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她迷人又危险/这届渣男不行啊
- 另类小说下一章:同桌共眠
白日里还能应对两位郡主,现在又成了结巴无措的小可怜。
她整个身子没进水中,桶沿还高了些许,还能看见什么?水汽氤氲,段无错并不能将青雁的脸看清。他拿起挂在屏风旁衣架上的长衫,在身前抖落开,张开双臂,朝青雁走过来。
看着段无错逐渐走近,青雁杏眼瞪圆,越来越惊慌。
段无错目不斜视,脚步不停,走到浴桶前,弯下腰,将展开的长衫从青雁身前裹到她身后。手掌在她后颈捏着衣襟。
动作行云流水。
如此,青雁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青雁颤声问:“湛王想做什么?”
段无错侧首看向青雁发白的侧脸,然后慢悠悠地从水中拾起舀水的木勺,抬起青雁的脸,漫不经心地说:“看看你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段无错:说好了只看看脸,身子裹起来不看不看!
·
第四章红包发啦。
为了符合我一直的高冷的形象,删掉了发红包的自动回复。在个人中心收到的站短里可以看见~
这一章也发一波红包~
第007章
第七章
青雁的双颊不自然的红,因这氤氲的水汽,也因这份无地自容的羞窘。樱唇沾了水珠,衬得娇艳欲滴。她不敢看段无错,垂着眼,微蜷的长眼睫轻颤。
湿漉漉的木勺抬着青雁的下巴。
“滴答”一声,木勺上的水珠儿滴落。落在长衫上,长衫湿了,慢慢坠下去,飘在水面。长衫是青雁的,绯红之色。浸了水后,色泽渐浓,成了殷红。
红色的长衫贴着段无错淡青色的僧衣。又沿着桶边垂下来,将姜黄的木桶裹了大半。
长衫衣摆无风自动,若有似无地碰着僧衣。
“不过尔尔。”
耳畔传来段无错无甚情绪的评价。他离得那么近,气息拂面。青雁的耳朵有一点痒。
红色长衫相隔,一个浑身僵硬,一个云淡风轻。
青雁水中的手攥紧,不断告诉自己现在是陶国的公主,不该是这样任人欺辱的反应。
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段无错,然后学着花朝公主往日动怒时的模样,略抬下巴,双眼微眯,拖长腔调:“放肆!”
声音不高,亦不慌。含着愠,倒也不至于气急败坏。
段无错本要移开目光,略诧异地将目光移回来,望向青雁的眼睛。
四目相对,世间万物好似静止不动。
“滴答。”——是水滴的声音。
“怦怦。”——是青雁的心跳声。
段无错开口:“你生了一双不错的杏眼,眸中含光,清泠似水。勉强可勘‘负气含灵’之赞。若笑起来弯成月影当明灿动人。完全不适合如此微眯含怒,学大人样反倒失了灵气。”
他又说:“只是可惜紫眸显黯,若是漆眸,会更干净些。”
青雁绷着脸,强自镇定,哪里有心思去听他在说什么。她将斟酌了几遍的台词念出来:“这就是羿国的待客之道?”
段无错微微笑着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青雁,随手指了指她,说:“自己抓着,小心长衫滑下去。”
青雁愣了愣,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身前的长衫。许是因为长衫另一头搭在桶外,中间落在水中,段无错松了手后,还如刚刚的样子没有滑落。
青雁只是飞快地一撇,立刻对上段无错的目光。
“水有些凉,公主久不起身小心着凉。”段无错说道。他眸中含笑,温和斯文,温润如玉,像极了仪表堂堂的正人君子。
他总是这样,用最优雅的举止做最荒唐的事。
段无错也没等青雁回话,转身往外走。经过墙边的黄梨木长桌时驻足,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小碟中的菊粉酥糖糕,咬了一口。好看的眉峰霎时拢皱,将咬了一口菊粉酥糖糕放回去。
菊粉不够细腻,酥糖分量亦不对。
走了。
他去时与来时一样,闲庭信步,犹入无人之境,偏偏巡逻的两队侍卫都不曾发现他。
段无错走了很久,木桶中的小青雁还是一动不动。直到红色长衫中间落入水中的部分越来越重,终于将她搭在身上的部分扯入水中。
木桶里的水已经凉透。
“阿嚏……”
青雁这才回了神,僵僵的身子顿时软绵绵地滑进水中。又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有力气了,才从木桶里出来,令丫鬟进来收拾。她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拔步床,钻进被子里。
这一晚,青雁又做了那个噩梦。这一年,她时常做那个梦。也不算梦,分明就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梦里,她看着倒落的喜烛烧起纱帘,她没有将火浇灭。她听着被压在梁木下的姑爷呼救,她没有拉他,而是用颤抖的手将烧着的红盖头扔到他身上。然后她拼命地跑拼命地逃,回头望去,大火将夜色烧得通红一片。
“公主?公主?”
青雁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闻溪是在喊她。
青雁睁开眼睛,看见闻溪板着脸。
“再不起来,是连午膳也不要用了?”
青雁努力让自己从梦里挣脱出来,弯起眼睛冲闻溪甜甜地笑:“闻溪姐姐,我好像发烧了。”
闻溪将想要训斥的话咽下去,赶忙弯下腰去摸青雁的额头,然后在青雁的额头拍了一下,生气地说:“竟会装病了!”
“哦……那大概是梦里烧糊涂了!”青雁掀开被子坐起来,亲昵地挽住闻溪的胳膊,乖乖地问:“中午吃什么呀?”
“不是吃就是睡……”闻溪甩开青雁的手,转身往外走。她经过墙下的黄梨木方桌,拿起咬了一口的菊粉酥糖糕,回身看向青雁,指责:“吃吃吃,非要吃得塞不下去了才会停嘴!”
小青雁看着那块缺了一块的菊粉酥糖糕,脸上的笑僵在那里。紧接着,她的双颊不由攀上几分不自然的绯红。昨天晚上的事情浮现眼前。她看着立在屏风旁的闻溪,好像眼花产生了幻觉,看见段无错展开双臂朝她走来,弯下腰将长衫搭在她的身上。
哦,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小青雁正栽歪在床榻上想着昨晚的事儿时,段无错进了宫。
他没有换华服,仍旧是一身单薄的青色僧衣,不然尘杂,更无一丝褶皱。带着斗笠,遮了束起的墨发。远远看去,完全是个出尘的玉质僧人。
他缓步行至宫门前,守卫长刀相叠,阻了去路。
“大胆秃驴,化缘到宫里来了!”
段无错并不怒,甚至因为守卫的话轻笑一声。他伸手抬了抬斗笠,露出他的脸。
两个守卫看清他的面孔,在一瞬间吓白了脸。
两声长刀落地,继而是两人重重跪地之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段无错顺手理了下袖口,继续往里走。
偌大皇宫,所经之地,宫人伏地跪拜,寂言无声。
段无错走得并不快,他到长安殿时,文和帝已经先得了消息,赶紧棉袄一裹,立在门口笑呵呵地望着段无错。待段无错走近,文和帝将放在怀里暖着的暖手炉递给段无错。
“九弟,快进来暖和暖和!”
段无错没接,看着那个暖手炉的眼神略显嫌弃。
文和帝也不恼,直接上手拉着段无错进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就知道你会回来看哥哥!”
他拉着段无错往罗汉床去。段无错动作自然地坐下,文和帝才笑呵呵地在罗汉床上盘腿坐下。
“皇兄越来越像土财主了。”段无错接过宫女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是他喜欢的璧露茶。
文和帝嘿嘿一笑,拿起小几上一叠奏折最上面的那一本,略收了笑,严肃了些,说道:“这樊康裕几次三番陷害旁的臣子,更是贪污受贿,这次连科举之事都要动心思。本该严惩,可他是兴元王的……”
“杀了便是。”段无错随口说。
文和帝面露难色:“若为兄下令,他日被兴元王知道了可不好办啊。不如九弟帮为兄暗中处理。”
段无错拿起一块宫中新研的甜点来尝,没接话。
他没接话,那八九不离十便是答应了。文和帝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继续拿小几的奏折,一一说来与段无错听。有些是他迟迟拿不定主意,有的则是要让段无错帮忙。
段无错也很无语。
文和帝登基八年,竟连自己的暗部都没建成。就连处理个人,都不能做到毫无痕迹。
几件政事说完,终于要说到私事上。
文和帝想着刚刚想让段无错帮忙的事情他都没有拒绝,想来九弟今日心情应当不错?
“九弟,信上说的事情你意下如何?信为兄一句,花朝公主的容貌定能入了你的眼。”
文和帝为何如此说?只因当年他牵红线时,段无错对真贤郡主的评价是“样貌凡凡”。
段无错低眼,视线落在茶盏中微晃的水面。想起青雁的眼睛。
他饮了茶,没接话。
文和帝顿时了然。他知道什么都骗不过这个弟弟,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最后垂头丧气,无奈道:“老九,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别人不要的东西,我向来不收。”段无错随口说。
文和帝急了,说道:“行啊!你要是肯领兵把陶国屠了,将地盘抢过来,就不用娶!”
殿内的宫人都低着头。
“贫僧心存善念,不杀生。”
文和帝脱口而出:“胡扯!”
段无错起身,略弯腰,声音低沉,拉长了音:“阿弥陀佛——”
窗下的小宫女差点没憋住笑。
文和帝看着段无错离开的背影,恨不得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可他不敢,也舍不得。
段无错走出长安殿,不二立刻迎上去,压低声音:“进宫前跟踪的那个人已经处理了,骨头都没留下。”
段无错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还没出宫,遇上真贤郡主和真善郡主。
苏家姐妹今日正是为了段无错的事情去见皇后,可是皇后并没有见她们。姐妹两个正沮丧,听说段无错今日进了宫,赶忙堵在他出宫必经的路上。
遥遥看见了段无错的身影,苏如澈赶忙推了姐姐一把,小声说:“姐姐快去!”
苏如清理了理云鬓,施施然往前走。苏如澈躲在游廊的廊柱后看热闹。她的目光从姐姐身上,移到逐渐走近的段无错身上。
苏如澈一下子呆住了。
三日后她才十五及笄,前些年很少出门,这两年段无错又在寺中,这是苏如澈第一次看见段无错的容貌。
原来所有的传言都是真的。不,那些传言里的词汇根本配不上他!苏如澈什么都看不见了,眼里只有段无错。
十五岁的少女第一次懂了什么叫心动,而对方正是她喊了两年“未来姐夫”的男人。芳心动了,便也忘了什么姐姐。
苏如清朝段无错走来时,段无错便知道。可是他没理会,目不斜视继续缓步往前走,直到苏如清拦在他面前。
苏如清捏着帕子,有些紧张。或者,不止有些。
一声“湛王”喊得百转千回,又带着颤音。
段无错停下来,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浅笑。
“你……你再看看我!”苏如清眼睛红红的,“我、我……我那时候还没长开。你现在再看看我……”
苏如清捏着帕子的手都快断了。
她是兴元王的嫡长女,是京中风光无两的真贤郡主,谁人见了不道一声“才貌双全”?
当年段无错随口一句“样貌凡凡”,将她的骄傲打进泥里,甚至大病了一场。
苏如清湿着眼睛望着段无错,压着一丝希望。她知道皇后不会帮她了,她得靠自己。
他在对她笑,笑得那么好看。
段无错温和开口:“姑娘是?”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觉得不听和尚像个大反派23333
第008章
第八章
苏如清脸上一僵,心里什么滋味儿都没了,空落落的。枉她以未来湛王妃的身份沾沾自喜了那么久,枉她日夜盼着段无错早日还俗离开永昼寺。可他根本认不出她了……
可是没关系的,她本来就知道段无错无意于她。这婚事,是她动用了无数关系求来的。
苏如清努力扯出笑容,保持体面。
她刚要开口,段无错提前“哦”了一声,客气地说:“真贤郡主。”
苏如清的脸上顿时有了笑,眼中强忍着的湿意渐浓,颇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心酸。刚刚好不容易撑起来的体面顿时荡然无存。高贵的郡主像个芳心刚动的少女一样,语速又急又快:“我刚刚去见了娘娘,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湛王。还真是巧呢。”
段无错含笑颔首,然后经过苏如清的身边,继续往前走,连一句客套话都不曾留。
苏如澈从廊柱后跑出来,故意从段无错身边跑过去,近距离地深看了他一眼,迅速移开视线,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跑过去拉苏如清的手,略微提高了音量,细着嗓子甜甜喊姐姐。
段无错脚步不曾停,不动声色地扯起唇角,勾出一抹微妙的笑。
呵。
这世间有两种人,一种人理智地对段无错唯恐避之不及,另一种人则被段无错的外在蒙蔽了双眼死心塌地。苏家姐妹正是第二种。
而小青雁,她觉得自己是理智的第一种。
青雁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冷宫生活悠闲自在,她十分向往,所以想争取一下。
从文和帝入手?青雁觉得这事儿实在是有风险。若是太主动地向文和帝示好,一不小心成了宠妃岂不是树敌太多?根本过不了她想要的悠闲小日子。
从段无错入手?跑到他面前,大声说自己不想嫁给他,本公主只想嫁给皇帝?青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实在不太敢。
于是,她将主意打在了真贤郡主的身上。她好说歹说,才说通了李将军和闻溪,去兴元王府见苏如清。昨日苏家姐妹来看她,她今日携礼登门,也算光明正大。
苏家姐妹各怀心思正相对无言,听下人禀告花朝公主前来拜访,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惊讶。
“她是不是知道我曾经差点嫁给湛王,想要来炫耀?或者警告我?”苏如清咬着唇,狭长的眼睛里含着怒。自从昨日在宫中见到段无错后被冷落,她回府之后已经几次发脾气。
“姐姐别多想。她远嫁和亲无依无靠,哪里有胆子炫耀和警告?姐姐莫担忧。说不定她是不想参加我的生辰宴,又或者只是闲聊,为了在羿国结交些手帕交。”
估摸着带路的丫鬟差不多快要将青雁带过来,姐妹两个也都没有再说什么。分明脸色都很难看,可是在青雁进来时,她们两个还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面含得体浅笑,一副世家贵女的淑雅。
“公主这一来,蓬荜生辉。”苏如清端着郡主的架子。
青雁挽起淡紫色的幕篱轻纱,露出一双浅色的紫眸。将幕篱摘了递给闻溪,她没有押着公主腔装模作样地先客套几句,而是直奔主题——
“郡主,我今日过来是有事想要求你帮忙。”
苏如清眼中闪过疑惑,仍旧端着架子,说了两句客套话,请青雁入座,又请她品茗。废话说完,做完了样子。苏如清才敷衍开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难为了公主,若是能办到,如清当然愿意帮忙。”
青雁欲语还休。见她这样,苏如清和苏如澈更加好奇。
青雁悠悠轻叹一声,面露难色,说道:“我不想嫁给湛王。”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苏如澈被呛到了,热茶溅出两滴落在她的手背。她惊愕地望向青雁,也不觉得手背疼了。
苏如清那颗死了一半的心,一下子就活了。
青雁去拉苏如清的手,将她的手捧在手中。一双淡紫的眼眸饱含深情:“本宫远道而来是为了嫁给羿国的天子,而不是什么代发修行的和尚。若消息传回故土,姐妹们必要笑话我!”
青雁瞧着苏如清的脸色,继续说:“我听说皇后娘娘有意将郡主许配给湛王,只是因为湛王出家之事耽误了良期。湛王在寺里清净,郡主在这边苦苦等着他两年多。怎么能让我这样的外来人插一脚呢!”
顿了顿,青雁又一次悠悠轻叹一声,小脸蛋皱巴巴的。她沮丧地低声说:“不过湛王这人赞骂参半,若是当初皇后娘娘牵红线时,郡主本就不愿,那我今日便也不敢将郡主牵扯进来,还要请郡主当我什么也没说。不知道郡主可愿嫁给湛王?”
“愿意啊!”苏如清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飞快斟酌后,苏如清说道:“只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是姑娘家自己肆意挑拣的呢。反倒要被旁人在背后指点不贞不贤。”
苏如清痴情于湛王,这是整个羿国都知道的事儿。青雁自然早知道,可她装作不知道,懵懵懂懂地点头:“郡主说的好像也对哦……”
苏如清本想让青雁主动拒绝嫁给段无错,可瞧着青雁呆傻无措的样子,心里立刻急了,生怕青雁真的信了她说的违心话。
青雁等着苏如清把段无错抢回去,苏如清盼着青雁拒绝段无错。两个人都在赌对方先主动,气氛一时僵持住了。
一旁的苏如澈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我有一计可以让两位姐姐都称心如意!”
青雁和苏如清立刻凑过去,苏如澈小声嘀咕着。三颗脑袋瓜凑一块儿,却各怀鬼胎。
于是,苏如澈两日后的生辰宴改在皇宫举办。身为兴元王的女儿、皇后的妹妹,在宫中举办及笄礼再寻常不过。先前苏如清的几个生辰也都在宫中举办。只是还有两日,兴元王府的人要纷纷再送一次请柬。
回别宫的马车上,青雁打开盒子,拿里面的落雪茯苓饼来吃。
闻溪“咦”了一声,问:“这不是给两位郡主带的几份礼中的一份吗?”
“这个不给她们,我没吃够呢。”青雁说得理直气壮。
闻溪压上盒盖,严肃问:“青雁,你真的决意不嫁湛王,非要入宫?”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呀。”青雁随口说。
“那你今日过来与两位郡主密谋?就算最后不能称心如意,也有把柄落在了她们两个手中。若非湛王制衡,兴元王随时能起兵造反,羿国皇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这京都,最不能得罪的女郎便是苏家这三姐妹。”
青雁用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闻溪,说:“倘若入宫,我避育不争宠为皇后娘娘捏肩捶腿,这是讨好苏家大女儿。倘若事与愿违嫁到湛王府,苏家另外两个女儿知道非我所愿,不是我抢去了她的好夫婿,且我也和她们一起努力谋划改变这事儿,她们能怨我什么呢?说不定还要和我一起哭诉皆不如愿。”
闻溪一怔,细细品着青雁的话,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就算最后嫁去湛王府,也算未雨绸缪提前消减了真贤郡主的迁怒仇恨,留了后路。
闻溪重新打量起青雁,莫名觉得自己未必看透了这小姑娘,这小姑娘似乎也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单纯。
“我能继续吃了吧?”青雁翘着唇角甜甜地笑。她又拿起一块落雪茯苓饼,吃得小嘴儿香香。嘴里塞着还没咽下去,她弯着眼睛说:“闻溪姐姐,下次把枣泥换成肉泥好不好?”
闻溪脸色一沉,懒得理她。又觉得自己刚刚绝对是想多了。
两日一晃而过。
苏如清和苏如澈早早进宫招待客人。举办及笄礼的地方选在月曦宫,这里曾是先帝宠妃的住处。亭台楼阁美不胜收。也有曲径通幽处,可以避开旁人视线,去长安殿。文人墨客没少用这曲径描绘先帝对宠妃的恩宠。
苏如澈蹲在幼弟苏弘方的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着。
“去吧。”苏如澈拍了拍苏弘方的肩膀。
苏弘方重重点头,转身跑开。
苏如清站在檐下,有些心绪不宁。她不安地问:“当真会成功?”
“姐姐,事在人为。我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那日圣上几乎当场要封妃,是皇后娘娘忽然腹痛才作罢。圣上本就对花朝公主有意,不过是碍于皇后娘娘。圣上与花朝公主私下相见被旁人撞见,圣上只会顺水推舟将她纳入后宫。”
苏如清长舒一口气,道:“但愿一切顺利。”
她拉住苏如澈的手,眼含感激地说:“如澈,为了姐姐的婚事,你如此上心,真是我的好妹妹。”
“姐姐,咱们是亲姐妹哪里用说这样的客气话。只要姐姐能幸福,如澈也跟着开心。姐姐,我还要招待宾客,免得旁人起疑。你去守着花朝公主,将她稳住,也要为她引路。”苏如澈笑着说。
“我这就去。”
看着苏如清离开的背影,苏如澈慢慢收了笑。她没有去招待宾客,而是去了景岚亭。
她知道段无错在那里。
好说歹说,终于能说通守卫。苏如澈沿着高高的石阶往上走,走到最上面的景岚亭,她已气喘吁吁,脸上红扑扑的。
望着前面段无错的背影,苏如澈捏着帕子,让自己平复了一下。
“姐姐不愿你娶花朝公主,想将花朝公主引去私见陛下,再带人去无意间撞见,让所有人误会她的清白,不得嫁你。”苏如澈紧张得不得了,心跳怦怦加快。
“可是前两日见了花朝公主,得知她对湛王一见钟情,满怀欣喜地等着嫁你!虽与她只见了两面,可一见如故,知她是好姑娘,不忍她被旁人当做棋子,错失心上人!”苏如澈咬咬牙,“我已经将实情告诉了你,是不是要阻止便由湛王自己来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