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溪身边的小厮冷喝,“请姜总管说话注意些,我家公子才不是你们君府的姑爷。”
“把君无菲与姜河轰出去!”魏子溪无情地下命令。
“是。”几名魏府家丁架走姜河,才要找君无菲,却发现厅里没她的踪影。
众人定睛一看,见穿着新娘霞帔的君无菲不知何时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那虚浮不稳的身影,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受了天大的打击。
在场的宾客们个别的生出了怜悯之心,更多的则是落井下石,“君家也太不要脸了,以为仗着您魏公子的势,就能无法无天,现在竹篮打水,简直是咎由自取…”
“魏公子总算还娶过君无菲,要是我,这种草包,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魏府家财万贯,难怪君家惦记…”
沈雁荷似不经意地问,“君家就快破产了,指不准君无菲明天就会流落街头,魏公子,您会帮她么?”
魏子溪眼里尽是冷嘲,“就算君无菲饿死冻死,也与我无干。”
此话一出,君无菲摔了一跤,趔趄地爬起,一把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初到古代,不习惯穿那么长的裙子,额上的伤又流了她满脸血阻挡了视线,没看清楚才摔了。
子溪却当她是受不了这么重的打击,讥诮地勾起了唇角。更认为休了这么个没用的草包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可怜的君无菲,碰到这么个倒灶的男人,吴晗在心中叹息。既然住了她的身子,从此以后她吴晗就是君无菲了。
没时间与魏子溪废话,君无菲以最快的速度向魏府外头走,药店、药店在哪里?额上的伤不轻,要快点敷药,免得留下疤痕。有啥米比女人的容貌更重要?
只是古代新娘大婚当天要到晚上洞房时才可以与老公一起吃东西,现在傍晚了,无菲一天没吃东西,又受伤,手软脚软,在一众贺客眼里,还是走得很慢很惨很落魄。
第四章 京城第一八卦
魏府外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把街道都占光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快看快看,君无菲出来了!”
“她还有脸活着,大婚当日被夫君休弃,旷古烁今天下第一人呐,要我,我早就自杀了…”
“她不是刚才撞柱没死成,估计怕痛,不敢再死一次…”
“真是丢尽了君家的脸,女人中的耻辱败类…”
君无菲冷扫了众人一眼,气势不怒自威,不少人顿时噤了声。
一步一步,恍若前方无人般朝前走,所过之处众人莫名惊惧地让道。鲜红染血的身影,步伐那么沉重,身影那么孤单。
一家客栈二楼沿街的席位上,一名白衣男子优闲地品着茗,温雅的目光停留在君无菲身上,“你说,她落魄吗?”
男子身后的护卫回道,“爷说的是君无菲?属下觉得她整个人身上都印了个惨字。”
“她很潇洒。”
“可她走得很慢…”
“那是因为她额上的伤,走快了,会震得痛。”
“爷说的一定是对的。”护卫点头,有点惊奇,“您从来不关心女人。君无菲只是一个弃妇,何德何能让您看一眼。”
“她的目光,有点一特别,不像传言中那么爱魏子溪。”男子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万千人群中,盯着君无菲看的人各式各样,有一道目光,温雅中带着一股严厉,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君无菲忽地抬起首,瞧见了二楼席位一道正好离席的白色身影。清俊儒雅,似蓝天白云,高不可攀。
只是一个背面,却让人觉得有如云泥之别。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没功夫多想,君无菲进了一家药店。跟着前来凑热闹的人又挤在药店外头探头探脑,半晌也不见君无菲出来,有人忍不住问了,“君无菲呢?”
药店伙计说,“她抓了药,早就从敝店后门走了。”
一袭青色锦衣,乌黑的头发盘结成髻以巾帽固定,折扇轻摇,京城街头多了名翩翩美少年。少年的额头贴了块纱布,隐隐能见纱布内裹着药。
不用说,这位少年就是女扮男装的君无菲了。现在全城最热门的八卦就是她,一身新娘袍又太惹眼,于是她在药店上了药,清理了皮肤上的血迹,用身上的首饰结了帐,又把余下的首饰进当铺卖了,买了身男装。
瞧了瞧街道左右两旁客似云来的饭店,君无菲把玩着手里仅余的一锭碎银子,这么点钱肯定不够吃顿丰盛的,她上辈子过惯了好日子,不想将就吃路边摊。
大步走到一个押大小的赌摊前,碎银子一弹,押在‘小’字上。
摊贩小哥一见她的穿着打扮,开始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掩住大鱼上勾的兴奋,“公子您是要下注?”
“废话少说,本大爷有的是钱。”无菲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好…好…”摊贩摇了摇骰锺,“开!果然是小。”
君无菲把赢的银子与本钱一并又下注,再赢,五把之后,已经赢了一堆碎银,摊贩笑道,“这样玩的话,太小了,公子今儿个运气好,不如赌点大的?”
十赌九诈,只要她拿出多点钱来,可就一把输光了,这点过时的小伎俩还A得到她?想是一码事,说出来的却是,“要是这把再赢,就说明本公子运气确实不错。”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摊贩又开一局,仍然是君无菲赢。心底揣摩着这小子该拿大钱出来了吧?不能再输了,再不拿钱出来,就把桌面上这些赢回来。
君无菲指了指一堆赢来的银子,“爷不喜欢碎银。不然跟爷的银票摆一堆不雅观。”
摊贩马上说,“小的给您换成整锭的。”
白花花的元宝足有五锭。君无菲抓在手上一抛一抛的,朗声说道,“各位,都看到了吧,本公子今儿个手气好,连赢六把,真是鸿运当头。下一把买小,谁要下注的,就快点下注。”
“跟着这位公子下注肯定能赢,”人群中不少人看了会,见她赢了那么多,早就手痒,经不起鼓动,立即不少人争先抢着押注。
而君无菲本人趁乱带着赢的五锭银子大摆大摆的走了,摊贩见她不押了,急得上火,觉得不能便宜他,见这么多人押注,又只能顾摊子。
人群中,一道儒雅的目光看着君无菲走远,他身旁的护卫说道,“爷,您说得对,君无菲果真很潇洒。下堂弃妇居然转眼成了绝世公子,俊美的相貌属下都看愣了眼。”
被称为爷的男子若有所思,“也许魏子溪会后悔放弃了这么个宝。”
第五章 现成的娘亲
进了酒楼饱餐一顿,君无菲无聊地走在繁华的街头。
欣赏着古香古色的人文风情,与各式路人擦肩而过,开始还兴致勃勃、充满新奇,慢慢地,感觉有点孤独。想念爸妈,还有表哥梁少华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定很惨吧。表哥肯定会很愧疚,爸妈搞不好会责怪表哥,真希望能回现代告诉家人,坠楼是她自找的,不关表哥的事。表锅啊,你的黑锅可背大发了。
失去了她,爸妈不知该有多伤心,还好,有个亲妹妹在,妹妹可以陪爸妈渡过伤心的日子。
深吸了口气,隐去眼中的沉重,君无菲摇开折扇,嘴里痞气地哼哼着,“既来之啊,则安之啊…”
见前方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娃被一脚踹飞了出去。踹人的中年汉子骂骂咧咧,“年纪这么小就偷东西,我叫你偷,叫你偷!”不停下狠脚。
围观人群众多,没人帮忙,君无菲混于其中看热闹,啧啧道,“真是可怜的小孩,被打得没天没地,再打可就死了。”
有人冷漠地说,“那小孩手脚不干净,教训下也是应该的。”
“他爹娘真是个废物,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君无菲摇头叹息。
又有人说,“看那孩子这么小,穿着又破烂,搞不好是个小叫花子。打死了也一了白了。”
“怪就怪那个孩子投错了胎,要是我儿子,谁也别想碰根毛。”君无菲依旧悠哉悠哉,还是木有出手救人的打算。有点鄙视自个的硬心肠。
中年汉子踹累了,小男娃吐着血,趁这空档爬到君无菲脚边,抱住她的腿,“娘亲…”
“你叫我什么?”君无菲一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我不是离异无孩嘛,什么时候冒出个儿子?”想她在现代时,还是未婚呢。
“娘亲,您…不是废物…”小男娃稚嫩的嗓音极度吃力。
君无菲猛翻白眼,“小屁孩,我说了那么多句话,你居然就记着关于废物。”
中年汉子走过来,又要下脚踹孩子,君无菲折扇高扬,“等等…”
“你想管嫌事?”汉子微眯起眼,脸上的刀疤一抽一抽的,胆小的路人退避三舍。
这辈子第一次被个孩子叫娘啊,就算不是亲生的,还是挤出那么丁点儿慈悲心算了,无菲说,“这孩子偷了你多少钱的东西?”
“娘亲,我没有偷东西…”小男娃脸上流起两串晶莹的泪花,“我要找你…他说带我去找,我不…不肯…他就打我…”
围观的人又一阵议论纷纷,“敢情这汉子就是一个人贩子?”
中年汉子变了脸,“叫一位公子做娘,这孩子明显是个傻子,别听个野孩子瞎说。我是好心带他去找娘,他娘我认识。”
君无菲微笑,“你要真是好心,他不肯就算了,干嘛下狠手?”
“…”中年汉子恼羞成怒,“谁敢管嫌事老子就打谁!”
君无菲神情突然变得沉痛,“各位,这中年汉子其实我知晓,他一共拐卖过几十名小孩,最近三个月城里孩子失踪案基本都是他做的,他现在还要公然拐卖我儿子。打得我儿子把我这个爹都叫成娘了。我打不过他,”亮出三锭元宝,“为了正义,谁要是替我狠揍他一顿,这点小小意思就奉上了。他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家庭父亲失去了儿子,儿子失去了母亲,简直就是天理不容、该天诛地灭…”
声情并貌,惨绝人寰,说得那汉子罪恶滔天,除了死,没有别的路了。
众人听着是越来越气愤,尤其有孩子丢失了的家属,是火冒三丈,没同情心的,又有钱做引子,顿时群情激涌,数人齐上对着中年汉子拳打脚踢,中年汉子起初抵抗,越抵抗越犯众怒,结果寡不敌众,被打成了猪头,差点断气,还被愤怒的人群架去送官纠办。
有人凑上前来要钱,君无菲就大方地把三锭元宝拿给他们分啦。
弯腰将小男娃抱起来,无菲友好地问,“嗨,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弃儿…”怯生生地。
是抛弃的意思么?孩子的脸太脏,看不清样子,衣服也是又脏又破质料又差,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君无菲没由来地一阵心软,“几岁了?”
“五岁。”说完,孩子昏了过去,嘴里的血沾湿了她的肩。
“唉,这下好了,救了个弃儿,”君无菲叹着气,“我可不想做个现成的娘啊。肿么办?卖掉不是人干的,做奴隶又太小了。兄台,你说咋办?”侧首看向几步开外的一名男子。
但见一男子俊眉星目,气宇轩昂,一袭白衣,衣袖和领子是精美的刺绣图案,衣着华贵而又内敛,一看便知非池中物,贵不可言。
他的目光深邃温和,看似无害,又令人觉得深不可测。
无菲不禁联想到了披着人皮的狐。
狡诈的狐狸。
“你在问我?”男子显然有些诧异。
“阁下在客栈二楼喝茶时就对本姑娘关注有加,赌摊前默默注视,现在又悄悄守候。你说,不问你,问谁?”
“原来你知道。”男子哂然一笑,“君姑娘真不是普通的自恋。”
“自恋等于自信,晓得不?”
他不置可否,“扔了。”
君无菲稍怔,二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把孩子扔了,“果真是斯文败类啊,心肠比我还毒。”
“放肆!我家爷岂是你能侮辱的。”他身后的护卫跳了出来,君无菲可不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潇洒地煽着扇子朝君府的方向而去。
“爷,他简直不把你放眼里!”护卫继续愤愤不平。
白衣男子却不当回事,“知道她最擅长什么吗?”
“什么?”
“骗死人不偿命。”
“爷说得对,不管是面对诈赌的摊贩,还是看起来块头颇大的中年汉子,她一介弱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嘴皮子动动就达到了目的。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各个都当她是好人。”
“有意思。”白衣男子目露兴趣,温声下令,“派人暗中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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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是。”护卫恭敬领命。
…
君无菲抱着弃儿来到君家,抬首瞧了眼君府大门上方那块牌匾,陈旧暗淡,预示着气数将尽。
本来她也不想回来,之前在酒楼吃饭时听隔壁桌的客人说君老爷,也就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亲爹君佑廷被百来号债主逼债,连门都出不了。
君府所有的下人早已遣散,而君家唯一还没走的只有管家姜河。今日君无菲大婚,君佑廷想尽办法才免强凑了些嫁妆,又请了十来个送嫁的临时下人充门面。印像中,君佑廷一直很忙,做生意连年亏损,对君无菲还是很疼爱的。
既然决定做君无菲,怎么也该替她尽点孝道,所以就回君府啦。
大门没关,无人看守,进入府内,院中花草无人打理,已枯萎失色,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逼迫的声音。
“君佑廷,你今天就是死,也得给我把债还出来…”
“你当初怎么说的?说绝对不超过今天就把债给还清…”
“你不是说只要魏公子娶了你女儿就有钱还了吗?钱呢?也不看看你女儿是什么货色,魏子溪哪会要她,果真给休了吧。还不出钱,我叫人把你大卸八块!”
“你那女儿就算是个下堂妇也有几分姿色,卖了还能稍换几个银子,可惜我派人找了一天都没找到…”
“还不出钱,你就去坐牢…去死…本大爷的钱不是那么好欠的…”
一道道嚣张、激昂、跋扈的声音,百来个大大小小的债主威胁,外加债主带来的保镖打手,整个大厅走道后院全都是人。
瘦弱苍老的君佑廷颤巍巍地跪在大厅中央,手执一条白绫,满脸苍桑、沉重、万念俱灰,“各位,对不住,君某是真的无计可施,还不出钱了。唯有以死谢罪!”
众债主愣了把,基本上都沉默了,还有几名尖锐点的,满脸戾气,“既然你想死,那就死吧。省得我钱讨不回来心烦。”
另有债主说了,“他欠你的钱少,你可以不当回事,可我这不行,活脱脱三万两,他死了,我这钱找谁要?”
“找他女儿要啊。”马上有人接口。
“他女儿就是卖一百次身,也不够抵债…”
“他死了至少能解你的气,不然,活着也是十辈子还不清债!”
“你说得轻松…”众债主吵成一团。没人注意君佑廷默默拿了张椅子,白绫用力抛过房梁打了结,脑袋伸进去,咯噔踢掉了凳子,准备英勇牺牲鸟。
君无菲摇着折扇冒了出来,大喝一声,“爹,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儿子怎么办?儿还等着给您养老送终呢!”
债主们先是讶异突然出现的俊美少年,寻思着君佑廷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又见君佑廷的身体居然悬空吊着,一阵慌乱。
君无菲从某位耀武扬威的债主手里抢了把刀掷断白绫,君佑廷摔在了地上,憋得发青的脸刚想咳嗽,君无菲一走过去不着痕迹地在他背上按了一下,他立马昏了过去。
无菲满脸‘伤心’地嚎啕,“爹啊!您老怎么就这样死了啊?是谁逼死了你,你可要记清楚,变成厉鬼去找他,夜夜纠缠,让对方也到阴槽地府去陪你…”
第七章 逼得上吊
刚才嚣张的债主们不由得纷纷缩了缩身子,有人怕兮兮地说,“是他自己要寻死的,不能怪我。”
又有说,“君佑廷就算变鬼也不要找我,我不希望你死的,我只想要回欠款。”
“是他,刚才他逼得最凶…”又一位指向另一位债主,“要找,找他好了…”
“怎么说话的呢你?逼死君佑廷大家都有份,谁都跑不掉…”
“好了,诸位安静一下。”君无菲一脸沉痛地站了起来,“各位就不能让我爹死得清静一些吗?”
有债主问了,“君佑廷明明只有一个女儿。”
“是这样,”无菲把手中的弃儿放在地上躺好,潇洒地摇着扇子,“鄙人君无晗,是君老爷…是我爹在外面的私生子,当年我爹与娘是一对有情人,因为我娘的家人不同意而分开,爹不知道娘已经怀了身孕,直到最近我娘在乡下去世,告诉我身世,我才来找爹。”很顺溜地扯着谎,顺便瞎编了个名字。
“怎么没听君佑廷提起过?”有债主疑惑。
“他自己都不知道,当然没提了。”君无菲挠了挠脑袋,“君家现在家道中落,欠了巨债,资不抵债,若非他亲生儿子,我冒出来找死么?”
“对!父债子偿,现在你爹死了,他所欠的债理应由你偿还…”一位债主眼中泛起希望,马上一片附和声,“君无晗,你快点代父偿债…”
“偿!偿、偿。”君无菲被讨债声震着了耳膜,很优雅地掏了掏耳朵,“不过我爹刚死,我个人呢是有点财产,变卖也是需要时间的。”
“所有债主总共加起来二十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你还得出吗?”马上有人质疑。
“慢慢偿还不是问题。”
“凭什么信你?”
“我在这个节骨眼背上债,就说明我值得相信。反正我爹已经死了,你们理应尊重死者,让我先为他办理后事,至于欠你们的钱,每位债主在七天后,我先还各位一成,余的再慢慢还。”
“那怎么行…”
君无菲说,“你们没的选择,君府资产已经空了。我要是不承认是君佑廷的儿子,你们也耐我不何,只会人死债了。要是各位肯给我七天,反而有一线拿到欠银的希望。选吧。”
大票债主在犹豫,过了少许,有位债主说,“那就七天,七天后我要看到一成的欠款。”说罢,率先而去。
“唉,给你爹办后事吧,我也不是想要他命,只是我的钱不能有去无回呀…”又一个摇头叹气的走了。
很快,债主们带着保镖一走而空。
唯有管家姜河已在一旁站了许久,“小姐…”
被姜河认出来很正常,毕竟姜河看着真正的君无菲长大,名义虽为下人,实则算得上长辈了。他方才不出声揭穿她是君无菲,看得出,不是冲动的人。
“姜叔找了我一天,辛苦了。”君无菲朝他微颔首,在君佑廷的特定穴位一按,君佑廷醒了,迷蒙地望着她,“你是?”
无菲微笑着说,“爹,我是菲儿。”
“是菲儿啊,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城里到处都在议论我的事情,换男装避避风头。”
“哦。”君佑廷紧张地坐起身四处张望,“那些…债主呢?”
“暂时被我打发走了。女儿不孝,刚才您昏倒了,那些债主以为你死了,我也未解释。说您没事,他们还会继续呆着。”
“呼…”君佑廷稍松了口气,“快,快去收拾钿软,我们连夜逃走!”
第八章 月圆夜的残暴
“不对,不用收拾了,府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直接逃…”君佑廷跳起来,拉着无菲的手就要跑。
无菲原地不动,“能逃去哪?这样跑了一辈子都隐姓埋名,被世人唾骂。被人骂骂无所谓,我不喜欢东躲西藏。”
君佑廷垮下肩膀,“可是,还不出债,留下来就算不被逼死,也可能被哪个气愤的债主派人杀害。爹死不足惜,但你还年轻…”
“债我会还的,爹不必担忧。”抱起地上的弃儿往记忆中的房里走。
君佑廷看着她潇洒磊落的背影,心中莫名觉得女儿的话可信,也觉得女儿似乎突然间变得很有气质,“菲儿,你抱着的孩子是谁?”快步跟上。
姜河也跟了过去,“那孩子看起来受了重伤,需不需要小的去请个大夫?”无奈的是请个大夫的钱都没有。
“不用了。打盆水来。”君无菲从袖袋里丢出一包之前在药店里买的备用药,“把药煎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再煮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