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他便提着买好的食材进了厨房。
林樾双手抱臂,斜倚在厨房门口,“需要我帮忙吗?”
江彦初眉宇淡淡,“你能帮什么忙?越帮越忙吗?”
林樾被他这么一噎,索性让他一个人去忙,自己倒也乐得清闲。
此时,光线不是很足,但也不暗。
柔柔的,衬得那本该冷漠孤高的男人,突然间就有了那么丝烟火气。
男人挽起袖口,露出那紧实的肌肉线条。
柔光下,似是给他整个人都加上了一层滤镜,每一次动作,都仿佛完美得不似真人。
低头,他将需要清洗的食材从保鲜袋里挨个拿了出来——
那或绿、或红、或白、或紫、或青的各类食材,在一系列加工过后,被他利落装盘。
所有的一切,在他手中,都宛如一道道艺术品,最终完美呈现。
林樾一直倚在门边,最后实在是没勇气再继续看下去,他双手犹如泄了气般垂下。
这一刻,他只觉自己被比进了泥里。
也难怪那么多女生会为了江彦初这个木桩子要死要活了,不论颜值,单说这厨艺也“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他闻着香味,食指大动。冲进厨房,刚要偷吃,便被江彦初一筷子敲在了手上,疼得他一声惊叫,“江彦初,你至于吗?我不就想帮你们家小沐沐试试菜,看看味道如何吗?”
“洗了手吗你?”顿了顿,他表情里仍有嫌弃,“这些菜我都要打包,你就吃剩下的吧。”
林樾,“……你不是吧?我又不是收破烂的,为什么要吃你打包剩下的?”
江彦初冷冷地瞥他一眼,“爱吃不吃。”
林樾,“……”
也不管林樾如今是不是被他气得差点吐血,江彦初麻利地打包好所有的饭菜,只扔下一句,“我先出去一趟,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林樾挑眉,眼神暧昧地睇着他,“怎么?你这颗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知道去讨好媳妇了?”
江彦初也不在意他的调侃,径自出了门。
十五分钟后,他再次来到关盛娱乐的楼下,开的还是他承诺送她的那辆宝马。
正是饭点,许沐还在思考晚饭要吃什么,江彦初的电话就来了。
她迟疑片刻,微不可闻地叹息了声,接通电话,“喂。”
“下来吧,有东西给你。”
她一怔,他还是那般强硬的口气,和中午的那通电话如出一辙,仿佛不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下去。
她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乘电梯磨磨蹭蹭下了楼。v號:案案谁芯忒
江彦初还是中午的那套西装搭配,气质也仍旧是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辨出的超凡脱俗。
她诧异,如果一次她还能当做巧合,那么他这一天两餐,各种饭菜往她这里送,又是在发什么疯?
她愣在那里没有接,他也不催促,“怎么?怕我下毒害你?”
许沐抬眸,对上了他那双黑如深潭的眸子,心跳莫名漏了半拍,故作镇定道,“我怕什么?有免费的外卖小哥送货上门,不吃白不吃。”
江彦初唇角勾动,突如其来的一句,“现在是你的晚餐时间吧?”
许沐不解,“嗯。怎么?”
“去车上吃吧。”他淡淡道。
她狐疑地睨着他,完全弄不懂他今天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不怕味道大,熏怀了你的车?”
江彦初唇角溢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朝着宝马车的方向微抬下颚,“你忘了,这辆车我已经答应送给你了?要熏也是熏的你的车。”
语毕,他将车钥匙直接塞进了她的手中,在她错愕的眼神里,攥住她的指尖,将她带入了车内。
“吃吧。吃完以后这些餐具我还得拿回去。”
许沐,“……”
你一顿饭能吃五位数以上的亿万富豪,告诉我吃完饭还得回收碗筷,确定不是在逗我玩?
整整十分钟,在江彦初辨不出情绪的目光注视下,许沐这顿晚餐吃得可谓是如芒在背。
“好吃吗?”他突然问。
她下意识点头。
“听人说,要绑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绑住她的胃。”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沐,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她闻言,猛地抬眸,充满防备地睇着他,“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微微挑眉,身子前倾,双手倏地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方寸之内,她惊得背脊挺直,绷成了一条直线,颤抖着眼睫,屏息望着他。
下一秒,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声线低醇,像极了她最爱的大提琴音,缭绕入耳,“这些饭菜都是我做的,而你又觉得非常好吃。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已经绑住了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演出:这两餐饭可不是白送的,要你拿自己来换。
畜牧:……我现在可以选择都吐出来还给你吗?
演出:晚了。
演出的骚操作开始了。
剧情继续推进,我突然发出了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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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
此时,男人身上那特有的清冷木质香一丝一缕地飘入了她的鼻尖,熟悉中又带着丝令人心安的味道。
可偏生他的气场过于强大,霸道且蛮横地占据了她所有的神思。
许沐仰着头,被他困在副驾驶座,耳边是他暧昧磁性的声线,似是一根细柔的羽毛,缓缓地划过她的心间。
她本能后退,却发现背脊紧贴椅背,而自己早已退无可退。
轻颤着眼睫,她想要像从前那般故作镇定地回应,可嘴巴微张了许久,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男人黑眸幽深,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她不回话,他也不心急,好似猫捉老鼠般,竟从中找到了一番乐趣。
她的脸颊渐渐染上了一缕绯红,他将她每一个表情变化都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嗯?”
短短的一个字,尾音上提,性感勾人。
许沐从不知,原来,一个“嗯”字,竟是胜过了这世间所有撩动人心的字眼,似是能直达人的灵魂深处。
她心跳得很快,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五年前,她那一厢情愿的过去。
在理智即将失控的那一刻,过往的种种,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让她从头到尾凉了个透,也更加清醒无比。
微怔过后,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猛地推开了他,他因为惯性,整个人后仰。
见状,她趁乱快速打开车门,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拔腿就跑。
她一口气跑回二十八层楼,慌得连电梯都来不及坐。
站在办公室门口,她弓起身子,右手撑住门框,双腿还在不停打颤。
这一刻,她拼命喘息,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牢牢拽住,扯得她生疼生疼,就好似下一秒便能窒息而亡。
闭眼平复了许久,她才算真的缓过劲来。
她扶着门边,缓缓站直。双腿还有些发软,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上那般不真实。
走至办公椅,她脱力般地坐了下去,整个人都是懵的。
思绪混乱,心乱如麻,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精神。
苏怡全程目睹一切,蹙眉担忧道,“许姐,你没事吧?”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怔忡许久,才在苏怡的轻唤声中找回一丝理智。
可朝她看过去的目光仍旧无神,仿佛被人勾走了所有心智,牢牢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姐?”苏怡又唤了她一声。
她低低地应,嗓音微哑,“嗯?”
“你……还好吧?”苏怡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她抬眸,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苏怡闻言,只得点头应允,默默地退出了许沐的办公室。
苏怡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很静很静,静得连她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声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良久后,她猛地松了口气,肩膀蓦地垮了下来,刚刚强撑的那份镇定,轰然倒塌,整个人就这么直直地趴在了桌面上。
她烦躁地扒拉着头发,手机铃声陡然响起,她惊得狠狠一颤,只觉这声音就犹如魔咒般,听得她心慌。
铃声持续许久,她才鼓足勇气看向手机屏幕,在确认来电人不是江彦初的情况下,她狠狠松了口气。
整理好情绪,她接通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蔫蔫的。
“死女人,你昨晚又熬夜了?都跟你说了不要熬夜,女人最宝贵的是什么?是青春!你这么糟践自己,总有一天会后悔的!”齐欣忍不住心疼起来。
许沐轻叹口气,“我没熬夜。”
“没熬夜你这要死不活的说话语气是怎么回事?”
许沐心烦意乱,“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那就四言三语说清楚。”顿了下,齐欣补充道,“刚好今晚我也有事要和你说,就约在我表姐新开的那家清吧吧,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许沐想了想,回了声,“好。”
——
下班后,许沐直接开车去了齐欣口中所说的那家清吧。
酒吧闹中取静,地理位置极佳。
此时,清吧内,三三两两的人群,或单点一杯,细细品味;或邀朋结友,谈天说地,偶尔小酌一杯,也未见任何醉生梦死的喧嚣气。
当真是一家格调极高的酒吧。
“这次选的地方不错啊。”许沐由衷称赞。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这家酒店是谁开的。那可是我表姐,高学历高品味高逼格。”
许沐瞥她一眼,打趣道,“都是表姐妹的,你怎么就没学到你表姐身上那半点的名媛气质?”
齐欣竖起食指,轻微摇晃了下,“人各有命,我从小放荡不羁爱自由,学不来她们名媛圈里那被人欺负了,还得绷住表情,不能打回去,也不能骂回去,只能慢悠悠和对方讲什么人生哲理,搞一轮三观批判。”
许沐忍不住笑,“所以你之前在酒吧,被那猥琐男欺负,就一个酒瓶把人家头给开了?”
齐欣闻言,像是突然忆起了什么似的,双眸一亮,“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天晚上江彦初来警局接你,你们最后怎么样了?”
许沐握着酒杯的右手微微一颤,含糊道,“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我说你和江彦初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们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齐欣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得了吧你!骗鬼呢!普通合作关系能大半夜亲自跑一趟来局里捞你?”
许沐狠狠一噎,一时语塞。
见她这副明显心虚又拒不承认的样子,齐欣蓦地收起了所有的玩笑,坐直身子,正色道,“沐沐,你和我说实话,你现在……对江彦初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闻言,集中精力思索了许久,脑中仍旧是混乱一片,“我不知道。”
说着,她微抬下颚,冲着吧台的调酒师要了瓶威士忌。
一杯下肚,热辣的感官充斥在整个鼻腔之内,呛得她眼眶都红了。
齐欣立在一旁,无奈叹息,“你真打算在江彦初这一棵树上吊一辈子?”
许沐扯唇,兀自给自己又倒了杯威士忌饮下,唇边漫过一丝苦涩,“欣儿,你说,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在短时间内反反复复、阴晴不定、忽冷忽热。一会儿让你感觉你对他来说,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一会儿又能让你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你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齐欣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许沐而揪了起来,但她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忠言逆耳,“那你就得问他了。你们俩这都纠纠缠缠多少年了,也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你们俩也真是搞笑,说起来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还在玩什么感情试探游戏,累不累啊你们?要我说啊,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滚,有什么好纠结的?”
威士忌的后劲很大,许沐一连几杯下肚,脑袋昏昏沉沉,就连思绪也变得没法连贯起来。
因此,对于此时的许沐来说,齐欣大道理一堆,说了也是白说。
这一刻,她仿佛隔绝了周遭的一切,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独饮了一杯。尔后,冷不丁地道,“欣儿,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齐欣闻言,眸光微滞。
许沐也不在乎对方是不是能及时给予回应,酒入愁肠愁更愁,一时间絮絮叨叨起来,仿佛是说给齐欣听,又仿佛只是单纯地想要将自己这些年来压抑的情感全都发泄出来。
“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
齐欣不答,任由她发泄。
“特苦,真的特别苦。尤其是当你求而不得时。呵……那滋味……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尝了。”
“可是你说怎么办?你说那个狗男人为什么非要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扰乱我的神思?”
“呵……今天就更奇怪了,他竟然亲自跑来给我送了两餐,晚餐居然还是他亲手做的,最后还说什么绑住了我的胃,就能绑住我的心,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一通抱怨过后,她又扯了扯唇角,笑容苦涩又带着丝自嘲的意味,“可关键是我明知道他脑子有毛病,我居然还他妈心动了。”
“你说我他妈是不是也有病?”
齐欣,“……”
许沐边说边往酒杯里倒酒,等到齐欣惊觉,这死女人不知不觉中已喝完了大半瓶威士忌的时候,对方早已趴在吧台,醉得不省人事。
见状,她双肩陡然垮了下来,又好笑又心疼,才想起今日本是她找她有事,可结果怎么就变成了许沐一个人的情感解析时间?
她长叹口气,在脑海里斟酌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用许沐的手机拨通了江彦初的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可传来的女声却不是他所期盼的那一个,“你好,我是齐欣。Meet酒吧,许沐喝醉了,麻烦你来接一下。”
他回答得很快。
——干脆利落的一个“好”字。
十分钟后,江彦初推门而入。
齐欣够着脖子,朝他挥了挥手,“这边。”
他循声走了过去。
“她怎么醉成这样了?”江彦初眉心微蹙,侧目询问。
齐欣的声线微冷,带着几分替好友出气地揶揄,“那就得问问江大总裁你今早对她做了些什么,值得她一醉解千愁了。”
江彦初微愣,眸光一滞。
齐欣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江彦初,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麻烦你把话说清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别撩。别总是一副高深莫测,让人读不懂的样子。我们现代人都很忙,没人有那个闲工夫去猜你是怎么想的。”
语毕,她利落转身,也不管江彦初是否消化了她这莫名其妙的一通控诉后,便话锋突变,语气瞬间变柔,“我先走了,待会儿还有一个通告,就麻烦你好好照顾我们家沐沐了。”
江彦初,“……”
齐欣走后,江彦初俯身,轻拍着许沐的后背,唤了她一声,“许沐,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不回答,安静得如同睡着了。
他没法,只得无奈轻叹,打横将她抱起。
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许沐本是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眼睫轻颤,似是在努力聚焦,看清来人。
江彦初望着怀中的女人,脸色酡红,一双迷蒙的大眼,氤氲着水汽,更是为了看清他的样子,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努力凑近,离他仅隔一根手指的距离。
她的呼吸灼热,喷洒在他的颈间,像极了五年前那一晚,她迷离勾人的模样。
他忍不住喉头滚动,眸色又暗了几分。
女人偏生还不安分,一双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嘀嘀咕咕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唇,最终还是听从了内心的渴望,凑过去就要吻她。
同一时间,许沐撑大双眼,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他疼得一声闷哼,刚准备问她是不是疯了。
下一秒,仿佛是嫌气氛被破坏得还不够彻底,醉酒的许沐,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只手,直指向他,瞪着双眼,冷冷一哼,“该打!谁让你长得那么像江彦初那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江彦初,“……”
至此,所有旖旎气氛扼杀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接吻是不可能的,害我们畜牧这么难过,追妻火葬场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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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
江彦初强压下想当场把这个疯女人给扔下的冲动,最终还是揉了把脸,低咒一声,将她一路抱上了车。
期间,女人扑腾着一双腿,又是叫又是闹,和平素那个冷静睿智的许沐天差地别。
江彦初好不容易将她放上了车,扣好安全带,也折腾了他一身汗。
他皱着眉,睨着如今智商退化到三岁前的许沐,低低地道,“坐好,我送你回家。”
许沐闻言,也不知被触动了她哪条已经走失的理智,想到了家里的一大一小,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下意识拒绝,“我不回家。”
他的眉心皱得更厉害了,“不回家你去哪儿?”
她迷蒙着一双眼,倏地凑近,在江彦初错愕的眼神中,勾住他的脖子,挑眉道,“小哥哥长得这么帅,要不……你带我回家吧?”
他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这么说,不管什么人,只要他长得帅,你就愿意跟着他回家?”
许沐意识混乱,脑袋里剩下的也全是一团乱麻,只能凭着本能撇嘴,“可关键是你不仅长得帅,还……还特别像一个人。”
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反问,“谁?”
“江彦初呀。”
她的声音绵绵软软,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
这是清醒时的许沐,绝对不会有的一面。
江彦初心跳得厉害,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带着丝.诱哄的意味,“所以说,你只是想和江彦初回家?”
她抬眸,偏着脑袋,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从善如流道,“那好,我们回家。”
——
银海公馆,A市寸土寸金的富豪云集地,也是江彦初所居住的小区。
公馆内部,一排排独立别墅装修奢华,绿化优美,环境清幽。
江彦初将车驶入私人停车场,抱起醉酒的许沐回了家。
一路上,许沐都眨巴着一双眼,犹如探索新世界的孩子般,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啧了啧嘴,她忍不住感叹,“小哥哥,你……你们家……看起来……挺……挺有钱啊。”
他此刻显然心情极好,就连她孩童般的问句,回答起来也颇有耐心,“嗯,怎么?你喜欢有钱人?”
谁知,她竟冷嗤了声,爆了粗口,“谁……谁稀罕啊?老娘……自己就是有钱人!”
江彦初,“……”
他好不容易把人抱上楼,放上床,刚准备给她脱鞋,这女人又跟炸毛的猫般护住了自己,“你……你想干嘛?”
江彦初,“……”
脱个鞋而已,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能在醉酒时,还保持着警觉,也是相当不错的。
至少不会受人欺负。
只可惜,啪啪打脸屡见不鲜。
下一秒,女人傻呵呵一笑,慢慢朝他挪了过来,媚眼抛得飞起,“小哥哥,约吗?”
江彦初,“……”
这他妈人格分裂症吧?
此时,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都像极了五年前那一晚,她醉酒后的模样——你永远也猜不到她下一秒会做什么。
还好,他的心脏足够强大,不然真要被她这失心疯似的鬼样子给吓跑了。
他犹记得那一晚,她也是喝得烂醉,说话颠三倒四,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发生得水到渠成,江彦初也是在那一晚过后,才终于明白“食髓知味,入骨相思”这八个字的真正含义。
可笑的是,等他第二天迎着晨光醒来,下意识去捞身侧的女孩,却发现整个房间早已空无一人。
他快速穿戴整齐,随手拾起许沐遗落在酒店的那件外套,急匆匆打开酒店房门,慌乱无措地追了出去。
那一刻,他整个脑子全是乱的,又急又躁。
从前那个冷静自持的他,早已不复存在。
所以,在出门遇见任嘉义,并且被他无礼纠缠时,他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摆脱。
至于任嘉义是谁?恐怕整个A大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许沐吧。
也是因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一原因,他对江彦初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时没少冷嘲热讽,故意激怒他,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引来江彦初的不屑与无视。
因此,好不容易在对方眼中看出了除冷静以外的表情,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这种嘲笑他的机会。
“哟,我当这是谁呢?想不到我这偶尔来一次酒店就能遇上我们A大的男神江彦初啊?”语调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