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哽了哽,不吭声了。
肖折釉“嗯”了一声,笑着说:“放心吧,姐姐若是有事一定会告诉陶陶的。”
大红的轿帘放下,遮了视线。肖折釉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上,从遮颜的红绸下,望着脚边的火盆,听着外面的小声议论。
消息显然还没有传得人尽皆知,外面的人只知道霍玄要续弦,对方是个小门小户的孤儿,别的倒是不太清楚了。流进肖折釉耳中最多的议论还是祝福,以及几句带着酸意的“飞到枝头”。
人言虽可畏,倒还不至于影响了肖折釉波澜不惊的心境。
花轿停,出轿小娘轻轻拉了肖折釉的袖子三下,肖折釉这才出轿。跨马鞍、步红毡,喜娘将彩球绸带的一段递到肖折釉的手中。
肖折釉知道红绸的另一头在霍玄手里,红绸被拉动了一下,肖折釉垂下眼睛,任由霍玄拉着她往前走。
在赞礼者的高喊声中,肖折釉随着霍玄一并跪下。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许是因为经历了一次,肖折釉平静地跟着步骤进行,似将前世的成婚步骤重新演绎了一遍。直到赞礼者高喊:“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肖折釉这才恍惚了一下,霎时从前世的婚宴中回过神来。哦,她不是盛令澜,不是什么重复演绎。她是肖折釉。
喜娘将秤杆递给霍玄,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
大红的盖头篷掀开,低着头的肖折釉眨了一下眼睛,有些不适应屋子里的光。她慢慢抬头,看向立在她身前的霍玄。
人,还是那个人。那样的眉目,那样的昂然,一如多年前。
可是他不知她是她。
肖折釉做羞涩状慢慢低下头,藏住眼中发涩的情绪。
霍玄在肖折釉身边坐下,喜娘和全福人将花生、红枣儿、桂圆等果子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慢慢滚在大红的床榻上。
喜娘送上交杯酒,霍玄握着手中的酒樽,闻到有些陌生的酒香,隐约想到他已有十四年未曾饮酒。大婚上准备的酒是甜酒,霍玄一饮而尽,却还是觉得又苦又辣。
在一声又一声的祝福里,婚宴的步骤总算缓缓走完。闹洞房的人都退下去。
“绛葡儿。”霍玄叫住刚要退下去的小丫鬟。
“奴婢在。”绛葡儿恭敬地屈膝行了一礼。
“去准备些夜宵。”霍玄吩咐。
绛葡儿应声下去准备。
霍玄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坐在身侧的肖折釉。他抬手,将落在肖折釉发间的一个葵花籽儿捡起来,说:“我要去前面应酬,一会儿饿了就吃点宵夜,别饿着自己。”
“知道了。”肖折釉浅笑着柔声应下。
霍玄的目光落在一身嫁衣的肖折釉身上,肖折釉将前世的婚宴回忆了一遍,霍玄又何尝不是如此?霍玄别开眼,有些不敢看肖折釉。
霍玄起身,临走前将半开的窗户为肖折釉关上,怕她着凉。
他脚步匆匆离开卧房,心中沉闷到难以喘息。他曾命令自己今日不许想起盛令澜。只有今日,不许对着肖折釉的时候想起盛令澜。
可是他做不到。
相反,他对盛令澜的想念随着婚礼步骤的进行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大红的喜服、花轿,燃着的喜烛,洒下的红枣花生,赞礼者的高喝,喜娘的吉利话,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看着肖折釉,总是想起一身嫁衣的盛令澜抬起头笑着对他说:“将军,您能不能先把刀收了?”
这整个婚礼处处都是盛令澜的影子!尤其是肖折釉身上!
霍玄握拳,刚要砸向一旁的假山。
“将军。”跟在后面的归刀忍不住小声喊了他一声。
霍玄闭了一下眼,将眼中情绪一丝一缕地收起来,他重新睁开眼睛,眼中沉沉静静,他又是那个冷静的霍玄了。
“将军府布置得如何了?”霍玄问。
“回将军,大约还需半月。”归刀道。
霍玄点点头,大步朝前厅走去。
前厅宾客云集,一片喜庆。众人见霍玄到了,急忙将他拉过来,一杯又一杯的喜酒灌他喝下去。
霍玄来者不拒。
他看着手中的酒樽倒是真的很想喝醉,可是他知道自己醉不了。
“霍将军。”师延煜笑着拍了拍霍玄的肩,在他耳边小声说:“本世子本来相中了肖折釉,没想到被将军抢去了。那将军是不是应该赔我一个世子妃?”
霍玄从侍女的手中接过斟满的酒,道:“拙荆还有个妹妹,世子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师延煜假笑了一下,说:“将军莫要开玩笑了。”
霍玄沉吟了片刻,忽然说:“世子当真倾心折釉?”
“什么?”师延煜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霍玄会这么说。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又开玩笑了。”师延煜眯起眼睛来。
霍玄没回话,饮尽杯中酒。
师延煜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首座的定元帝,压低了声音,说:“将军,因为上次的事情,我被皇帝舅舅臭骂了一顿。啧,皇帝舅舅还让我给你道个歉。”
霍玄回头看了一眼,定元帝正望着这边。
“世子认错人而已,小事罢了。”霍玄绕过师延煜,继续和其他人喝酒。
师延煜看着霍玄和其他人应酬,却在心里反复琢磨霍玄刚刚说的话。师延煜很清楚霍玄可不是一个随便开玩笑的人。
宾客散尽,霍玄要回卧房了。
“不覆。”沈禾仪忧心忡忡地站在勿却居院门口等着霍玄。
“母亲怎么站在这里,天寒。”霍玄疾走了两步。
沈禾仪叹了口气,她望着霍玄,说:“母亲并不清楚你和折釉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你是我的儿子,母亲看得懂你的眼睛。”
沈禾仪拍了拍霍玄的肩膀,轻声说:“母亲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婚嫁是最重要的事情。别伤那孩子的心,她年纪不大,又是为你付出了……”
沈禾仪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她几乎为你付出了一切啊。”
“儿子都知道。”霍玄点头。他低着头,眼中沉色与身上大红的喜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注视着沈禾仪离开,霍玄缓步进到卧房。大红的卧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下人也不在。靠窗的长桌上放着夜宵和一壶醒酒茶。
霍玄走进床榻,掀开已经放下来了的厚重红色幔帐。肖折釉面朝着里面身躺着,已经睡着了。
霍玄松了口气。
他走到窗边的长桌那儿倒了杯醒酒茶,茶不苦,带着一种清香。其实他不必喝醒酒茶,他根本就没醉。
大婚之夜的喜烛不能灭,将屋子里照得一片明亮。
这卧房的一桌一椅一屏一花,都是当年盛令澜布置的。为了今日的大婚,才稍微变了些地方,又换了套大红的床褥床幔。
霍玄在肖折釉身边躺下。他仰躺着,目光寂寂。
夜晚的宁静里,霍玄开口:“折釉,我知道你没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肖折釉才转过身来,同样如霍玄那样仰躺着,望着床顶的红色幔帐,红色的幔帐上绣着鸳鸯戏水和连理枝的吉利图案。
“将军忒过分,揭穿我避免尴尬的法子。想了好久呢。”肖折釉声色寻常,像是说着家常话。
“说说话罢。”
“将军说,我听着。”
肖折釉静静等着,果然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霍玄的声音。她笑笑,轻声说:“我和将军如今算不算是戏本里说的假成亲?将军还是将军,折釉还是折釉。等到将军不必再身不由己受制于人的时候,我们便分开。也许有一天,将军找回心里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折釉比将军先遇见对的人。”
“你这孩子,说的倒是轻巧。”霍玄轻叹了一声。
肖折釉忽然支起上半身,看向霍玄,认真说道:“折釉能求将军一件事情吗?”
“只要我能做到。”霍玄偏过头,看向肖折釉。言语之间颇为严肃,似乎只要肖折釉开口,不管是什么事情上天入地立刻去帮她办到。
肖折釉浅浅地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希望将军不要再把我当个孩子看。”
霍玄皱了一下眉。
肖折釉重新躺好,静静望着头顶红色幔帐上的鸳鸯图,小声说:“不喜欢就罢了,还被当成孩子……”
“好。”霍玄喉间微哽,“我慢慢改。”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结束。
多说两句,要是觉得没掉马就是节奏慢、没掉马之前的内容就是注水或者狗屎,
那就……养肥或者弃了……?
经常会有读者指责作者不虚心接受读者意见。
说句招黑的话——是的,我不接受。
评论会影响我的心情和码字效率,但是不会影响文的内容。
我不会因为某个或某些读者讨厌某个人物而剪掉他的戏,
也不会因为读者讨厌某个剧情而改掉某个设定。
我不是在完成任务,而是讲故事而已。

第64章 敬茶

肖折釉满足地笑起来, 她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 说:“困了。”
“嗯。”霍玄帮她拉着被子给她盖好, “睡吧。”
肖折釉合上眼,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可没有想到没过多久竟真的沉沉睡去了。她睡着了,霍玄却是一夜未眠。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 霍玄悄声翻身下床。他动作很轻,免得把肖折釉吵醒。他又看了一眼酣睡中的肖折釉,为她拉了拉被角,将厚重的幔帐重新放好。
霍玄往书房走, 候在一旁的归刀立刻跟上去,低声禀告:“将军被软禁的消息已经传了下去, 要不了多久便会四海皆知。”
霍玄点点头, 问:“袁兰五如何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已经被替换救出。”
霍玄擦了脸,一边往偏屋去换衣服,一边说:“景腾王那边先不用管, 盯紧左相。”
“是。”
肖折釉是被绛葡儿喊醒的。
“二奶奶, 该起了。今天要去敬茶的, 可不能起得迟了。”绛葡儿轻轻推了肖折釉的肩膀两下。
肖折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听着绛葡儿喊她“二奶奶”一时有些没缓过神来。
“二奶奶?”绛葡儿又喊了一声。
“晓得了。”肖折釉这才动作缓慢地坐起来。她让绛葡儿和绿果儿服侍着梳洗换衣,换了一身石榴红的苏绣褶裥裙,又罩了一层窄袖短袄。
霍玄进来的时候,肖折釉刚好把步摇插在发间。
“现在就要去敬茶吗?”肖折釉从铜镜里望着身后的霍玄。
“不急, 吃了东西再过去。祖母年岁大了,如今起得迟。”霍玄在一旁的方桌边坐下。
几道荤素小菜摆上来。
肖折釉看着霍玄只是在吃素菜,忍不住说:“将军,如今你也不必要再为了拒绝雁溪公主而借口为妻守制了,为何还是只吃素食?”
霍玄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肖折釉,然后“嗯”了一声,吃了一勺肉羹。
用了早膳,霍玄带着肖折釉一起去和安堂。和安堂里或坐或站了一屋子的人。
“祖母喝茶。”肖折釉恭恭敬敬地双手将茶水举过头顶。
老太太心思复杂地看了肖折釉好一会儿,在张妈妈的轻声提点下才把茶接过来。她喝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下,又从张妈妈手里接过红包递给肖折釉。
“日后好好照顾不覆。”老太太说。
“孙媳谨记。”
肖折釉又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水分别递给霍丰岚和沈禾仪,喊了父亲和母亲。霍丰岚和沈禾仪皆给了红包。霍丰岚没多说什么,沈禾仪倒是将肖折釉拉起来,说了些“举案齐眉,夫妻和睦”的吉利话。
肖折釉对霍府的人也都不陌生,只不过如果身份不同了,依次改了口。她先是喊了长辈,又和平辈见过。然后晚一辈的又来给她行礼。肖折釉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依次送给府里的几位少爷和姑娘。
倒也不是霍家所有人都过来了,霍文慧就没有来。她头脸伤着,包着厚厚的纱布,如今卧床休养,根本下不来床。
肖折釉知道她不会来,不过她也给霍文慧准备了礼物。她将礼物交给霍文丽,让霍文丽带给霍文慧。
三奶奶用帕子掩着嘴,轻声笑了一下。带着丝丝缕缕嘲讽的意味。
肖折釉垂了一下眼睛,只当做没听见,反正从她选择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就明白有些不好听的闲话是要跟着她一辈子的。
原本在肖折釉敬茶时,一直以晚辈身份立在一旁陪着的霍玄走上前去,一掀衣摆,在太师椅里坐下。
“折釉,到这里来。”霍玄道。
肖折釉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他,然后才走到霍玄身边的太师椅里坐下。作为敬茶新妇,她坐在这里有些不合规矩。可既然是霍玄发了话,肖折釉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思。
屋子里的各房主子和奴仆眼中也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或是不赞同。
霍玄忽然说:“去把霍文慧喊来,还有鲁家那三个孩子。”
孙姨娘脸色变了一瞬,急忙说:“二爷,文慧那孩子伤得那么重,恐是来不得……”
霍玄还未开口。
沈禾仪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说:“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姐姐……”孙姨娘一惊,看了霍丰岚一眼,“妾只是……”
“张妈妈,掌嘴。”沈禾仪轻飘飘地看她一眼,又不屑地转过脸。孙姨娘夺了打理大房的权利,无所谓。孙姨娘夺走了霍丰岚,无所谓。可是只一点,只要是和霍玄有一丁点关系的事情,沈禾仪不会有半分的退让。
“老爷……”孙姨娘求助似地看向霍丰岚。
霍丰岚皱了皱眉,呵斥一句:“还嫌丢人不够吗?退下去!”
“慢着。”沈禾仪叫住疾步往外走的孙姨娘,“我说,掌嘴。”
“禾仪……”霍丰岚望着沈禾仪,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张妈妈走到孙姨娘身前,屈膝行了一礼,道一句“得罪了”,然后就是十个巴掌落下去。打完以后,张妈妈再次屈膝行了一礼,然后规矩地走到老太太身后站着。眉眼之间没有半分的波澜变化,好像刚刚掌掴的人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下人罢了。
孙姨娘红着脸,也红着眼睛。她不敢再说一句话,也不敢再有停留,低着头疾步退下去。
看见孙姨娘被这么对待,原本气势还很高涨的三奶奶立刻萎了下去。
霍文慧很快被带了过来,她来之前,三奶奶已经派贴身丫鬟告诉她不要闹脾气,要尽量乖巧些。可是霍文慧心里有气又有恨。她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彻底被毁了,怎么可能乖巧得起来。所以她一进屋,就抽抽搭搭哭起来。
三奶奶急忙起身,把霍文慧搂在怀里,红着眼睛怨恨地看着霍玄,问:“文慧已经过来了,不知道二哥想做什么?”
“跪下给你二伯母磕十个头认错。”霍玄的声音平淡如常。
霍文慧愣了一下,不甘心地瞪着肖折釉。她为什么要给肖折釉下跪?那个肖折釉不就是爬了床,才翻身了吗?哼!
三奶奶也是不甘心的,可是她毕竟比女儿冷静一些,知道霍玄得罪不起。她赔着笑脸,说:“二哥,咱们文慧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霍玄没说话。
三奶奶就看向肖折釉,笑着问:“二嫂,您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对不对?”
肖折釉笑了一下,温声细语地说:“我没有生养过不太懂教育孩子,一切都听将军的。”
霍玄眼中的不耐烦略显:“归刀。”
归刀几乎是立刻出现,手中的刀指向霍文慧。霍文慧的脸立刻吓白了。
“如果她不照做,打断她的腿扔出霍府。”霍玄阖上眼,上半身微微向后倚靠着太师椅的椅背。
“二哥!你不要太过分了!”三奶奶咬牙切齿。
霍销也站起来,护在女儿身前,带着几分不悦地说:“二哥,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霍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道:“三弟,为兄不过是帮你教育孩子罢了。”
他睁开眼睛盯着霍销,道:“还是你也想重新学一遍规矩?”
霍销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然后咬咬牙,对霍文慧说:“你这孩子冲撞二伯母,还不快赔礼道歉!”
霍文慧被自己的父亲吼了一嗓子,知道是逃不掉了。她哭着在肖折釉面前跪下,哽咽着道歉:“是文慧搬弄口舌,求二伯母原谅!”
她一连磕了十个头,心里却把肖折釉恨得死死的。
“搬弄口舌,毫无规矩可言。即日起,每日在祠堂跪五个时辰,每日掌嘴二十。直到懂规矩为之。”
“什么?”霍文慧呆呆看着霍玄,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整个人瘫在那里。
三奶奶和霍销的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屋中死寂一片,谁都不敢出一丁点的声音。
鲁家那三个孩子一直在一旁看着,此时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霍玄扫了他们一眼,道:“立刻赶出霍府,再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打断腿。”
霍玄站起来,朝肖折釉伸出手。
肖折釉收起心里的惊愕,将手递到霍玄的掌心,任由他拉着往外走。
“祖母、母亲,不覆带着折釉先告退了。”霍玄微微颔首,牵着肖折釉走出和安堂。
有些东西,他不能给肖折釉,那么就从另外的方面慢慢弥补。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文字建议略过不看。

为俺家釉釉说几句话。有人认为她不知道阿楠就是她,不知道男主喜欢的人是她非常蠢。
叹气。
从釉釉的角度,前世她和霍玄成亲时相当于陌生人。成亲第二天霍玄就走了,她为什么会觉得男主痴情她十几年?凭着她身为公主的自信吗?别说她亲耳听见霍玄喜欢阿楠,就算她听见霍玄说他喜欢的是盛令澜,她都会以为是霍玄的借口根本不信。

为俺家老霍说几句话。有人认为女主身上疑点那么多,男主居然还没认出她,蠢得不如狗。
叹气。
俺家老霍虽然辣么棒,可他是人啊,不是神也不会算命,想不到转世还带记忆这种事。
女主的宿慧,别人就算很怀疑,能拿女主怎么办?当怪物烧了、当神灵供起来,还是想到她重生了?方仲永无师自通,提笔写诗,震动乡里。可谁因为惊讶把他弄死了吗?
没有。
霍玄为什么不对折釉解释阿楠就是盛令澜?他为什么要对女主解释啊?他现在对女主一肚子愧疚还提前妻?就像没人会在现任面前说前妻的故事。

为我自己说几句话。有人认为本文和文案不符。
再叹气。
【霍玄作为盛国第一男,纵使是鳏夫的身份也博得无数女子青睐。
可他只想抱着亡妻的牌位走过余生。
不想遇见个小姑娘,身上处处有着小娇妻的影子。
为此,他把她圈在身边、护在身后。
直到有一天,小姑娘长大了,就变成了他的小娇妻。
多年后,当肖折釉第二次嫁给霍玄,
她发现这日子比上辈子更像公主了……】

除了最后一句话,不正是第一卷内容的总结吗……?
讲真,身为一个文案废,这篇文的文案算是写的最贴切的了……
还有,有人说阿楠阿澜,因为口音造成这么大误会很雷。
但是……文里有说是因为口音吗?你们自己猜的好吗!这个锅不背……不管是作者还是男女主都是北方人……
再还有,皇帝为什么轻信霍玄造反不抓而跑来质问,世子的态度前后不一,袁兰五莫名其妙,肖老二这个角色存在的意义……
也许,很多东西看上去像bug,实际上是伏笔。
毕竟,我是一个喜欢把伏笔埋很长的作者_(:зゝ∠)_
(有时候并不是逻辑死,而是旁观者的上帝视角,或者说急迫情绪。真正的逻辑是在相应背景下,站在人物的角度考虑。一直不太喜欢解释剧情,今天啰嗦一大堆,以后尽量不解释了,反正都在文里……)
【大写加粗:欢迎一切友好的讨论或质疑,以上不针对任何一个读者,勿要多想。只是根据有些读者的疑惑统一解释而已。】
啊,明天加更。

第65章 阿楠

出了和安堂, 初春的凉风拂在脸上, 酥酥凉凉的。肖折釉望着远处柳树枝头新发出的嫩芽, 嘴角微微翘起来。
“开心?”霍玄转过头, 垂眼看她。
“嗯, 开心。”肖折釉点头承认。
“那就好。”霍玄顺着肖折釉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新绿。
是夜, 霍玄正在书房里翻看信件,归弦走进来,请示:“将军,需要把偏房收拾出来吗?还是回卧房?”
霍玄抬头, 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
书房的门忽然被轻声叩了两声,归弦去开门, 见绛葡儿和绿果儿抱着被褥站在门外。
“归弦姐姐, 二奶奶吩咐奴婢过来为将军收拾偏房。”
归弦回头看了霍玄一眼,见霍玄沉默片刻点了下头,她侧着身子,给绛葡儿和绿果儿让出位置。
打扫房间这种事, 绛葡儿和绿果儿当然比刺杀出身的归弦要得心应手许多。两个小丫鬟低着头, 轻手轻脚地进进出出。
霍玄看着手中的信件, 上面每一个字都认识, 放在一起却又不解其中意。他浏览一遍再回头重新去读,仍旧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