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看着安安玩,小丫头对此很有意见,“妈妈,你别一直看着我,我不会把玩具玩坏的。”
一句话,险些让沈西菱飙出泪来。
安安脸上的不愉快表现得如此明显,好像那个男人一样:我的事不要你管。
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她看看空旷的客厅,多想找一个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安安…”
“嗯?”
“数数给妈妈听吧,让妈妈检查一下,你学会没有。”
“好。”安安这时比较好说话,“1、2、3、4、5、6…”
沈西菱一直听着,感觉自己悲哀到一定程度了,竟然想从孩子的声音里得出某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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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易铭回来得比较早,那时沈西菱还在洗菜,饭已经煮好了,菜还没有炒。她听到外面安安喊爸爸的声音,立即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见到他,的确有些意外。
她用干帕子将手擦干,“今天回来这么早?”
展易铭看了她一眼,“回来收拾点东西,等会儿去机场。”
接着,他便踢踢踏踏上二楼。沈西菱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跟了上去,见他在收拾东西,便开口,“要出差?”
“嗯。”展易铭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去多久?”
“三天。”
“公司很忙吗?”她走过去,本想说他还有两件衣服在干洗店,要不要去拿回来。
“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不懂。”展易铭将箱子的拉链拉好,接着又去书房了拿了点东西。
沈西菱一口气停在喉咙,咬了咬嘴唇,压下了心中的不愉快,在他从新走回来后,小声的开口,“吃了饭再走吧!就只用炒几个菜。”
“迟到了你负责?”
他那阴阳怪气的语气终于挑起她的不爽来,“你吃就吃,不吃就不吃,给我摆脸色做什么,我又不欠你。”
谁知道她不说还好,她话一说出口,展易铭的脸色就变,跟回想起多年前她欠他钱没有还似的,“你不欠我?”他靠近她,脸色阴霾,“你可不就是欠我的…”
见他越来越向自己靠近不由得推了他一把,“别在外面有不愉快就回来找我的茬,也别以为我像你外面那些女人一样将你哄着宠着,更别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
展易铭眉眼间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来,“沈小姐,你的宗旨就是让别人将你哄着宠着,我有何德何能敢要求你哄我宠我,只要你不给我脸色看,我就已经感到很荣幸了。”
“你少阴阳怪气的说话。”
“我们俩究竟谁阴阳怪气啊,每次我一回来就露出不耐的脸色,问东问西,一副我偷人的摸样,想方设法找我的茬…”
沈西菱有气发不出,她并不擅长吵架,尤其还是这样两个人面对面争吵,突然觉得好笑,在这里争论个什么劲儿。
她平静下心神来,看了眼他收拾好的行李,“那你拿着东西滚吧,这样就不用看到我这张嫌弃你的脸了…”
她从他身边走过,吵不赢就躲,她可不是一点没有长进吗?还是像一只乌龟,一遇到点什么破事儿,立即就躲进龟壳中。过去想找一个男人,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痛,不让自己委屈,不让自己苦,也不让自己掉眼泪…多美好的想法,美好得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发酸。
展易铭见不得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把将她给抓住,“跑那么快做什么?我的爱好突然变了,现在就想看你嫌弃我的样子。”
沈西菱用力去甩他,甩不开他的手,就用脚去踢他。她这段时间,对现在的生活极度不满意,内心已经压抑到极限。展易铭根本不畏惧她的小打小闹,就站那里仍由她打,活像她无论多用力,依旧伤不到他分毫,她在做的一切全都是无用功。
这种认知,让她体内的火焰燃烧起来,逮着他的胳膊就咬了上去,很用力,一定要让他痛。
展易铭倒吸一口气,也怒火中烧,将她拉到床边,一把推倒床上。
她的嘴唇上都沾上了血迹,不多,但能一眼看清。可见她多用力,他还穿了衣服都能被咬穿。
她对着他笑,很是诡异。
展易铭瞪着她,在她准备起身时,将她又压在床上,双手将她的双手按在床上,不可动弹。然后去吻她的唇,舔着她唇上的血迹。她用脚踢他,他也不理会。
“滚…”
就不,他死死牵制着她,将她当成小羊羔似的任凭自己宰割…
她究竟摊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在外面有灯红酒绿的生活,美人相伴,自己却在家里半死不活的煮饭洗衣服带孩子,然后他回来后自己还不能去问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她就只能当一个傻子。
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一个尽头,什么时候才能远去…
这不是她要的生活,也不是她想的生活,但她可以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眼泪唰唰的流下,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得没有任何意义。
展易铭感受到嘴里的咸涩,停下了撕扯她衣服的动作。他都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她却没有任何挣扎,眼睛呆呆的看着他,不说话,眼泪一直流着,无声的控诉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直直看着她的脸,她就这么不情愿吗?
从她身上起来,他什么时候要用这种方式去强迫她了。这和婚内qiang暴有什么区别…
再不想看她那张脸,也不想看到她委屈的摸样,他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柜子,这才提着行李箱出门…
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后消失了…
她躺在床上,露出一个极为惨淡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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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易铭走了的这几天,沈西菱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唯一的不愉快就是展晓安会天天拉着沈西菱的手问: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想爸爸了,我好想他…给我买巧克力…
沈西菱总会因为展晓安最后一句话笑出声来,敢情他们在展晓安心里都比不上甜甜的巧克力。
她是在做完一个翻译材料后,才发现邮箱里多了一个新邮件,打开来看,才发现是大学里的某个同学结婚,让在本市的同学有空就去参加,顺便聊一聊。想到最近的无聊,沈西菱只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决定还是去了。
她的第一件事还是将展晓安安排好,最怕出现上一次展晓安无人去接的情况,哪怕那丫头没心没肺并不会在意。
邮件显示的时间是昨天发的,她却现在才看到。
想了想,还是去拿出化妆品,将自己装扮一下,然后换衣服。很久都不曾出现在许多人面前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穿什么,折腾了很久才换上一套满意的裙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这才稍稍有点满意。
出门前还看了自己好几遍,见到能倒映出人影的东西都会停下来看一看。以前向知瑶就说自己这种习惯是臭美,结果都变成黄脸婆了这臭美的毛病还是没有能改变。
拿着包就出门了。
婚礼地点是本市的一家酒店,看不出好还是坏,但看上去还是挺不错,沈西菱在酒店门外,遇到了不少以前的同学,大家都打着招呼,互相称赞彼此,有气质了,或者是询问着过去现在的生活,有些已经结婚生子,有些则还依旧单身,笑闹着让人赶快介绍人,让自己脱离单身的队伍…
好几个同学站在一起,跟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似的,沈西菱很意外的对这种气氛喜爱,听着她们讲述各自生活都觉得很快乐…
过了一会儿,到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向知瑶的到来,不由得让人吃惊,不少同学走上去,“听说你当明星了,哎,赏个脸签个名啊…”
“好啊,拿笔来,我签你脸上,顺便将你拉出去展览。”向知瑶笑着拉着那个女生,“你跑什么跑…”
向知瑶出现的地方,气氛永远都能这么愉悦。
沈西菱不由得直笑。
向知瑶在那边调侃了几句,便向着沈西菱的方向走过来,“哎,你要不要每次都打扮得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啊。现在不露,过几年就露不出来了…”
沈西菱笑,“你可以当做我们这种人身材没有你好,”说着挺猥琐的去捏了下向知瑶露出的腰,“这样该平衡了吧?”
向知瑶将沈西菱又打量了一番,“上次都觉得你瘦了,这次看,果然又瘦了。你老公那么有钱,你为他节约干嘛啊…用啊,使劲用,把他卡刷爆。”
“有你这么教人的吗?”
“有钱干嘛不花?”
沈西菱觉得自己和向知瑶的思想一直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正闹着,新娘子和新郎走了出来,因为大家以前是同学,两位新人也不客气,将礼金一收,很是势力的开口,“老同学们,别怪我们无情啊,今天接待你们可是有差别待遇的,结婚了的,现在就进去,好吃好喝的已经准备好了,至于单身的…抱歉了,让你们多等等,谁让你们单身着,我们要沾结婚了的同学的喜气,先把你们单身气在外面净化一下。”
说着外面的人哀鸿一片…
但大家的眉眼都笑着。
新娘子以前就是个喜欢玩的,于是今天这情况虽然特别了点,但大家明显并不会感到意外。
新娘子看着众人,“别想蒙混过关,我们同学中结婚了的,我都记着呢!”说着立即将向知瑶推了出去,“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你个嫁不出去的剩女,少骗我…”
向知瑶咬牙切齿,“我结婚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哎呀,我等着…”
大家都笑成一片,知道新娘子只是玩一玩,不会玩得太过。
沈西菱很是自由的通过,进去后,转过身,还看到向知瑶在那里和新娘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两人大学时期都是竞争对手,各种比赛,看来到现在也没有变…
沈西菱摇摇头,想着这个婚礼可真没有白来,否则这一幕错过了那才叫可惜。
她站了一会儿,觉得真好。
站得有些累了,她好久没有穿十厘米的高跟鞋了,总有点不适应,想找个地方坐着,转头看向知瑶,却定在原地…
向知瑶的身后,缓缓走来一个人。
他穿着米色的西装,并不深邃的颜色,甚至有些浮,但却被他的气质压抑着。他露出个浅淡的笑,十分清和,仿佛他从未改变,从来都是那个少年,没有经过社会的染指,没有遇到风风雨雨,还是那个有着纯洁笑容的杜延恒。
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喉咙中翻滚着无数语言,却只是呆呆的看着。
她看到,新娘子关上门不准杜延恒进。
单身的人,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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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沈西菱和向知瑶是坐在一起的,向知瑶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折腾新娘子,沈西菱却有点走神,将向知瑶交代的如何整治新娘子忘得一干二净。
新娘子和新郎终于走到这一桌了,向知瑶漫不经心的拉起沈西菱一起敬酒,才站起来,向知瑶就不满意了,“那杯子,是不是小了点啊!”向知瑶相当嫌弃的盯着新娘看,“我对你们的祝福可用这个小杯子装不下,祝福多婚姻之路才能长远,换个大杯子来。”
别说,向知瑶说完,新娘子郁闷半天,一时半会儿真找不出理由来。
接着,换了一个大一点的杯子。
“来来来,新娘子快喝。”向知瑶先干为敬。
新娘子仇视的目光看了向知瑶一眼,“女人宽容点才能嫁出去,男人啊都讨厌心眼小的,在这方面你可得跟你好朋友多学学。”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沈西菱一眼。
向知瑶哪里会怕这些,“哎,我这人习惯伟大了,用我单身的不幸来证明你们这些已婚人士的幸福,喝了吧,痛快点。”
新娘子还是在笑,新郎见状自然上前帮忙。
等新郎喝完,向知瑶又不干了,“我敬的可是新娘子啊,别人少来贪杯。这么样,我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你是怀孕了,奉子成婚,这酒就算了,我尊老爱幼,包括肚子里的小生命…”
真毒,不喝就是怀孕了…
新娘子没有办法,这才逼着自己喝了下去,离开这一桌时,还挖了向知瑶一眼。
这一幕让沈西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她和展易铭结婚时,她当时很不在状态,很想要逃走,或者直接拿个证不举办婚礼。但双方的父母,很明显的不允许。但她记得那时她也没有喝多少酒,因为别人的敬酒都被展易铭喝下了。
新婚之夜时,他们一个坐在床上发呆,一个在洗手间不停的吐着…
但那时的沈西菱,对展易铭一点不同情,觉得他是活该。现在想想,当时为难展易铭的人也多,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在那个时候完全跟他有仇似的,见他难缠,就向她开弓,沈西菱自己也厌烦,但都被展易铭挡下了。
那个小插曲,她从不曾去记住,这一刻却回忆起来,这样想想,其实当时结婚时,展易铭至少对她还不错,如果用那些小事事作为衡量的话。
因为这点回忆,沈西菱有点同情心泛滥,扯扯向知瑶的手,“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你结婚的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向知瑶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人考虑多么多累不累,又撇着嘴,“你以为那女人傻啊,她见我有意为难,也就喝了。剩下的人,见她在我这里吃亏了,也就不好意思多为难了,这样算起来,她哪里亏了。哎,结婚后的人果然笨了啊,这点都看不出来…”
可不是吗?
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变笨了…
新郎新娘在旁边的那一桌,新娘子笑着,“杜延恒,想不到你还真来了,我以为你开玩笑哄我开心呢,结果真来了,你这杯酒,我怎么就该喝下,这才是真正的行万里路来祝福我。”
“是,也是缘分,正好在这边出差。”清冷的声音,却并不显冰冷,话音中透出一股儿清凉之感。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才叫缘分。”有人嚷嚷着。
…
沈西菱觉得,自己夹的这醋黄瓜,前所未有的酸。但这么酸,她还是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咬着咽着,吞进胃里,通体冰冷。
她的手机械的去夹着菜,不想去胡思乱想。她知道,有好些人正打量着自己,她不该来这里。她忘记了,这些同学都清楚她的过往,她和杜延恒在一起的过往,而她嫁给的是她最好朋友的男朋友展易铭。
在别人的说词中,她肯定被评得一无是处。抛弃了自己的穷男友,并且还抢了最好朋友的男朋友,每一项说出来都是天大的罪过,都能成为别人的谈资。
还好,因为她和向知瑶坐在一起,别人的目光并未让她感到难堪。
向知瑶见不得她这个样子,“老夹黄瓜干嘛,想减肥?”说着给沈西菱夹了一点别的菜。
沈西菱蹙蹙眉,长长吐了一口气。
向知瑶摇摇头,对着某个服务生说到,“饭在哪边?”
服务生指了位置后,向知瑶便拿着碗,给沈西菱盛了一碗饭过来,“吃饭,吃饱了,肚子就不空了,也就不难受了。”
沈西菱接过饭,“难怪你以前再没有钱也要管饱一日三餐。”
“那是,饭才是根本啊,别的都是浮云浮云。没有了都可以活下去,不吃饭看你怎么活。”
听到向知瑶的说法,不少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有什么比得上吃饭,大家都赶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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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不少人也要忙着别的事告辞了。向知瑶接到她父亲的电话,又要去相亲,在电话里埋怨了半天,然后又妥协了。
向知瑶有相亲宴,便先走了,走之前看着她,总有点欲言又止,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
很奇怪,沈西菱觉得自己狠明白向知瑶想要说的是什么,于是给了一个很了然的笑。
她站在原地,想到一句很恶俗的话:喧闹都是别人的…
公交车站离她现在站着的地方有点远,要走一段路,而打车的话,就在路边就可以了。她想多走点路,也或者是多浪费点时间,于是向另一边走去。
没有走多久,她身后响起很清晰的脚步声,她能觉得那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停下步子,不再前进,站在原地却也不曾回头。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敲打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以前约会时,她总是会故意去得很晚很晚,然后看到他等在那里,就悄悄走过去,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刻意装得很粗,“猜猜我是谁。”
通常,大多数时候,她还没有开口,杜延恒便先说,“小菱子啊,你又迟到了。”
她多半会去揍他,“不许这样喊,不许,你再这样喊,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事实上,她哪里会真舍得不理他。
之后她才会很奇怪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就不怕猜错了?”
“你走路的频率,我早记在心里,想忘也忘不了。”还用着一股儿感叹的语气说出这话。
你走路的频率,我早记在心里,想忘也忘不了。
记得深刻,纵使岁月流逝,我也还记得。
脚步声在耳边停止,她这才微微抬着头,看到杜延恒平静的看着自己,阳光正好,落在他的发梢,将他的脸形成一个小小的背光处,轻微的阴影下,他的五官更为柔和。
他扯出一个笑来,“你瘦了。”
不是“你还好吗?”
真好,她就怕他会问那一句话。
她抿抿唇,很想很想回给他一个笑,却怎么都扯不出来,于是干脆不笑,“是啊,减肥有效果了。”
第一句说出来后,后面的话立即就轻松了不少,他们一起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无数辆车从他们眼前滑过,谁都没有起身看一眼,也没有说他们将要坐上哪一辆车。
沈西菱压抑了那个问题,当年为什么他也消失了,她想她自己这辈子都不要问这个问题,只因她相信他,总归有他的原因。
杜延恒间或看一眼她,裙摆空空落落,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她嫁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比一般人有高度。他当时没有想过放弃,也意气风发的相信,有什么是爱情不能打败的呢?
他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从小便将所有希望放在他的身上,送他去念书,让他有最好的教育,希望他出人头地。他自己不怕苦,也不怕累。
但偏偏,展家一句威胁,他就却步了。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不可能带着沈西菱离开,他得考虑自己的母亲,那个越发苍老的老人,她的脸上已经被岁月刻下无数道痕迹,他不可能以爱之名就丢下自己母亲,他做不到那么自私。
人一旦开始犹豫,想到的负面东西便越来越多。他想着就算他带她走,他能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他们要怎么生活在这座城市,她到时候会不会受不了?
曾经的那些情感,很多时候就像一把枷锁,无数次的提醒自己,那时还不够强大,那时的自己多么软弱。
“他对你好吗?”纠结着,他问出了这样一句。
这是他这么些年,一直都想问的问题,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的丈夫有没有呵护她。如果她过得好,那他也能安心了。
最初的时候,他不敢去了解她的任何信息,连在这座城市很好的工作也放弃了,就因为想离她远远的。
现在,他却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沈西菱点点头,“挺好的,我过得也挺好。”
大部分的女人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应该挺好的。都会结婚,都会生孩子,她只是在过着无数人会过的那种生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无聊时,她也会想,自己比起某些人,应该算幸福吧,展易铭至少没有折磨她什么,也没有虐待她…
如果你自己将生活的底线放低,也许埋怨就会变得很少很少吧!
知道她不愿意提起她的生活,杜延恒说起了自己现在的工作,奋斗了几年,混得还不错,贷款买了房子,年底就该还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