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知道。”隋孜谦攥着拳头,徐念念那句能接受,莫名让他极其不爽!
“曾经的我,不识事儿罢了。”
徐念念撇开头,却是不愿意面对他幽深的眼眸,说:“你们不都说我是被爹娘宠坏了吗?我在感情上确实自私,认为属于自己的,就该是我一个人的,别人干嘛沾染,尤其是夫君。可是后来才意识到,两个独立的个体,没有谁是应该属于谁,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所以侯爷也能看得到,我在努力的改变自己呢!”
她回答的这般懂事儿,隋孜谦应该会满意吧?徐念念偷偷在心里想着……
隋孜谦望着她一副我很知书达理,你可以纳妾的样子就想掐住她脖子甩一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他是那种看重女色的人吗?但是要说独守一人,他确实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
不是说愿意或者不愿意,而是,重要吗?逢场作戏的时候,谁会克制自己原始的欲望,即便不克制,谁又会轻易让外面女人进门?襄阳侯府邸的门第岂是这般低?即便是宫里赐下的美人儿,那也是良家女子,还学过规矩,琴棋书画至少一门精通的。可是又如何?他就要纳要碰吗!
隋孜谦越想越生气,这股气没来由的堵着胸口处。他纳妾什么的不重要,他妻子居然不介意他碰不碰其他女人,这令他很不舒坦。
他铁青着脸,徐念念自然感受得到。她还纳闷,怎么就这般轻易生气了?她以死相逼不让他纳妾他不乐意,现在她宽宏大量,允许他随便纳妾难不成他也不乐意。做个襄阳侯夫人也太难了。
徐念念决定不去和他较劲,翻了本书出来,借着烛火阅读起来。
隋孜谦憋得难受,索性道:“我出去走走。”
徐念念嗯了一声,没有抬眼,他不在屋子里还舒服一些。
将近一个时辰后,隋孜谦回来了。
徐念念抬头,笑眯眯的和他问了好,便低头继续看书。
隋孜谦在她面前踱步片刻,几度欲言又止。清冷的目光落在那本书的封皮上,道:“你看地理杂书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徐念念嗯了一声,说:“这样以后去就不会不识路了。”
隋孜谦一怔,立刻脑补了一个定语,和离后。
徐念念也意识到语失,急忙道:“消遣而已。”
……
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比如现在,隋孜谦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吐不哭。他觉得有必要纠正夫人错误的观念。
突然,窗外一声巨响,晃人眼目的光亮透过纸窗映射进来。徐念念急忙推门而出,站在院子里仰望着星空,新鲜道:“烟花……”
她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观看。以往在徐府,他们也能看到,就是没这般清晰。烟花在大黎不允许私下买卖,只有庆典的时候,由内务府或者户部按定例制作。据说烟花的成分和火药有关,制作方法属于皇家独有。
殿外传来打更声,徐念念望着漫天的亮色,轻轻的叹了一声:“新年了……”
肩膀处,覆盖上一双手。
徐念念一僵,一动不动。
良久,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道:“后院的女人们,我会处理干净。”
……
徐念念心情特别复杂,她张开嘴巴,然后闭上,又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了解这种矛盾的状态,有些东西想伸手抓住,可是攥的越紧,却是一无所得。可是现在,一切都峰回路转,她却没有了最初的信念和坚持。
她似乎在错的时间找到了认为对的人,当他终于走到了对的时间里,她本坚固的堡垒却是瓦解成遍地尘埃,连城都不在了,她拿什么去相守。
夜深了,彼此都有些困倦。
徐念念沉默的上了床,背对着她揪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隋孜谦等了好一会,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把手打过去,随意一拉扯就将她卷入自个怀里。下巴蹭了蹭徐念念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个难搞的孩子……”
清晨,徐念念发现自个又是在隋孜谦怀里醒来了。有些尴尬,趁着他没睁开眼睛默默的往外移了出来。亵裤似乎被他的大腿压住了,使劲一抽,一双手就突然按住了她大腿根。
徐念念浑身一热,脸颊通红。
迅速坐了起来,道:“早。”
隋孜谦睁开眼睛,感受到方才手上的热度,也有些别扭。她的腿虽然纤细,却有点肉,很软,触感轻柔。身体原始的本能被勾了出来,他有些想要……女人了。
两个人都有些出神,隋孜谦随意的应了一声,说:“起床后先是去给皇上请安。今个依然是宫里的团圆饭,明个初二,有外嫁出去的公主回宫。”
“嗯。”徐念念垂下眼眸,渐渐冷静下来。
太后寝宫,此时又是人潮涌动。徐念念最大的安慰就是恭亲王全家都在宫里过年。有小包子黎弘哲在呢,她就不会觉得孤单。
隋孜谦没往前凑,反倒是一把抱起了哲哥儿。
哲哥儿起初害怕,后来觉得姨夫比父亲还高大,肩膀宽阔,可以让他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顿时欢快的搂住隋孜谦的脖颈处,死活不下来了。
徐念念感觉被抛弃了。
她站在隋孜谦旁边,给黎弘哲捏了捏衣角,感觉自个真是矮呀!
“我们叫姨姨出去玩好不好?”隋孜谦难得柔声道。
黎弘哲立刻点了头,伸出小手正好可以拍到徐念念的脑袋,说:“姨姨,走!”
……
恭亲王见襄阳侯夫妇要出去,想要过去抢回儿子!徐菲菲揽住他的胳臂,摇了摇头。
她看得出隋孜谦冷漠下的刻意讨好,有意成全。最主要的是既然是夫妻,能过下去总比闹得风风雨雨和离强吧。恭亲王皱着眉头,暗道:“那小子我抱他一会就嚷嚷下地!”
难不成是因为他矮?
前几日一直下雪,外面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样子。
徐念念垫脚给孩子套了一件外袄,整个动作做下来还有些喘气。她一抬眼,看到隋孜谦流露出笑意的眼眸,她不求他帮忙,他就看着她发蠢。
……
隋孜谦放下孩子,接过宫女的彩球,道:“哲哥儿,我们往那个筐里踢,好不好。”
一个竹筐,被他侧着放倒。
黎弘哲点了点头,他如今嘴巴不利落,听力没啥问题。小短腿一抬,使劲一踢,球一动没动,自个坐了个屁墩。
噗嗤,徐念念忍不住笑了出声。
黎弘哲立刻瞥了嘴,自尊心严重受损,豆大的眼泪流了下来。
隋孜谦吓了一跳,急忙逗弄着他玩,伸出长腿使劲一踢,正中筐里。
小孩子一愣,觉得姨夫好厉害。红着脸,道:“再踢!”
于是隋孜谦在黎弘哲的指挥下,连踢了五六次,全都正中筐里。
黎弘哲忍不住发出了哇的声音,指了指徐念念,道:“姨姨,踢!”
徐念念一怔,在小外甥的哭闹下,她妥协了,果然动作不协调,偏的没影了……
黎弘哲仿佛报仇似的嘎嘎嘎的乐着,嘲笑她。
隋孜谦和徐念念嬷嬷的对视。这有什么笑点吗?用不用这表现的如此夸张呀!
三个人玩了一会,院子里笑声不断。
“隋大哥,你们玩什么呢。”宁家六娘子牵着刚会走的宁贵妃所出的七皇子,站在不远处。
小孩子都喜欢比自个大一点的孩子,于是七皇子果断的朝着黎弘哲走过去了。就是不太稳,差点扑了个马趴。好在宫女随时跟着,一把拎住他。
隋孜谦没有回话,反倒是看向徐念念。
徐念念被他看得发毛,只好开口,道:“宁姑娘好。”
宁悠然扫了她一眼,不愿意搭理她,一心扑在隋孜谦身上,说:“隋大哥,你们在踢球吗?”
这不是废话吗!徐念念翻了个白眼,低头给外甥整理小棉袄。
隋孜谦却是挡住她,一把抱起黎弘哲,根本不给她装傻充愣的机会。
“夫人和宁家姑娘说吧。”
“说什么?”徐念念挑眉,扭头看向宁悠然,说:“宁姑娘有事儿?”
宁悠然怨念的看了一眼隋孜谦,冷声道:“我和隋大哥说话呢。”
徐念念笑了,看向隋孜谦,嘲讽道:“人家宁姑娘说了,和你说话呢!”
隋孜谦无语,道:“有事儿?”
宁悠然气急,什么叫做有事儿?没事儿还不能说话啦。她沉住气,道:“隋大哥踢球真好!我也想踢球……”
徐念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往旁边站了下,给宁悠然腾地方。
襄阳侯不满的瞪了徐念念一眼,淡然道:“那正好,我们出来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宁姑娘可以带着七皇子在这里玩。”
黎弘哲大意上听出姨夫要把彩球和筐让给新来的小弟弟,忽的心情就不好了。凭什么让呀,他不想让呀,他玩够了也不想给别人玩!
隋孜谦拍下他紧皱的小脸蛋,说:“屋里有更大个的球,咱们不要小的了。”
黎弘哲深思片刻,貌似更大个的听起来更好呀,于是愉悦的点了头。
隋孜谦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宁悠然站在雪地里,忍不住跺了下脚,眼眶发胀。以前隋大哥就算是性子冷,却从来不会这般刻薄。
都是因为徐念念!
她怨恨的看向徐念念。
徐念念才觉得无辜呢,躲着她的人又不是她!冤有头债有主,这姑娘没事儿吧。
隋孜谦走了两步,站住回头,道:“夫人?”他顿了下,道:“跟上!”
徐念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让跟上就跟上呀……可是相比较于恨不得吃了她的宁悠然,徐念念最后选择和隋孜谦离开。
隋孜谦莞尔一笑,抱着黎弘哲站的笔直,哄着他道:“以后哲哥儿一定要多吃,长大个。瞧你姨姨腿短,走的多慢呀。”
……

第57章

徐念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闷呼呼的回到大堂。
众人还在献殷勤,皇后娘娘被人搀扶着坐在前头,一双目光却是越过人群看向了隋孜谦,招呼他过去坐呢。隋孜谦放下孩子,拎着夫人走了过去。宁贵人如今万事儿以皇后娘娘为首,身为她嫡亲妹妹的宁家六姑娘自然挨着他们,眼睛仿佛长在隋孜谦身上似的,舍不得移开。
曾经就是她太矜持了,这才会被敢于替嫁的徐念念占了先头。若早知道隋孜谦是个好商量的人,当初谁扑他不是扑他,反正占下名头才够硬气!
一想到自个失了先机,徐悠然真想抽自个!她明明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徐念念哪里知道宁悠然的心里想法,望着她入了魔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曾经的自己,反倒是没那么厌恶了。爱咋地咋地吧,反正如今的隋孜谦,若是真是想干什么,她完全控制不了。
日子就这么熬到初五,徐念念总算是觉得有点盼头。每夜都和隋孜谦同床共枕,和衣而眠,她都快精神恍惚了。终于,破五了,他们回侯府继续过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了。
令人意外的是,大清早,隋孜谦就被皇上叫至大殿,却是到午后还不曾回来。
徐念念有点犯嘀咕,难不成走不了?
岫红见主子心不在焉,说:“夫人,您别着急了。奴婢去打听了一下,秦大人也被叫了来。”
秦子仕?徐念念第一反应是去年科举的探花郎,她曾经在他面前很丢脸的那个男人。
岫红想起什么,更正道:“不是小秦大人!”现如今秦家两位大人上朝,为了避免混淆,皇上私下都叫秦子仕小秦……
徐念念皱起眉头,莫不是朝堂上出了事情?
御书房,皇上满脸的戾气,除了后宫大总管吴宗以外,就是隋孜谦和殿前大学士秦大人了。
兴许是考量到宰相大人是隋孜谦的岳丈,这条线上有隋孜谦一个代表即可,并未召唤徐念念的父亲进宫。秦大人偷偷打量襄阳侯一眼,见他气定闲情的目不斜视,犹豫片刻,也不打算开口破坏此刻的沉默气氛。
良久,皇上又拿起方才扔到桌子上的折子,看了一会,道:“孜谦,你去趟江南吧。”
隋孜谦心里虽然不乐意,却还是点了下点头。皇子们都太小了,尚未到可以办差的年纪。
“宸哥儿十三了,也该学着做点事情。这次的事情不用瞒着他。”
隋孜谦眉头一皱,最后领旨没有多言。秦大人暗道皇上开始磨练太子爷了,先是监国了半年多,难不成现在要把太子放出京。
皇上来回踱步,越想越气,道:“前几年西凉国在我大黎边境数次挑衅,两国摩擦不断。我为了增加库银对南直隶省那边做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是算了,反正有些不干净的钱最终是流向国库。去年江南税挤出二十万良私银,我还道那王鹤有点本事儿,没白用他。可想这臭小子……竟是坑了我四十万两银子!”
秦大人撇撇嘴,任由皇上吐槽抱怨。江南最是富庶,那地界的官都贪。可是左右布政司却是皇帝心腹,他们贪的钱未必是给自个的,说白了都是给皇帝的。
谁曾想皇帝年前还感叹左布政司王鹤敛财有道,充盈了国库,今个就收到一份密保,有人参王鹤徇私枉法,欺压百姓,最要命的是收受贿赂明细算起来六十多万两白银。这其中二十万两自然是帮皇帝敛财,剩下四十万两哪里去了?
这可是天文数字啊。
最主要的是王鹤备受皇帝信任,否则也不会把富庶的江南交给他打理。皇上启动发泄模式,恨不得将王鹤祖宗八代骂了个够,真金白银呀,占皇帝便宜,还能有活路吗?
秦大人不敢多言,隋孜谦也只能听着。
最后,皇帝拍板,谁都信不过,唯有让隋孜谦亲自跑一趟再说。事不宜迟,最晚初八起程,还让太子殿下同行,好好了解下臣子用心,务必调查清楚!
关于这密保来源有些蹊跷,那折子暗黄色的纸却并非往日他们用的,可见是皇帝其他的渠道。
在大黎历史上,每一个朝代都有一个特殊的部门,叫做中枢监。专门给皇帝搜集情报,调查官员的衙门。不过正常人家子弟都不愿意进这个部门,有句话说的真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虽然可以做皇帝的亲信,也意味着若新帝登基,基本上是要随老皇帝入土,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秦大人真郁闷为何自个被叫进来听这些?
皇帝发泄完了,还留下两个人吃了顿午饭。一边吃,一边又开始骂贪官了……四十万两银子,这是要皇帝命吗?
如果年前王鹤递上来的银子是六十万两,如今就算是皇帝知道这银子来路不正,表面训斥心里却会不以为然。毕竟都冲了他的钱袋子,可是现在密保上和他贪来的金额不但对不上,差距简直是令人气的快吐血了!
傍晚时分,隋孜谦和秦大人才被放出御书房。
秦大人看了一眼襄阳侯,友好道:“侯爷辛苦了,大过年的还要下江南。就是水路结冰了,怕是只能走陆路。天寒地冻的注意身体呀。”
隋孜谦心里也想骂街,克制道:“多些秦大人关照。”
秦大人跟着隋孜谦一起往外走,小声的说:“侯爷觉得王鹤大人,真擅自做主,扣下了那么多银子吗?”
隋孜谦挑眉扫了他一眼,道:“很难判断。”
秦大人眯着眼睛,却是想起皇帝不打算瞒着太子,问道:“侯爷要和太子讲吗?”
隋孜谦摇摇头,又点头道:“皇帝既然说了,这件事情就不会瞒着皇后娘娘和太子。说到底,王鹤大人还和我家有亲。”
这才是重点。秦大人眯着眼睛,说:“侯爷觉得皇帝是什么意思?”
隋孜谦垂下眼眸,淡然的道:“想必去年王大人额外交付了二十万两银子后,皇上就派人开始去查了。”差事儿办得再好,皇帝都信不过,必须掌握全部信息。
“可是……不是说那都是李家财产去年变现了吗?”秦大人谨慎的说。
隋孜谦冷笑,玩味的看了一眼秦大人,说:“大人倒是心思灵敏。”
秦大人浅笑,没有反驳。
他和千大人都是皇子老师,不仅教导过现在的太子,同样和先太子也有些情分。只是当年先太子更亲近自个的外祖父李家罢了。
后来、太子倒了,李家又被查出协同谋逆,虽然证据并不充分,考虑到李家军中地位和权利,皇帝还是一点点将这个家族瓦解。其中李家江南的那些财产,并未立刻变现。王鹤去年能拿得出这般多的银子,搞不好就有李家财产。当然,皇上是不会承认侵占人家财产变为己有的。
隋孜谦和秦大人在宫门口处道别,分开前,秦大人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昨个皇上是睡在千贵妃那里去的吧。皇后娘娘和她都是身子重呢……”
隋孜谦冷哼,没应声。他回头望了一眼皇帝的方向,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江南左布政司夫人是隋家大房嫡女,他隔了房的姑姑。说到底,他还要叫王鹤一声姑丈。偏偏皇帝方才骂人的时候却是仿佛完全没想起这事儿似的。
隋孜谦思索再三,决定不能立刻见皇后娘娘,而是立刻接了徐念念直接回府。
两个人坐上马车,一路上他显得分外沉默。
徐念念犹豫了片刻,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隋孜谦抬头看她,望着那张明媚的脸颊,想到这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破天荒的点了头。然后又有些后悔,怎么可以同她说这些呢?
“很难解决吗?”徐念念蹙眉,她从小在府上耳濡目染,自然察觉到今个皇宫里气氛不对。岫红打探的消息是,听说皇帝发了火。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对侯爷发的,因为秦大人也被宣进宫了。
隋孜谦忽的靠近她,右手揽住她的肩头,道:“我要出京办差了。”
他除了是侯爷,禁卫军统领外,还是骠骑小将军。
徐念念第一反应就是要打仗了,慌乱道:“西凉国又来犯我大黎边境吗?大过年都不消停。”
隋孜谦看她露出不忿的表情,失笑道:“不是。我要去江南。”
徐念念一愣,江南?过年去江南?这般紧急?
隋孜谦见她脸色变幻莫测,忍不住伸出刮了下她的鼻头,道:“我要去查王鹤。”
徐念念彻底呆住,这、这应该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吧……王鹤和他爹同期,是皇帝钦点的状元郎,她是久仰大名的。
“怎么,你怕了?”隋孜谦莞尔一笑道。
“侯爷,我觉得……我还是不想知道的好。”徐念念挣了挣身子,没坐起来。反倒是被隋孜谦一下子用力按下来,直接趴在他的大腿上。
“夫妻本是一体,我相信你。”
……
“况且,念念,你还要帮我办件事情。”隋孜谦突然低头,附耳道。
徐念念耳朵处发麻,隐隐觉出一阵风雨欲来的态势。他现在行事,必是被皇上看着,不仅皇后娘娘处他去不得,连安南王那都知会不了。
初七,皇帝上朝,宣布他身体已好,无需再让皇子监国。同时夸奖太子一番,在他生病的半年里将皇朝治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后娘娘在西普寺给她点了祈福灯,实在是灵验。可惜皇后娘娘怀着身子,没法前去还原,不如就太子去吧,于是下旨太子去西普寺诚心还原,并且抄写经书,一个月后在归京。私下里给隋孜谦去信,命其暗度陈仓,带太子去江南,历练一番。
隋孜谦自嘲的笑了,若真是紧急的事情,带着太子能不耽搁行程吗?
顿时,各方反应不一。
宁贵人的寝宫里,嬷嬷扶着七皇子练习走路,道:“过年时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把太子发配到了西普寺了?”
宁贵人翻了个白眼,说:“谁知道呢。想当年先皇后李氏出事儿的前一晚还被临幸过呢。皇帝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得到的?只要他疼爱小七就够了……”
嬷嬷想了下,道:“用不用给宁大人那头去个信儿问问?”
宁贵人摇头,道:“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前阵子我因为皇子翘尾巴,他就敲打我捧着皇后娘娘,如今看来,怕是太子监国做的太出彩了,这不回来后就先敲打敲打?”
嬷嬷点了头,说:“贵人说的有理,咱还是不掺和了。吃一见长一智,贵人有小七,先把孩子养大才是真的。”
宁贵人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吗?我瞅着皇帝现在就看小七顺眼,连十三岁的太子殿下他都容不下,呵呵……”人感受到自个老了,危机感就会越强烈。
皇帝捧着太子殿下都快一年了,也该杀杀他的锐气了吧。这些年襄阳侯被皇帝使唤的到处跑,明面上一堆差事儿,都不过是被铲除李家要员打掩护罢了。
估摸着李家解决的差不多,圣人这是打算压压隋家了?
宁贵人眯着眼睛,想着云凤殿那位云淡风轻的皇后娘娘隋兰湘,不知道她如何想。她猛的认识到什么,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说来就说了。
云凤殿,皇后娘娘洗洗准备睡了。几个宫女都被她遣了出去,独留下一位老嬷嬷。嬷嬷是她当年的教导姑姑,过了最好的年华,心也就淡了,陪着在宫里做事情,反倒没了出去的心思。
“嬷嬷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话想说。”隋兰湘撑了撑眼皮,自打怀了孩子,她就特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