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并不是这种黏人的女人, 只是今晚太过特殊, 她不知道那个真相的背后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而未知的事物才是最可怕的。
她垂眸,眼眶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此刻,她实在是有点嫌弃这样哭哭啼啼,脆弱敏感的自己。
“怎么了?”裴译问。
舒悦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再抬头时,眼底里只剩一片平静,“没什么,就是在思索究竟该去哪儿度蜜月,我实在是有点选择困难症。”
裴译搂着她打趣,“谁说你有选择困难症了?这不是想也没想,就决定跟我一辈子了吗?”
说罢,他还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子。
舒悦瞪了他一眼,摇头失笑,“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谁让我娶了你呢?我老婆不就是我此生捡到的最大的金子吗?我每天把我老婆贴自己脸上怎么了?那是爱,懂不懂?”
舒悦简直被他给气笑了。
这个男人啊,自从那次全球直播的求婚盛况后,说起话来也越来越骚了。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铁定又是被那段旭给带歪了!
此刻,远在某私人会所,沉浸于潇洒生活中的段旭,冷不丁地打了三个喷嚏,溅了正准备与他浓情拥吻的女人一脸的口水和鼻涕。
女人当即就恼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段旭,你太过分了!”
段旭,“……”
这他妈的究竟是谁在背后骂他啊?
——
两人磨了许久,裴译最终还是一声叹息,颇为不舍,“悦悦,我真该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这趟飞机了。”
舒悦点头,朝着他挥了挥手,“嗯,再见。”
男人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即转身。
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离去,舒悦终是没忍住,大喊一声,“裴译。”
他疑惑回头,定定地看着她,“怎么了?”
女人顿时小跑了几步,自他身后牢牢地抱住了他。
她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部,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早点回来。”
她的鼻子红通通的,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后,才缓缓地推开了他,“好了,你该走了。”
裴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明明挽留他的也是她,现在推他走的还是她。
女人啊,还真是善变得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啊。
——
裴译走了,舒悦算了算时间,离晚上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不敢去的太早,毕竟那里已经被查封了,她一个女人大晚上的,“全副武装”地站在一个被查封的空壳公司门口,怎么看怎么让人起疑。
带着口罩,墨镜,舒悦又将黑色的大衣领向上扯了扯。
冬天向来是昼短夜长,天黑的很早。
夜色的隐藏下,倒是让舒悦多了几分安全感。
她叹了口气,走进了一家咖啡厅,准备用来打发这剩余的一个多小时。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家咖啡厅,一来是因为这里离她与岳思思约定的目的地很近,马路对面便是祥丰国际;二来是因为咖啡厅的玻璃透明,她可以观察到对面祥丰国际门外的一举一动。
舒悦故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想着只要岳思思一来,她便过去。
“美女,您要喝点什么?”
服务员自然而然地走了过来。
舒悦抬眸看了她一眼,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十分的熟悉。
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眼前的服务员神态如常,见她不回话,又重复了一遍,“美女,您需要点单吗?”
舒悦蹙眉,沉思了许久,最终确定——眼前的女人她一定见过!
到底是哪里呢?
她突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这个女人今早在广告拍摄现场出现过!
对!她没有记错,就是这个女人。
而舒悦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她当时将一杯奶茶洒在了导演的身上,导演火气很足,还因此而斥责了她许久。
当时这女人的回答是,“导演,对不起,我今天第一次来拍摄组,难免有些毛手毛脚的,要不,我再去给您重新买一杯奶茶吧。”
是的,她说的是重新买,而不是送。
如果她真的是在这家咖啡厅工作,今早去拍摄现场也只是碰巧去送外卖,舒悦也不会对她起疑,关键是这家咖啡厅只做高端现磨咖啡,并没有奶茶卖。
骤然间,她心思千回百转,疑窦丛生。
为什么这么巧?
这女人今早究竟是为什么会去拍摄现场?
是为了监视岳思思吗?
为什么她现在又偏生会出现在她与岳思思约定好的地点附近?
即使心中思绪万千,舒悦表面上却仍旧平静得出奇,她牵唇,微微一笑,“来杯摩卡吧。”
“好的,您稍等。”
下一秒,舒悦点开了手机拍照功能,趁着女人忙碌的瞬间,按下了拍摄键。
一张清晰的侧脸赫然存放在了她的手机相册里。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直观,舒悦又趁着她服务其他客人时,偷拍了一张她的正脸照。
紧接着,她低头,点开了自己与岳思思今早加好的微信对话框,将两张照片全发送了过去,并配文:【你认识这个人吗?】
那边立即回复:【何止是认识!她已经跟着我去了三个拍摄现场。】
岳思思早就对这个女人起疑了,只是人家在暗,她在明,如果她撕破脸,点破了,说不定雇佣她来监视自己的人又会换个新人来,那样,她就真的是太过被动了。
至少她知道这人如今在监视她,也能多加注意,提早提防。
舒悦握着机身的手突然就紧了紧,思索了良久,终是打下了一段话:【情况有变,今晚的约定取消。】
【为什么?】
舒悦甚至能想象到岳思思此刻那暴跳如雷的表情。
她定是觉得她是在耍着她玩呢。
可岳思思却不知晓,舒悦比谁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如今看来,面前这女人的出现十分蹊跷。
她既然能提前来到这家咖啡厅做准备,并且隐藏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说明她背后的金主并不简单。
光凭她和岳思思两个人,估计她们还没接上头,岳思思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我这边被人盯上了。】舒悦最终回复。
岳思思狠狠地扒了扒头发,对着空气低咒了一声。
要不是怕舒悦赖账,不给她那三百万,她直接打电话说清楚就好了。
现在的关键是,她们两人都不相信对方会信守承诺:一边怕给了钱后,岳思思便跑路了;另一边又怕先告诉了舒悦事情的真相,舒悦的那三百万就不会再给她了。
因此,目前的两人只有约定好一个地方,当面交易。
——
约定取消,舒悦并没有快速离去,而是捧着那杯摩卡,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
余光却时不时地落在了那个女服务员的身上。
她发现,在她装作不经意望向她的瞬间,那女人的眼神总是快速闪躲,立即移开,若不是心虚,舒悦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她的异常行为。
一杯咖啡喝完,舒悦不疾不徐地朝她招了招手,女人立刻小跑了过来,满脸堆笑,“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舒悦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买单。”
边说,她的眼光边朝着她胸前的工作牌上扫了一眼——冼琴。
“您好,一杯摩卡现磨,一共86元。”
舒悦伸手,掏出了一百元的钞票,递给了她,女人接过,去了服务台。
再回来时,已拿好了零钱,找给了舒悦。
舒悦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大衣,与女人擦身而过时,嘴角牵起了一丝弧度。
与她料想的分毫不差,她前脚刚踏出咖啡厅,女人后脚就跟了出来。
这个叫冼琴的女人很聪明,并没有跟得很紧,一直与舒悦隔着四个人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跟着。
但她却不知,舒悦从小就耳力惊人,再加上今早刚下了一场大雨,路面仍旧湿滑,冼琴脚下所穿的又刚好是咖啡厅统一配备的黑色高跟鞋。
她的每一步即使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声,在舒悦那惊人的听觉下,也仍旧无所遁形。
舒悦故意走得很慢,她现在巴不得这女人跟着她。
越是这样,她便越有机会逼迫她就范。
最终,舒悦寻准了一条无人的巷口,快速走了进去,整个人隐藏在拐角处,只等着冼琴上钩。
果然,那个女人想也没想便跟了进来。
舒悦从包里掏出了防狼喷雾,在女人冲进来的那一刹那,直直地对准了她的眼睛,猛喷了上去。
女人吃痛,惊声尖叫,眼睛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
舒悦迅速绕至她身后,右手大力圈住女人的脖子,左手故意用一支钢笔抵着她的背部,然后沉声道,“我劝你最好别动,不然……”
她的左手使了使力,女人背脊一阵发麻。
人越是紧张害怕,越是思维跟不上逻辑,就连舒悦拿笔抵着她,谎称这是一把刀,她都想也没想便相信了。
“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舒悦厉声呵斥。
☆、第44章 第44章
舒悦的姿势不变, 冼琴眼睛疼得厉害,很想用手去揉, 但奈何舒悦的桎梏太紧, 她无法挣脱,又害怕动作太大, 抵在她腰间的那把刀会刺伤她, 甚至是要了她的命, 她只得闭着眼,咬牙回答, “我不知道。”
舒悦显然是不满意冼琴的回答,抵在她腰间的手又加深了几分力道。
冼琴背脊僵硬,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 她竟真的觉得腰部疼得厉害,就好像抵在她腰间的不是一支笔, 而是真的一把刀。
“快说,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耗。”舒悦的耐心终究是耗尽了。
冼琴听着她口气中的不耐,心底里的寒意更深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就是前些日子, 有人来我家给了我一笔钱, 让我……让我跟踪你。”
舒悦扯唇冷笑,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我要听实话!我警告你, 别给我在这儿拖延时间, 等着你的同伙来救你, 这条巷子又黑又长,一个人也没有,我就算在这里杀了你都没人知道,弄不好你的尸体都发臭了,也没人发现。”
舒悦当然是故意吓她,给她一百二十个胆,她也不敢杀人,她现在不过是夸张地吓唬吓唬这个女人,逼她就范。
果然,这招奏效,冼琴被吓得不轻,“我……我说实话。但……但你得保证不能伤害我。”
“好,我保证。”舒悦回复得干脆。
“我……我也是被逼的。”
舒悦蹙眉,又一个被逼的?朱美丽死前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意思?说清楚。”舒悦极为烦躁。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在故意拖延时间,说不定她的同伙这会儿正在满大街地寻找她的人。
“一个星期前,我欠了祥丰国际的郭总一笔钱。他……他……让我监视岳思思的一举一动,凡有异常,立即告知他。”
“郭总?郭宪明?”
“对,就是他。不过,谁知,他……他几天前莫名其妙的就自杀了!我当时都被吓傻了,就准备放弃,不跟踪岳思思了,反正我的债主也死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没再继续跟踪岳思思了。可谁知,就在郭宪明死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告知我欠条仍在,我要是不想死,就必须继续监视岳思思。”
舒悦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既然是让你监视岳思思,你今晚又为何会跑来这里跟踪我?”
冼琴一愣,迟疑了许久,终是据实相告,“因为,我的监视目标改了,从岳思思变成了你。”
舒悦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背脊处阵阵发凉。
所以,那些人是铁了心不让她知晓这个秘密?怕她与岳思思接上了头,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会对那个幕后黑手不利?
还是说,他们之前要对她下药,是因为她曾在无意中接近到……事情的真相了?
舒悦越想越觉得后怕,脑子里犹如一团浆糊,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该放我走了吧?”冼琴催促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隐瞒我?”舒悦并不是完全相信她所说的话。
冼琴面上一僵,“我没必要骗你。这次任务失败,我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付我,反正都是一死,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
“一死?”舒悦惊得一颤。
冼琴很是着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要是被那群人找到,知道我事情败露,被你发现了,我会生不如死的。”
原来,冼琴之所以会将她所知道的这些说出口,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害怕舒悦会对她不利,更多的是因为她恐惧于任务失败后,那群人对她的折磨与报复。
舒悦稳了稳心神,立即说道,“报警!现在必须报警!只有警察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冼琴大惊,“你疯了吗?我的儿子还在他们手上,你若是报警了,我的儿子会没命的!”
舒悦整个人都怔住了,忙问,“威胁你的那群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借高利贷、绑架,甚至是杀人,根本就不是普通公司敢做的事!
郭宪明幕后的那个老板究竟又是什么来头?
他为什么会让郭宪明注册祥丰国际这个空壳公司,是为了隐瞒什么?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和人命扯上了关系,又怎么可能会简单?
冼琴即使是闭着眼,但面上的神情仍旧恐惧的厉害,“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群人什么都敢做,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是放高利贷的吗?”
舒悦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
朱美丽与冼琴都是因为向郭宪明借了钱以后,才先后受到的威胁。
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放高利贷只是他们的业务之一。我上次去的时候,是被人蒙上黑布,走了好远的路才到的。他们把我带过去后,我刚巧看到了一个人,跪在另一个人身前,求他……”
“求他什么?”
“求他给他……货。那模样……好像是毒瘾犯了,又是流鼻涕又是抽搐的。”
舒悦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监视的对象会从我转变为岳思思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问我一万遍还是一样的答案!”冼琴临界崩溃的边缘,“放了我吧,我只是一个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被他们胁迫的母亲罢了。再说了,我即使跟踪了你这么久,却没有做一件伤害你的事,光凭这一点,你也该放了我。”
舒悦在心中思索了许久,沉声道,“冼琴,你想不想活命?”
“废话。”
“那好,我这里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你的命,但只需你的配合,你愿不愿意?”
冼琴愣了半晌,将信将疑道,“你先说说看。”
“既然你的同伙目前还没发现你跟踪失败,已经被我拆穿了,你大可继续装着监视我。一来,可以混淆视听,让他们觉得我的一举一动,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二来,他们觉得你表现良好,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你的儿子起码暂时不会有危险。如果你同意,我们俩就合作,毕竟我与你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
冼琴沉吟了良久,终是无奈叹息,“好。”
就这样,舒悦与冼琴达成了共识。
舒悦总感觉,她自己好似又离事情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
舒悦与岳思思的约定时间推迟了许久。
一来是因为舒悦不敢贸然行动,怕岳思思会有不测,自己最后的线索也断了;二来是因为事情太过复杂,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最终,她还是报了警,想通过警方的势力保护岳思思的人身安全。
被警方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的岳思思感觉头都要炸了,不论警方问她什么,她就是不肯说实话,永远都只有一句话,“你们叫舒悦来,我只和她谈。”
警方无奈,最终叫来了舒悦。
但为了掩人耳目,舒悦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找岳思思,因为她并不知晓,除了冼琴以外,还有没有人正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在出门之前,舒悦打了个电话给贺渊,“贺渊,我长话短说,麻烦你现在派一群人暗中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暗地里监视我,所以,我必须留一个后手。”
贺渊知道舒悦如今打电话给他,定是逼不得已,也不想让温暖替她担心。
他二话没说直接同意,挂断电话后,他又立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再多加点人手保护舒悦,务必确保她的安全。”
那边恭敬回复,“是。”
做完这一切后,贺渊对着空气长吐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这之前,贺渊就已经派人暗中二十四小时保护舒悦了,只是做得太过隐蔽,舒悦并没发现罢了。
温暖只有舒悦这么一个闺蜜,他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不能让温暖伤心难过。
——
二十分钟后,舒悦收到了贺渊的信息:【一切准备妥当,务必小心。】
舒悦总算是松了口气:【谢谢。】
有了贺渊的帮忙,舒悦倒是放心了不少。
一路上,她故意七弯八拐,尽量隐藏行踪,到了岳思思的家。
她刚一进去,岳思思就跟炸了毛的狮子似的大吼道,“舒悦,你他妈的竟敢出卖我?叫一群警察二十四小时监视我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你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我安分点。”
岳思思气得整张脸都白了,但碍于警察在这儿,有些话,她并不好说。
她三步并作两步,在一众人的诧异中,直接将舒悦拉进了卫生间。
因为,只有那里给她留有了一丝隐私,是没有被警方安装摄像头的地方。
岳思思气极,但也只得压低声音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给我那三百万了?所以才叫一堆警察来我家里守着,把我当犯人似的看守着?”
“岳思思,钱和命究竟哪个重要,你不会不知道!现在除了他们,谁还能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嘿,我也是奇了怪了,你这里啥证据都没有,那群警察凭什么听你的,说来我家就来我家?”岳思思双手抱臂,满是不解与愤怒。
凭什么?呵……那她还真得谢谢贺渊了。
“说话啊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不管了?让一群人天天盯着我,把我当犯人一样?”
“放心吧,只要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保证你该拿的钱一分不少,不仅如此,你还能全身而退。”
“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骗我的?”
舒悦扯唇讥讽,“现在的情况,你也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
岳思思,“……”
看着一脸吃瘪的岳思思,舒悦缓缓启唇,“岳思思,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第45章 第45章
岳思思咬着下唇, 最终,闭眼, 深吸了一口气, “有烟么?”
舒悦摇头。
“那你等我拿支烟去。”
舒悦拦住了她的去路,“岳思思, 事到如今, 拖延时间对你我都没好处。”
岳思思一愣, 脸上有几分被拆穿后的难堪,“我只要三百万, 一到账我该说的都会告诉你,而且你看,这一大堆警察天天住在我家,我能跑去哪儿?”
言外之意, 如今怎么说都是舒悦占尽上风,她也只不过是想多加一份保障罢了。
舒悦简直是被这女人给气笑了, 明明就是见钱眼开,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思索了许久,舒悦有些累了,她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只觉头疼得厉害, 很想躺在床上休息会儿。
突然间, 她就觉得这样的对峙变得没有了意义, 遂松了口, “好, 我现在就去银行给你转账,你这边总该有手机到账提醒吧?”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如果这件事继续拖下去,她相信,死的人只会更多。
岳思思整双眼睛都亮了,点头如捣蒜,“有有有。”
走之前,舒悦特意叮嘱,让警方看好了岳思思,别让她跑了。
不然,她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钱没了事小,岳思思若是真的这会儿跑了出去,必定死于非命。
她总有种感觉,那群人知晓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直到今时今日还没有杀掉岳思思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罢了。
一开始,郭宪明让冼琴监视岳思思时,就已经对她起了杀心,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早岳思思一步嗝屁了。
再后来,那群人又威胁冼琴继续监视岳思思,而不是选择直接杀了她。
舒悦想,一定是他们有什么把柄还捏在岳思思的手里,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这也是为什么岳思思一直声称她的消息值一千万的原因,她并不是空口诬陷,而是有某种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那群人的犯罪事实。
而今,警察已经出动,保不准那群人会狗急跳墙,先杀人灭口,再伺机寻找遗落在岳思思手中的那份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