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破裂, 她甚至能从对方的口里尝到一丝血腥味, 她疼得浑身僵硬, 无论如何挣扎, 都推不开那如磐石般坚硬的身躯。
趁着两人换气的空隙,她嘴里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说,“霍知舟……你……放开我!”
他闻声,总算是微微退开半步,漆黑的眼如深潭般睇着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转瞬即逝,随即是平静无波,让人辨不出喜怒的神色,“怎么?这么怕和我纠缠不清,莫不是怕你的盛爱集团CEO江驰会误会不成?”
岳黎一怔,简直是被他给气笑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胖虎那个大嘴巴把一切都给招了,然后,身边这人又脑洞大开地以为是她自己想要追求江驰,所以才拜托胖虎去调查这份个人资料的。
罢了,误会就误会吧,总好过无谓的纠缠。
她真的累了。
回国后发生的种种,都让她心生疲惫。
这么想着,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侧身而走。
好在,她当时图方便,买的楼层就在1楼,完全不用搭乘电梯,就能直接到家。
几步路的距离,她输入了开门密码,门“咔”的一声开了。
推门而入,转身,她就欲关门,电光火石间,一双手死死地挡在了门缝之间,男人一个使力,身子成功地挤了进来,右脚轻巧地勾了勾门,将其带上,整个动作流畅而霸气,带着十足的侵占意味。
岳黎眼神警惕地睇着他,脸上升腾起一丝薄怒,“霍知舟,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怎么?五年不见,前男友想来你家看看,不欢迎么?”
霍知舟长腿兀自迈进,仿佛观赏旅游景点般,在岳黎家走了个遍。
直到确认她家没有任何男性物品,她只是一个住的同时,他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并没有得手。
做完一切后,他长腿交叠,就好似这是自己家般,随意地倚靠在沙发上,悠闲自得到令人怀疑——这里究竟是谁的家。
“你究竟要干嘛?”
霍知舟嘴角噙着笑意,但这份笑意并未到达眼角,以岳黎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了解,又岂会看不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真实的情绪。
“叙旧。”
他边说边摊手,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痞气十足的少年。
但岳黎明白,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他们……都回不去了。
猛吸了口气,岳黎抿了抿破裂的唇,疼得“咝”了声。
霍知舟这才抬眸看去,脸色微僵。
看来,刚刚的确粗暴了点。
他双手叠在一起,敛眉,暗自懊恼:霍知舟啊霍知舟,你刚刚那副恶狼似的粗鲁样儿,究竟是要干什么?
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她挫败似的长叹一声,嗓音略低地丢下了一句,“你要留在这里,那就自便吧,我累了,先回房了。”
显然是对他的无赖毫无办法,所以选择性的直接无视。
你要霸着不走,那就随你,老娘不理你,总行了吧?
霍知舟看着她那挺直的背影,不由得摇头失笑。
还是一点也没变啊,说不过就打算直接无视。
但即便如此又怎样?
她既然回来了,早晚还是他的女人。
套路也好,威逼也好,就算是恨,他也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他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少年了。
这么想着,他起身,随着岳黎上了楼。
岳黎本以为,男人还会像五年前那般,被她无视后,觉得再怎么赖皮也失了意义,便会知难而退,离开她的家。
可谁知,他不仅没走,还跟了上来。
看到他,她一步步后退,警惕性十足,“你怎么上来了?”
“是你自己说的,让我自便。”
岳黎狠狠咬牙,她这次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要睡了,请你离开。”岳黎逐客意味十分明显,就算是傻子也听懂了,但霍知舟偏不,他大剌剌地在她的床上坐了下来。
柔软的大床向下陷了陷,他的大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坐。”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完全摸不透他又想干些什么,绷直了身子站在原地,就是不敢坐下去。
“霍知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不想再跟他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样会显然她可笑又愚蠢。
霍知舟没答,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缓缓地躺了下来。
良久的僵持后,他淡淡出声,“如果你不想坐的话,那就睡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谁要和他睡了?
她忙不迭坐下,只因她知晓,以霍知舟的性格,他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此刻,一人绷紧了背脊坐着,双手下意识搅动,指尖微微泛白;一人悠闲自在地躺在大床上,浑身放松,闭目养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侧目,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冷硬,“我真的要睡了,你若是真的困了,就去客房睡吧。”
“为什么回国?”他突兀的问句,使得她身形一滞,嘴巴微张,不敢置信地望向了他。
男人仍是闭着眼,就仿若两人在闲话家常般,没有半分的尴尬。
她咬着唇,垂眸,盯着自己那因为紧张而泛白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想回来了就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原因。”他固执的追问,双眸骤然睁开,眼中那锐利的光芒,犹如锋利的刀般直直地射向了她。
她故作轻松地笑,“还能有什么原因?霍知舟,你会不会想太多?”
他眼神逐渐变冷,大手倏地扣在她的双肩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句话,“七年的感情,当初你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现在告诉我,是我想太多了?”
他双手间的力道极大,似是要捏碎她一般,疼得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本就破裂的唇角,因为她的动作,更是雪上加霜。
但不论有多疼,她就是不松口,仿佛就要用这种肉体上的疼痛压抑住心中的那份钻心之痛。
他双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自是察觉到了她这自虐般的举动,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腾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下巴微仰,语气里带着几丝命令的口吻,“松口!”
被他的动作所迫,她只得松了口,但声音仍旧冷硬得不似常人,“如果我记得没错,五年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你现在赖在我家不走,又是何意?”
两人好似不在和彼此对话般,故意玩着语言文字,就是固执的不去回复对方的问题。
“你觉得呢?我又是为什么要赖在这里不走?”他勾唇一笑,倏地靠近,唇瓣擦过她的耳垂,暧昧吐气,宛如一对恋人的耳鬓厮磨般,亲昵得有些不像话。
她懒得去理,一掌拍开了他的脸。
兀自起身,她当着霍知舟的面,脱掉了外套,丝袜,反正两人再亲密的事都做过,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最终,她就如他不存在般,进了浴室。
反锁住门,她的身子顺着门缓缓滑落,捂着嘴,她极力压抑着自己那破碎的低泣声。
半个小时后,她仍在浴室。
一个小时后,她还没出来。
霍知舟终是忍不住敲了敲浴室的门,“你再不出来,我就直接踹门而入了。”
须臾后,门从里打开,岳黎一身浅紫色丝质睡衣,明明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霍知舟就是从中看出了几分性感。
“刚刚的话题还没结束,我们继续。”他依旧是朝着自己的身边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她真的是快要被他给逼疯了!
大晚上,这男人喝了酒以后,为什么偏要跑来她这里发酒疯?
事实上,霍知舟今晚之所以会做出这一系列的举动,有半分酒意驱使,也有半分是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导致。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岳黎曲解成了他在发酒疯。
不然,她真的无法理解,一个五年前就对她渐渐冷淡疏远的男人,为何又会在今晚突然间跳出来,做这些可笑又愚蠢的事。
霍知舟当然不知道岳黎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无处宣泄,仿佛只有靠近她,才能知晓解决的办法。
他微微挑眉,眼神讳莫如深,嘴唇翕张,嗫喏许久,才涩然开口,“最后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第36章 第三十五次告白

岳黎怔了一下,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最终定格在她发分手短信的那个夜晚, 思绪不禁有些飘忽。
沉默良久后, 她斜眼瞥了霍知舟一瞬,神色里带着些疑惑, 带着些不确信, 古怪得让他莫名有些不解, 就好似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为难了她一般,不明所以。
在她看来, 以他们俩分手前那般僵持的关系,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因为他爸爸的缘故而渐渐疏远她吧。
而事实上, 霍知舟也是这么做的。
但现在,他却反过来问她这个问题, 未免有些可笑。
即使内心里瞬息万变,但岳黎也并未表现出来。
沉吟片刻, 她勾动唇角, 笑容里带着几分朦胧感, 让人怎么也无法看透, “能为什么?霍总想听什么答案?”
她的话四两拨千斤, 打得霍知舟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犹如烫手山芋般的话题, 被她成功地给扔了回去。
霍知舟轻笑, 肩头耸动, 心知今晚是问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回答了,便犹如泄了气般叹息,“随口问问而已。”
他又换上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脸,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令岳黎厌恶至极,她恨不得冲过去将他脸上的假面具给撕碎。
“那霍总能走了吗?我还想早点睡,毕竟,我明天5点就必须得起床。”
5点?
霍知舟突然心头一跳,脑袋里灵光一闪,不由得联想到那份个人资料上显示的——江驰,29岁,英国牛津大学工商管理学硕士,每天清晨7点晨跑一小时……
从这里到江驰的家可不就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吗?再加上女孩子梳洗打扮的时间,磨磨蹭蹭,刚好7点到那儿。
这女人还真是为了追男人无所不用其极啊。
但事实上,岳黎仅仅是因为明天有个策划项目,和对方公司约好了时间,她不过是想第一次见面,提早点到,会给对方公司一个相对来说,好一点的印象。
却不想,她无心的一句话,再一次激起了霍知舟今日酗酒的真正原因。
他上下牙关紧咬,因为努力抑制,手上的青筋尽显。
行动先理智一步,扯住了岳黎的手腕,轻巧地将人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毫无准备的岳黎被他的动作惊得尖叫一声。
还没等她反抗,整个人已被严丝合缝地压在了男人的身下。
“你又想干嘛?”
他怎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他没有回答,俯身,逼近她,两人的鼻尖相触,呼吸缠绕,只需再近一点,他就能吻上她的唇,但他没有,就保持着这份暧昧又撩人的氛围,纹丝不动,好似要用这样的亲昵,故意折磨着她的心神。
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还是那样熟悉的气息,她贪恋却又抵触。
贪恋是因为心底里还有对他的爱,抵触是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非常清楚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她脸上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全盘崩落,“霍知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就不能行行好,别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扰乱我的生活了吗?”
他的眼眸幽深,透露着她所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不行。”
“为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度,差点破音。
“你觉得呢?”
他唇角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可讥讽过后,却是冷冽如刀般的逼视,“你觉得我为什么?岳黎,以你牛津大学博士毕业生的智商,难道看不出我他妈的是为了什么?”
她被他吼得一愣,整个人完全蒙了。
她本以为他还会继续纠缠,谁知,他却是双手撑在她身侧,似是挫败,似是自嘲,似是无奈,似是苦涩地颓然倒在了她的身侧。
两人并排躺着,明明这样亲昵的姿势,可为何,两颗心就是这般的遥远?
他爱的人就在身边,可要如何,他们之间才能回到过去?
霍知舟仰面躺着,声音沙哑而感慨,“五年了……”你离开我五年了。
岳黎侧目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不知该回复他什么。
他偏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岳黎眼里盈出的水光来不及收敛,就被霍知舟看了个正着。
或许是酒意醉人,又或许是这一分这一秒,女人眼里的泪水太过刺痛,他捧住了那个他足足想念了五年的女人,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她先是一怔,下意识地推他,男人似是料准了她的动作,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头顶。
吻顺势而下,她的反抗,渐渐转为了顺从。
电光火石间,激情燃起,她微仰着头,回应着他的吻。
男人得到回应后,仿佛受到了鼓舞,动作更加大胆而撩人。
前戏缱绻而折磨,时隔五年后,直至他再次进入的那一刻,她才惊讶的发觉,不论过了多长的时间,他们之间仍旧契合得天衣无缝。
即使这种契合,仅仅体现在身体上,但这一瞬间,她还是妥协且溃不成军了。
无论是爱也好,恨也罢,这一晚,就让她跟着心里最最真实的渴望走吧。
这一夜,两人沉沦,迷醉,不知疲惫……
*
第二天清晨,霍知舟醒来的时候,岳黎已经出门了。
他捏着因为宿醉而酸痛的太阳穴,撑着床边坐起了身。
下床,他在岳黎家转了一圈,确定她已走了,甚至连只言片语也不曾留下后,唇角泛起了一丝苦涩。
这算什么?炮友?一夜情?
他一声低咒后,摔门而走。
事实上,岳黎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清醒过后的霍知舟。
毕竟,昨晚的霍知舟明显带着酒气,而自己却是在整个过程中最为明白的那个人,要是霍知舟清醒后后悔了怎么办?她完全不敢想。
于是,她一大早就出了门。
上午的策划项目与对方公司敲定后,她便匆匆赶回了公司,因为下午刚巧是东方星空50周年的台庆。
届时,会有不少由东方星空捧红的巨星与合作公司莅临。
台长对这次的台庆看得十分重要,已经将任务下达到各个部门,而策划部自是担起了此次台庆的所有策划工作。
从这次台庆的节目选取,到编排,再到最终定版,岳黎全部亲力亲为。
这次台庆分为走红毯,领导发言,明星表演,以及各大奖项的颁奖仪式。
这么一忙,岳黎倒是将霍知舟完全给忘到了脑后。
直到晚八点,明星与各大娱乐公司老板走完红毯后,台庆正式开始。
岳黎一直在幕后忙碌,自是没有发觉此次台庆,霍知舟也被邀请在内。
整个过程历时2小时,待到一切圆满结束,岳黎的四肢已经累得不似自己的了。
她几乎是在主持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同时,狠狠地舒了口气。
在这之后,离场的事,那便是安保部门的主要职责了。
结束了工作后,岳黎拎着包,也随着一群人散场离去。
她埋着头,本想低调离场,可谁知,点子太背,却是被台长逮了个正着,“欸,这不是岳黎吗?走走走,我待会儿还有场舞会,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台长,我就不去了吧?舞会去的都是明星大腕,要不就是在娱乐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去了也不合适啊。”岳黎忙是委婉拒绝。
谁知,台长铁了心似的游说,“怕什么?时间太赶了,我也来不及提前准备,刚巧缺个舞伴,就这么定了,一起去吧。小刘,去把我的车开过来,今晚岳总和我一起参加舞会。”
“好。”台长的司机小刘忙不迭的应声。
岳黎垂着头,长叹了口气,心里暗忖:最近真是见了鬼!做啥事都不顺不说,运气更是背到了家!
可不么?就这样也能被台长给碰上,拉去充当舞伴。
正在她左右为难,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的刹那间,男人那熟悉的声线缓缓飘来,“李台长,这是要去参加盛爱集团举办的舞会?”
岳黎一怔,背脊发麻。
他妈的还真的是见鬼了!怕什么来什么!
霍知舟怎么会在这儿?
台长李志勇堆起了满脸谄媚的笑意,“是啊,霍总,您这是?”
“和你同路,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李志勇简直受宠若惊,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说着,李志勇看向了身后的岳黎,刚准备出声让她跟上,只听霍知舟冷硬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是?”
岳黎冷嗤一声,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人装得还挺像,昨晚还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今晚他就玩起了失忆,装不认识?
“哦,我们台里的策划部总监岳黎,也是我今晚的舞伴。”
霍知舟闻声,眼神变得更冷了,“这次舞会,她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李志勇有些不解。
“我的车坐不下。”
李志勇看了看已经径自迈开步子,拉开那辆7座奔驰系新款商务轿车的霍知舟,“……”

☆、第37章 第三十六次告白

晚上十一点。
岳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前吹着半湿的头发, 忽闻楼下一阵稀疏的响动。
她握着吹风机的手狠狠一顿, 脸色微微发白。
这么晚了, 会是谁啊?难不成是家里进贼了吧?
她倏地跳起, 从床头柜里掏出了一把剪刀,藏在身后, 整个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她整个人精神高度集中, 紧张得握着剪刀的手早已全部汗湿透了。
颤抖着手, 她刚欲挥刀刺向玄关处的男人, 谁知, 男人骤然回头,吓得岳黎整个人一哆嗦, 踉跄跌坐在楼梯间, 脚裸一崴,肿了个老高, 疼得她只想骂人。
“没事吧?”霍知舟心头一紧, 一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
“你说呢?霍知舟,你大晚上地跑来我家, 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抱歉, 吓到你了, 昨天你输开门密码的时候我看见了。”
岳黎, “……”
霍知舟蹙眉,将她打横抱起,“有医药箱吗?我帮你处理一下。”
岳黎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惊呼了声,“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霍知舟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径自将她抱回了房。
一阵翻找后,他提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男人垂眸,眼睫微颤,从岳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部棱角分明,下颚弧度依旧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男人处理伤处的手异常温柔,低头捧着她脚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他的小心翼翼,就好似又回到了五年前,他将她视为珍宝的那些日子。
眼里不由得升腾起一丝雾气,眼眶微红。
男人抬眸时,心头一紧,那满是歉意的脸,让她鼻头的酸涩感更甚了。
“很疼?”他以为她是因为太疼了,才会哭。
她缓缓摇头,转移话题,“你不是去参加舞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据她所知,这种商务舞会起码得一个小时以上,她的家到舞会会场的距离,怎么说也得40分钟,霍知舟却是晚上十点出发去舞会,可如今就回来了,让她不禁有些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去参加这场舞会。
“太无聊了,去露了个脸我就回来了。”
“哦。”
接着又是一阵尴尬。
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开口,“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她猛地抬头,咬着下唇,斟酌片刻,又嗫喏了许久,才皱眉道,“昨晚……你不必太当真。”
“不必当真?”霍知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从蹲在她脚边处理伤口的姿势,倏地弹起。
岳黎没想到他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着实吃了一惊。
在她看来,这不该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吗?
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各自安好。
“岳大小姐,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去了趟英国,对于男女关系竟会随意开放成这样,着实令我佩服啊。”他的话语里,无一不透露着鄙视与讥讽。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然,我该怎么说?要你负责?娶我?呵……可能吗?”岳黎反唇相讥。
她嘴巴翕动,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他的怒吼声给骤然打断了,“怎么不可能?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岳黎,你知不知道我他妈的最讨厌你这副什么都不在乎又自以为是的嘴脸,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你还是这样!在你心里,我霍知舟算什么?想分手就分手?一句话不说跑到英国,一呆就是五年,你有心吗?会痛吗?啊?”
会痛吗?如果不会,为什么分手的那一晚,她疼得连呼吸都是种困难。
她垂着头,深吸了口气,仰头,将泪水逼了回去,努力强迫自己镇定,“对,我就是没心没肺,我就是自以为是,但那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就别来招惹我啊!五年了,你为什么还要跑来打扰我的人生!”
他满身的怒气无处发泄,双手摁住她的肩头,额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将她推倒在床,身子覆了上去,疯了一般地吻了上去。
她的牙齿被磕的生疼,脸颊左右闪躲,就是不如他意,男人被彻底激怒了,没有任何前奏,硬生生地闯了进去,疼得她整个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