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城铭倒是开口了,“不上课了吧,回家休息。”
向思嘉倔强的摇头。
纪城铭只好将向思嘉送到教室里去。
在江绿茵的一只脚迈进教室,纪城铭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出来。
虽然诧异,可也跟着纪城铭走了出来,“有事?”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纪城铭递过去一张纸片,“如果思嘉有什么事,请立即给我打电话,我会感激不尽。”
她无语,纪城铭却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就算有事,干嘛叫她,她和向思嘉的关系并不算好。
可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人家都请求了,她姑且觉得是请求。
35、过去回忆曲(二十五)
在学校里一天都相安无事,甚至有点无聊。江绿茵都能够准确的计算出每一科老师在每一道题上大概花多少时间来讲解,从而判断出老师现在每一节课的课堂要求,哪一节课差不多该是做卷子,哪一节课是评讲。哪一节课应该好好听课,哪一节课可以浑水摸鱼。她觉得现在连发神的本事都有长进,哪怕她没有怎么听课,也可以假装得很认真,不让老师抓住小辫子。学生和老师的这点界限,千万不能打破,一旦被抓住一次,他会次次都怀疑你。
介于这样的生活,她十分的期待放学了,尤其是还有周末的日子,无论世间长短,总归算放假,哪怕时间少得可怜。
在最后一节自习课时,她已经收拾好东西,想着自己等会会不会是第一个冲出教室门口的人。
拿出手机,看着时间,准备像平时班上的男生那样来个倒计时,在数到零时能听到铃声,很有成就感。
可她没有等到铃声,和全班同学一样被那一声尖叫吸引了过去。
叫的是庄夏,向思嘉的同桌。
如果说汪周悦是江绿茵的坚定粉丝,那庄夏对向思嘉的崇拜绝对不比汪周悦的少。
向思嘉突然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庄夏尖叫一声后,愣着扶着向思嘉,样子看上去很有些无助。
下课铃在这一刻响了,却显得失去了意义。
几个班委立即让人快点送向思嘉去学校的医务室,一大群人手忙脚乱的通知老师,出了这种事,哪怕好些已经成年了,还是不敢做什么决定。鬼使神差的,江绿茵跟了上去,汪周悦愣了下,也站在了江绿茵身上,“她脸色好苍白,是不是有什么病,看上去很可怕。”
汪周悦不喜向思嘉,可到了这份上,也不会走,人对于弱者,通常都比较宽容。
到了医务室,那老师也说不出具体什么病,让人立即送到医院去。
几个同学面面相觑,本来大家都想快点回家,却被这事耽搁了,好在向思嘉醒来了,看了看众人,“我没事。”
江绿茵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向思嘉这样,突然觉得自己懂她。在这种环境下,大家送她到这里来是出于同学间的友情,可真送到医院,一系列麻烦事,耽搁时间,这种事恐怕只有安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只有好朋友才是用来麻烦的。
向思嘉持续的咳嗽着,友好的看着送她来的几个同学。
江绿茵突然想到了纪城铭的“请求”,拿着手机到外面给他打电话,几句话叙述之后,纪城铭只有一句“送她去医院,现在马上。”
江绿茵被纪城铭这种强硬的语气震慑,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应该反驳回去,她没有义务那么做,可却只是平静的接受了,也许在心里是理解他对于未婚妻的担忧。
同学们几乎都走了一大半,江绿茵回去的时候,看到向思嘉平静的让庄夏离开。真的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情绪起伏。庄夏很担心,向思嘉还笑着逞强说没事。
她走过去,“去医院吧。”
向思嘉只是看她一眼,那么柔弱,可眼神很坚定。以前看《情深深雨蒙蒙》时,看到形容陆如萍的说辞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她尚且不懂,看着向思嘉似乎能体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坚韧了。
“我不喜欢你。”向思嘉对她笑了下。
她愣了下,没有想到向思嘉这么直接,不过也笑了笑,“去医院吧。”
她们之间的这种气氛终于让汪周悦看不惯,拉着江绿茵要走,她却不肯离开,汪周悦也生气了,别人不领情,干嘛那么倒贴。江绿茵却极为的坚持,汪周悦甩开她的手自己走了。
不知为何,向思嘉笑得更起劲了。
可这样的笑,让江绿茵十分的心疼,说不出的心疼。
向思嘉似乎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样的女孩,让纪城铭如此对她,变成了理所当然。
“你未婚夫在医院等你,我既然答应了他将你送过去,就要做到。”她缓缓的说,也不清楚自己干嘛要那样做,一向喜欢当旁观者看别人的故事,没有想过要去扮演其中的什么身份。
“我不会感激你。”向思嘉给了她一个幽幽的眼神,随即咳嗽了半天。
江绿茵扶起向思嘉,对方也没有客气,那种虚弱的感觉,让江绿茵几乎都以为下一刻她就快死去。
甚至当坐上出租车之后,向思嘉闭上眼睛后,她鬼神神差的用手指试了试向思嘉的呼吸。
“还没死。”向思嘉睁开眼睛笑了下,“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你都这样想别人?”
“我喜欢这样想你,我讨厌你,所以能将你想得多坏就多坏。”向思嘉一只手托着下巴,五官的弧度恰好呈现出一个迷人的弧度,“我一直想超过你,这次你只在我前面两名,你相不相信,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超过你?”
“相信。”江绿茵从来不否认,对于努力的同学,也向来尊敬,付出了然后得到回报,哪怕是旁观者也觉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你就这么平静呢?”向思嘉失去了笑意。
“我希望我怎么样?”江绿茵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也有点糊涂。
向思嘉露出一个苦笑,一点也不像十七八岁的孩子,反倒像一个经历了社会的沧桑女子,眼神中有一丝黯淡,“我也不知道希望你怎么样。只是想了想,好像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怀念的东西。好比,我现在睡了,再也醒不来,也不觉得有太大的遗憾,不会想到谁。超过你,算是我仅有的一点兴趣吧,如果能够做到,也算上不错的回报。”
“怀念…你未婚夫不算?”
“他?”向思嘉黯淡的眸子终于转为了明媚,“他很好,所以即使没有了我,还是一样会好,会遇到更好的女人。我相信他会对我专一,但不是因为我,只不过是他就是一个专一的人,可他不会非我不可,你懂不懂?”
对上向思嘉的眼睛,江绿茵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向思嘉没有再解释,其实很简单,就是如果“向思嘉”没了,纪城铭还会再找另一个合适的女人,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只是不同的是纪城铭是一个专一但不痴情的男人。
很小的时候,向思嘉就被伙伴或者家人评价,早熟。
不是身体,不是心智,仅仅是思想。
到了医院门口,江绿茵扶着向思嘉下车,向思嘉靠在江绿茵身上,轻轻开口,“其实,我,真的很想喜欢你,可惜,这辈子不可能了。”
纪城铭已经赶到,在江绿茵的呆愣中,迅速抱住再次晕倒的向思嘉。
纪城铭抱着江绿茵就像医院里面冲去,那样子那么急,那么担忧。
她抱紧自己的身体,有些不懂刚才向思嘉为何会那么说。这个人对她那么好,那么好,为什么还说那样的话。是对感情不够坚定还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又或者,简单的理解成那是人的本性。
其实,如果可以,她也想去喜欢向思嘉。
挺好的一个女孩,至少突然会这样觉得。
手机突然响了,江承誉来电。
他今天晚了几分钟到校,等了许久。
“我在医院。”
“怎么了?”他感到诧异。
“送同学来。”
“你站在那里,我来接你。”
江绿茵没有等多久,江承誉就来了。
她明显的有些不对劲,上了车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让江承誉也捉摸不透。
“你应该查过关于我的身世吧?”她突的一笑,看着开着车的江承誉。
“怎么突然问这个?”
“是不是查过?”
江承誉沉默。
“和向家有关系?”
江承誉突然加速。
作者有话要说:不喜欢看过去的出来蹦一下我看看,我考虑明天怎么写…连载就是看反应…
36、现在进行曲(十)
“哥,我突然觉得你很无情。”纪澄心坐在医院的走廊,幽幽的对着纪城铭开口。这句话中不含任何的埋怨,只是简单的陈述内心的想法。
纪城铭没有辩解,坐在纪澄心身边闭目养神。
纪澄心并非纪城铭的亲妹妹,只是孟孜妍领养的一个孩子,可在这个家中,没有人会将纪澄心当成外人。亲人,并非完全以血缘来作
为纽带。她看着自己的哥哥,心里有一点触动。
“妈妈,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她的嘴角忍不住抖动了下。
奇怪,他们最为担忧的不是母亲如果就此离开,而是母亲如果离开了,那父亲怎么办。纪城铭的样貌百分之六十都遗传了纪劭钧,可
他的性格似乎和纪劭钧就差得有些远了。孟孜妍现在躺在病床上不言不语,一向大男子气的纪劭钧却只是看着自己的妻子不住的流眼泪,一点也不像传言中那个冷血无情的风月男子。
纪澄心和纪城铭都不忍心看纪劭钧的样子,躲在病房外,却又有几分担心。
“随遇而安吧。”纪城铭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好像眼前面临的状况不是出现在他的家庭,而是陌生人。
纪澄心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话来。念高中的时候,离学校不远处有一块空地,不时都有死人才放出的哀乐。城里的人死亡,总是这样找一块空地。夜晚的时候,她站在寝室阳台,看到那些人围在一起打麻将,心里无限鄙视。自己的亲人离开了人世,怎么会还有心情做这些。再长大了一点,似乎就明白了,为什么要一直处于悲伤中呢?死亡是一定会面临的事,会发生在你身上,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该伤心的时候一定会伤心,不用时时刻刻用伤心来代表你对死者多么尊敬。
纪澄心不了解纪城铭现在在想什么,也沉默了下来。
“妈是一个很固执的人。”纪城铭并不擅长讲故事和过去,“只要她愿意,就一定能挺过去。”
简单的说辞,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孟孜妍确实是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的人,在纪澄心和纪城铭心中都是如此。在家和万事兴的和谐年代,孟孜妍依旧能将六亲不认演得轰轰烈烈,说不原谅自己的父亲就不原谅,就不会去认可,于是纪城铭这辈子有死去的外婆,却没有活着的外公。纪城铭对外公的印象很浅,记得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早年纪劭钧还会劝说孟孜妍什么,之后见她生气,便再也没有提过了。亲情也需要在生命中扮演一定的角色,长期的陌生人久了也就只是陌生人。在这方面,也许纪城铭像孟孜妍多一点。
像孟孜妍这样的女人,竟然能让纪劭钧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低下高傲的头,也不知道经历过怎么样的惊天动地。
纪城铭一直坚定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的母亲更加坚强。孟孜妍还是胚胎的时候,外婆便长期吃打胎药,最后竟然直接自杀,孟孜妍是从外婆的肚子中解剖出来的,四肢完全正常,可某些器官却比正常人衰老的速度快好几倍,就是这样坚强的孟孜妍,一直顽强的活着。
甚至孟孜妍是不能有孩子的,可她依旧生下了纪城铭。
纪城铭闭了闭眼睛,纪劭钧从病房走出来,脸上的泪痕还在,却被一层笑覆盖上,“她醒了。”不自觉,声音沙哑。
纪城铭提着的心也落了地,站起身,“爸爸,你也休息一下。”
“我不累。”纪劭钧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挥挥手,“快去看看你母亲,她一直念着你。”
纪城铭走进病房,纪澄心犹豫着没有进去,想着孟孜妍似乎有什么话想要急切的告诉纪城铭。
孟孜妍朝纪城铭招招手,“在我刚想上奈何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这一生还有没有什么遗憾,本来以为没有了。突然想起,我儿子还没有结婚。”
纪城铭抓住母亲的手,笑得有点无奈,“你别总吓我们,你看爸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那是他活该。”孟孜妍轻笑,上了年纪的女人了,还能笑得这么的妩媚,不得不怪上帝的偏心,“还好,你不像那死鬼,更不像我,否则一家子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你还知道?”纪城铭挑眉,家里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家常便饭。
孟孜妍摇摇头,不喜欢这个话题,“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儿子,希望能看出点反常的东西来,“思嘉都去了那么多年了,虽然我也很喜
欢那个孩子,可我儿子总不能毁在一个死去的女孩子身上吧?”
“妈,大病初愈,少说话。”
“得了吧,你们都当我小孩子?你也够老了吧,该找媳妇了。”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用装病来吓我。”纪城铭摇摇头,看到神清气爽的孟孜妍大笑,继续开口,“下次装的时候,还是先和爸打个招呼,吓我们没事,吓到他了你不心疼?”
“谁让他老相好回来了,活该。”
纪城铭无语,“那我先回去了。”
孟孜妍叫住他,“喂,那个女孩子,如果你真没有什么意思的话,奇轩挺对口味,要不介绍给他得了。”
纪城铭这次直接不回话了。
听到纪澄心火急的电话声,他就立即赶回来了,那么巧的看到纪念熙那副淡然样儿,就把她也给带来了,怎么会变得这么的麻烦。他只是觉得,将纪念熙带在了身边,她和江承誉接触的机会自然没了。
他的人已经告诉过他,江承誉这些年,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纪念熙。
游戏,变得有些趣味了。
他并未想要让纪念熙变得重要,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变得如此的八卦。
才出了医院,便接到了叔叔婶婶的电话,陆子照和倪云萱竟然一股脑儿的来问他带回的那个美女身世如何,看来陆奇轩还真是动了几分心思。
并未想让纪念熙住进别墅,却在回来时,便被陆奇轩碰上,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刚回到别墅,管家却说纪念熙被夫人叫出去了。
他前脚从医院走出,孟孜妍后脚就将纪念熙给叫进去了,难怪之前父亲醉酒之后醉话中说这辈子没有见过谁有孟孜妍那心机。
医院。
孟孜妍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不严重就是了,吓吓自己的老公,调剂一下生活,如果能顺带的以“遗言”方式解决掉儿子的终生大事,她乐见其成,可惜儿子太聪明不是件好事,戏没演完就散了,多没意思。
孟孜妍目光在纪念熙身上转了转,眉头微微蹙起,“你真名是什么?”
她微微一愣,“江绿茵。”
“还是纪念熙
比较好听。”孟孜妍轻轻一笑,儿子很少和女人有联系,于是唯一的向思嘉变得特别了。其实她自己在想,是因为向思
嘉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儿子所想,同时还足够聪明,于是变成了不可替代。如果以后出现一个更合适的女孩,自己的儿子会不会移情别恋?
孟孜妍将这种想法安在自己老公身上,答案是会,纪劭钧亲口说过:无论我之前遇见过谁,一旦遇见你,我一准完蛋。
可放在纪城铭身上,她一点也不敢这样想,纪城铭的眼睛视线太小了,小的只装得下一个人。
叹了叹气,孟孜妍摇头,“你不如向思嘉聪明,这种时候你不该讨好我吗?”
纪念熙一愣,“如果我不讨好你会有什么后果?”
“我儿子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
她笑了,“求之不得。”
孟孜妍也笑了,“这才是你的如意算盘。”
“我只是沉默的想知道你们的想法而已,真的,我自己没有任何想法。”她态度很认真。
孟孜妍无奈,“你现在的名字,是我给我女儿取的,请你珍惜。”
那个还没有出生,便被扼杀的女孩子。为了给纪劭钧留下继承人,她坚定的生下了纪城铭,为了生存的希望,她又坚定的打掉了意外而来的女儿,原来在有了一个希望后,她会变得怕死。
纪念熙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
“我突然蛮喜欢你的,当我女儿吧。”
她浑身不爽。
“你不愿意?”孟孜妍一乐,“那当我儿媳吧?”
37、现在进行曲(十一)
这是古怪的一家人,纪念熙作为看客都看不下去了。
这里的女主人,每天能找出匪夷所思的小事和男主人大闹,这里的小事中包含他们睡觉时男主人踢了被子,包含男主人睡觉时睡了里
侧,女主人会毫无顾忌的将男主人爱护有加的古董砸成碎片,男主人在意思意思生气之后,抱着自己的宝贝上阁楼生闷气,可不对女主人生气。
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女儿上学去了不在家,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儿子在家看到父母争吵得掀了房盖也没有半点反应。
变态的一家,这是纪念熙的总结陈词。
而她在这种变态中,竟然感到了开怀。
在她将屋子打量的第三遍,坐在同一空间的纪城铭终于抬头望了她一眼,“觉得很变态?”
她转过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事被他说中。
“能在变态中生存下来,不觉得有成就感?”
很好,他纪城铭只需要一言,便能将她的情绪成功推向灰暗世界。
在“缤纷”的那一个夜晚,是她人生中最不可能忘记的记忆。那一刻,她真正的懂得身边这个男人的无情。常言说多情的人才会更加心狠冷血,可无情的人有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样做,甚至并非因那点金钱,他根本看不上,而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感受到
他一定会拆下她所谓高傲的尊严,将它撕碎。
他绝对有这个本事。
那些迷幻着的影像在她的脑海中不停晃动,那是她从不曾参与到的世界,除了陌生和恐惧,还有虚伪的厌恶,总以为自己要高上一等,本能的看不上那样工作的女人。
可当她被推到那个屋子时,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没有哭,活着的自己。既然都活着,那一定可以为自己做点什么。
那个时候,想起了一段话。一个虚伪的女人,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假装了一辈子的贤妻良母。另一个女人告诉男人,你被骗了,那个女人很假很恶心很虚伪。男人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可她在我面前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我爱的样子。
假装久了,也就变成真了。
那自己也一样,淡定装久了,也就真的淡定了。
她很冷静的坐在那里,在很长时间之后,其实没有到五分钟,可她觉得时间很漫长,真的走进来一个男士。暴发户的样貌,第一眼就是这种感觉。
那个男人,显然待惯了这种风月场所。
走进来就像打量货物似的看着她,满意的点点头。
她也笑,努力让自己入戏,甚至主动向那个男人走过去,摸着男人的手表,“你的表真好看。”
“瑞士的。”男人很开心她的识货。
“一看你就是成功人士。”
“有眼光。”
她继续笑,在男人的手摸到身上时,她蹙了下眉,“你带避孕套没?”
“怎么可能随身带那种东西。”男人不悦。
她蹙了下眉,“平常就是因为没有带和男朋友才被监测科的人…”失言一般,她捂住嘴。
“被什么?”男人有点怀疑的看着她。
“没有什么。”她主动去解男人的衣服。
男人却失去了最初的欲念,“你刚才说你男朋友怎么了?说清楚,千万别害我啊。”
她低头,“真没有什么,那些人只是怀疑他有病…他的圈子很混乱,所以…但真的只是怀疑而已。”
“病?”男人吃惊,“艾…”不敢说下去,吞了吞口水,“你这死女人,想害死我啊,还没有什么,我看你就有病,绝对有病。”
说着就立即往外面冲。
和生命比起来,一切都是废话。
可她自己,竟然并不开心。
这样的行为,让她自己觉得恐慌和害怕,原来她真的做不来林黛玉那般等着人救赎,可以这样的有心计。
害怕这样的自己,那么的不单纯。
而纪城铭走进屋子时,她用一种坦然无波的表情看着他。
有点认命,刚才耍了一点小计谋后觉得自己有心计,转眼又觉得自己犯傻,根本没有脱离危险。他纪城铭一声令下,难道她要用同样
的方式对待无数个男人?
真是可笑又可悲了。
可纪城铭只是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自然不会知道,纪城铭不会对她真的做什么,再过两分钟,便会有人出现闹局,只是想吓吓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