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竟然还会学猫叫,”景韶惊奇不已,把小黄抓过来拽了拽耳朵,“再叫一声。”
“哇唔!”小老虎看到景韶就不高兴,晃了晃脑袋不让他碰自己的耳朵。
慕含章笑着摸了摸那软绵绵的圆耳朵:“你怎么还不出去,呆在马车里像什么话?”
“军师伤势未愈,本王爱才如命,自然要在马车中照顾军师。”景韶躺倒在柔软的大枕头上,凑到自家王妃身边无赖道。
“你这般作为,军中人会怎么想?”慕含章无奈地叹了口气,右护军那日已经明目张胆的问了出来,定然是景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事。
“随他们怎么想。”景韶无所谓道,心中盘算着怎么让众人知道军师就是他的王妃,好断了某些人的念想。自从发现王二私藏君清的画像,景韶意识到他的王妃如今在军中的风头有多高,连那样一个细作都忍不住仰慕,其他人岂不更多?顿时有了一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发现,并且还不知道这宝贝专属于他的危机感。
慕含章瞪了他一眼,把小老虎抱到怀里闭上眼睡觉。
小老虎窝在主人的怀里扭来扭去,用缩起爪勾的肉垫按了按那形状优美的下巴,将圆圆的脑袋顶在那上面蹭了蹭。
“哈哈…”慕含章被蹭得痒痒,低头去看它。
小老虎撒娇一般地肚皮朝天,冲着主人细细地叫了一声,因为声音太过尖细,“哇唔”就变成了“喵呀”!
景韶看不过眼,凑过去把小虎崽拎起来扔到马车角落里,自己蹭过去霸占了君清身边的位置。
慕含章看着他这幼稚的行为,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你既不愿出去便睡一会儿吧,晚间到了云城就难有安眠了。”
景韶被那修长温暖的手抚弄得舒服极了,忍不住眯起眼睛,把脸埋在身边人的胸前,搂住那劲窄的腰身:“那你陪我睡。”
“我不就在这里,还能去哪儿?”慕含章笑了笑,也向下滑了些,与他枕在一个长枕上,在这征战的途中竟然能这般安静的睡个午觉,还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路上毫无阻滞,零落的兵器、尸体也不多,想必是郝大刀一路打下去还不忘打扫战场的原因。消息称郝大刀破了虎牙鹤嘴,绕道二重关外一举破关,与赵孟汇合后毫不停留地打下去。西南军没有料到胜境关竟会在几日之内失守,顿时手忙脚乱,一路上节节溃败。
西南封地本也不大,过了胜境关没多远,就是主城——云城。
待他们赶到云城附近时,郝大刀竟然已经带人在攻城了。
云城之所以取名为此,就是因为它特殊的地势,拔地而起,比周遭要高出许多,站在高高的城墙之外看去,果真如同建在云端一般。
天色已晚,大军刚好回营,赵孟看到亲军就率先奔了过来。
郝大刀见了,交代兵卒们自行解散,自己也下马迎了上去。
“军师,军师,你给的那三个锦囊太有用了!真是神了,我老赵真是佩服啊!”赵孟没见到王爷,就直直朝军师的马车奔去,站在车外大嗓门地叫嚷。
车帘被掀开,先走出来的竟然是他们的主帅!
景韶在车上抱着自家王妃香香软软的身子睡得饱饱的,下车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转身去扶车里的人。一直莹润修长的手递了出来,被他牵着,缓缓走出了雪衣玉冠的军师,以及军师怀中的毛老虎。
赵孟愣怔片刻,笑道:“我说怎么没看到王爷,竟是在军师的马车上躲懒。”
“赵将军别来无恙。”慕含章跟赵孟打了个招呼。
怕他跳下马车再牵动了伤口,景韶把小老虎接过来扔给姜朗抱着,伸手把自家王妃抱了下来。
“王爷!”慕含章一时不防备被他抱了个正着,顿时红了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纵使别人知道他们是夫妻都难为情,更何况在这些人眼中他们只是军师和主帅的关系,这般作为实在是太失礼了!
“你身上有伤,别乱动!”景韶面不改色道,小心地把人放下来。
赵孟闻言,立时忘了刚刚看到的暧昧情形,急急地问:“听闻大营被袭,军师可是受了伤了?”
慕含章抿了抿唇,瞪了明显是故意的人一眼,轻笑着道:“不妨事,小伤而已。”
“哈哈,不要紧就行,我老赵这次也挂了不少彩,男人嘛,身上就得有几个疤才够爷们儿!”赵孟哈哈大笑着就要去拍军师的肩膀,被景韶眼疾手快的捉住了手腕。
郝大刀冷眼看着吵吵闹闹的几人,这次出战,王爷的充分信任,军师的神机妙算,着实让他佩服,只是,这两个人那般暧昧不清,让他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但别人的私事他也懒得管,敛了眼中的情绪,上前行礼。
景韶看着进退有度的郝大刀,暗自点头,再看看被自己攥着手腕的赵孟,不由得有些牙痒痒,交代众人收拾妥当到中帐集合。按照这次攻打胜境关的功过,赏罚功过。
郝大刀这次立了大功,且他的骁勇善战全军有目共睹,景韶直接跟他提了将军。主帅在外,生杀任免皆有大权,至于将军的品级却是要等皇上来定。
众人对此没有异议,郝大刀跪地领了将军服。
“哈哈,郝兄弟勇猛过人,着实该封将军!”赵孟对郝大刀也是佩服不已,高兴地与起身的郝大刀对拳头。
“先别高兴,”景韶冷眼看着傻乐呵的赵孟,“赵孟冲动不顾大局,险些造成骑兵全军覆没,当不得将军一职,降为中郎将。”
赵孟闻言哭丧着脸跪地领罚:“末将有罪,领罚。”
将一干小将功过尽数赏罚下来,景韶方铺开地图与众人探讨攻城之计。
“这云城只有前后两个门,末将命人守住了后门,防着西南王出逃。”郝大刀指着地图道,“只是这云城地势太高,城门着实不好靠近,而且,末将发现,云城的城墙十分牢固。”
“这云城乃是开国之时修建的,太祖为示恩宠,以米汤和泥垒筑高墙,坚不可破。”慕含章闻言,想起来自己在史书上看到的记载,蹙眉道。
“米汤和泥!”赵孟惊诧不已,米汤和泥会使得泥灰粘稠数倍,筑起的城墙就真的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了。
“原来如此,”郝大刀颔首,“军师果真博学。”
景韶勾了勾唇,指着云城的简略图,修长的食指指向后门西侧:“西侧一丈处,并非米汤和泥。”
众人闻言,纷纷看过去,惊诧不已。
“王爷怎知并非米汤和泥?”赵孟忍不住问道。
景韶瞥了他一眼并不作答:“明日兵分两路攻城,赵孟为先锋攻正门,郝大刀带兵攻后门。”
“是!”众人领命而去。
景韶伸了个懒腰,跟着自家王妃往军师帐走。
“你不回王帐去?”慕含章停下脚步看他。
“本王还有些事要跟军师探讨。”景韶面不改色道。
“何事?”慕含章瞪着他,这人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军师不清不楚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城门西侧的事?”景韶笑着凑过去。
慕含章侧了侧身:“养虎为患,太祖那等英明神武之人,自然会给后世子孙留个后招。这等皇室密梓,王爷知道也不稀奇。”说完,转身就走。
景韶挠了挠头,其实这还真不是什么皇室密梓,太祖是留了这一手,但估计是觉得西南王在建朝之初就可能谋反才这么做的,西南王安生了一代,太祖竟也忘了把这个告诉后人。上一世是因为抬巨木的兵卒被射杀了一个,攻城的方向偏了,才歪打正着的击碎了城墙。
抬头望了望已经细如弯钩的残月,上一世攻打胜境关就废了他几个月,如今不足一月就已经打到了云城,这种雀跃之情却无人与之分享,当真是寂寞。于是抬脚回王帐,给哥哥写了封家书,待营中熄了灯火,方溜出王帐,摸进了军师的帐篷。
“哇唔!”睡在床边的小黄被骤然扑上来的人压住了尾巴,立时跳了起来,对着景韶呲牙怒吼,结果就被顺势弹了脑袋。
慕含章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床内挪了挪给他让出地方,景韶立时美滋滋的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
“你就不能在自己的帐子里睡一晚吗?”慕含章侧身看着他。
“自己睡不安全,”景韶往那温暖的身体边挤了挤,“说不得又有行刺的人。”
小黄被占了床位十分不满,拽着景韶的衣领拉扯半天,奈何虎小,不能把人叼下床,反而被景韶拎着脖子扔到了脚踏上。小黄契而不舍地爬上床去,窝在了景韶的胸口上,导致景韶被鬼压床,夜间惊醒了好几次。
次日,赵孟与郝大刀带人攻城,西南军派人出来应战。赵孟与对方将领拼杀,打了个不相上下,双方兵卒冲上上去混战,西南军以守城为主,见他们快攻到城门就迅速回城,借着就是阵阵滚石从天而降,借着云城的地势杀伤力极大。赵孟不得不带兵退后。
而郝大刀遇到的境况也也不多,别说攻打城墙,就是接近城门都有困难。
厮杀一整天未果,大军归营,来日再战。
“哎,听说昨夜王爷又宿到军师帐里了。”一个巡逻的小兵悄声对另一个说。
“哎呦,自从那次出了刺客我就时常看看王帐,王爷基本就没睡过王帐。”另一个小兵悄声说。
“乱说什么呐!”右护军从后面一人给了一巴掌。
挨了揍的小兵缩着头不敢再说,老老实实地继续巡逻。
“哎,王爷跟军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过来找右护军闲聊的赵孟走出来,见此情形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右护军苦恼地看着地面,想起军师说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王爷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当初皇上让他娶男妻的时候不是还闹了一阵吗?”赵孟好奇不已。
过来找他们分肉干的郝大刀听到这句,禁不住蹙眉:“你是说王爷已有妻室,而且还是个男妻?”
“是呀,你不知道吗?”赵孟嘿嘿一笑,心道终于有郝大刀不知道的事情了,“王妃是北威侯的侧室子,出身高贵,听说在京城的才子中还很有名。”
妻室在京为质,王爷却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实在是…
郝大刀放下肉干,转身便走。
慕含章一个人坐在河边,看着小老虎在草丛里捉虫子玩,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景韶,却不料看到了黑着脸的郝大刀。
第60章 王妃
“郝将军,”慕含章站起身来,见他表情不对,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军师,我郝大刀是个粗人,见识短浅,但有些事我实在是看不过眼。”郝大刀气势汹汹地看着他,比慕含章高了一头的魁梧身材颇有压迫感。
慕含章愣了愣,后退半步把平整干净的石头让给他坐,温声道:“将军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但说无妨,君清不才,但凡能帮到将军的决不推辞。”
“…”面对着温和有礼的军师,郝大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怒火被生生憋了回去,顿觉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得气哼哼的在石头上坐了。
“哇唔!”小黄跳上石头,好奇地扒住郝大刀腰间的布袋抓挠。
慕含章看他这幅样子,悄悄勾了勾唇:“将军究竟遇到了何事?”
郝大刀叹了口气:“军师,你与王爷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管不着,但我听说王爷在京中已有妻室,且是个男妻,出身高贵。”
慕含章蹙眉:“将军说这些是何意?”
“大辰律例,只许娶男妻不得纳男妾,军师与王爷这般不明不白的厮混,对王妃很是不敬。”郝大刀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他向来看不惯那些娶了妻还在外面胡混的人,娶妻不易,好好顾家才是大丈夫所为。
“郝将军…”慕含章眨了眨眼。
“以军师之才,考个状元也绰绰有余,何苦要跟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不清不楚的。”这话说出来着实有些伤人,郝大刀不敢抬头看慕含章的表情,军师一向待他不错,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他也很是钦佩,着实不愿看到他这般作践自己。
慕含章看着这样的郝大刀,紧抿的唇忍不住微微上翘,转眼看到小黄已经把他腰间的布袋咬破,拿爪勾把里面的肉干掏了出来吃得正欢,终忍不住闷笑出声。见郝大刀抬头看过来,忙敛了脸上笑容:“郝将军果真是有情有义的大丈夫,君清佩服。只是,我此生怕是不能再参加会试了。”
“这是为何?”郝大刀疑惑道。
“因为他已嫁给成王为妻了。”景韶刚被自家王妃眼神示意,停在了几步之外,如今实在忍不住插话道。
“啊?”郝大刀不明所以,腾地站起身来,布袋里的肉干哗啦啦掉了一地,小黄哇唔一声扑上去,慌里慌张的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景韶大步走上前去把自家王妃搂到怀里,这群家伙,没事不琢磨战术竟然来为难君清,实在可恨。
慕含章挣开搂在腰间的手臂,一张俊颜透着些许绯红,轻咳一声略带歉意地对郝大刀道:“情非得已,这件事一直没有说出来,一则家眷离京着实不合规矩,再则我也希望军中的将士能真正接受我,而不是当做王妃毫无意义的敬着,让将军误会了…”
郝大刀瞪大了一双眼睛,一张刚毅的脸渐渐由黑转红,再由红转绿,最后变得铁青!
景韶凑上去抱着自家王妃的腰肢,把下巴放到他右肩上,有趣的看着郝大刀变脸,上一世他在江南逛青楼,就被郝大刀一阵数落,奈何他那时根本听不进去,还嘲笑郝大刀惧内,如今想来,郝大刀的做法才是对的,既娶了妻,就该敬他护他。
“嘿嘿,既如此,是郝某多管闲事了。”郝大刀干笑两声,转身要走。
“将军,”慕含章忙唤住他,“此事还是莫要声张为好。”
郝大刀沉吟片刻,蹙眉道:“至少应该让赵孟他们知道,否则于军师的威信有碍。”想起那你个人的偷笑,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好,再者说了,只他一个人丢脸怎么行!
“有道理,”景韶忙附和道,“你去告诉他们几个吧,但其余人就莫要说了。”
待郝大刀离去,慕含章才敛了脸上的笑容,转身看向兀自得意的景韶:“目的达到了,你满意了?”
景韶无辜地眨了眨眼,试图蒙混过关。
“你这些日子的作为,不就是为了让众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吗?”慕含章没好气地说,“你这是为何呢?”
“哼,我每天抱自己的王妃还要偷偷摸摸的,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景韶本来有些心虚,随意扯了理由,但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渐渐扬起了头。
慕含章叹了口气,转身把散落的肉干收起来,免得小虎崽吃撑了,低声说道:“此事虽然父皇默许了,但京中其他人并不知晓,如今说将出去,只怕会惹出祸端。”
景韶跟着蹲到他身边,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那光洁的额角:“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郝大刀抱拳而去,直接冲进了右护军的帐篷,果然赵孟还在,而且左护军也来了。把腰间破掉的布袋拽下来,另拿了一个,将桌上的肉干哗啦啦拨进去。
“哎哎,这是我的肉干,你自己的呢?”右护军忙上去护住自己那一堆。
“被虎崽吃了。”郝大刀哼了一声道。
“你真去找军师了?”赵孟瞪大了眼睛,这人还真是大胆,他们也就是私下里说说,他倒好,直接去质问人家,那般智勇双全的军师,委身与王爷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思及此,顿时跳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糊涂,这般说出去,你让军师以后在军中如何自处?”
“就是,你这也太胡来了!”右护军一面把自己的肉干装起来,一面数落郝大刀。
左护军端着一杯热茶默默地喝,见右护军装不下,把自己的布袋也递给他。
“你们知道什么?”郝大刀大手一挥,气愤道,“人家是明媒正娶的成王妃!”
热闹的军帐瞬间静默了下来,正要冲出去安慰军师的赵孟一个踉跄,右护军手中的肉干哗啦啦掉了一地,只有左护军依旧默默地喝茶。
“啊!”巡逻的卫兵听到右护军帐中一声惨叫,忙赶过去询问,结果被轰了出来,一头雾水地继续巡逻。
“完了,完了…”赵孟蹲在地上使劲揉着自己的络腮胡,回想从慕含章进军营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足够王爷把他剁成肉泥了。
“没事没事,你不就是搂着王妃喝过酒吗?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右护军十分没有同情心地拍了拍赵孟的肩膀。
因为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几位将军好几天都不敢跟军师说话。
且不提军营中每晚的鸡飞狗跳,白日的攻城一刻也不曾停过。
云城地势所迫,攻城不易,每日在门前叫阵,起初还有人前来应战,后来郝大刀一怒之下斩了应战大将的首级,就再也无人敢出来,只每日靠着弓箭石块阻止他们靠近。
如此僵持了半个月,云城中的箭矢耗尽。因西南的百姓都习惯用竹子建房,城中能拆的石头房也拆了个干净,能用来投掷的石块也不多了。
景韶下令强行攻城,攻城巨木前后夹击,城中人困守孤岛半个月不见驰援,早已心灰意冷,终是敌不过十万强兵,借着后门那里的缺陷,一举攻破了城门。大军冲杀进去,景韶令大军守在外围,只带五千亲卫进城,严令不得扰民。
一路直接冲进了西南王府邸,阖府上下找不到西南王的影踪,只留下一干姬妾和几个不受宠的庶子,集中在中庭哭哭啼啼。
“爷爷几日前就带着几位叔伯离去了。”景韶问这些人话,没有一个答得上来,只有一个约六七岁的小娃娃唯唯诺诺地说。
慕含章蹲下来温声问他话,才知道这是西南王的嫡孙,西南王在府中应当是留有密道,匆忙逃亡之时没有带上这个孙子。
“王爷,怎么办?”郝大刀将手中的混元刀咣当一声立在地上。
“搜查密道,把这孩子和那几个庶子护送回京,一干姬妾统统遣散,大军留城外休息,亲军在西南王府修整,待本王请父皇示下再做定夺。”景韶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郝大刀领命而去。
慕含章站在中庭观察这个西南王府,前院与江南的亭台楼阁相仿,后院却是西南特有的竹楼,一幢一幢鳞次栉比,十分有趣。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府中有什么好东西。”景韶见他有兴趣,想伸手去揽,但自己身上穿着盔甲不方便,就握住一只莹润的手,拉着他朝西南王的主院走去。
西南王的主院是常见的红柱琉璃瓦,应当是开国之时修建的,正堂上还有太祖的亲笔题词,上书“忠义”两个刚毅有力的大字。
房中的装饰皆东倒西歪,应当是那些姬妾后来又来搜寻值钱的东西给弄乱的。
“值钱的东西怕是都给拿走了。”慕含章看着桌上的一个紫檀木底座,上面以前应当是摆了什么玉雕的摆件。
“此言差矣,”景韶神秘一笑,“真正值钱的东西,多是带不走的。”上辈子他可没少做搜刮几个藩王府的事,自然知道其中奥妙,拉着自家王妃朝西南王的书房走去。
第61章 密室
书房中也被翻得一团乱,连桌上的镇纸、笔洗都被洗劫一空。
慕含章走到墙上挂的一副字画前,将破损的地方扶正,待看清了画的是何物时,不由得大为可惜:“浊水散人的画千金难求,竟被这样糟践了。”
景韶凑过去看,不过是一副山水图,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慕含章见他不明白,便温声解释。
浊水散人是前前朝的十六散人之一,当时对书法画作的推崇达到了自古以来的最高,而十六散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常在一起研习画作,但由于末期的战乱,这些画作保存下来的甚少。
慕含章把已经烂了的画卷摘下来,细心地卷好,回去找个行家粘起来,兴许还能恢复如初:“这画可比珠宝值钱得多,西南王怎么不带上?”
“这一代的西南王是个不识货的,跟我来。”景韶拉着自家王妃朝书房的小隔间走。
大户人家的书房都会有一个小隔间,里面放床榻供平日歇息用,这个书房也不例外,只是这个隔间着实有些偏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床榻凌乱,连枕头上的玉片也被抠了去,看起来颇为凄凉。
“想必西南王府中的奴仆也都拿了不少东西。”慕含章看着帐幔上被拆了金钩的挂绳道。
“树倒猢狲散,每个人都得寻条活路不是。”景韶笑了笑,一把扯下了整个帐幔,露出了一面凹凸不平的墙。
景韶跳上床榻,对身后的人道:“君清,退后些。”
慕含章依言退出了小隔间,就见景韶抬腿,对着那凹凸不平的墙用力一踹。
轰隆一声,墙竟被踹出了个大洞,木头茬子飞溅,慕含章这才看出来,这面墙竟是木头做的,只是表面砌了一层薄砖。待灰尘散尽,透出里面似乎是个屋子,只是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景韶拿出随身带的火折子,顺手点燃小几上的烛台,率先钻了进去,很快就点燃了小屋里的蜡烛,伸手把自家王妃接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