“没有。”
“驿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走往大厅方向的路没有错。”
“建筑物的形态,路的大小,周围的环境,能基本说明是处在什么位置。依你这守备巡逻的方向,下人说话的有些内容,要判断出大厅在哪不难。”上官惊鸿边走边说。
北棠傲望着上官惊鸿绝色的背影,如蹁跹白莲,清冷傲然,光是一个背影就已是种惊人的美。
她比以前更加睿智聪颖了,也更加令他无法自拔。
大厅门口,燕玄羽一派潇洒地轻摇着折扇,看似悠闲,目光不断眺望后院的方向,又透露出他此刻有点心急。
转角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长发飘飘、衣袂如风,犹如落凡的仙子超凡脱俗。
燕玄羽呆呆地望着她,几日不见,她瘦了,脸色有点苍白,更添几分荏弱的美,令人忍不住打心底疼惜。
“鸿儿…”燕玄羽痴唤一声,嗓音深情,快步朝上官惊鸿奔去。
北棠傲见燕玄羽这个神情,挑了挑浓眉。传言西靖国三皇子燕玄羽斯文俊朗,待人温文有礼,怎么见到她便如此失态?甚至连他这个北齐皇帝也无视了。
她的魅力,已经像一块磁石,正在慢慢倾盖天下。
无视燕玄羽的激动,上官惊鸿身影如一阵风从迎上来的燕玄羽身边飘过。燕玄羽神情一僵,苦笑着跟在她后头。
厅里,祁云安静地坐于轮椅上,清俊的面容淡逸如水,目光清越悠长,瞧着上官惊鸿出现的方向,像在等候一个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上官惊鸿清冷的视线对上祁云清越的眼光,心里升起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
祁云虽未说话,上官惊鸿却能从他的眸光里读懂,他等了她好久,从她上次离开他的视线起,他就一直在等她。
“让你担心了。”上官惊鸿走到祁云跟前。
祁云审视着上官惊鸿,眉宇轻蹙,“你受伤了。”
上官惊鸿无所谓地撇了撇唇,“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承蒙北齐皇帝照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北棠傲站在厅门口,霸道的视线在祁云与上官惊鸿身上转了一圈,方才明白,她要见的只是祁云一人,没有燕玄羽的份。
祁云没问上官惊鸿是怎么受伤的,清幽的瞳里隐过不舍,“以后,别让自己受伤。”
“尽量吧。”上官惊鸿不能一口承诺。
祁云悠然地瞧着她,表面并无情绪波动,别人也看不出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三天来,他是如何在担忧煎熬着思念她。
北棠傲走到厅内的主位坐下,气势威武豪迈,“难得东祁的安王与西靖三皇子一同前来朕暂居的驿馆。可是代表二位的国家前来慰问?”
明知道他与祁云都是来看鸿儿的,还睁着眼睛说瞎话。燕玄羽也不点破,斯文地朝北棠傲一揖,“北齐皇帝说得对。西靖与北齐一向友好,燕玄羽既知北齐皇帝在此,自当前来探望,以表我西靖国友待邻邦的礼节。”
上官惊鸿暗忖:把西靖国说在北齐国的前头,是有讲究的。强者排前,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燕玄羽认为西靖国比北齐国强吧。
也不理会北棠傲与燕玄羽打官腔类的寒宣,上官惊鸿坐到祁云旁边的椅子上。
北棠傲满意地微颔首,“给西靖三皇子看座。”
“不必了。本皇子对于座位不讲究。随便找张椅子坐下就行了。”说罢,燕玄羽自发在上官惊鸿旁边的椅子坐下,与祁云一左一右各坐于上官惊鸿身侧。
北棠傲看燕玄羽的举动,暗在想:据探子的消息,燕玄羽纠缠鸿儿挺紧,原来还真是不假。作为堂堂一国皇子,燕玄羽也真是够拉得下脸了。北棠傲的视线又落在上官惊鸿绝美的脸庞上,若是像燕玄羽那般纠缠她,能永远陪伴在她身边,他北棠傲也愿意。怕只怕,燕玄羽的做法,只会另她越发厌烦。
燕玄羽毫不掩饰地直盯着上官惊鸿瞧,上官惊鸿当他是空气,燕玄羽突然生起气来,“鸿儿,你受伤了,是谁伤了你?你的伤要不要紧?我去替你报仇!”
本来还十分厌烦燕玄羽,这一瞬,上官惊鸿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心底却划过一丝浅显的感动。
“没什么。”上官惊鸿冷冰地说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如果别人伤害了我,我连回敬的能力也没有,那就真变成软柿子了。”
“那个杀千刀的家伙是谁?”燕玄羽眼里满是怒火,生气地再问。
“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人家逼问。”尽管感动于燕玄于为她好的出发点,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逼她!上官惊鸿朝祁云看了一眼,也难怪,祁云总是那么令她安心,祁云从来不会逼问,或逼迫她做任何事,以前不会,相信以后也不会。祁云只是默默地关心她。
祁云目光温和地回视上官惊鸿,明皙的瞳仁里,除了她,再无其他。
北棠傲狂霸刚强的视线也射了过来,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强硬。他的态度很明确在不满。不喜欢燕玄羽缠着上官惊鸿,也不喜欢祁云与上官惊鸿之间的默气,说出口的却是,“朕不远千山万里从北齐国前来为东祁帝君贺寿。安王爷身为东祁帝君的第六子,对朕却视若无睹。试问,东祁国礼仪何在?”
祁云淡然开口,“北齐帝是否真为贺寿而来,还是另有目的,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要本王陪你演这等虚伪的寒喧戏码。”
北棠傲神色微恼,“朕盛意权权,想不到竟遭安王如此曲解。”
“若是北齐帝敢说,不是为她而来,本王便自知理亏。”嗓音清宁逸和,却是一句话堵得北棠傲说不出话来。
北棠傲霸气凛然的视线直勾勾审视祁云,他的表情很是沉静,看不出什么,从他的话里,似乎又知晓自己的心思。眸光又望向上官惊鸿,他本就是为她而来,又岂能在她面前抹杀这个事实?
祁云说的北棠傲为的那个‘她’是谁?明显是指自己。上官惊鸿回视北棠傲,但见他魁梧霸道,有君临天下的威严气势,不是太帅,却是绝对吸引女人的那种刚强铁汉。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她对北棠傲并无感觉。应该说,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生出爱的感觉。
“听闻安王精通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北棠傲笑道,“似乎不止如此,安王还能洞悉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事?”
不理会北棠傲的试探,祁云只是浅淡地勾起了唇角。他不喜与人接触,有鸿在身边,又令他觉得安心。
看出祁云不愿多跟北棠傲说话,上官惊鸿站起身,对祁云说,“走吧,我送你回皇宫。”
祁云清俊的面庞闪过微涩,“鸿,我是男人,应当是我送你回郡王府。”
上官惊鸿并未与他争辨,确实不该扫了祁云的面子,她对北棠傲说道,“多谢。将来若是有需要,上官惊鸿帮得上忙的,定不推辞。”
北棠傲明白她谢的是他的救命之恩,不能说救命,因为她伤不至死,不管宫里谁发现,或没被人发现,她也会活得好好的,只不过他正好搭救了她一次。也好,起码,将来仗着这份恩情,至少有个明正言顺接近她的理由。
“那我就记下鸿儿这翻话了。”北棠傲并不阻拦。
燕玄羽心生郁闷,“鸿儿,为什么北棠傲也叫你鸿儿?你都没反对?至少也该叫他投个湖换这个称呼。”
“原来燕三皇子心中这么计较公平。”上官惊鸿微笑,燕玄羽忙说,“鸿儿生气啦?我只是不喜欢他也这么叫你,所以才随口说说。”
“本郡主都在笑,你说有没有生气?”
“你原谅我啦,我真的是有口无心的…”
“都没有生气,岂谈得上原不原谅?”
上官惊鸿率先迈步出了大厅,厅外候着的小厮夏至过来推着祁云坐的轮椅,与上官惊鸿一同远去。
燕玄羽向北棠傲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北棠傲高大壮硕的身影站在门口目送着上官惊鸿远去,深邃的眼瞳里蓄起深浓的爱意。已经浪费了太久太久的时间,鸿儿,此生,我定要与你终身相守!
出了驿馆,上官惊鸿对祁云说,“我自己回郡王府就行了。”
祁云颔首,“嗯。我已命人为你备好了马车。”
“鸿儿,还有我。”燕玄羽笑嘻嘻地挡到上官惊鸿面前,“我也备了马车,最好,你能跟我回西靖国去。”
“你的太子皇兄不是还没找到么?”上官惊鸿泼冷水,“你有脸回去吗?”
“只要能跟鸿儿在一起,不管到哪里,我都可以把脸皮练得比城墙厚。”
“够不要脸。”
“喜欢鸿儿这么‘夸’我。”燕玄羽面不改笑。
上官惊鸿禁自上了祁云安排的马车,燕玄羽乘自己的马车尾随在后,他可不喜欢别的男人为鸿儿准备的马车。
祁云清和的视线一直凝望着上官惊鸿坐的马车消失的方向,喃喃启唇,“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小厮夏至没听清,“公子,您说什么?”
“不良于行,我连送她一程都做不到。”嗓音叹然。
“公子,您不会是想…”夏至瞪大眼,“万万不可!”
“我已经决定了。”
…
汝南郡王府外,上官惊鸿下了马车,见燕玄羽也下马车走过来,脸上扬着灿烂的笑,“鸿儿,我好心送你回来,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本郡主没让你多事。”上官惊鸿忍不住轻咳两声,虽然外伤不重,好得差不多了,可她还受了内伤,感觉气息不顺,需要调养。
燕玄羽伤心,“你真这么不想看到我?”
“是。”
“看到我你该不会气得伤都加重了吧?”不知可恶的谁伤了鸿儿,回头定要查清楚。
“算你有自知之明。”
“好吧,”燕玄羽脸上泛起夸张地不舍之情,“那我先走,等鸿儿伤势好点,我再来看你。千万别说不要来,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会来的。”白影一闪,不待上官惊鸿开口,已没了踪影。
上官惊鸿叩响郡王府大门,门房神色恐怖中带着惊讶,随即是松一口气的神色,“六小姐,您回来了?可算回来了!”
“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上官惊鸿直觉有异。
“来了个很怪异的人,红头发红眼睛,邪气得像魔鬼,居然说您是他未过门的夫人。”门房颤声汇报着,“此刻正在您住的无心阁里等您呢。小的们已经极力在拦了,没人拦得住,出手拦他的人全部都重伤下不了床。”
“哼。”上官惊鸿目光冷凝,“我正要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
011 玷污【手打】
“六小姐您认识他?”
“谈不上认识。”上官惊鸿说着便进了门。
郡王府门口热闹的大街一处转角,骧王祁煜一身黑色的锦衣华服,面容憔悴不少,脸上的胡碴都没有刮。他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上官惊鸿消失在郡王府大门内的身影,眼中是极其复杂的情绪。
旁侧,护卫星魂说,“王爷,惊鸿郡主已经安全回府了。您马不停蹄找了他三天,肯定累坏了,回府歇息吧。”
“星魂,你说,这几天她去哪了?”为什么,他会怕她再也不出现?
“王爷您都不知道,属下就更不晓得了。”
“星魂,到一这刻,本王才发现,本王是想她的。”祁煜冷峻的面庞浮起沧桑,“你觉得,本王还有机会重新赢回她吗?”
“王爷,难道您喜欢上了惊鸿郡主?”瞧他问的是什么废话,惊鸿郡主不见,王爷政事都不管了,不但暗中派出多批人手寻她芳踪,甚至亲自找了她三天,若是不喜欢,何故如此?
“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她的魅力,又有谁能抗拒?”祁煜站在原地很久很久,久到他都不知道是何时离开的。星魂只是尽责跟在主子身后。
上官惊鸿进了郡王府之后就一路朝府内的无心阁走,除了碰到几个婢女向她请安,几乎看不到男家丁,不用想也知道男家丁都被打得在床上哀嚎。
无心阁庭院里,一名红衣男子坐在石桌前,一头血色红发倾泄而下,眉红鼻挺,红瞳深邃,五官绝俊之极,一种说不出的妖冶绝代风华。
他的皮肤是一种不正常的僵白,却又显得晶透,阳光万缕,照耀在他身上,不但没让人觉得温暖,反而骇人森森。
修长的手握着红宝石酒壶,庸畅懒饮一口,仅是一个动作,却说不出的魔魅惑人。
这种绝代妖孽,除了魔龙君烨熙,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
上官惊鸿一进无心阁院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清冷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君烨熙身上,这一瞬,上官惊鸿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地跳动了一下。
心动?上官惊鸿皱眉,不可能。她早就确认自己的心已如死灰,起不了波澜,更别说她中了灭情水之毒。碰了灭情水不是一动情就会心痛的吗?
她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说明这不是心动,也许是刚才走得太快,以至于心跳加速,呼吸不稳,可这点又不至于。
甩了甩头,上官惊鸿朝君烨熙走去。
君烨熙似乎没看到上官惊鸿,依旧悠然自在仿若在自己家里。
上官惊鸿步伐停在离君烨熙三步开外,眼神直勾勾审视他,清寒的眼瞳里蕴起杀机。
暖和的天气令人感受不到半丝温暖,一阵风吹过,沁骨的凉。
君烨熙自在邪气得诡异,上官惊鸿神色清肃,寒彻骨的冰冷飘荡在周遭,似乎连空气都结了冰。
“在想怎么杀了本尊?”君烨熙唇角缓慢勾起妖娆的笑,那种笑很自信,很狂妄,很邪恶,“本尊没有弱点。你没有一击必杀的可能。”
上官惊鸿沉默。高手对决,有些时候,不用出手,便已知晓输赢。她的特异功能才恢复了一半,又无练武之人的高深内力。君烨熙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又有血族遗传的特殊能力,她现下确实不是对手。
“本郡主是生来的强者。现下没有可能,不代表以后不可能。”上官惊鸿泰然自若地走到君烨熙对面坐下,君烨熙邪邪地扫了眼她的举动,“所以,现在不打算动手杀本尊了?”
“是。”上官惊鸿微笑,“魔龙圣尊大驾光临我郡王府,是要做什么?”
“相信你应该从下人嘴里清得很清楚了。”君烨熙邪魅地说,“本尊是来找夫人你的。”
上官惊鸿不语,云袖扫过桌面,素手快如闪电碰过桌底的一个凸起按扭,瞬间,君烨熙坐的位置突然坠落,连带君烨熙本人跌进地下十米深的机关里,君烨熙反应过来,身子腾空跃起,上官惊鸿指尖弹出几枚暗器打中君烨熙,阻了他上升的速度,很快,机关又恢复原样,将君烨熙锁在了地下机关里。
上官惊鸿冷然启唇,“君烨熙,就算本郡主现在杀不了你,也不代表不追究你无故伤郡王府一干奴仆的罪责。何况,你在皇宫地下的石室还强吻于我,这笔帐,当然要好好算。”
“小鸿儿可真会记仇呢。”君烨熙邪气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飘飘荡荡,上官惊鸿竟然分辨不出,他的声音是从何处传出的。
莫非他这么快就从机关里出来了?不可能。上官惊鸿自问机关深二十米,洞壁都是她亲自挑选的钢材打造,除了开启机关,否则绝对没办法出来。
像她这类的人,住的地方自然会制造一些机关之类,关键时刻,总会派上用场。
上官惊鸿冷然撇了撇唇,准备往房里走,丫鬟素儿哭着从院外跑过来抱住她,“呜呜…小姐,您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上官惊鸿身躯微僵,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哭成个小花猫了。”
素儿也感受到上官惊鸿的不适应,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是奴婢越矩了,奴婢只是担心了小姐三天,真怕小姐不回来了,或出了什么事…”
“我不会丢下你。这是我曾经的承诺。”
“您不回来,奴婢就是担心嘛。”
“嗯。青龙与凤舞呢?”
“他们出去找您了,还没回来。”
“派人通知他们我回来了。”
“是。”素儿突然想起什么,眼睛惊恐地四处瞧了一圈,“小姐,您有没有看到一个红发红眼的怪物?他打伤了我们府里好多人呢。”
“别说他是怪物。”上官惊鸿直觉蹙眉。
“为什么?”素儿不解,“他明明就是嘛。哪有人长得那个样子嘛,除了皮肤,一身都是红的,皮肤还白得不正常…”
上官惊鸿被问得一愣。为什么她不希望别人说君烨熙是怪物?想了想,她说,“没有人愿意相貌与常人不同。不该拿别人的外表作文章。”
“小姐,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素儿好奇地问,“奴婢觉得您根本不是这种人。要是一个人可怜死了,您也只会说那人活该的。”
“闭嘴!”上官惊鸿低喝。这话地下机关里的君烨熙应该听得到,她不希望他多想什么。
“好吧。”小姐让闭嘴,哪敢不闭。还是怕兮兮的说,“那个怪…那个红衣男人呢?”
“在地下。”上官惊鸿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死了?真是太好…”素儿还没说完,想起小姐指的那块地,“那不是您前些日子暗中找人挖了个机关的地方嘛?难道他在机关里?”
“嗯。”
“那奴婢就放心了。”素儿拍拍胸口,“地下机关又深又坚实,他肯定出不来。”
上官惊鸿没再说话,走入厢房,吩咐素儿不许人前来打扰,于是坐于室内的椅子上,开始凝运特异功能调息,感觉受了内伤,血脉有点受阻,想起疗伤圣品‘血色妖莲’有治疗奇效,要是能得此药就好了,指不准还能借‘血色妖莲’的效果恢复另一半暂时无法发挥的功力。
骧王府迎月居,婢女香兰向苏盈月禀报,“夫人…”
“怎么样?”苏盈月激动地抓住香兰的肩膀,“是不是发现了上官惊鸿的尸体?”
“不是。”香兰嗫嚅地说,“有人亲眼看到惊鸿郡主回汝南郡王府了。”
苏盈月愤愤地说道,“三天来各路人马都在找上官惊鸿,却没人找得到,本夫人还以为她死了,被人分尸了才凭空消失,想不到她居然活着又出现了。”
“上官惊鸿只是运气好才会没死。”
“得了。”苏盈月哼道,“你也别安慰本夫人了,连上官惊鸿去哪都没人知道,她死不死哪是运气问题。‘万象’杀手组织的联络方式父亲已经派人告诉我了。我已经暗中筹了一大笔钱,定要除掉上官惊鸿。”
“可是要是被骧王爷知道…”香兰好意提醒,“恐怕王爷不会善罢干休。”
“他不会知道。”苏盈月面露狠相,“本夫人怎么也贵为左丞相之女,跟了祁煜三年,祁煜给了本夫人什么?明明承诺会扶正本夫人为王妃,却迟迟没有动静,如今居然为了上官惊鸿三天不眠不休,再这么下去,本夫人真怕连个妾的地位都保不住了。”
“相爷要奴婢转告您,要‘万象’出手杀上官惊鸿的费用实在太高了,倾了他全部积蓄还相差甚远,您又暗里借了那么多钱才够,代价是不是太大?您是不是该暂缓请动‘万象’?”
“暂缓?”苏盈月温婉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本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等待,只怕会换来上官惊鸿的报复。上官惊鸿绝不会罢休的,虽然本夫人猜不到为何她这么久还迟迟未向本夫人下手。但是,指不准她什么时候出手就会置本夫人于死地。还有祁煜,他的心估计已经被上官惊鸿那个妖女勾走了,且不说别的,只要上官惊鸿在祁煜面前提一句她与祁煜新婚之夜发生的事,祁煜必会揪查到底,有什么事是祁煜查不出来的?”
“相爷也知是劝不动您,相爷只说,您决定之前,一定要三思。”
“本夫人想清楚了,‘万象’要的天价反正都已筹备好,肯定要请‘万象’出马。”苏盈月很有把握,“只要上官惊鸿死了,祁煜的注意力自然会回到本夫人身上,本夫人肯定能顺利当上王妃,到时巴结的人不知几多?总之,上官惊鸿一日不死,本夫人就一日不安心。”
“奴婢只能依相爷的吩咐,劝您一再三思。”
“别说了。”
“是…”
当天晚上,天空阴沉沉的,乌云遮月,苏盈月在两名左丞相府家丁的保护下来到京城郊外五里的一片树林里。
站在林子外头往林子里瞧,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林中还传出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怪叫。两名家丁手里的灯笼也被风吹得摇摇曳曳。
苏盈月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心里暗咒,‘万象’组织什么交易接头的地方不选,要选在这么恐怖的树林里,她都没胆子踏进去。
“你们,陪本夫人进去。”苏盈月壮了壮胆,想到只要跟‘万象’达成交易,上官惊鸿就必死无疑,死也要拼一回。
走了没几步,苏盈月回头,见两名家丁居然站着不动。她冷喝,“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