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性地,我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凌嘉身上,凌嘉阴柔美丽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缓缓动唇,“不用遮体了,残破败乱之躯,什么人没见过?遮有何用?”
“我说要遮,就是要遮!”凌嘉的自暴自弃让我觉得生气。
“这位公子,你是要我陪你吗?”凌嘉脸转向我,唇角自嘲,“我是御龙斋所谓的头牌,这样残破恶心的身躯,公子可还看得上眼?”
“我没有要你陪。”我冷下俏脸,“我只要你别自暴自弃。”
“呵…呵呵…”苍凉的笑声从凌嘉唇畔溢出,“我还有资格自暴自弃吗?”
那份打心底溢出的透彻苍凉扯动了我的心,我伸手握住凌嘉的大掌,“你什么资格都有。因为,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
我的嗓音坚定而有沉冷。
也许是被我说的话震撼了,也许是感觉到我手心传达的暖意,凌嘉眼里聚起淡淡的雾气,他似乎想哭。
我的视线转望向兰嬷嬷,“我要替他赎身,多少钱?”
兰嬷嬷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
我问,“两千两?”
兰嬷嬷摇了摇头。
我再问,“两万两?”
“不是。”兰嬷嬷依旧摇头。
“到底多少!”我不耐烦地低吼。
“是二十万两黄金!”兰嬷嬷说出一串惊人的数字。
这么贵?我挑了挑黛眉,察觉凌嘉的身体僵了僵,脸上又变回麻木不仁的神情,似乎料定我没这么多钱,也不愿拿这么多钱赎他。
我还未说话,兰嬷嬷解释,“是这样的,凌嘉不是我斋里的男妓。一年前,有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拿着凌嘉的卖身契约,连同带凌嘉本人来到我御龙斋,说要凌嘉在我御龙斋当男妓,不管顾客怎么折磨他都可以。还说若有人要给凌嘉赎身,得二十万两黄金才能让人赎走。一旦有人替凌嘉赎罪,那戴面具送凌嘉来之人会来取银两。而凌嘉在我御龙斋平常卖身赚的钱,贵我兰嬷嬷。我看凌嘉模样着实俊俏,这有利可图的事,我就让凌嘉留下来啦…”
原来是这样。
我扭头看了凌嘉一眼,顿时明白,有人要凌嘉生不如此。
见我不说话,兰嬷嬷又继续说道,“这一年来也陆续有大爷要给凌嘉赎身,可一听这价钱,全都做罢了。无双公子您要是一觉价格太高,不如常来看看凌嘉就好了…我兰嬷嬷也不想把凌嘉的赎身价标这么高,可这是那位戴面具的爷标的,那人怪凶的,不是我御龙斋惹得起的人物,嬷嬷我只好依言行事了…”
“你的提议就免了。”我放开凌嘉的手站起身,从袖袋中掏出一张产权契约与一叠银票交到兰嬷嬷手上,“既然送凌嘉来御龙斋的人都说凌嘉值二十万两黄金,他就值。这是城东街仁和赌坊的地契,及十万两黄金的金票,仁和赌坊地处闹区,十一二万两黄金是值得,我就拿地契算个十万两黄金,加银票,一共二十万两黄金,赎走凌嘉,怎么样?”
兰嬷嬷看着手里的黄金票及产权契,诧异地瞪大眼,“公子您说的是真的?”
连凌嘉也仰头看向我,虽然他是瞎子看不到,他还是抬脸瞧着我方向。
我朝兰嬷嬷颔首,“当然。”
“我这就去将凌嘉的卖身契约取来。”兰嬷嬷快步跑开,没过两分钟,她又折回,将一张卖身契约递到我手上。
我摊开契约一看,契约上凌嘉的名字竟然是赤鹰。
会是那个赤鹰吗?
江湖中有一神秘的杀手组织,号称天下第一杀,名叫鬼影门,鬼影门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存货于世,而传闻鬼影门中厉害的杀手名叫赤鹰。
杀手赤鹰会不会是眼前的凌嘉?
我无从得到答案。
不过,有这可能性,估计兰嬷嬷也联想到了凌嘉可能是杀手赤鹰,不然,她不会这么想让人把凌嘉从御龙斋赎走。
毕竟,听兰嬷嬷这么说来,凌嘉要是被赎走了,她不就没好处了?
兰嬷嬷心里肯定也没个准,她更怕得罪的人真的是鬼影门的人,所以,她宁可不赚这吃力不讨好的钱。
估计一年多前送凌嘉来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呢威胁兰嬷嬷了,否则兰嬷嬷怎么会照办让凌嘉留这?
凌嘉的真实身份如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改天问问便是。
我没说什么,收起凌嘉的卖身契约,欲扶起坐在地上的凌嘉,哪知凌嘉却一动不动,我睨了兰嬷嬷一眼,“这是怎么一回事?”
兰嬷嬷尴尬地笑笑,“是这样的,凌嘉是个残废,从一年前来这时,不止是个瞎子,全身还软绵没什么力气,可能是得了什么怪病…”
我蹙眉,“够了。去拿身衣服给凌嘉换上。我带他离开。”
“是,是…”兰嬷嬷赶忙让下人拿来一套凌嘉能穿的男衫,我帮凌嘉套上,凌嘉乖乖地配合我穿衣,很快便着装整齐。
凌嘉虽然瘦,身体还是有一定重量的,我一人扶着他有些吃力,于是叫兰嬷嬷派了个男仆帮我一块扶凌嘉离开。
我一直未发现,在御龙斋二楼的茶间雅座内,一道白洁的身影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我扶凌嘉离去的背影。
那身影边上的仆从同样望着我离开的方向,不满地开口,“公子,这姓赵的冒充您,您看,要不要收拾他?”
“不必。”淡然而又冷清的声音。
“可是,无双公子在世人眼里是何等神人,她居然冒充您来嫖男妓。真是败坏了您的一世英名…”
“无妨。她喜欢就好。”
“是,公子。”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独拥佳人一夜
我与兰嬷嬷派来帮我搀扶凌嘉的男仆一同扶着凌嘉离开御龙斋后,来到一家名为龙凤的客栈开房。
龙凤客栈是凤京最有名的客栈。
此刻凌嘉躺在龙凤客栈天字一号客房内大床上,那名与我同扶凌嘉的男仆被我打发离去了。
房间内摆着店小二送来的一大桶热水,温热的水雾在房内弥漫,客房的门紧闭着,我走到床沿,伸手主动替凌嘉解衣衫,凌嘉表情讶异地扬了扬眉,“你要侍候我沐浴?”
“是。”我唇里逸出一个简洁的字。
“你可以找个下人来做这些事,用不着亲自动手。”凌嘉似乎不情愿我服侍他。
我一边脱着他的衣衫,一边说道,“我乐意自己动手,你有意见吗?”
实际上,我是不愿再多一个人看到凌嘉的狼狈,他的尊严已经被彻底践踏,我真的不忍他再受伤了。
似乎看穿我的想法,凌嘉缓缓启唇,“谢谢你。”
“不必。”我将从凌嘉身上脱下的衣服放在床头,食指指腹轻轻抚过他身上的多出伤痕,“若是真的想谢我,那就快点好起来。”
凌嘉没有再开口,房内安静得估计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的视线扫过凌嘉赤裸的男性身躯,他现在是面朝上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的,我刚想扶他坐起身,赫然发现他屁股下面一片潮湿,我起初以为是凌嘉小便失禁了,细看才发现,那不是小便,那是脓。
很自然地,我双手掰开凌嘉的双腿,想看个究竟,凌嘉闭上双眼,无助地低喃,“别看…”
“抱歉,我不能不看。”我行我素,细看凌嘉的臀股间才知,凌嘉的屁股已溃烂,而他的“菊花”大敞着,我竟然在里头看到了异物!
这…我瞪大眼,“凌嘉,你身体里面有什么?”
“那…那是…一截蜡烛。”无尽的羞辱蕴上凌嘉阴柔瘦削的面庞,我感觉他似乎羞愧得要死掉。
天呐!一定是那个叫孙大山的狗娘养的变态干的,我脸色变了变,对凌嘉的心疼更甚了几分。
他菊花内的那截蜡烛我得帮他拿出来,不拿出来,恐怕凌嘉以后都得大便失禁或者落下更严重的后遗症了。
颤抖着双手,我伸出手指与中指抠入凌嘉的菊花内,凌嘉痛得倒吸一口气,我还是坚持着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他体内足有十公分长的蜡截。
将那截脏臭的蜡丢弃在墙角,我恶心得差点没想吐,从未想过我这杯子会替一个男人做这么恶心肮脏的事,但我还是做了,凌嘉太过可怜,太让我同情。
“我扶你过去沐浴。”不待凌嘉同意,我便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坐靠在床沿。
本想扶凌嘉走到那几步远的浴桶边的,哪知,凌嘉身体虚软得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也是,从御龙斋来龙凤客栈的路上,几乎是我跟那兰嬷嬷派的男仆凌空架着凌嘉来的,凌嘉根本没力气走路。
我一咬牙,将凌嘉一把打横抱起,反正凌嘉才一百一二十斤重,他太瘦,我抱他走个几米,对有拳脚底子的我来说,不算吃力。
凌嘉阴柔美丽的脸上闪过愣怔,“你居然抱我?我很重吧?”
“没关系,几步路而已。”我拦腰抱着凌嘉走到房中的浴桶旁,把凌嘉放入浴桶内,凌嘉的身体一接触到温热的水,他疼得蹙起了眉宇。
我难过地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身上有伤不方便洗澡,但,你身上被滴了太多蜡油,不洗澡,光擦,怕是擦不净会感染伤口…”
他身上那些被蜡油烫伤的泡,那被鞭子拍打留下的伤痕,不洗脱不去啊。
“嗯。”凌嘉点头没说什么。
我最最快的速度,轻柔而又认真地清洗着凌嘉身上的每一处,凌嘉裸身坐在浴桶中任我摆弄,房中水雾缠绕,弥漫着暧昧的气氛,面对美男入浴受伤的裸体,我没有想入非非,只想他少受点苦。
我的指腹连同洗澡的浴巾尽量避免擦到凌嘉身上的伤口,凌嘉还是痛得发抖,可他却哼都没哼一声,真是个坚强的男人。
把凌嘉的身体洗了一遍,我又用瓢舀水搓洗起他黑长的青丝,这一瞬,凌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漆黑无神的双瞳里流出了两行清莹的泪水。
“在想什么?”我伸手温柔地拭去凌嘉颊上的泪。
凌嘉不语,我温柔地笑,“曾经也有个女人帮你洗发,你想起她了吗?”
讶异于我竟然会这么说,凌嘉摇头,“不是,从来没有女人能进驻我心里。”
“那你哭什么?”我宠溺地调侃,“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哦,不然不给你糖吃。”
凌嘉笑了,那笑容苍凉而又悲凄,凄美中,似乎又带进了些许阳光。
虽然凌嘉没告诉我他为什么哭,我却明白,他被我感动了。古人除了随侍的丫鬟,只有妻子才会为男子洗理头发,我让感受到了妻子一样的关怀,所以,他流下了眼泪。
他的笑告诉我,他从我这感受到了一丝生命的曙光,我救赎了他。
人很奇怪,真的,有时候不问缘由,竟也能心有灵犀。
我甚至察觉得出,凌嘉想说让我做他妻子,但他因自认无资格而未敢开口。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我总算把凌嘉从头到脚都洗干净了。又像前边一般,我将凌嘉从浴桶中抱出,将他抱到大床上躺好,再为他擦拭还滴着洗澡水的身躯。
真的,我很细心,细心地像个再尽责不过的丫鬟,将他骨瘦如柴的躯体擦拭干后,又帮他穿上了一条四角内裤,我才微微舒了口气。
“很累吧?”凌嘉无焦距的目光看向我的方向,从他眼神中,我知道,他关心我。
我微微一笑,“不累。我叫个大夫来帮你看病,好吗?”
“不…”凌嘉摇首,“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治不好也得治。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提醒他,“你是我的人,我有权对你做任何处置。大夫我已经事先派店小二帮我叫了,估计这会儿,该到了。”
我话音才落,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响起,我放下床帐,细心地确定帐外的人看不见帐内浑身带伤的凌嘉后,才走到门边,打开房门,门外站着店小二跟一名提着药箱的老人,店小二指着身边拿药箱的老人开口,“赵公子,这是凤京保和堂的刘大夫。”
我朝店小二微颔首,对刘大夫比了个请的手势,“刘大夫里面请。”
刘大夫提着药箱走入房内,跟着我走到床帐边。
店小二自发地叫了另一名小二把房内用过的浴桶澡水搬离房间,又送来了可口的粥膳。这些在五分钟内便弄妥。
我又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掀开床帐,对刘大夫说道,“请替我朋友看诊。”
我的朋友儿子,使得凌嘉眼中又浮现感动的泪光。
刘大夫讶异于凌嘉身上的伤,虽然诧异,毕竟是年过半百,见多识广的老大夫,他没多嘴问凌嘉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这让凌嘉莫名地松了口气。
刘大夫问了凌嘉的身体状况,替凌嘉号完脉后,摇首叹息,“这位爷恐怕是没得治了。”
“什么意思?”我问。
刘大夫朝我拱手一揖,“公子,您的朋友身上多处溃烂外伤,这些好治。只是他筋骨无力,体内气血亏损,此乃中毒的征兆。若老夫没猜错,您的朋友中的是江湖中有名的十香软筋之毒。中了此毒后浑身虚软无力,形同瘫痪。至于您朋友的眼睛,也是被毒所伤,至于是何毒,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我瞄了眼没出声的凌嘉一眼,有些焦急地对大夫说道,“那你先把十香软筋散解了。”
“公子有所不知,十香软筋散号称无药可解。从没人解过此毒,中毒之人通常是瘫痪在床一辈子。”
我皱起眉头,“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刘大夫想了想,“听闻江湖奇人无双公子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五行八卦无所不能,医术更是无人能出其右,或许他会有办法。至于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我又问,“无双公子在哪?”
“传闻无双公子居无定所,要找他,难喽,这得看机缘…”
“好了,多谢大夫相告。”对这没什么屁用的大夫,我不是很耐烦,“那麻烦大夫把我朋友身上的外伤治好。”
“这个自然,这是老夫祖传专治烫伤,鞭伤的药粉。”刘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将瓶中药粉一一洒在凌嘉身上。
等刘大夫处理好凌嘉身上的外伤后,我给了他一百两,叫他别把给凌嘉看诊的事说出去,又让刘大夫留了两瓶治疗凌嘉身上外伤的药粉,便打发走了刘大夫。
刘大夫走后,我从桌上的粥钵里盛了碗粥,坐在床沿,舀起一勺粥凑到凌嘉嘴边,“张嘴。”
闻到了粥的香味,凌嘉即使看不见,也知道我要喂他吃东西,他没张嘴,而是动唇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淡笑,“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
“需要。”
因为同情,但这理由很伤人。我笑了笑,“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
凌嘉眉头挑了挑,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为了说服他,我又道,“不相信么?别看我很多钱,其实,我不过是被别人抛弃的弃妇。我叫赵水嫣,现已‘改名’赵可馨。我的钱是‘阴’我的前任相公凤翔国首富萧北玄得来的。我与他成婚三年,他从没碰过我…”
我面无表情地说着我在萧府的事迹,期间边喂凌嘉吃东西,凌嘉乖乖地进食,边听我说话。
他偶尔会流露出对我的疼惜,多数时候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连喂凌嘉吃了两碗粥后,我说完了在萧府的事,“…我休了萧北玄,占了他的半数钱财,潇洒地离开了萧府。”
我想再帮凌嘉盛碗粥,凌嘉却先开了口,“我吃饱了。”
我莞尔,“你挺厉害的嘛,眼睛看不见,也知道我要做什么。”
“眼睛看不见,耳朵会更零。”
“哦。”我点点头,坐在房中的餐桌前开始自发地吃起东西,吃夜宵。
瞥了眼窗外的明月,月亮柔美,夜色显得特别宁静安祥。
宵夜过后,我让店小二收拾了碗筷,又坐在床沿与凌嘉聊天,“你真名叫赤鹰吗?”不用说,凌嘉二字是御龙斋的鸨母兰嬷嬷或兰嬷嬷口中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那两个变态替他取的艺名。
凌嘉,凌嘉。被凌辱了还要人嘉奖,给凌嘉取名的人不是变态是什么?
凌嘉一阵沉默,当我以为他不愿说之际,他嘴唇动了动,“不,赤鹰是门主帮我取的名字。我是个孤儿,自小被父母丢弃,是门主将我捡回去抚养,给我取了个绰号叫赤鹰。”
这么说来,凌嘉还真有可能是鬼影门的杀手了。我同情心又次泛滥,“原来你没有名字,我帮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凌嘉默不作声,我又道,“蓝焰。从现在开始,你叫蓝焰。蓝天,总有曙光,你要像一团火焰,没人能再伤害你。”
凌嘉瞎盲的眼神定定地望向我的方向,他阴柔的脸庞闪过一丝感动,“好,从现在起,我叫蓝焰。”
“蓝焰!”我温柔地唤了一声。
凌嘉,也就是蓝焰美丽的脸上漾起一圈感动,他有些低嘎地答应,“嗯。”
坐在床沿,抬头望月,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洒入房内,照出一片银白,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飘摇出宁静的气氛。
久久的沉默之后,蓝焰倏然开口,“为何,你从不问我是何人?从哪里来?又为何出现在御龙斋?”
我从床沿站起身,看着蓝焰阴柔俊美的面庞一笑,“问与不问又何妨?若你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
蓝焰再次沉默了,我又接语,“就像你不问我,为什么我在御龙斋是赵大爷,现今却成了女红妆。当然,你现在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了,但你先前刚知道我是女人时,一点没好奇地发问。”
蓝焰看着我的方向,“对我来说,你是男是女,不重要。你,就是你。”
这话莫名地撞击了我的心,撞得我的心微微颤抖,有一点点感动,第一次,有人连我是男是女都不在意,只因我就是我。好奇怪的感觉…
见我没出声,蓝焰微微叹息,“凭我现今的状况,一不能下床,二不能视物,怕是会拖累你一辈子,曾经的事,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曾经,说了只会凭添烦恼。”
不喜欢蓝焰的自我消沉,忍下挖他的过去冲动,我下了承诺,“我会找到无双公子,让他治好你。即使治不好你,我会照顾你一生,我有那份财力。”
蓝焰身子僵了僵,极力掩饰脸上的动容,“无双公子从不轻易救人。”
蓝焰虽然感动我的心意,他的话也没否认我救他的好意,他想康复,他想报仇,莫名地,从他毫无焦距的茫然眼神中,我看穿了他的想法。
“我尽力一试。”我扶蓝焰躺下,为他盖好被子,“你早些睡吧。”
“你呢?”蓝焰嗓音暗哑地问出声。
“我让店小二替我另开了间房,就在隔壁,你有事大声唤我即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不方便。
蓝焰没说什么,我替他掩好房门,离开了他的房间。
这夜,我睡得很香甜,蓝焰一夜无眠。
隔天,我去官府取了那些从萧府结算的半数财产的房产地契,及珠宝银票等财产。这些财产官府替我暂为代管了一天,现已全部过户到我名下。
官府的人对我相当客气,连我打赏的银票都不收,可见,是皇甫弘煜事先关照过他们好好替我办过户一类的事。
对皇甫弘煜,我心里又多了份感激。
我在凤京城东花钱买了一处豪华的庄园,取名为——星辰山庄。
星,与馨同音,指的是我。我要像颗黑暗里的星星,我要永远发亮。
辰,夜辰,我心所爱,即使我身在古代,我不曾有一刻忘记过他。
我招聘了位管家及二十几个下人入驻星辰山庄。
我建了新庄园的今天,我便让人带信去给皇甫弘煜,告知他我新家的所在,本以为皇甫弘煜会来向我道贺山庄的成立,想不到他没来。
在今天,我还听说了一件骇人的事,凤京城每到十五月圆夜,就会无故失踪一名少女,偌大的凤京失踪个人再正常不过,只是过不了几天,失踪少女的尸体便会被人在郊外发现。尸体的特征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脖子上被咬出两个烂洞,血是从那两个烂洞被吸干的。
这少女失踪的事已经连续两年了,失踪者全是清白之身的雏女,官府一直未破此案,搞得那些家有处子的家庭各个人心惶惶,凤京城女子出嫁,一天要上演多起,百姓们都怕哪天轮到自己家的女儿,所以,能嫁就把家中未婚的雏女趁早嫁了。
这事听说,不关我事,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想不到日后,这事竟然会与我切身关联,那犯案之人,还是我在意之人。当然,这是后话了。
连着几日,我都很忙,忙着巡视处理我名下的那些产业,忙着派人寻找无双公子的下落。
我知道盲目地派人找不是办法,所以,我悬赏一千两黄金,只要谁助我找到了无双公子,我给一千两黄金作为报酬。
而蓝焰,我也派人把他从龙凤客栈接到了星辰山庄安顿,并且派了专人服侍他。
这些天,凤京最热闹的八卦有四,其一是那恐怖的少女失踪被吸干血一事,有人传闻是鬼怪作祟,有人传闻是天将大灾的征召,有人传闻是疯子变态作案,说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