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表弟表妹都各自嫁娶,叶启肖在家就整日被逼迫着相亲,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到s市避难。开始还是住酒店,后来不知怎么就跑去了骆家蹭饭。
被刘筱希无意间说漏了最,可把孔珍华气了个半死。
这还得了,抢了一个孙女,半带一个孙子,也还说得过去,毕竟是外家。可现在居然连她的外孙,外孙女都要抢走,再忍下去估计宋家就剩不下孙辈了!
明明她才该子孙满堂,儿孙绕膝,骆家老两口死了独女,本该孤独无依才是,为什么境遇反而颠倒了过来?
越想越生气,孔珍华立马换了外出的衣服,戴上最新款的首饰,让黄司机载着她去骆家。
刘筱希劝说无果,又悔又急,吓得不敢离开她半步,唯恐外婆做出什么糊涂事。
幸好,骆家没有人应门,有热心的邻居看到来客,主动上前告知,主人家带着个小伙子出去钓鱼啦,估计要到晚上才回来,有什么事他可以帮着带信。
谢过好心的邻居,刘筱希赶紧连劝带哄把孔珍华带上车,“外婆,咱先回,妈妈最近炒股挣了点钱,给你买了件衣服呢。”
她也无奈极了,这会儿想人了,可上次干嘛要那么热心要给哥推销姑娘啊?介绍就罢了,还非压着要两人一起吃饭约会。
“都白养了,白养了…”
孔珍华坐在车上,睁眼看着车窗外,来来去去就念叨这一句。
湖边凉风习习,水草丰茂,岸边三三两两散落着椅子和小桶。
季微秋是没什么钓鱼的兴致,直接靠在岸边树下的椅子上闭眼假寐,不时拿笔在一个小本子上添添画画。
“…别管她,整天琢磨晏晏嫁妆呢,一刻不肯闲。”骆明昭悠闲的架着钓竿,“专心看着,别跑了鱼。今天我们爷俩也比比看,来个友谊赛。”
叶启肖中气十足,“好啊,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伙子,太狂傲了。”骆明昭推了推眼镜,笑道,“小看长辈的后果可不轻啊。”
“赌什么?”
“嗯…我想想,来个不容易的。”
季微秋忽然睁开眼,笑道拍板,“不用想了,输了的人晚上洗碗,就这么决定了。”
叶启肖和骆明昭对视一眼,皆悻悻把头转了回来…
宋晏已经被心急的周母招到京城试婚纱了,出乎她意料的是,周博衍坚持要中式婚礼。
周母吃了一惊,然后就是不同意,现在年轻人结婚,谁家不是在比拼酒店规模,酒席数目,婚车首饰?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而且又是好不容易才留住的,怎么能委屈了。
不过既然儿子要求了,她还是退了一步,“婚纱必须要的…敬酒的礼服中备一套中式的旗袍,行吧。”
周博衍扫过宋晏震惊的大眼,眼里流出一丝笑意,却依旧坚持,“小时候看古典小说,特别喜欢那种婚礼,只是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就一直都没有敢往深处想…现在,终于可以平安结婚了,我想圆了小时候的这个梦。”
他看向宋晏,“晏晏,我们可以去拍西式的婚纱照,不过…结婚那天,你能一身红衣嫁我吗?”
一番话,说的周母和宋晏都红了眼,两人几乎是同时点了头:
“…妈答应你。”
“…我嫁。”
愧疚的拍拍准媳妇的肩膀,周母抹着眼泪去找周老太太了。宋晏指着他,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不得了,以后可要小心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卖了还不知道呢。”
“不卖,哪怕穷的当裤子也不卖老婆。”周博衍毫无愧色,还能抽空吐个“雷”。
宋晏被他调戏的没脾气,好奇道,“我还没跟你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要中式婚礼?”
他拉她到一边坐下,拿起茶壶倒茶。动作看起来很标准,姿态更是说不出的古雅流畅。
将茶杯放到宋晏手心,才慢斯条理的笑道,“这个很好猜,只要去过骆家,肯定就知道你喜欢什么了。而且,我参加过你的笄礼。”
他摸摸宋晏犹存诧异的颊,忽然又惆怅了,“感觉还有好久,我都快等不及了…”

第208章 汉式婚礼(完结)

听到录音笔里传来的声音,韦雨玫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说话,刘筱希情绪却是很高,胸中的郁气尽散,“有了证据,这下相信了吧?哼,每次要跟你解释,你都远远走开,一句也不听,说不定还以为我是因为嫉妒才挑拨。简直让人百口莫辩!”
韦雨玫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刘筱希一眼,又把头别了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以前算我太傻。”她很快下定了决心,“我跟他结束了!”
从没想过她会这样干脆,在宿舍众人的印象中,韦雨玫跟他男朋友很亲密,而且都四年了,哪里是说断就断的。
“你这是说真的,还是在赌气啊?”
“我跟你赌气做什么,知道他是这么坏的人,还怎么在一起?”韦雨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蹦跳着出门找郑晨轩谈分手了。
刘筱希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可能马上就要多个富有的继父了!
跟人品不佳的郑晨轩断了,反而还可以有更广阔的挑选余地。
冷冷的看着韦雨玫远去的背影,那么欢快,刘筱希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清的古怪情绪,让她整个下午心情都极差。
后来,下意识的,去宋家探望外婆就更勤快了。
最近宋家可算是喜事连连,宋佩婷蜜月结束就发现有了孩子,而宋舟庭新婚的妻子也惊喜的发现有孕,宋晏又已经订婚,明年就要举办婚礼。
可谓是三喜临门!
宋老爷子整天乐呵呵的,连孔珍华跟他抱怨宋晏婚礼是“胡闹”也懒得理会了。
长孙宋舟庭的新婚妻子叫曹初雪,父亲是深圳的一个成功商人,实力雄厚,当初宋家小凰湾的项目就是他买去的。当知道亲家是他的时候,宋老爷子还惊喜交加了好久。
更难得的是。这位嫂子性格柔顺,容貌秀丽,小夫妻过得很和美。对下面的弟妹,尤其是常常见面的宋晏,都很友善。
宋晏和刘筱希都挺喜欢这位嫂子。知道她怀孕了。很替她高兴,毕竟这嫂子年纪要比舟庭哥大四岁,实在是不小了。能赶紧有孩子也可以早点让两边长辈放心。
宋佩婷也回来了,只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因为唐雪吟回国了,还带回了男朋友,程泽芳忙起来就有些忽略了她,而戴嘉宇最近又很忙,还不放心帮佣,只好委委屈屈的到宋家来。
冬去春来,两位孕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婚礼的日期也日渐临近。
春寒料峭,人们怀着希望等待冰融叶发,春回大地的一天。京城的董家,却被森森绝望包围着,逃脱无望。
杨正川无能为力,因为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董家军中唯一的希望。在一次境外走私毒品案中涉嫌指挥不力,因为董家大厦将倾,雪中送炭不会有回报,所以没人去做,顺便踩一脚的倒不少。参谋长的职位没保住。还被隔离审查。
董老爷子受此打击,又急又恨,居然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没有他撑着,董系的力量顺势又被人捋下一批。
直至现在,虽然董老爷子还在人世,但京城稍微有些眼力界的人都知道,董家是完了…
晨光破晓,夜色渐渐散去,淡白的阳光透窗而入,经过特殊处理的玻璃很快为它染上了清浅的微蓝。
床头人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他并没有睡,身上的白衬衫变得皱巴巴的。察觉到天亮,他无声的笑了,然后便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车库里停着最新型的悍马,很快载着穿戴整齐的男人离开了。
没多久就下起雨来,只是小雨,密密麻麻的雨丝敲打在车窗玻璃上,悄无声息。等到车停在了公墓外,雨也没有变大。云层厚厚的,低垂到让人心生压抑,恨不能撕破一个口子才好。
沈楚文没有用伞,只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百合花。
现在不是祭拜的时候,公墓里清清冷冷,只有零星几块墓碑前摆着花束。
翠柏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珠,叶子一颤一颤的,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也冲淡了一丝墓园的压抑。
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其中的一个墓碑前,沈楚文蹲下去,轻轻擦去照片上的雨痕,低低的说,“妈,我又来看你了,还带了你最喜欢的花。”
照片上的女人面容苍老,眼角额头已经刻上了生活的苦难痕迹,可目光却温软慈祥,抿着嘴微笑,眼里像是融进了阳光的温度。
“妈,我帮你报仇了。”
他看着母亲,照片里的她眉目依旧,仿佛马上就会跟他笑,“小文,回来啦,晚饭马上就好,今天妈做了你最爱的红烧鱼,可新鲜了。”
凭什么?
他眼睛一酸,那些个所谓的权三代、富二代,什么都不做,蠢笨如猪,却可以随随便便买豪车,罔顾人命的在马路上飙驰。甚至在撞上无辜的母亲后,一点责任都不负,呵呵,甚至连面都不用露。
董家!董明祖!!
凭什么把他的生活毁的干干净净,那人还可以毫无愧疚的潇洒玩乐?
毁了董家呢,没有了家族的保护,你还怎么张狂?
说来也好笑,那个老女人告诉他,董家其实差不多就是空壳子了,一推就倒。他当时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继而是撕心裂肺的痛。
给母亲讨个公道。一直是他这么些年来不折手段前进的目的,可何曾不是在骗自己逃避一个事实——母亲那么晚还在外面打工,是被自己“逼”的。
沈楚文往前挪了几步,把身子靠在墓碑上。不顾一身白色西服沾上湿润的泥土。
雨丝落在他清秀绝伦的俊脸上,都舍不得落下。
在那所声誉斐然的高中里,大多数学生都家境富裕,部分还出自那种极有权有势的家庭。他知道那些女生叫他“王子”,可没人知道,那是他最恨的两个字。
什么是王子,那是皇帝的儿子。未来的帝王,是站在权势顶端的人。而他除了脸和成绩外,什么都不是。
从小到大,这个称呼伴随左右,哪怕是到了演艺圈。都不曾远离。
空担了名声。被那些女孩子们偷偷的,羞涩的打量,然后用天真的残忍生生架高。从此。他的人生中没有了嬉笑打闹的兄弟,没有了打球滚到满身泥、互抄作业的哥们儿,也被剥夺了少年慕艾,向人表白的权利…
他不想摔下来,所以只好压着自己坐直坐高,努力维持着那薄的只剩下一层纸的自尊。他不得不向母亲索要新衣新鞋,不得不购买那些外观出众,却价值不菲的文具…谁让他是公认的王子?
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一错再错。错到没有了回头路,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有水迹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妈,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高中时喜欢过一个女孩儿,后来我去找她了,还亲了她。”
“…可惜。给她惹了大麻烦。”
“我很难受,坚持不下去…呜…妈,我不后悔…”

雨依旧下着,渐渐变大了一些,地上积起了小水坑。书面和雨滴相撞,发出清灵好听的声音。
林菲在陪着宋晏试穿婚礼上穿的礼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怔怔望着窗外的细雨,出了好一会儿神。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衣服已经上了身。
量身定做的曲裾长可曳地,一圈一圈裹下来,人会显得非常修长婀娜。颜色以红底黑纹为主,上面层层叠叠的绣纹据说是找了十五个绣娘分开赶工才按时完成的,近看层次清晰,远看惊艳之极!
林菲摸着面料流口水,“亏得我以前还整天惦记嵌钻石、接珍珠的婚纱,其实咱古时候的这种婚礼礼服才好看啊,美呆了。”
宋晏自己也被惊到了,这件曲裾和搭配在里头的两件中衣、一条中裙并不是完全仿古的,里头肯定加入了现代设计师的智慧,但两者融合的太完美了,庄重不失喜庆,精美又不累赘,出乎意料的喜欢。
“来来,快把头饰戴起来看看。”林菲看着匣子里一片金灿灿红闪闪,眼里放着光。
宋晏及时提醒她,“要梳头盘发呢,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看她一脸失望,忍不住又逗她,“这么喜欢,等你结婚的时候,就用我推荐的设计师吧。”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谁知她一点儿不害臊,当即点头答应了。

说是中式婚礼,其实该叫汉式婚礼,脱胎于周制婚礼。
遵循的三书六礼,但又有所改进,没有奢侈的聘礼,铺张的排场,也没准备喧闹的筵席。
婚礼所邀请的只有至亲好友,用周博衍的话来说,想热闹任何时候都可以,但是一辈子一次的婚礼,必须庄重纯正。周母和周老夫人虽然颇有微词,也不能反驳,只得做罢。
因为古人认为花代表守寡、犯孤,所以婚礼上全以红灯笼、红绣球、香囊为吉物。
礼乐齐鸣,是众人都没有听过的,一曲大气恢弘的宫廷音乐。
接着掌灯者打开喜门,象征喜从天降。
新娘盛装走出,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走出缓缓打开的红纱木门,就像是古时的世家闺秀穿越千年而来,袅袅婷婷。
那边门中走出的新郎,长身玉立,贵气不凡,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周博衍穿古装,没想到气质居然这样契合。

行沃盥礼,表示将怀着纯洁宁静的心投入新生活。
行同牢礼,以示夫妻合二为一,将携手共度一生。
行合卺礼,表示同为一家人、同甘共苦。
解缨结发,象征夫妻和睦,结发同心,永不分离。
行执手礼,意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拜谢父母亲友后,宾客都忍不住起立鼓掌。
整个婚礼优美细致,庄重宁静,没有喧嚣嘈杂,没有煽情哄笑,有的只是夫妻之义与结发之恩!并不繁缛的仪式流程中自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像在诉说着一个深沉而伟大的誓言,直指人心,令人动容。
宋晏牵着新婚丈夫的手,看到人群中的宋侑、恢复女装的安迪、林菲、赵彻、安婆婆、抹着眼泪的阮婆婆,杨正川,叶启肖,宋舟庭,大着肚子的曹初雪…他们都微笑着,眼中是满满的祝福。
手上一紧,目光触及身边男人含笑温柔的眼,她忍不住低头一笑,往他身边又靠了靠。
这一世,老天终究眷顾了她。
ps:
还有番外,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时间写,但总会写出来的…两篇。包括婚后生活和一些人的结局。

 

初见蒋静

蜜月堪堪结束,宋晏便受邀去法国里昂举办的国际竖琴艺术节。新婚以来第一次分别,尤为难舍难分,某人表示自己“恰好”无事,愿意一起跟着去“见世面”。

本只是亲昵笑语,谁知道去过才发现,妻子居然已经得到了这么多的肯定。

短短露面,就已经有数个乐团前来邀请进行合作演出。其中不乏加拿大德奥沙瓦-达勒姆、比利时布鲁塞尔之类的大型知名交响乐团。

更有打扮时尚的作曲家愿意专门为她创作音乐,待宋晏十分亲热。

“…给你在这里买套房子吧。”由最初的惊讶转为沉思,周博衍已不动声色的揽过她的肩膀,“备以后演出。虽然可以住酒店,不过总该有个落脚的地方…”

大体估摸出妻子这方面的才华,虽有不舍,他仍旧愿意支持。

宋晏端着酒杯和含笑望过来的老师示过意,闻言不由抿嘴一乐,半是玩笑半认真,“你愿意我满世界飞?”

“我跟你一起,算旅游。”他含笑,修长干净的手指流连过她红润的脸颊,把耳边的一缕头发整理好。

宋晏抱着他的胳膊,侧头笑的眉眼弯弯。

确实有些动心,乔安娜老师见她干脆果断的回国结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样子,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况且,只要行程不紧,想也不会影响私生活太多。

真要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日子只怕也会过的一团糟。

等到事毕回国,一个爆炸消息却迎头而来。

——宋佩婷又流产了!

不是意外,是人为!

而且凶手也已经被抓到,却是任谁也想不到的宋朵。

事情发生也有了段时候了,只是一直瞒着不肯泄露出来。宋朵因为还差几天才到十四岁生日,所以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现在被看管在家中。

“…作孽啊,怎么就让她这么一个小人儿弄到了安眠药!”

李嫂眼睛红红的,扼腕连连。“那药明显就超量了,本是收在二夫人房里的。谁知道是不是她挑唆的闺女。”

倪蔚蓝要对付宋佩婷也说得过去。毕竟宋海变成这样也是*。但要说她弄来了药让宋朵下手去迷昏宋佩婷,再把人拖到装满水的浴缸里,宋晏是不信的。

即便是平时再不喜欢,那也是亲生的女儿,没有哪个母亲会做这样的事。

隔天戴嘉宇也匆匆赶回,风尘仆仆站在医院走廊上,红着眼。喘着粗气,像只择人而噬的兽。

宋朵被领来赔罪,女孩子略带苍白的脸上却毫无惧色,定定看着戴嘉宇。冷冷的笑,“…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哥哥变成这样,这辈子都毁了,包括妈妈和我。也叫你毁了。没人让你赔,你们就真当没发生过了?”

“第一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不要的,掉了也不是报复,这次才算。”

一个惊雷,轰隆劈在所有人头顶。

孔珍华听了这话就晕了过去。

她根本不想让自己清醒着。

这一串串的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的因,种的果;什么是因,什么是果。最终却让龙凤胎一个残一个毒,从小养大的孙女两次堕胎,切除了子宫…

“那时候大家都对涂肥皂的人心知肚明,谁知道居然是她…那时候她才多大!”

晚上,宋晏躺在床上,却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都是大人的错,却害了孩子。”

周博衍被她动来动去也扰了睡意,“你那姐夫也是蠢不可及,居然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仇恨,还放心将怀孕的妻子放到人家触手可及的地方,真是幼稚的可以。”

宋家佣人不算多,有心很容易会钻到空子。

他伸臂将妻子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脊哄她睡觉,“…当然孩子确实很可惜,必须去看心理医生了。”

“以后我们有了女儿,我一定好好保护她。什么出人头地、理想抱负都是虚的,我只要她身体健康,快乐无忧。她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哪怕她不需要,我也要给她一辈子用不完的钱,筛选出可以接替我们照顾她后半生的人…”

宋晏越听越精神,后来就忍不住笑了,“你这是要惯出个鼻孔朝天的闺女出来啊,女婿不得嫌弃死。”

这会儿倒也不嫌想的远了。

“他敢!”

男人身上立刻涌出煞气,“不让他穷的没衣服穿就别想我罢手。”

这还没影儿的孩子呢,就宠上天了,再说了,生男生女谁说的准?

宋晏酸了,“谁要给你生闺女?”

至此睡意已经一去不复返,男人想想明天的行程表,果断翻身压了过去,“真不给生?”

翻涌起的被浪很快遮住那光裸美好的背脊线条,声音也含糊了起来。

被下悉悉索索的挣扎渐渐停歇,接着就是断断续续的娇喘微微。

平叔的老娘再彪悍,终究也没有敌过生老病死,料理完后世,憔悴了很多的他才回到了京城。

拒绝了周博衍让他休息的好意,平叔依旧干起了本行。

说来也巧,第一次出门就遇上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远看着那两个交谈的人,平叔有些尴尬不安,“…只是巧遇,巧遇。”

“她就是蒋静吧。”宋晏没有多少惊讶,一下子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这位可不是普通的仰慕者呢…

“平叔,你都不打算告诉我点什么吗?不要欺负我在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还在读初中。”

说一点不在乎是不可能的,毕竟是真正动过心的,要不是周博衍当时年纪小手段稚嫩,而周父又是雷霆手段,现在就没她的事了。

那边谈话结束,感觉到有温凉的目光扫过,宋晏定神。朝着稳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扬起笑脸。

蒋静坐在大楼顶端的餐厅里,窗外是京城最繁华迷离的夜景。星星点点,浑不似人间。

天还未暗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叫了一份最贵的甜点,任由时光流逝。等到那块精致的蛋糕被银勺切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夜幕已经降临。

让侍者撤掉盘子,她托着腮,望着自己在窗外的倒影。

时尚的都市女郎,妆容精致,神情慵懒。浓墨重彩的眼影遮盖了所有疲乏。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复杂难言。

这么些年,真像是做了一场颠沛流离的梦。

繁忙的高中生活,空气中都是压抑不住的紧张快节奏。对于大多数同学来说,高考不亚于一场蜕变。

她也是忙碌大军中的一员,却没有过多紧张。因为,她有最好的男朋友,所有功课对他而言都如闲庭散步一般。女朋友的特权就是可以享受到最详细简介的单独辅导。

像是所有普通的高三情侣,他们静静品味着恋爱的青涩甜蜜,忙里偷闲去校外的甜品店约会,手牵手走过一段无人的小路,虽然有刁蛮霸道的冯曼岚隔三差五打扰。但总归是愉快的时光居多。

那时候多天真,总以为幸福会这样继续,他们会像所有甜蜜的爱情小说中描绘的灰姑娘和王子,突破一切阻碍和差距,一辈子牵手走下去。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了不同。

他生日时,她无法像普通女朋友一样去参加他家中举办的生日宴会;他的朋友发小聚会,哪怕她就挽着他的胳膊处在人群中央,却还是融不进那些陌生而遥远的话题,那种无声的推拒和排斥,一次次刺痛她敏感的心。

可事实是,哪怕她知晓这一切,却仍旧没有勇气放手。

因为,他是那样光芒万丈,诱人沉沦,身上几乎饱含了所有女孩爱慕的品质。明知道前方道路曲折,她也诚心的祈盼奇迹的眷顾。

等待的人已经被侍者引着向这边走来,蒋静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然后笑着起身迎接。

宋晏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近,与伸来的芊芊玉手交握一下,这才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收到蒋静邀约的时候,宋晏确实有些错愕,然而更多的却是好奇,她想知道蒋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虽然心里难免不舒服,但是这个女人确实是周博衍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不管现在是收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

该有的准备必不可少,前所未有的,宋晏花了两个小时收拾自己,从妆容到衣服,配饰,甚至是裙子的每一条褶皱都细细整理,以求达到最好的效果。

无关其他,女人的本性作祟尔。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打过招呼,蒋静显得很平静,细长的手指抚过杯子上华美的蔓藤银莲花图案,不自觉的就抬高了下巴。

宋晏没有在意,“是,我知道你是谁,并且一路都在猜测你约我的意思?”

“他说…你们结婚了。”

点点头,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

“为什么会是你?”很突兀的一句话,甚至有些不礼貌,蒋静看着宋晏娇如莲瓣的面容,满身浑然天成的水灵美丽,瞳孔几乎要缩成一个点,“脸蛋,身材,年纪,还是家世?”

宋晏被她挑剔的目光看的有些不悦,眸光流转,伸出白馥修长的手为自己的酒杯注上红酒,“所以,你今天是想像个妒妇一样,冲我发泄?”

凉凉的一句,成功让蒋静从濒临失控中亲醒过来。

自嘲一笑,她攥紧了拳,“…为了他,我失去了父亲,提心吊胆,整日生活在愧疚自责中。”

“那只是意外!”宋晏马上接口,“对你父亲的死,我感到很可惜,但你不能把账全记到博衍身上。老人家有心脏病又容易发怒是一方面,博衍父亲手段激烈也是一方面。”

当年周父勒令蒋静离开周博衍,被坚持真爱的蒋静拒绝,怒火上扬的周父直接让人找上了蒋父,估计出面的人说话比较难听,一辈子好强的蒋父当场就被气的犯了心脏病,送到医院也没抢救回来。

后来蒋静得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去了外省读大学。

周博衍大病一场,几乎送了命,病愈后在周母的哀求下去了国外读书…

如果这个故事跟自己无关,那宋晏会很诚挚的祝福两人在有了实力后能够破镜重圆,可惜现在那个男人是她的,想要出让,休想!

“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能成为他的妻子?”蒋静的心绪已经乱了,口不择言了,“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他,他的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愿意一直不结婚,等到…”

陡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忙止住话头。

“等到他父亲死掉是不是?”宋晏很没有压力的接上,“…理解,我就不矫情的骂你了。”

“只是我跟你选择的路不一样,你选择等他回头,我更愿意追着他向前跑…或许,只能归于命运?你不用这样竭力让我变成第三者的模样,因为我根本没有插足别人的感情。只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没有早一步晚一步,刚好赶上了而已。”

“至于你问我凭什么?那答案就更简单了。”已经弄明白了自己想知道的,宋晏不打算继续这顿饭了,拿起包站起身。

“凭他爱我,凭我爱他。”

ps:

普通的一个女人,有可能做女主,也可能被命运欺骗。

 

周殊安与周殊悦(番外完)
我叫周殊安,但是爸爸妈妈都爱叫我阿大,太婆婆说是因为我出生后发的头几个音就像是“阿和大”,而且很早就出声了,不像妹妹总是安静睡着。

妹妹便老是笑话我,我才懒得理她,她的小名叫小猫,很好听吗?

这样想,我总是很庆幸虽然我俩是双胞胎,但我不叫大狗。

我不能想象自己叫大狗的模样,所以总能很轻易原谅妹妹对我乳名的轻视。

我是个幸福的小孩。

太婆婆听我这么说,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然后抹了眼泪跟妈妈说,“现在的小孩子泡在蜜罐子里做小皇帝小公主,难得你们这么宠孩子,也没把孩子惯坏了…”

妈妈听了就会摸摸我的头,笑的比画儿还好看。

他们都说我和妹妹早熟,我大概明白他们的意思,是说我和妹妹都很聪明很聪明。

这个很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爸爸就很聪明,不可能生出笨小孩。

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作为他的儿子,我偶尔会觉得压力很大。因为他几乎什么都会,别人爸爸会的他会,别人爸爸不会的他也会。比如在花园里做秋千,在池塘里钓鱼…

春天带着我们春游,登山骑车轮着来,夏天一起游泳,秋天可以登山也可以去郊区果园摘果子,冬天可以堆雪人、滑雪。更厉害的是,爸爸似乎对球类运动都很擅长,他从不给我请教练,都是手把手的教。

托爸爸的福,我和妹妹身体都很棒,长这么大极少生病。

有时候还看见他在书房里,对电脑屏幕上好多小框框里的人说奇怪的话。我跑步过去打招呼,那些头发颜色跟我不一样的人都吓住了,扶眼镜的扶眼镜,瞪眼睛的瞪眼睛。怪模怪样的好好笑。

我玩的乐此不疲,爸爸总会笑着把我抱到膝头,随便递给我个小玩意儿,然后继续跟框框里的人说话。爸爸的胳膊很有力,我一点也不担心掉下去。

想想觉得自己真可怜。要爸爸抱还得乘着妹妹不在家的时候。谁让那妮子争宠的本事那么厉害呢,唉…总有一日我要重拾哥哥的尊严,叫她知道。大一刻钟也是大,整天没大没小的不知道那个…那个长幼有序。

后来不幸被妈妈发现了,从此不准在爸爸工作的时候进大书房…哭。

比起爸爸,我还是有些怕妈妈的的,因为不管我们做什么,爸爸都说好,妈妈却不这样,我屁股上唯一挨过的一次就是妈妈下的手,只怪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做了坏事还对奶奶撒了谎。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看来上次跟侑舅舅待的时间太长,有点不聪明了。

算了,看在安迪舅妈每次回国都大手笔的礼物上原谅他了,找机会在爸爸身上蹭蹭,把聪明补回来就行了。

刚说到妈妈。虽然有点怕,但不得不说,我真是爱死她了。

妈妈比学校所有同学的妈妈都漂亮,会做各种各样好看的衣服,会做好吃到不行的饭菜。还会弹琴,能弹数不清的曲子…这些,我朋友们的妈妈都不会呢,他们都羡慕死我了。

爸爸说,在我和妹妹还是小宝宝的时候,就天天听妈妈录的曲子睡觉,后来那些曲子还被集中起来,做成叫专辑的东西,卖到世界各地去,卖了好多好多,妈妈说那些钱留着将来给我娶媳妇。

叶舅舅每次来都提这事,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有这么能干的妈妈,我的压力也不小。

唉…

我从小开始学小提琴,叶舅舅说学好了对泡妞很管用。他对小孩子说话都是这样没有顾忌吗?我把原话学给太婆婆听,太婆婆脸色不大好看,然后没过多久叶舅舅就被太公叫到书房谈心去了。

爸爸知道后夸奖了我,我高兴的晚上都没睡好,很快就把那点小小的愧疚丢开了。

妹妹小猫跟我一样都学乐器,只是那个怪猫不像其他小妹妹一样学钢琴、古筝、竖琴,也不跟妈妈一样学古琴,她爱的是大提琴。

爸爸妈妈从来不强迫我们,怪猫就如愿选择了大提琴。

这让我很没有面子。

我是哥哥,学小提琴,她是妹妹,却学大提琴!

分明是跟我对着干。

为什么林姨家的甜甜小妹妹那么香香软软,乖乖巧巧,我家的这个就这么壮硕不听话?!

琴的个头上吃了亏,其他方面一定要争口气,我给自己鼓劲。

妈妈却不让我长时间练琴,说我年纪小,长时间不动会伤身体,以至于长不高。于是,她会找时间带我和小猫走亲戚,其中最常去的就是s市。

太婆婆家很漂亮,园子里还有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厨房里又总会备着好吃的点心,每回过来都要胖几斤。

再有就是太奶奶家,其实太爷爷太奶奶都不在那儿住了,妈妈说太爷爷身体不好去了疗养院,太奶奶跟着去照顾,只是那个地方很远,还在山上,我们并不常去。

现在那里住着外公、雯姐姐,还有一个说是我外婆其实不是我外婆的人,并上一个很讨人厌的霉阿姨。

虽说小孩子不该随便耍性子讨厌人,其实真不能怪我,因为那人实在是坏。

李奶奶干不动活后就回家抱孩子了,接替她来的是个年轻阿姨,会炖好喝的汤,说话也轻轻的,胆子很小的样子。坏阿姨却不喜欢她,总说她太年轻不会做事,还尽喜欢往外公跟前凑,后来还骗人说她偷东西。

要不是雯姐姐说要把东西拿去验指纹吓住了她,坏阿姨就真把人家赶出去了!

妈妈不说我也知道,帮佣阿姨是家政公司的,要是被误会偷东西,以后就没有人要她做活了,会饿肚子。

之后雯姐姐养了一年多的小狗欢欢被喂了巧克力死掉了,也一定是她做的。因为家里人,哪怕是我和妹妹都被大人告诉了,不能给狗狗吃巧克力。

大家都知道。除了有人故意那么做。

妹妹最喜爱欢欢,气的眼睛发红,当即就扑到外公怀里嚎啕大哭,可把外公心疼坏了,前所未有的瞪了“发霉的阿姨”一眼。

我也吓到了。怪猫居然哭了。实在是太稀奇!

谁知道在“发霉的阿姨”被瞪开哭后,怪猫探出头来看了看,马上将大哭改为抽泣。却更加可怜兮兮。凭着双胞胎的默契,我马上明白,怪猫又在博取同情心了。

唉,这个妹妹,我都拿她没办法的。╮(╯_╰)╭

今年过年的时候很热闹,为了测试我俩学琴成果,年夜饭后,奶奶叫我们合奏一曲。

我有些不好意思,软磨硬泡着妈妈也参加。万一不行也不至于太混乱。

出乎我自己意料的是,曲子拉的很顺利,竖琴、小提琴、大提琴,这种不伦不类的组合居然效果还不错,只是因为大家都很高兴,好好的一首《绿袖子》。竟然变得很欢快,有些逗人发笑。

奶奶很高兴,把我拖过去狠狠亲了一口。

二婶婶肚子里刚有了小宝宝,盼了好久才盼来,她可宝贝了。只坐了一会儿就上楼歇着去了。

二叔则把妹妹抱起来转了两圈,逗了会儿才送回爸爸怀里。

讨厌,每年都抱妹妹,都不把我放爸爸怀里。我有些生气,但是自己跑过去跟妹妹抢实在不像是个哥哥该做的,很没有面子!

我有些郁闷的摸了摸被奶奶揉红脸,然后跑到妈妈那边去了。

忘了说,我也是有爷爷的,只是奇怪的是,家里的人都不爱跟爷爷说话,他也总是冷着一张脸,看我跟妹妹的眼神很古怪,本能的让人不想亲近。

近来他脾气尤其不好,还对爸爸凶,妹妹比我快,小炮弹一样冲到爸爸面前护着,我也赶快跑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挡在爸爸跟前,用最凶的目光瞪他。

他要是敢打爸爸,我一定咬他!这样想着,我忍不住磨了磨牙。

爷爷愣住了,指着爸爸的手也放了下来。

我和妹妹松了口气,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两人都被爸爸弯腰抱了起来,直到被抱出了书房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晚上妹妹抱着枕头来敲我的房门。

她偷偷告诉我,爷爷在在外面有“小三”,还是在爷爷有钱的时候养的,现在爷爷没钱了,“小三”就不要他了,另找了一个有钱的老头,爷爷很生气,找爸爸要钱呢。

我大惊,问她怎么知道的。小猫很嘚瑟的说,她跑去爸爸妈妈房里睡觉,偷偷听来的。

哼,骗人,我才不相信。

不过偷偷去爸爸妈妈床上睡觉这事倒是可以考虑,还要攥着床单装睡,这样就不会被抱走,还可以睡爸妈中间,想想幸福的就要化掉了。

过年后没多久,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我跟她一起登台!

这样子吓小孩子真的好吗?

我跟爸爸去过妈妈演出的地方,那么多的人坐在下面,看到妈妈就激动的大喊大叫,妈妈弹完一曲鞠躬的时候,掌声震的我耳朵疼。

别欺负小孩子不懂英语,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圣灵、上帝…神神叨叨的,我都知道世界上没有这些东西。

想不去吧,但知道妹妹这次不能去,而是被许诺了下一次上场后,我就激动了,总算可以捍卫哥哥的尊严,不去不行了。

为了更好的演出,虽然已经有了小西装,我还是求着爸爸给我又买了一件纯黑的,衣服送到家后,我穿上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非常帅!要是穿去学校,保准迷倒一群小妹妹。

演出前我还看到了这次的海报,妈妈侧着身子坐在金色的大竖琴前,穿着大红色的漂亮裙子,一手抚在琴弦上,一手握着块小小的透明宝石放在唇边亲亲…宝石里自然是我,还是我穿新西服的照片。

小猫看了有些吃醋,抱着爸爸的腿撒娇。

我有些不好意思,被妈妈揽过去问紧不紧张的时候都没好意思抬头。

边整衣领边回忆曲谱的时候,又被小猫嫌弃了,她凶悍的扑上来帮我,一会儿嫌我笨手笨脚,一会儿又让我待会儿要努力,别丢她的人。

我嘴里答应着,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好可怜。

不经意间一抬头,正好看到爸爸妈妈相视而笑。

注意到跟前帮我收拾衣服的妹妹,身上和妈妈一个款式的大红色裙子,和不远处爸爸明显和我一样的黑色西服,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热的暖流,比什么都高兴。

那个场景太美,只要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