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已经死了,水水,你为什么还不清醒。”月敖痛苦的凝望着眼前这张像小孩子一般笑脸,她地笑,让他再一次的看见了死亡的气息。

“殿下,该出发了。”殿外传来德喜的催促声。

“时间推迟一个时辰。”月敖郎声说道,随即忧郁的目光内看向彦水水,“我知道你身子还很弱,不过你必须和我一起出发。”

他不放心再依次的见她一个人丢下,他怕等他从元帜回来,见到的却是一哥冰冷的身子。

“出发?”对上月敖沉重的目光,彦水水问起。

“去元帜,我让你给你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起程。”

因为身子虚弱,彦水水只能坐在马车里,而东方幽却知道月敖要带她一起去元帜,也不放心的跟随而去。

转眼,却已经见了元帜的城楼,赫然飘动的旗子上书写着大大的也字。月敖忽然心中涌现出一丝期盼,或许皇兄只是因为什么而耽搁。

“殿下,孟将军的副将铁忠已经带人在元帜城后方埋伏好了,只等着殿下的命令,即可攻城。”

“去,叫城。”月敖沉痛的道了一句,看向紧闭的城门,心中的不安却在慢慢的扩散。

“守城官听着,这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见旗如见令,快大开城门迎接殿下进城。”先行官混厚的嗓音悠远的传向了四周。

话音刚落下,却见一支利箭飞射而出,射向了一旁的军旗,赫然一声,绣着蟠龙金色大旗子应声倒了下来。

月敖痛心地看着倒下的旗杆,随即策马走了上前,而身后东方幽紧紧的跟随在他一旁。

“大皇兄,回头是岸.”月敖抬头遥望着城楼上的月也,悲痛的唤道。

“哈哈,回头是岸。”月也寂寥的嗓音空洞的回响在四周,“你们已经把我逼的无路可退,还说什么回头是岸.”

“弓箭手准备。”月也忽然厉声的一喝,阴冷的目光着恨意怒向城楼下的月敖,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若是城破,那么就火烧元帜城,让所有的粮草都彻底的消失。

若是南源赫可以赶的急过来,他就让他们把粮草悉数运走,而他,会陪着塔莎,永远不再分开。

“殿下,危险。”身后的兵士,严阵以待的看向满城的弓箭手,看来幽洲王已经决定叛变了。

“何苦兵戎相见,我们是兄弟啊,手足的亲兄弟。”月敖似乎没有听到后面的警告声,依旧用心痛的目光看向高高在上月也。

什么时候起,大皇兄温润如玉的容颜,却成了此刻的狰狞。

“你们为了权利害死了多少人?”月也瞄了一眼站在暗处的彦少卿继续道:“塔莎死了,我被你们逼的无路可走,慧贵妃死了,连少卿也被你们逼死了,你能否认这些吗?”

月敖神色一怔,少卿,若不是父皇为了和亲让他和曾家连姻,他就不会决绝的远赴沙场,就不会惨死在九泉之下。

明了月敖的愧疚之色,月也更加严厉的质问道:“为了皇权,你们连兄弟,手足,知己什么都可以牺牲,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背叛?”

余光瞄向彦少卿冷漠的面容上的波动,月也冷笑起来,看来让他听到月敖亲口的话,才可以坚定他的决心。

而他早已经在暗处另外埋伏了一批弓箭手,只要趁着混乱,让彦少卿带兵出城交战,趁着他们的慌神,势必可以一举将月敖狙杀,以告慰塔莎的在天之灵。

就在月敖和月也对峙之时,忽然远处号角声响起,所有人皆回目看去,却是南源赫前来支援月也的精兵。

“攻城!”月敖痛苦的收回目光,自口中沉重的吐出两个字。

一瞬间,箭羽飞射而下,月敖和东方幽策马回退到了阵营里,而连一方,铁忠也随这收到了信号,而发出了猛烈的攻击。

“南源赫.”

“月敖。”

遥立在马上的二人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凌光在闪烁,今日一战,怕是生死对决。

片刻之后,场面却已经是混乱不堪,三方人马都厮杀起来,只要夺下了元帜城,就等与夺下了月荛和日照胜利的关键。

“水水,你怎么过来了。”月敖看了一眼身旁的彦水水,他不是命人让她在一旁的林中,怎么竟然加入了战局。

“水水,本宫说过,只要再次见到你,绝对不会再放你离开。”远处南源赫高声的喊着,犀利的目光越过重重的人群看向护在月敖身边的彦水水。

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彦水水一手舞着剑。冷然一回头,对上南源赫炽热的目光,随即又淡漠的别过视线,专注的守护在月敖身边。

看着城下的局面,月也郎声笑了起来,“少卿,你该带兵出城去支援了,至于要支援哪一方,你自己决定。”

而他只要在这里等着看那些人呆滞的目光,只要等着从幽洲带来的几个弓箭手将箭矢对准着月敖就可以了。

彦少卿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城中的上千名士兵,浩浩荡荡的出城而去。

刀光刻影下,彦少卿挺立在马背上,在出城门的瞬间,他却自怀中拿出一方黑色的布巾盖住了脸庞。

他虽失忆,但对于王爷的话,他依旧不能全信,尤其是那些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让他觉得这背后必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所以他带着布巾,他要亲自去问问当今的太子殿下,也就是曾经的二皇子,是否如王爷说的那样。

格斗的众人都错愕地看了一眼自城里冲出来的一骑军队,尤其是领头的那名黑衣黑面的人,为什么他的身行是那么的熟悉。

月敖手中的动作慢慢的迟缓下来,而一旁彦水水也同样震惊的看想不远处策马奔腾的黑衣人,不,不可能!

月也神色倏的阴沉,他竟然蒙面了,懊恼的一拳砸在城墙上,冷声道:“命令所有弓箭手准备,找到是适合的时机就发箭。”

“水水,担心有诈。”忽然瞥内见彦水水不顾一切策马上前的动作,月敖惊恐的大喊一声,忽然李德安的话响在耳边,难道这一切都是皇兄设下的阴谋。

月敖神色一冷,随即策马往彦水水身前赶去。

飞奔的骏马此刻已经冲进了日照的阵营里,南源赫惊恐的大喊,“不许伤害她。”

可惜此刻,早已经杀红的眼的士兵们已经听不见主帅的声音,嘈杂声里有着南源赫的呼声,有着月敖沉痛的警告,有着东方幽惊恐的来不及出口的嗓音。

可惜此刻,她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她要冲到他前面,无数的刀剑划过,彦水水周身已经沐浴在鲜红的血液里。

“好,就在这时。”月也不曾想到会出现如此的局面,随即对着一旁的弓箭手道,“所有的箭都对准马上的女人。”

月敖,既然你让他承受了失去塔莎的悲伤,那今日,也该让你偿一场失去挚爱的痛苦。

瞬间无数的箭从空中凌厉的射向马背上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彦水水。

“危险。”

“不要!”

“水水。”

四周的声音忽然越来越悠远,彦水水吃痛的一个颤抖,努力的稳住欲倒下的身子。

风依旧凛冽的刮在耳畔,他在那里,他在那里等着她。

南源赫疯狂的举起刀刺向自己身旁的士兵,他们都是日照的兵士,可他们的刀却无情的落在了那具瘦削的身影上。

“水水……”

似乎察觉到主帅的疯狂举动,士兵们皆震惊的停下手里的动作,转眼南源赫却已经奔到了彦水水身旁。

握着她的肩膀上的手鲜血淋漓。

“放开我。”血色尽失的脸上已经孱弱不堪,彦水水提起满是血水的手一把拍开南源赫的身子,她要过去,他就在那里,她要过去。

忽然一支利箭再次的破空而来,南源赫警觉的一回头,高大的身子猛的护在了彦水水面前,他们可以为他做的,他同样可以。

孱弱里,彦水水忽然一掌拍在南源赫的背上,极大的力量让他的身子猛的一个晃动,箭却已在同一时间射进了彦水水的胸口上。

“水水……”南院赫惊恐的喊叫着,震惊的目光带着沉沉的伤痛看向中箭的佳人。

“让开!”

低沉地说了一句,趁着南源赫震惊的瞬间,彦水水猛的夹紧马腹向不远处的黑衣人急弛而去,她不要再欠任何人的恩情。

血迹顺着她的嘴角不停的滴落下,迎风舞起的黑发下,是她笑容灿烂的容颜,彦少卿呆滞的凝望着向自己奔跑而来的女子,她浑身是血,如同在鲜红的火焰里欲血而生的凤凰。

她在笑,笑的真切而满足,那目光如同一道明亮的光线,让彦少卿空洞的心同忽然疼痛起来,她的目光是那么的熟悉,那样的笑容,似乎是他期盼了多年的风景。

近了,近了,可彦水水再也支持不住了,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粲然一笑,瘦削的身子控制不住的自马上跌落下来。

而同一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自马上飞跃而下,接住了她倒向地上的身子。

是他的怀抱,只有他的怀抱才会那么的温暖而安全,彦水水深情的目光凝望着环抱住自己的人,颤抖着手轻柔的探过去,轻巧的拽下了他的布巾,那熟悉的容颜瞬间落进了眼中。

“你果真来接我了.”一行泪水慢慢的自眼眶中滚落下来,彦水水轻柔的抚摩着他的五官,他终于如约而来了。

忽然喉中血气翻涌,彦水水克制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又灿烂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别再说话。”彦少卿疼痛万分地看着眼前沾面了鲜血的容颜,为什么他的心会那么痛,为什么看着她如此的模样,他忍不住的想哭。

托起她的大手,源源不断的将体内的真气输送到她的身子里,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可看着她的泪,看着她的笑容,却又是感觉到那么的熟悉。

“还可以替我绾起青丝吗?”血不停的自嘴角流了出来,彦水强撑着意识,慢慢的自怀里掏出一支碧绿的珠钗。

颜少卿悲痛的握紧她满是鲜血的手,慢慢的将染血的珠钗插进了她云墨般润滑的发丝中,似乎有什么从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可惜却快的让他抓不住。

“若有来世,定不负相思意。”

彦水水慢慢的自嘴角漾出最甜美的笑容,握着彦少卿的手慢慢的掉落下来,带着淡淡的笑容,带着满满的眷恋,依靠在他怀抱中。

风不知道何时停了,四周已安静下来,彦少卿静静的怀抱中胸前的身子,冷漠的脸上也扬起同她一样的笑容,淡定而恬适的微笑,若有来世,定不负相思意。

南源赫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死了,死在了他的面前,死在他发起的战争中,沉痛的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痛苦。

他想要去摇醒那沉睡不醒的身子,可又怕惊醒了她的美梦,看她笑的是那么的甜美,嘴角高高的扬起,连一贯冷漠的容颜也软化下里,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样才是她该有的表情。

月敖痛苦的握紧拳头,她终于如愿走了,去追随少卿的脚步,她是幸福的,至少她临死前是那么的安详,可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东方幽深深的望了一眼依靠在彦少卿怀抱里的佳人,仰天痛苦的长啸一声,神色悲决,随即跃上马背,向远处急弛而去。

同年五月,月荛皇帝月荆霄病逝,当朝太子月敖正式登基帝位,改国号为水月。

水月一年间,日照和月荛停战,永世修好。

水月二年间,战神孟玄澈大婚,举国欢庆。

水月三年间,月敖改革朝中的官职,丞相一直永远空缺,而曾经的彦相府改为皇家的行宫——倾颜宫。

月敖闲暇时都会去倾颜宫小住,而每年的某一天,都会有三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地赶到倾颜宫小聚,翌日则离开,多年不断。

屋子里,雪花纷飞,扑鼻而来的却是梅花的香味。

雪地里一抹瘦削的身影正用剪刀将梅枝折下来,只是掂起脚,看的出她动作有些的笨拙。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忽然身后传来男子低沉而呼唤声,修长的身子三两步跨上前去,一把环抱住眼前的女子。

大手也习惯的落在她突起的小腹上,宠溺的责备道:“雪天地滑,摔了可怎么办?”

“我没有那么娇弱。”女子不满的嘟起红唇,顺势靠进了身后温暖的怀抱里,素白的小手握住环在她腰前的大手上。

“是吗?”男子语气加重了些,可握着她的手却依旧是那么的温柔,“每次受了风寒就咳嗽的那么厉害。”

“那是旧疾。”喉头一痒,女子含混不清的反驳道,压抑着咳嗽声。

“是,你永远都有道理。”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女子咳嗽了几声,胸口终于顺畅了,随即转过身,清和的目光对上男子自满是柔情的双眸,“谁让你把我忘记了。”

“是我的错。”男子无奈的低喃一声,随即轻柔的抚起她发丝里的雪花,一片墨黑里,却见一支碧绿的珠钗幽静的反射的着天际的阳光。

远远的,雪地里相拥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慢慢的重叠在一起,成为一幅永久的画面。

(本卷完)


番外卷 月敖 (一)

我——月敖,月荛王朝的二皇子,从懂事的时候起,我就明白生在帝王之家的无奈,从小我被太学的师傅教导这不能做,那样有违皇家的尊严。

于是我开始羡慕天空飞翔的小鸟,羡慕在草原上奔腾的骏马,羡慕所有一切代表着自由的东西。

后来,在太学里,我认识了少卿和玄澈,他们对我尊重,却不谄媚,视我如兄弟一般,也就在那时,我们三人形影不离。

从小我总是闯祸,而少卿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每一次都可以找到合适的借口,替我摆脱了父皇的责罚,而玄澈却是我们三人中最忠厚的一个,话不多,对我也恭敬些,不像少卿,从不把我当成月荛王朝的二皇子,在少卿的眼里,我永远都是他的玩伴,他的兄弟。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不再闯祸,而是在少卿的掩护下一次又一次的出宫去。

畅意江湖,是我第一次出宫里说出的豪言壮语。

记得有一次在酒楼,我对少卿说,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该有多好。少卿泯了一口酒,神色肃穆,语气决绝,他对我说,公子,你可以自由的过,朝中有我,无须担忧。

从那以后,我彻底的成为了懒散的二皇子,不问朝政,懒散却自由的过日子,因为我知道,朝中有少卿在,一切无忧。

直到那一次,在树林里遇袭,我知道宫里人下了毒,可惜我却已经无力反击了,那一刻,我轻松的面对着死亡。

可我不曾想到自我身边走过的女子,忽然停下了步伐,怔怔的凝望着我,神色悲痛,似乎含着千言万语。

一瞬间,我看见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将要暗杀我的两个刺客悉数解决了,而我也陷入了昏迷。

当我转醒时,她正给我上药,神色里一片冷漠,似乎不在乎男女有别,我有些诧异,自诩这副尊容迷倒众生,可惜她却不曾看我一眼,只是熟练的重复着包扎的动作。

后来我知道她是少卿的妹妹,那个在七年之前,被赶出了彦家的女儿,彦水水。对于七年之前的事情,我并不太了解,少卿不愿意提,所以我也不曾问过。

在冷风中,我看见彦水水冷寒面容里的哀伤,她看我的目光总是很悠远,似乎穿透了我的身子看向了远方,我很好奇,是什么让她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变成今日的冷漠?而她又到底做了什么让少卿会那样的愤恨。

所以我决定把她带回到锦官城,那一日,少卿来接我,我看见了少卿眼中毫不掩饰的愤恨和不屑,而我也察觉到了彦水水那淡漠眼中无视。

可后来我开始后悔把水水带回彦家了,看着少卿对她的愤恨,看着她日日夜夜的自我折磨,我忽然感觉到心慢慢的抽痛。

七年前,她还是个孩子,可七年后,她依旧活在痛苦里,看着她哀莫的眼神,我却无能为力。

那一次,我看见她面无表情的承受了少卿的巴掌,白皙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可她的嘴角却依旧挂着淡淡的嘲讽笑容,那一瞬,心痛的厉害,疼惜她冷漠背后的脆弱。

可惜我从她淡漠的眼神里知道,与她而言,我的关心却是多余。

自此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到夜里,我总是不自觉的出宫,去落秋阁里看她,有时候会现身出来,有时候只是默默的守候在暗处,凝望着她。

可除了冷漠,我不曾在她的面容中看见第二种表情,心慢慢的痛起来,怜惜她的内心深处的悲苦,可我知道,自己却一直被阻隔在她的心门之外,即使我是月荛王朝尊贵的二皇子。

为了让她可以开心,我不顾少卿的反对,硬拉着她上街散心,不曾想却碰到了钟丫头和玄澈。

那一场骗局,我和少卿明了与心,不曾想她也在同一时间看穿了,甚至在我们都不曾察觉的时候,替钟丫头把玉佩给拿了回来。

这一次,我终于知道除了冷漠外,她的冷酷之下却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茶楼,我们随意的调侃着,而她却像一个雕塑一般,似乎在无形里把所有人都隔离开来。

钟丫头因为失而复得的玉佩,异常的兴奋,直嚷着要拜她为师,我以为她必定会冷漠的回绝,可却不曾想到,对只有见了一面的钟丫头,她却是有些纵然,甚至不曾避开她的肢体接触。

那一刻,心里酸酸的,看向她的冰冷如雪的面容有些怨愤,她可以对钟丫头那么的纵然,而对我却是一直的疏离。

那夜我出城归来,却在浓密的树林中依稀看见了她熟悉的身影,这一刻,竟然有些怯喜,随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她的眼里从来不曾有自己的影子,又怎么会在城外的树林里等着我归来。

可走近了些,赫然发现,那依靠在树杆下的身影却是那么的清晰,我惊喜万分的走了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她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躲避。

心瞬间被温暖盈满,我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甚至没有发觉到她的异样,还是暗影提醒我,她被人点穴了,刚刚飞扬的心,此刻又慢慢的坠落下来,解开穴道,她便在第一时间退出了我的身边,可却因为双腿麻木,而再一次地倒在了我怀抱里,拥抱着她瘦削的身子,却有着满满的充实,那时我便明白,这个女人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放手的。

拥着她在马上共乘,夜色里,属于她独特的芬芳不停的蹿入鼻腔里,蛊惑这我满满的情意,我甚至希望这一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而我就可以一直这样拥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幽暗的城门,却是少卿清冷的面容,忽然我有种感觉,少卿真的如表面上那么的憎恨她吗?

一直都以为她很坚强,即使面对着少卿的冷言冷语,她依旧是她,目光如水,不曾波动。

可那一夜在树林里的禁锢,竟让她染上了风寒,病的很重.在落秋阁外,就可以听竟她压抑的咳嗽声,一点点的撞击在心头。

可她的风寒还没有好转,却又发生了更大的危险,当念宇稚嫩的嗓音告诉我,水水跳进池塘了。

我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感觉,耳边不断的回响着念宇的话,她投水了,她投水了。什么也顾及不上,我疯狂的冲向了后院的水塘,当目光落到平静无波的水面后,心突然停止了跳动,跳进了水里,幽暗的水下,我惊恐的搜索着她的身影,终于,我看见了她,那苍白的容颜已经没有了光彩,双眸紧紧的闭合着。

我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终于,我托着她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身子游到了岸边。

我不断的拍打着她的脸,一声声的唤着她,希望她可以睁开眼,甚至希望用我的生命来换回她的苏醒。

可她依旧沉沉的睡着了,面色青紫,冻的僵直的手却紧紧的拽住那个已经溺水而亡的小丫鬟,她真的那么冷血无情吗?若是这样,为何连自己的生命也不顾,毅然跳进冰冷的水中去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

抱着她冰冷的身子,无边的寒冷顺着她的四肢传到了我身上,我低下头,紧紧的吻住她冰冷的双唇,不停的把真气渡入她口中,一次又一次,我告戒自己不可以停下来,不可以停下来。

而她终于悠悠的转醒过来,虽然依旧很虚弱,可至少我在她清冷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担忧的身影,心潮澎湃,我紧紧的抱住怀中失而复得的身子,对她,这一生,我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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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 月敖(二)

我终于把她从地狱里拉了回来,可前些日子染的风寒,加上她跳进了冰冷的水塘里,病又加重了不少。

第二日,当我和钟丫头驻足在秋落阁外,听到大夫说,病人心中郁结之气太重,又导致病情加重。

一瞬间,心不断的抽搐着,僵直的身子甚至连步子都迈不出去,她到底背负了什么样的过往,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自己。

终于跨进了屋子,看着她苍白的容颜,瘦削的身子躺在床上,显得那么的无助而脆弱。

而一旁,少卿冷寒着一张脸,隐晦的目光凝视着床上的水水,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在少卿的眼里看见了一丝不舍。

可当我再次的看向少卿时,他的目光却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刚刚那一瞬间的柔情早已经消融在深邃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