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刘有一门炒菜的手艺,附近几个村,哪个村做事,都是喊他来掌厨,这老刘也懂得与时俱进,一些菜不是始终不变,过段时间还会换个花样,林家三房和蒋家都是喊的老刘来掌厨。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陈冬梅都还在琢磨着还有什么事没有做,让大家都想一想,别到时候没准备就惨了。
陈冬梅挨着确认:“新衣服新鞋子新被子枕头都准备妥当了…”
确认了一遍后,还真发现了问题,红包还没有准备,这必须得安排好,否则别人得如何看待他们家?
这红包的讲究就多了,里面的钱必须放双数,所以要准备很多两分钱的钱包,一是去女方那边,女方亲戚为难的时候用红包脱身,二则是给一些小朋友抢热闹气氛。
六分钱的红包也要准备很多,来帮忙的人,都要意思意思给红包。而自家的亲戚的小孩,就更是得给大红包两角钱了。
另外还要准备一些很特殊的红包,放各种数额不等的钱。
为着这些红包,林平林安又得往城里了跑一趟。
陈冬梅猛的一拍自己头:“还没有安排好谁负责记录挂的礼。”
这事很重要,这结婚是件大事,不说亲戚朋友要来,村里人都是如此之多,谁送了什么,不记录下来,谁能记得清楚?如果不记清楚,到时候又怎么回礼?
林安作为准新郎,这事没有他的事,林平抿抿唇,嗯,他没读几年书,就小学毕业,好吧,小学其实都没有毕业,认识倒是认识一些字,但很多都不会写。
“让林谋来写,那小子虽说不靠谱,但却能写一手好字。”林建业发话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林谋虽然没有在城里找工作,但他可是正正经经的高中生,并且当时考高中比现在还有难一点,这样就可以看出他能考上高中的含金量了。
林素美听到这话,抬起了头:“四哥怎么就不靠谱了?”
这林谋是二房林建党的第二个儿子。
林建业也想起了当年的事,笑了起来:“他啊,当年在厂里都还闹事,直接和领导叫嚣不干了,把你二伯气得不行,让他不干了就别回家。那小子,一听那话,不回家就不回家,脾气和你二伯一样,都倔得不行,半点没低头的意思。”
“那后来呢?”林素美听着有趣,其实现在看林谋,完全想象不出林谋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脾气好,说话带三分笑,和谁都能说山话来。
陈冬梅接过话来:“后来…那两父子那么杵着,以你大伯的性格能看下去?你大伯亲自去把林谋给逮回来的。”
林素美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在她眼里,二伯比大伯严肃多了,总感觉二伯说一不二,谁都不得反驳他。
林建业也感慨起来:“你大伯把林谋好一通教训,让他理解你二伯,村里考上高中的有几个?你二伯嘴上不说,为这事多自豪,结果林谋做的那叫什么事?林谋这才回的家,具体和二伯怎么交流的,我也不知道。”
陈冬梅笑起来:“怎么交流的…还不是你那二弟自己妥协了,林谋回家后,他吹胡子瞪眼那么久,愣是不敢说林谋一句,把你们二婶都看笑了。”
这聊起别人的八卦,还真是有些意思,说着说着就说到林建党的小儿子林政身上了。
大家都公认林政虽然不言不语,但却是顶顶聪明的那种人,而林政马上就高中毕业了,肯定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林素美听得有趣,就想让他们都说点几个哥哥的事迹,这一八卦,还真让她涨了不少见识。
比如看起来温和得不行的三哥林权,当年也敢为了结婚的事和二伯干起来,让二伯妥协,他自己娶了自己要娶的老婆,虽然这是他唯一一次和自己父亲闹起来。
还有好脾气的林富,作为四房的长子,他对两个弟弟没话说,对父母也孝顺,可是有一年除夕,这好脾气的小子,把家里的碗全都给砸了。
林素美听得津津有味,还是被林建业和陈冬梅逼着去睡觉,才肯回自己房间睡觉。
第二天,大家照常去忙自己的事。
林素美也忙,这段时间她都在外面跑,去山里的腐木找木耳,在有水源处或者一场大雨后,去捡地木耳回家。
现在她看到地木耳,心肝都能颤一颤,实在是这东西太难洗了。
地木耳其实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它与水相伴,整个身体都绿幽幽的,还特别清透,有时候看着像果冻似的。
可是要洗它,那就特别遭罪了。
地木耳粘上的泥土或者沙之类,还好清洗一点,只要多淘几遍就行。但地木耳身上,往往伴随着青苔,还有一些草木渣,这就非得一点一点清洗,才能够把它们清洗干净。
林素美每日都在清洗这些地木耳,感觉自己满眼都是绿,导致看到它们都想转身跑了,然而还是得乖乖清洗,并且把清洗干净的地木耳放在阳光下晒,然后存起来在林安结婚时用。
除了两种木耳,林素美还得去挖这折耳根。
山里倒是有折耳根,可挖着费力不说,折耳根也非常细小,挖半天也挖不了多少。
吃折耳根真正好的时候,是在开春前,那些折耳根刚刚萌芽的时候,连叶子都未长出来,那个时候的折耳根最嫩,吃起来清脆爽口,连点根须都没有。
可这样的折耳根,大多出现在田埂上,田埂上通常会种植玉米或者别的农作物,这一施肥,土自然就肥沃了,那土里埋着的折耳根,当然就长得好了。
但田埂上的折耳根,这个季节没人去挖,把田埂挖坏了怎么办?而在开春前的时候,以谢长渝为首的那些人,会选择一些田埂,把那埋在土里的折耳根挖出来,挖坏了的田埂,他们还得在时候把泥土堆回去,并挖泥来覆盖在上面巩固。
所以想要在田埂上挖折耳根,也不是件轻松的活。
每次那群村里的小伙子做这事时,都有人摇头,也不知道这折耳根有什么好吃的。他们是不知道,这种嫩得连一片叶子都看不到的折耳根,拿去一些大酒店,立即就能身价百倍,变成一种高级菜。
林素美没有那本事,她就只好在各个山坡上转悠,还真让她发现了一片折耳根,长得特别的茂盛。
就是这折耳根和别的折耳根风格不太一样,别的折耳根以杆为主,这折耳根则是以叶子和茎为主,都看不到点白色。
这片折耳根长在斜坡上,下面又是一片山崖,有一定的危险,并且不好站立,根本没有办法挖。
林素美钻下去后,也不管了,直接用手扯,虽然看不到白色的杆,但这叶子和茎其实也很长,应该也可以将就吧?而且这折耳根,闻着有一股儿药味,总感觉吃了会对身体有好处。
林素美扯了很多折耳根,初始看着一大片,全被她扯进自己背篓了,然后背篓直接被装满了,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想到要洗这么多折耳根,嗯,绝望的感受再次扑面而来。
…
林安结婚的那天,林家三房很早就热闹开了,林安打扮得齐齐整整,带着一群人去吴家接人。
林素美也跟着去了,天没亮就要起来准备,然后去吴家,因为吴家那边得等到新郎去了才开饭。
现在大家条件不是很好,哪怕是结婚这种喜事,也只是吃两顿饭,早上和中午。女方家是以早上那顿为主餐,男方家则是以中午那顿为主。
林素美还期待着林安被如何折腾呢,结果林安就运气好,就给了两个红包给一个小朋友,这个小朋友就干净利落的把大家准备折腾林安的事全都出卖给了林安,连红包都给节约了。
大伙全都忍不住笑起来,教育那个小朋友,太吃亏了,就两红包,不划算。
不过林安还是把准备的红包都分给大家了,真这么走人,一定会被说闲话,连带的让吴家脸上都不好看。
两个生产队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林安硬是一口气把吴华给背回了自己家里,让一些人都忍不住揶揄他:“林安,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新娘。”
…
到了林家这边,大家也没什么讲究,一个个看稀奇似的,到林安房间去看吴华,让吴华脸上的绯红都没有下来过。
直到正午的时候,林安才同吴华一同出来敬酒。
林家的这两顿饭,相对来说,已经算很不错了,早上的时候三个菜一碗咸菜,稀饭随便吃。
中午的时候,不仅有三个肉菜,竟然还有一碗蒸肉,虽然里面的肉没多少,可这在这时候已经算非常不错了,并且不仅稀饭随便吃,还有一大锅南瓜饭,当然了,南瓜多,米饭少。
…
吃饭的时候,大家说说笑笑,揶揄新郎新娘,好不热闹。
…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热闹才散去,把各家的桌子抬回去,碗筷清理出来还回去,至于剩菜,不存在的,连咸菜都被捞得干干净净。
陈冬梅做的那些咸菜,大半都在今天被消灭了。
晚上的时候,陈冬梅才同林建业开始算着今天挂礼的数目,大部分都是提的粮食之类,给得礼最多的还是林家另外几房。
吴华作为新嫁进来的媳妇,她主动把彩礼还给公公婆婆,不过陈冬梅和林建业怎么可能收下,让吴华自己放着,当初梁英也是这样的。
吴华这才放心下来,把钱收好。
林安和吴华刚结婚,还处于兴奋状态,两老把他们打发了,把林平和梁英给留下来了。
林安结婚,林家算是硬着头皮办的婚礼,主要是和蒋家的婚事太近了,这对比起来,寒惨了的话,是得别人说一辈子闲话。
可是如此一来,就显得当初林平结婚太过寒惨了。
林建业和陈冬梅这么一琢磨,就觉得对不住老大和老大媳妇。
林平和梁英显然没有想到爸妈会说这件事,他们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但父母能够如此说,到底心里熨帖,说明他们也想着自己。
林建业和陈冬梅是想着给他们点补偿,林平和梁英说什么都不要,并且这婚事办得好不好,大多体现在吃上面,又不是都给林安夫妻吃了。
老大夫妻虽然这么说,林建业和陈冬梅还是想着以后弥补他们一二,为人父母的,做事不能偏袒,哪怕做不到绝对公平,也不能差太多了。
第38章
家里多了一个人, 林素美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早上起床时, 看到吴华的时候, 总要愣一下,然后才笑着喊二嫂, 然后在三天后,这种感觉全部消失, 彻底把吴华当成是家中一员。
吴华则比林素美适应得更好,嫁到林家来后,虽说新媳妇是不干活做工的,但她闲不住, 把家务活全给包了, 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林家也不是多讲究的人家,只是在洗衣服上,除了陈冬梅偶尔给儿子丈夫女儿洗一下外,基本都是各房里的人自己洗, 尤其是在林素美要求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后。
所以现在林安也有媳妇给自己洗衣服后, 林家总能看到一个画面,林安笑嘻嘻的盯着吴华坐在家里的井边洗衣服, 吴华被他这么盯着当然害羞, 不过赶他也赶不走。
林家这口井,挖得不深, 最多两米, 这会儿天气还不算最大, 要到最热的时候,井中浸水慢,连吃喝都勉强,更别说洗衣服了,那时候就得把衣服端到外面去洗。
而当吴华嫁过来后,林素美就发现自己变得更闲了,以前还能捞个烧火的活儿干,现在连这个活都没有了,被吴华给抢走了,只留下林素美和梁英大眼对小眼。
林素美也不是很闲,她上次进城的时候,在城里找来找去,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书店,别的书没有买,就找英语有关的书,她原本是想找英汉词典之类,结果这方面的书少得可怜,找来找去,也就找到一本旧书,还是被人给撕扯过的。
那书店老板,一看林素美拿的这本书,连钱都不要,然后感慨连连,现在的书太少了,看书的也少,有人买个书,都会下意识的夹在衣服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那些年的影响太深。
林素美还是付了钱,很想告诉这老板,很快,大家都会蜂拥而至跑到书店看书,书店里的这些书,大概会被大家抢疯。
而在这种卖书明显无法温饱的情况下坚持这个行业,就可以想象这位书店老板一定有着自己的坚持。
所以林素美会在自己房间看一会儿书,熟悉一下这种文字,很亲切,一如她上辈子所学的那样,一个个英文符号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上辈子的她,一个人到达陌生的城市后,除了努力扎根于那个城市,就是自己学习英文,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它上面,不留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
她后期的努力,加上在大学的时候就对英文感兴趣努力学习它,于是让她凌驾于同龄人之人,在某一次展示了自己英语方面的技能后,立即被公司高层看中,将她调离原本的岗位,升职加薪并且时常出差和一些外国人交谈,所以她的口语其实也不错。
当她小声的念着英语时,有一股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激烈情绪在她胸口反复的转着圈,久久不肯散去。
…
这天林素美和谢长萍说好了,要陪谢长萍去卖饰品,她去找蒋春叶的时候,蒋春叶倒是想去,无奈过两天就是蒋春花结婚的日子,蒋春叶现在也跟林素美之前一样,都快忙疯了,哪里有时间陪她们一起去集市,林素美无奈,只好又去叫杨春妮。
谢长萍见蒋春叶没有来,也是很遗憾:“我们这四朵金花差一朵了,一点也不完美。”
这是村里人的说法,因为常常看到她们四个女孩子走在一起,久而久之就被人这样叫了。
到了集市,谢长萍把背篓里的饰品取出来,林素美和杨春妮帮着她摆好。谢长萍的这生意现在已经不是很好了,毕竟这价格,对大家来说还是毕竟昂贵,能买得起的人,也不知道存了多久的零花钱,才买了那么一个。
幸好谢长萍时常换上一些新的饰品进去,一直保持着新鲜感,所以哪怕买的人不多,也有那小姑娘喜欢围着看,爱不释手的观看半天,有时候也会下狠心买一个。
摊子摆好,谢长萍就吆喝开了,围过来的女孩居多,当然了,看的多,买的少,更像凑热闹。
谢长萍都笑容满面的接待和介绍,显得游刃有余,把各种饰品的价格也背得滚瓜烂熟。
现在别的地方也有卖饰品的了,比谢长萍的便宜,但却不如谢长萍卖的饰品好看精致,这下谢长萍那“一分钱一分货”就喊得格外起劲了,这就凸显出了谢长渝进货时的眼光了。
现在大家的生活都不算好,哪怕进货,也会有考量,会下意识的选择便宜一些的卖,让大多数人都能承担起那价格,进货的资金小风险也就小了。
而谢长渝进的货,可以全是全都是高端一点的饰品,价格自然昂贵,哪怕在日后有别的小贩也卖饰品,也能区别开来,不至于让之前买过的顾客心理不舒服。
在人少的时候,谢长萍就会和杨春妮林素美八卦,谢长渝让她一视同仁,不要以为穿得不错的女孩子才是消费者,那些穿得一般的女孩子,也有可能拿出几年积攒的压岁钱来买。
至于男孩子,谢长渝让谢长萍好好招呼,因为男生过来购买,通常都是要送人,目的明确,甚至不会挑挑拣拣,很容易就做成一单生意。但因为是男生自己买来送人,很可能被送的人会不太满意,这种时候,在男生购买的时候,就得主动告诉他,若是拿回家不喜欢的话,可以回来换。
谢长萍按照谢长渝所说那么做,说了可以换之后,一些犹豫的男生果然买得格外果断。
杨春妮听得啧啧称奇:“你弟弟可真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当然,经常出去跑可不是别跑的。”谢长萍微微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
林素美瞧着她这样子,低头笑了笑:“你在家里也这样呀。”
谢长萍看了林素美一眼,哼了一声,在家里,怎么可能夸那小子,那还不得上天。
过一会儿后,一群女孩走了后,杨春妮叹了口气:“就一个人买了。”
谢长萍显然已经有了这种事的经验:“没事,还有一个都没有买的情况呢!”
旁边那卖玉米饼的人,赶紧给三个女孩一个塞了个玉米饼,杨春妮和林素美不要,被谢长萍给阻止了,虽然对方说是送的,谢长萍还是给了钱。有谢长萍在这里摆摊吸引人过来,旁边两家卖吃食的生意也好了不少,所以这两家都联合好了,给谢长萍占位。
林素美吃着玉米饼,看到一个熟人悠悠的向这边走来。
林素美摸摸自己鼻子,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怎么,她怎么觉得刘茵一直在看自己,是冲自己来的?
刘茵大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布上面的各种小饰品,确实很漂亮,不管是夹子还是项链耳夹上都缀着各种精致可爱的珠子,珠子和颜色绚烂的布一结合,比那一般的夹子当然漂亮很多。
“这些东西怎么卖?”刘茵蹲下来,也不具体问哪一个。
“你喜欢哪一个?不同饰品价格不同。有五毛的六毛的七毛的八毛的…”谢长萍赶紧上前招呼,哪怕是有点熟悉的人,依旧热情不已。
“哦,我懒得选,哪个是最贵的?”
刘茵这语气让谢长萍心里不太舒服,但依旧笑盈盈的,拿出一个缀了不少珠子的和压发圈有点像的头冠,其精致程度和洋气程度,都是一般饰品所不能比的:“最贵的就是这个,五块钱,旁边这个三块钱,这个两块钱…”
五块钱,杨春妮倒吸了一口气。
然后,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的事情发生了,刘茵拿起那个头冠:“五块钱啊,嗯,就这个吧!”
谢长萍也愣住了,这东西就是摆在这里衬托的存在啊,别人一听那是五块钱的东西,碰都不敢碰一下,就怕给弄坏了,更别说买了。
杨春妮和林素美也有点惊住了。
谢长萍吞吞口水:“这个是五块钱…刘茵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别说杨春妮和林素美了,谢长萍自己也觉得不值得,再漂亮再好看都不值得,简直是忽悠冤大头的存在。
当时谢长渝定这个价格的时候,谢长萍都气呼呼的问他,卖这么贵,肯定没有人买,放在最后,不是就亏了?
结果谢长渝告诉她,当这玩意完成了它衬托的人生意义后,就可以最后来一次清仓大处理了,全部降价卖。
那时谢长渝还说——或许不用等到最后降价,万一你遇到冤大头了呢?
现在冤大头来了。
谢长萍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开心。
刘茵脸色一凝:“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买不起?”
“不是,不是,我就是希望你多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买了。”刘茵干脆得不得了,直接丢给谢长萍五块钱,然后伸手,拿起那头冠走人。
那潇洒肆意的姿态,让谢长萍观赏了很久。
杨春妮看着那五块钱吞吞口水,就那么个头冠,就能卖五块钱…
谢长萍拿起这五块钱,却露出要哭的表情来:“刘茵爸妈不会找上门来退货吧?”
杨春妮和林素美都看向谢长萍,这个还真不一定。
谢长萍被人退货的事,还是有可能发生,主要就是女孩子自己来偷偷买了,被父母发现后,被拖着来退货。
遇到这种情况,谢长萍都会立即退货,一是不想对方继续闹,而是那个被拖来的女孩子哭得太伤心了,再继续耽搁,只会让对方觉得更丢脸。
还有一些女孩子则是冲动消费后,理智回归,心疼存了那么久的钱。遇到这种情况,谢长渝在检查饰品没有损坏后,也会退款。
谢长萍欲哭无泪,谁像她这么惨啊,好不容易卖出个贵重物品,不仅开心不起来,反而忐忑不安,做生意做到这份上,也是苦逼得不行。
为了安慰谢长萍那忐忑不安的小心脏,林素美主动起身,跑去买豆浆了。
那豆浆也不贵,一分钱就一大碗,卖到最后散场时,一分钱两碗也能拿到。
以前都是谢长萍去买,林素美早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贵不贵是一回事,但不能总占别人便宜。
那卖豆浆的老板都认识她了,毕竟她和经常来买豆浆的谢长萍是一起的,所以给了优惠价,两分钱买了三碗。
林素美先给谢长萍和杨春妮端过去,然后自己就在老板这里喝,喝完后,就可以去给谢长萍和杨春妮收碗了。
林素美正喝着豆浆,后背被人拍了一拍。
她转过头,就看到刘茵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林素美,你哥哥现在怎么样啊?”
“我有两个哥哥,你问的谁?”林素美对刘茵打听林安的事,到底有点排斥,现在林安都结婚了,要是传出点什么来,吴华心里肯定不舒服。
刘茵也不说话,就瞪着她。
林素美叹了一口气,若是不回答,刘茵是不让自己走人了:“很好,我二哥自从结婚后,和二嫂感情特别好,只要在家,我二哥都恨不得围着二嫂转。”
刘茵听到这话,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林素美看到她眼睛似乎有一点点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样啊。”刘茵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来,那点少女情怀,还未开出芬芳鲜艳的花朵,就已经迅速凋零了。
刘茵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准备走了。
林素美则站起来,追了上去:“刘茵。”
“嗯?”
“你这个头冠,确实很贵,你不是很喜欢的话,可以现在就去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