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州回过头来看我,我们四目相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对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说:“算了吧,我照相都好丑的,拍点风景就是了。”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们在海边从清晨玩到日落,然后在海边吃烧烤。我撒了好多的辣椒粉,烤好递给他们,吴靖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子州不吃辣椒的。”
“没关系,”康子州笑了笑,用矿泉水冲掉上面的佐料,“很好吃,谢谢你。”
吴靖伸手过来牵我的手,我站在康子州面前,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只能任由他握住我的手。
回去以后,康子州将一路上拍的照片打包发给我们,我正在下载的时候,又收到一封邮件。
我点开来,里面有一张我的单人照。我背对着镜头,坐在一截已经干枯的木桩上,头发被风吹得飞起来。
夕阳西下,海浪翻滚,头顶海鸟飞过。
那张照片里的我看起来是那样孤独。
我给他发邮件说,谢谢。
他很快回复说,不用,我答应了吴靖的。
我一夜没睡,坐在阳台上听了一整夜的《慕容雪》。第二天,我向吴靖提出了分手。
“为什么?”他问。
“我曾经以为,爱一个人的开始是心动,”我说,“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心痛才是。”
吴靖问我:“苏意,你爱上了谁?”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说:“没有,我再也不会爱人了。”
和吴靖分手以后,康子州来找过我一次,也是他唯一一次主动找我。
“我并不是想来劝你什么,”他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知道,吴靖现在很难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难过。”
“所以你要骂我吗?”我问。
“不,”康子州说,“苏意,我只是想告诉你,开始和结束一段感情都不是儿戏,请你想好再去做决定。希望你下一次,对待感情,能认真一些。”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悔恨,我紧紧闭着嘴,咬着唇。
我想说,我有,康子州,我有。
可是我不够认真,如果我能再坚持一点点,不去放纵自己一时的软弱,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就能更有底气地站在你的面前。
“我知道了,替我向他说一句抱歉。”
康子州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我们彼此沉默了一阵子,他忽然说:“其实我没有资格说你,因为我也是,对不起。”
我抬起头,他却已经转身走了。
他再也不是十八岁的时候,那个戴着棒球帽,吊儿郎当的男孩子了。
他变得稳重而寡言,笑起来微微抿嘴,不再像当初那样无忧无虑。时间都已经在我们身体和灵魂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在遇见康子州之前,我从来不相信命运,在爱上他以后,我相信世间一切的传奇和鬼神论。
No.4
不过不过 都不过抱着你的烟波
康子州二十四岁生日这天,我们一帮人去KTV里给他过生日。
开场第一曲,大家起哄让他和陈其其唱了一首《花好月圆》。
我一直坐在角落里吃水果,吃了一盘又一盘,吴靖走过来,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饿?我帮你叫点东西吧。”
我举着叉子说,“这个水果好好吃。”
吴靖有些冒火,又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唱首歌吧,子州今天过生日,别那么不开心。”
我差点脱口而出“他过生日关我什么事”,可是这样太不成熟了,于是我微笑着说:“好啊。”
我站起来,点了一首薛凯琪的《慕容雪》,认真地看着屏幕慢慢唱: “我不是我,你转身一走,苏州里的不是我。”
而美景掩饰我,如旧美好地过。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这个屋子里的一切一切都与我毫无关系。
一曲歌毕,我丢下话筒,又回到角落里,埋头吃水果。
不知道谁起哄,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康子州笑着说:“我就不玩了。”
我原本也不想玩,但是又不想显得太不合群,只好坐下来。后来有一轮我输掉,吴靖说:“玩真心话吧,苏意。”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下一秒,他问我:“苏意,你爱过我吗?”
一刹那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我沉默了三秒,然后回答说:“对不起。我没有。”
“哦,”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了,我们玩下一局吧。”
大家都很尴尬,之后大家又玩了几轮,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最后玩得意兴阑珊,陈其其有些困,大家便就此散场。
陈其其送给康子州的生日礼物是对戒,他们一人一个,我亲眼看到康子州将它戴上。
唯独我什么礼物都没有送给他,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毕竟我和康子州看起来实在是很不熟。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想要把我的全部都送给他,可是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这天夜里,吴靖送我回家。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住处,室友们都已经睡下,给我留了一盏橘黄色的灯。我觉得心头空空荡荡,戴着耳机出了门。
我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向山下走,凌晨两三点的香港街道,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出租车,快得像是鬼魅。
因为山边靠海,即使没有雨,树梢上也有晶莹的水珠。风一吹,树叶轻声在响。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一个长长的转角后,我看到了一家通宵营业的7-11。
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康子州。
在你最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你抬起头,看到了他。这世界上所有的浪漫,都不及这一刻来得动人。
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点了一支烟,他侧过头来看我,我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我心跳如雷。
他忽然开口说:“生日快乐,苏意。”
我捂住嘴巴,这一刻,明明应该微笑的,可是我却心痛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我好像就快要因此而死掉。
他记得我。
他记得一切。
过了好久,我才哽咽地说:“谢谢你。也祝你生日快乐。”
他笑了笑:“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我点点头,转过身,走了。回家的路蜿蜒起伏,却又孤独得看不到尽头,那竟是我的后半生。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我和康子州,谁都没有办法再回头。
没过多久,我们毕业了。
我同许多人一样,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出席。告别自己的青春,毕竟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在离开香港的那个晚上,我买了啤酒去康子州家楼下。
我打电话给他:“康子州,你下来。”
他没说话,挂了电话。我盘腿坐在路灯边的长椅下,在心底数着“1,2,3……”,我数到“100”的时候,康子州出现了。
我冲他挥挥手,递了一罐啤酒给他。他打开来,一口气将啤酒喝了个底朝天。他将空罐子放在我的脚边。
“康子州,”我说,“和我在一起吧。”
他转过头,只说:“你喝多了。”
“孬种,”我看着他的眼睛,愤怒得想要哭出来,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说,“康子州,你这个孬种。”
他依然没有看我的眼睛,只轻轻地说:“是啊。”
直到这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收起我的愤怒,不让它伤害到他。
这恐怕是我对康子州做过的,最温柔的一件事。
所以我整个人瘫软下来,我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说:“康子州,再见。”
他先是欲言又止,最后说:“苏意,或许有些事情,只是想象起来很美,但是实际上,它并不是这样的。”
我说:“我知道了。”
他这才站起身:“我就不送你回去了,苏意,再见。”
他从来没有送过我回家,或许是因为回家的路实在是太长。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我在漆黑的海边,再一次,告别了康子州。
后来,我听了好多好多的歌,却始终没有听到十八岁时康子州离开苏州那日,为我弹过的那一首。
然后我才想到,或许那一首歌,根本就没有名字。
那是他为我写的歌。
有些时候,你知道一个人有多好,可是你偏偏不相信,你非要放弃他,装作满不在乎地说,没有这个人,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我和康子州,都选择了将就。到了最后,只能把一切过错推给太年轻。
既然选择了,那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咬着牙,硬着头皮走下去。
No.5
而美景掩饰我 如旧美好地过
毕业以后,康子州去了北京一家咨询公司。我收到欧洲Ph.D的offer,在这年9月启程,开始一段新的,更加漫长的漂泊。
2010年的夏天,我没有去苏州。
而接下来的夏天,我可能再也不会去了。
从成都飞往瑞典的那日,好友来机场送我,她絮絮叨叨同我说:“苏意,你去了那边就老老实实读书,毕了业拿张绿卡,谈个男朋友,结婚生子就别回来了。”
机场人来人往,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康子州。
我抱着好友,哭得不能自已,我一边哭一边问她:“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喜欢一个人,就大声地说出来。”
她抱着我,只能不停地说:“会好起来的,苏意,会好起来的。”
可是怎么好起来,我和他,就连名字都是连在一起的。要忘记他,我要先忘记自己。
读博士的第三年,我被派回上海交流学习一个月,结束学习时,正好吴靖来上海出差,说请我吃饭。他挑了一家川菜馆,因为下班高峰期堵车,我迟到了一个小时。
他点好了一桌子菜,看到我推开门进来,挑挑眉毛说:“来得刚刚好,菜还是热的。”
我正好饿得要死,也不和他客套,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一碗米饭下肚才终于缓过来,吴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苏意,你一个人,就是这么过的?”
我满不在乎:“怎么了?我过得挺好,胖了七斤。”
他嘲讽地笑了笑,然后指着桌子中间的菜:“喏,你最喜欢的水煮鱼,不过我觉得并没有我做得好吃。”
我看着一盘诱人的水煮鱼,撒满了辣椒和花椒,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我忽然想起在香港的那些日子,我死皮赖脸地坐在吴靖家中,窝在沙发上刷facebook,他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给我做我最爱的水煮鱼。
在那段后青春期的岁月里,我曾被人真切地爱过。
我摇摇头,说:“我戒辣很久了。”
吴靖问:“是因为康子州吗?”
这三年来,我身边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所以再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我竟然觉得它陌生得让我想落泪。
我放下筷子,愣愣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我猜的,”他说,“苏意,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是无法掩盖的,咳嗽和爱。”
“当我有一天,发现你喜欢的人是康子州的时候,我真的特别愤怒,觉得被你们联合起来骗了,”吴靖说,“我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啊。况且他还有女朋友。”
我低着头说:“对不起。”
“苏意,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有一次,我拉着子州陪我喝酒,我们两个喝了八瓶伏特加,我直接给喝吐了。吐完回去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去叫他,然后忽然听到他说,”吴靖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天的情景,“他说,苏意,苏意。”
在吴靖说出我名字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
我终于再一次为康子州哭了。
吴靖说:“苏意,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你这样难过,为什么不告诉他,不把他找回来?他和陈其其,早就分手了。”
“那又如何呢,”我轻声说,“我已经有了新的男友,或许我们会结婚,或许不会,可是我已经试着在向前走了,应该说,我和他,都已经向前走了太多了。”
我在当天夜里回到瑞典,在瑞典待得年月太久,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安心,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回家。
男朋友开车来接我,在回去的路上,天空开始飘雪,我出神地望着窗外,我同他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城市,那个城市的冬天,是不会下雪的。”
他没有听懂,问我:“你说什么?”
“没什么。”
车停在我的住处楼下,男友帮我将行李从车上拿下来,我说:“你不用送我了,早点回去吧。”
他点点头,伸出手抱住我,吻了吻我的唇:“好好休息,宝贝。”
回到家里,我疲惫地将窗户一扇扇打开,在转身的一瞬间,我忽然愣住,然后我重新转过身,望着楼下的电线杆旁的一道黑色的身影。
清瘦颀长,仿佛时光回转到那一年,香港潮湿而寒冷的冬天。
我像是疯了一样,拿起电话,拨下一串我从来没有存过,但是一直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电话忙音许久,没有人接。我挂断,又重新拨过去,依然没有人接。
第三次的时候,他终于接起来,他轻轻说:“苏意。”
没有任何开场白,没有“你好”或者“好久不见”,他就这样直接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在我家楼下看到一个人,康子州,那是你吗?”
“不是。”
“我再问一次,康子州,那是你吗?”
“不是。”
“你再说一遍。”
“苏意,别闹了。”
我死死地捏着话筒,最后才说:“康子州,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轻声回答:“好啊。”
2014年的冬天,我抱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我们在嘴里若无其事地说着“好啊”,可是心里比谁都明白,再也不会了。
我们之间,隔着距离、时差、时光、眼泪和其他,已经像一堵厚厚的墙,推不倒,跨不过。
No.6
宁愿没拥抱 共你可到老
在我们二十八岁这年,我还在瑞典和毕业论文死磕,而康子州终于结婚了。
拖了这么久,我想,也该结婚了。
许多年不在社交软件上更新状态的康子州,在facebook上放了一段很短的视频,我强忍着难过打开来,在灿烂的阳光下,一阵风起,天空簌簌飘落好多好多白色的花瓣。
我身后的瑞典同学看到了这个视频,“咦”了一声,赞叹道:“这是什么花?真是漂亮。”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屏幕。
过了好久,我才轻声开口:“这是桂花。在我的祖国,它代表着故乡和思念。”
又或者是一段还没有开始,却已经永远结束的感情。
我并没有参加康子州的婚礼,在这年秋天,我写完手中的论文,向导师请了假回到中国。
这才是我最后一次去苏州,那家客栈挂着正在装修的牌子,新的老板想要将它做成一家咖啡店。
“为什么不继续开下去?”我难过地问。
“这年头,客栈生意不好做,”他说,“朝生暮死,大家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我在店门口站了很久,他忍不住问我:“你在看什么呢,小姑娘?”
我没想到,二十八岁,还有人叫我小姑娘。我说:“这外面曾经挂着一本留言本,我在上面写过字,我能再看一看吗?”
“啊,有的,你是什么时候写的?”
“十年前。”
“十年前,估计找不到了吧,”老板无可奈何地笑笑,却还是去帮我把装了好几大箱子的留言本翻出来,“你找找看吧。”
我一本一本地翻过去,花了整整三天,我终于找到了当初我留言的那个本子。
那时候我的字迹是那样稚嫩,一笔一画,工整得如同在练习书法,我在上面写:Soulmate is just like ghost, everyone talks about it, but few see it.
在那一页的背后,有人写上了简简单单两个单词。
“You are.”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康子州的字,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得知他是何时写上去的了。
十年后的我,二十八岁的苏意,抱着已经老旧到泛黄的留言本,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时隔多年,我终于肯承认,错过康子州,于我而言,意味着失去一生所有的快乐与不快乐。
那一年的苏州,艳阳灿烂,他坐在石凳上低头弹一首《渔舟唱晚》,我在腿上摊开速写本,扎着小辫子,荡着腿,轻声跟着哼。
他最爱的桂花,还未开,还要再等上两个月才到花期。
那是只属于我和康子州的,灼灼的青春。
我们曾有过同样的心动,同样的心痛,同样的孤独,同样的遗憾,同样的不甘,同样的懦弱,同样的无奈。
他还欠我一碟桂花糕,我当还他一壶陈年佳酿。
良辰美景犹在,我和他都失了约。
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
岁 月 手 札
这是一个关于错过的故事。
她等了他五年,没有能遇见他,在她放弃以后的第三天,他出现了。
苏意说,我们在嘴里若无其事地说着“好啊”,可是心里比谁都明白,再也不会了。苏意错过康子州,就像许诺失去乔子槐,从此以后,也告别了一生所有的快乐与不快乐。
我在香港的时候,常常在夜里十一二点,从图书馆出来,一个人步行去山腰的一家7-11,买第二天吃的牛奶和三明治。周围都很暗,只有那一家店是亮着的,我非常喜欢那里。店长收留了一只流浪狗,总是没精打采地趴在门口,我偶尔会给它喂火腿肠。
我曾经坐在那里,看旁边篮球场不认识的男生们打球,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篮球“咚咚咚”的声音,我喜欢的是那个声音,生机勃勃的样子。
车来车往,有钱人开着几百万的跑车,底盘压得很低,一下子从我眼前飞过去,发动机的声音久久不散。
还有并肩而行的情侣,站在车牌下依依不舍地说很久的话。
我非常怀念那些夜晚,吃一个冰淇淋,或者一块蛋糕,一个人坐一会儿,然后拍拍屁股起身回家,还有一大堆作业和论文要写,夜晚还很漫长。
写下这个故事,为了苏意和康子州,也为了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我呼啸而过的青春。
后来有一次用手机软件听《慕容雪》这首歌,看到上面的弹幕好多条写着“喜欢绿亦歌”、“为了苏意和康子州而来”……那一刻的感觉,现在想起来心仍在发热。
这个故事对我变得很重要,因为你们,谢谢你们。
第二幕——暮别
命里注定的人,隔着千山,隔着万水,隔着经年岁月,隔着世事尘埃,总会有相遇的那一天。
◆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
有一个地方,只有你和我知道,我知道只有我们知道。
——吴亦凡《有一个地方》
01 /
十三岁的夏天,乔星星无师自通,在家里的电脑上装上了第一款网络游戏,《仙境传说》。那时候网游在中国方兴未艾,《热血传奇》和《仙境传说》两分天下,《魔兽世界》还未横空出世。
乔星星给自己的角色取名叫惊鸿,真实地反映出一个少女的玛丽苏情怀。
注册好账号,乔星星开始去打怪练级。首都城外是最低级的魔物,不会主动攻击人,新手杀两只能升一级。乔星星用了大半天,升到了十级,可以自由选择职业。乔星星对《哈利?波特》中毒太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法师。
成了法师,除了手中武器从初学者之刀换成了法杖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乔星星依然每天准时准点上网,在首都城外杀最低级的魔物。有很多新人同她抢怪,好不容易有落单的怪,乔星星见它长得可爱又舍不得下手,于是她忙活一天,也杀不到多少怪。
最痛苦的,是升级越来越慢,杀几十上百只,都升不到一级。
于是乔星星一边操作着惊鸿一边无聊地念诗:“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有个红头发的骑士吊儿郎当地走过来,问她:“你在干什么?”
“打怪,升级。”
“……”
然后乔星星看到了他的咆哮:“你一个法师为什么要用棍子敲!用法术!火箭术!烧死它们!”
于是乔星星手忙脚乱,调出火箭术,一大簇火箭从天而降,犹如陨石流星,砸在怪物身上,一旁飘起伤害值“1”。
“怎么回事?”乔星星大惑不解,“还不如用棍子敲。”
骑士打出一连串的省略号,半晌后,问乔星星:“你的点,是不是都加力量上了?”
乔星星点头。
骑士崩溃:“你一个法师不加智力为什么要加力量啊!你真的想用棍子敲一辈子的怪吗!”
“那怎么办?”乔星星难过地问。
“删号重练吧。”他一脸诚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