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颤抖的推开门,一身大红的嫁衣,灼伤了季翰轩的眼睛,盛装衬托下,玲珑玉致的凌萝,分外的妩媚动人,比起一贯的婉约,此时又添了份妖娆的美艳。
可看在季翰轩眼里,却是万分的心疼,她在笑,可她眼里的疼痛却骗不了他,明明是不愿意,为何要这么的折磨自己?也折磨他呢?
“凌萝。”季翰轩深情的喊着她的名字,轻柔的语气里满是不舍,她好傻,以为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他就会放弃了吗?
季翰轩温柔的神情里蕴涵着感动和苦涩,她是他的希望,是他的快乐和幸福,若是没有了她陪在身旁,功名、利禄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季公子,凌萝明日就要远嫁逍遥岛了。”裙摆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她都已经这么绝情了,他为什么还不死心?为什么不痛骂她一顿,然后绝尘而去。
努力压抑着自己脱口而出的挽留,凌萝漾出最美丽的笑容,摆弄着身上的嫁衣。他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要用这么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
“凌萝相信,季小姐已经把凌萝的话带给公子了。”
“我当然告诉我大哥了,你以为我还会替你隐瞒不成,贪图富贵的女人,才不配进我季家的大门!”
季思萍没好气的说到,人家都这么绝情了,她大哥怎么还是一往情深的表情,难道真要见她上了花轿,堂堂尚书府成了京城的笑柄,她大哥才会悔悟么?
无视季思萍的冷嘲热讽,凌萝坦然一笑,微扬的脸上满是得意,“既然季公子不相信,那凌萝就再说一遍吧。”伤了他,却也伤了她。
“够了,你别说了!”倏的打断了凌萝的话,季翰轩懊恼皱起浓眉,一贯神采飞扬的面容上,落满深深的痛苦。
他枉为七尺男儿!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居然让她了他的前程,而委曲求全的远嫁。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却连一样都没有做好,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好,既然你已经收了逍遥帖,我们的感情也只是逢场作戏,那季翰轩和凌萝姑娘,从此以后再无瓜葛,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他说的悲切,可她眼眸里那深藏的伤痛,更让他心碎。
“不错,事情到了这一步,凌萝也没有必要骗你了。”终于说了,这不上她期盼的结果吗?可为何还是那么的心痛难忍,翰轩恨她了吗?
凌萝凄楚的望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季翰轩,他曾经用过各种的眼神看过她,有关切的、温柔的、迷恋的,可从没有过这般的绝望,是她彻底的伤了他么?
季翰轩忽然拔出随身佩带的宝剑,吓的一旁的季思萍急急的嚷了起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千万别冲动啊,杀了这个女人太不值得了!”
“翰轩哥。”方羽纥也微微一怔,可看到季翰轩示意的眼神后,便又沉默的退到了一边。
“思萍,哥走了以后,帮我好好孝顺爹娘,就当季家没有这个儿子。”他不是想以死相逼,可如果不这样,凌萝怕是不会说出实情。
“大哥,你千万别做傻事啊?”一把拽住季翰轩的衣袖,季思萍话里含着浓浓的哭腔,大哥怎么傻到要殉情呢?而且是为眼前这个势利女人。
“司徒南越,你帮我拦住我大哥啊?”回头,季思萍泪水朦胧的向司徒南越喊道。
“丫头,人要死是拦也拦不住的。”也看了些眉目的司徒南越走上前,将季思萍拉到自己的身旁,情路难!今日他终于在翰轩和眼前的凌萝身上见识到了,虽然艰难,却亦是情比金坚,枉他一开始还错怪了她。
季翰轩扬起剑,往颈项间挥去。
“不要啊。”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起,一只素白的手飞快的握住了剑锋,鲜红的血刹那自她掌心处滴落下来。
“凌萝,快放手。”季翰轩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不顾一切的用手来抓住剑锋,心疼万分的看着她一手的鲜血。
“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呢?”最终哭倒在他身旁,凌萝泪如雨下,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悲切。
“凌萝,这一生,季翰轩对天发誓,非卿不娶,如违此誓,人神共诛,天地不容。”他的誓言,换来她更多的泪水,季翰轩动容的抱住她颤抖哭泣的身子,久久不语。
“还好,伤口不深。”方羽纥包扎好伤口,对一旁焦虑的季翰轩说道。
“原来你们都在演戏,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再笨,到这份上也该明了事情的始末了,季思萍懊恼的站在一旁,小脸上满是失望。
“傻丫头,谁让你笨呢。”司徒南越拍了拍她的头,好笑的说道:“不过再笨我也喜欢。”
羞怯的瞪了他一眼,季思萍白皙的脸上,飞上两朵娇羞的红晕,惹的取笑她的司徒南越看的失神。
“事情已经这样了,那逍遥帖该如何是好?”见到身旁的四个人,都沉浸在你侬我侬的柔情里,方羽纥无奈的说出眼前最棘手的问题。
“都是我的错。”见翰轩刹那凝重的神色,凌萝懊悔的垂下头,深深的自责。
“凌萝,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不会让你嫁去逍遥岛的。”紧搂住怀抱中的佳人,双眼里是不可置疑的决绝。
“大哥,逍遥岛我们得罪不起。”季思萍没有往常的冲动,而是冷静的剖析大家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从没有人敢接了逍遥帖而毁约,因为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众人刹那都面色凝重的沉默在一旁,逍遥岛,南海岛屿中最繁盛的一个岛屿,不仅连接着海外的贸易,而且有着极其重要的军事位置。
自古逍遥岛便是独立为一个岛国,岛上人口密集,商贸鼎盛,每日过往的船只不计其数,大量的商贾都将逍遥岛作为中转地,三百多年来,逍遥岛一直都是鼎盛不衰。
而逍遥岛的历任岛主都是神秘的传奇人物,手下培养了一批顶尖的高手,用以维护海上的和平和岛内的治安。
相传逍遥岛还有一批隐匿的军队,他们都以渔民和商人的身份,隐匿在逍遥岛上,当逍遥岛发出逍遥令后,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聚合起来,成为一支无坚不脆的精锐之师,可在三百多年的过往中,逍遥岛一直风平浪静,而这支神秘的军队也成为一段神话,真假难辩。
虽然名义上逍遥岛臣服与朝廷,可朝廷却从不要逍遥岛上贡,而且在逍遥岛遭遇风暴的时候,朝廷还会拨取大量的物资,以示友好。
“大哥,大不了明天我替凌萝出嫁。”半晌都是沉默,看着大家一脸的担忧,季思萍想也没想的提议道,既然得罪不起,她就来个暗渡陈沧。
“不行!”司徒南越生气的扳过季思萍的肩膀,满脸怒容的咆哮道:“我不准你去,逍遥岛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去!”这丫头,难道还不知道他对她的心吗?居然说出这么荒谬致极提议。
“可我未来的大嫂怎么办?”半是高兴司徒南越的反对,半是苦闷凌萝的处境,季思萍挫败的坐在椅子上,探询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
“我去。”
“羽纥。”季翰轩诧异的看着说话的方羽纥,她的冷静让他忧心。
“羽纥,你胡说什么呢?”季思萍不依的直皱眉,少凡哥的死,对她打击那么大,她已经够可怜的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方羽纥受伤害了。
回以他们一个放心的笑容,方羽纥冷静的分析道:“大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这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能成全翰轩哥和凌萝姑娘,也是羽纥唯一能做的。”少凡哥哥走了,她嫁给谁也无所谓,如果她的出嫁能帮到少凡哥哥的挚交好友,她何乐而不为呢?
“不用再说了,羽纥已经决定了,翰轩哥,你一定要幸福,把少凡哥哥和羽纥的幸福一起拥有。”打断他们阻止的话,方羽纥从容回答,平静的面容下是心死的哀漠。
第二日,京城空前的热闹,喜炮声伴着唢呐、铜鼓声不绝与耳,依翠楼前,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和风中随风摇荡。
王妈妈一身大红的喜服,穿梭忙碌在人群里,一会点着嫁妆,一会又说这喜字贴的不够正,却不知是为凌萝的出嫁而高兴,还是因为那笔为数不小的彩礼。
“新娘上轿、、、、、、”一声悠长而久远的唤喊声响起,几家欢笑、几家愁。
“南越,羽纥真的走了。”
拥住哭成泪人似的季思萍,司徒南越沉默的看着越行越远的花轿,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那份胸襟和勇气,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凌萝,这是我们欠羽纥和少凡的,来世一定加倍的报答他们。”季翰轩此时只能乞求上天的保佑,让羽纥一年后可以平安的归来,希望在冥冥之中,少凡可以庇护这个用生命来爱着的女人,让她不用受到伤害。
凌萝轻纱遮面,依靠在季寒轩的身侧,温柔的眼眸里含着点点的泪水,是方姑娘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让她彻底的摆脱了依翠楼,她和翰轩欠她的,怕是来生也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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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主,再过半个月,你可是又有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欧阳文一双修长入鬓的剑眉微微上扬,眉下狭长的眼眸里含着笑意,泛着揶揄的光芒。
“三个?”正埋头看帐的石如风,诧异的抬起头,粗犷的脸庞带着困惑,没有欧阳文的柔和俊雅,却多了份与生俱来的豪放气质,“逍遥使者不是说只有两个么?”
欧阳文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筋骨,抬头瞄了一眼端坐在正前方的男子,只见他依旧在熟练的拨打着桌上的算盘,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可见刚刚的消息对他而言,丝毫没有意义,而一旁急性的石如风,却早已经停下手里的工作,皱着浓眉,一脸不耐烦的等在着他的回答。
“逍遥使者回报,京城第一名妓凌萝,在帖子的前三天,已经改变主意,要嫁到逍遥岛来。”原以为终于有人可以无视岛主的魅力,拒收逍遥帖,可却是个矫情造作、攻与心计的女人,害的他白白的输掉一坛上好的陈年佳酿,便宜石如风那小子了。
“不是传言她和尚书府的公子情投意合,这会倒也收了逍遥贴。”石如风无奈的摇头,这种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女人,不要也罢。
“那是因为岛主风流倜傥、英俊非凡,哪有女人抵挡的里岛主的魅力。”欧阳文揶揄的回道,只可惜他那坛好酒了。
“这么酸?是为了那坛陈年佳酿惋惜吧。”勾起唇角,邪邪的一笑,卓甫浩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欧阳文,带着玩味和警告的意味,打赌居然打到他身上,他们大概是太闲了。
打了个寒颤,欧阳文皮笑肉不笑的谄媚,“岛主,你也太神了,连这个都知道了,我要是女人绝对也臣服在你脚下。”
“揽月院收拾的怎么样了?”斜睨了他一眼,又埋头在帐目中,刚刚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像是一个假象,卓甫浩雍懒的问道。
“岛主你放心,保证你的三个美娇娘吃的好、住的好,只是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养了一年,又都给送走了?”见卓甫浩收回了目光,欧阳文又大胆起来。
“看来你需要换个工作,比如在码头、、、、、、”卓甫浩抬起头,含笑的望着欧阳文,诡异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别,岛主,我刚刚发现这个帐目有点问题,我马上去处理。”火少屁股似的抓起桌上的帐本,欧阳文头也不回的往外奔去。岛主果真绝情,不单单对那些势利的女人,也包括他这个二十多年的属下兼兄弟。
想当初,他只不过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居然被换到码头当监工,天知道,七月的日头,就差没把他晒的脱层皮,半个月下来,居然比石如风那个黑炭头还要黑三分。再不学乖,他欧阳文就白活了这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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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章 02 四个女人一台戏]
栖梧阁里,春意正浓,姹紫嫣红的花儿开的繁盛,阵阵芳香,随着清风扑鼻而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似江南的水墨画般淡雅。
依窗而坐一妙龄女子,粉面桃腮、肤如凝脂,长发倾泻而下,随风而舞起的碎发下,一双杏眼,柔中含笑、娇弱可人,却是人比花娇。
“小悠,外面怎么这么吵?”琴瑶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乐谱,轻声询问。
“小姐,是、、、、、、”小悠生性乖巧机灵,这会倒垂下眼帘,不知如何回答。
秀眉轻簇,琴瑶幽怨的叹息,见小悠这模样,她自是知道为了何事?“想必是那三个姑娘已经抵达逍遥岛了。”
这栖梧阁和揽月院只一墙之隔,这么吵闹,还夹杂的陌生女子的嗓音和笑声,想来必不会错了。琴瑶站起身来,背对着小悠,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哀怨和可怜。
一晃已经三年多了,他的心却从没有为一个女人而驻足,每隔一年,逍遥岛就会发出三张逍遥帖,亦会有三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接下帖子,随后住进揽月院,次年又会被遣送回去,而重新换上三张艳丽而陌生的面孔。
他好似那天边的灼日,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只能远远的追随着他的身影,甘愿被他的光芒熔化,消融在天地中。
可有时,琴瑶又会觉得他孤傲的像一只苍鹰,和煦的笑容里却是距人千里的淡漠,原以为他留下了她,便有着一线的希望,可都快半个月了,他甚至连看都没来看她一次。难道真的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
“东边的房间是玲珑姑娘的住所,南边是赵灵姑娘的,西边是凌萝姑娘的,三为姑娘先休息,晚上岛主会亲自为姑娘们接风。”
交代好一切事宜,欧阳文儒雅的欠身离开,临行时瞥了一眼沉默无言的方羽纥,暗自摇头,这女子果真城府高深,从下船到现在,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故做冷漠么?
如果没有她一脚踢开季公子的事情,欧阳文还真被她给骗到了,唉,可惜了,如果是骗骗那些风流阔少还行,但对象换成了卓甫浩,怕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个管事都这么的儒雅帅气,那岛主卓甫浩一定如传闻中描述的那样诡异俊美,赵灵失神的看着欧阳文离开的背影,面容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凭你一个黄毛丫头,岛主不会对你感兴趣的。”看着赵灵赤裸裸的眼神,玲珑一扭纤细的腰枝,不屑的嘲讽。
她江南花魁的名声可不是只靠这张脸得来的,想江南有多少比她漂亮美丽的青楼女子,可又有谁能逃的过玲珑的床上功夫,娇而媚、欲仙欲死,那才是掌握男人的诀窍。
冷笑的扫了一眼玲珑那丰满的身子,赵灵冷嗤一声,犹如见到多么肮脏的东西,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残花败柳的妓女也敢和她争,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下贱的身份。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岛主会喜欢你这副风骚样,别做梦了。”丝毫不肯吃亏的赵灵立刻回击。
“死丫头,我这风骚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吧。”不在意她话里的讥讽,玲珑牙尖嘴利的又骂了回去。
方羽纥拉起绿枝径自往西屋走去,女人间的争斗有意义吗?对一个视女人如敝屣的男人,争来了又如何?莫不是宠爱个三两日,便又抛弃了。
少凡哥哥要还在有多好,他那时说,等战事结束后,便会辞了将军一职,陪她游山玩水,做一对潇洒惬意的神仙眷侣。如今却落下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孤苦的活在人世间,方羽纥不由的又沉浸在回忆里。
“方小姐。”
“错了,叫我凌萝。”这个迷糊的丫头,说了多少遍了,还没改过口来。
“是,小姐,差点就露馅了。”绿枝调皮的吐吐舌头,兀自的笑了起来。她这记性,唉,跟她家小姐快十年了,所以一时半会怎么都不习惯。
看着绿枝无忧无愁的模样,方羽纥不由想起曾经的自己,也那么的快乐,不知愁为何物,纵然是失去了记忆,可有少凡哥哥陪在她身旁,一切就足够了。
而如今萍姐姐说她长大了,其实又有谁知道这种在痛苦中长大的滋味有多苦涩,她宁愿自己永远都像个孩子一般,让少凡哥哥宠着、护着,也不要这样的长大。
“枝儿,你先睡会吧,我出去走走。”屋子里似乎压抑的透不过气,方羽纥幽幽的开口。
“小姐,枝儿陪着你。”
“不用了,快去睡吧,晕船晕的那么厉害。”温柔的对绿枝笑道,方羽纥径自走了出去,这逍遥岛风光迤俪,如果少凡哥哥能一起来该有多好。
逍遥庄临海而建,高大的楼阁外是一方长长的围墙,阻隔了他人对庄里的窥探。顺着海风吹来的气息,方羽纥一路往东面行去,越过长长的石径,出了一门,便来到了海边,原来揽月院的后面就是海岸。
天空映着幽蓝的海水,苍茫而辽阔,夕阳晚辉,金色的光芒洒落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偶然飞过几只雪白的海鸟,嘶鸣着,展翅向巢穴飞去。
脚下是高耸嶙峋的岩石,呼啸的海风卷着浪潮拍打在岸边,激起一层层白色的浪花和水珠,远处是若隐若现的岛屿,朦胧中是陆离的身行,天涯海角,少凡哥哥,你好吗?
如果说揽月院里曾有过众多的绝色女子,一个个都是千姿百态、各有千秋,可欧阳文却独独被她的悲伤所吸引。难道传言有误?
欧阳文意味深长的看着站立在一旁的方羽纥,伪装只是为了在人前掩人耳目,那现在这空旷荒芜的海边,凌萝就没有必要刻意的伪装冷漠。
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她面容下的哀伤绝对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难道她根本就不情愿嫁到逍遥岛来?猜测着唯一的可能性,欧阳文嘴角上扬,邪恶的笑了起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想当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搏得美人一笑,却也是值得。”欧阳文自暗处走了过来,嬉笑的搭讪。
方羽纥望了眼走到身边的欧阳文,随即又将目光转向海面。
吃瘪了!欧阳文的笑容僵在脸上,瞥了眼身旁的冷美人,好冷漠的眼神,和岛主是如出一辙的冷漠。暗自笑了起来,眉眼里是玩味的诡异,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清了清嗓子,无视方羽纥的冷漠,欧阳文依旧喋喋不休的说道:“岛主一贯上喜欢妩媚温柔的女子,凌萝姑娘大可以拿出在依翠楼的看家本领,这样才可以吸引岛主的目光。”落井下石、惟恐天下不乱,绝对是他最大的爱好。
“知道了。”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方羽纥应付的扯了扯嘴角。
这表情、这表情?欧阳文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皮笑肉不笑,这根本就是岛主的招牌动作。看来这凌萝姑娘和岛主倒是天生的一对,只是他很期待,当狡猾碰上冰冷,到底谁会占上风?!
[正文:第四章 03 争妍斗艳]
夜色降临,海面刹那被星辰点亮,少凡哥哥,哪颗星是你呢?方羽纥依旧沉静在自己的记忆里,连欧阳文何时走的也没注意到。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绿枝担忧而急噪的呼喊声。
“枝儿,我在这。”回过头,便看见绿枝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圆圆的脸庞不知道是因为担忧,还是因为奔跑,红成了一片。
“呜呜,小姐,终于找到你了。”跑上前,一把抱住方羽纥单薄的身子,绿枝呜呜的哽咽着,她还以为小姐失踪了,幸好碰到欧阳总管,告诉她小姐在海边。
“怎么了?”不太习惯被枝儿这么搂着,方羽纥问道。
“小姐,你是没看到,那两个女人打扮的多妖艳,我们快回去换衣服。”输人不输阵,绿枝气嘟嘟的说着,刚刚还泪流满面,这会立刻换上愤愤不平的表情。
“是吗?”
方羽纥依旧是不愠不急的口气,惹的绿枝直跺脚,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整天都冰冷冷的,不言不笑,而且一直这么素面嘲天的模样,怎么能争的过那些个女人,到时候失了宠,可怎么办?
绿枝自小在青楼长大,耳染目眩,习惯了青楼里众多女子你争我夺、为了地位和钱财而争风吃醋,所以这会绿枝把逍遥岛也当成了依翠楼,而替方羽纥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枝儿,替我把一汐剑拿过来。”随意的换了一身衣裳,方羽纥轻道。
“小姐,你要这剑做什么?”要不是小姐刚换了衣裳,她都不知道小姐的腰上竟然缠了一把剑,绿枝惊恐的把剑递了过去。
“这是我随身之物。”抚摩着软剑,方羽纥一贯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柔情。这剑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凡哥哥的气息。
大厅里灯火明亮,高耸的建筑,在月色下显得分外的庄严。楼阁宏伟高大,装饰的古朴而不是典雅,比起京城的皇宫大殿,丝毫不逊色。
“小姐,这大厅好漂亮。”
大厅里的喧闹丝毫没有影响到方羽纥,她兀自沉浸在对曾少凡的回忆里,记得那时少凡哥哥最爱喝她调的酒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没想到她调酒时的戏言却真的应验了,少凡哥哥,每年的忌日,羽纥一定亲自为你调一壶好酒。
“凌姑娘,说你呢?”欧阳文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时候她居然也能神游,这么无视岛主的魅力和影响,她凌萝却是第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