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然期末考试考了班上第十五名,全年级第二十八名,她不是进步最大的同学,没有被班主任单独提出来狠狠夸奖一翻,可她自己很开心呢,她成绩有进步了,虽然不多,却似乎证明了什么,只要她努力,只要她认真,她就可以一点一点获得进步。
这个假期,孟依然过得兵荒马乱,她的妹妹出生了,爸爸和妈妈妹妹睡同一间房间,有那么一点点自己多余的感觉。她在楼上跳绳,被奶奶骂要把楼跳一个洞,她在楼下跳绳,被奶奶笑胖才有福气她再减肥也没用天生就这么胖。
孟依然气呼呼的向爷爷告状,说奶奶说爸爸妈妈有了妹妹不要自己了,害得奶奶被爷爷教训了一通,她开心得不得了。
奶奶让她把爸爸的脏衣服抱去洗衣机,她也偏不,对奶奶说:“你自己儿子的衣服,你自己拿,自己洗,也别让我妈洗。”
于是孟依然因为这句话,被奶奶拿出去和别人说笑了很多年,直到奶奶去世。
不过这不是奶奶最喜欢的那句话,奶奶最喜欢说的是——我家依然啊,聪明得很,就是不努力,我骗她说她爸爸妈妈有另外的孩子不要她了,她只有努力学习大家才喜欢她,她就真的努力学习了,看,现在成绩多好。
奶奶去世前,孟依然都对奶奶很无语,每次都和奶奶争,奶奶只说了爸爸妈妈不要她,哪里在说让她努力学习的话。当奶奶去世后,她回忆起那些过往时,才有些后悔,为什么就是不肯对奶奶说一句——是啊,都是因为奶奶我成绩才那么好,都是奶奶的功劳。
事实如何,有时候原本就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没有遗憾。
☆、第三章
我常常怀念那个偷偷关注你的自己,看你打篮球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看你跑步时矫健的样子,甚至只是你从食堂回教室时走路的样子。但我一次也不敢回到那个满是你身影的地方,害怕回忆的大门一旦打开,那个卑微渺小的自己将无处遁形。
☆、(一)
初二下学期开学,是孟依然第一次不但不遗憾寒假结束反而期待开学,虽然很遗憾,她并未像她曾期待的那般,一个假期后就判若两人,从大胖子变成瘦美女,但学校似乎成为有了期待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还有学习。
孟依然在交了学费,把寒假作业交给老师翻阅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站着,眼神有意无意扫向八班。然而很遗憾,她并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那个人,室友朱琳交了学费后看到她叫她一起回寝室,她点点头,和朱琳一起走回去。下阶梯时,恰好有人走上来,然后就看到暮云川和他同学有说有笑的走上来,她向下,他向上,很快,擦肩而过,在短暂的心跳加速后,她突然就笑了,等待了这么久,也只能够看到几秒的他而已。
走出教学楼,朱琳挽着孟依然的胳膊,向后瞥了瞥,“刚才那个是八班的暮云川呢!看起来是小帅小帅的。不过听说他们班主任对他很头疼的样子,三天两头进办公室,喜欢和他们班主任作对。”
“哦,性格有点特别耶!”
朱琳想了想,“确实很特别。”
她们回到寝室,大家都已经到了,只是去交学费和寒假作业的没两个,有三个室友正查漏补缺拿着一本寒假作业把空白的地方补上,并检查着别的作业有没有差的部分。孟依然看到她们桌子上摆放着的那本寒假作业,不用多思考,就清楚,一定是孙若雯的寒假作业。孙若雯是她们寝室学习成绩最好的那一个,平时只要和学习相关的东西,一定就是找孙若雯,孙若雯说几句谦虚的话后,很少拒绝别人,她成绩在班上□□名左右,排除男生后,在女生中算佼佼者。
孟依然收拾着床铺,顺便解答室友的疑问,老师在检查作业时,是认真检查还是随便翻一翻而已,在知道老师并不会认真检查作业后,大家都一副非常了解的模样。
“每次放假的时候都让我们认真做作业,说开学的时候一定认真检查,结果哪一次不是随便翻一翻就行了?只要把空白填满就可以啦!”
“其实想想也知道啊,这么厚的练习题,怎么可能检查每一道题对错,何况一个班上这么多人。”
“我觉得老师他们心思都在收钱上,哪里顾得上作业?”
“我每次都是做一些再留一点空白,看上去像做了的样子就行了,反正也没人认真检查。话说回来,都读了这么多年书了,谁没点寒假作业暑假作业的经验,怎么可能那么傻认真做每一道题…”
…
中了一枪的孟依然拿着擦桌子的帕子去洗手池把帕子洗干净,她就是那个认真做了每一道题的傻子,以前她也是敷衍得很,能做就做,稍微不会的就放着,可这一次她就是认认真真的做题,甚至在不太理解的地方还把书本找出来翻阅,她心里怪怪的,为什么自己这个认真做了寒假作业的人像不能见人似的,反而是她们敷衍的人一脸自豪的表达“聪明”。
开学后,孟依然上课很认真,虽然按时吃饭,却是在努力戒掉晚自习后的加餐,虽然效果不大,实在控制不住时,也会泡一包方便面,然后一整周都因为自己没有自制力唾弃自己。而她也听到了关于暮云川的事,和寒假作业有关,暮云川压根儿都没有交寒假作业,但他并不承认没有做作业,说作业做好后被亲戚家的小孩撕掉了。八班的班主任被他气得没有办法,偏偏暮云川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还主动对自己班主任说,如果不信,家长会的时候问他家长就是了,还让班主任提醒他父母,别再让那些讨厌的小朋友进他房间了。
孟依然听得热血沸腾,这种借口,很多人都想过,然而只有他一个人敢那么干,如此的理所当然。在这种内心偶尔有一点点叛逆的心思,却依然将老师话语当成某种不可违抗圣旨的年龄,他就像是那一棵与众不同的树,吸引众人目光的同时,羡慕他,想靠近他,却又知道自己无法成为他那样的人。
虽然年龄还小,但大家都不笨,心里明白得很,虽然八班班主任李老师对暮云川颇多微词,内心却是喜欢和看重。他不像别的同学那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努力学习,也不像别的同学那样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更是偶尔偷偷跑出去上网,可那又怎么样,他比大多数努力认真的同学成绩都好,正是因为这一份与众不同,他比他们都更耀眼。
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孟依然考了班上第十三名,全年级二十一名,她在别人对成绩排名表不再感兴趣时,才拿过来认真看,暮云川考了八班第一名,全年级第二名,只在高岳诚的名字下面,把杨威拉下来了。虽然她的名字离他的名字还是很远,但比之前还是近了一点,她会努力更靠近他,会越来越近。
☆、(二)
每一周的周一下午是学校大扫除的时间,最后那一节课用来进行大扫除,比平时少上一节课,因此加上吃饭时间,能有两个小时的休闲时间。没有轮到去做清洁的同学,就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了,有男生打篮球踢足球,有少部分同学则干脆就在教室继续学习,而大部分同学会选择回寝室,因为教室也会做清洁,还得在清洁结束后应付学校的检查。
孟依然原本回了寝室,听到室友们吵吵嚷嚷,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的走出了寝室,准备回教室看书去。哪怕室友夸她成绩有进步,她还是觉得不够,她要的不只是这么点成绩,她要努力一点,让成绩更好一点,而在这努力的过程中,她也有点想知道,她究竟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穿过篮球场时,她认真扫了几眼,没有看到他,他没有打篮球,也没有踢足球。
她从教学楼背后绕到另一边的楼梯口,这才走进去,这是她养成的一个习惯,不再像以前那般从一班旁边的阶梯走上二楼,而是从四班旁边的阶梯走上去,只因为这一边可以经过八班,然后她可以装作不经意的从八班后门看进去,并可以在进自己教室后门时从八班前门看进去。如此遮遮掩掩,如此费尽心思,然而她却找到了某种乐趣似的,乐此不彼。她走上阶梯,在转角处向上看,恰好看到暮云川和几个男生站在一起,他正低着头,手里拿着学生证。
“这样真的行?”
她听到那个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放心吧,门卫就远远看一眼这颜色,不会认真看相片。出去的时候千万别一脸心里有鬼的样子,要大大方方的出去,自然一点,绝对不会有问题…”
孟依然走得很慢,一直低着头,靠着听到的几耳朵,大概能够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住读生的学生证底色是蓝色,走读生的学生证底色是黄色,门卫通常按照学生证颜色放行,住读生是不允许在非周末时出去,他们这是想出校门,不翻墙,大大方方的出去。
她站在走廊上不动,看到他们很快消失在八班外面,身影很快出现在楼下,向着学校大门口跑去。他们会不会成功?会吧!似乎听人说过呢,暮云川是网吧的常客,喜欢进网吧?打游戏,应该就是这个时间了,如果还有别的时间,应该就是周末,可以在星期天早一点回学校。
她一直盯着那一抹身影,直到从清晰变得模糊,然后叹气,紧紧的抿着唇。虽然很清楚,学习也得靠天赋,但这种自己很努力也赶不上别人不怎么努力的成绩,还是挺郁闷,如果她是八班的学生,大概不仅仅是郁闷那么简单。她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教室,不管别人如何,她反正决定要努力学习了,减肥和提高成绩都是她的目标。
孟依然现在努力学习,回家来回都走路不坐车,她爸爸去外省工作妈妈带着妹妹跟随,于是她的生活和以前差不多,继续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话少,爱好只有打麻将和钓鱼,奶奶的爱好十分专一,一会儿吐槽爷爷,一会儿吐槽孟依然。孟依然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只是她会注意八班的那个男生,她会很期待考试,想用考试来证明自己。
期中考试时,八班的暮云川一举拿下全年级第一,同时也是数学物理的单科第一,这是他们这一级以来第一次全年级第一不是七班的学生,这次考试结束,对七班来说就是发生了剧烈地震。比如说现在,七班教室内气氛严肃气压极低,没人敢私底下说话,只能专注的听班主任在讲台上总结这一次考试,王老师在批评大家的学习态度后,点名批评了几个成绩下降明显的同学,就连高岳诚都被王老师批评没有认真审题,几道不该出错的题都错了。
对比别的同学哭丧着脸的表情,孟依然倒是有些小开心,因为她又有了进步,这一次考了班上第十名,全年级第十九名,她自己很满意,现在全年级的名次是以前班内的名次呢,她的努力通通都有回报。当然了,她始终没有办法成为那种天才,一旦努力,就把高岳诚这种人物直接超过,虽然做梦的时候会幻想一下,就像幻想她自己能够马上瘦下来一样。
全年级第一的名次被八班抢走了,七班的学习气氛有些不同了,那感觉就是自家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必须夺回来。孟依然看到同学们这么认真的样子,突然有点小愧疚,她不但没有生气不平,反而很开心。
暮云川考了第一名呢!他比她想象中更加厉害,这是她所喜欢的人,他是如此的优秀,让人仰望。她觉得他比高岳诚杨威叶敏他们都厉害,他们虽然成绩也很好,却是真的非常努力那种人,暮云川和他们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的那天晚上,班主任王老师教育了他们一顿后,又把几个同学叫到办公室说话。办公室对很多学生来说,代表着不同含义,大多时候都是犯错后被教育的地方,然而如果被老师喊进办公室的都是成绩排名很靠前的同学呢?那意义就不相同了吧?
被王老师最先喊进办公室的是高岳诚和杨威,在高岳诚回到教室后,他就喊了下一个同学,一个接一个…除了被叫到的同学,别的同学都上着自习,然而孟依然却非常的紧张,紧张得无法正常做练习题。王老师喊他们去做什么呢?王老师会喊自己吗?下一个,孙若雯被喊走了,孟依然更加的紧张了,孙若雯是班上第九名,就排在孟依然的前面,所以下一个应该轮到自己了吗?孟依然深呼吸一口气,再也做不下去题,只能默默等待着,终于,去办公室的同学回来了,然而喊的是另外一个同学,孙若雯回来后径直坐下,没有再叫人了。
孟依然沉默的坐着,虽然很紧张,还有一点不适应的害怕,可是当发现王老师真的不会叫自己时,又有那么一点失落。就仿佛能被喊进办公室的同学,都是王老师心里认定的有前途有潜力的好学生,然而自己不是,哪怕自己考了第十名,在老师和同学心中都不如那一个被她挤下第十名排名的同学,她被排斥在那个好学生的阵营里面。她有点难过,同时还有一些愤怒,她的努力和获得的成绩并没有被得到认可,在别人夸奖她成绩有进步时,她的谦虚之词“我只是运气好”在别人心中,她就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
很不服气呢?真的真的,很不服气呢!可是她又能够怎么办?
下了晚自习,走读生同学陆续回家了,她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自己劝说着自己,没有关系,她会努力证明自己。于是当她看到混在人群里准备一起出校门的暮云川时,抑郁的心情突然被一阵风吹得烟消云散,暮云川会介意不被班主任喊进办公室吗?不会介意,甚至还会开心呢!他从来都不需要努力证明自己,因为他的成绩早已经证明了一切,然而她自己不同,她之所以被人不看重,仅仅是因为她还不够优秀,实力没有达到不让人说闲话的程度。她下定决心,一定会有那一天,没有人觉得她真的只是运气好,而是觉得她孟依然就是一个成绩好的学生。
孟依然回到教室,上只有住读生会上的晚自习,她认真的做着题,然后就看到前排的同学转过身,有点疑惑的看着她旁边的空位,“纪宇不在?”
“去洗手间了。你找他做什么?”
“问一问他这道题怎么做。”
孟依然一看,这是一道数学题,她刚才做过了,她自己会做这道题,“我给你讲吧,这道题我会做。”
前排女生怀疑的看了孟依然一眼,“哦,我还是自己再算一算吧!”
孟依然刚刚升起的兴奋,立即被浇灭,在纪宇回来后,前排的同学立即转过身问纪宇那一道题。孟依然虽然低着头看自己的练习题,心情却是沉了沉,原来自己连给别人讲题都没有资格?纪宇这次考了班上第八名,不同的是纪宇是班上前十名的常客,大概在别人眼里属于成绩好的那一种同学,至于她孟依然,什么都不是。
心情有点糟糕呢?孟依然把期中考试的卷子拿出来,把自己错了的题目再做一遍,她非常的认真,就连下课铃响了也没有觉察,直到快到教室关灯的时间,才和班上最后离开的几个同学一起离开教室。
“孟依然,你现在变得很努力耶!”说话的是她寝室对面寝室的同学。
“有几个题没弄明白,就一直算,哪里知道一下子就这么晚了。”
“这样啊!”
几个女生一起回寝室,还没有走进寝室,就看到一个男生风风火火的从女生寝室正对着的阶梯大跨步越下来,几步就跑进了男生寝室,那是暮云川,从学校大门直接回寝室,赶着在生活老师查寝室清点人数时回来?
孟依然扯了扯嘴角,又出去上网了?如果被八班班主任抓到,估计又是又爱又恨的表情,对这种学生定是既爱又无奈偏偏又为他骄傲的心理。
“孟依然,你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
孟依然回到寝室,就听到她们在问孙若雯,班主任喊她进办公室做什么。孙若雯无奈的嘟嘟嘴,表情却是有些骄傲,“能说什么,还不就是那些话,这次没有考好,下次得认真。让我们自己总结一下这次没有考好的原因,这一次出现的问题,一定得在下一次避免,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只是这样吧?纪宇回来说,班主任还让他定下一次考试的目标,纪宇一脸无奈,说保持现在成绩,被班主任又揪着教训了一通,说他没有上进心。
孙若雯看到了孟依然,扯扯嘴角,“孟依然,你这次考试考得很好啊!”
“哦,只是运气好而已。”孟依然笑笑,心里想的却是——才不是运气好呢!
第十名就是成绩好?她孟依然要的可不是第十名,她是如此坚定。
孙若雯没有反驳孟依然说的只是运气好的话。
孟依然提着中午打好的热水进洗手间洗澡,洗澡后洗衣服,刚把衣服晾好,整栋女生寝室楼就关了灯。寝室内除了很努力学习的周霞,都上床休息了,周霞端着凳子坐在洗手间门口,利用洗手间的灯看书,洗手间的灯不会断电源…周霞很努力,但获得的成绩并不成正比,看着叫人无奈,孙若雯不止一次说过周霞学习方法有问题。
周五开家长会,孟依然大概被老师夸奖了,爷爷显得很开心,给了孟依然二十块钱。
“依然啊,你们老师说你学习态度好,上课也认真,只要继续这么努力,就能够把成绩保持下去。得努力啊!”
把成绩保持下去?孟依然听到这句话,莫名的笑了起来,是只能够保持现在的成绩,而不是还有进步。爷爷说班主任以前不是对她说她有潜力吗,原来这就是老师心中她的潜力,只在班上第十名。
可是她自己不乐意呢!
中午回寝室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孙若雯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把成绩排名单拿回了寝室,还直接撕掉了,说她自己考得太差,不想看到那张纸。
朱琳悄悄告诉孟依然,孙若雯在撕掉那张成绩排名单时还说了一句话——我又不是孟依然,考得好,喜欢看这张成绩排名。
孟依然很想告诉孙若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考得好,只能说和以前的考试相比有进步而已。
而孟依然最想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真的是因为觉得自己考差了心情不好,还是因为排在我的名字前才心情不好?
孟依然成绩那么差,所以孙若雯只是排在那么差的孟依然前面,于是也等于考差了,是这样的吗?
孟依然坐在自己床上,沉默的背着抄写在小本本上的单词,体内却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她会一直进步下去,这一次排名在孙若雯后面,下次就是超过孙若雯,然后甩开孙若雯,她不会告诉别人,却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三)
中期考试没有多久,学校就开始举行运动会了,孟依然和去年一样,什么项目都没有参加,并且体育委员连问都没有问一下她,大概她在班上太过透明,性格也很内向,于是只能够当热心观众。
开运动会的三天,孟依然没有在教室继续努力学习,而是在操场附近这里看一看哪里看一看,但她几乎没有看到暮云川的身影,至于教室里,她觉得他肯定不会待在里面,偷偷观察过,他果然不在教室。她从他的性格出发思考,突然发现一件事,运动会期间,简直是最佳的逃课时间,以暮云川的性格,大概早就计划逃出学校了吧?
孟依然偶尔在教室外转,偶尔在操场附近转,当她再一次站在走廊时,竟然真的看到了暮云川从阶梯上走上来。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期待一直等待,竟然真的会如愿以偿呢!
“难得啊,大忙人,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八班同学调侃暮云川。
暮云川挠挠头,“下午有一千米的比赛嘛,我要是不去,老班肯定不会放过我。”
“这倒是…不过你这个办公室的常客还会怕?”
“怕什么怕,我这叫自觉,有团队主义精神,为我们班争取荣誉…”
…
原来他会参加男子一千米的比赛啊,孟依然心里乐滋滋的,在打听到今天自己班级男子一千米比赛时间后,去到操场早早的等候。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特别的有信心,觉得他跑步也会很厉害呢!
她站在人群中,看到不同班级的男生归位,衣服后面别着具体号码,并被老师嘱咐跑两圈后才能够抢跑道。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冲了出去,她一直盯着那一条跑道上的身影,一直看着…“暮云川加油,暮云川加油…”
“暮云川!”
“加油!”
“暮云川!”
“加油!”
…
八班的同学正热情洋溢的为他加油,吼叫着他的名字,孟依然站在自己班级的同学群里,听着她们为本班同学加油,始终喊不出“暮云川加油”几个字,只能一直看着那个身影,听到广播里播音员洪亮的声音“初二八班的暮云川同学,向着胜利的终点前进吧!我们全班同学为你加油助威,加油加油加油!”“你矫健的身影如同雄鹰展翅高飞,冲向胜利的终点!暮云川,加油!”…第一圈过了,第二圈过了…孟依然突然有一种冲动,也为他写一张广播条,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他加油!然而即使她因为这个念头热血沸腾,依然没有办法做出行动,只能够在脑海里想一想,看到他跑过了第四圈,然后是第五圈了,满耳朵都只能听到“加油”两个字,在最后冲刺的时候,他终于超过了前面那个一直保持第一的同学,第一个跑过终点…她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是她喜欢的少年呢,就连跑步,他也精心算计过。努力跟上第一名,却不会一开始就去争夺第一,而是在最后进行冲刺,一举拿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