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轩辕锦墨挑眉,这几日马钱子都住在宫里,没想到他也跑出来了。问题是,且不论皇帝、皇后近日赏了多少珍宝,只说他一个名震四海的神医总不至于穷到买面具吧?
马钱子抓抓头,“你母后今天要见什么三姑六婆,棉花在哪儿捣鼓药材,都不陪我玩,我就自己出来了。我见面具好玩,就买下来了,”说完,苦恼的蹲在地上,“我想去春满楼看看,但是钱花光了,只能再把面具卖了…”
魏岩拼命地忍笑,粗犷的脸憋得通红。
马钱子突然跳起来塞给轩辕锦墨一个面具:“小子,快买个面具,咱是熟人,我给你便宜点。”
轩辕锦墨无奈地叹口气,接过面具递给马钱子一块金元宝。
马钱子掂了掂分量,嘿嘿一笑,对旁边卖烧饼的说:“帮我看着摊啊。”说完,一溜烟的扎进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卖烧饼的老汉不禁摇了摇头:“都这把年纪了,还去男娼馆!公子,您认识他啊?”
轩辕锦墨看了满脸痛心疾首的烧饼老汉一眼:“不认识。”说完,领着魏岩迅速离开了这条街。
这种不干净的生意总归上不了台面,所以一般的青楼都会设在稍背一点的街,这春满楼倒是特别,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开在繁华地段。轩辕锦墨走到转角处,望了一眼那高耸的三层楼,对身后的魏岩道:“着人查查这个春满楼。”
“是。”
转眼已到了午时,知味斋的门前开始热闹起来。看着面前气势恢弘、装饰精巧的建筑,轩辕锦墨捏了捏手中的小银牌,又把它收了起来。他才不是来找那个混蛋的!
在二楼寻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知味斋不愧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二楼不是雅间,也是一个大厅,但地上铺着红色的短毛地毯,桌子都是上好的降香黄檀木,雕工精细,隐隐散发幽香。
因为轩辕锦墨来得早,所以能占个好位置,不多时,二楼就坐满了客人,待轩辕锦墨的菜上齐,就已经有后来的人跟小二打招呼要等他的桌子了。
轩辕锦墨望着窗外,轻品一口杯中的酒,味道清醇爽口,却比不上凤离天那日带去的香浓。
“这位公子,在下可以坐在这里吗?”仿若山泉流泻而下般清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轩辕锦墨怔了怔,猛然回头,正对上一双隐去了流光的凤眼。性感的薄唇轻勾起一抹不羁的坏笑,上挑的凤眼里却有着掩藏不住的温柔。
轩辕锦墨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这里有人,麻烦公子另寻他处。”
第三十章 调戏 …
凤离天愣了一下,不知道轩辕锦墨怎么生气了。
因为是靠窗的桌子,所以一面靠墙,三面坐人。轩辕锦墨坐一边,魏岩坐一边,还有一个位置空着。于是,凤离天就大大方方的舍弃了那个空着的位置,与轩辕锦墨挤在了一条板凳上。
“你…”本来看向窗外的轩辕锦墨感觉到身侧的热度,皱起眉头猛地转过脸,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伸手就想给他一拳,却忘了手中正端着酒杯,凤离天看也不看的抬手捉住他的手腕,清澈的酒瞬间洒满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放开!”轩辕锦墨轻声呵斥着,这里可是酒楼,他注意到已经有人在向这边偷瞄了。
妖冶的凤目弯了弯,把那只溢着酒香的手拉到唇边,像一只大狗一样把上面的酒舔舐干净。
凤离天戏谑地望着一脸平静地红了耳朵的轩辕锦墨,轻轻咂咂嘴:“味道不错。”
轩辕锦墨狠狠跺了凤离天一脚,趁他呼痛迅速抽回手,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魏岩,半张着大嘴,圆滚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轩辕锦墨坐正,挑眉,抬手敲了敲桌子,呆住的魏岩迅速惊醒,忙转头看向窗外。
凤离天委屈的皱了皱鼻子,半真半假的呼痛半天,见轩辕锦墨根本不看他一眼,只是悠闲地继续自斟自饮。扁扁嘴,十分自然地拿起轩辕锦墨的筷子,毫不客气地开始狼吞虎咽。凤离天虽然吃得快,却丝毫不显得粗鲁,反而别有一番风流之态。要知道在狼吞虎咽的同时是很难保证动作优雅的,但他竟然奇迹般的做到了。
轩辕锦墨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多久没吃饭了?”
“两顿。”凤离天拽过轩辕锦墨的手,就着他的手喝掉了杯中的酒,顺道在虎口上落下一个吻,然后笑眯眯的抬起头,活像一只舔了主人等表扬的大狗。
轩辕锦墨皱起好看的剑眉,幽深的黑瞳已经染上了一丝薄怒,抬手狠狠地推了凤离天一把:“走开!”
这一推已然用了三成的内力,哪知凤离天只是稍稍歪了歪,然后如同树袋熊一样伸开双臂紧紧抱住轩辕锦墨的腰:“我不走。”
“混蛋!”轩辕锦墨恨得咬牙切齿,这里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有很多达官显贵,很容易碰到认识太子的人。
“马上松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两人抬头,就看到怒睁双目的京城府尹。京城府尹今日一时兴起到知味斋吃饭,刚到二楼就看到两个公子在拉拉扯扯,一个抱着另一个,被抱的人满脸怒意,很显然是被调戏的。抱人的人看不清面容,看穿着,想必是什么世家公子。京城府尹这个活实在是不好干,随便在大街上扔个石头都能砸中几个比他官职大的,所以这种事他能不管就不管,可问题是那个被调戏的公子好像是太子殿下!
京城府尹的而生存之道有三:其一难得糊涂,其二认准贵人,其三认准贵人。没错,身存中有大半都是认准贵人,所以这一任的京城府尹贺无章才能在任这么久而没被整死。因此,他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太子,这怎么得了,竟然有人公然调戏太子。于是,京城府尹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奋力一吼。但愿太子会高兴,给他升升官,哪怕调离京城也好。
二楼所有的客人全被他这一吼引去了注意力。凤离天歪着脑袋瞥了京城府尹一眼,俊美得如同天神雕刻而成的面容,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京城府尹呆了呆,一时忘了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凤离天的脸。
轩辕锦墨见众人盯着凤离天看,不悦地皱起眉,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京城府尹猛地回过神来:“这位公子,快点放手!”
凤离天望着他,嘴边勾起森冷的弧度,让人觉得仿佛一只冰冷的爪子在心上挠,十分的难受,但在场的人却没有人能忍住不去看。
“贺大人,有事吗?”低沉悠扬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人听不出喜怒,但常年跟在太子身边的魏岩知道,殿下这是生气了。
“下官偶然路过看到有人在调戏太…公子你,所以…”见太子皱眉,京城府尹立时改口不敢再称太子,岂料太子的眉头竟丝毫不见舒展,脸却越来越黑。
凤离天把脑袋埋在轩辕锦墨肩膀上闷笑不止。轩辕锦墨看着一脸疑惑的京城府尹,突然有了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
“大人,我和哥哥闹着玩,怎么就成了调戏了?”凤离天把爪子伸进轩辕锦墨的袖子里,轻轻拍了拍那只紧握的拳头,直起身子笑看着京城府尹。
“哥哥?”京城府尹瞪大了眼睛,他可不记得有这么个皇子,这小子明显在说谎,否则如此俊美非凡的皇子凭他的好记性怎么可能不记得。可是,他不能泄露太子的身份,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两个男子玩闹都能被大人想歪,想必大人是春满楼的常客吧。”凤离天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嘴边挂着浅笑望着他。
“胡说,本官…”京城府尹被噎得老脸通红。
“够了,”怒斥一声,轩辕锦墨捏住那只已经摸到他大腿的爪子, “我和弟弟闹着玩的,贺大人不必费心了。”
这一声怒斥可把京城府尹吓得够呛,缩了缩头:“既然如此,下官告退。”不敢再多看,头也不回的一溜烟离开了知味斋。
魏岩一直不敢乱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希望太子忽略他的存在。
二楼坐的多是有钱的生意人,真正的显贵一般都会坐在三楼雅间。众人见这位年轻公子敢呵斥京城府尹,自然知道他身份不俗,也就不敢再多事,纷纷低头吃自己的饭。
轩辕锦墨站起身:“饭吃完了,我们走。”魏岩立刻站起身跟上。
凤离天抬手拽住轩辕锦墨的袖子追到楼梯口。
“放手!”
“不放。”凤离天有些孩子气的拽住轩辕锦墨的腰带。
轩辕锦墨抬头一掌向凤离天胸口劈去,凤离天闷哼一声,轻皱起眉头。
“离天。”轩辕锦墨轻唤一声,却又立时住口,这个家伙在演苦肉计吗?
凤离天凑过去,在他耳边道:“跟我上去,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轩辕锦墨抬眼盯着他,见他一脸严肃,似乎不是开玩笑。沉吟片刻,交代魏岩呆在二楼继续吃饭,自己跟着凤离天上了知味斋的顶层。
整个顶层是一个套间,正堂、书房、内室,样样不少。地上铺着厚厚的灰色羊毛地毯,踩上去十分柔软舒适。屋内的家具皆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精致的竹帘半掩着明亮的窗,没有古玩字画那种多余的装饰,显得清新雅致又十分宽阔。即使是住惯了奢华宫殿的轩辕锦墨也禁不住赞叹:“好地方。”
凤离天阖上门,嘴角勾起性感的坏笑,跟在轩辕锦墨身后。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轩辕锦墨转过身,却猛然被凤离天捉住双手压到了墙上。
“混蛋…唔…”敏感的耳朵被凤离天卷到口中,抬腿去踢,却被他趁机挤进两腿之间。
“我只是想说,我还没吃饱。”凤离天坏笑着在他耳边吹了吹,开始疯狂地啃咬轩辕锦墨的脖子。
“混蛋…啊…唔…”挣扎的话语被那一路啃过来的家伙堵在了唇舌间。
第三十一章 侍寝 …
近乎粗暴的啃噬着轩辕锦墨形状完美的唇,仅仅分别了几日,凤离天却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尝到如此美味了,急切的想要确认他的所有权。直到被吻的人因为疼痛而呜咽出声,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漾开,他才依依不舍的放缓了速度,轻柔的舔弄,缓缓若细水长流,似在诉说那一份沉寂多年的寂寞,又似在告慰那千丝万缕剪不断的思念。
起初还在挣扎的轩辕锦墨在这突然而至的温柔中忘记了反抗,心中那种莫名的难过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缓缓地闭了眼,近乎本能的伸出舌头,毫不示弱地席卷那含着淡淡酒香和血腥味的口腔。
对于轩辕锦墨难得的主动,凤离天自然十分欢喜,慢慢弯起一双凤眼,松开了对轩辕锦墨的钳制,索性张开嘴,由着身下的人探索。虽然已经有了好几个妃子,但轩辕锦墨每次宠幸妃子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发泄而已,很少会去吻别人,所以技术上跟凤离天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翻搅了半天依然不得章法。
良久,轻喘着分开,正对上一双戏谑的凤眼。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轩辕锦墨迅速涨红了俊脸,一把推开凤离天,夺路而去,却不料脚下一滞,被某人迅速伸出的脚绊了个正着,一趔趄朝地上栽去。凤离天精确地伸手抱住重心不稳的大家伙,就势在柔软的地上滚了几滚,将轩辕锦墨压倒在灰色的羊毛地毯上。轩辕锦墨抬腿顶住凤离天的小腹,双手反握住凤离天的手,一个翻身将凤离天反压过去。于是,在宽敞的厅堂中,两个大男人乐此不疲的玩起了压倒与反压倒的游戏。
最终,两人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轩辕锦墨压在凤离天身上,双手撑在脑袋两边,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两人互瞪了片刻,凤离天微微抬头,在轩辕锦墨的鼻尖轻啄了一口,“墨,想我了吗?”
“哼!”轩辕锦墨瞥了他一眼,坐起身来,“我要回宫去了。”
“嗯。”凤离天躺在地上懒懒的回了一声。
轩辕锦墨顿了顿,回头看了看凤离天,后者只是枕着双臂微笑着望着他,莫名的,心中竟一阵失落。不再多做停留,利落的起身,轩辕锦墨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为了被那个惑人心神的微笑勾起的欲|望,也为了心中那份说不清的苦涩,在心中怒吼,“该死,我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看到紫檀木门因被粗暴的关上而扬起的木屑,凤离天叹了口气,“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打扰了宫主的雅兴,还望宫主恕罪。”身着蓝色劲装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颇没有诚意的躬身请罪。
“本宫从没有恕罪的习惯,执事难道不知道吗?”凤离天站起身,慢慢走到蓝瑾的面前。
“这不是属下的错,”蓝瑾抬起头,“难道要属下从窗口跳出去吗?那太子殿下岂不就发现了?”
凤离天咧咧嘴,“好吧,我就知道没法跟你讲道理。”
蓝瑾气结,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他无理取闹一样,他只是按照宫主的命令坚持睡午觉而已,这样也有错吗?
好笑的望着小声嘀咕的蓝瑾,凤离天走过去朝他脑袋上呼一巴掌:“赶紧干活儿去,我晚上要进宫,这儿就交给你了。”说完,就大步朝内室走去,他要赶紧补个觉,晚上估计就睡不了了,凤离天颇有些猥琐的想着。
“离天…”
“嗯?”凤离天停下脚步,等了许久不见蓝瑾有下文,转头望着他,“怎么?”
蓝瑾望着那扇紫檀木门:“你和太子殿下…”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
“你疯了吗?”蓝瑾猛然转过身来,“你们是亲兄弟!”
凤离天平静的望着蓝瑾,金光流转的凤目中没有紧张,没有逃避,只有理所应当的坦然与看透世事的淡淡讥嘲:“那又怎样?”
蓝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怎么忘了,这个人怎么可能把世俗的道德礼教看在眼里,那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笑话。可是,望着凤离天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又是为何?
轩辕锦墨阴沉着脸回到宫中,觉得自己真可笑,凤离天不过是觉得好玩才找上他的,自己竟傻乎乎的以为那是喜欢,并且还以男子之身在他身下承欢,到头来他根本就不在乎…
“殿下,皇后娘娘请殿下到坤宁宫赴宴。”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早早就候在东宫门口,只待太子回宫就把人拉到坤宁宫去。
“赴宴?”
“启禀殿下,今晚宴请上官家三位小姐,皇后娘娘说太子政务繁忙,午间未能回来,便将宴会移到晚上。”
暗暗用力捏弯了手中的小银牌,轩辕锦墨平静的回道:“王公公先回去,本殿更衣后马上过去。”
王公公听到这话立时喜笑颜开,太子与皇后关系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明面上一直是母慈子孝的,可两人的心中早就没了当年的情分,况且太子一向不耐烦选妃的事,原以为今日又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太子竟答应的如此利索。
所谓的宴会不过是个家宴,就是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顿饭,期间虽然太子没什么兴致,却因着上官思怡妙语连珠的讲些京中的趣事和皇后的配合,倒没怎么冷场。
晚宴过后,上官家的人告退回府,轩辕锦墨却被皇后留了下来。
“锦墨,你跟太子妃发生什么事了吗?”上官颜优雅地吃着切细的水果,不紧不慢的问道。
“母后为何突然问起太子妃?儿臣不记得有什么问题。”轩辕锦墨面无表情的回答。
上官颜放下手中的银质小水果签,叹了口气道:“锦墨,你的妃子不只是你的妻子,你的后院也不仅仅是一个后院而已,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轩辕锦墨依然面无表情,态度温和而恭敬,完美的让人生气。这些他当然明白,母后如此提点他不过是因为他近日冷落了那几个女人。他的这些妃子都不是随便娶的,每个女人的背后都牵扯着错综复杂的家族利益,所以在大权在握之前他必须平衡各方的势力,也就是说要平衡对这几个女人的宠爱。问题是他最近根本提不起兴致。
“上官思怡是个不错的姑娘,哀家很喜欢她。”
“母后若是喜欢,就听从母后的安排。”
轩辕锦墨走后,皇后上官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即使她如此的努力,依然无可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容不得任何杂质,一旦两人之间掺杂了其它的东西,比如猜忌,比如利益,纯真的感情便再也不复从前。况且这些年上官颜久病缠身,蓦然回首之时,才发现,她已经不了解这个儿子了。
轩辕锦墨瞪着微醺的双眼,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东宫。德福依旧托着木盘,例行公事的询问侍寝的人选请太子翻牌。轩辕锦墨犹豫了片刻,拈起一块木牌。德福心中一喜,心道皇后娘娘的提点果然有用,太子再不临幸妃子,恐怕就要惊动太医院了。怎料好景不长,轩辕锦墨将手中的木牌转了转,复又放下,并且挥退了所有宫人。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他与凤离天的问题。
宽敞的宫殿中烛光摇曳,浅黄的床幔在烛光中幻化出一种不真实的光晕,突然想到很多年前,也是在宽敞的宫殿中,无论他忙到多晚,都会有一个小人儿在层层烛光中等着他,用甜甜糯糯的声音唤他:“哥哥~”
行至床前,轩辕锦墨猛然警醒,床幔竟是放下来的!凭借着本能的警觉,轩辕锦墨迅速跳开一步,拔出腰间佩剑,侧身站在床侧,屏息凝神,明显感到床上有人。转而细想,既然没有惊动侍卫,莫非是哪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可他从不允许他的妃子睡在他的床榻上,要临幸也是到偏殿去,莫非是母后的安排?
无论是什么原因,对于擅自爬到他床上的女人,轩辕锦墨绝不打算轻饶,因为他今晚心情很不好!用剑尖挑开床幔,若这女人不能给他合理的解释,他不能保证能忍住不杀她。
削铁如泥的宝剑斩断了浅黄色的床幔,瞬间露出了床内的美景。柔软的丝被上,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男子正舒展着结实修长的身躯,眯起一双金光流转的凤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轩辕锦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而瞬间被恼怒取代。
没有错过轩辕锦墨眼中的变化,凤离天无辜的蹭了蹭丝被:“我来侍寝啊。”
第三十二章 苦肉计 …
或许是这殿中过于温暖,凤离天的外衫是敞开的,内衫的领口也被他扯开,烛光映在那线条优美、光滑紧致的胸肌上,顺着形状诱人的锁骨,滑入令人遐思的内衫之中。
“本殿今晚不招人侍寝,”轩辕锦墨背过身去攥了攥拳头,本来满腔的怒火被凤离天搅和的无处发泄,“你走吧。”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以来的荒唐,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性感的薄唇勾起,挪到轩辕锦墨背后环住那劲窄的腰身:“不要紧,我是主动来侍寝的。”
“你…”跟凤离天说话,话题往往容易偏离重点,总有一种铁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哦,我知道了,”凤离天委屈的说,“太子殿下定然是被上官家小姐的美色所惑,打算弃我而去了。可怜我骑快马连夜赶路,就只为了赶回来让你抛弃吗?”
听到凤离天提起上官家的小姐,轩辕锦墨心中一凛,他怎么会知道?凤宫的消息竟灵通到这种地步吗?火光电石之间,百种思绪掠过心头。“够了!”烦躁地抬手推开缠在腰上的人,“这样耍我很有趣吗?”
“墨?”凤离天单手撑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拿剑指着他的轩辕锦墨。
“你,究竟想要什么?”轩辕锦墨望着那双暗金色光芒流转的凤眼,看不清那眼中掩藏的思绪,这使习惯于掌控一切的他更加烦躁。今晚之所以答应去赴宴,不过是想要试试母后与自己之间究竟还剩下多少感情,结果,他们之间除了国事竟再无其他了。也许对感情的信赖,早就随着那个精灵一般的小人儿一同消失了吧。连亲生母亲都不可信任,何况是一个刚认识两个月的魔宫宫主呢!
还是不相信吗?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凤离天收起了护体的内力,眼中的流光瞬时熄灭,黑若深潭的眼眸中倒影着轩辕锦墨挺拔的身影和寒光闪闪的剑锋:“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轩辕锦墨冷笑一声,剑尖又向前伸了三寸,抵在那肌肤泛着健康色泽的左胸,通过剑身,传来一声声有力的心跳:“我们不过刚认识,你便对我那般的好,你敢说你当初接近我不是有目的的吗?”
这样的话若是单纯的恋人听了,自然会很伤心,问题是凤离天当初确实是早有预谋,心道他是不是猜到什么了,也就没有立即反驳。岂料这在轩辕锦墨看来就是默认了。凤离天静静地望着轩辕锦墨的眼睛,发现那里面有愤怒,有疑惑,更多的是不相信任何人的深深的寂寞。
凤离天伸出手,无奈宝剑比他的胳膊要长,于是他坐直了身子,任剑尖一寸寸刺入身体,缓缓地抚上轩辕锦墨的脸颊:“不要怕,我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接近你,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接近你而已。”
轩辕锦墨被凤离天的动作惊呆了,鲜血一滴滴地染红了雪色的前襟,描绘出妖冶的图形,他甚至听到了肌肤撕裂的声音,清晰地从剑尖传来。迅速抽出剑,听到凤离天闷哼一声,轩辕锦墨再顾不得许多,冲到床上把凤离天搂到怀里,一手抱人,一手按住伤口,对着门外大声吼道:“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