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黑衣人会反讽回去，他静默了少许，忽然说：「你还好吧？」嗓音平冷得不带一丝关怀，这话明明是关心一个人才会问的。
我不动声色：「你指的是什么？」
黑衣人详说：「今日在墨府离血殇给了你莫大的伤害，你受了不少委屈。」
「你是？」
黑衣人知晓我分不清是冒充他的人，还是他本尊，他说：「上次我告诉过你，我姓凤。你可以叫我凤羽。」
「哦。」我颔首：「原来不是冒牌货。凤羽想必不是你的真名吧？」
「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黑衣人一语代过，继续说：「墨玉受了很重的大击，墨府基业又毁于一旦。他在昏迷中还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谢天谢地！」我塌实地闭了闭眼：「我终于有了确切消息，墨玉还活着。」
「情况不容乐观。」凤羽又说：「我找人易容成墨玉，让离血殇杀之。真墨玉已经被我送离晋洲城。我请了江湖医术排名第二的鬼医鬼莫愁为墨玉诊治，墨玉的命是保住了，体内的剧毒无法解。鬼医只能为墨玉续命，墨玉体内的毒还是会不定时发作。」
我忧心：「难道就没人能救得了墨玉吗？」
「有一线希望。」凤羽说：「江湖中医术公认第一的神医风无影或许能治好墨玉。」
「找到风无影有难度？」若非如此，直接找神医就行了，何必找鬼医？
凤羽杀气集结的眼神多了丝凝重：「神医风无影顾名思义，来无影，去无踪，连风都寻不到他的踪迹。传闻他喜怒无常，亦正亦邪，救不救病患全看心情，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他出现时，头上总戴着一顶雪白的斗笠，笠纱掩面，就连声音也似乎经过刻意掩饰，被他救过的病人只能从他的身材及嗓音依稀分辩出是个男人。我派出数批人明察暗访，到现在依然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说穿了，是我害了墨玉。」我苦涩地说：「要不是为了我，墨玉就不会运功驱使体内的五毒散毒发。」
第085章：寂寞的人
凤羽恍然，眼中肃杀之气陡然变重：「我就说，以墨玉的瑾慎，明知中了五毒散不能催动真气，竟然还会犯此种低级的错误，原来是为了你。」
「事情因我而起，我就不会推卸责任。」我无奈：「其实我也很内疚。」
「照我原本的性子，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凤羽语气含怒：「只是墨玉太过重视你，没了你，他根本活不下去。我才姑且饶你一命。」
我冷笑：「我该向你道谢吗？」
「不必。」凤羽冷冷道：「我要你今生不负墨玉的情，否则，我必取你首级。」
我欠墨玉的，难道要用我一生的幸福去还吗？其实我很不愿意，天下帅草何其多。看在墨玉巨帅，而我又内疚，在内疚面前，我想，我会屈服。
我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不把话说死：「有些事情，非我所愿。我是殇王妃子，即使不想辜负墨玉，也身不由己。」
「殇王妃，你当不了太久。」凤羽肯定的说：「哪怕是苍月国的整座江山，也未必不会易主。」
我眼神闪过一道光芒，凤羽好大的野心！想做苍月国皇帝？
苍月国的势力无外乎一分为二，一是以离无极为首，二则离血殇为尊，他们两人都是苍月国的皇子，不管他们谁登上帝位，都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显然，凤落羽说的易主不是正常继承，而是江山被别的势力侵占。只是，朝中除了离无极与离血殇，其余势力还没有能力推翻朝政，也就是说，凤羽的势力极有可能主要集结于苍月国之外。
我不点破，淡淡道：「那就到时再说吧。你这么关心墨玉，白天也是你从离血殇手上救了他吧。你跟墨玉是什么关系？」
「确实是我救了墨玉。」凤羽冷言：「至于我跟墨玉的关系，你不必知道。不过，你要明白，墨玉失去了墨府，不代表没了后盾。他不是你能轻看的人。」
换句话来说，墨玉的身份不止是被消灭前的墨府大少爷那么简单？
我执起茶杯，轻啜了口茶水：「你多心了。你说这种话，是小看我了，也质疑墨玉的眼光。你应该相信墨玉，墨玉既然喜欢我，我总有一定的优点。我从未看轻过墨玉，即便他真的一无所有。目前为止，在我心中，墨玉是最好的男人。」
凤羽又次静默不语。
盯着他银灰色的面具，我看不出他幽深冷寒的眼瞳里在想什么。
他没有走的意思，我只好找话题：「凤羽这个名字真好听啊，姓凤，能飞的才长羽毛，羽翼飞天，总有落地的时候，要是中间再加个落字，就更好了。凤、落、羽。」我一字一顿地念着：「凤落羽真是个好名字。不如你就改名叫凤落羽吧？」
凤羽眼神异样地回视我，眼神极度不自然地闪了闪：「好，就叫凤落羽。」
「凤落羽，你要不要喝杯茶？」我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凤落羽没回答，声音中的冷意稍减：「你对人都是那么好？」
我笑：「为什么这么说？」
「在皇宫的郊外，我曾意图掳劫你。你对我却似乎没恨意。」
「每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总有一定的理由，你有你的立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如果你答应交出血灵玉，我们可以是朋友。甚至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废话！我要是真有血灵玉，巨额财富我自己不会利用？还会交出来？我摊了摊手：「我到现在都还没想起血灵玉的事。」
凤落羽仔细凝视我的表情，似乎要看出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无所谓地朝床边走，在床沿坐下：「落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我想，能叫凤落羽这么美丽的名字，你一定是个美丽的人。」
凤落羽眼神蓦变：「才叫你不许对墨玉有二心，你竟然转瞬就打别的男人主意！」
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一时色心难改。」怕是一辈子也改不掉了。
「你倒老实。」凤落羽冷哼：「竟然直接在男人面前承认水性杨花。」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纠正：「这叫多情好不好，多情不是男人的专利，其实很多女人也很多情。差别在于表不表现出来。再说了，我又没答应你只要墨玉一个人。我说了，我不爱墨玉，我只是被他感动了，感激不是爱情。感情的事，是不能免强的。」
似乎我说得有理，凤落羽的眼神慢慢柔和了下来，他眼里的肃杀之气不再那么浓重，忽然间，他的眼神与染千恂温柔的瞳光在我脑海中重迭，我越加断定，凤落羽就是染千恂！
应该说，染千恂还有着凤落羽的另一层身份。
只是，说不通的一点是，我明明砍伤了凤落羽的肩膀，染千恂的肩上却没伤疤。
换个角度想，古代连精妙的易容术都有，做一块皮把伤疤贴了，应该不是难事吧？
有机会，我得好好检查一下染千恂的身体。
当然，揭掉凤落羽的面具更直接，只是，凤落羽对我戒心太强，要揭他面具不容易。
「落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朝凤落羽招了招手，凤落羽眼神又恢复杀气十足的寒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而且还是从房门走的。
凤落羽胆子还真大，把殇王府都当成他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郁闷上心头，嘴角浮起一丝讽刺。
别以为我不知道凤落羽打什么算盘？就算墨玉喜欢我，按他的说法，墨玉的身份不可小看，我一个他人妇，怎么有资格跟墨玉在一起？凤落羽让我好好对墨玉，无非是使了跟离血殇一样的贱招。
第086章：不理智
离血殇想让我中染千恂的美男计，甘心交出血灵玉，而凤落羽则想利用墨玉对我的好，我对墨玉的感激，进而设法让墨玉从我身上套取血灵玉。
世道就是如此，硬的不行来软的。对付女人，要用男人；同样的，对付男人，可以用女人。
我是这么容易让人算计的人吗？
不管是染千恂还是墨玉，我让他们血灵玉得不到，反而要为我所用！我绝不要被感情冲昏头。
我太清楚那种无权无势被虐待却反抗不了的无助疼痛滋味。
知道墨玉没事，我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下，门虚掩着，我没起身关。
离血殇说今晚把我赏给染千恂，不晓得千恂会不会来？虽然我怀疑凤落羽就是千恂，却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千恂仍然是千恂。
等了好长一会儿，依旧没有看到染千恂进房门，不知不觉，我等得睡着了，一夜好梦，隔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身体的疼痛好了一些，抬首看向房门的方向，房门仍旧像昨晚一般虚掩着。
为了装出墨玉死了我很难过的模样，吃早饭时我吃得很少，一整天我都没出门，丫鬟小香我让她在脚伤好之前不用侍候我。
傍晚，夕阳从西面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淡金色之中，太阳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余霞绮丽，美得像染了颜色的锦缎一样，一排孤鹜整齐地飞向远方。
我站在院中，凝望着天际绮幻多变的晚霞，不禁想起一首诗：
落霞与孤鹜齐飞，水共长天一色。
好看落日斜衔处，一片春岚映半环。
景致太美，不知不觉我将诗念了出来。一道轻柔男声赞叹：「真是好美的诗，展现了一幅傍晚映斜阳，天清气爽的美妙画面。雨儿，我都不知，你竟有如此惊世才华。可惜，天长落日远，水净寒波流。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回过身，见染千恂美艳无双的身影从院门走了进来，说话的人是千恂。在千恂的身后还跟着八名丫鬟，每名丫鬟都捧着一个托盘，其中四个托盘上整齐地摆着新制的女裳，其余四个托盘是胭脂水粉及首饰。
八名丫鬟在我面前排成一行，染千恂走到我身边，向我比了个请的手势：「雨儿，你喜欢什么衣裳首饰？随便挑。」
见这阵势，我意外地挑了挑眉：「为什么要送我这些？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六皇子离小飞满十八岁生辰。」染千恂解释：「以往六皇子每年生辰，皇上都会亲自为六皇子举办生辰宴。现下皇上昏睡不醒，六皇子的生辰宴由三皇子主办。殇王爷命我安排你梳妆，晚上要带你进宫给六皇子祝贺。」
我说：「我不想见离血殇。」
「雨儿，别逆王爷的意思。」染千恂摇头：「王爷会不高兴的。」
我不悦：「你就那么怕离血殇？」
「你说呢？」染千恂不答反问。
从千恂一双天生带媚的桃花眼里，我看不出丝毫有畏惧别人的痕迹，千恂是那种深沉得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也罢。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随意指了一套衣裳，几件首饰，率先走进房，丫鬟们没有跟进房，染千恂用托盘端着我指过的东西跟在我后边走入房里，我意外地看他：「不是说要为我梳妆么？下人怎么不进来？」
「我亲自服侍你。」染千恂脸上挂着疼宠的笑意，本就绝色的面孔更是媚艳十足。
我被他迷得几乎晃了眼，有点吃醋地问：「你经常这样服侍女人么？」
「不。」千恂定定地盯着我：「你是第一个。」
再一次地想，如果千恂对我是认真的该多好，对千恂，我始终保持着一股戒心。
走到梳妆台前，对着大铜镜，我朝染千恂调皮一笑：「我要换衣服，你也帮我换么？」
千恂将托盘放在梳妆台上，伸手解着我的衣裳，以行动告诉我说是。
衣带渐宽，衣裳滑下我光洁的削肩，感性地落到脚边，铜镜中映出我玲珑有致的半裸身躯，肌肤赛雪，丰胸饱满圆挺，容颜美得世间绝无仅有！
千恂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我，眼中慢慢升起隐隐的火热。
他伸手触上我滑如凝脂的肌肤，解去我肚兜上的细绳，肚兜飘飘落地，旋转出几分暧昧。
我痴痴地微仰首瞧着染千恂绝艳无双的俊脸，满脑子色情思想，从未得到过染千恂，真的好想偿下他的滋味。
莫名的，一道恶寒的目光向我袭来，似乎空气都凝结在了一起，我转身向寒如冰的视线方向望去，见离血殇一脸阴霾地站在门边。
红影妖寒鬼魅，邪气森森，美丽的紫瞳像晶亮的紫宝石，红发妖娆，遗世而独立！
每一次见离血殇，都美得让人震憾！
尽管他神情阴霾，亦丝毫无损他与生俱来的绝代风华！
离血殇出现这样的表情，白痴都知道他有点吃醋。我不着痕迹地弯起了嘴角。
染千恂当没看到离血殇似地，拿起梳妆台上的女裳帮我穿上，他的动作拉回了我的视线，在两个男人面前玉胴半露，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玉颊含羞，我看到镜中的自己更加妩媚迷人。
离血殇不说话，也许是本来就是他让染千恂来勾引我的，见到这等场面，他吃醋也不便发作。
我与染千恂把他当成透明人。染千恂让我坐在椅子上，悉心地为我盘头发及化妆，他的动作很认真，美得惊人的面庞因替我上妆的动作，近得与我的脸仅几公分之距。
第087章：透露
如此近的距离，我发现千恂脸上竟然连一颗小斑也没有，肌肤光滑如凝脂，一双美丽的大眼似乎天生会放电，电得我七晕八素，要不是离血殇站在门口，我怕我真忍不住要一下将染千恂扑倒。
上妆完毕，染千恂示意我起身，我徐徐站起，望着铜镜中那赛过天仙的美人，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
素颜时的我本就清丽绝色，美得让人目瞪口呆，点了妆容，华服加身，玉颊更显精致绝伦，气质更加高贵典雅！
染千恂发出不自觉的惊叹，我眼角的余光瞄到离血殇同样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我仪态万千地走到门边，朝离血殇勾起一缕媚惑的笑容：「怎么样？王爷，你的王妃还不错吧？」
离血殇回过神，邪气的俊庞首次划过一丝不自在，很快，他又回复冰冷邪气的表情：「不错又如何？绝绝美人，本王见多了，不差你一个。」
「原来我在王爷心中姿色属绝色，真是让人高兴呢。」嘴上这么说，其实我不在乎离血殇怎么看待我。
「跟上。」离血殇丢下两个字，迈步离去，我盯着离血殇妖绝的背影，恨不得将他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染千恂与我一道跟着离血殇走到殇王府门口，见袁洛熙与琉艳二人盛装艳抹，精心装扮，早已等候在大门口。
「王爷，您来了！」袁洛熙露出甜甜的笑脸，一脸天真烂漫地朝离血殇奔过去，想挽住离血殇的胳膊，离血殇冷冷扫了她一眼，袁洛熙又吶吶地收回动作，笑容僵在脸上。
琉艳是那种艳光四射的美人，她一脸端庄地站在原地，见到离血殇时，恭敬地向离血殇福了福身，并不是太热情。
离血殇看琉艳的眼光盈起一抹满意。
琉艳似乎懂得，有时候对男人太热情反而掉价。
离血殇走到琉艳身边，忽然转过身，眼神轻蔑地瞟了我一眼：「凌瑶雪，你这愚妇，难登大堂之雅。带你出去有损本王颜面。今日皇宫盛宴，你就不必同去了。」
离血殇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失望，就会难过？我笑嘻嘻应承：「如此最好不过了。」
看不到我失落，离血殇表情多了抹阴沉，神色愠怒地走出殇王府。琉艳朝我投来得意一眼，摇摆着身子快步跟上。
袁洛熙纯真的笑脸又回到脸上，娇呼着：「王爷等等熙儿！」也追了出去。
染千恂瞥了眼离血殇远去的背影，站在我身边若有所思：「雨儿，王爷此举摆明针对你，你不生气？」
「跟这种变态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笑语嫣然地问染千恂：「千恂，我美不美？」
染千恂衷心地说：「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美的人儿。」
「离血殇不带我去是好事。」我嘴角的笑变得玩味：「他表面上不带我赴宴是嫌弃我，实际上，因为我过于貌美，他怕更多男人觊觎我的美貌，动了想将我藏起来的心思。」
「为何你会这么想？」千恂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直觉。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灵的。」
「我倒希望你的直觉是错的。」染千恂美瞳里闪过苦涩：「我发现我也越来越在乎你。」
「是么。」我唇角的笑容加深：「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千恂幽叹：「王爷要我施的美男计恐怕要失效了。」
我笑而不语。应该的。
染千恂又说：「不去皇宫赴宴，你不回莫居？」
「离血殇不带我去，不带表我就去不了。」
「你的意思是？」
「当然不是要你带我去。」我指了指门外大街拐角正驶来的一辆华贵马车：「如果我猜得没错，今晚宴席的主角离小飞亲自来接我了。」
果然，马车停在殇王府门口，离小飞一身华美的紫金色镶边黄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从马车上跳下地，起初，他惊艳地瞧着我愣了愣，然后一脸兴奋地朝我招手：「二皇嫂，你对小飞真好！知道今天小飞生辰，小飞会来接你，特意在门口等小飞么？」
染千恂瞧着我的眼神多了抹敬服，我向离小飞回以淡淡的笑：「当然。」
离小飞闻言，高兴地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携我一同向马车走去，我回首对染千恂说：「不是离血殇说什么，我就得照做。我这人心里有几分叛逆因子，别人不希望我做的事，我偏要做。」
离小飞讶异：「二皇嫂，二皇兄不准你去参加小飞的生辰宴？」
「是啊。」我点头：「为了小飞，我可是豁出去跟你二皇兄做对了。」
离小飞义愤填鹰：「二皇嫂放心，小飞一定护你到底。」
染千恂失笑，他的笑容似乎告诉我，不知多少男人要栽在我手里。
「千恂要一起去么？」我礼貌性地询问。
染千恂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忽尔笑道：「去。殇王见你出现在皇宫，脸色一定很好玩，我期待殇王变脸的样子，要知道，殇王爷除了一贯的冷邪，几乎是面无表情。」
离小飞孩子气地瞄了瞄染千恂说道：「本皇子不欢迎你。」
染千恂不在意地说：「很抱歉六皇子，我有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
「哼。」离小飞冷哼一声，拉着我就走出王府上马车。
我掀开轿帘，见染千恂跨上了一匹高头骏马，一袭淡绿衣裳的他，骑着骏马就像白马王子，这一刻，我觉得染千恂绝对不是一个会杀人的手下这么简单，掩藏在他艳冠群芳外表下的，是一种无形的尊贵。
第088章：不对劲
皇宫泰和殿。
泰和殿是专门供皇室举办宴席的地方。
明月挂稍头，墨黑的夜空繁星闪烁，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夜色柔美。泰和殿里灯火通明，辉煌热闹，大殿中左右各摆了好几排宴桌，桌子整齐成行，桌上山珍海味，每张桌子前都端坐着贺客，中间是留出来的宽敞走道，也是给宴会预留了表演节目的场地。
走道的最前方是一张豪华雕了腾龙的龙椅，龙椅前没放宴桌，约莫是因为老皇帝尚在昏迷不能出席的原故。
照理来说，老皇帝昏睡不醒，离小飞生辰的喜宴也不该举办，但若连生辰宴都不举办，更别提别的宴席。
苍月国皇室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举办宴会了，宴会上无疑是一个笼络人心的好时机。当然，像离血殇与离无极这等在上位者未必需要亲自去集结势力，自有下边的心腹臣子代劳。
离小飞在路上时跟我说，他的生辰宴美其名曰为老皇帝的病添些喜气，贺宴的同时，祈福老皇帝早些醒来。
我与离小飞一同走入泰和殿正门，见离血殇坐在左边龙椅下方的第一个位置，隔着走道的对面则是坐着一袭雪裳的离无极。
能坐在越靠近龙椅的位置者，说明身份越尊贵。
离血殇右侧的隔壁桌坐着体形魁壮的离浩天。
离浩天与离无极皆是一人独坐，离血殇左右各有袁洛熙及琉艳二位美人相伴。
几乎是我与离小飞进入大门的同时，泰和殿内所有的人都转头向我们看过来，见离小飞亲昵地挽着我的手臂，众人相当讶异。
就连离无极淡逸无波的面庞都闪过一缕兴味，他似有若无地瞥了对座的离血殇一眼，眼神似乎在嘲笑离血殇连妻子都看不住。
离血殇脸色铁青，邪气冷寒的目光蓄满愤怒，仅一瞬，他又恢面无表情。
唯独离浩天仅面色泰然地向大门瞟了一眼。
整个泰和殿异常安静，众大臣及皇宫贵胄们即便有意见，也没人敢当着离血殇的面多说什么。
除了离血殇、离无极与离浩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没有人从我身上抽回目光，男的都是那种惊yan赞叹的眼神，有君子风度的，表情只是痴迷不敢亵渎，有个别淫狼甚至嘴角湛出了微微的口水，似乎恨不得当场扒光我的衣服。女人光是叹服的没几人，基本都是又嫉又羡，恨不得把我比下去。
我太清楚自身现在拥有的这副凌瑶雪美绝的外表，别说我现在盛装出席，耀眼夺目，就算我不施脂粉，也没有女人能与我相姘美。
像袁洛熙与琉艳那样的美人，在我面前，也不过是青菜一碟。
「我讨厌那些男人看到你的反应。」离小飞吃味地在我耳旁轻声说着，干脆伸臂一把搂住我的纤腰。
众人见到他此举，纷纷倒抽一口气。
我的脸色也不太好，我与离小飞叔嫂有别，别说在众人面前这么暧昧的举动，他可是当着离血殇的面啊！未免太不把离血殇放在眼里，不要命啦？
离血殇脸色胚变，邪气的眼中闪过隐隐的怒气，表情难掩被轻视的难堪。
我想，要不是在众人面前，离血殇早就怒气发作了。我心里闪过一丝快慰，看到离血殇变脸，我就高兴，搞不好我也有点变态了。
离小飞朝众人露出尴尬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地解释：「二皇嫂在路上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小飞于心不忍，只好搀扶着二皇嫂了。」天真的容颜，委屈的面孔，说出来的话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法怀疑的魔力，众人「哦…」了一声，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