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颔了下首。
他带着愉悦而期待的心情出门了。同时,心中也有股忧虑,若是明天她发现了她只能做侧妃,不知是怎样的气愤?
既然决定不放手,也只能硬着头皮用权势留住她了。
等他一走,君无菲就一把扯掉了红盖头,脸上浮起冷笑。
他算盘打得真响,一箭双雕,二点半与彦可卿在府里正堂拜堂,三点半与她在偏厅拜堂。
估计他以为反正她蒙着盖头,也不会发现什么,傻傻任何摆步。
既然他那么喜欢享受两个女人,她又怎能拂他的好意呢?
接下来的时间,门外的婢女时不时进屋特意跟君无菲说话,问她可需要侍候,实则是确定她人仍在。
君无菲都拒绝了。
离拜堂时间近了,屋顶的瓦片轻轻挪开,下一瞬,一名大着肚子的年轻女子被小厮云初从房顶带落,于房内站定。
那名女子盯着君无菲绝美的脸颊,神情闪过嫉妒,又不确定地压低声问,“你真的愿意将太子妃的位置让给我?”
“事实摆在眼前,还用多问?”君无菲将身上的衣服脱了,连红盖头一并仍给她,“你等着嫁给楚昱。”
女子依言穿戴好凤冠霞帔坐于床边,着装前,还不忘用一条布带绑紧凸出的肚子。
一眼看去,根本没人知道新娘子换了人。
君无菲穿上女子的衣衫与云初上了屋顶,云初又将瓦片恢复原样。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太子府。
君小宝也已被云漓派的人悄悄接出了太子府,此刻云初先行送小宝去了云王府。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多地方堵得水泄不通,原因无其它,因太子与云世子同一天成亲,百姓们都出来看热闹了。
一座华美的大宅院门前,质地上乘的锦红毯子、宽约三米,一直铺了十里路,到达云王府门口。
华美的宅子没取名,很奇怪,挂了块匾额,匾上居然是一片空白,什么字儿也没有。
红地毯两边井然有序地隔个五米便有一名侍卫站着维持秩序。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群,延绵无尽的红地毯两侧无数侍卫胸前戴着一朵红花对站,既显得尊贵,又显得场面的盛大。
突然,大宅的门开了,一辆马车驶了出来,顿时,所有人都呆了。
马车厢居然是纯金打造的,各式吉祥的花纹雕刻厢体,顶极红绸遮窗的帘布,在车厢顶部还镶嵌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迎着午后的阳光闪闪发亮,炫着了众人的眼。
“哗!”几乎是不断的赞叹唏嘘声,“云世子成亲,排场比太子还大。听说这是云世子亲自迎接新娘呢。也不知哪家的闺女有这福气。宅院的主人很神秘,左邻右舍都不知其名。”
“之前看了太子迎亲,想不到彦丞相的千金是嫁做太子正妃,太子迎亲迎伍一千人,还不如云世子迎亲,那两边的列队卫兵就超过五千人了。”有人感叹,“云家太有钱了,天下首富,可不是白说的。”
“是啊,听说云世子与新娘子就坐在马车里呢。”有人盯着拉车厢的那四匹骏马,“那是特级品种的汗血宝马!听说整个大宛国就五匹,其中一匹在太子手里,另四匹为云世子所有。前头还看到太子骑着汗血宝马迎亲来着,现在云世子一次出动四匹,可见新娘子在云世子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听说了么?云王府派人放出话来,说是云世子只娶此女,永无二人。”
“意思是云世子不纳侧妃、不纳妾?”
“就是这样。”
“哇!”边上有女子艳羡不已,“要我是云世子的新娘就好了…”
“云世子深居简出,新娘也如此神秘。二人必是才子佳人…”
也有人不服,“什么才子佳人,有可能云世子与新娘子长得丑陋,不敢见人…”
“瞎说!有人见过云世子,听说貌比天人。世子看上的女子,能是无言女吗?”
“说得也是。”有人赞同,“云世子弱水三千,只饮一瓢,比太子可深情多了。太子府的下人说,今天太子不仅纳丞相女儿为正妃,同时还纳君无菲为侧妃!”
“消息可靠?”有人疑惑,“之前太子府的人不是说太子是纳君无菲为正妃吗?”
“错了错了,是纳君无菲为侧妃,彦可卿为正妃。这可是太子府里的郑总管亲口说的。”
“原来君无菲是侧妃,还以为是正的哩。之前说是做正妃,估计君无菲自己放的风,想霸占正妃的位置…”
“就是,她痴心妄想而已,现在由正妃变侧妃,真是颜面无光。”
有人不同意了,“她能当个侧妃,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嫁给太子,多少女人求都求不着呢…”
“是啊。君无菲还带了不知谁的野种,命真是再好不过了。”
“命再好也不如云世子的新娘好命,能得到云世子独一无二的真心…”
“是啊,瞧,新娘子的嫁妆好多…天呐,金马车后起码跟着几百马车的嫁妆,迎亲的人马多达千人…”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传入君无菲耳里。
君无菲已换了云漓准备的大红嫁衣坐在金马车内,云漓确实如百姓们说的,坐在她边上。
现下的排场确实让她意外。离开太子府后,她原想直接去云王府,简单地与云漓拜堂。
哪知被云漓亲自带到了座无名字的华丽宅院里,宅院清幽雅致,早已是办喜宴的布景,无数的嫁妆人马乐队等已备妥,只等送嫁。
一路敲罗打鼓,高亢喜气的乐声不断。
百姓们是被迎亲的浩大场面镇着了,也羡慕新娘子多得数不清的嫁妆,可见新娘家的实力!
“其实,你大可不必安排这些,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马车里,君无菲侧首瞟了眼一旁的云漓。
“我不希望你受委屈,希望你能风光地嫁给我。”他回视她,清越的眸光中不掩饰深情。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感慨。
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痕,“只要你喜欢,让我做什么都行。”
“听多了甜言蜜语,我也分不清楚,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幽幽一叹。
他伸手想拥住她,却又怕亵渎了她,“君儿,我不知要如何,你才会信任我。但我有一辈子的时间。”
她心神触动,“为何你从不问我与楚昱的过去?从不问他为什么叫我小晗?你不可能相信如外界所说的,小晗是我的小名。”
“你不告诉我,便是不想说。”他目光宁静温柔,“人总有过去,总有秘密。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抑或者是将来的你,我都喜欢。若是你有不开心的、不好的经历,我只会心疼,而不会纠着介意。”
她的心忍不住一颤,他说不管如何,都喜欢她呢。
太子府侧厅,宾客满堂,在司仪的主持下,楚昱当天第二次做新郎,与新娘拜完了堂。
“恭喜太子娶了正妃又纳得侧妃。”马上有官员朝楚昱拱手道贺。
别的官员也跟着拍马屁,“太子真是好福气,双喜临门,一日娶得两位如花美眷。”
本来被扶着往厅门走的新娘顿时僵了身影。
楚昱的心也悬了起来。被菲儿发现了!不知她会怎样的大闹,或干脆拂袖而去?一个手势,已有护卫暗中戒备,准备扣留君无菲。
新娘虽然停了脚步,须臾,又迈出步伐。
“等等!”楚昱喝一声。君无菲要是知道他娶了别的女人,她成了侧妃,断不可能装作没事人般。仔细看她的身影,似乎臃肿了些。走过去一把掀了新娘的红盖头。
霎时,盖头下露出一张美艳而又惊慌的小脸。
众人不断赞叹新娘子貌美,但楚昱却白了俊脸,“是你!”居然是傅婉月,他在外头养的女人!
傅婉月身躯有点颤抖,“太…太子!”
“君无菲呢?”楚昱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已猜到君无菲换了新娘,设计他。
“不…不知道…”傅婉月摇首。
“说!”一种失去的恐惧蔓延在心里,被设计的恼怒窜起,楚昱原本斯文的俊颜色变,一把掐住傅婉月的喉咙,“她去哪了!”
厅里的众贺客面面相觎,意识到新娘被调包了,太子殿下正发火。但事不关己,没人敢出声。
傅婉月小脸煞白,呼吸紧促,“月儿…真的不知道,是云漓世子安排月儿与君无菲调换,月儿只知道君无菲跟着云世子的人走了,不知道她去了哪…”
云漓今天结婚!
楚昱已意识到君无菲可能的去向,她可能…
不愿去想,他守候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不可能属于别的男人!
此时,陈九匆匆走进厅里,“太子,云世子宝马金车、十里锦红迎娶神秘新娘。原本新娘子与云世子坐在金车厢中,快到云王府时,新娘撩开了马车帘子,未盖红盖头,有人认出,正是君无菲!”
难怪她说不许他叫她小晗。想来她早就知道他要娶彦可卿。原以为能瞒住她,漏算了个云漓。他以为云漓不是个主动的人,知道君无菲要嫁他,云漓应该不会有所行动,只会静静伤心。
本想一日娶两女,等既定事实,君无菲不从也得从。为了得到江山,并保有美人,他只能如此!
前一世倾尽所有保持着黎家的光环,最后付出了生命也不得善终。这一世,为了大宛国的江山,他已努力了七年,怎么可能放手?
他以为总有一天,君无菲能够明白他只爱她的苦心,娶彦可卿实属迫不得已。
她却连机会都不给他,故意不动声色设了今天的圈套。
可笑之极,他还以为能骗过她。却反被将了一军!
楚昱拳头狠狠地握紧,再难保持斯文,神色阴狠愤怒,一甩袖摆,大喝一声,“来人,备马!随本殿下去云王府!”
带了一队人快速骑马朝云王府而去。什么也不管了,他爱她,绝不能让她嫁给云漓!
一定要阻止,一定!
厅里只余众贺客相对无言,又叽叽喳喳地沸腾起来。
“这是什么个情况?”有宾客不解。
“这都不明白,新娘子换了人呗。刚才新娘自称月儿,不是之前我们以为的君无菲。陈九侍卫又说君无菲马上要嫁给云世子,天呐,什么情况!”
“很明显,君无菲不满太子娶的正妃不是她,摆了太子一道…”
“听闻君无菲聪明绝顶,有绝佳的经商头脑,俘获了天下第一公子魏子溪的心,也让天启国的前睿王着迷。太子又对她倾心,云世子喜欢她,是早就天下皆知的事,君无菲真是胆大包天,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让人为之神魂颠倒?”
“我见过她一面,那真的是比天仙下凡还美,气质清雅高贵,就算为她去死,我都愿意…”有人接话了。
马上有人好奇,“真有这般的女子?”
“唉,你是不知道,那杨柳细腰,五官精致绝伦…”那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根本没有女子能与她相提并论,可惜我是沾不着她的边,不然,我也想娶她啊。”
“住嘴吧你,人家现在估计是云世子妃了,敢觊觎云世子的妃子,不要命了你?”
“对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还是保住小命要紧,云世子,我可惹不起。”马上举手投降。
傅婉月面色苍白地跌坐在原地。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原以为楚昱到洞房才会发现新娘成了她,会看在未出世孩子的面上,认了她这个调包的侧妃。
太子没说怎么处置调包的侧妃,没人敢扶她。
她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上发呆,惊恐过度,一股鲜红的血液自她下体流出,湿了大红裙摆。
“唔…”她面色痛苦地捂着腹部,“我肚子好痛…”
满堂贺客围观,下人不知所措,所有人都在犹豫。因为没人猜得清楚昱要怎么处置她。万一是要她的命,好心救人,自己还会遭殃。
“救我…”傅婉月虚弱地唤,“我怀了太子的骨肉…快救我…要是我腹中的孩子有闪失,太子怪罪,你们担待的得起吗?”
听她这么说,总算有人扶起她。
郑总管从另一个厅里赶过来,他是知道傅婉月与楚昱之间的事的,马上就命人去请大夫…
云王府大厅同样宾客满堂,一对新人正在拜堂。
众宾客没有人出声,目光都盯着新郎新娘出神。
一袭大红喜袍的世子云漓气质清越,五官是一种绝色的美,就算是画中仙也不及他分毫!
新娘的盖头是那种透视红纱,面容下倾世的容若隐若现,让人雾里看花,瞧不真切,却又能依稀看出是说不出的美。
云漓与君无菲各执红绸的一端,在司仪的礼唱下完成了夫妻交拜。
宾客们莫不感慨郎才女貌,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云漓,心中是惊为天人。连赞美的话都忘了。
“等一下!”楚昱的大喝声传来,下一瞬,他人已进了大厅,他带的侍卫则被挡在了府外。
“等什么?”云漓淡然地问。像是猜到他会来,并无半点讶异。
“君无菲已答应嫁给本殿下,本殿下不准你与她拜堂!”楚昱的目光在君无菲身上复杂地扫了一眼,义正严词。
“已经拜完堂了。还没送入洞房,本世子以为太子是说等下洞房。”
话语听起来好笑,云漓却面无表情,一副清雅宁静的样子。以致众贺客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
“拜完堂了…”楚昱面色闪过痛楚。心,沉到了谷底。她已是他人的妻。忽然觉得自己可笑,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她与云漓成亲?拜完堂他才赶到,不得不怀疑,连拜堂的时辰,都算准了正好在他到前。
“夫君,太子殿下今日大婚,还赶来参加我们的喜宴,来者是客,别怠慢了客人。”君无菲温柔地开口,嗓音若黄莺出谷,清悦怡人,令闻者心脾舒畅。
云漓的心像是被人搅乱了一池春水,悸动于她的那声夫君,微哑地应声,“好。来人,给太子殿下赐坐。”
“不必了。”楚昱痛苦地看向君无菲,“你就那么绝情?”
君无菲面色冷淡地道,“别摆出一副我欠了你的样子,是你向我求婚,你说绝对没有其他的女人,结果呢?不但金屋藏娇,外头的女人怀了你的种,更加瞒着我娶彦可卿。”
“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她说,“我跟你之前从来就没什么,是你一厢情愿。”
众贺客满脸讶异。
“你敢说我们之间没什么?”楚昱心里巨痛。
“我的身体从来不属于你,”她不在意地说,“我的心,也不在你身上。你说,我们之间除了欺骗,还有什么?”在古代,她确实没跟他上过床,从来没有。相信他不会傻得把上辈子的事情拿出来说,砸了自己的前途。
他果然辩驳不出口,“至少,不只有欺骗,本殿下是真的爱你。”到了这一步,他仍然坚持表达心意。因为他,不会放弃她。
“你的爱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君无菲无动于衷。
楚昱又恢复斯文儒雅的样子,肯定地道,“小晗,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才嫁给云漓的。”
“真会往脸上贴金。”君无菲懒得再理他,转而对云漓说,“夫君,我先回房了。”
“我送你。”云漓扶着她往后院的厢房而去。
楚昱站在原地,文气的目光在众贺客脸上一一扫过,这帮奸臣居然不来参加他的喜宴,反而来云漓府上喝喜酒,真该死!
他的目光虽然温和,众贺客却察觉到笑里藏刀的阴险,不由人人自危。
深吸呼了口气,楚昱望着云漓与君无菲那相携走远的身影,那么和谐,就像天底下最完美的一对,赁地刺眼。
这笔帐,他记下了!
像个没事人般,楚昱面色温雅地离开了云王府。
寝居里,窗上贴着大红喜字,一对红烛在案上燃烧,桌上放着几叠可口的小菜与点心,还有一壶酒,两个杯子。
红色的床帐,大红的喜被,被子上绣着精美的鸳鸯。君无菲坐在床沿,云漓站在一边,表情虽然没有波动,心里有点不知所措。
“盖头不帮我掀了?”君无菲先沉不住气。
“哦。”云漓乖乖拿起秤杆挑起她的红纱盖头,她绝色无双的面貌出现于眼前,不同于之前若隐若现的美,而是一种让人震惊的目瞪口呆。
素颜的她已美得无懈可击,精点了妆容,更添美艳精致。
“你好美!”云漓忍不住赞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娇羞地垂下眼睑,一朵红霞浮上脸颊,像初识情滋味的小姑娘,心头小鹿乱撞。
他砰然心动,想碰触她,却又不敢伸出手。
见他半天没动作,她疑惑,“不是该喝交杯酒了么?”
他似如梦初醒,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一杯端给她,一杯自己拿着,也坐与床沿,与她手臂环叉,各自饮下杯中酒。
“礼成了。”她轻嘘口气,其实做新娘满累的。
他将两只杯子放回桌上,“过来吃些东西吧,你今天什么也没吃。”
“嗯。”她走到桌子前,开始拿起碗筷进食,“该死的成亲当天不许新娘吃东西的破规矩,也不知道谁定的。”可笑的是她还当真遵守了。
他心疼地说,“辛苦你了。”
她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你不去招呼宾客?”
“他们只是充场面用的,不用招呼。”他摇首,觉得陪着她要紧。
她大方地将几叠吃的推到他面前,“你也吃。”
“我之前吃过一些了。不饿。”
她嘴里塞满了食物,两颊鼓鼓地,一点也不掩饰饥饿时的粗鲁,“饿了,吃相不好看,多多包含。”
“我觉得很可爱。”他清越的瞳仁里蕴着深情,目光没一刻离开她身上。很难想像,她真的嫁给他了!到现在,他都觉得在梦境里一样。
“那就好。夫不嫌妻鲁。”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光了食物,他递过来一张手绢,她接过擦了擦嘴,樱嫩的红唇被绢帕蹂躏,他恨不得能代替绢帕碰触她的唇。
吃饱了,她的视线自然落在对坐的他身上,“很难得嘢。”
“嗯?”他清雅绝俊的面庞闪过不解。
“从来见到你,你都穿着一身白衣。”她品头论足,“一身大红新郎袍,你穿起来也非常好看。一点也不显得俗气,照样是清俊怡人。”
他唇角扯出浅淡的笑痕,“你喜欢就好。但今生,我只愿穿这一次。”
明白他的意思是要与她过一生一世,她绽开笑容,孩子气地捏了捏他的脸,“真乖!”
他抚了下被她捏过的脸,“我不是小宝。”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又道,“我喜欢你捏我。”
她反而不知说什么了,突然想到,“你父王今天没出席我们的婚礼。”
“他病入膏肓,处于昏迷状态不醒人世。”他心疼地望住她,“你希望他出席?”心有点悬了起来。
“无所谓。只要你不在意。”
见她轻松的态度,他微松口气,“那就好。我并不在意。”
“你父王才五十多岁吧。我明天去看看,尽力医治他。”
他几不可觉地点了下头。
房里又变得一片安静。
房外,明月挂上稍头,大地笼罩在夜的黑暗里,屋外下起了鹅毛大雪,屋内烧着暖炉,还是有点儿冷。
君无菲脱了外衫上床,云漓盯着她只着中衣的窈窕曲线,那领口内白皙赛雪的肌肤格外诱人。
他眼里升腾起隐隐的欲火,清越的瞳眸眨了下,想移开目光,眼睛却像是被定住了移不开。
她钻进被子里。心里其实有点忐忑,也有点期待。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她与云漓将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脑海中飘过真正的君无菲被玄溟强暴的片段,那般粗鲁残暴。实在无法想像云漓与玄溟是同一人,如果真的是,云漓在碰她时,会不会也这么粗暴?
云漓就坐在桌前,君无菲等了半晌,仍不见他过来。
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听她传出均匀平稳的呼吸,知道她睡了,他才敢走过来,起初坐于床沿,伸手欲抚触她绝美的面庞,但又怕吵醒她,手只敢停留在她脸颊上方一寸,幻想着她肌肤的感触。
她动了下,他立即吓着似地收回手。
天可怜见,他多么想实实在在地与她完成周公之礼,可她嫁给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就如楚昱所说,不过是为了气楚昱,让他捡了便宜。
尽管知道她不爱他,云漓还是很庆幸能娶到她。真不敢想像,如果楚昱早来一步,他还没与她拜完堂,她会不会跟楚昱走?
她就像一个迷。
他不知道她与楚昱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他知道,她与楚昱之间,是他永远都碰触不到的过去。
她说与楚昱之间是清白的,天知道他心里多高兴。
因为在乎,所以,他不会免强她。
坐在床边,云漓心里万分挣扎,是上床睡,还是就这么呆坐着?
离开去别的房间歇息是万不可能,他想多看她一眼。
挣扎了半宿,他终于敌不过心中的渴念,脱了外衫轻轻上床,只敢睡在床边,尽量离她远些。还未碰到她的身体,他就满脑子的下作思想,若是真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