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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此时顾不上猫的状态。
大片的血已经在凌霄白衣上洇开,隐隐透着紫黑色,情况非常不妙。
凌霄从林疏手中接过疗伤药,嗑了几丸,微微喘了几口气,看起来情况还好。
他们下山,却见图龙卫已经守在山下,见他们来,立刻与凌霄交接,将人押走。
这个过程中,只那位图龙卫首领道:“多谢少侠襄助。”之后,他们便没有了别的任何交谈,简直像是心有灵犀,早有谋划。
凌霄在仙乡客栈要了两间房。
林疏觉得他受的那道伤着实不轻,还需要吃药上药,便抱着琴和他一道回了房。
一进房,凌霄的身体忽然晃了晃,脸色苍白,全然是灵力消耗殆尽的模样。
林疏伸手扶了一下他,好险没有倒下,坐到了客栈的床铺上。
林疏问:“要包扎么?”
凌霄按住伤口,道:“有毒,等等。”
林疏问:“要解毒么?”
凌霄看着他,眼里神色仍是很温和,道:“不必,我不怕毒。”
好吧。
凌霄道:“你也坐。”
林疏坐在他旁边。
“昆山君此事,乃是一招引蛇出洞,”他道,“不久前上陵学宫出现北夏魔物,箫妹便怀疑学宫中有位高权重的真人叛变。”
林疏:“?”
“你们请了越老堂主出山,‘万物在我’观照世间万物,既然越老堂主说已肃清魔物,便确实已经肃清,此后却又出现活死人......只能是学宫有北夏内应,且消息灵通,得知越老堂主到来消息后,立刻远离上陵山,待排查结束,又回来。”
林疏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越老堂主信誓旦旦说学宫已经干净了,半天之后他就在藏书阁遭遇了活死人,这说不通。
越老堂主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普通弟子是不知道的,只可能是位高的真人或先生。
“往年,北夏素来爱在幻荡山上搞些动作,但有守山人震慑,仅限于暗中观察,”凌霄淡淡道,“此次黑猫重伤,其余弟子亦重伤,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我料想会有北夏奸细出手。”
林疏想了想,这都说得通,但要辨认出谁是北夏奸细,又需要一番功夫,不知表哥怎样做出了判断。
凌霄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道:“其余弟子必定愿意出手帮猫渡天劫,前几道天雷威力不大,试不出深浅,故而开始我阻止他们出手。”
林疏:“......”
可怕。
表哥,你的脑子实在好使。
天雷对人的震慑,直指神魂,不论伪装得多么滴水不漏,那样的威压下必定出破绽,使出看家本领,这一下,便跳进了表哥的陷阱,只能露馅。
混乱之中,旁人发现不了破绽,但表哥毕竟不是一般人。
“奸细既是学宫中真人,北夏又爱在幻荡山上做手脚,因此,奸细恐怕是风雷真人、昆山君二者之一。”凌霄道,“果然是昆山君。”
林疏叹服。
凌霄看着他,笑了笑,道:“后面几天,我便没有灵力了,我们在客栈多住些时候。”
林疏:“为何?”
凌霄却没直接回答,而是温声问:“你可知昆山君为何敢出手杀猫?”
半死不活趴在林疏肩膀上的黑猫打了个激灵。
林疏:“不知。”
“因为凌凤箫不在,”凌霄道,“凤凰山庄嫡系血脉,佐以山庄心法,有一法门,名为‘涅槃生息’,灵力耗尽之后,绝处逢生,半个时辰内修为上涨一个大境界,但其后七天失去灵力。”
原来这就是凌霄明明受了重伤,却修为暴涨,直接硬生生压制住昆山君的原因。
也能解释他面对第九重雷劫时,为何说“没事”了。
修为直接上涨一个大境界,凌霄的正常水平是元婴,上涨后是渡劫,即使对上天雷,也很有把握。
“若凌凤箫在此,幻荡山上便有渡劫实力之人,昆山君绝不会轻举妄动,然而箫妹却不在,”凌霄道:“可惜......”
可惜,世人往往认为凤凰山庄全是女子,忽视那些名义上不属于凤凰山庄,却确凿有凤凰血脉的男孩子。
昆山君此次确实是失算了,而表哥的谋划也确实厉害。
林疏不知怎地,想起了凌霄先前对昆山君那句“若凌凤箫是故意不来呢?”
这句话,细思恐极,不能往下深想。
他默默道:“你好好养伤。”
过一会儿,才听表哥道:“嗯。”
林疏看他。
凌霄对上他的目光,似乎想要说什么。
下一刻,他整个人却向林疏这边栽了过去。
昏倒了。
像黑猫一样昏倒了。
林疏扶住昏倒的表哥,把人在床上放平。
放平的过程中,摸到了一手的血。
放任他这样昏着,必定不行,要包扎。
林疏在锦囊里找了找,翻出一堆药与软布绷带,以及几瓶灵露。
然后,开始着手解凌霄的衣服,把伤口露出来。
他先用把软布用灵露浸湿,而后去擦拭伤口旁的血污。
手指碰到凌霄温热结实的腰腹,让他有点心中发慌,想逃。
然而,下一刻,林疏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擦去血迹之后,那道三指宽的伤口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印记。
这印记形状奇特,像是某种没有见过的文字。
但他见过这个印记!
在学宫,思过洞,那个被擒住的弟子身上。
大小姐说,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北夏巫术,名为真言咒,烙在神魂上,被刻下真言咒者,永守秘密,毕生不能说出下咒者要他不说的那件事,无法可解。
第64章 我不走的
林疏清洗好凌霄的伤口, 敷药, 包扎,包扎完,心脏砰砰跳了几下。
表哥身上, 有北夏巫术的印记。
难道他与北夏有关么?
他觉得不可能。
凌霄是光明磊落之人, 而且, 方才还出手抓了昆山君。
恐怕是方才的打斗中, 被北夏所害!
那个咒文果真是真言咒还好, 若是别的什么花纹类似的阴毒咒文,后果不堪设想。
林疏有些焦虑, 疯狂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他自己对北夏巫术一无所知, 什么都做不了。
求助其他人?
不行, 万一他们凭借这个咒印咬定凌霄与北夏有关联,岂不是百口莫辩。
那就只有一种选择了。
找大小姐。
大小姐一定能妥善解决。
然而, 他随即想到, 自己并没有大小姐的联系方式。若是用灵鸽传信, 也要知道大小姐现在的位置——而他并不知道。
只能用梦境传信。在周天演武场中,弟子即使现实中远隔千里,也可以同时出现在那里, 自然能见面。
但他也不知道大小姐在演武场中的账号。
大小姐甚至可能根本没有账号。
他正有些苦恼, 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萧韶。
他们认识, 大小姐甚至还说过萧韶是可信之人, 他们两个甚至还可能有血缘关系。
自己只要在演武场中找到萧韶, 然后问他是否有大小姐的联系方式, 就可以了。
林疏进了演武场。
石壁上疯狂刷出消息。
折竹请战萧韶。
折竹请战萧韶。
折竹请战萧韶。
看到这消息的弟子们喧哗了起来,纷纷往这边看。
仙道院的师兄们非常雀跃:“折竹仙子终于来演武场了!”
林疏被他们热切的目光看得很难受,只盼这一年早点过去,好让自己摆脱这个仙女的壳子。
这时候,他背后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女子声音:“好你个折竹,终于来了!”
他转身看,只见一个美丽的粉衣姑娘横眉竖目看着自己,腰间佩一把霜花剑。
林疏:“......”
他不认得人,可却认得这把霜花剑——是折竹这个号上原本佩带的武器,后来他和萧韶切磋,把剑打碎了,才换了折竹。
所以,眼前这个粉衣姑娘,正是最开始,梦境出故障的时候,和自己互换了身体的那个姑娘,也就是折竹这一外表原本的主人。
大祭酒罚自己用女身一年才可以去梦先生处更改,所以他只能维持折竹的形态,但这姑娘没有犯事,不必这样,现在恐怕是又捏了一张脸。
然后,今天,把自己逮住了。
林疏感到不能呼吸。
“什么折竹师妹,哼!明明是个师弟!”那姑娘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的结界,道,“你好不要脸!”
林疏无话可说,感到很羞愧。
那姑娘继续道:“我今天就要告诉大家,他们心中仰慕的折竹仙子并不是个姑娘!”
林疏:“......不要说。”
姑娘道:“怎么?你还上i瘾了?”
林疏道:“我把幻境打坏,大祭酒罚我用一年这具身体。”
那姑娘听了,倒没有像方才一样凶,而是噗嗤一笑:“这个罚人的法子妙极!”
林疏:“......”
“我若说出来,别人都会知道折竹是个有穿裙子癖好的师弟,你必定不愿意被这样说,”那姑娘眼珠一转,“这样,你给我封口费,我便不说,怎么样?”
林疏道:“你要什么?”
姑娘道:“你武功绝世,现在又因为去幻荡山,在外面,此事必定容易办到。我父亲两年前受了重伤,如今药材只差一味万鬼渊的白骨花,劳烦你去一趟,摘一朵回来,放在藏宝阁寄卖。到时候我自会买下,不会少了你的玉魄。这样一来,你也算对我有恩,我便不计较你用我精心捏好的身体了!”
万鬼渊的白骨花,林疏觉得耳熟,仔细一想,大小姐先前接下过“前往万鬼渊摘取白骨花”这个任务。
万鬼渊是个极为凶险的邪门地方,对修炼也无助益,弟子们很少有愿意去的,仙道中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白骨花是一味极其罕有的灵药。
他觉得姑娘这个提议可行。
自己占用人家的身体,已经很愧疚,北夏已经注意到折竹可能与剑阁有关系,正在寻找,他不能暴露“折竹师妹”其实是男孩子这件事。
林疏道:“好。”
姑娘道:“那我们就说定了!”
林疏:“嗯。”
姑娘眼中出现雀跃神色:“多谢你!”
林疏道:“不谢。”
姑娘约莫是看到自己父亲的伤势有救,几乎要蹦蹦跳跳起来,道:“你一定能取到的!”
林疏想了想,自己现在靠着冰弦琴这一上古神器,已经有了接近元婴的实力,剑阁传下来的曲谱中,又有许多破魔诛邪的曲子,闯一闯万鬼渊也可行。
假如表哥伤好之后,可以跟着,就更能取到了。
他道:“可以。”
姑娘满脸的高兴根本掩饰不住:“你真好!”
——方才还凶神恶煞要实施敲诈,如今达到目的,开心成这个样子,也有点可爱,是个鬼灵精怪的姑娘。
林疏看着她,感觉有点奇妙。
他上辈子不和外人打交道,还从没有帮助过别人,更没有被人感谢过。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看着姑娘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但是,想起表哥还在昏迷,又疑似被北夏所害,他就重又变得焦虑起来,道:“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去忙!”姑娘道:“我必定守口如瓶。”
他“嗯”了一声。
姑娘撤去结界,快乐地踏水去了别的地方。
林疏抬头看石壁,上面仍是只有他请战萧韶的消息,萧韶没有回复。
看来这人也在忙,没有时间看玉符。
林疏想着凌霄的伤势,原地下线,回到现实中。
凌霄还在昏着,猫团在他胸脯上,似乎在睡觉。
林疏把猫拎去旁边,不让它压到凌霄——它对自己的体重着实太没有自知之明。
猫继续团在旁边的被子上睡。
表哥此时呼吸平稳,应该没有大碍。
他把连接梦境的玉符放在显眼的地方,以便萧韶回应自己的约战时能立刻过去。
做完了这些,他守在凌霄床边,刚想开始学习《寂灭》,外面就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见外面是苍旻。
苍旻道:“凌师兄的伤势怎么样了?”
林疏道:“还没有醒,我在看着。”
苍旻道:“大家感激凌师兄看破北夏阴谋,又出手打退北夏奸贼,托我来送药。”
说着,把一个锦囊塞到林疏手中:“师弟一定要收下。”
虽说自己这里有许多药,用不着别的,但林疏不知道怎样拒绝,也就收下了。
苍旻开心一笑:“麻烦师弟照顾凌师兄了。”
林疏:“不麻烦。”
苍旻又问了问凌霄的情况,再次表达一番众弟子的仰慕感激后,这才离开。
送走了苍旻,那边又走来几个佩刀的汉子。
这几个人,林疏也认得,正是随云刀宗的弟子,先前在客栈里和凌霄打过招呼,凌霄也出身随云刀宗,喊他们师兄。
他道:“师兄。”
几个师兄也来看凌霄伤势。
关照完凌霄的伤势后,为首那个师兄道:“师弟在门中的时候,一直说练不成‘涅槃生息’,眼下看来,俨然已练成了——也多亏他练成了,不然今日幻荡山上,恐怕血流成河!”
几人唏嘘一番,同样留下许多药材灵丹,这才离去。
林疏此番向他们交代情况,说了许多“谢谢”“无妨”“我会看着”,感觉今天一天已经说完了一年的话,很是心力交瘁。
缓了一会儿,他拿起《寂灭》,开始翻看。
没看多久,猫忽然叫了一声。
林疏转头去看猫。
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在凌霄身上扒了几下,看向林疏,又“喵”了一声。
他立刻把书扔到一边,去看表哥。
只见他长眉微蹙,仿佛在压抑痛苦。
林疏伸手试他体温。
烫。
烫得吓人。
而且,整个房间的灵力流动都不正常。
凌霄身边,混乱流窜着淡红色的灵力。
可想而知,他身体内的情况只会更加恶劣。
灵力异常,在经脉中乱窜,后果极其严重,而且不是灵丹妙药所能解决的。
怎么办?
林疏蹙眉想了想,转头看猫:“你能听懂我说话么?”
猫:“喵。”
林疏:“我需要天字库里的聚灵丹来帮他,可以给我么?”
猫:“喵。”
喵完这一声,它爬到林疏身上,眼睛看门。
看来确实能听懂。
林疏从锦囊中拿出几张符箓,道:“能激发它们么?”
猫:“喵。”
一簇灵力点燃了符箓,,在床周围形成一道结实的结界。
这样,就不怕他遇到危险了。
林疏抱着猫走出客栈。
这猫此时灵性得很,用它已经渡完劫的境界的强绝灵力施展出了缩地成寸的法术,又兼是“守山人”,可以控制幻荡山上一切,当即撤掉所有关卡。林疏一路通行无阻,不多时便来到了浮天仙宫的天字库前。
猫把库门打开,林疏循着记忆拿到聚灵丹,立即往山下去。
回了客栈,来到凌霄床前,他取出一颗玲珑剔透的聚灵丹吃下。
几乎是丹药刚刚化开,剧烈的疼痛就从四肢百骸散发出来。
他的手有点抖,勉强压制住,感受到有丝丝缕缕的灵气在经脉中生出,立刻忍痛运行起本门心法来,将那些纯粹的灵力转化成自己的。
转化完一部分,他坐在床边,握住了凌霄的右手,与他掌心相抵,将自己的灵力输进去。
根据心法不同,灵力亦有相生相克的分别。
当知道凌霄现在灵力失控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找灵力相克之人为他传功,将那些乱窜的灵力压制住!
找谁?
他并不认识外面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修炼怎样的功法。
那......唯一的选择就是,他自己。
凌霄与大小姐的内功简直一脉相承,都偏向五行中的离火之力。
而剑阁的心法,内蕴冰雪寒意,或许可行。
隐隐约约的白色灵力在手掌相接处溢出,如同寒冰上逸散的烟气。
而效果,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千万倍!
林疏原本以为,要花费很大功夫才能将那狂暴的灵力压制下去,没想到,自己的灵力乍一和凌霄的灵力相触,就毫无阻碍地交融在了一起,两者相融,重新回到了最纯粹的混沌灵力状态——居然可以相互抵消,实在太巧。
林疏松了一口气,将灵力送往凌霄全身经脉。
灵力运行一刻钟后,凌霄身体中的灵力便完全被抚平,恢复正常,他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从一个病着的好看的人,变成了一个安静睡着的好看的人。
猫:“喵。”
它继续团在被子上,准备睡觉。
林疏看到黑猫的表现,知道表哥现在暂时没事了。
他欲抽回手。
——却被凌霄无意识地握住了。
由于先前滚烫的热度刚刚下去,现在凌霄的体温仍然高于正常水准,让林疏觉得被微微灼了一下。
他试图抽手。
凌霄却握得极紧,仿佛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抽不回去。
林疏继续抽。
还是抽不回去。
表哥,注意一下你的举止。
我不走的。
☆、 第65章 师姐
但是, 昏迷的表哥并没有办法注意自己的举止,仍然不放手。
林疏挣扎几次未果, 再看看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黑猫, 感到了深深的无助。
最后,他只能单手把表哥往床里面推了一些,自己在空出来的地方和衣躺下, 盖上被子。
虽说和表哥离得着实过于近了,但也有点好处, 假如表哥的身体再出幺蛾子, 他能即使感受到。
林疏坐在床头,开始单手看《寂灭》。
青冥魔君的这本秘籍,全部建立在练功之人没经脉阻塞, 无法使用灵力的基础上。
这决定了这本书没有任何心法或是法术神通, 全是“术”。
魔君的意思是, 灵力浑厚,固然是修炼正道, 但若将“术”练到极致, 同样可怕, 纵使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却也能轻轻松松杀人于无形中。
以寂灭针为例, 面对有灵力护体, 有身法躲避的敌方, 如何既保护好自己, 又能将毒针刺入该刺的位置, 毁掉他全身经脉?
难得很,但并不是没有办法。
他有灵力护体,便寻找破绽,若没有破绽,便诱使他露出破绽。他有绝妙的身法,你的手法则要比他的手法更妙。
林疏大略将书的前半部分大概翻了一下,认识到这本秘籍并不是一本基础的秘籍。
虽然说是给经脉不通之人练习,但是,它所需要的战斗经验、直觉,还有身法,乃至心理素质,全都要顶尖。
一个一开始就经脉不通的人,即使拿到这本书,也学不了。
非得是之前已经有过绝顶的修为和手段之人,或是天赋恐怖之辈,才能脱离灵力而修炼“术”。
说来也是,青冥魔君在被废经脉之前,已经是叱咤魔道的魔君,即使没了修为,眼界还是极高的。他在这种情况下创立的功法,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可以修习。
林疏想了想,觉得自己上辈子也算修炼有成,和人切磋时水平也不低,应当能够到修炼《寂灭》的门槛。
另一个门槛是财力,像是寂灭针,寂灭剑此类东西,全都需要极其珍贵难寻的毒物来淬炼。
这个门槛,林疏觉得,自己也可以跨过了。
毕竟,他现在不仅有富婆,还有一只富猫——虽然不知道这猫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
他想了想,觉得黑猫可能是欠了凌霄比较多的因果,需要留下来报恩,正好自己又掌握了比较纯熟的撸猫技术,猫就留在了他们两个身边。
这样一想,自己还是没有富猫,还是靠着表哥才得到了黑猫的青睐。
林疏:“......”
世事总是重复上演,如果黑猫真是因为欠了表哥的因果才留下,那他好像还是那个没用,无助,只会花钱的仓鼠。
他已经要习惯了。
黑猫:“喵。”
林疏看了看它。
渡劫之后,按照仙道的说法,便是进入了大乘期,只待飞升。
这时候的人,实力强绝,介于修仙人和仙人之间,被称为“陆地神仙”。
那么,这只猫现在也是一个有着陆地神仙境界的猫了。
这样的一只猫竟然还不会变成人形,也真是一件奇事。
猫见他看自己,谄媚叫道:“喵。”
然后爬到了他身上。
林疏只得放下书,给猫顺毛。
顺了一会儿,问:“你能变人么?”
猫语气恶劣,没好气叫了一声:“喵。”
林疏继续顺毛。
猫发出惬意的声音:“喵。”
算了。
子非猫,焉知猫之乐。
如果是这只猫的话,真的有可能因为喜欢被撸毛而选择不变人,也真的有可能因为他撸毛技巧高超而跟他走。
此时,外面已经暮色四合,星子升起来,夜晚降临。
林疏渐渐困了,但表哥还没有醒,他的手也还没被松开。
林疏放弃挣扎,钻进被子里,决定就这样凑合睡了。
但是......被握着的那只手存在感实在强烈,猫又挤了进来,要在他们两个之间睡,他努力了很久才睡着。
谁能想到,一个对人过敏的人,居然和别人牵着手睡了觉呢?
第二天早晨,林疏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只猫在呼呼大睡。
他往床外看。
正对上表哥的目光。
表哥的神情还是一贯的温和,但是有点复杂。
“昨晚......”表哥道,“是我失礼。”
林疏身体的感觉渐渐回笼。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的右手仍然有点发烫,有点生理性的慌。
他道:“没事。”
表哥道:“你生气了?”
我没有。
我只是还没有彻底醒过来。
林疏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道:“没有。”
他不是姑娘,表哥也不是姑娘,即使同睡了一晚,还是拉着手——实质上也没有什么“失礼”之说。
又缓了一会儿,他从睡意中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
揉完眼睛,发现表哥在看他。
因着熹微的晨光,凌霄整个的轮廓都很柔和。
他眼里的神色很难形容,林疏想了想,想出一个非常契合的比喻。
那是一种看小猫的眼神。
林疏:“......”
他道:“你还好么?”
“多谢你,”凌霄道,“再修养几日便能全好了。”
既提起了这个话题,林疏立刻想到凌霄身上那枚真言咒。
他道:“昨天我看见你身上有咒文。”
“咒文?”凌霄的表情中却没有意外,右手按上自己侧腹:“这个?”
林疏:“嗯。”
凌霄道:“无妨。”
林疏:“?”
“北夏的巫术,并不是独有,”凌霄在床边坐下,对他道,“南夏北夏,原为一体。”
这个林疏倒是知道。
“秀照先生细说南夏史”这门课上,讲过相关的东西。
说是当初并没有南夏北夏,只有一统天下的大夏朝。
后来大夏国力衰微,北地羝族大举入侵,直直杀入国都,扣押当时的皇帝与几位皇子。
皇室中侥幸带着重臣侥幸逃出生天的那一支,南迁入蜀,虽失去半壁江山,所幸保留了正统,扶新帝登基,仍称大夏朝。
后来被羝族扣押的一位皇子居然在绝地中闯出生路,不仅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郁郁而终,反而取得了羝族长的倚重,最后居然靠着近妖的计谋与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篡了位。
他当上了皇帝,将王朝也称“大夏朝”。
但这皇子本身就修了某种阴邪古怪的法门,羝族又以魔道立身,两相结合,成了现在以巫术为正统的北夏。
或许,当时南夏皇帝低头,主动退位回归北夏,或是他退位,迎南夏皇帝回来,大夏朝就还是那个一统天下的大夏朝。
但是,显然并没有,两者都认为自己才是大夏正统,南夏唾弃北夏走入邪道,北夏鄙夷南夏苟且偷生,矛盾不但没有平息,而且愈演愈烈,到后来,战争不断,已结下血海深仇,成了现在的局面。
凌霄道:“故而,南夏也有古巫术的典籍,至今还有几份残本。”
林疏点点头。
这样说来,表哥的真言咒,并非是被北夏所害?
“一个人但凡未死,都会守不住秘密。”凌霄淡淡道:“除非下真言咒。”
林疏看着他。
所以,凌霄有一个不能说出的秘密,这个秘密若是暴露,可能引起极为严重的后果,所以他用了真言咒的手段。
“那时候我还很小,”凌霄道,“不谈。”
林疏:“嗯。”
因为真言咒的作用,表哥即使愿意和他说,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