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晕陶陶的,脑海中尽是无双公子绝色的背影。
安然地闭上眼睛,我在心里想着无双公子而入睡,希望能梦出无双公子长什么样,也许是有所思,有所梦,无双公子竟然真的入我梦中,奇怪的是,无双公子的面容竟然与皇甫白逸重叠。
隔天起床,忆起无双公子在我梦中变成七皇子皇甫白逸一事,我不禁暗觉得好笑,根本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我怎么会把他们梦到一块?
何况,众所周知,皇甫白逸自小便是先天性白痴,先天白痴在我穿越前的现代都没得治,更别提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
梳洗穿戴整体过后,我离开竹居,走在绿柳山庄处处充满诗情画意的庭园里,清晨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夜晚汇集的薄雾慢慢散去,金色的阳光与枝头晶亮的露珠晖映出耀眼的光辉,很美丽的早晨。
我的身影停在蓝焰歇睡的客房前,房门紧闭着,无双公子的侍婢怜月在房门口站着守候,见到我,怜月福了福身,“赵姑娘早。”
“早。”我礼貌地回应,伸出食指,指了下闭着的门扉,“这是?”
“回赵姑娘,我家公子正在给蓝焰医治。”
“哦,”我点点头,这无双公子承诺履行地蛮快。我亦站在一旁等候,自然地询问,“治疗过程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怜月看了看天色,“应该快了吧。我家公子从昨夜亥时便开始替蓝焰治疗,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昨夜亥时?那不就是北京时间二十一点到二十三点之间?昨晚那个时候无双公子刚离开竹居,想不到他离开后立马就治疗蓝焰来了。
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感动。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一名男仆端着盆药渣从房内走出,那药渣散发着浓而刺鼻的臭味,一看就知道是用过了的废药,好在男仆仅是端那盆臭药渣与我擦肩而过,不然,我还不给那盆药渣臭死?
“赵姑娘可以进来了。”无双公子冷淡而悦耳的嗓音从房间传出,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似乎消耗了极大的元气。
我大步走进房间,语气焦急地问,“无双公子,你没事吧?”我的视线在房中搜寻着无双公子的身影,无双公子盘腿坐在床上,床幔是垂放下的,雪白的纱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看到帐中坐着一道洁净的白影,看不清无双公子的脸。
我直觉地朝无双公子走去,快接近床沿时,无双公子冷然出声,“赵姑娘止步。”
无双公子这话,我明白他不想让我见到他的长相,其实我很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子,可惜人家不愿意,我勉强不了。
我想,就算我强行掀开床帐,也未必见得到无双公子的样貌,因为传言无双公子武功高强,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我动作再快,哪快得过他?别还没动作,就给人点穴了都不知道。
我僵在离床沿五步远处,不放心地瞧着床帐内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听公子的声音,公子似乎身体欠佳,不知公子可还安好?”
“多谢赵姑娘关心。在下只是因替蓝焰疗伤损耗了些真气,稍作修养便可复原。”无双公子淡淡提醒,“赵姑娘,你该多关心下蓝焰的情况。”
经无双公子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蓝焰。我的视线环顾了下房内,发现厢房的另一侧摆着一个庞大的浴桶,蓝焰赤裸着身躯坐在桶中泡药浴。一条洁白的绷带遮盖住了蓝焰的双眼,绷带在蓝焰的后脑勺处打了个结,看样子,蓝焰的眼睛已被治疗过。
我进房门时,是直奔无双公子而去的,无双公子坐的床在进门后左边,而蓝焰泡坐的浴桶是在进门后右侧。
该死的我竟然只顾着关系医生,忘了蓝焰这个病人。真是晕死了。怎么着,我也该先询问蓝焰的情况,再去慰问无双公子才对。
我的脸我浮起一丝尴尬,走到浴桶边,对蓝焰说道,“蓝焰,你还好吗?”
蓝焰的神色盈满落寞,“谢赵姑娘关心,蓝焰一切安好。”
赵姑娘?我挑了挑眉,这些天,蓝焰不是叫我可馨的吗?怎么现下变得这么生疏了?瞧蓝焰充满酸味的表情,我突然明白,蓝焰在生气我先关心的是无双公子。
这证明无双公子在我的心里比蓝焰重要,不是么。
可…说实在的,我也是自然反应。蓝焰若要不高兴,我也没办法。
蓝焰现在的表现有种爱上我的意味,我从来不需要蓝焰的爱,我也不希望蓝焰爱上我。我只需要他的能力。一个顶尖杀人任我颐指气使,想想都威风。
不理会蓝焰带醋的表情,我转而问床帐内的无双公子,“不知蓝焰的情况如何了?”
无双公子淡声回话,“赵姑娘放心,蓝焰泡了一晚上的药浴,结合药效,在下已用内力帮蓝焰将十香软筋散之毒驱离身体,他睡一觉苏醒,便没事了。至于蓝焰的眼伤,他的眼睛是被洒入了一种特制的毒粉以致盲瞎,在下已为他治疗。若无意外,三天之后拆下纱布,蓝焰便可重见光明。”
我朝无双公子拱手一揖,“多谢公子。”
“赵姑娘不必客气。”无双公子的声音淡而清雅,“在下先行回竹居,赵姑娘请自便。”
话音才落,只见房中一道白影一闪,无双公子的身影已从床帐内消失在房门口,真是快得像闪电,一划而过,让我连窥清他长相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的三天,我没有留在绿柳山庄照顾蓝颜,吩咐我从星辰山庄带去绿柳山庄的下人好好照顾蓝颜后,我回了凤京城里忙活我自己的生意。
很多从萧府夺来的产业我都需要重新打理,或者结业另做打算,没太多闲功夫亲自照管蓝焰。
这三天里,我忙得天昏地暗,忙得差点忘了自己姓什么。
三天后,我还是记得再次光临城郊二十里外的绿柳山庄,因为今天是蓝焰从见光明的日子。
刚到绿柳山庄蓝焰暂居的客房,侍候蓝焰的婢女见到我就松了口气,“小姐,您可来了。蓝焰公子蒙眼的纱布一个时辰前就该拆了,可蓝焰公子说,您不来,绝不拆纱布。无双公子说过,纱布久了不拆,对蓝焰公子的眼睛会有影响,真是急煞奴婢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朝婢女摆了摆手,婢女会意地退下。
迈步走入厢房,见到蓝焰坐在房中央桌前的椅上,我信步停在蓝焰身边,出声问道,“为什么不先把纱布拆了?你不知道药粘在你眼睛上久了会对你的视力造成影响吗?”
“我知道。”蓝焰颔首。
“既然知道,那为何…”
“可馨,因为我想重见光明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蓝焰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他的神情像是一个热恋中的小伙子在期待见到心爱之人。
我面色僵了僵,微叹,“蓝焰,或许,有些事,我该跟你说清楚。”面对一个男人对我的期待,我真不想残忍地抹杀,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对他毫无情意,不该也不能给他希望。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
“不,不要说。”蓝焰急急打断我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说出来。”
“好吧,先拆纱布吧。”我伸手轻轻解开蓝焰后脑勺处的系结,将蒙着蓝焰眼睛的布条取下,我又从怀中掏出绢帕,微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拭去蓝焰眼睛上沾着的药汁,等将他眼部周围拭净,我站直身躯,温柔地开口,“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蓝焰眼皮子动了动,可能是因为不适应光线的缘故,他的双眸起初只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慢慢地,他适应了亮光,双眼正常睁开来。
“怎么样?看得见我吗?”我的神情有些焦虑,实则心底并不紧张,因为我相信无双公子的医术。
莫名地,对于无双公子,我有无眼的信任感。
适应了初时的朦胧,蓝焰的视线逐渐清晰,他晶亮漆深的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眼里有着惊赞,有着痴迷。
从蓝焰的神态,我已清楚,他看见我了,他不再是瞎子!
“可馨…”蓝焰阴柔美丽的面庞盈满激动,他站起身,颤抖地伸手抚上我绝色的面容,“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美,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蓝焰一生,见过的女子无数,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你这般气质优雅,优雅中又带有几分灵动,你…是我心目中的仙,你从未让我。”
“我…”我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退离蓝焰的触碰,察觉到我的抗拒,蓝焰唇角蕴起一丝苦涩的笑痕,“可馨,你放心。你是我心中的仙女,我又岂会让你为难?我知道,你对我,从来都只是同情,没有爱意存在。从在御龙斋那时,你说我是你的人,说我什么资格都有,在我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曙光,是你将我从地狱里拉了出来。那时,我便在心中发誓,我蓝焰这条命是你的。”
我没出声,听着蓝焰继续说下去,“三日前,我问过无双公子,问他为何愿意救我,他说,你为了我,愿意用清白与他交换做筹码。够了!真的够了。我知道今生的我不配,也没资格拥有你的爱,你能为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蓝焰足矣。自此蓝焰愿永远跟随你左右,不再痴心妄想,只做个永远忠诚的下人。有违此事,我蓝焰愿遭天打雷劈!”
我要的就是蓝焰这样。我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为我付出,却不求回报的人。
不再矫情推却,我点头,“谢谢你。我的确需要一个好帮手。不过,有两点,我得声明,无双公子并没有因为医治你而碰我。第二点,你不是没有资格拥有我,而是我…我的心早已有所属。”
窗外静站着的一道白影听到我心有所爱,他明洁的眼里蓄起了一缕失落,微拂袍摆,他又无声息地自窗外消失。
蓝焰若有所思地看了紧闭的窗户一眼,我察觉出不对,淡问,“怎么了?”
蓝焰道,“刚才窗外有人偷听我们谈话。”
我蹙眉,“会是谁?”
“是无双公子。”蓝焰凝眉细思,“我的武功已经恢复。暗藏在我附近,又能不被我发现之人,世间不会超过十个,无双公子是其一。这三日经过偶尔与无双公子相处,我熟悉了无双公子的调息频率。适才若非无双公子突然紊乱了思绪,我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无双公子乱了思绪?蓝焰发现无双公子时,我正好说我心另有所属,无双公子该不会是听到我已有了所爱之人,才乱了心情?
这么说来,无双公子在意我爱谁?可不可以换句话来说,无双公子喜欢我?
无双公子现在知道我有了心上人,不知为何,让他知道这件事,我的心里竟然有点酸。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深呼吸口气,朝蓝颜微笑,“噢,也许无双公子是来看你的眼睛有没有完全恢复,现在他知道你眼睛好了,也没进来的必要了。”
“或许吧。”蓝焰点头,目光痴迷地望着我,“可馨,我相信你从无轻视我之意,不然,你也不会将我救离御龙斋那使我生不如死的炼狱。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从此,你不必再向我解释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的名。我告诉自己,只要我一康复,我唯你命令是从,绝无二话。”
我唇角绽放出绝美的笑容,从袖中掏出蓝焰的卖身契约递给蓝焰,蓝焰接过,打开契约一看,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将我的卖身契约还给我?”
“忠与不忠,岂是一纸契约能束缚?真正的收买,是收买人心。”我此言算是明着接受了蓝焰做我的忠仆。
蓝焰脸上浮起明白的神情,他将卖身契约往半空一抛,未见他有其他动作,那纸卖身契竟然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自半空洒洒飘落。
好高深的内力!
我惊,同时也为自己能收服这样的一个男人而高兴。
蓝焰望着洒落的契约碎屑,目光阴冷无比,他冰冷的目光盈满杀气,目光中有极强的恨意,我知道,他恨的是那个用一纸契约将他推入地狱成为男娼的人。
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蓝焰出现在御龙斋成为男妓之前,会瞎了眼,因为蓝焰的眼光杀气太重,有这样眼神的男人,哪个嫖客敢‘上’?那个要蓝焰生不如死的人自然要先把蓝焰弄瞎了。
我只知道蓝焰就是杀手赤鹰,并不知道蓝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还是等以后蓝焰自己告诉我吧。
现在,蓝焰身体已经复原,我跟他没必要留在绿柳山庄了。我与蓝焰来到竹居,欲求见无双公子。
“赵姑娘,我家公子不见客。”侍婢怜月站在竹居厢房门口,回绝了我的请求。
人家不见,我也不勉强,“请代我与蓝焰向你家公子辞行。”
“奴婢会依言转达。”
“谢了。”我转身迈开莲步,悠扬的琴声从竹居内传出,琴声淡然飘逸,丝丝扬扬,绵如细雨,绵绵中,又隐含了深深的哀伤。
这琴韵,我熟。
这是无双公子弹奏的琴音。
我是个懂琴之人,他的琴声比我上次听到时要伤感得多,上次,他的琴声里只是隐隐含了轻愁,这次,他的琴声如泣如诉,从旋律中,我深觉,无双公子的心受伤了。
是谁伤了无双公子的心?
不论是谁,也非我该过问的。
在幽宛忧伤的琴声中,我带着蓝焰,及一干我三日前从星辰山庄带来的仆人,离开了绿柳山庄。
回到星辰山庄后,久久,我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脑子里回旋的全部是无双公子那忧郁的琴声。
像无双公子那样高贵而幽冷的男人,怎能有忧愁?他不开心,我的心为什么会跟着难过?
我,迷茫了。
深夜,星辰山庄陷入一片寂静。
吹熄烛火,我脱去外衫,穿着中衣上床歇息。躺上床上,我睡意全无,侧翻个身,我面朝着门的方向,脑子里又想起了无双公子那宛若天籁去悲伤的琴声。
突然,房门那响起了细微的声响,似无声,似有声,那几不可闻的声响让我瞪大了眼。因为我看到一雪亮的薄物插入门缝,往上向门闩一挥,一下斩断了门闩。
如此锋利的薄物,我瞬间明白,那断门闩的是刀!
我心生警觉,接着,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极轻地推开房门,门打开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极浓重的杀气!
有人要杀我。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惊天阴谋
顿悟这点,我马上从床上坐起,拿起放在床头的备用匕首翻身下地,同时,那推门而入的黑影执着长刀朝我飞冲过来,那是个蒙着面的黑衣男人,那一刀横劈向我的脖子,分明是要我的命。
我一矮身,险险躲过这致命的一刀,同时大喝,“来人!”
黑衣人见我躲过一刀,又舞刀朝我坎来,我拿起短得可怜的匕首应付几招,那短短匕首哪是人家长刀的对手?
没两下,我的手臂就被划开了一道血口。
事态不妙,我欲遁窗逃跑,哪知,我还没撞窗逃脱,啪一声,窗户从外头先被撞烂,另一个执着长剑的蒙面人从窗外朝我飞刺过来。
我的妈啊!一个从房门攻入,一个破窗袭击,这双面夹击,分明就不给我留半丝活路,我拿着匕首连对抗那拿刀的都吃力,哪还有余力抵抗那拿剑朝我刺来的人?
挡下那长刀一斩之际,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柄长剑直直朝我刺来,我本以为,那剑会刺穿我的胸膛,突然,乒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柄长剑挑开了刺向我的长剑,解除了我免于被刺穿之痛。
定睛一看,救我之人是蓝焰,蓝焰将我护在身后,执剑挡下朝我袭来的攻势。
刀剑相交,刺耳的兵器声在房内变响,蓝焰与两个黑衣蒙面人疾速过招,三人招招凌厉致命,充满肃杀之气,一时间,双方胜负难分。
在这充满杀气的打斗中,我的拳脚功夫几乎派不上用场,蓝焰边打斗还要边护着我,虽然有我拖累,他有些许吃力,但蓝焰武功极高,另两个蒙面人一时也讨不到便宜。
门外响起一片嘈杂声,十几名护院执着长刀在山庄总管汪运福的带领下冲入房内,房中的两名黑衣人见情况不妙,对看一眼,二人同时一个飞身,从窗户跃出,身影没入夜色。
蓝焰提剑欲追去,我冷然出声了,“不必追了。”
听到我的命令,原本想去追那两黑衣蒙面人的山庄护卫也一并没再行动。
蓝焰收剑入鞘,走回我身边,他的视线触及我右腕上的伤口,阴柔的面色蓄起愤怒与心疼,“主人,你受伤了!”
从绿柳山庄回来后,蓝焰执意叫我主人,我也由着他。
我撩高衣袖,露出受伤的右腕,一道约十公分长的刀口斜着划破了我的血肉,肉深入骨,鲜血肆流,那种剧烈的痛啊,痛得我想哭爹叫娘,拿刀上街胡乱砍人!
见此情景,总管汪运福立即吩咐一旁的护卫,“去拿金创药来。”
“不必了。我随身备有金创药。”蓝焰冷然出声,他迅速从袖袋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在我的伤口上,伤口处除了剧痛,又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我痛得黛眉紧蹙,五官皱成一团。
见我痛苦不堪的神情,蓝焰脸上的心疼又甚了几分,“忍忍。这是特制的刀伤药,痛一下,伤口很快便能止血结痂。”
“嗯。”我咬着牙点点头,发现手上的伤口果然不流血了。
过了几分钟,待疼痛减轻,我冷扫了眼房中的一干护院,“你们干什么吃的?我花钱请你们来是保卫星辰山庄安全,有刺客潜入山庄,你们竟然毫无所觉?若非蓝焰及时出现,我现在已经变成了具尸体。”
汪运福连同一干护院单膝朝我跪下,由为首的汪运福开口,“是小的失职。小的会传令下去,加强庄内戒备。”
我摆了摆未受伤的左手,“你们全都下去吧。若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全都滚回去吃自己!”
“是,是…”汪运福一挥手,一干护院撤离我的房间。
房中只剩下我与蓝焰。
我睨了蓝焰一眼,“今晚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蓝焰眼里闪过一抹自责,“主人,是蓝焰让你受累。”
我挑眉,“为什么这么说?”真是这样,这种要命的累,我可不受。
“我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鬼影门的头号杀手赤鹰。”
“这一点,我早知道了。继续说下去。”
见我神色无一丝意外,蓝焰神色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有蕴上了然的神情。他应该是意外我早先知道他的身份,又了然像我这等聪明人,查到他的身份,也是应该的。
蓝焰接着说道,“刚才那两名黑衣蒙面刺客,我识得。尽管他们蒙着面,从他们的身形招式,我看出,那两人是我昔日的同门,一个是鬼影门排行第二,惯用长剑的血杀,另一个是鬼影门排行第三,惯用大刀的魅杀。鬼影门顶尖杀手无数,首领称号鬼影,从来没人见过鬼影的真面目,他脸上一直戴着虎皮面具。我们这些顶尖杀手,全是鬼影一手培养的,在鬼影门,我们这些杀手不过是杀人的工具,鬼影虽然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却从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以为,我这一生,都将是杀人工具,哪知,一年前,鬼影给我服下了十香软筋散,并且…并且…”
蓝焰闭了闭双眼,几乎说不下去,我眉头皱了皱,等着他往下说。
咬了咬牙关,蓝焰继续启唇:“他强奸了我。在那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狠狠凌虐了我的身体。”
我诧异地瞪大眼,“鬼影是女人?”
“不,他是男人。”蓝焰眼中盈满着羞耻愤恨,“他对我做了世俗不容的事。我恨他,发誓要杀了他,他是个疯子,说他养育了我,就不允许我背叛。背叛他的下场,即是生不如死。他说他太痛苦了,曾经有一个女人怀着他的骨肉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他遍寻不着那个女人的下落,他恨那个女人,因恨而扭曲了心理,开始喜欢男人。他说我是他的人,就要跟他一起承受痛苦,接着,我被他毒瞎了双眼,扔到御龙斋,成为千万人枕压的男娼。我还未找他算帐,他现今又派人来杀你。一定是他认为你救我脱离苦海,他不允许你救我,所以才派人来杀你…”
我默默听着蓝焰的故事,摇首截断他的话,“我不这么认为。”
“为何?”蓝焰不解。
我淡声分析,“鬼影既然愿意让人出二十万两黄金将你赎走,证明,只要有人认为你有那个价值,他就会放过你。毕竟,你在御龙斋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陪他痛苦,也痛够了,不是吗?你被人赎走,我觉得这在鬼影眼里,意味着你的痛苦结束。刚才血杀与魅杀攻向我的招式招招欲毙我命,即使后来你替我解围,他二人主攻还是针对我。这说明,他们的目标是我。”
“那就是鬼影那变态要你的命,因为是你救了我,我必定对你心存感激,他要杀了我的恩人…”蓝焰语气激动,眼中怒意与杀气并存,提到鬼影二字,他的牙齿几乎咬了起来。
“不一定。”我还是摇首,“我有预感,这次鬼影门的人要杀我,与你跟鬼影之间的私仇无关。”
蓝焰不赞同地望着我,“主人不必为我开罪。”
“我没有为你开罪。我只是说出实话。”我提醒蓝焰,“你忘了鬼影门是做什么的吗?转做杀人买卖。有可能是鬼影门受雇主之托,受人钱财,与人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