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前尘不能多想,发生那么多事…只想到柳吟的那些话,我就想在心里问自己:我到底有多爱这个男人?前半生这些事,又有多少是能证明我爱这个男人的?竟然没有答案,仿佛只是随波逐云。
后半夜,实在饿了。
对守夜的侍卫说了声,便到不远处寻找野果腹饥。
月光很亮,但峨嵋山枝叶茂盛,山路上只剩月光斑驳点点,不太看得清路,加上近冬的季节,野果极难觅到。
找了半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
不得已,只得返回。
哪知刚走了几步,脚下剧痛,就见脚被一只野兽夹子夹子,兽夹很大,显然是来大型野兽的陷井来着,却被我不小心给踩中了。
只得蹲下身,使出全力将夹子爿开,然而,手越使劲,疼痛也越是加剧,到最后,疼得根本用不上力。
如果再不把夹子拿掉, 这脚怕是要废了。
正当要我使出全力一拼时,薄凉深沉的声音响起:“这么近的距离,你就不会呼救吗?”
刘幕的整个身体站在树影之下,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语气非常不悦。
他走过来,手指轻轻一按,兽夹就脱落。
脱落时的使我差点晕厥,强行忍住才没事。
“还能走吗?”他不带一丝感情的问。
“能。”我的声音有些虚弱。
却不料,刚站起,身子便往后倒。
闭上眼,已然准备再次受伤,腰际一紧,下一刻 ,身子跌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他拦腰抱起我往回走。
身子很想在这个时候放松,却是怎么也做不到,每次遇上他,身子不是紧张便是紧崩,明明心理已然做到平静,平淡,甚至放下,可身体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做不到自然。
靠在他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沉而有力的心跳,一路上,谁了没开口说话。
“我,我们去哪?”声音有些沙哑。但这一条并不是往回走的路。
“采药。”
“啊?”下一刻明白,低道了声:“谢谢教主。”
话音一落,他突的一跃而起,将我放在了一颗大树的树梢上:“坐在这里不要动。”不待我说些什么,他又跳了下去。
树很高大,没有树叶遮挡地月光,能清楚的看到地上的情景。
刘幕或走来走去,或飞来飞去的在采药,挑药时,他极为专注,有时二种药他会对比一下,慎重的样子仿佛在批阅天下事似的。
当采齐了药时,他又飞了上来,抱着我落地。。
捣药,敷药,一气呵成。
至始到终,我一声未吭,哪怕疼痛钻心。
抱着我回到了原地时,刘幕将我放在树角时,一护卫立马将一只刚烤好的野鸡腿递到了我面前。(泪,写着写着我竟然闻到了鸡肉香。)
我一愣。
“不是饿了吗?”刘幕看我。
这是特意为我去抓的吗?默默的接过,一时,心里五味翻杂。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经意转移,却见刘吟冷冷盯着我,那目光带着忌妒,很快,她又唤上了笑意,仿佛方才看到的是我的错觉。
三天的时间,刘幕并没有下过峨嵋山。
就在他要朝峨嵋派去时,一护卫包匆匆的上来禀道:“教主,山脚被正派人士包围,说我们抓走了了峨嵋派弟子。”
“多少人?”刘幕问得云淡轻风。
“四五百人。但七大门派的主要人士都在。”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去跟他们说我是自愿跟你走的。”柳吟站了起来。
“他们要找的不是你,是傅京云。”护卫道。
“什么?”柳吟一愣。
我也愣住,我什么时候成为峨嵋派的弟子了?转瞬明白,柳吟的身份尊贵,要是让朝廷知道她被魔教的人抓走,只怕峨嵋派往后再无平静的日子。
刘幕一声冷哼,抱起我往山下走去。
“都三天了,你的脚也好得差不多,可以自己走了吧?”哪知柳吟突然拦在我们面前,望着我不悦的道。
“是,是啊。”那野兽夹夹得很深,虽说已过去三天时间,但也只是减少了疼痛而已,我轻道:“教主,放我下来吧。”
刘幕拧拧眉,低头道:“要是让你走路,你的脚便废了。”
“幕哥哥,你干嘛这么关心她?”刘吟嘟起嘴。
刘幕并未理睬她, 一个起跃到了十步之外,再几个起跃已来到了山脚。
已然能看到数百名正派人士的身影。
见到刘幕,他们的身影动了起来,其中一人声音如钟:“魔头,快把人给放了,要不然,休想离开此地。”
近了,当他们看到刘幕的长相时,一时都有些吃惊,当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有些困惑甚至是不敢置信。
已有人窃窃私语:“不是被抓的吗?怎么会这么亲密。”
“没看到那女子脚受伤了吗?”
“那用得着抱吗?难道看上她了?”
“不会哪,也不见得多好看。”
峨嵋掌门走了出来,她只望了我眼就急急的看向我们身后:“刘教主,请把我派女弟子傅京云放了吧。”
“不放。”刘幕像是毫不介意这些人的存在,直直的走向他们。
此时的我,无可奈何,脚确是走不了路,如他所说,要是勉强走路,脚就会废了。但也不想这样与他接触,便道:“教主把我留在峨嵋吧,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不行。”他的声音里突然透出一丝执着。
我一愣,就在这瞬间,正派人士已然举剑杀来。
“闭上眼。”他放下了我,却没放开我,而是用一手臂抱紧我,使我身体重心倚向他,一手则迎向他们。
依偎在他怀里,死死的抱住的腰,我异常忐忑,对刘幕的处政,我全然放心,但对于他的武功而言,我是不安的。
耳边呼声刮过,划过人的惊呼声,惨叫声…
他的走位非常的快,我只觉身子腾云驾雾。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道:“可以了。”
缓缓睁开了眼,印入眼底的竟已是峨嵋山脚下的大道,我忙察看他的伤势,别说伤势,就连一丝血腥也没有。
“你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你不相信我能安身而退?”他漠然问我。
想了想,我点点头:“面对那么多人,你又带着我一个累赘,要冲出去觉得很难。”
刘幕再度抱起了我,淡淡道:“再多一些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们不会有事吗?”他们指的自然是侍卫和刘吟,不过后者应该被峨嵋派带回了才是。
“那些人的目的是我,不是他们。”
“我们现在去哪?”他走的方向不是云城。
“少室山,看一个人。”他的神情蓦然哀伤了起来,全身亦被悲伤的气息所包围。
我很想问他是谁?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过少室山是少林的所在地,他不会是找少林方丈下战书吧?但这哀伤的气息…
阳光很是暖和,在进了建业城后,他买了辆宽大的马车。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他闭目养神,我则想着等脚伤好转如何离开。
当三天后来到少室山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铛——’钟声响彻云宵。
过不久,诵经的声音缓缓传入耳内,那是少林弟子在做晚课了。
爹爹曾问我:“京云啊,你说为什么人听到诵经的声音会感觉内心平和,而听到一些乐曲则会表现出喜怒哀乐呢?”
当时我迷茫的摇摇头。
爹爹则笑说:“那是因为经声是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当人的体内缺少了五行时,听到诵经声便是弥补了人体内缺少的五行,因此你和会觉得详静平和,整个人得到了调息。”
想到爹娘,心里一陈酸楚,他们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现在过得好吗?
少室山的路很好走,但刘幕却带着我选了另一处陡路,荆棘丛林,怪石突起。
我只得死死的抱住他,以防跌落。
最后一个起跃,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小山谷,因雨的关系,山谷顶被雾气包围,山下小桥流水,还有三间小木屋,从花草和房子的布局看来,应该是常有人居住并且打理的。
这里的一切都仿如仙境,加上不远处出家人的诵经声,真是个极好的去处。
刘幕在一颗大树下放下了我,以树荫遮住了雨势,而他,则是走到了一处墓前。
墓?谁的墓?当看清墓碑上的字时,我怔忡在原地,那上面写着‘爱妻傅青云之墓,夫刘幕字。’
“虽然我在皇陵里也为你立了个衣冠冢,”刘幕轻轻的声音带着他的深情与哀伤缓缓道来:“但我想你应该更喜欢这里才是,所以,每次我都会来这里看你。青华,当你选择以死的方式来结束一切时 ,我才知道,我所执着的东西都只是虚幻,唯有你在我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刘幕轻笑起来,笑起沉重:“当我赶到时,整个废殿已然化为灰烬,我在废墟里找了你三天三夜,却连你的尸骨了找不到。你应该很恨我吧?当初,你说政儿是我的孩子,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我只是被恨蒙蔽了心智,巫臣华禹并没有找到孩子,这些是政儿的衣裳,我把它们和你埋一起。”刘幕从怀里拿出一件孩子孩子穿过衣裳来。
我的眼眶渐渐酸涩。
他用手刨着土,使劲的刨着。
雨渐渐下得大了起来。
很快,他的十指刨出了血,他毫无所觉,雨声中,能听见他哽咽的声音,悲悲的向四周散开。
眼晴越来越酸楚,最终掉下泪来,要如何才能让他放下这一段情,才能得到解脱?
我就是怕他这样的的执着,那太伤人。
面对这份执着,我已经累了,不想再去触及,那他呢?如果不能试着放下,他永远只能在心魔中徘徊痛苦。
谷顶的雾气越聚越多,雨从雾中落下,下得更大,更密集。
他要刨到何时?
就在我迈出脚步要去阻止他时,一道陌生却熟悉得让人落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阻止不了他的,随他去吧。”
我猛然转身,身后,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修长而立,斯文的面孔,学者的气息,面容在他身上刻下了沧桑的过往,但依然是精神的,年轻的。
泪成串落下,我瞪大了眼,害怕眼前看到的景像只是我一时的幻想。
十多年未见了,可这张面孔与记忆中完全一样。
“姑娘,你怎么了?”伴随着温柔可亲的声音,一道纤瘦的人影从木屋走出来,站到了我面前。慈爱的面庞,透着关心的美眸,岁月如梭,眼前的女子脸上已多了几道细纹,却无损她细致的美貌。
他们,他们正是我牵挂了数年的父母,如此真实的站在我面前,我却无法相信。
“姑娘,你没事吧?”父亲亦关心的问。
我摇摇头,泪却越落越多。
“这孩子是怎么了?”母亲忙拿出她的绢帕帮我擦试:“别哭了,是幕儿带你来的吗?”
幕儿?他们叫刘幕幕儿?
“你,你们是?”克制了情绪,很想上前认他们,但我这模样…现在不是时候啊。
“我们是墓主人的父母。”父亲轻轻一叹。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放不下呢。”母亲对着雨中的刘幕一叹。
此时,刘幕已然将孩子的衣物放了进去,他跪在坟前,痴痴的望着墓碑发呆。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很想了解父母的情况,又不知怎么问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父亲摇摇头:“五年前,幕儿找到了我们,本来,他是要我们与我们的女儿青华一起相聚的,没想,左相谋反,他又身负重伤,便把我们安排在了这里。”
五年前?五年前他便开始找我父母吗?还把他们安排在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姑娘,幕儿会带你来这个地方,一定十分信任你。”母亲拉过我的手,笑说:“也不知为什么,看到你就觉得亲切,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傅京云。”注视着父母的反应。
果然,父母神情皆一怔,父亲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的慈爱:“你也姓傅?真是巧啊,我也姓傅,你的名还和我女儿的表字同名。”
“是吗?真巧。”我微微哽咽。
“相公,”母亲将一把油伞交给父亲,柔声说:“幕儿这样下去会生病的,你去给他撑着吧。”
父亲点点头。
“我的女儿很幸福。”母亲突然叹说:“有一个男人在她死后都愿意娶她,还有什么好求的呢,只可惜,她福薄命薄。”
“什么?”我一愣。难道刘幕娶了我的牌位?
“造化弄人啊。”
我望向刘幕,他依然跪在墓前,身形孤独,十指早已刨得开裂,鲜血直流,他毫无所觉,只哀伤的望着墓碑出神。
轻咬下唇,这样的深情…
“阿弥陀佛——”一声口号,雨中,身穿黄袈裟的大师站在雨中,奇怪的是,那些雨珠并没有将他的衣裳弄湿,仿佛他全身被一层什么东西笼罩着。
没有看到他的出现,仿佛他从天而降。
“智光大师?”母亲显然习以为常,毫不吃惊,只走上前去,双手合掌行礼。
大师回以一礼,目光便叹息的望着刘幕,摇摇头:“痴儿,痴儿啊。”
此时,刘幕站了起来,可目光依然留恋在墓上。
“我去准备茶水。”母亲说着便进了木屋。
“老衲要恭喜刘施主成为魔教教主。”大师走到刘幕的身边。
“大师此次前来是代表少林向本教主下战书吗?”刘幕神情冰冷。
“呵,”大师轻轻一笑:“老衲是来告诉施主,武林人士都知道施主抓走了峨嵋派的女弟子,为了扶正义,欲群起而攻之,施主小心为好。”
抓走峨嵋派的女弟子?难道柳吟没有回峨嵋吗?我暗附着。
此时,大师的目光突然朝我看来,睿智的眼眸仿佛看尽人间万态,半响,他道:“这位女施主是个好福气之人,可惜情孽太重,若无法逃脱这此孽,只怕这辈子都要为此孽所困。”
情孽么?是啊,至今为其所困,我双手合掌,诚心问:“请问大师,弟子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解脱?”
大师叹了口气:“随心吧。”
“心?”随心吗?下意识的望向刘幕,他依然望在我的墓上,神情凄迷。
此时,母亲走了出来,轻道:“幕儿,我给你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先去沐浴吧。京云,你会做饭吗?会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下?”
我赶紧点头,记忆中,母亲做的饭菜很是美味,每次的吃饭,总是我最为期待的事。
山谷的夜转眼间便来。
今夜,我与母亲一床,刘幕则与父亲睡在外间。
相依而睡,依稀回到了小时候,忍不住又想落泪。
“怎么了?”像是察觉到我的心绪,母亲问我。
我摇摇头,努力制住往下掉的眼泪:“京云想到了父母。离家许久,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可好。”
“真是孝顺的孩子。他们一定活得很好。”母亲安慰我。
拼命点头,可最终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下。
见我如此,母亲突然撇开了话题:“京云,你是怎么认识幕儿的?”
“京云是教主的侍者。”
母亲微微一笑:“只是侍者吗?你是幕儿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子。”顿了顿,她又道:“可以看出,你在幕儿的心里不一般。”
我一愣:“夫人多想了。”
“是不是多想,以后就知道了。”母亲一叹:“这些年来都是幕儿在照顾着我们,在我们心里,他与青华是同样重要的,京云,如果可以,你能让幕儿幸福吗?”
对上母亲慈爱与温馨的目光,一时,我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了?”母亲有些疑惑:“是不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不是的。”母亲可知道,一直以来,我就是不想再与刘幕再有任何的纠缠,不是不爱,只是怕,怕再受到伤害,怕又牵连出我无法承受的事,要如今,母亲却要我让刘幕幸福?
“你不喜欢幕儿吗?可我觉得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
我一怔。
“孩子,可能是我猜错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想说,幕儿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如果你喜欢他,请一定要让他幸福。”母亲说得很郑重。
面对这张脸,面对这样的关心,我无法拒绝。
雨在隔天停了下来。
一大早起来,就见到刘幕在墓前舞剑,剑气如虹,收发自如。
他的身上,始终看不出半点的江湖习气,没有了皇宫的各种习惯约束,他身上所散发着的是亦正亦邪的气息,一切皆由他的喜好做事。
俊美依旧,却冷霜敷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静静的打量着他,想起昨夜母亲所说的话,内心复杂万分,他为我的付出,为我所作的一切,甚至对我的情意都远远超出我所想。若不然,他在父母心中也不会这般重要。
我怎能不感动,可我怕了,怕再发生让我心痛到无以加复的事。
此时,刘幕停下了舞剑,目光冰冷的望着我,淡淡问了句:“脚伤怎样?”
“走路不太疼了。”我不太自然的回答。
他点点头:“明天就走。”
我一愣,下意识的道:“不多待几天吗?”问完才发现自己说的有多么不合理。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来这里才不过二天,但说出的话仿佛有多依恋这儿似的。
“你想待在这里?”刘幕的眼底有抹深思。
“是,是啊,这里风景不错,住在这里心情会很放松。”我移开他紧锁的视线,详装看着四周的风景。
“各大门派的人很快会找到这儿来,我不能让父母受到牵连。”父母二字,他说得非常自然,又道:“这些日子你要自己小心些。”
我一怔。
“抓走峨嵋弟子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集合力量对付魔教。”他道。
所谓的借口,难道这个峨嵋弟子并不是柳吟,而是我?
隔天,离开小谷时,我依依不舍。
如何舍得?意外与父母相见,却又不能相认,在一起也人短短的二天就要分别。
父亲和母亲一直在叮嘱着刘幕些什么,那模样仿佛刘幕才是他们的儿子似的。
此时,母亲走到了我面前,握过我的手说:“孩子,记住我昨晚说的话,我把幕儿交给你了。”
不舍的望着她,这一刻,再也不顾什么,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她:“夫人,谢谢这二天的款待。”
母亲怔了怔,慈笑着轻拍拍我的背:“要常回来。”
离开少室山,马车一路往南奔驰。
刘幕一路上都未说什么,闭目调息,可每次睁开眼,都会沉思的望着我。
那目光似看穿了什么,总让我隐隐不安着。
陡然,马车剧烈恍动,随着马一声啼鸣,车子停了下来,顾来的车夫惊慌的喊道:“你们做什么?”
“不知道刘大教主是不是坐在里面?”高亮的声音喊道:“在下唐门唐铁,教主若在里面,还请放了峨嵋小师妹。”
刘幕拧起眉,身形一闪,已出了马车,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然安坐回原位,轻道了句:“走吧。”
车夫像是傻了,好半响声音才传来:“哦,哦。”
透过风吹起的车帘,我看到五六个男子姿势僵硬的站着,表情一动未动,那模样,分明被点了穴。
之后的三天,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几个时辰,就会碰上来救‘峨嵋小师妹’的人儿。
直到半个月后,我的脚已然基本痊愈,当马车被人毁坏时,我只得下了车厢,就听一武林人士道:“魔头,你把小师妹藏哪里去了?”
他们所说的峨嵋小师妹并不是我?另有其人吗?
刘幕挑挑眉。
有人轻嘀咕:“盛传小师妹长得貌若天仙,魔头才会把她抓了去,怎么长得这般模样?”
“咳咳,”一年纪稍长点的男子道:“这位姑娘可叫傅京云?”
“是,我确是叫傅京云,但并不是峨嵋弟子。”声音刚落,人群就引起了骚动。
“怎么又不是峨嵋弟子了?”有人道。
“到底怎么回事?”
陡的得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傅京云,你是本派入门弟子,怎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出来?”
峨嵋派掌着领着众女弟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柳吟也在里面,此刻,她正神情激动的看着刘幕,那目光,恨不得一下子就扑过来。
“掌门?”我拧拧眉,为什么峨嵋掌门会说我是入门弟子?难道真如刘幕所说,武林拿我为借口铲除魔教吗?“大师,我何时拜入过峨嵋派?”
“什么?”大师不敢置信的望着我:“京云,你忘了你是本师亲收的徒弟?你…”
刘幕至始至终神情薄淡,没什么表情。
此时,他突然握过我的手,淡淡说了句:“跟紧我。”
众人倒抽口气,柳吟显得极为愤怒,高声喊道:“师姐,你不会喜欢上刘教主,所以要背叛门派了吧?”
众人哗然,此时,刘幕已然拉着我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