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念你为女子,我对你一再忍让!今日便断了这几十年的纠葛!”
“轰——”
炸裂之音震天撼地,以子钟道人为原点,一股磅礴的力量向外喷涌而出,周围悬崖峭壁霎时变为灰烬。
“啊!”红衣惊呼一声,已是一口鲜血喷出,她所摆出的剑阵霎时粉碎,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弱了下去,而她的身体也是被子钟道人的力量攻击得连连后退,到最后甚至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飘落。
到了此时此刻,红衣才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败了。她也是才知道原来那个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男人这些年都没把自己当成多重要的人,更是没有一次对她使出全力。对她有情?怜香惜玉?红衣苦笑,大概是不肖吧。
“糟了!”子树道人道了一声不好,立刻和子峰道人加固防御,可是已经迟了。子钟道人与红衣的这次对决威力太大,尤其是金钟之力扩散得太厉害,他们眼睁睁看着这可怕的力量冲坏了护着少年们的防御圈。纵使他们立刻加紧防御,纵使子钟道人也加入到预防之列,还是迟了。
虽然说他们护住了绝大多数来参加新弟子招选的少年们,仍是有少数的少年跌落进那无尽的深渊之中。这其中就包括完全不懂一点修真的凡人云玦。
云玦只觉得自己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可是她悲哀地发现她居然什么都做不了,耳边的风“呼呼”吹着,云玦命令自己冷静,再冷静。
飞速下落之中,眯着眼睛的云玦见到一抹银色从上方跌落下来,其下落的速度比自己还要快上许多。云玦想也不想挥手抓住,紧紧攥着不放,过了片刻,她才感觉到疼痛,还有那股血腥味儿。她逆着狂风勉强睁开眼睛去看,原来自己慌乱之中抓住的是一把剑?红衣的那把飞剑?而此时这把飞剑正是握在红衣的手中。
看着长剑那一端昏厥过去的红衣,云玦握着剑刃的手又紧了紧,任由其锋利的剑刃割破她的手。或许,这是她唯一的生机。
?
遇见容拾
?下坠的过程中红衣只不过是昏厥了一刹那,而这一刹那正好被云玦看见,且利用这个机会抓住了红衣的雷音剑。红衣很快清醒过来,她下意识翻转手腕,想要利用雷音剑之力翻云而起。直到看见雷音剑的另一头的云玦时,红衣也愣了一下。
红衣袖中红绫甩出,而她也一个翻身立于红绫之上,当然也顺带着把云玦拉了上来。
云玦怎么可能像红衣那般站在红绫之上像平地似的,她摇摇晃晃随时都要掉下去,她不得不费力向红衣靠了靠,并且更加用力抓住雷音剑,即使手掌的疼痛快让她昏厥过去。
红衣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她,而是操纵着红绫缓缓下落。直到她们两个落了地,云玦才短暂地松了口气。她立刻松开了雷音剑,云玦拘谨地刚想要对红衣道谢,红衣已经转身离开。云玦望着红衣的背影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手掌的刺痛和大量失血让她眼前一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意识散去的前一刻,她隐隐约约见到一双黑色的靴子。
云玦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只身位于一处不见来路的死寂森林之中,她不停地向前走向前走寻找出口,大雾漫天,不辨方向。一抹柔和的光在远处召唤着她,她不由自主跟着这抹光线前行。
云玦缓缓睁开眼,终于醒了过来。
入眼是一间干净的竹屋,一桌一椅一茶壶,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凉凉的风。云玦试着动了一下没想身体竟是出奇的舒服,她坐起来,将右手递到眼前,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手掌,丝丝血迹从厚纱布透出来一点点,并不觉得怎么疼。
“吱呀——”
木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因为逆着光,云玦倒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醒了?”
入耳是陌生的声音,云玦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他一步步走进来,光在他背后慢慢隐去,云玦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广袖长衫,玉簪束发,腰佩长剑。是西泽域典型的宗门弟子装扮。
云玦掀开被子,就势要下床。
“别动。”这人却出声阻止了他,“你脚上有伤,不能乱动。”
云玦这才看见自己的左脚脚踝处也被包扎过了,细想一下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受的伤,想来可能是从悬崖坠落下来时或者昏厥时不小心伤了,当时却没有注意到。
“多谢……仙人相救。”道谢是一定要有的,云玦想了想才决定称呼对方“仙人”,她不知道他的底细,但是对于她这个凡人来说,无论他是谁都算得上是仙人了。
他轻笑,“我是天玑宗的弟子,名容拾,直接叫我名字即可。”
此时的云玦尚不知道“天玑宗”三个字代表了什么。
云玦看着容拾递过来的清粥愣了愣,竟是不由自主将心中诧异说了出来:“仙人也会煮粥?”
容拾也是一愣,云玦知道自己失言,赶忙接过清粥,道了声谢便吃了起来,她的确是快饿疯了。
“慢点。”容拾看着云玦狼吞虎咽的样子摇了摇头,又是觉得好笑。他坐在床边,左手抬起云玦的左脚,右手轻轻扣了扣她的小腿又放了下来。“骨已经接上了,不要乱动,静养一段时日便没事了。”
云玦觉得不对劲了。自己左脚的骨头断了?什么时候断的她怎么不知道?她想了又想很确定自己昏厥之前是没有摔断腿的。想着想着她便将碗放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容拾。
感受到云玦的目光,容拾直接道:“我因为一些原因住在这里很多年了,前两日发现受伤昏厥的你,就顺道带了回来。至于其他,我也不知。”
云玦立刻低下头,心道自己的沉不住气,容拾作为一个修者救了自己这个快死的凡人,自己还怀疑他,真真是不应该。
容拾已经站了起来,“你且歇着,有事可以叫我。”
“多谢。”
看着走出去的容拾,云玦长长舒了口气。自离家以后她所经历的磨难一桩接着一桩,而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可是每次暂时安定之后就是另一场灾祸的开始。如今身在这里她没有一丝安全的感觉,她时时担心危险的到来,又对危险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云玦慢慢躺下去,既来之则安之。先养伤,至少可以行动自如。
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以前云玦摔断了腿恐怕要在床上躺个小半年,可是如今经容拾的治疗,不过几日的功夫,她就可以下床了,当然是拄着拐的。
云玦拐着容拾给她做的拐杖费力走出去晒晒太阳,她始终觉得人离不开阳光,被阳光照一照,病会好的快。
院子里,容拾正蹲在地上烤一只兔子。
云玦吸了吸鼻子,快步走过去。“容拾,你又做好……啊……”云玦一个不小心就朝前摔去。一抹柔和的青绿色光芒及时将她扶住。
容拾转过头来,对着她无奈摇了摇头,“说了多少次,当心一些。”
云玦耸了耸肩,她走到容拾身边坐下,将拐杖放在一边,专注地看着兔肉。“我一直以为修者不食五谷,断断不会做下厨烹肉这些俗事。”
“换一个角度,俗事也是一种乐事。”容拾将一块烤好的兔肉递给云玦。
云玦接下,毫不客气地开吃。
容拾早就对云玦的吃相习惯了,他拿起一小块兔肉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云玦看着对面一个男人都比自己有吃相,终于觉得有点羞愧了。她眼珠子转了转,找了个话题,“容拾,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下面?”
容拾的动作一顿。
云玦立刻移开了视线,这个问题她一直便想问,也知道可能不该问,见容拾的反应便知自己又失言了。她默默吃肉不再说话,却不想容拾回答了她。
“我上不去。”容拾回答的很自然,又继续小口咀嚼。
“咳咳……”云玦费力咳嗽,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兔子肉噎住了。更噎人的是容拾的话。就算是事实,要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你可是个仙人啊……
似看透云玦所想,容拾看向她,认真道:“或许在你们眼中修者十分厉害,然而来到这里你慢慢会发现,小小的修者,连个凡人都不如。”
云玦愣住了,她呆呆看着容拾一时不知做什么反应。
容拾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回屋了。
“那、那究竟要达到怎样的高度才能所心所欲?”云玦猛地站起来,望着容拾的背影问道。
容拾笑了,“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
云玦上前一步,想要继续追问,突然一阵大风吹过,云玦身边的一株古树连根被拔起。一束温和的力量包裹着云玦,下一瞬,云玦已经到了容拾身边。
云玦呆呆看着原本的风和日丽一瞬间狂风暴雨,那一株株生存了不知几百年的古树就那么轻易被摧毁。
诶?怎么没有声音?
云玦侧首看容拾,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动作流利干净。
哦,原来整个世界都是狂风暴雨,唯独这一处竹屋被护着,安静、祥和。云玦紧紧的抓住拐杖的手慢慢松开,紧张的心情也淡了。
“这里天气多变,习惯就好。”容拾长袖曳地,从容转身。
云玦看了看眼前的飞沙走石,又看了看淡定的容拾。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跟着容拾走进去。大概,没什么可怕的。
容拾突然停下。
“怎么了?”云玦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她一贯秉持着多看少说的原则,可是最近太多次下意识说出想说的话,这情况不对劲。
容拾笑得有点古怪,“有老朋友来了。”
?
瞎帮忙的
?“呸!呸!什么鬼天气,害的小爷我吃了一大口沙子!”
云玦偏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孩子。云玦努力眨眨眼,没看错啊,的确是个小孩子,可是为什么是个老爷爷的声音?
云玦眨眼看他,他也眨眼看着云玦。紧接着,云玦就发现对方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睛中一点点滋生出惊恐,且越演越烈。
“她!她!她!”有着老爷爷声音的小孩子突然之间变成了结巴。
“我怎么了?”云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凌枢!你活了!”
“她不是凌枢。”容拾的声音有点冷。
“她怎么不是凌枢?她明明就是凌枢!好啊!怪不得你一直留在这里,原来你找到凌枢了!咳咳……”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特别激动,一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说了她不是凌枢!”容拾的脸色很不好看。
云玦看了看对面的小男孩又看了看容拾,在她的印象里容拾是很少生气的。
“呃…小朋友啊,你可能真的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凌枢。”云玦冲着面前这个怪小孩笑着解释。
“小朋友?凌枢你居然又叫小爷我小朋友?当年如此,如今小爷我都三百岁了你居然还这么称呼我!”
三百岁?云玦还真是没看出来,不过身在修真的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好了!”容拾皱了皱眉,“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本来是有事的,可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用凌枢重要!”他笑眯眯地凑到云玦身边,拉着她的手不停地摇,边摇边说:“凌枢啊凌枢,你真是好狠的心,当年狠心跳下崖送死,装死不成又装失踪,如今站在我面前又要装失忆!你对得起我吗?呜呜……对不起你的可是容拾那个混蛋,你可不能不认我啊!呜呜……”
云玦眼瞅着他把鼻涕眼泪蹭在自己胳膊上,又怎么都抽不回来自己的手,正不知所措时,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啊……”三百岁的妖童惨叫一声就向后飞了去。
然后云玦就眼巴巴瞅着他在狂风暴雨中“飘零”,且不说他是个三百岁的妖怪,单看他如今十来岁的柔弱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
云玦大大松了口气,甩了甩好不容易恢复自由的胳膊。
下一瞬,这个三百岁的孩童又飞了回来,更加用力地死死拽着云玦的胳膊,一脸怒气的瞪着容拾,喊道:“容拾!你个黑心的!居然想害死我!”他又是转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云玦告状:“凌枢,你可得保护我……呜呜……”
这次还没等云玦再次解释,就听背后的容拾无奈地叹了口气,“弃桐,她只是个凡人”,容拾顿了顿又接了句“这天下早就没了凌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玦在容拾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悲怆的味道。
弃桐抓着云玦的手慢慢松开了。他讪笑了下,“是啊,如果凌枢还在,是不会不认识我的。”说着抹了把眼泪。
云玦眨眨眼,面前这个小人儿居然哭了?
云玦听容拾说弃桐偶尔会过来看他一眼,或者说来看一眼凌枢在不在。可是这一次弃桐居然赖着不肯走了。容拾也没有管他。不过云玦感觉到容拾心情不畅,自然无法再有闲功夫给她做东西吃。于是云玦只好拐着拐杖,用受伤的手自己下厨喂饱自己。
弃桐则一直跟着她,看她辛苦也想帮忙。可是不是所有的修者都会下厨,在弃桐第三次差点烧了厨房之后,云玦只好将他彻底赶出了厨房。
云玦刚费力生好火,窗户突然被推开了,露出弃桐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嗯。”云玦随口应付了一声,将水舀进锅里,她真的快饿死了。
“嘿嘿!”弃桐转了转黝黑的眼珠子,笑道:“我教你吞吐元力,助你修真,等入了炼体境即可断了五谷,不用再吃东西果腹,岂不方便多了!”
“碰!”水舀掉进锅里,激起尚未烧开的水,喷了云玦一脸一身,她睁大了眼睛望着弃桐,“你说的可是真的?”
弃桐拍了拍胸脯,道:“小爷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云玦三下两下熄了火,然后拐着拐杖一瘸一拐冲了出去,她一把抓着弃桐的衣领,“教我,现在就教我!”
“好!好!好!”弃桐红着一张小脸,“走!我这就教你去!”
弃桐果真说到做到,他领着云玦去了竹屋后面的一大片竹林里。
“你坐好!”弃桐选了个地方让云玦坐下,而后绕着云玦走了两圈边走遍挠头。
“有什么不妥吗?我需要做什么吗?”云玦心里很紧张,瞧着弃桐略有犹豫的样子,就更加紧张了,她千方百计来到西泽域不正是为了踏入修真途吗?如今真的马上就要实现愿望了,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可是她心里又隐隐有着一抹不安,她总是有那么一丝担心,担心面前这个明明三百岁却像个十来岁孩子的弃桐不靠谱……
弃桐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他说完就雄赳赳气昂昂坐在了云玦身后,一双胖乎乎的小手贴在云玦的后背上。
浅蓝色的光芒在弃桐的小臂上萦绕着,一丝丝冰凉的感觉从弃桐的小手传到了云玦的后背,又渗透到云玦的身体里。
冷,越来越冷。
云玦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她咬着下唇苦苦坚持着,如果这是踏入修真所必要经历的痛苦,她一定要熬过去。
炙热的太阳就在头顶,可是云玦却从心底发寒。一层淡淡的冰覆在她的身体上,她的眉眼也结了一层白色的霜。
“还……还要多久?”云玦觉得自己快要冻成一块冰了,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发问。
“哎呀,别急嘛!这才哪到哪!有小爷助你你就放心吧!”弃桐一边说着一边猛地双手使力,将一股更加阴寒的力量一下子注入云玦的体内。
“噗!”云玦一口鲜血喷出来,她的脸,她的手,她露在外面的小臂出现了细密的血珠。
“怎么、怎么会这样……”弃桐慌慌张张站起来,看着瘫倒在地受了重创的云玦不知所措。
“轰——”一声巨响,云玦身旁的一块巨石一下子炸裂,而云玦已经消失在原地。
弃桐愣愣地转过身去,见容拾低垂着头望着怀中的云玦。弃桐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只是想……我……”
“她只是个凡人!”容拾闭了闭眼,努力压制心里的怒气。抱着云玦匆忙地转身就走。云玦费力睁开眼睛,只看见容拾一双深如瀚海写满担忧的眼,她还来不及说一句不要责怪弃桐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变异提前
?云玦颤抖地伸出手,长睫毛也跟着颤了颤,她的双眸之中是不可思议和惊恐。慢慢地逐渐演变成一抹了无声息的绝望。
变异,提前了。
纤细的十指已经长出了尖利的黑色铁爪,泛着银色的光。
云玦呆呆坐在床上好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变异的十指,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提前发生的变异打乱了她的计划,如今要她如何是好?
前世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那种感觉,让她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寒。那些鄙夷的,仇恨的目光仿佛就在眼前。
现在该怎么办?
前世在凡间界,不仅遭到身死的结果,甚至连累了父母家人。如今误打误撞来到修真界,自己更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这些修者大概更是会把她当做妖孽,除之以后快。
“你终于醒了!”窗户猛地被推开,弃桐的头探了进来。
云玦下意识的将双手背在身后。
弃桐挠了挠头,道:“容拾已经骂过我了,是我太莽撞了,我忘了你现在的凡人的身体扛不住我那法子……”
云玦后背崩得直直的,此时的她十分紧张,她甚至不知道容拾和弃桐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变异。
瞧着云玦并不理自己,弃桐有点委屈,他吸了吸鼻子,就势就要从窗户钻进来。云玦想要阻止他,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弃桐从窗户钻了进来,他走到床边坐在云玦的身边,摇着云玦的胳膊解释:“凌枢,我的好凌枢,你就不要责怪了我了好不好?哦哦,你不记得你是凌枢了……”弃桐皱着眉,认真思索了一小会儿又说:“难道你真的不是凌枢?”
云玦僵硬地点了点头,“我真的不是。”
弃桐一拍大腿,他整个人都是一下子跳了起来,“我知道了!”他又是凑到云玦面前,冲着她兴奋地说:“容拾不该骗我,他说你不是凌枢,那你应该的确不是凌枢!所以你是凌枢的转世!”
弃桐兴奋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对了,对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虽然是转世,虽然不记得我和容拾那小子了,可是你毕竟是凌枢,凌枢回来了,嘿嘿嘿……”
云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转世这种事尚且不是她一个凡人可以理解的。或许她真的是弃桐说的那个人?云玦也有那么一点怀疑。
“这次是我不好害你受了伤!可是你要是想快速踏入修真这条道儿上,你应该去找容拾!他一定有法子!走走走,咱们这就去找他!”弃桐拉着云玦的胳膊就要拉她下床。
“还是不去了吧,不能太麻烦他了……”云玦拒绝,她双手紧紧攥成拳藏在长袖子里,锋利的黑爪不小心划破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怎么能不去呢?”弃桐皱着眉,让他原本十分可爱的模样带了几分滑稽。“哼,都是他害得你身亡,如今转世成了凡人,他必须帮你!”
弃桐不依,使劲儿拉云玦。
“好好好,我跟你去,我自己走。”云玦急忙说,她担心拉扯中被弃桐看见自己藏在袖中的黑爪。她看得很明白,弃桐虽然已经三百岁了,但是他的心理就和他的外表一样,是个没长到的孩子。和他啊,真不能说理。
“凌枢……对你很重要?”云玦动了心思,看来那个凌枢对容拾和弃桐都是很重要的人物,如果自己真的是她,或者冒充她,是不是会成为她暂时保命的护身符?
“你怎么能这么问?呜呜……你在质疑我!”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十来岁却用着一副老人嗓子跟她撒娇的弃桐,云玦不由有些头大。她又不得不哄他,“不不不……我只是不记得了啊……”
“嗯?”弃桐一双黑眼睛亮亮的,“你终于承认你是凌枢了?”
云玦略犹豫地说:“也许我的确是你说的那个人?”
“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弃桐抓着云玦的手腕蹦了三蹦。
云玦大惊,藏在袖子里的手愈发攥得紧了。“别转了,我眼晕。”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弃桐最听凌枢的话了!”
“那凌枢……哦!不对,是我前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还有你上次说我是自己寻死的?”云玦一边悄悄瞧着弃桐脸色,一边套取有用的信息。
“哼!”弃桐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神色,“还不都是因为容拾那个臭小子!你前世多牛啊!堂堂七宗之一的摇光宗宗主!怎么就看上容拾这个黄毛小子?虽然他是天玑宗天赋惊人的弟子,不过论身份论实力,就算是论年纪!他哪里配得上你!”弃桐简直是越说越气,仿佛他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