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页：孩子难养
第八十三页
顾丞东与杨锦凝自然是不欢而散,这样的对话也没有太影响他的心情,面对那个女人他已经习惯了,稍稍刺激一下,总能从上一秒的相安无事到下一秒的火冒三丈，当然如果她想做点大事,也会十分“委屈”的装作安然蛊惑视听。
他走到楼下酒店安排的统一就餐处,慕双菱正坐在另一边吃着早餐，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对酒店提供的食物十分满足，至少从他的角度看上去，她吃得让人特有食欲。
他走到慕双菱的对面，手捏成拳头在她吃饭的桌子上敲了敲。
慕双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饭。
见她不搭理，他又敲了一下。
慕双菱这次抬头，将面前的碗筷推到另一边。这才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见桌子上有着残迹，将就那纸巾又擦拭了一下。
顾丞东瞧她又不想走的迹象，也干脆的坐下来。
“你看，我们都活得挺失败的。”慕双菱做完手上的动作，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对面的顾丞东身上，“也许这证明我们还真是一对。”
顾丞东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嘴角的笑显示出他连敷衍都不想。
慕双菱咬咬唇，“我们也来聊一聊吧？其实我对你还真挺好奇的，明明对前妻采取保持距离方针，也绝对不是一个纠缠的人，在感情方面是相当的果断，那为何又偏偏要去中女人的一点小心机呢？是觉得自己这行为无关痛痒，还是真放不下？”
“你想说什么？”他似乎变得有点兴味，抬了抬下巴。
“你既然没有打算和好，也就不要给任何希望。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别人稍微对她一点点好，无论是出自什么原因，都可以理所当然的去理解成对方在乎自己。”慕双菱身体向后仰了仰，靠在了椅背上，“你懂我的意思的。”
顾丞东伸出手，瞧着自己手上的纹路，却一言不发。
他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有过犹豫，或者说他并非一直都在做他想做的事。他做的事中，有些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的，有的是他理智后觉得自己该这样做，极少是，他喜欢的。
慕双菱却一直打量着他的表情，似乎想要将他看透，“既然犹豫，为何…”
他放下手，笑中带点无奈，“不想永远都过同样的生活。”
“什么？”
“折腾一次两次也许还好，但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下去。”他的目光中带着清明，他其实对顾继东的那些暗示，对杨锦凝当时做出的选择，带着几分理解，于是他只是愤怒，并未想去仇视谁。不能够接受的也只是，如果对方的不信任已经深入骨髓，有了这一次，会有下一次，然后再下下次，他不想自己的人生，永远在别人不信任眼神中度过，外界的一点一滴都能影响到他的生活。
他对婚姻，要求并不太高，至少不要无休无止的折腾，有时候不是累，仅仅只是疲倦了。
人生也就这么短暂，他做不出一次错，还有再次错。
慕双菱瞧着他的眼睛，似乎能懂，又似乎不能懂。
“我问完了，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无意去探究别人的所有，也只好点到为止。
顾丞东思索了几秒，“别去刺激她。”
她眨眨眼，然后睁大眼后笑了下，“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
“那你继续去刺激吧。”他一瞬间又变得无所谓了。
慕双菱心里犯嘀咕，却也什么都不说。
那天之后，杨锦凝便很少能看到顾丞东了，她也没有那么不识趣，便自己去将烟川市的大大小小景点都看了一遍，最后搭着顾丞东的便车回到漠川市。
回到漠川市之后，杨锦凝便和顾丞东没有太大的交集了，但这不等同于她就不知道他的消息了。在那些明星痛斥狗仔无时无刻关注着他们生活时，作为八卦者，其实应当感谢这些敬业的记者，没有他们的辛苦付出，这些看客们怎么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重大新闻。杨锦凝点开那张娱乐版的八卦，什么叫娱乐？好像那一对俊男美女往那一站，能吸引到人的注意力，就可以随意的放在娱乐版块了，反正能满足眼球，也能制造无数话题。画面上是顾丞东与慕双菱一同出入医院的照片，应该是一起看邱盛名，至于邱盛名究竟生了什么病，信息不详。
杨锦凝坐了一会儿，脑袋里想的竟然是，去医院的照片比是去酒店的照片强多了。好吧，她想多了。
杨锦凝迷迷糊糊的过了几天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盯着趴在地上玩着电动遥控小车的杨艺璇，“那地可真干净，比你衣服干净。”
杨艺璇被杨锦凝说过好几次，当下也懂得了自己妈妈是说自己用衣服在擦地板，说的次数多之后，脸皮就容易变厚，“很好啊，不用拖地了。”继续趴着。
杨锦凝深深吐出一口气，起身走到小家伙身边，一只手就将小丫头给提起来，“再趴在地上，那你就睡在地板上，别去床上睡觉了。”
小家伙撇嘴。
杨锦凝放下小家伙，琢磨了一下，“你喜不喜欢爸爸？”
小家伙继续玩着车，看到那车自己跑去撞茶几的腿，真是笨死了，“喜欢”，十分的敷衍。
“那璇璇要不要去和爸爸住几天？”杨锦凝一副商量的口气。
小家伙这次不玩了，十分惊喜的瞪大眼睛，“好啊好啊。”
杨锦凝郁闷，养这么大，说让她走竟然这么开心，都不知道假装舍不得一下自己。
杨锦凝拿出手机给小家伙，让她自己和顾丞东说，是小家伙自己想和自己爸爸住几天，这和杨锦凝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锦凝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闺女，直到看到她挂了电话，“你爸爸说了什么？”
杨艺璇把手机还给她，“爸爸说明天来接我。”那表情，特自豪。
杨锦凝还想说什么，小家伙立即开口，“爸爸没说要带你，你不准跟着。”
话音刚落，小家伙便被自己妈妈给“虐待”了。
杨艺璇又自己收拾着东西，让坐在一边的杨锦凝特别的不爽，“你要不要把家搬去啊？”
小家伙十分淡定，“你不是说这房子写的我的名字吗？不用搬。”反正都是她的…
杨锦凝：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小家伙又搭着凳子在阳台上，见到了爸爸的身影后，背着书包，手上还提着一个小袋子便准备出门了。杨锦凝坐在沙发上，瞧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一下子变得伤感起来。好像看到自己闺女要嫁人了，幸福的奔向别人的怀抱，彻底将自己给忘却了。
杨锦凝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到玄关处还在换鞋子的杨艺璇面前，用手捏捏小家伙的脸，终于解气了，心安理得的又坐回沙发。
杨艺璇看着自己的妈妈，又揉揉自己的脸，这下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家伙特别兴奋的坐进车中，一双眼睛瞧着顾丞东使劲看。
顾丞东被小家伙的笑感染，用手摸摸她的脸，“要放假了，记住你说的考一百分。”
小家伙相当的有自信，“我一定会考一百分的。”鼓着腮帮子，十分的讨人喜欢。
顾丞东开着车，“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和妈妈说再见？”
“没有。”
顾丞东侧目，“为什么？”
“忘了。”
“…”
“你是爸爸，爸爸和妈妈生了我，那为什么我是从妈妈肚子里钻出来，不是从爸爸肚子里钻出来？”小家伙发挥着不懂就要问的品德。
顾丞东皱了一下眉，“我也很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往你妈妈肚子里钻。”
小家伙想了一会儿，“我忘了。”一点也记不起来，“应该是妈妈长得好看…”
顾丞东，“…”
还未到公寓时，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到下车时，小家伙又自己醒了，很兴奋的跟着顾丞东一起上楼。坐电梯时瞧着顾丞东去按那楼层的按钮，非要她自己也按一次才行，不让她按就一双眼睛盯着他，也不说话。
这丫头，性格也挺古怪，这是顾丞东得出的结论。
小家伙不怕生，住在这里的第一天十分幸福，被顾丞东拉出去买这样吃那样，逍遥自在到不行。似乎要将平日里没有吃够的东西一次性吃够，给她买，她就笑，不给她买，她就直接给你脸色看，小孩子确实难将就。
就只住几天，也不好请保姆，于是只好自己带。但公司似乎出了点问题，他又必须赶去，但将她放在家里他又不放心。十分头疼的事。
顾丞东千叮呤万嘱咐，让杨艺璇跟他一起去公司，但一定不能乱碰东西，不该拿的也别拿。
结果到了办公室，这个小家伙一会儿拿着几份文件在地上画画，一会儿又将重要的设计稿揉成一团，还会拿着装档案的口袋放在地上垫屁股。
顾丞东被杨艺璇给折磨得没有脾气了，关键是见他脸色不好之后，小家伙就用一双特无辜的眼睛看他。
顾丞东只好划分一个范围，“不准超过这条线，你只能在那边玩。”
好吧，暂时妥协，小丫头点点头。
顾丞东处理好一份文件后，不由得扶着额头。杨艺璇玩的范围中，凳子椅子全都东倒西歪，地上全都是废纸，她还在一边画一边撕…破坏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见她这样子，他竟然笑了起来，看走眼了吧…
杨艺璇画了一幅画之后，站起来，将画放到身前，对着顾丞东开口，“爸爸，你说我画得好不好？”
“你可以拿近一点给我看。”
杨锦凝坚决摇头，“爸爸说的，我不能超过界限。”
顾丞东叹一口气，“你画的什么？”黑漆漆的一团…
“画的爸爸你啊…”
顾丞东，“…”
慕双菱一进办公室就被吓了一跳，看看玩得不亦乐乎的杨艺璇，又看看顾丞东，不由得感叹，“你这老爸当得可真够失败的啊。”
顾丞东自己也这么觉得，“在别人丢脸的时刻，你不是应该假装没有看见吗？”
慕双菱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子上等顾丞东签字。
慕双菱瞧着杨艺璇的样子觉得这丫头十分可爱，便忍不住走上前，“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看她一眼，不说话。
还真是冷啊，慕双菱愣了一下，“我在和你说话，你不回答的话，是很不礼貌的孩子。你不礼貌，老师就不会喜欢你，不喜欢你就不会得大红花。”
杨艺璇看了慕双菱好几眼，“我喜欢小红花。”
慕双菱，“…”叹了叹又开口，“你为什么刚才不和我说话？”
“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杨艺璇继续画画。
慕双菱抿了下唇，“你妈妈说的这话是错的。”
小家伙一下子发火了，“妈妈没错，妈妈说的都是对的。”一双眼睛瞪着慕双菱，“你才是错的，还说我没有礼貌，我不和你玩。”
慕双菱深呼吸一口气，这么大的人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吼，“为什么你妈妈说的都是对的？”
小家伙想了想，“我妈妈好看。”
慕双菱绝倒，然后跑到顾丞东身边，“你确定这孩子遗传了你的基因？”
顾丞东将文件丢过去，“你可以出去了。”
顾丞东叹了口气，又看着那丫头片子，她又在继续撕东西，似乎特别热衷于撕书什么的…不由得摇头。
☆、第八十四页：医院记事
顾丞东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束手无策,明明知道这样吃冷热交替的东西不好,可见着小家伙渴求的目光,他竟然拒绝不了。于是有了吃火锅的一幕。顾丞东深深的鄙视着自己,虽然一直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但以前听说过无数次父母养孩子失败的案例,当时就想着一定得好好教育自己的子女,不能什么都随着她，得告诉她凡事都得有个度。可真发生在他身上，他觉得自己肯定不及格，根本无法拒绝这小家伙任何要求。
他应该好好的检讨自己了。
杨艺璇吃得相当欢快，原本拿着筷子的手不那么轻快，便直接将桌子上盘子的东西全都倒进锅里煮,然后又用大勺子给捞起来，从头到尾没有让顾丞东帮一点忙。顾丞东瞧着自己闺女，安慰自己，很好，她是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杨艺璇一边吃，一边哈气。大概被辣到了，顾丞东赶忙递过去一杯现榨的花生浆，水有些糖，小家伙不是很喜欢，但逼着没有办法，还是给喝了。
顾丞东对火锅这东西说不上讨厌，但绝对算不上偏爱，有一口没一口的陪着小家伙吃。
见到小家伙似乎一直吃素菜，不由得想起那个女人，似乎也总是这样只吃素。他以为她是素食者，可她吃牛肉又吃得特别欢快。他记得她做饭时，桌子上永远不会出现猪肝之类的东西，吃她做的饭久了，大概也只能变成个看见肉就垂涎三尺的…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给小家伙又倒出一杯花生浆冷着，免得等会儿小家伙又被烫着。
小家伙手短嘴也小，吃东西挺慢，可和小老鼠似的，吃得挺多。
见小家伙吃得差不多后，他才付款，准备走人。
顾丞东牵着小家伙的手出去，还没有走出多远，杨艺璇便要吃雪糕。顾丞东拒绝，才吃了火锅，又吃雪糕这种冷东西很容易拉肚子。如果这么小的孩子会听劝，大概也就不会有孩子总归是孩子这种说法了。杨艺璇缠着他，并且没玩没了，一定要吃到雪糕，一路上都述说着自己对雪糕的渴望，完全将雪糕这大街上随时能见到的东西说成比山珍海味还难得的东西。
最终，顾丞东没有办法，掏出钱。
杨艺璇借过钱，便开心的说着谢谢，飞奔去小卖部。
虽然杨艺璇不怕这个爸爸，但还是不会刻意和他作对，比如她其实买的两支雪糕，悄悄的藏起一支，吃完了这支，再吃另外一支，太幸福了。
顾丞东则瞧着这孩子，特别想知道，面对这种情况时，杨锦凝会怎么做？男人总喜欢将养孩子做家务这种事当成女人理所当然应该去做的，并且该认为那简单至极，只有自己经历了，才知道男人不好做，女人也难当。
很快，顾丞东便尝到了自己放任的后果。
夜间，小家伙睡觉时突然闹肚子疼，一边哭一边叫着自己肚子疼。顾丞东立即爬起来，将小家伙抱起来一边安抚一边询问着是哪里不舒服，问清楚后，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可他没有去按120急救电话，却是给杨锦凝打去。
偏偏，那个女人的手机是无人接听。
杨锦凝终于尝到了习惯这个词的意思。她早上会很早醒来，还纳闷小家伙怎么不叫自己起床，等她睁开眼睛，看着另一边空空的床位，才发现小家伙根本就不在这里。于是无限伤感，也不知道那没心没肺的家伙有没有想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闹事…这样越想竟然越担心。
可那个没良心的，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关心她老娘。
杨锦凝的电话号码，从杨艺璇有意识开始便让她背着，那一串数字已经能让杨艺璇张口闭口就能随便说出，目的就是让她没事的时候想想她老妈啊。
杨锦凝拿起手机，十分的挫败。
为了让自己不东想西想，她找出好几部电影看，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又拿出几部小说看，无限浪费时间之后，她终于睡意盎然，见周公去了。
杨锦凝没有接电话，顾丞东狠狠的蹙眉，抱着小家伙便冲出去。
直到送进医院，才发现这个时间相当不好。最近的一家餐厅出现了食物中毒，人员被安排到这个就近的医院，让原本不那么紧俏的医院立即紧俏起来。更加严重的还是不知道哪里出了车祸，不少伤员又被安排进来了。
这里没有所谓的什么高干病房，最多你多花点钱住一个好一点的病房，说白了其实条件差不多，只是空间大不少。
医院人满为患，连过道上都按着不少床位。
顾丞东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个医生，让他快点给孩子检查。见小家伙的哭声越来越小，他的心也被揪起。以前老觉得“看你痛我自己更痛”是说者觉得感人听者笑话，但此刻他却贴身体会。
他也愿意为小家伙痛，只要她别哭，也别蹙着眉，也别叫着痛。
还好，检查下来的结果不太严重，只是吃了太多旁杂的东西，伤了胃。即使是这样，顾丞东额头上还是冒了不少冷汗。
床位自然是安排不了了，哪怕你再有钱。
顾丞东只好抱着孩子坐在走廊的某个空位上。就连这个空位也是某个小护士见他抱着孩子帮他占的，顾丞东还是连连道谢，让小姑娘特难为情。顾丞东抱着孩子，看着护士将针头扎进小家伙的血管中，小家伙现在不哭了，但却做出要哭不哭的表情来，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被针扎疼，他也只好安慰着，偏偏这方面又没有多少经验。
打点滴的时间有些长，有两瓶药水，点滴的速度又特别慢。小家伙躺在顾丞东怀抱中，没有多久便眯着眼睛睡去了。顾丞东被折腾了大半夜，现在也疲惫极了，但他又不敢睡太死，否则点滴完了没有人叫护士来，只好眯着眼睛小睡一会儿。
顾丞东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又想起了某些不该想起的画面。杨锦凝又一次也生了病，只是感冒，但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而且这事儿还传到了老爷子那里。那段时间他本来还在外省处理某个案子，一回来还没有休息便被老爷子给打发去关心他妻子。他也不推脱，回去之后便看到她躺在床上，脸上很白，不正常的白，有些像某些化妆抹了太多粉，可她比那些女人的脸色又看上去自然不少。
他瞧了躺在床上的杨锦凝许久，安静时候的她，其实看上去没那么惹人烦，甚至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
大概是才打过点滴，杨锦凝睡得很沉，一直到几个小时后才醒来。
他看着杨锦凝的手臂，发现她的手绿了很大的一片。大概还是挺怜惜的，于是开口问怎么了，在知道只是被针头扎过后，觉得自己以前形容她是身娇肉贵多么正确。怜惜心发作，于是好心的让她擦点什么让淤青消除。
杨锦凝大概是想和他作对，笑嘻嘻的开口，“我就是要留着，让别人都以为你虐待我。”
顾丞东猛的醒来，额头上还有着汗。他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回到现实，周围有不少坐着站着的人，一边交谈着自己的病情一边谈着这医院真够势力，一旦你交了费用便把你伺候得好好的，一旦你停止缴费，连多看你一眼都是浪费。
“我就是要留着，让别人都以为你虐待我。”
那句话竟然清晰的映入他的脑海，让他产生了那么点诡异的情绪。她和他在一起时，她真的快乐吗？而他，是真正的对她好吗？还是，其实他对她其实不那么好…
这种情绪并未留在他脑海多久，因为小家伙的点滴完了，他让护士来换上另一瓶药。小家伙睡得很熟，就连换药时也没有醒过来。
顾丞东盯着小家伙的脸，忍不住用手摸摸她的脸。
杨锦凝是突然醒过来的，身体抖了抖，突如其来的感觉，好像突然从某一处高的地方落到了低的地方，这种感觉不陌生，念书的时候爬在桌子上睡觉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可一样的是每一次她都能在醒来的刹那间感到惊吓…
翻过身准备继续睡，或许是习惯使然，于是摸了摸手机，准备看现在的时间。却发现一个未接来电，看到是顾丞东之后，更加好奇了。难道是她想了太多次，于是真的成真了，那丫头片子想她了？
于是想也没有想现在几点了，直接回过电话。
杨锦凝的这个电话打来时，顾丞东原本就睡得浅，便立即又醒了过来。看到是杨锦凝的来电，思索了一会儿，便接了电话。
当知道顾丞东和小家伙在医院时，杨锦凝立即紧张了起来，不断的询问着去医院做什么，一听到是小家伙闹肚子疼，便知道一定又是那坏家伙吃错东西了。馋猫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在电话里，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快速的爬起来，穿衣服，连头发都只是随便用手抓了几下，立即就出门。
总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听到的时候眼睛便忍不住酸涩了。
坐在出租车上时，她不断的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哪怕在电话中顾丞东已经说得很清楚，小家伙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她没有亲眼看到，总不能放心。
杨锦凝赶到医院，看见的就是坐在走廊上的那一对父女。小家伙软软的躺在顾丞东怀抱，小手半抱着顾丞东的腰，看起来睡得有些熟。顾丞东似乎也醒来不久，头发看上去有些乱，他正和那护士说着什么。但从他手的动作和表情，应该是嘱咐着护士动作小一点，别把孩子弄醒了。
那小护士一直不停的点头，让顾丞东按住棉签的地方，防止针孔处流血。
杨锦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走上前。
顾丞东这才抬头看向她。
女人都挺爱美，这个女人也是如此，尤其是在离开家门后，每次都要检查自己好几次。然而她此刻，连头发都有些乱。眼神看上去依旧迷人，却难掩迷离。应该是很急切的跑来…
顾丞东抿抿嘴，示意她抱过孩子。
杨锦凝不解，但还是照做。
顾丞东这才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坐太久了，并且坐姿一直没有换，腿早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