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到的戚如归懵怔地抬头。
啥玩意儿?
关他什么事儿?
他刚想说话,殷觅棠和小红豆儿同时扯了他一下。戚如归翻了个白眼,不甘心地低下头。
“如归你过来。”太后又朝戚如归招手。
她让戚无别和戚如归站在一起,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一会儿摸摸戚无别的脸,一会儿又摸摸戚如归的脸。皱着眉说:“怎么还是分大小号?你们两个就不能配合一下,长得更像点。”
她拍了拍戚如归的头:“你再长一点,长成和你哥哥一样高。”
她又拍了拍戚无别的脸:“你再多吃一点,像你弟弟那样脸上的肉再多点。”
戚无别和戚如归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
殷觅棠新奇地望着戚无别那张被太后不知道摸了几下又拍了几下的脸。她搭在膝上的手有点痒。
在这个家里,太后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她一点都不强硬,说话的时候声音缓慢而轻柔,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可不管是太上皇还是三个孩子没一个不听她的话,只要她一皱眉。
行行行,什么都行。
晚上戚无别和太上皇在书房里议事,太后把戚如归和小红豆儿等几个人都赶了回去。拉着殷觅棠坐在床上说话。
“快快快,告诉我。我儿子欺负了你没?”太后的眼睛永远有一种少女气息的清澈。她的眼睛亮晶晶地,十分期待地望着殷觅棠。
不知道为什么,殷觅棠觉得太后好像特别希望戚无别欺负她。
殷觅棠还没傻到在戚无别的母亲面前说戚无别的坏话,更何况戚无别本来也就没欺负过她。她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呀,皇上没有欺负我,对我很好。”
太后“喔”了一声,挺耸的双肩耷拉下来。瞧上去十分失望。
这……
殷觅棠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了出来:“太后,你好像……有点希望他欺负我哦……”
“是。”太后很诚实地点头。
太后叹了口气,很头疼地拉住殷觅棠的手:“你不明白。无别这孩子……从小就太出色了,无论做什么事情就没出个差错。我这个做母亲的,竟是一次都没教育过她。”
太后微微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不管是如归还是小红豆儿,他们小的时候,我都打过屁股、手板。可是无别呀,他根本做出来讨打的事儿来。我就想着,也许他有了媳妇儿,就他那张臭脸,早晚要让小媳妇儿受委屈。到时候我就有机会好好训一训她了!”
太后的眼睛弯着,像是幻想到了日后教训戚无别的情景,笑得很甜很甜。
殷觅棠听说过婆婆对刚过门的儿媳妇儿耍婆婆威风的,倒是第一次听说儿子娶了媳妇儿要找机会向儿子耍威风的……
看着太后的眼睛,殷觅棠的眼睛也跟着弯起来。她自小便觉得太后和她见过的别的小伙伴儿的母亲很不同,她尤其喜欢太后的眼睛。好像在与太后同龄的人中,很少看见这样干净到不染一丝尘杂的眼睛。
这或许就是殷觅棠在还不懂事的年纪就很喜欢太后的缘故。
“可是皇上对我很好……”
太后困惑地望着殷觅棠:“糖豆儿,你就不讨厌他吗?他这个人呀,好无趣的。我都能想象到他一定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人!”
太后本来是想说戚无别不会说好听的情话,可又一想殷觅棠年纪还小,而且她身为戚无别的母亲,对殷觅棠说这话也不合适,就把那个“情”字给隐了。
“也、也说过好听的吧……”殷觅棠忍不住帮戚无别说好话。
太后显然是不相信:“他一日对你说的话可有超过十句?”
殷觅棠飞快地想了想,特认真地说:“话不在多,好听就成!”
太后忽然反应过来:“哦,对了。你们还没成亲呢!”
“我、我才十二……”殷觅棠结巴下来。
“还有三个月就过年了,过了年不就十三了?”
十三也有点小吧……
殷觅棠想这么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记得太后是十一岁就和太上皇成亲了,她姐姐殷攸也是十一岁嫁给了姐夫……
太后又摇摇头:“不成。成亲太早也不好。你还小呢。说不定你及笄之前的这两年,再遇见更喜欢的呢。”
“啊……”殷觅棠惊讶地张大了嘴。
太后也觉察出来了,自己这么说话好像有点不太好。她略一思索,拍了下殷觅棠的手背:“你等等。母后给你写的个东西。”
殷觅棠还来不及惊讶太后用“母后”这个自称,太后就下了床,他踩着鞋子走到一边的小方桌前坐下,拿来纸笔开始认真写字。
殷觅棠看着太后被脚后跟露在外面,随意踩着跟鞋。她有点犹豫要不要提醒太后好好穿鞋啊?一会儿被太上皇看见了,太后恐怕又要被训了。殷觅棠小时候就见过两次太后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被太上皇训着……
殷觅棠也穿上鞋子,走到太后那儿去看太后在写什么。
若不是太后说了是写给她的,她倒也不好这样站在后面看。既然是写给她的,那她看着应当也是无妨的。
殷觅棠歪着头望着太后在纸上写的字,不由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太后写了好一会儿,才写完。她低下头吹了吹,把纸张上的墨迹吹干,才递给殷觅棠:“呐,你拿好了。一会儿读给戚无别听,让他严格遵守了。若是他没做到这上面写着的,你尽管来找我!”
“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歇着了。无别和他父皇也应该谈得差不多了。走,咱们到前面去。让无别送你回去。”
殷觅棠跟着太后往外走,她注意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后抬起脚,规规矩矩地把鞋子穿好。
前厅里,戚无别有些感慨地说:“父皇,儿子有件事情想问您很久了。”
“你说。”
“您是怎么把母后养得这么无忧啊。”戚无别又是感慨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太上皇笑笑,随意说:“她的无忧是我的执念,她的泪则是梦魇。我活着,她便是一切。”
戚无别叹了口气,无奈扶额:“父皇,这种肉麻话的情话您下次还是说给母后听罢!”
太上皇大笑:“不不不,这才不是什么情话。皆是肺腑之言。”
太上皇目光微沉,沉默了片刻,又加了一句:“这世间所有动听的情话都是肺腑之言。”
戚无别重新抬头看向太上皇,道:“父皇,当年您做了很多很多事罢。”
“还好。当你有了目标。想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笑,便没那么苦难了。”太上皇拍了拍戚无别的肩,“别急,慢慢来。不管多艰难,一步一步往前走,想要的东西总会得到。”
许久,戚无别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长长舒了口气,那种被他藏在心里的颓然似乎又消散了些,或许藏在了更深的地方。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最坏的结果他已经经历过了不是吗?
太后走进前厅的时候父子两个都沉默着没在说话,太后笑着说:“正好。散了散了,都歇着了。无别,外面冷,快送糖豆儿回去。天已经黑了,好好护着,别让她摔了冷了哈!”
“儿子遵命。”
“哦,对了。你先领着糖豆儿去你凌天宫说话。她有话要对你说。”
戚无别看向站在太后右后方的殷觅棠,殷觅棠则是匆忙别开了眼。
戚无别本来还想和太上皇说些别的事情,此时也将事情拖到了明日。他起身行了礼,带着殷觅棠往凌天宫去。
太上皇和太后梳洗过后躺在床上说这话。他们两个习惯了每晚偎在一起说话,把今天的事儿说来对对方听,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太后絮絮把今日殷觅棠在她这里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太上皇听。
太上皇替自己的儿子心疼,他笑着说:“你啊……无别就是你捡回来的罢。也不怕糖豆儿那孩子有你撑腰,日后骄纵了。”
太后摇摇头,确定地说:“不会呀。这孩子可喜欢无别了。当初她小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亲事不妥。毕竟都太小了呀。现在她也喜欢了咱们的无别,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帮帮儿子呀。让糖豆儿更喜欢他一点。”
“你今日才和糖豆儿说了多久的话,就这么确定她喜欢无别?”
“确定!”
“为何如此确定?”
太后略略翻身,伏在太上皇的胸口,望着他的眼睛,浅笑嫣然:“因为这孩子望着无别的目光,和我小时候看着你的时候是一样的呀。”
“这样啊。”太上皇望着太后的眼睛。
戚无别带着殷觅棠往凌天宫走,戚无别问:“母后说你有话要跟我说?”
“啊,其实是……”
“算了,回去再说。”戚无别打断她的话。
殷觅棠瞪了他一眼,这人可真是不讲理。明明是他问了话,她刚要回答,他却又阻止。
似明白殷觅棠的气愤点,戚无别解释了一句:“有风。”
“哦……”殷觅棠转过头,重新看向前方。
今晚的月亮正好别切去了一半,闪烁的星星在一旁明明灭灭地点缀。殷觅棠仰着头望着夜幕。她忽然觉得连安城的夜幕似乎与鄂南不太一样的。
殷觅棠仰着头望天上的星月,一时不察,被一条小木棍绊了一下。她小声叫了一声,顺手抓住一旁戚无别的手腕。
戚无别反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环过殷觅棠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他笑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连路都不能好好走。”
殷觅棠轻飘飘地“哼”了一声。
只是这声音里没什么生气的意味,反到溢着层轻松愉悦。
今晚的确有风,风不算很大,吹在身上却有点凉飕飕的。殷觅棠吸了口气夜色里的凉气,忽然开口:“皇上,我前几天生你的气了。”
“嗯,你说过。但是始终没告诉我为什么。”
“那皇上有想过为什么吗?”
“想过。”
殷觅棠“哦”了一声,“知道了,你想过,却没想到。”
前面便是寝宫,两个人走进去。戚无别伸手给殷觅棠脱下她身上厚重的斗篷,说:“去暖炉那边,旁边的小方桌上有暖手炉,脚炉也有。”
殷觅棠站在原地没有动。
戚无别看她一眼,而后去解自己身上的披风,挂在龙首黄梨木衣架上。殷觅棠跟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戚无别回过头来看她。
“你再问问我嘛,你再问我一次,我就告诉你。”
“不过……”殷觅棠看向一旁忙着添炭火的李中峦,“你得让他们都退下。”
李中峦抬头,笑眯眯地点点头,也不等戚无别发话,带着殿内的宫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大门一关,将外面的严寒也一并隔离了开。
“你这几日的确是怪得很。”戚无别动作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往暖炉那边走。他压在殷觅棠的肩,让她坐下来,而后把暖手炉塞进她的手里。
戚无别看了一眼殷觅棠露出裙子的鞋子尖儿,他蹲下来,说:“抬脚 。”
殷觅棠听话的把脚抬起来,戚无别将她的绣鞋脱下来,然后让她穿着雪白绫袜的小脚丫踩在暖脚炉上。
“还冷不冷?”戚无别尚未站起来,抬头望向殷觅棠。
“本、本来就不冷……”殷觅棠小声地说。她踩在暖脚炉上的小脚丫微微向后缩着脚趾头。
戚无别在她身边坐下来,一边往暖炉里扔了几块金丝炭,一边说:“鼻尖儿都冻红了,还说不冷。”
殷觅棠忽然想起来太后刚刚与她说起戚无别的臭脸时,嫌弃的表情。
她忍不住笑起来,轻轻笑出声。她忙低下头,把这不合时宜的笑给藏起来。
“笑什么?”戚无别凑过去。
“没什么,就……”殷觅棠忽然抬头,柔软的唇蹭过戚无别的脸颊。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
殷觅棠听见自己的心又开始噗通噗通跳得好快,她睁大了眼睛,望着戚无别眼中那一抹不同寻常的讶然神色。她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逼迫自己脸上不泛红。一层又一层的红晕,从她的垂耳开始晕染,逐渐蔓延了整张如瓷似雪的小脸蛋儿。
她慢慢捂起自己的脸,又忍不住透过指缝儿偷偷去看戚无别的神情。
戚无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殷觅棠等了又等,戚无别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怎么能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殷觅棠的心里忽然又有点不是滋味儿了。她觉得自己最近在对待戚无别的时候,的确一次又一次越来越小心思乱窜。
不好不好,这样非常不好呀。
羞窘,再加上那一点点小小的酸意,还有生气,让她一点都不想再单独和戚无别在这里了。
“我、我要回去了!”殷觅棠猛地站起来。她本来双脚踩在暖脚炉上,这一站起来,小身子跟着颤颤巍巍了一下。
她抓起自己那双被放在一旁的绣鞋,慌忙就想跑开。
戚无别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腿上。他说:“我们是不是该成亲了?”
想要
第70章
殷觅棠呆呆望着戚无别的眼睛, 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坐在戚无别的腿上。她慌慌张张地开始挣脱,想要从他腿上逃走。
戚无别的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身,轻易将她禁锢在怀里。
戚无别审视着殷觅棠泛红的脸颊,一瞬间想了很多。
他对殷觅棠的感情,怎么说呢。
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经历了从喜欢到误解到释怀相知, 再到相爱相守。同甘共苦,或是生离死别。这些他们都经历过。
她是他可以放弃皇位远走他乡的女人。
可是那些刻骨铭心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是她浑然不知, 唯有他一人记得的过去。
重生归来, 再与她相遇,他自然是激动的。然而这种激动是从殷觅棠还在她母亲肚子里的时候, 戚无别就已经激动过了,这种激动已经慢慢掺在岁月里逐渐变得极浅极浅。
十三年了。
他见过她在她母亲肚子里乱踢的情景, 见过几个月时吐泡泡的她,见过喝多了鹿乳尿裤子的她,见过为了没糖吃哭鼻子的她。
这十三年,他把她当成什么?
前世的爱人,未来的爱人,眼下需要保护的亲人。而那份男女之间的爱情,就这么掺在了岁月里,沉在了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而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随着她柔软的唇擦过他的脸,那份快要被他自己都遗忘了的情感, 磅礴而起,热烈而汹涌。
想要她。
“皇上,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的?”殷觅棠奇怪地望着戚无别,难道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惹他不高兴了?
望着她的眼睛,望着她开开合合的唇。戚无别忽然将她压在方桌上。
“皇上,你……唔……”
因觅棠蓦地睁大了眼睛,眼中瞬间升起一抹异样的惊慌。她五指不由自主地张开,慌乱地去推戚无别,可她的手腕轻易被戚无别握住,压在桌子上。
口中被侵占,湿软却又强势不可抗拒。一慌,她咬住戚无别的舌。戚无别停下来,抬眼望着她的眼睛。
殷觅棠胸口起伏不歇,慌乱地松开牙齿。
戚无别慢慢松开她,离开她的唇。看见殷觅棠的唇上湿润一片,戚无别便又低下头,给她舔去。
“吓到了?”戚无别将手放在殷觅棠的耳侧,捏了捏她的耳轮。
耳朵好痒,殷觅棠身子颤了一下。她都快哭出来了,她点头,十分诚实地点头。
戚无别低低轻笑了一声,将她扶起来,理了理她被压乱的头发,而后彻底松开她。殷觅棠仔细盯着他,小心翼翼地从他腿上离开,警惕地站在一旁。
戚无别抬了抬下巴:“傻站着干什么,过去坐着。”
“我不!”
殷觅棠又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戚无别的唇上,她皱皱眉,用手背使劲儿抹了一下自己的嘴。
戚无别站了起来。
“别别别,你别过来……我过去坐着就是了!”殷觅棠急忙小跑了两步,绕着戚无别,跑回之前坐的地方。
戚无别的视线跟着她只穿着白色绫袜的小脚,他也跟着坐下,又往火炉里扔了两块金丝煤,问:“还冷吗?”
“不冷。”
不冷,一点都不冷,不仅不冷,还热,热死了,哪儿哪儿都热!
殷觅棠将手搭在膝上,弯着腰欠身往戚无别面前凑了凑:“皇上,你放我走吧。你今天不正常,我害怕你。”
戚无别侧耳,说:“你听。”
殷觅棠皱着眉听了听,外面好大的风,呼呼往窗户上拍。
“太冷,不要出去了,今晚便住在这里。”
“我不要……”
“琉梳。”戚无别喊了一声,吩咐宫女准备殷觅棠梳洗歇息的一干物件。
殷觅棠低着头,闷闷“哼”了一声。
戚无别托腮看着她,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刚刚真的很想要她,可是压在她身上感受着她胸口小小的青杏……
唉,还没到十三啊,他下不去口啊。
而且这孩子的确也没准备好。
这么想着,戚无别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哼!”殷觅棠瞪他,小脑袋往一旁躲,而且顺手抓住戚无别的手腕,生气地咬了一口。她抬起眼睛悄悄去看戚无别,见他一点都不疼,也不生气,弯着眼睛在笑。殷觅棠一怔,把他的手扔开。
她小声嘟囔:“疼死你!”
虽然她根本没使劲儿咬他。
就算殷觅棠低着头,她都知道戚无别一直含笑望着她。她竖着眉,问:“你都不再问我为什么生你的气了?”
“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了。”戚无别趁她不察,又摸了一下她的脸,“傻姑娘。”
“你!”殷觅棠双手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哼!”
“你袖子里是什么?”戚无别问。
戚无别早就看见殷觅棠袖子里放了东西,这是才问出来。
殷觅棠一愣,这才想起来太后交给她的“守则”。她将那张纸从袖子里抽.出来,塞给戚无别:“喏,你母后写的,让你好好遵守的!”
戚无别皱着眉扫过。
“超过十二个时辰见不到人打十下。”
“发脾气凶人打十下。”
“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打十下。”
“夸别的女人长得美打二十下。”
“封妃宠幸宫女直接打死。”
“……”
戚无别才读了个开头,便大声笑出来。他笑过,望着殷觅棠,问:“谁打?你打?打哪儿?屁股?”
殷觅棠的脸又红了一圈,她匆匆别开脸:“皇上今天是不是喝酒了,喝醉了……”
宫女琉梳在外面禀告,请殷觅棠到偏殿梳洗。
“去罢。”戚无别点点头。
殷觅棠提着裙子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偷偷去看戚无别,她看见戚无别低着头,皱眉看着太后写的那份“守则”。
殷觅棠悄悄吐了下舌尖,匆匆跑到偏殿里。
漱口的时候,殷觅棠握着手里的杯子不由发呆许久。
“殷四姑娘?”琉梳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声。
殷觅棠这才回过神来,漱过口,让几个宫女服侍着沐浴梳洗。梳洗过后,她也不再去前面找戚无别,直接去了留宿的偏殿。
静静的夜里,殷觅棠小声叹了口气。
漱口水的味道很好,清清凉凉的,还带着那么一小点茶的淡淡香气。
可是他的味道没了!
“唉!”
殷觅棠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着头。睡觉!
第二天,殷觅棠留宿在戚无别寝殿的事情就这么传开了。殷觅棠小的时候也在戚无别的宫里住过,可毕竟那时候年纪小。
如今的殷觅棠,可是马上十三的年纪。
据说,当时两个人在殿内屏退了宫人,单独在一起许久。
这消息传得很快,殷月妍怀着一种不嫌事多的心态,回家之后特意去了趟殷争府上,把这事儿当闲话一样讲给魏佳茗听。
魏佳茗想了想,直接进了宫去找太后。
“阿却,你也知道,我不是京城中长大的。很多规矩我都不懂,教导三个女儿也没按照名媛的那一套来教。如今棠棠既然和皇上有了婚约,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我还是希望你多提点提点她,教教她。”
太后吃了一块蜜瓜,笑着说:“魏姐姐,我也不是自小生活在名媛圈的呀。我也没母亲教啊。那些规矩,你以为我就很懂啊?”
魏佳茗想了想,又说:“可你是当过皇后的人,有经验啊!”
太后递给魏佳茗一小块瓜:“魏姐姐吃这个,可甜啦。”
“可是我没当几年皇后呀,而且我当皇后的时候也不用管什么后宫。嗯……你要是问我当皇后的经验……”太后竟是有点不好意思,“不就是好吃好喝好玩,陪着皇上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