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悲惨的是,晚自习还是要照常进行的。
温暖早早便去了学校大会堂准备。
后台里,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穿上了学校租借的演出服——那是一件香槟色晚礼服,长长的下摆,直拖地面。
由于长年练舞的缘故,她的脖颈线条优美而迷人,宛如气质高贵的天鹅,挺拔傲立,而这件礼服竟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一字肩,堪堪露出了她那白皙而诱人的锁骨。
她的头发被她随意地盘了起来,慵懒中透着几分俏皮可爱。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温暖很是满意。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脸,又握了握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加油温暖,今晚你是最美最棒的!”
做完这一切后,她深吸了口气,拉开了布帘,刚巧与同在后台候场的贺渊碰了个正着。
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贺渊的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艳。
今晚的温暖,实在是美得逼人,似是林间的精灵,又似九天的仙女。
贺渊在注视着温暖的同时,她也在看着他——少年一身纯黑的燕尾服,身姿挺拔而高大,一双长腿笔直修长,即使是女人都得艳羡几分。
还是那样短的发,一如她初见他时的干净与清隽,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成熟气息,却是不少同龄人都无法企及的。
这就是贺渊,明明只大她几个月,却好似从头到脚比她成熟了整整五岁。
她的心脏又开始狂跳,低眸,她将所有的情绪慢慢收敛,再抬头时,只剩一片清明。
报幕的老师开始倒计时,随着她口中的数字越来越小,温暖心跳的频率也越加急促,心脏在这一刻里,仿佛能冲破她的胸腔,直接跃出。
“五、四、三、二、一……进场。”
老师的话音刚落,贺渊便走至了温暖的身边,他侧目望向她,唇角边第一次绽放了她从未见过的璀璨笑容,那样夺目,那样直逼人心。
他的话很轻很轻,犹如一阵风般飘散在空气里,但温暖依旧听得真切,他说——“别紧张,有我在。”
温暖也不知自己上台都说了些什么,整个过程都是懵的,仅凭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将那些练习了无数次的台词复述了出来。
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三个场次主持完毕后,她只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她与贺渊两人退居幕后,欣赏着台上那各色各样的表演。
直到高三三班,男生独唱的环节,彻底吸引了温暖的注意力。
男生名叫谢子峰,阳光帅气,算得上是一中数一数二的帅哥,追求者数不胜数。
温暖与他并不熟,却渐渐地被他的歌声所吸引。
不为别的,只因,他开口唱着的恰巧就是那一天,贺渊在酒吧里为她所唱的那首《你若成风》。
她的记忆仿佛陷了进去,谢子峰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贺渊那一日演唱时的沉醉迷离。
谢子峰的脸一瞬之间就变为了贺渊,温暖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边此刻正站着她肖想的对象。
望着温暖那痴迷的神情,贺渊周身的气压直接降到了零下。
“怎么?很好看?”
温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无法自拔,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贺渊闻言,心火隐窜,怒极反笑,“行啊,反正他唱得好听,长得也帅,正适合你想听的那首《我喜欢你》。”
他语气里看似褒奖,实则阴阳怪气。
温暖总算是意识回笼,心头快速跳了一下,随后凝神望向贺渊。
此刻,少年的脸色很沉,黑得可怕,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但他偏生极力隐忍,冷言冷语,将周身的气压降到了最低点。
温暖垂眸,捂嘴偷笑,结果还是没忍住,任由那笑声自指缝间流走,犹如微风拂过的风铃般,发出了清脆悦耳的乐声。
“你笑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他本就窝火,一看到她这态度就更加气急败坏了。
温暖抬眸,双眼晶亮,无辜而又勾人,她偏头,勾动唇角,尾音微微上扬,俏皮又生动,“贺同学,你……是不是吃醋了?”
贺渊身形微滞,随即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耳边泛起淡淡的红,梗着脖子,死不承认,“少自作多情了。”
温暖也不气馁,挪了几步,与他面对面,直视着他的眼,指了指台上的谢子峰,缓慢而撩人地道,“放心吧,在我心里,你最帅,唱歌最好听,他——”她顿了顿,竖起的食指晃了晃,“比不上你。”
而她没有说的是——不仅是他,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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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暖暖的第十一天
中秋一晃而过,鲁西每天都在温暖耳边念叨着国庆假期,以至于她的耳朵都快听出了茧。
最终,她忍不住打击道,“我说你得了吧?就算国庆七天长假,也逃不过月考的噩运,你难道失忆了吗?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月考后,国庆长假一过,紧接着就是高二年级家长会。”
“我靠!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暖暖啊,你一定得帮我啊!我的小命就托付给你了。”
“我说你爸妈也早该放弃了,就你这成绩,考一次打一顿,不知道打折了多少鸡毛掸子,他们也不嫌手疼。”
鲁西闻言,捂住心口,显然被气得不轻,“暖暖,我们以后漂流瓶联系吧。再见。”
“那真是太好了。”温暖夸张鼓掌。
“……”
算了,最毒妇人心,他忍!
——
九月底的月考如期而至,考试时长两天,共9门。
温暖几乎门门提前交卷,多余的时间都用在买生日礼物上。
是的,再过不久就是她闺蜜舒悦的生日,她怎么也得花心思准备准备。
一想到舒悦小小年纪,就只身闯入演艺圈,她便不得不替她担忧。
温暖并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女孩,唯一的那点细心体贴,也全用在了自己在乎的人身上。
学校有许多关于她的传言,好的坏的,一言难尽,可她却从不在意,依旧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个模样。
这就是她,怎么快乐怎么活。
最后一门考试,温暖依旧提前出了校门,手机上收到了无数求助短信,全部来自于一人:鲁西。
【暖暖啊,你这么可爱,这么美丽,这么迷人,这么优秀,怎么忍心见死不救?】
【最后一门了,我再瞎蒙,铁定九门课总分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保不准全年级垫底,我上一次还全年级倒数第五呢。】
【暖暖啊,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难道不想做个好人?】
……
温暖看到这里,只是扯唇轻笑,并不为之所动,直到她的双眸落到了最后一段文字上。
【暖暖,你想不想要廖情圣手里的那张妖后酒吧会员金卡?不用查证件就能进入妖后酒吧,看到你的心上人哦,只问你心动不心动?】
温暖握着手机的食指微微一滞,思索片刻,她手指飞速动作,编辑出一段话:【说吧,这门想考多少分?】
那边立即回复:【不多不少,及格刚好。】
温暖迅速在心中思索了片刻,她向来过目不忘,一行选择题答案如期而至。
鲁西心满意足:【谢谢大佬,祝你早日睡到心上人。】
温暖:…………
这马屁拍的,也太……合她心意了吧?
——
月考结束后,各科老师冒着“吐血身亡”的可能性,在两天之内,改出了九门考试成绩。
距离国庆七天长假的最后一天,月考成绩正式出炉。
贺渊依旧位居年级第一,温暖紧随其后。
一群人围在成绩公布栏前交头接耳,“这贺渊究竟是哪路神仙啊?九门学科,六门满分,还让不让人活了?关键是这次月考还是有史以来难度最大的一次!”
“是啊,一来就赶超了我们校花温暖的年级第一宝座。”
“我听说长得还挺帅。”一名女生抿唇偷笑。
“哎……我还是回教室吃包辣条压压惊吧。”
……
温暖站在公布栏的一侧,听着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年级学生八卦讨论,她始终没有参与,只是仅仅地盯着排名榜上的那两个名字,一前一后,怎么看,怎么都觉般配。
“怎么?考了年级第二,又被同学取笑了?”
倏地,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她忙是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少年。
此刻,他唇角带笑,似有揶揄,好像在取笑她那天提出的生日礼物——想和他分班后做同桌时所说出的那拙劣借口。
“是啊,怎么办?你听,大家伙都在讨论我又被你给比下去了。所以说,贺同学,你是不是该赔偿我一点精神损失费呢?”她故意装出了一丝难过。
贺渊双手插兜,笑得不置可否。
——
国庆长假来临,鲁西因为月考成绩太差,被父母禁足,整个假期都处于崩溃边缘。
温暖抽空去他家“慰问”了他。
“我说你不都有一门及格了吗?怎么还是被禁足了?”
“可我整个年级排名又退后了两名啊。”鲁西仰天长叹,“你说高中生活怎么就这么艰难?月月大考小考不断,作业堆积如山,抄得我手酸。好不容易借到了你这个大佬的答案,及格了一门,年级总排名又下降了。天要亡我啊!”
“胖猫,不是我说你,有空多看看书,你英语那零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考出来的,那么多选择题,随便蒙也能有上十分了,你那蠢劲,恐怕是一百根鸡毛掸子也不够你爸妈用的。”
“得了吧你,说吧,今天这么好心来看我究竟是为了啥?”鲁西翻了个白眼。
温暖朝他挑了挑眉,“胖猫,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你如此优秀,知我者莫若你也。说吧,什么时候能替我搞到廖情圣手里的会员卡?”
“……”就知道你丫没那么好心。
鲁西沉吟片刻,突然就升起了一丝希望,“你觉得就我现在的状况,连门都出不了,能替你搞到啥?不然这样吧,你帮我解除禁足,我帮你搞定会员卡如何?”
温暖细细思索了片刻,轻叹,“也行。”
语毕,她直接冲着门口大喊,“叔叔阿姨,不好了不好了!鲁西他晕过去了。”
鲁西,“???”
闻言,楼下的鲁西父母迅速冲了上来,温暖在第一时间内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马配合地“晕”了过去。
一行人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鲁西这将近两百斤的重量级人物给抬了出门依。
刚上车,鲁西便猛地起身,“爸妈,我没事了。”
正当两人错愕之际,鲁西拉开车门,飞速地冲了出去,一刻不敢耽误地狂奔了两条街。
此时,温暖还站立在原地,拦截着正欲开车追赶儿子的一对父母。
“叔叔阿姨,你们也别生气了。鲁西他刚刚真的是闷坏了,家里空气不好,我带他出去转悠转悠,保准晚饭前把他安全带回。”
温暖向来就是小区内其他小孩争相学习的对象,俗称“别人家的孩子”,当然,那也仅仅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从前所干过的那些混事罢了。
因此,在她不断保证的前提下,鲁西终于成功地逃离了他父母的“魔爪”。
妖后酒吧的会员卡到手后,温暖两指轻轻夹住,唇角边绽放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容,看得鲁西瘆得慌。
“暖暖,我们待会儿吃完晚饭,就去妖后酒吧嗨一下吧。”
温暖瞥了他一眼,无奈叹息道,“胖猫,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鲁西想也没想,“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还有三个小时的自由之身。”
鲁西闻言,一股不好的预感扑面袭来,“你别告诉我,六点前我就得回家?”
“胖猫,你真聪明,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坏消息,我已经答应了你父母,晚饭前就送你回去。”
“……”
这他妈好一波过河拆桥啊!
——
温暖早就向江天浩打听清楚了,国庆期间,贺渊在妖后酒吧打工的时间是晚上6点到凌晨。
他只要不上课,空余的时间都会去胡金龙那帮忙,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了。
回家吃过晚饭,温暖直接告诉林美怡,今晚会和同学玩到很晚。
林美怡开始担心,害怕女儿又要过上从前那种夜不归宿,肆意妄为的日子,忍不住叮嘱道,“暖暖,你现在还是学生,什么事都该以学业为重。”
温暖眼神一滞,开始安慰母亲,“妈,您放心吧,你什么时候见我学习退步过,最近两次考试,我之所以排名第二,那是因为第一名的那个同学实在是太厉害了,几乎门门满分。但是,我也会努力的。”
“妈妈相信你,只是暖暖,人不单单只是为自己而活,就像你爸爸,一天到晚忙得不着家,妈妈虽然时常抱怨,但心底里还是心疼你爸的,知道他这么努力全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所以,你也该长大了,别再那么任性了。”
“我知道了妈。”
可知道归一回事,妖后酒吧却还是要去的。
不然,怎么会有人说,喜欢就是即使你蒙上了双眼,逼迫自己不看,脑海里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更何况,她并不认为自己恋爱了,就一定会影响学习,说不定他们这两个学霸,还能互相帮助,双双成为省高考状元呢。
这么想着,她步履轻快地出了门,林美怡望着女儿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
——
酒吧里,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晃眼,温暖还是不怎么习惯这里的环境。
但一想到某人也在,她就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样的喧嚣吵闹,温暖在吧台边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托着腮,欣赏着少年的侧面。
他本是低垂着眸子,专心于手中的动作,不知为何,竟仿若心灵感应般突然抬头,两人的眸子猛然间撞在了一起,皆是微愣。
“你怎么来了?”他惊诧不已。
温暖仍旧保持着托腮的动作,冲他微微眨了眨眼,俏皮笑道,“当然是……来给你贡献点业绩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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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暖暖的第十二天
贺渊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早点回去吧。”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温暖反问。
少年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薄唇紧抿,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温暖,严肃得令人心惊,“温暖,我和你不一样。”
一句话,促使温暖心头猛颤,她下意识反问,语气里含带着少有的认真,“怎么不一样?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贺渊眸光闪了闪,终是一声叹息,“你不懂。”
你不懂我多么不希望你看见我为了生活而过早奔波忙碌的样子;你不懂我多么不希望你看见我从别的女顾客手中接到小费时的卑微模样;你不懂我们本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如果这个世界真有天堂与地狱之分,而你必然身处天堂,而我却永远只能徘徊于地狱;你更加不会懂这是我仅有的自尊与骄傲……
温暖没再回话,因为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望见了少年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伤痛。
她不忍再指责。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右手轻敲着桌面,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将他从悲观的情绪中拉出来,“ok,我要一杯橙汁,喝完就走,加上上次的酒,今晚一块微信转账给你。”
她并没有继续纠缠,也没有刨根问底,如同其他女孩般非要听个明白。
有些话,他既然不愿说,那么,她就不问。
只希望,有一天,他能心甘情愿地在她面前,诉说他的过去。
她喝完了那杯橙汁,最终还是离去了。
这一次,他没来送她,她亦能理解——那个少年还有着太多他不得不担负的东西,就像她最在乎的闺蜜舒悦一般,小小年纪,就得承受住上天不公所给他们带来的一切苦难。
——
“妖后”门口的招牌灯很亮很亮,却也照不进她那颗失落的心。
温暖刚走出酒吧,便被人叫住了,“你是……温暖吧?”
她回眸,似有疑惑,“对,我是,请问你是……?”
“哦,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算是贺渊的半个亲人吧。”胡金龙顿了顿又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吧?那天你生日,贺渊为你唱了首歌,还记得吗?”
温暖缓缓点头,“嗯,记得。”
“第二天我问他,昨晚是不是唱歌给女朋友听。”
温暖的脸颊倏地就红了。
“他只说你叫温暖,是他的同学。”
她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却仍不免有些失落。
“温暖。”胡金龙突然叫了她一声,表情里带着十足的郑重,“我这次是特意瞒着贺渊来见你的。因为,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我也知道,他的内心很难向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敞开,他有他自己的自尊与骄傲,所以,叔叔希望你能对他多一点耐心,多一些包容。他……真的很不容易。”
说到最后,胡金龙似有哽咽。
那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殷切期望,温暖根本就不忍拒绝,也不可能会拒绝,于是,她郑重点头,“叔叔,您放心吧,我会的。”
“虽然我不该鼓励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早恋,但那孩子实在是太苦太寂寞了,我就想有个人能陪陪他,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只要能让他不那么孤单就好。”
温暖又岂会不明白胡金龙的意思,斟酌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叔叔,能和我说说贺渊的过去吗?”
胡金龙叹息了声,思绪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说来话长,他十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母亲抛弃了他,嫁给了有钱人,从那以后,他父亲就一蹶不振,整日酗酒,还好赌成性,喝醉了酒就拿他出气。哎……可怜他小小的年纪,满身是伤,被他爸欠下赌债的那群追债人骚扰得不知道搬了多少回家,转了多少学校。”
温暖低垂着眸子,顷刻之间,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只觉这一刻心疼得厉害,就犹如被人狠狠地揪住,难受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就是他的过去,难怪他会忽冷忽热,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全都是因为少年的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
胡金龙说完想说的话,便离去了。
温暖一个人久久地站立在原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片刻后,她在酒吧附近的台阶上坐下,望着马路中央人来人往的车辆,有些出神。
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老天爷也仿佛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悲伤,应景似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酒吧门外虽有一排遮雨棚,但奈何雨势太大太猛,她那瘦弱的双肩,终究被淋了个透彻。
门口的保安见她前一刻还与老板交谈,即便他们没听清两人聊天的内容,但也知这女孩与老板是相熟的,忙好心地建议,“姑娘,要不你先进去吧,这雨太大了,你去酒吧里躲躲。”
温暖感激一笑,但也仅仅只是冲着他们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保安们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劝。
雨很大,电闪雷鸣,在此之前,毫无征兆,就这么兜头砸了下来。
一滴雨水溅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鼻尖滑下,刚好落入了她的心口处,可以说是最好的诠释了,何为透心凉。
即便是十月的开头,空气中还有些闷热,但雨水落在身上,沾湿了衣服,还是有些冷的。
温暖固执地守在酒吧门外,闭眼,双手抱臂,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
她托着腮,试图转移起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难受,默数着来往的行人,“一,二,三,四,五……”
直到她数到五千六百二十八时,她要等的人这才从酒吧里出来。
当少年的余光瞥到那个蜷缩着身子,被雨水打湿了头发,单薄的双肩也因为湿透而瑟瑟发抖的女孩,心在这一刻里,猛烈地颤动着。
他撑开伞,毫不在意白色的布鞋上溅起了无数的黑点,快速地奔向了她,声音中带着几分恼怒,“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要你回家了吗?这么大的雨,你是要淋死自己才满意吗?”
女孩这才回头,对上了他略微心疼的眸子,缓缓地勾起了唇角,“你说让我不要待在酒吧里,那里不适合我,我就在酒吧门口等着你;你说我们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家庭环境,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真真正正踏出这扇门,朝我走来。贺渊,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只要是我温暖决定的事,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而我……只想做你的……朋友,替你分担忧愁,和你共享喜悦,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