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勇者胜。西域军已无招架之力。

曾少凡犀利的剑法,已逼的西域王无处可退,破绽百出。又是凌厉的一剑,剑锋划破了西域王的铠甲,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大地,昭示着一代君主的悲惨命运。

“投降吧!”冰冷的嗓音带着胜者的高傲,将剑架在西域王的脖子上,曾少凡不想多添杀戮。

“胜者王、败者寇,动手吧。”西域王虽战败,却依旧气势不减,锐利的目光直视的曾少凡,他只恨不能踏平这燕门关,只恨不能替惨死的妻儿报仇。

举起的宝剑在他咽喉处停了下来,“那是?”

曾少凡不可置信的望着西域王肩膀上的刺青——一朵鲜红的梅花,和羽纥的肩上是同样的印记。

“将军,小心!”李佟奋力的大喊,可是西域的兵士挡在了他身前。

西域王的宝剑直直的,刺穿了曾少凡的胸口。

一瞬间,风沙席卷,悲雁哀鸣,曾少凡颀长的身躯从马上跌落,血如火如荼的染红了大地。

“将军!”

唐军愤怒的呼喊,可曾少凡什么也听不见了,意识正在慢慢的远去,迷糊中他望见方羽纥熟悉的笑容,阳光照耀下,是那样的温柔,“羽纥、、、、、、”

唐军大胜,西域签下了停战协议,从此两国和平相处。!
[正文:第二章 01 碧落黄泉的永别(下)]


“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屋子里,聚集了所有的将领,这些平日里,不苟言笑、威严冷寒的将士们,此时都红了眼眶,面色阴沉的注视着床上的伤者。

“诸位将军,老朽尽力了,只是伤的太重,一剑命中要害,回天泛术!”军医无奈的摇头,收拾好药箱,哀叹的退出了屋子。

“将军。”看着躺在床上的曾少凡,惨白的面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李佟倏的跪了下来,哽咽的呼唤着他。

刹那,所有的将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哀痛万分。

“李佟。”孱弱的声音带着死亡的微弱,曾少凡知道自己不行了,他唯一放不下的是羽纥,他答应要娶她的,这次他要食言了。

“将军,你要撑住啊、、、、、、”

用眼神阻止了李佟的话,曾少凡断断续续的说道:“替我把一汐剑送给羽纥,告诉她、、、、、、今生是我负了她,来世一定、、、、、、一定不会错过她了,咳咳。”

“是,李佟一定一字不差的告诉小姐。”昂起头,李佟压抑着泪水,郑重的保证。

“还有、、、、、、告诉、、、、、羽纥,每年我的忌日、、、、、、她都要给我准备,咳咳、、、、、、准备我最爱喝的酒——沙场醉。”这样她就不能寻死了,曾少凡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泊的笑容。

“李佟记住了!”

“羽纥、、、、、、”外面又是黄昏,暮色中他又看见羽纥熟悉的身影,“羽纥。”曾少凡眷恋的闭上眼睛,最后残留在唇间的是她的名字,他这一生的挚爱、、、、、、

“啊!”从噩梦中醒来,方羽纥惊恐的望着窗外,他来向她道别的吗?可外面漆黑的夜色,什么都望不见。还好只是一场噩梦,方羽纥颤抖着、抚摩着手腕上的镯子,却挥不去心中的不安。

清晨,阳光暖暖的洒向大地,枝头新绿的枝叶诉说着初春的景象。一阵喧闹的声音打破了安宁。

“羽纥,快起来,快起来!”紧接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后,是霹雳啪啦的拍门声。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在季府除了季家小姐季思萍,再也找不到这么大的嗓门了,方羽纥起身往门口走去。

“快啊,少凡,少凡他、、、、、、、”天啊,曾少凡是回来了,可她的小命也快跑没了。

“少凡怎么了?”一股寒意漫上心间,血液刹那凝固成冰块,刺破了她仅有的希望。

“你别担心,是少凡的大军凯旋而归了,我哥已经到东城门去迎接他们了。”她只是喘了口气,这小丫头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真的吗,他回来了!”所有的担心和恐慌一扫而尽。雪白的身影如同飞翔的轻燕,闪出门口,朝外面奔去。她的少凡哥哥终于回来了。

“等等我啊,我的轻功没你那么厉害。”

季思萍的呼喊声,已远远的被抛在脑后,她终于等到少凡哥哥平安回来了。

京城的百姓早已经涌入城门口,欢迎凯旋而归的战士。大家乐滋滋的交谈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征西将军胜利而归,而且还带回了停战协议,从此两国不再兵戎相见,真的可喜可贺。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只是为了一睹这位将军的风采。

“羽纥,我哥在那边,我们过去吧。”眼尖的季思萍在人潮找快速的找到季翰轩的身影。

“好。”拉着季思萍的手,方羽纥艰难的在人群中挤过,她终于盼到他回来了。

“大哥,干嘛哭丧着脸嘛?是不是少凡胜利而归,皇上又要册封他,你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面子上过不去,在嫉妒人家啊!”

活该,谁让他老哥只想着风流快活,不思上进呢?季思萍挤眉弄眼的嘲讽道,终于首的云开见月明了,否则她每天面对着羽纥,和她大哥那苦瓜脸,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少凡哥哥真的回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闹,凯旋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朝城门过来。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方羽纥微笑的望向前方,怎么没看见少凡哥哥呢?

“哥,他们真的回来了!”季思萍兴奋的大叫,似乎比身边的方羽纥更加的激动,“怎么举着孝旗啊,是为了缅怀死去的士兵吗?”可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季思萍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哥你说话啊?”

“那是因为、、、、、、”季翰轩看着颤抖不安的方羽纥,怎么也开不了口。这么残忍的事实,他要怎么告诉羽纥?

“哥,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后知后觉的季思萍催促道,他大哥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该不是真的嫉妒少凡哥了吧?

“翰轩哥哥,这不可能的!可能的!”方羽纥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的,他答应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一定会的。

“主将阵亡,三军才会、、、、、、、”未完的话,淹没在方羽纥的尖叫声中。

“不!”惊恐的打断季翰轩的话,方羽纥冲进人群中,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答应她的,他会回来娶她的!

“羽纥,你冷静一点,少凡真的阵亡了!”用力钳制住他的肩膀,季翰轩一字一字的说道,虽然是大家都不愿意接受的,可少凡真的牺牲了。他多年的挚交好友,一起长大的兄弟,就这么走了!

“哥,你开玩笑的吧?”季思萍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阴霾的哥哥,怎么会这样呢?

“少凡哥哥、、、、、、”猛的冲了出去,扑倒在地上,方羽纥紧紧抓住,被大军抬出的黑色棺木,喃喃的念着,“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昨夜的梦,不是真的!”

“羽纥,别这样。”季思萍无奈的望着哭成泪人的她,上天为什么会这样残忍?

“萍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答应过我,他会回来娶我的。”泪流尽了,她感觉到有什么,正从身上慢慢的流走,随着死去的少凡哥哥一同走了。那是她的心吗?早已经破碎了,怕是再也不能完整了。

“羽纥,你要面对事实,虽然很残酷,可少凡已经走了。”季翰轩知道什么话都是那么苍白,无论他怎么安慰,都换不回她失去至爱的伤痛。

“方小姐,这是将军临终,让属下交给你的。”李佟后悔不迭,如果当时他能守在将军身边,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至少他也能替将军挡下那致命的一剑。

茫然的回过神,接过曾少凡的一汐剑。

“将军说这把剑给小姐防身用。”李佟的眼圈也逐渐泛红,声音哽咽起来,“将军还嘱咐属下告诉小姐,每年的忌日,希望小姐能亲自调将军最爱喝的‘沙场醉’,这样将军在地下也不会寂寞了。”


[正文:第二章 02 生死永相随]


一汐剑在阳光的照射下仄仄生辉,“沙场醉。”,方羽纥默默念着,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苟活于世了吗?

方羽纥惨然一笑,她会到地下陪他的,少凡哥哥,一定要等着羽纥。

“不要!”电光火石间,季翰轩紧紧的抓住一汐剑。

“放开剑,翰轩哥哥。”沙哑的声音没有一丝的生气,呆滞的如同一个瓷器娃娃。

“哥,你手流血了。”季思萍惊恐的望着一手鲜血的大哥。

“别管我,快点羽纥的昏睡穴。”如果不是他出手够快,这剑锋早已经划在了羽纥的脖子上了,看着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的妹妹,季翰轩无奈的摇头,这个笨丫头。

“知道了。”

接住缓缓倒在怀里的身躯,季翰轩望着苍天,少凡,你真的忍心丢下她吗?“萍姐姐,放开我啊,让我去陪他,让我去陪他。”少凡哥哥走了,她还活着干什么?

“羽纥,你冷静点啊。”紧搂住方羽纥哭泣的身子,季思萍心疼的望着哭喊着的方羽纥,原来她用一汐剑要自杀,幸亏大哥手快,否则、、、、、、

“不,少凡哥哥一定还在等我,你让我去找他啊。”竭力的嘶喊,她要去找他的,“他答应要回来娶我的,少凡哥哥不会骗我的。”

“是,少凡是不会骗你,可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能回来娶你了。”季思萍猛的扳过她的身子,严肃的说道,可在看见方羽纥哀痛欲绝的容颜后,也只能再次无言的紧搂着她。

“曾少凡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季翰轩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她为什么不接受这个事实呢?

季翰轩坐在床边,直视着方羽纥依旧红肿的眼睛,“你要面对事实,少凡已经死了,虽然我们大家都很心痛,可他已经走了,少凡泉下有知,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逃避不是办法,唯一的办法是让她看清楚一切,“羽纥,你要坚强!”

“哥,别说了。”

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哭喊,方羽纥愣愣的看着季翰轩,然后默默的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仿佛又回到以前,和曾少凡在一起的时光。

“丫头,你还会调酒。”曾少凡满怀温柔的望着忙碌的女孩,她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呵呵,这叫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方羽纥炫耀的晃了晃手中的酒。

“好名字,不过以后你只能调给我一个人喝。”轻轻的从背后抱住她娇小的身躯,上天真的很眷顾他,让他遇到她——羽纥。

“别闹了,好痒啊。”耳朵被他的呼吸弄的痒痒的,方羽纥娇羞的扭动着身子。

“羽纥。”扳过她的肩膀,曾少凡正色道:“这一生非卿不娶”

“非君不嫁。”幸福的窝进他的怀抱中,她知道不会再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

三生石上,情缘早定。

也许老天就是这样注定的,让少凡哥哥在茫茫的沙漠中找寻到自己,可为什么现在又要把他带走了呢?是她错了什么吗?上天才会这样的惩罚他们。

“翰轩哥哥,他走了,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吗?”沉默了好久,方羽纥幽幽的开口,泪留尽了,可她的心中依旧在流血。

“羽纥,少凡不让你死,是让你继续寻找以后的幸福。”苍白而无力的安慰,连季翰轩都觉得牵强。

“幸福?”冷嘲的漾出凄美的一抹笑容,方羽纥苦涩的看着他们,“没有了他,我活着也只是一具躯壳。”她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和少凡哥哥在一起的三年,也许以后的日子只能靠回忆来活着。

“我不会死的,因为少凡哥哥不让羽纥死,羽纥一定会乖乖的听话,也许是羽纥做的不够好,老天才不让少凡哥哥和羽纥在一起,今生羽纥这样痛苦的活着,等到来世,也许就可以和少凡哥哥永远不分开了。”

“羽纥。”季思萍忍不住落泪,这样让她痛苦的活着,真的是对的吗?

“不用担心,羽纥很好的。”虚弱的擦去季思萍脸上的泪水,方羽纥安慰的看着她,“萍姐姐不用为羽纥担心了,羽纥不会再寻死了。”

“那你好好睡一觉,翰轩哥哥晚些时候来看你。”季翰轩拉起还要罗嗦的小妹,退出了房间。“这时候让她一个人清净一会儿,别去打扰她了。”

“知道了,哥。”可季思萍还是不放心,“羽纥,会不会支开我们后,又想不开自杀啊?”

“不会的,她的神情告诉我,她已经不会再做傻事了。”

“可羽纥这样活着太累、太可怜了。”

“总比死了好吧。”他怎么就有这样笨的妹妹呢,无奈的摇头,少凡的后事还要他去料理,才没有闲工夫和他这个傻丫头磨蹭。

“哥,你去哪里啊?”她笨吗?自己怎么不知道呢,可他老哥的眼神明明写着三个字

——你很笨。

“去处理善后的事情。”

“那我要去干嘛。”又不能打扰羽纥,她该做什么呢?

“你慢慢想吧,我没闲工夫搭理你。”

如果说是造化弄人,何苦让他们在茫茫的沙漠中相遇。再想想自己和凌萝的千般苦,唉,情字弄人啊!季翰轩无奈的离去,只希望少凡在天有灵,让她快再失忆一次忘掉这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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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纥,你就多少吃一点吧”看着日渐消瘦的方羽纥,季思萍忍不住叹气,“要不出去走走吧。”

“萍姐姐,我想一个人静静。”

窗外的冬天早已经过去了,快的找不到一丝痕迹。嫩绿的新芽,点点的镶嵌在枯枝上,如同一个个顽皮的天使,透露着勃勃生机。

他是在冬季离开的,从此她的眼中不会再有其它的颜色,冬季萧瑟的如同她的内心,冰冷的找寻不到温暖。他离开了带走了她的一切,除了这枯死的躯壳。

“羽纥,今天是少凡的头忌,去看看他吧。”安排好了所有的后事,可羽纥还是不肯接受现实,连少凡的墓碑都不曾去看一眼,或许她还在期待着,永远不会有的奇迹。

“翰轩哥哥,镯子帮我放在他身边了吗?”

“没有,还在这里”季翰轩拿出那个墨绿的玉镯,放进她手中,逃避不是办法,她必须得亲自面对,虽然这很残忍。

“为什么?”抬起头怔怔的接过玉镯,黑褐的双眸如同枯寂的死水,似纸般苍白的脸孔望不见一丝表情,还是一样的倾城容貌,此时却象个玩偶,安静的另人不忍看。

“你该去看看他的,否则少凡不会安心走的。”唉,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就这样消失了吗?

“他会见我吗?他会原谅我吗?”双手紧紧的握住玉镯,都是她的错,“如果那时我更加坚决,少凡哥哥就不会出征了,如果我陪在他身边一起去,他就不会有事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以为心早已经死去了,可闭上眼,泪水却依旧一滴一滴落下。

“羽纥,你醒醒吧,这不是你的错。”没想到她这样的折磨自己,季思萍火大的想骂醒她。

“等一下我陪你去看少凡。”拉住河狮东吼的小妹,季翰轩轻轻的关上门,留下又陷入沉思方羽纥。

“哥,你拉我干嘛啊,我要去骂醒这个丫头。”根本就不是她的错,干嘛把所有的过失往自己身上揽。

“好了,思萍,你就让她安静会吧。”

“安静?她都安静了这么多天,一点都没好转。”


[正文:第二章 03 几多欢笑、几多愁]


“你们兄妹在这里吵什么啊。”梅如心宠溺的望着一双儿女。

她已年过四十,却依旧是丰姿绰约。岁月似乎不曾在,她光滑的皮肤上留下痕迹,轻柔的微笑,酥软的嗓音,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或许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安宁和婉约。

“娘,哥他欺负我。”撒娇的搂住娘的胳膊,调皮的朝季翰轩眨眼。

“娘,别听她乱说,我是让她这张吵死人、不偿命的大嘴,别去烦羽纥。”

“羽纥,好些了吗?”闻言,梅如心长叹一声,望了一眼紧闭的屋子,如花似水的眼眸里,也染上哀愁和担忧,这苦命的孩子,怎么就放不下呢?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季翰轩幽幽的回道,凝重的神色瞥到一旁的妹妹,随即没好气的数落:“没有你这个丫头去吵她,羽纥要好很多。”

“哥,你、、、、、、”季思萍气的哇哇叫,嫌她吵?小心把凌萝的事情告诉娘。

“你敢!”明白她的示威,季翰轩扬起拳头。

“娘,你都看见了,哥就是欺负我嘛。”

“好好好,萍儿乖,不理你哥。”这两个孩子,什么都像她,就这脾气像他爹,又倔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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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凡哥哥,羽纥来看你了。”这一方黄土,冰冷的石碑,就埋葬了她的少凡哥哥。

“少凡,我们会照顾好羽纥的。”对着曾少凡的墓碑,季翰轩收起一贯的散漫,郑重的向他承诺。

往事历历在目,离别前,少凡就郑重的把羽纥托付给他,谁知道言犹在耳的承诺,如今却变成了遗愿,他们是二十多年的好兄弟,可少凡却走的这样匆忙,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少凡哥,萍儿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羽纥的,有萍儿在,没有人敢欺负她的。”物是人非,看到眼前凄惨的一幕,季思萍也忍不住落泪。

将手中的酒洒在了墓碑前,季翰轩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拍了拍季思萍的肩膀,“萍儿,我们走吧。”

“可羽纥她?”还是不放心把方羽纥一个人留下,怕她想不开,又做傻事。

素白的手轻柔的抚摩着石碑,一点点的描绘着,少凡哥哥,你在这里好吗?会不会感觉很冷。

方羽纥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成声来,可泪水还是像断线的雨珠般,慢慢的垂落,眼睛里是干涩的疼痛,被咸咸的泪水浸湿后,愈加的刺痛,压抑半晌后,才对身后的季家兄妹道:“翰轩哥、萍姐姐,不用担心,等一会我会自己回去。”

“那你小心点,我和哥在家等你。”季思萍不放心的回头叮嘱一声,走了几步,又回头张望,只见方羽纥雪白的身影扑倒在墓碑上,颤抖、哭泣着,是压抑不住的哀痛和绝望。

暮色如血,静静的洒落在这片大地,偶尔飞过的乌鸦发出凄惨的鸣叫。风拂过草丛,沙沙作响,让这肃穆的土地更显的孤单、寂寞。

“少凡哥哥,这是你最爱喝的‘沙场醉’,羽纥给你带来了。”将酒慢慢的倒在他墓碑前,“少凡哥哥,你应我一声啊,我是羽纥,你最爱的羽纥啊,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一个人走吗?少凡哥哥、、、、、、”悲哀的呼喊声消逝在寂寥、宽阔的山间。

寂静如同死亡的前夕,他真的走了,再也不能回来了。“少凡哥哥,为什么啊?为什么、、、、、、”眼前一阵晕眩,方羽纥伏在墓碑前失去了意识,只余下一行清冷的泪水,还挂在她苍白的脸颊上,久久的不曾滑落。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方羽纥伸手抹掉脸上冰冷的泪水,她要走了,否则翰轩哥和萍姐姐都会担心的。

“少凡哥哥,这个镯子是你送给羽纥的,现在羽纥把它留在这里陪你,少凡哥哥就不会寂寞了。”

轻轻的将玉镯从手腕上褪下,她开始用手不停的扒开地上的泥土,任泪水和着从指间流出的鲜血消融在黄土中,终于扒开了一个碗大的坑,方羽纥颤抖着亲吻着手中的镯子,泪落的更凶了,终究还是把镯子埋在了他身旁。

少凡哥哥,羽纥要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夜色下,单薄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那寂寞而孤单的背影,如同在秋风里颤抖的黄叶,轻旋着,随时会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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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没有少凡哥哥的日子,一天如一年,一年却又如一天,日日夜夜,她都沉溺在对少凡哥哥的记忆中,人前笑,人后愁,任时光无情,却怎么也冲不走,她对少凡哥哥的思念,天上人间、碧落黄泉,她会永远追随着少凡哥哥的身影。

方羽纥舞动着手里的一汐剑,轻盈的身影似风中的飞燕,让人感觉随时会消失一般。犀利的剑锋划过,枝头的绿叶翩翩跌落,在风中旋舞。

“羽纥,歇一下吧。”季思萍的笑脸灿烂的如同六月的阳光,明媚中夹杂着喜悦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