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老奴知晓了。回头就好好整治下咱们清香殿的风气。”
“明个一早叫我,这晨安是再不敢说不去的。”
王嬷嬷点头称是,说:“既然如此,贵人就别再晚上奶孩子了,否则气色看起来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宁贵人不耐烦道,低下头亲了下儿子的额头。她的心里忍不住想着,没孩子那会万事不敢招惹隋兰湘,如今有孩子了,反倒是被彻底拿住了。他们宁家在皇帝眼里,却是如何都越不过隋家!
李家村
徐念念一早听闻管事说京中来了消息,徐相国下午出城,晚上便会来到别院。
她吩咐小厨房准备材料,蒸了寿桃。她想起什么,走到厨房伸出,从一个酒缸里掏了一勺尝了尝,扭头和弟弟徐雨戒说:“你喝一口,如何?”
徐雨戒抿了口,说:“姐姐这寿酒方子哪里寻的,感觉好甜,没有一点刺激的味道。”
“一本杂书里看到的。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家里人逼你读书不是为了功名,而是要开阔你自个的眼界。”徐念念不忘记借机嘱咐弟弟。
徐雨戒哦了一声,说:“可是还有一句话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砰的一声,徐念念就汤勺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问题是行万里路很难好不好,书至少可以拿起来就读,懂了?”
徐雨戒没敢再挑战她的权威,摸了摸头,委屈道:“受教了。”
“乖儿~”徐念念心情不错的捏了下徐雨戒肉嘟嘟的脸蛋。
徐雨戒自是任她揉捏,直到门房派人来传话,说是徐大人夫妇到了。
许是有段日子没见爹娘,徐雨戒抬起小腿率先跑了出去,不忘记回头看向姐姐,道:“我先去迎他们。”
徐念念嗯了一声,捋了捋耳边碎发,整理了下衣裳走向门外。
她仰起头,碧蓝色的天空仿若水洗了一般,万里无云,连带着心情都轻快起来。
人的一生或许就像是这天气,昨个还阴云密布,今日却是晴空万里。不过有一点不容置疑,只要你愿意相信光明,明媚的日光总会冲破乌云,照亮前路……
嗯,徐念念攥了下拳头,笑脸迎了出去。
第25章
庄子外面,徐府的马车已经到了。门房管事扶着老爷下车。
徐相国本名叫做徐月笙。他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发现还在车内弄她的发饰,催促道:“你们母女怎么这般墨迹,又不是外出见客,还在车里打扮上不成?”
徐柳氏撩起帘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她望着明显故作平静,实则着急的丈夫,暗道真是刀子嘴巴豆腐心,一天到晚的骂三丫头不争气,丢人现眼,这好不容易抽了空得以休息喘口气,急慌慌的就来看念念。
饶是自个的亲闺女,徐柳氏都有些吃醋呢。
徐月笙懒得等他们,率先跟着门房进了院子。他尚未到后院,就被小儿子扑了个满怀。
“爹爹!爹爹!”
徐月笙没好气的扶正他,道:“毛毛躁躁!若不是你三姐姐身体不好,我非让人把你拎回书院去!这都多长时间了?亏你在乡下呆得住。”
徐雨戒汗颜,正色道:“爹爹,是姐夫给我请的假。我没逃课呢。”
徐月笙一怔,说:“姐夫?恭亲王?”他根本没往隋孜谦那去想。至于隋孜谦前阵子曾留宿别院的事情,他也并未清楚。只当是他来寻大皇子交际,不曾多想什么。
徐雨戒用力摇头,说:“不是二姐夫,是三姐夫。”
徐月笙愣了下,不由得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还没想清楚,一道熟悉的身影便由远及近而来。她走了几步,停在一颗枯树下面,下面是素净的白色长裙,上身披着一件灰色披肩。
徐相国眼眶瞬间红了,他曾经最疼爱的三丫头,一向是最爱鲜艳的大红色,笑起来骨子里都透着几分张狂,他知道这样不好,却觉得就爱看她肆无忌惮的笑容,连带着自个就觉得开心。他有能力宠闺女,干嘛不把她宠上天?
可是如今呢,先是传来落水差点死了失忆不说,再瞧瞧眼前这身装扮,哪里有记忆中无所畏惧的傲然亮色?
徐念念望着父亲,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良久,她大步走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爹爹,不孝女给爹爹问安了。”
徐相国听着她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的情绪立刻崩溃,弯下身去扶着女儿小手往上来,怒道:“不孝个屁!现如今吃了大苦头,所以知道回头了?”
徐念念眼底含着泪水,父亲已然痛苦不已,她更不愿意令家人担心了。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咬住牙齿,说:“日后全凭父亲做主,小女万不敢有半分不从。”
“成了,进屋说吧。”徐月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晓妻子和四丫头是跟上了,便吩咐一起进屋,然后将所有下人赶出来,独留下徐念念,徐嫣嫣,还有妻子柳氏三个女人。至于徐雨戒,先是让父亲斥责一通不学无术之类的话,然后被扔到书房练习写字去了。
徐雨戒突然觉得,父亲还是别来的好……
徐柳氏挽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了她半天,眼圈一红,哽咽道:“看起来脸色还是红润的。”她说着说着就落了泪,徐月笙心里烦躁,道:“哭哭哭,有完没完。”
徐柳氏被丈夫一凶,更是泪如雨下。
徐月笙看她越哭,整个人就越难受。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混成这样,平日里眼不见心不烦就不去想了,偏偏此刻见着人,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戳了把刀子,难受至极。
再如何,这是自个的骨肉。
徐念念咬着下唇,安慰母亲道:“娘亲,女儿错了。您别难过了……”
徐柳氏哇的一声楼主女儿,右手成拳捶着女儿的后背,生气的说:“你是错了,不听娘的话,你怎么就这般固执呢?人家根本不乐意娶你,你上赶着算怎么回事儿?现在后悔又有何用,若你不是我身上的肉,我真恨不得把你赶的远远地,从此不看见你!”
徐柳氏呵斥着女儿,字里行间却是气女儿的不争气。丈夫虽然说是同意女儿和离,可是隋家干嘛?皇家干嘛?这不是明摆着给襄阳侯府增加笑料吗!再说她明明完美无瑕的女儿,若是当初……若是当初……哎……徐柳氏越想越觉得窝心,再加上丈夫瞪他,哭起来没完。
徐月笙终于受不住了,低声道:“成了有完没完!在家哭,出门哭,现在还哭!你们烦不烦!”
徐柳氏翻了个白眼,说:“你就知道冲我发火,你怎么不说好好管管你闺女!念念敢替嫁,还不是你惯的!”
“我惯的?我……”徐相国终是闭了嘴,说:“总归你也惯着她!”
徐念念完全不敢插话了。她望着止不住流泪的母亲,还有不知道从何训她的父亲,沉默下来。爹娘因为她吵起来了,她这个始作俑者还是老实点吧。
当初要嫁的是她,如今要和离的也是她……总归都是她不珍惜,好好的日子偏要作儿!
回想曾经,徐年年自个都觉得她性子不好,太争强好胜。那些表面的浮夸现如今于她而言,比不得爹娘健康的身子。
她真不想爹娘再为她伤心了……
大家吵完了反倒是冷静下来。
徐夫人眼泪快流干,总算是觉得渴了。
她脸颊红扑扑的看着女儿,没好气道:“你就眼看着为娘哭,也不知道张罗让丫鬟奉茶吗?”
徐念念一怔,暗道她娘亲是回过神来了。其实别看徐柳氏训她,这种时候却唯独是亲生爹娘才会不顾忌场合的发飙。若是那继母什么的,大多数客气得很。
徐宰相的情绪也酝酿的差不多,声音里带着几分克制道:“你在这喝茶,三丫头和我去书房!”
他吩咐完毕,不等人回话就率先离开,背脊挺的笔直,总是愿意儿女们的眼里父亲形象永远是高大严肃的。徐雨戒不敢吭声,心里却嘀咕,爹那双红眼睛忍的跟个凶狼似的,哭出来又能怎么地。
徐柳氏哼了一声,看向女儿,道:“还不跟上去,别气你爹啊!”
徐念念吐了下舌头,急忙小碎步跟着父亲去了书房。徐月笙把人都留在房外,看了一眼女儿,道:“进来!”
两个人进了书房,徐宰相来回踱步片刻,随手抄起一个话本,道:“你在这就天天看这个?”
徐念念后悔万分,怎么忘了整理书房了?这种话本徐雨戒是没兴趣的,唯独她爱看杂书。
“坐下吧。”徐宰相自个坐在书桌后面,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瞧你现在的样子,我看了真不舒服!”他咬牙切齿的,脸色不好看。
徐念念知道父亲是刀子嘴豆腐心,索性低调起来,轻声说:“爹,这次我真的……真的知错了。”
徐宰相张开嘴巴,酝酿许久却是懒得再多骂什么了。为了三丫头,他说的话太多了,如今却是她的一句知错了一笔带过。可是为人父母者又能如何?再不争气是他养了十余年的姑娘家!与其让她冲动做下错事儿,还不如趁她听得进去的时候,一起寻个大方向别再出漏子了。
“哎……”
徐宰相连声叹气,道:“就不能和隋孜谦继续过下去了吗?”
这世道大户人家怎么可能允许和离呢?可女儿的结局要是被休弃,别说嫣嫣未来婚事儿难说,就是徐家族里其他房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再说他徐月笙为官多年,对皇家忠心耿耿,他闺女没杀人放火,凭什么被休弃啊!
隋家总不能欺人太甚!
徐念念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向父亲,事已至此,她一个外嫁女不回家或许于徐家最好。
可是……她真怕有那么一天,自个会再次冲动行事儿。
隋孜谦就好像是她的魔杖,让她无法呼吸。
她缓缓的低下头,道:“若是实在为难,父亲就别管女儿了。”
啪的一声,徐宰相用力拍了下桌子,道:“不管你?不管你你就跳河自杀吗!徐念念,我往日到底怎么教养你的,让你如此轻贱自个的性命。”
徐念念瞬间红了眼眶,咬牙道:“又让您为难了。”
徐宰相冷哼一声,说:“趁着我这张老脸还在,隋皇后那里倒是行得通。”
徐念念心底一暖,仰起头,轻声道:“谢谢爹。”
徐宰相深吸口气,撇开头不愿意去看女儿那张瘦得不成样子的脸颊。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如此偏执呢。
他垂下眼眸,说:“我带了大夫过来,稍后看看吧。”
女儿差点在襄阳侯死了,隋孜谦请的大夫能信得过?
徐念念乖巧的应了声,道:“一切听从爹爹安排。”
徐宰相望着失去了张扬活力的女儿,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他攥着话本,忍不住用力揉了一下,暗道,就这般放过隋家吗?徐月笙为官多年,能爬到今日地位绝非善类,虽然说自个姑娘当得起自作自受,可是这终归是他疼到骨头里的宝贝女儿呀,他管别人如何看呢,心里满满的不甘心。
这个隋孜谦,真是让他窝火。看不上他女儿就算了,还差点欺负出人命来!
他闺女聪慧多才,怎么就不能好好珍爱凑活过呢!自家闺女再胡来,他关起门来管教便是,可是女婿种种行为,令宰相大人心塞了。
他在官场上一路欺负别人,踩着高官脸往上爬,可是襄阳侯那边行事儿却是彻底打了他的脸。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便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徐宰相不快的吼道:“外面怎么回事儿?”
门房管事的声音响起来,恭敬道:“三姑爷来了。”
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良久,宰相大人才想起自个的三姑爷是谁!
他望着女儿惊愕万分的目光,不由得眯起眼睛,右手用力攥了下,扬声道:“还不去请进来?”
这姑爷够狠呀,难不成知道他今日生辰,特意过来给他添堵?
第26章
徐念念有些发懵,她是不是听错了?
徐宰相让人领路大步离去,她却是唤住一名丫鬟,问道:“方才门房管事说是谁来了?”
丫鬟见徐念念脸色不善,硬着头皮道:“是咱们家姑爷,襄阳侯隋大人……”
徐念念皱起眉头,踌躇半天才回到后院。她见娘亲和妹妹正和戒哥儿问着话呢。她一进屋子,徐雨戒扑过来,道:“姐姐,爹和你谈完话啦。”他眨着一双八卦的眼睛,欲欲跃试的样子。
徐念念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发现娘亲也挺好奇的。她轻声唤道:“娘亲……来客人了,爹爹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客人?”徐柳氏蹙眉,道:“难不成是你爹京中的学生吗?都躲到庄子上了,还能有人特意登门拜访?”她浅笑着,说:“你爹是不是又得意洋洋起来。”
徐念念摇摇头,微微有些苦涩的说:“是隋孜谦……您的三女婿!”
徐柳氏先是怔住,最后张开嘴巴,难以置信的念叨:“怎么可能?他来做什么!襄阳侯不是被圣人派去外地了吗?”
徐念念心头很乱,道:“谁知道呢。没准办完差路过李家村,在此休整一下吧。”
“那也忒巧合了。偏偏是你爹生辰……”徐柳氏小心观察女儿神态,企图看出什么,踌躇道:“三丫头,你是不是又招惹人家啦?”
“莫不是三姐夫特意挑今个来砸场子的?”徐嫣嫣纠结的想着。
“她敢!”徐柳氏想起上次登门襄阳侯府受到的冷遇,道:“你爹在呢,咱们不怕!”
她夫君在呢,她有主心骨!
徐念念有些心虚,暗道隋孜谦不会和她爹也说那些羞死人的话吧,莫名其妙的。
她微微有些烦躁起来,抱怨道:“好啦,您别胡思乱想了!我先回屋去取给爹的生辰礼物。”
“等等,让嫣嫣陪你一起去。取回来就立刻回来!”徐柳氏见她寻了个理由想躲开,吩咐小女儿陪她一起走,使劲盯着她,省的她一去不回。
徐念念一阵头大,好在嫣嫣性子温顺,她点了头,两个人一起离开。
徐嫣嫣小碎步跟在姐姐身后,犹豫片刻,柔声道:“姐姐,你、你近来心情可好些了。”
徐念念回头,望着这个从小被自个呵护到大的妹妹,有些感慨。她点了下头,说:“你我是双生子,我心情如何,你应是最能感受得到吧。”
徐嫣嫣眉眼弯弯,不由得笑了起来,说:“我觉得这次见姐姐,可是比上次气色好多了,连带着心情都愉悦几分。”
“傻丫头。”徐念念戳了下她的眉心,她和四妹妹的情谊,并非外人所想的那般清浅。
徐嫣嫣大胆的往前走了一步,右手挽住她的胳臂,附耳小声的说:“姐姐,其实都是妹妹的错,你是记得的,对不对?”
徐念念蹙眉,环绕四周看了一眼,道:“这事情不许再提了。”
徐嫣嫣咬住下唇,说:“可是所有苦难却是姐姐一个人承受的。”
徐念念摇头,道:“成了。快过去了……倒是你,我听说亲事儿还未定下。”
徐嫣嫣点头,淡淡的说:“我这性子,和谁都过不好的。倒是想多留在爹娘身边几年。”
“你性子如何了?看起来软弱,执念起来比谁都深。”徐念念斥她。
徐嫣嫣抿着唇角,道:“所以咱俩是亲姐妹嘛。总之一切以姐姐的事情为先,妹妹真的无所谓日后嫁给谁,反正只要爹和哥哥争气,无人敢轻易欺了我去。”
“你啊……”徐念念叹气,吩咐丫鬟们守在屋外,单独将徐嫣嫣拉进屋子里,道:“家中没大事儿吧。”
徐嫣嫣想了片刻,道:“大哥的差事儿基本确定了。是凉州下属的水云县县长。爹曾在水云县临县待过,那头虽然没法和江南水乡比,却是大黎国的粮仓之一。爹说民以食为先,让大哥去水云县历练三年,首先需要学习的便是民生。”
“爹是信神农说的,一直认为国之根本在于农。”徐念念呢喃道。
徐嫣嫣用力点了下头,赞许道:“所以说爹最喜欢姐姐呢,你这般了解父亲。他把书房翻了个遍,整理出一箱书备给大哥。吃饭的时候,说教起来全是五谷民生。什么五谷成熟才能够养育百姓。人最基本的需求就是吃饱了,穿暖了。爹爹让哥哥不要好高骛远,三年县长生涯,先要知道粮食是如何种出来的,每一个节气会遇到什么问题,了解百姓最基本的日常,日后才好为官。”
“嗯嗯。大哥那般聪慧,爹爹一点即通。”
“但是天天听也会烦呀……”徐嫣嫣抱怨道:“好在爹爹出城了,估摸这几日哥哥和嫂子可以安心休息几日了。”
噗嗤,徐念念轻笑,道:“爹爹也是关心则乱,忍不住念叨。对了!”她想起什么,追问道:“紫欢嫂子身体怎么样了。我还给未来小侄儿绣了老虎鞋,你记得提醒我交给你带走。”
徐嫣嫣伸手去接徐念念递给她的腰带,说:“知道了。嫂子能吃能睡,就是肚子特大,大夫怀疑是双生子。”毕竟徐家有双生子先例,比常人大的肚子倒是容易让人怀疑。
“不会吧!”徐念念瞪大了眼睛,回想起蓝紫欢纤瘦的身姿,蹙眉道:“头胎若是双生子,这、这可如何生啊。”她娘亲徐柳氏第三胎才是双生子,那当时还是惊险万分呢。
徐嫣嫣叹了口气,道:“娘也担心呢,但是谁都不敢说。已经是拉着我去西菩寺烧了好几次香了。期盼嫂子千万别是双生子……”
“但愿吧。”大哥那般温文如玉的人儿,又和嫂子是青梅竹马,若是嫂子生孩子出事情……简直无法令人想象哥哥会多难过!
徐嫣嫣见她还有心情替大哥着急,不由得蹙眉道:“三姐,你还是先关心下自个吧。爹爹虽然私下里许你和离,但是前路漫漫,包不起半途中出现什么岔子。”
徐念念咬住下唇,暗道可不是就有岔子了吗?比如突然态度暧昧不明动不动发神经的隋孜谦。他说不想和离,难不成是气不过想继续折磨她?
关于追求真爱这件事情,徐念念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她握住妹妹的手,道:“嫣嫣,你千万把姐姐曾经说过的胡话都忘记了。什么若是不能和自个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过日子有什么意思!其实生活本就是平淡如水,一日复一日的,什么都比不得心安重要。”
徐嫣嫣挑眉,说:“可我却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呀。”
“呸!”徐念念拍了下她的手背,道:“娘亲的话才对,夫妻之间最基本的是信任和尊重。爹是老狐狸,日后总是会寻到全身后退的法子,有着娘家撑腰,你别学我自以为是把强人所难当成勇敢就应该不至于下场凄惨。”
徐嫣嫣忍不住笑了,道:“三姐,你如今是怎么了,莫说是没失忆,这性子倒是大变起来。”
徐念念扯了下唇角,说:“为人妇才晓得什么叫做……离家。真是不想长大,特别怀念小时候,咱们家大大的院子,一处葡萄架子,我坐在阿爹膝盖上听到读儿歌。无忧无虑,哪里有必要去揣摩别人心里怎么想!”
徐嫣嫣抬起手,摸了摸姐姐耳边墨黑色的碎发,温柔道:“姐姐,你别伤心了。全家人都怜你爱你,总是会走出去的。”
徐念念心头一暖,用力的点了下头。两个人将东西放入一个绣篮里,徐念念扬声唤人进屋,岫红走在前面,恭敬福了个身,便接过绣篮,等候主子吩咐。
徐念念挽住妹妹的手,道:“走吧。娘亲等着呢,估摸一会又要唠叨我。”
“你就让她说说吧……娘亲憋屈得很,姐姐没成亲前她怎么劝你都放不下,成亲后突然放下了,却又给娘出了个难题。本是希望你日子过的痛快,又避不了世上的闲言碎语。”
徐念念没吱声,不由得沮丧起来。前堂的隋孜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可会冲撞了父亲?她爹那张嘴巴可厉害了,若是碰上沉默寡言的隋孜谦,到底谁更不舒服还真难下结论。
徐念念猜的没错,前面的会客厅堂气氛诡异极了,下人们都觉得闷的透不过气。
隋孜谦一直站着,徐相国故意不招呼他落座,他本是坐了下来,又觉得仰视女婿有些气势输人,索性站起身来。
徐相国望着眼前仪表堂堂,身姿挺拔的女婿,饶是对他心存偏见,却也不得不承认,隋孜谦不仅气度非凡,还生了一张好面孔,难怪三丫头对他一往情深,非君不嫁。
不过隋孜谦越出众,徐相国心里越烦他。莫名其妙出来一个男人就勾走了宝贝闺女一颗心,当爹的有几个好受的?
徐相国有意为难他,淡淡的开口道:“听闻侯爷离京办差儿,今个怎么会突然前来拜访我。”
隋孜谦绷着脸,心里慎重考虑片刻,道:“今日岳父大人生日,小婿特意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