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颗颗落下,这是我的孩子吗?我的孩子怎么会变得这样?
看到我流泪,孩子突然一怔,插起腰,扬脸:“坏女人,你哭什么?”
“政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此时,温柔慈爱的声音传来。
抬起头,看到了皇后娘娘雍容华贵的身影,她漠然的看了我眼,对上孩子时慈笑的伸出了手:“不是说过这里不可以进来的吗?”
“母后?”见到她,孩子立刻扑进了她的怀里,撒娇说:“我给母后报仇来了。”
“是吗?”皇后抬头冷看我。
“是啊,孩儿踢了她一脚,还把她踢哭了。以后她要还是惹母后伤心,孩儿每天就来踢她一次。”孩子说得得意扬扬。
“真是个好孩子。你也玩得累了,母后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甜羹,快去喝吧。”皇后说着,将孩子将给了一起随来的宫人。
听到这些话,我的泪落得更凶猛,不敢置信的望着皇后。
挥退了所有的人,皇后走到我面前,冷冷问:“我把孩子教得怎样?你喜欢吗?自孩子来到本宫身边后,本宫天天告诉他废宫里有个坏女人,一直欺负他母后,还教他对不喜欢的人就应该打,应该骂。”
“他只是个孩子,还是一张白纸,你怎么可以这样教他?”我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这个我一直有着好感,甚至一度认为温柔善良的女子。
“怎么不可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皇后笑得很开心:“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皇后娘娘,青华并没有害水妃小产,那株红不是青华所为。”到底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哪知,皇后却说:“本宫知道。”
我一愣:“你知道?”
“但这一切依旧是你造成的,如果没有你,妹妹的孩子不会小产,我不会至今一无所出。”皇后再次笑,却笑出了眼泪:“是你让我的心灵蒙上了一层垢,如果不是你,我,皇上,妹妹会很快乐的一起生活。”
“你告诉我,水妃小产到底是何人所为?”我冲到她面前。
“你应该有所感觉了吧?还是不想去承认?”皇后泪眼蒙胧的望着我,她的怨恨,她的痛楚,她的后悔…那么的明显。
蓦然,一个低沉肃迫的声音传来:“皇后,你在这里做什么?朕何时准你进来的?”
皇后的目光移向他,又望向我,目光突然多了抹自讽,最终福了福道:“臣妾是追着风筝进来的,臣妾这就告退。”
刘荣背着阳光而站,修长的背影闪着金华,灼华俊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温柔的望着我,倾尽他所有的柔情。
可我的心却深冷透底,被这样的男人爱上,是福还是祸?
“你哭了?”他走近我,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痕,轻柔的问:“发生什么事?”
我摇摇头,轻轻拥住他:“没什么,想王爷了。”
“青华,你什么时候能给朕生个孩子呢?”他带着笑意问,将我搂得更紧:“你知道吗?朕这样搂着你,内心会觉得非常满足。等你再给朕生个皇子,朕就会觉得人生足矣。”
“王爷不是还有皇后和水妃娘娘她们吗?”这几年,刘荣没再纳过后妃,一个月除了五六天时间在皇后和水妃那,余下的时间几乎都在我这里。
“可朕的第一个孩子只想由你生出来。”
“王爷,青华想政儿了。”二年来,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我的孩子。
刘荣的身子一僵:“怎么突然提起政儿了。”
“因为今天我看到了政儿。”
刘荣的眉微拧:“是皇后带他来的?”
我摇摇头:“是他无意间跑进来的。”
“朕答应过你,会视他如亲生,更会立他做太子。以后,你就别再提他了。”他放开我,低头凝望着我,眼底闪过一丝警告:“若不然,朕也会食言。”
这就是二年来这个男人的变化,是不是每个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会带上肃迫的杀气?
“不许这么看朕。”他突然蒙上我的眼,再次搂紧了我:“朕爱你,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顾,青华,不要再伤害朕了,一丁点也不允许。”
想到白天孩子的模样,我是焦急的,小时候学到的东西对长大后影响有多大,我是深刻体会到的,小时的自己就像个男孩子,但进了宫在太后的教导下,一切都变了样。我并不希望我的孩子变成那样。
想到皇后眼底的怨恨,心更急了。
此时,我想到了一个人,忙让念瑶去找他。
自那天赶他离开后,二年来不见了他的踪影,但却知道他如今已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
再次见到他,依然白衣翩舞,神情洒脱,却已没有了那份慵懒之意。
完美似妖孽的长相,美仑美奂,如今,他靠在一株梅花树下,风一过,花辩飘落,飞飞扬扬,随着他舞动的黑发,叫人难以移目。
原来变的人不止自己,刘荣,还有这个云般随性的男子,他本没棱角,官场的历练只让他褪去了江湖人的浮散,倒把他本身拥有的优雅给完美的呈现了出来,幽黑的眸子也不再初识的那般散性,而像是蕴藏了无数的丝缕。
“娘娘不是讨厌微臣吗?怎么想见微臣了?”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你现在不是蓝子尘,无须自称微臣。”很想问他为何要入朝,江湖不是更轻松快活?可又害怕问。
“找我有事?”他朝我睨眼。
我点点头,自知这样的要求对他更是种束缚,也更凸显自己的自私,但除此之外,别无可想:“我想请你收我的孩子为徒,教他武功和操德。”
巫臣华禹望向半空,半响,说了句:“融入其中之后才知道,江湖与朝廷的不同,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导你的孩子,以弥补以前的过失。”视线朝我望来,云淡轻风:“你还会想那个男人吗?”
“会。”但一想到时,就让自己的思绪努力去转移。
他看着我,看得极为专注,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印进他的眸中深处,然后,轻轻说了句:“右相的势力基本已然瓦解。”说完,消失在原地。
他却不知道这句话投在我心里的波澜有多大?
右相的势力瓦解?怎么可能呢?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今右相依然在朝廷呼风唤寸,怎可能瓦解?他又是如何瓦解的?
他瓦解了又想做什么?
入夜时分,张进从窗外偷偷跳了进来:“姑姑,有动静了。”
对于张进此举,我已然习以为常,依旧做着女红,起初会对着他说的动静抱以期待,可每次都是落空。
“什么动静?”念瑶也是毫不在意的问。
“到万公公那走动的人多了。”张进兴奋的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每个宫里的人都要用马桶,很正常啊。”
“不一样,那些人的身手比我们矫健多了,分明是影卫。”张进道。
“影卫?”绣着帕子的手僵硬,暗影分为暗士,暗影,影卫,所谓影卫,是死士,他们是不离主人一分半刻的。
“只可惜我们只是暗影,没有暗号,要不然就能和他们接上头了。”张进满是愧疚的望着我。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不知不觉,又是泪满盈眶。
“你说,”念瑶紧张的问张进:“皇上知道姐姐现在的情况吗?他会来救姐姐吗?”
“会的,皇上那么喜欢姑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救姐姐。”张进点点头。
五月的天气,阴湿不定。
湿气太重,殿内外都上了火炉驱潮。除了外面阴雨绵绵,殿内却异常暖和。
“你这些日子吃得极少,身子不舒服吗?”刘荣来碰碰我的额头:“幸好没发烧。”
“胃口不好而已。”我勉强笑笑。
“过些日子朕要出宫一趟,到时带你出去玩。”刘荣突然道。
“出宫玩?”我一愣。
他点点头:“开心吗?”
“我不想出宫。”出宫了,要是错过他怎么办?嘴上却说:“习惯了在这个地方,出去怕有些不适应。”
“朕 以为你会很想出去。”刘荣对我的回答显然有些意外。
“还是不出去了。皇上出宫自己也要小心些。”放下筷子,便要进内殿。
“青华?”刘荣喊道。
我转身,望向一身明黄的他,烛光覆盖下,他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丝柔和,一份深情:“你爱朕吗?”
他问得很正经,很认真。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问我。
淡淡一笑:“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个,这样在一起不是挺好吗?”
“朕就是想知道,也一直在等着你爱上朕,现在,你爱朕吗?”他似乎异常的执着。
“青华不是陪在王爷身边吗?”
“那是爱吗?”
是爱吗?不是,就算是有情,只怕这份情内也参杂了太多的猜忌,怨恨,痛楚,无奈,甚至是后怕…恐怕从一开始,我所付出的爱便不是单纯的,情份更是参杂了太多不得不去考虑的现实。
“王爷,”我听见自己的回答:“青华也不懂什么是爱,王爷若懂了,便请告诉青华。”
刘荣的眼底有丝受伤,虽然隐藏得极好,还是流露出稍许。
这一夜,他像是要不够似的,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每一次,他都喃喃:“爱朕,爱朕,青华,你一定要爱朕,朕不能没有你,不能。”
能感觉到他在害怕,他在恐惧,只不明白他的害怕和恐惧从何而来?
天还未亮,谷白来到了废宫,但我并没召他啊。
更衣完毕的刘荣笑说:“是朕让他来的,你给娘娘把把脉。”
“我身子挺好的。”我道。
“朕知道,朕只是奇怪为什么你一直不受孕,让他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好方便对症下药。”
我的身子一僵,正在给我把脉的谷白若有所思的看了我眼,便朝刘荣禀道:“皇上,娘娘的身体一切都好,子嗣这事急不来,有时越急反而越怀不上。”
“朕也知道这个理,只要青华身子没事就好。”刘荣温和的望着我:“朕上朝去,昨夜累坏你了,你再睡会吧。”
谷白在,他说的这些话让我有些尴尬。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谷白叹了口气:“娘娘怎么总对自己私下用药呢?”
“你看出来了?”在谷白面前,我并不觉得隐瞒有用。
“别的御医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我博多精深,娘娘私下用的药只是雕虫小技而已。”谷白颇为自信的说。
轻轻一笑:“是啊,谷大神医。”
谷白突然大叹了口气:“只怕我也帮不了娘娘多少的忙了。”
“怎么?”
“我父亲找来,要我回去继承他的事业。再者,娘娘得神药耳疾痊愈,当年我却束手无策,此事也让我下定决定回去再好好钻研医术。”他满脸苦相。
左耳聋症从没想过会痊愈,没想到巫臣华禹带来的药会是这般神奇,谷白数次问起过此事,我也说是遇上神医而已,却没想他对此事竟是如此执着,不过也好,对于长相偏文弱的谷白来说,后宫真不适合他。“这样也好,朝廷不是个久留之地。”
谷白有感而发:“是啊,原以为江湖才是穷凶极恶之地,如今看来,朝堂才是深不可测,罢了 ,我还是回去吧。”
“江湖?”这二个字对我已不陌生了,只是惊讶于谷白竟也会是江湖中人。
“我历代祖辈都是一个门派的专属大夫,现在想来,还是在家一心专研医术的好。”
我点点头:“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谷白朝我施了礼后离开。
孩子也只在那天来过,每天,我都会想一遍孩子美丽的小模样,我的长相并不差,在宫女中也算是漂亮的,不过,他长得像那个男人,与他小时候几乎如出一辙,长大后,必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今已过去了一个月,不知道巫臣华禹与他相处得如何?
遥望月空,今天的月亮出奇的大,出奇的亮,甚至能看到月亮上的斑斑点点。
住在那里的仙人冷清吗?有喜欢的人在陪她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蓦的,感到全身有了凉意,这感觉,这种薄凉的感觉…我的心猛然跳了几下,迅速朝后望去,空旷的院子,几株紫柴在夜风下摇曳,除此之外,哪有什么。
快步走动,左面,右面,廊,亭,假山…到最后 ,几乎是跑着寻找,每一个角落,每一处花丛,都没有放过。
那种薄凉的感觉依然存在的,我不会感觉错,从小就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是他,一定是他。
“是你吗?是你吗?”我朝空中喊,声音哽咽:“回答我,是你吗?”
视线中的薄凉的感觉陡然被一种冰寒所取代,还有夺夺恨意。
我毫无所觉,此刻,满身心都是能见到他的欣喜,想去拥抱他,去感受着他的体温,告诉他有多想他。
一直对自己说,再多的爱只会被现实掩盖,在现实面前,考虑到的只能是现状,不是的,不是的,当感觉到他存在后,一心所想,所要的,只是那个男人,这一刻,可以抛弃所有,心里,脑海里,眼底只有他的存在。
“你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我一直找着,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子疲惫,脚酸得站不住。
可直到那道视线消失,他依旧没有出现。
身子跌倒在地上。
他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为什么?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啊,有好多话想要告诉他啊。
“青华?”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欣喜转身,瞬间失落,是刘荣,不是那个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快步过来抱起我,拧起眉:“身子怎么这么冷?来人,快去准备火炉——”说着抱起我,三步并做二步的走回内殿。
殿内立刻摆放上了三个火炉,很快,温暖如春。
“青华,你怎么了?”刘荣眼底是关怀和忧 心,拿起我冰冷的手放进他怀中,柔声说:“一个人坐在那里干什么?虽然已经六月了,夜晚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脑海里只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不会感觉错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回来了,不见我是因为恨我吗?恨我三年前阻止了他进宫,恨我成为了刘荣的妃子…
“青华?”刘荣亲吻着我:“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不要碰我——”猛然推开他。
刘荣一怔。
刘幕可能就站在某处看着我,怎能被他看到这样的情形?
刘荣再度来拥抱来:“青华?你身子有些冷,抱着才能暖和些。”
“不要碰我。”将身子紧紧蜷成一团,沙哑的道:“你不要碰我。”
“你到底怎么了?”刘荣有些焦急,转身朝后面的宫人吼道:“娘娘到底怎么了?你们方才为什么不跟着娘娘?竟让娘娘独自在夜色下吹风?”指着念瑶道:“你说。”
“禀皇上,”念瑶亦担忧的望了我眼,说:“方才娘娘说要一个人静静,不要人跟着,奴婢们才退下了。”
“都出去。”刘荣一下令,宫人们鱼贯退出。
一时间,寝宫就只剩下了我与他。
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半 响,他坐在了床边,伸出的手刚想来触碰我。
‘啪——’我猛然抡起手拍开了他。
他的身子僵在那,但依然柔声耐心的问:“青华,你怎么了?”
“王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若让他看到与刘荣亲密的情景,让我情何以堪?心迹早已明透,却还和别的男人共赴云雨,这个男人还是他的亲弟弟。
不是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而是不想深想,如今碰上,才知道是多么的难堪。
“好吧。”刘荣眼底无奈,还有许些的受伤:“朕去批些折子 ,等会再来看你。”
“王爷,今夜青华不想侍寝,请王爷去别处吧。”
刘荣脸色变得不自在:“累了你可以休息一下,朕不打扰你就是。”未等我开口,他已然匆匆离去,仿佛很怕我再开口说些什么。
望着刘荣离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气。
此时,念瑶走了进来,轻声问:“姐姐,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跤而已。”
“真的吗?”念瑶有些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对她勉强一笑:“我有些饿了,想吃些糕点。”
念瑶点点头,出去拿糕点。
靠在床栏上,只觉身心疲惫不堪,这才发现自己这些年很多事都在刻意忽略,刻意不去想,强迫自己只去考虑眼前的事。
他回来了,目的是夺回皇位。
夺杀皇位,必血流成河,刘家二兄弟反目…
面对他,我无言,无脸。
而面对一心待我的刘荣,真忍得下心看他那样的下场?
当初为了孩子而成为他的后妃,为了孩子而迎逢…只这些年感受到的真情实意不假。
又或者,我自身也难保。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一直在做梦,梦中,总觉得有双薄凉仇恨的眸子盯着我。
有时梦会一转,刘荣正在亲吻着我时,刘幕突然出现。
甚至梦到二兄弟互相残杀。
梦到最后,只剩他那双薄凉中带着仇恨的眸子。
“你听我解释。”听到自己在梦中说。
他凉凉一笑,带着无情的鄙视:“解释什么?成为了他的华妃是假的吗?伺寝是假的吗?你水性扬花,低贱至及,看到你我就觉得肮脏。”
“不要,不要——”我猛的睁开眼。
“青华?”温柔而担忧的声音在耳畔。
转头,看到了刘荣俊美而忧心的面庞。
我的脸更加苍白:“王,王爷怎么会在这里?青华真的身子不舒服不能侍候。”
“能这样陪着你也好。”他笑得越发温柔:“瞧你满头大汗的,做恶梦了吧?饿了吗?听宫女说你都没怎么吃晚膳。”
“不要对我这么好,青华不值,真的不值。”面对他的温柔,眼底的深情,想到自己的虚假,为了目的迎承…
“值不值由朕来说,朕喜欢这么对你。”他轻轻拥住我。
可下一刻,我便推开了他。
“青华?你到底怎么了?”他眼底的疑惑浓郁。
“王爷去皇后那,或是别的后妃那也行,青华想一个人静一静,求王爷了。”思绪很乱,从不知道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就能让我镇定平淡的心方寸大乱。
“那朕就安静的坐着,什么也不说,更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依旧轻柔的笑着。
这个男人,在对别的后妃,哪怕是皇后与水妃,也没有这般耐心过,他把他的温柔,包容,阳光都给了我,不管我曾伤他多深,还是这般一心一意,深情无悔。
明知他做错了事,明知大错特错,明知一切都有违伦理,可我还是会心软。
“王爷可知道为何我到现在也没怀上孩子?”我苦涩的道。
“可能不是时候。”
“不,那是因为我每次都会在沐浴时放上阻止受孕的香精,是因为我不想怀上你的孩子,在我看来,那是一种罪。”我说得极轻极轻,看着他原本温柔的面色渐渐被震惊,不信,直至哀伤所代替,我的心也冷得跟冰一样。
“是朕对你不够好吗?”他竟问得很平静,只声音涩到不行:“到底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朕能改。”
我摇摇头,哽声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爱上的不是刘荣?这样一个对我死心踏地,百般呵护又深情无悔的人。
“没关系。只要你在朕身边就好。”他起身,一步一步朝外走去,身形孤独而落寂:“你说要安静,朕现在就离开,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来伤朕了,朕宁可什么也不知道。”
他竟是这么平静的离去,连丝责问,怨恨,怒骂也没有。
泪珠落下,他总是这样,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我,他明明是生气的,是怨愤的,伤心的,可每次,都会轻易原谅我,对我,他狠不下心,对他,我也狠不下心,才到了如此的局面。
泪越落越凶,直到视线模糊。
一夜无眠,却在天方亮时,念瑶就匆忙跑进来说:“姐姐,宫里死了二百多名宫人,万公公却不见了,张进现在去找万公公了。”
我心一紧:“那二百多名宫人都是哪些人?”
“是以前服侍主上的老宫人。是王爷下的手,可是为什么王爷要在这个时候下手?”念瑶很是疑惑,瞬间目光一亮:“难道主上回来了?”
他果真回来了。
死了二百多名老宫人,换句话说,他们二兄弟已经…
“一定是的,”念瑶兴奋的道:“姐姐, 我们也该早些做准备才好。姐姐,你说主上什么时候会来找你呢?”
“要见早见了,只怕他恨我。”昨夜的那道视线,怨恨是那般的明显。
“不会的,主上那么喜欢姐姐,怎么会恨姐姐呢?再说,姐姐还替主上生了儿子呢。”念瑶笑嘻嘻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