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担心自己吗?不由的想起彦少卿对自己的憎恨,他大概是担心自己这么容易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彦水水自嘲的低下头,拿起一个青梅放入口中,青涩的酸味慢慢的盖过药味。

钟灵靠在孟玄澈的身边,看着稍稍恢复的师傅,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凝着眉头又仔细的打量着彦水水,有什么似乎用从迷雾中跳离。

“灵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孟玄澈见钟灵锁着眉头,关切的询问。

众人听到孟玄澈的话后,也都把目光转向了依旧沉浸在思索中的钟灵,却见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凝视的目光,秀眉深锁,目光呆滞,收敛了平日里的欢笑模样,换上了一副沉思困惑的姿态。

到底是哪里不对?钟灵烦躁的搔了搔头发,余光瞥见地上乌黑的药汁,过敏?刚刚她师傅说过敏?

钟灵猛的一抬头,错愕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彦水水,惊诧的叫了起来,“师傅。”

话一出口,鼻头一酸,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钟灵吸了吸鼻子,挣脱开孟玄澈的手,目光点点含泪的凝视着彦水水。

钟灵颤抖着身子慢慢的向床边走去,除了第一次和师傅的误会外,她总觉得师傅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原来她们都是穿越时空而来的。

“钟灵,你怎么了?”彦水水迟疑的看着激动不已的钟灵。

“师傅,你是穿越的吧。”颤抖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喜悦,钟灵哭着哭着就又笑了起来,漾出笑容的脸颊上还挂着泪水。

“师傅,你都不告诉我。”钟灵半是嗔怨半是惊喜的叹道。

了然的点了点头,彦水水终于明白钟灵的激动,转念一想,才记起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过敏”二字,一定是这样才让钟灵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彦水水虚弱的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真挚的笑容让她冰冷的面容也软化不少。

“师傅。”钟灵动容的唤了声,三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彦水水略显瘦弱的身子。彦水水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摇头,也抱住了钟灵的肩膀。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在场的三个男子皆是错愕的对望一眼,谁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师傅,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钟灵抱着彦水水不依的问。

余光扫了一眼错愕的三张脸庞,彦水水摇了摇了钟灵的身子,低声道:“我们私下再说。”

钟灵一抹脸上的泪水,会意的点点头,“你们都出去了,我和师傅要说贴心话。”

“钟丫头,拜托你撒谎也用下脑子,你和水水能有什么贴心话,再说就算有也该是和玄澈有贴心话吧?”月敖不认同的摇头,探询的目光不停的在她们身上来回的巡视,刚刚到底除了什么状况?怎么钟灵和水水的表情会那么的怪异?

“好了,姓月的,本小姐现在心情好,不和你争论,再说我师傅现在要好好休息,你给我出去了。“钟灵激动的挥舞着拳头。

管不了那么多了,钟灵三两下就把一众人都推出了出去,关好门后这才放心的回以彦水水一个微笑。

“师傅,你先到床上躺着,我们慢慢说。“钟灵体贴的替彦水水盖好被子。

“师傅,我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是自己啊,可你怎么会变成彦大哥的妹妹?”

钟灵不解的看着彦水水,当初她还想和师傅搞好关系后,探探师傅和彦大哥到底有什么仇恨,现在看来师傅最无辜了,莫名其妙的就背负了她人的债。

“钟灵,我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彦水水恳切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恩,我知道,毕竟这是别人的身体,师傅的灵魂,想说也说不清。”

“其实我是在一场事故中死去了,可灵魂却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又回忆起那痛心的一幕,彦水水苍白的面色不由的更加的凝重,一个岔气,不停的咳嗽起来。

“师傅,我们以后再说吧,你先休息。“钟灵惊恐的拍着彦水水的胸口帮她顺气,“我现在去找锦官城最好的大夫,看看能不能用什么祛除药味。”

虚弱的点了点头,彦水水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卷 水月倾颜:第二十二章 召见]


大厅里月敖等人直到钟灵出来这才起身询问,可惜一脸神秘的钟灵只是拉着孟玄澈急急的找大夫去,不曾吐露只言片语。

入夜后,冬夜的寒意就更甚了,夏竹不停的在火盆里加碳,目光接触到床上小姐火光中苍白的脸色,也不由的叹息。

“爷,你来了。”

“小姐晚上吃饭了没有?”

彦少卿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走到落秋阁,可目光在落到那张五官消瘦的脸庞后,坚硬的心也不由的软了下来,毕竟她是为了救念宇而受了风寒,随后又为了救贴身的小丫鬟而溺水加重了病情。

“没有,小姐只醒了会,就又昏睡过去了。”

“去煮些小米粥过来。”彦少卿吩咐一声,直到夏竹走后,才将目光再次的停留在眼前这张苍白的脸上。

他对她的恨已经有七年了,虽然在将她送走后的几年里,他的恨意慢慢的消退了,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所有沉睡的恨意立刻又复苏过来。

尤其是接触到她那双冰冷的眼眸后,彦少卿更是气愤,她居然连一点的悔意都没有,而是以那么无辜而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一刻,他决定要好好的折磨她,让她也尝到痛苦,让她冷漠的脸上现出悔恨的神色。可他的计划甚至还没有开始,她却已经病的快死了。

昏迷中感觉比往常要松懈很多,彦水水终于凭借着一个杀手天生的本能,感觉到床边异样的气息,困难的唤回意识,自昏睡中睁开眼睛,却见彦少卿神色复杂的站在床边凝视着自己。

“醒了,希望你不会这么容易的死去。”冷冷的睨了一眼转醒的彦水水,彦少卿收回所有的思绪,冷酷的说道。

“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不在意他的冷漠,彦水水回以他一个淡漠的微笑,干涩的嘴唇因微微的扬起而咧了开来,渗出殷红的血丝。

“这样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你这样的女人该下十八层的地狱。”彦少卿愤恨的诅咒着,这才压下心头异样的情愫,她嘴角鲜红的血丝,竟让他心中涌现出不舍。

虚弱的叹息一声,彦水水忽然同情起眼前的彦少卿,一辈子活在痛苦回忆和仇恨的人是可悲的,因为他的心无时无刻不要受到煎熬。如同自己一般,这一生都要活在悔恨和痛苦中,甚至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她背负的罪孽容不得她这样死去。

“爷,粥来了。”夏竹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平静。

“恩。”颜少卿冷冷的应了声,高大的身影随后离开。

“夏竹,把粥放下吧,我现在不想吃,你先回去睡吧。”看着在夜色中离开的身影,彦水水收回目光淡淡的说。

“可小姐,你都两餐没吃了。”

“去吧。”彦水水应了声,再次的闭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身子的极限,曾经有一次出任务,种了埋伏,失血过多后,她硬是拼着意识杀掉了那五个顶尖的杀手,才昏倒在赤风盟的门口,所以她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

迷糊中,一双手带着暖意抚上了她的脸颊,熟悉的气息,让彦水水知道月敖又来了,这时她都不得不怀疑,他堂堂的二皇子,怎么会这么清闲?

月敖收回手,还好好象有点退烧了,冷俊的神色这才舒缓下来,轻柔的唤道:“水水,起来了。”

“公子,你怎么来了?”彦水水睁开眼。

不曾回答她的问题,月敖一脸神秘将放在桌上的食盒拿了过来,“这碗药我特意让御医把那些药味重的药材都换掉了,改成一些药效差不多,但气味轻些的药材,而且加了大量的蜜糖和甘草,我喝了口,一点药味都没有。”

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彦水水冰冷的心也不由的感到温暖,如果说月敖和盟主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那样的关心自己。

“来我扶你起来。”不曾察觉到她的变化,月敖一手托起她的身子,让她稳稳的靠在床沿上,这才将药碗替了过来。

“喝吧,还热着,而且一点都不苦的。”惟恐她不相信,月敖一再保证着。

“谢谢!”

彦水水突然的道谢让月敖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一贯的懒散笑容,“水水,你若是真的要谢我呢,以后就对我好一点,就像今天对钟灵那丫头一样。”

无奈的看着又喜笑颜开的月敖,彦水水低头喝了一口,药味果真减了不少。

“唉,这就好了,我还真怕你这样一病不起呢。”月敖舒了口气,将空空的药碗收走。“睡吧。”深深的凝视了一眼消瘦的容颜,月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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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看见迎风走过来的高大身影,德喜立刻迎了上去,“主子,你可回来了。”

“小喜子,这么晚了又是谁不睡觉要召见本皇子。”月敖淡笑的看了一眼焦急的德喜,悠哉的问道。

“主子,您就别拿奴才开心了,除了皇上谁敢召见您啊。”枉他在凛冽的寒风中等了一个多时辰,可主子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父皇找我做什么呢?不去。”月敖懒散的耸耸肩膀,

闻言,德喜哭喜不得的耷拉着脑袋,“主子,皇上说不管多晚都让您去上书房见驾。”

“好了,这就去。”无奈的摇头,月敖不必想知道这一去又必定又有麻烦事。

虽然已是夜深人静,可上书房却依旧烛火通明,月敖可以想象出此刻父皇一定是端坐在龙椅上,孜孜不倦的批阅着奏章。幸好他只是个二皇子,将来不用继承皇位,否则还不给累死,还是日后让皇兄封他个清闲的王爷,这样才划算。

“儿臣给父皇请安。”

“快起来。”月荆霄见到月敖后,立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下殿去,慈爱的端详着这个让他最满意的儿子。

“父皇召见儿臣所为何事?”月敖微笑的打量着略显疲惫的父皇,江山,这沉重的两个字,让月荛王朝多少的帝王这样费心费力的辛劳着。

“敖儿,父皇让你最近去一趟江南。”如果敖儿是长子该有多好,月荆宵深邃的目光中不由的多了份惆怅,月敖生性聪慧,文韬武略,是天生的帝王之相,只可惜他是二皇子,而且又是一贯懒散随意,根本无心朝政。

“暗访江南这次科举的舞弊一事。”月荆宵继续说道。

月敖略一沉思,对着父皇笑道:“江南四洲物埠粮丰,商贾云集,乃我月荛王朝的国库所在,年年上缴的税银站了国库的四分之一,父皇让儿臣去怕不只是为了江南舞弊一案吧。”

月荆宵爽朗的笑出声来,赞赏的拍着月敖的肩膀,“敖儿果真把父皇的心思猜的滴水不陋啊,敖儿过来看。”月荆宵拉着月敖的手走到一旁的书案前。

“这是我月荛王朝,东边比邻的是楼西国,虽然楼西只是个小国,可地处我月荛的四面,隔断了月荛和日韶王朝,所以楼西虽小,却是整个月荛王朝的一道屏障,今年日韶王朝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天灾,粮食损失惨重。”

“所以父皇想借次良机一举拿下楼西国,彻底的将它纳入月荛的疆土里,这样也不用担心日后日韶王朝的有任何的图谋。”月敖看着地图冷静的道。

“敖儿,父皇正是此意。所以让敖儿借助此次的微服,暗中打探江南四洲的情形,暗中联络四洲的首富姜、吕、东方、和曾四家,为日后的举兵做好万全的准备。”

“儿臣明白。”月敖点头应许,虽然战争是朝廷的事情,可若是有了四大家族的鼎立支持,就会方便许多,而且父皇此举的深意他更是明白,虽然攻打楼西只是小事,可难的是日后日韶王朝的威胁,所以这一刻就开始笼络四大家族,为他日和日韶王朝的战争做好准备。

“敖儿,父皇要逐步的将你皇兄培养成为未来的皇帝,可若是敖儿,便何许如此?”

“父皇,皇兄生性仁厚,日后一定会是个明君,父皇又何出此言?”月敖立刻打断父皇的话。

月荆霄长叹一声,一代明君,需要的是政权是谋术,而不仅仅是仁厚,而月敖却集所有优点与一身,是月荛王朝几百年来难得遇的帝王之人。

“敖儿,仁厚不能守天下,况且你彦丞相,孟将军都是挚交好友,朝中除了父皇手中的权利外,一文一武却都是敖儿的生死兄弟,天下又何愁不安定?”

“父皇不必再说,儿臣先退下了。“打断父皇的话,月敖行礼退出了上书房。


[第一卷 水月倾颜:第二十三章 银剑]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一大早钟灵就奔了过来。

“师傅,我来看你了。”远远的是钟灵清脆的嗓音。

“师傅,今天趁着他们都没有下朝,我一个人先过来的。”一边说话,一边解下围巾和手套,钟灵白皙的脸庞在清晨的寒风中冻的有些发红。

“过来烤烤火。”彦水水淡笑的拿起铁钳往火盆里加碳。

钟灵见状一把夺下彦水水手中的铁钳,不认同的摇头道:“师傅,你现在还生着病呢,这些事我来做。”

火盆中,熊熊的碳火慢慢的烧的枉起来,熏红了彦水水苍白的脸颊,火光的映衬下,她冰冷的五官比往日柔和了许多。

“师傅,你不打算把你不是真正的彦水水之事告诉彦大哥吗?”

钟灵愣愣的冒出了一句,她不傻,任谁也看的出彦大哥对她师傅的愤恨,而且玄澈也说那是一段陈年旧事,可这是彦大哥家的私事,所以他们都不便插手。

可如今她知道师傅只不过是借尸还魂附着在这副躯体上,又怎么能坐视彦大哥对师傅的折磨呢?

知道她的担忧,彦水水释怀一笑,低头看着烧的正枉的碳火,她没有把自己过去的身份告诉钟灵,怕她的急性子一下把话都说了出去,而且她既然穿越而来了,就希望以彦水水的身份好好的保护月敖,至于彦少卿对她的折磨,也只当是自己替这副身躯所承受吧。

“钟灵,暂时替我保密,毕竟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事情,别人的身体,我的灵魂,不要说古人不会相信,若是在现代也是匪夷所思之事,而且月荛王朝虽然繁盛,但终究是文明落后的古代,你不想师傅被人当妖怪给火焚了吧。”

钟灵点了点头,若不是自己有穿越的亲身经历,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借尸还魂这种荒诞之事会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可师傅,你难道要被彦大哥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吗?”

摇摇头,彦水水肯定的看着一脸担忧不安的钟灵安抚道:“你不用担心,至少大哥也没有对我怎么样,或许日后我有机会化解这段仇恨,也算是对身体的主人有个交代。”

钟灵终究是单纯的性子,明白了彦水水的话后,所有的担心瞬间就一扫而空,忽然想起什么的自怀抱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兴奋的道,“师傅,这可是我连夜让玄澈从锦官称第一名医那里求来的,你快服下,可以祛除百病的。”

看着眼前这张真挚的容颜,彦水水冰冷的心中涌现一股暖流,在钟灵期待的目光下,将丹药吞进了口中,只感觉一股热流瞬间自口中蔓延到五脏六腑,温润的感觉让她连日里虚弱的身子感觉到无比的惬意和舒适。

“怎么样师傅,有感觉吗?”钟灵张大水灵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彦水水的反应。

“恩,感觉很舒适。”

“师傅,那就好,你把这瓶药收好,以后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吃一颗。”

送走了钟灵,彦水水兀自坐在椅子上,转眼已经是夜深了,病弱的身子这会也恢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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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彦水水天生的敏锐让她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正慢慢的靠拢。

清冷的月色下,一袭银色的风衣迎风而起,修长的身影带着熟悉的气息,那是所有杀手都具有的冰冷和肃杀之气。

“是你。”彦水水戒备的退后几步,选择了有利的地形,冷眼斜睨着夜色下的银衣男子。

察觉到她微小的防范动作,东方幽冰冷的目光中慢慢的染上笑意,“彦小姐果真具有杀手的天性,在下相信自己的轻功还不至于让人察觉,看来彦小姐是凭感觉判断出在下的到来。而且彦小姐一出门就选择了最有利的位置,可以把攻击发挥到最后的水平,这样的人才不做杀手可真的是浪费了。”

“或许我就是一个杀手呢。”彦水水淡淡的说道,心中却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力。

“哦,那在下可要试试彦小姐的身手。”微一愣,东方幽瞬间又恢复了常态,若不是他的凤凰门已经打探出她的底细,他还真的被她周声散发的气息所蒙骗。

“彦小姐,我们点到为止,毕竟你身体还没有痊愈。”东方幽关切的说着,若不是手上凌厉的招势,这样轻柔的嗓音还真的让人以为他口的点到为止是实话。

彦水水冷漠一笑,杀手的本能在强者的攻击下发挥到及至,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出手前先用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来干扰她的心绪,看来他对她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不过他也小看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训练,临阵对敌分心是任何一个杀手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而她更不可能。

赤手空拳,彦水水看死灵巧的攻击,却都是招招致命杀手之势,所有的招势都是以攻击为主。

“彦小姐,果真好功夫。‘东方幽猛的身行一退,淡然的向颜水水说道。

这样凌厉而凶狠的招势,让东方幽彻底的迷惑,这样的打法,以取胜为最终目的的攻击,说不是杀手连他都不相信。

“承让了。“微微喘息着,彦水水伸手摸去脸上的汗珠,他的功夫在她之上,而且对峙中,他以防守为主,无非是为了看清楚自己的招势。

东方幽意味深长的凝视着眼前喘息的彦水水,忽然右手一扬,一道白色的剑光已电闪雷鸣般的速度急宫而去。

瞬间只觉眼前剑光一闪,彦水水已来不及思考,身子本能的往后猛的一退,纤腰下垂,右脚以雷霆万钧的力道踢向东方幽的手腕,在他躲闪的罅隙,一个翻转身子直直的退到右侧,躲开他毫无预兆的攻击。

东方幽收起攻势,淡笑出声,把玩着手中的银剑,彦水水这才看清楚他手中原来是一把银制的软剑,两尺多长,只有拇指般宽,犀利的剑峰冷幽的反射着月光。

“没想到彦小姐的反应是如此的迅速,在下这突然的一击还是让彦小姐躲了过去。“懒散的嗓音响起,如同刚刚那致命的一击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玩笑。

彦水水怔怔的凝视着眼前的银色男子,他功夫好,而且那夜的杀手尊他为门主,对她的事情了如执掌,看来是来者不善。


[第一卷 水月倾颜:第二十四章 迷惘]


“这样试探我的武功路数到底为了什么?”

又是一阵低沉的笑音,东方幽将手中的银剑递到彦水水面前,“刚刚冒犯彦小姐,这把剑就当是为小姐赔罪的。”

“这是为我特意打造的。”剑柄比一般的长剑要小巧,握在手中刚好合适,而且这样的剑只适合女子使用。

“彦小姐果真冰雪聪慧,确实是为小姐特意打造的,相信要不了三日,小姐就会派上用场的。”

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彦水水目光犀利的凝视着他,可惜他的脸被面具所遮挡,只余下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竟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

“在下告辞了,对了,彦小姐,今夜二皇子或许没时间给你送药,小姐就无须再等候了。”东方幽看了一眼沉思的彦水水,颀长的身影飞快的跃过围墙,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他不但对自己的事情掌握的一清二楚,还对月敖的行踪也是了如执掌,他到底要做什么?三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彦水水将银剑缠在腰间,坐在屋中等待着月敖的到来,虽然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不过彦水水可以确定他应该是为了月敖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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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四周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颜水水淡漠的脸上不由的染上轻微的笑容,看来那个银衣男子的话不一定对。

可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微扬的嘴角慢慢的敛了下来,彦水水欲站起的身子又失落的坐在了椅子上,她失误了,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情绪波动,以至没有判别出这脚步声与往日里的不同。

“喝药。”彦少卿淡漠的将药碗阁在桌上,看着一脸平静的人道:“没想到七年不见,小妹的心机是愈加的深沉,居然能让二皇子这样一个随性的人,却无时无刻的不挂念着你的病情,甚至到忙着国事还亲自嘱咐人将小妹的药送到彦府。”

彦水水无心顾及彦少卿的冷嘲热讽,此刻她关心的是那个陌生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

他要对付的应该是月敖,可却故意的送了一把银剑给自己,而且故意透露出三日后的变动,他到底要做什么?

见她一副没有表情的坐在一旁,彦少卿冷然笑道,“难道非要二皇子亲自喂药,小妹才愿意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