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话带哽咽,俗语说男儿有泪不轻淡,但此时,阴阳流泪了,二十年的期待,二十年的折磨,二十年的心如枯水在这一刻突然间觉得值了,只是,阴阳看着南宫情泪眼迷蒙的双眼:“情儿,你,你忘了我?”

不知为何,这人脸上的痛心令南宫情的心中仿佛有着无数的蚂蚁在咬着般的痛,她连连摇头,她不喜欢他全身散发着的悲怆,叫道:“我没忘,我没忘,我,我只是一时想不起你叫什么名字了。”是的,她没忘,他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他的声音又是那样的令他熟悉,她没忘他,心里的声音告诉她,哪怕是死,她也不会忘了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情儿,我的妻。”阴阳紧紧的拥住她,拥住这个久违了二十年的身体。

风莲只觉脸上凉嗖嗖的,一摸,竟然是泪,她想将它们擦去,却瞄到了南宫无伤一脸惨白。

“娘,他是谁?”用颤抖的声音,无法相信的眼神,南宫无伤看着自己的母亲。

“他,我,我?”南宫情的脑中凌乱的闪过很事画面,却又无法把它们抓住,然而她还没有理出个究竟,大脑却已替她作了回答,南宫情冲口而出:“他是我的丈夫,你的父亲。”

此话一出震住了所有的人,连带的也包括南宫情自己。

“不,不可能。”南宫无伤没有大声叫喊,只是看着南宫情:“娘,这怎么可能,他应该是祖婆婆口中的那个江湖魔头,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不是他不信娘,而是整个事情太夷所匪思了,如果说他是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祖婆婆要把他关在禁地,还对自己说是什么江湖魔头?

“我,我不清楚。”南宫情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只是头为什么会这么的疼?她捂住头。

“情儿,你怎么了?”阴阳连忙抱紧她的身子。

就在这里,一声大喝使得风莲惊喜的回头,南宫情也下意识的抬头,却在看到那突如其来的人时回忆如潮水般的涌上了心头,她吐口而出:“兀儿。”

“莲儿?”一份思念杂着高兴的声音

风莲回头,当看到来人时,惊讶,不信涌上心头,她不信他会来找她,但他却真实的存在眼前,毫不迟疑,她抬脚便跑向了她日夜梦想着的怀抱。

“兀?”风莲抱着他又是叫又是跳,“你来找我了?真的来找我了?呜~~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想把我丢了呢?”

“怎么会?”阴兀的脸上已没有了桀骜,也没有冰冷,有的只是柔情,在路上他就想好了,他要把他的思念,他的爱意,他对她的情统统说给她听,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也不会再让她跟着他受苦,他要把以前的阴影全部忘掉,重新生活,有她,有孩子。

然而,所有的话语在抬头看到那美丽如神女的妇人时,都吞到了肚里,他抱着风莲的手开始僵硬,也就在一瞬间,仿佛他的身体被结冻了,与南宫情脸上的温情不同,阴兀的脸上此时是浓得化不开的冰层。

“兀,怎么了?”风莲抬头看着阴兀,却在见到他的脸时心里‘咯瞪’了一下,那是她从未见到的表情,死寂般的冷漠与抗拒,他在抗拒什么?从他的眼神视线中,她找到了答案。

南宫无伤苦涩的看着风莲,在他那样对待她之后,她竟然还是如此执着于他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爱的不是自己?然而没让自己多想,他便用内力拾起地上的剑便刺向了阴兀,因为阴兀抽出了腰中的软剑竟然杀向自己的母亲。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南宫无伤便与阴兀对了二十来招,招招凶险,招招致命,然而,南宫无伤毕竟与阴兀相差了十年,内力远远的及不上他,三十招后,便分了胜负,当阴兀的剑直刺向南宫情的胸口时,没想到风莲却在这时挡在了南宫情的身边。

“莲儿,让开。”

“不,我不能让,他们是你的父母呀,你怎么能杀她?”

“他们不是,我父亲在二十年前便已死了,他们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不,你看仔细了,他们真的是你的父母,兀,别杀他们,好吗?”

阴兀对上风莲的眼神,心中一痛,握着剑的手有些软了下来,但一想到自己这二十年受的苦,他睁大了双眼,“不,我一定要杀他们。”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南宫无伤在一旁大声的喊着,或许在他一看到阴兀的脸时便明白了一切,但他还是想从他们其中一人中得到个准确的答案。

“兀儿,我是你的母亲呀,兀儿。”南宫情见到二十年不见的儿子,掩不住心中的激动,在她看到阴兀的一瞬间,她便断断续续的忆起了一些,只是为什么兀儿会持剑要杀了自己?

“无伤,快来见过你的哥哥,他是你二十年见曾谋面的哥哥呀。”欧阳情看着南宫无伤,兴奋的说道。

“我没有弟弟,我也没有父母。”阴兀冷冷的看着阴阳与南宫情,他重新拾起了剑,指向南宫情。

“兀儿,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阴阳可敢置信的看着儿子阴兀,脸上的欣喜之情已被讶异所取代。

“狠心?”阴兀冷笑一声,“我的狠心怎么比得上你?”

阴阳显然是忆起了什么,闭上了双眼,拥着南宫情的双手竟然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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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哥哥的?娘,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吗?”南宫无伤看着母亲,又看着阴兀,这个可能是亲哥哥的人,再看着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头——父亲,似乎他们都知道始未,只有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甚至连莲儿都是一副一知知解的表情,如果说他们是自己至亲的人,为何自己却一点都不晓得。

“伤儿,我?”南宫情看着南宫无伤,又看着满脸愧疚的丈夫以及阴狠之色易于表的阴兀,困域的摇摇头.“伤儿,他们真的是你的哥哥与父亲,二十年前,我?”南宫无情陷入了回忆,但却是断断续续的,“我中毒了,之后娘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到现在。”

突然,南宫情抓着阴阳的手,“阳,这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告诉我?”直觉告诉南宫情,在这二十年中,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在她仅存的记忆中,她是住在一间石室内的,只因她中了巨毒,每隔一天她便会发疯一次,因此住在石室里才是最安全的,她的记忆存留在她毒发之前,毒发之后,她就像睡了个觉,当她醒来时,呈现在她面前的便是现在这一切。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二人都已死了,不是吗?又怎么可能活过来?”阴兀的声音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传出来般,凄惨中带着些血腥,迷离中又透着杀意。

风莲心中一惊,虽然她心中透着些疑问,但阴兀此时给她的感觉令她的心慌恐了起来,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那间石室中,当阴兀看到那二具尸骨时脸上所表露出的孤单自责以及深深的恐惧,但没有这次来得如此令她害怕,因为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绝望以及一份同归于尽的疯狂,那是她认识阴兀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兀儿,我和你娘都没有死,我们都活着。”阴阳几乎是肯求的语气,他语气中的忏悔令南宫情有些不解,她看着儿子与丈夫,她无法看透阴兀眼中所代表的含义,她只觉得此时的阴兀就像是一个疯子,不是她的儿子。

“不许用剑指着我娘。”南宫无伤拾起剑挑开阴兀手中的剑,站在南宫情的面前,毫不迟疑的,他相信了母亲的话,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他与阴兀是兄弟的关系,虽然他心中还是有著多的疑问,但不管如何,阴兀都不能用剑指着她,南宫无伤苦笑,自嘲的想:想不到自己的接受能力如此之强,如果是他人的话,面对着这一群人,恐怕早就疯了吧。

“滚开。”阴兀疯狂的眼神中没有焦点。

“兀,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风莲轻轻的走近阴兀,抱住他,她很早以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在石室时,她听到他亲口说杀了亲生父母时的意外,到现在当他知道他父母没死时想杀他们的决心,这是为什么?

“哼,莲儿,他本就是个无心的的人,杀人只为高兴,他才不管所杀之人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你又何必去问他。”从扬风得来的情报中,阴兀是个残忍至极,极喜杀戮之人,他杀人只为自己高兴,传说中,在他十岁那年,他杀了自己的亲身父母,虽然,父母亲还是活生生站在这里,但试想,一个十岁时已懂得杀人的男孩,长大后的恐怖可想而知,他不明白,为何风莲会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兀,告诉我,好吗?”风莲几乎是肯求的语气,她没有理睬南宫无伤所说的话,只是专注着看着眼前这个深爱了几乎是一辈的男人。

阴兀缓缓的低头,当他迷乱的双眼对着风莲如秋水般的温柔时,先时迷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吻上了她的红唇,没有激情,只是轻轻的触摸着。

没有任何原因,风莲留下了眼泪,她懂他,明白他,阴兀会有这样的表情只能说明他伤得很重,很深,那不是时间能愈合的伤口,风莲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阴兀,只有在他受到伤害时,才会找她寻找慰藉,于是,她举起了左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无色无香无味无气,那是专让人沉睡的粉未,只有先让他沉睡,等他醒过再对待这些吧。

而此时,南宫无伤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或许在此刻,他明白了风莲爱那个男人的程度,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缝隙让他进入。

“风姑娘,你,你要带兀儿走了吗?”南宫情有些无措的看着风莲,她知道兀儿对他们似乎有着无比的敌意,尽管她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但她不想让久违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又消失了。

本想回堡的风莲在接触到南宫情忧郁的双眼时,有些不忍,心中也想:事情总要有个解决之道,他们毕竟是兀的亲生父母,如果迷糊的下去,兀一辈子都会担着这样的痛苦而活,因此风莲摇摇头:“我想让兀先休息会,其余的事等他醒了再说吧

邪爱 36

又是一个月儿高照的夜晚,不知道是月亮的无私还是多情,它所散的银光总是很想人让人沉醉其中,仿佛能被深深的吸进去般,既让人惧怕,又让人向往。

幽幽的叹了口气,风莲仰视着头顶那轮弯月,又看着床上躺上的人儿,他不就向那高挂的月儿吗?沉睡的他脸上的原本僵硬的曲线放柔了,看上去多了几丝人味,其实她懂他,懂他对人世的厌恶,懂他对人性的惧怕,她懂他的任何事,唯独感情,她不懂他。

江湖儿女与官场相子,千金小姐们不同,江湖儿女大多独立,对于一夫多妻虽说不是反对,但也不是很赞成,而她属于后者,他来找她了,她的激动与开心是这二十年来的总和,甚至还多,但一想到江灵,风莲的心中便冒出着那无底的悲哀,如果说他爱着江灵,那为何又来招惹她呢?如果说他爱的是自己,那江灵怎么办?

或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吧,想到这儿,风莲苦笑,他对感情的模棱两可,让自己受了很多的苦,他不懂情,如果懂情,在今天得知父母亲还活着的情况下,怎会举剑要杀了他们?换作是自己,恐怕是对老天感激涕零,磕头谢恩了,抬头,风莲望进了一双忧伤的眸子里。

“南宫无伤?”风莲一怔,她明明把门关紧了,他怎么会进来。

月光下,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柔弱,仿佛是月光仙子般,又如飘飘欲走的仙女,南宫无伤在心里暗泣,她的美丽不属于他,但他不甘心呀,他的恋情还未开始便妖折在空中,于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再探一次她的感情归属,在风莲的惊呼声中,在那个昏睡的阴兀面前,南宫无伤搂紧了风莲,欺上了那渴望已久的红唇。

唇上的生痛告诉自己该适而可止,但那血腥味,加上心中澎湃难以遏制的感情,在月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股鬼蜮的气息,使得南宫无伤硬是敲开了那坚固的防守,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这是一个分不清是侵略还是爱恋的吻,南宫无伤想怔服,风莲极力的反抗,最终归于平静。

南宫无伤停了下来,只因风莲在他怀中的冰冷。

风莲悄悄的打量了床上的阴兀,见他还是睡着,心中稍微的喘了口气,她不希望这一幕被他看到。

南宫无伤苦笑,在这个时候,她顾到的还是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吗?

“为什么?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风莲冷冷的看着他,对于他刚才近似采花贼的形为她可以不追究,“离开这里,你打扰到别人休息了。”

“告诉我,在他那么残忍的对你之后,你为什么还如此执着于他?”南宫无伤紧拽着她的双肩,为了她口中所说的他,他可以压低声音,但今夜,她一定要问出个所以,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风莲冷然的别过头。

“不明白?五年前,他赶你出堡,五年后又让人把你抓了回来为他的夫人治病,他抢走你的儿子,只为他的妻子,当你被打下崖后,他根本就没派人来找过你,他根本就不爱你,这些,你不明白吗?”南宫无伤的每一字一句都仿如一把菜刀深深的打了肉板上,砰砰做响。

“你调查我?”风莲咬牙切齿,她最想不回忆的就是这个,最不想提起的也是这个,但这个禁忌却赤裸裸的被南宫无伤说了出来。

“哈。”南宫无伤脸上露出好笑的凄凉表情,“你既如此坚定的要跟着他,还怕别人说起这些吗?”

“你?”如果自己有功夫的话,风莲会毫不迟疑的把拳头打到他的脸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他那样对待你之后,你却还是如此痴心的对他?他就那么好吗?”他不甘心,不甘心呀。

“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他冷酷,他无情,他没心没肺。”风莲颤抖的道:“但我爱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救了我,在我每缝被恶梦纠缠里,是他在安慰我,我们相依相偎,在这世上过日子,是他陪我度过了这人生,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没有他,我不知道活在这世上的意义,这就是我的答案,不管他如何待我,我对他始终如一。”

“哪怕他已有妻子吗?”南宫无伤紧握拳头。

“妻子?”风莲冷哼:“那只是一个名份,如果我想要,我随时可以无声无息的除了那个被叫做妻子的人。”只不过,有些下不了手而已,最后一句,风莲只是在心里悄悄的说。

“是吗?”心冷,这是南宫无伤唯一的感觉:“你这样没有自尊的苦苦追着他,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知不知道在世人眼中,你这样的爱是被人怎么说的吗?”

南宫无伤看着风莲逐渐苍白的脸,心中有些微的不忍,但他还是说了出来:“那是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恶女,连妓女都不如。”

咬的下唇出了血,但风莲毫无所觉,只是扶着窗台的那只紧崩的手暴露了她心中此时的脆弱

,她缓缓的抬头,直视着南宫无伤幽深而又显得悲哀的双眼,坚定并绝然的说道:“谁敢阻止我爱他,我便遇鬼杀鬼,遇佛弑佛。”

南宫无伤悚然了,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是悲?是喜?他转头看向床上依旧睡得熟然的阴兀,苦笑连翻,或许,这样的爱只有他能承受吧,颓废的,失败的,南宫无伤的脚步仿佛是迈在沙漠的沙子里。

当他跨出门槛时,南宫无伤转头,“风姑娘,江灵已死了,你可以安然的做你的堡主夫人了。”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南宫无伤淡漠的走了出去,剩下风莲苍然的立在月光下。

“江灵死了?怎么死的?”风莲喃喃自语,转头看着床上的阴兀,当看到床人的人满脸汗珠,苍白如纸的脸上,突然察觉不对,自己对他下的‘迷醉散’只有半个时辰的量,为何他足足睡了六个时辰还未醒来?这一想,风莲的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想到他先前疯乱的举动,不安在她的心里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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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只要看一眼便即会陷进去的黑,在这无声无音的黑暗里,阴兀修长的身子显得微小与孤单,在如此空旷的空间,阴兀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自己与这里很适合,但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太真实的东西往往是梦里来的,只是,他为什么要梦这些?他可以梦到很多东西,但为何梦里偏偏是黑?

他可以梦到莲儿呀,那个风一样让他难以捕捉的女子?她变了很多,变得不再是他认识的她,但,他却越来越喜欢她了,江灵的死让他更确定他爱她的事实。

如果说以前有半点犹豫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爱,等到他失去了灵儿,他才知道他失去不了任何在他周围的人,他才认识到身边的人是何等的重要,他要去好好珍惜,想到这儿,他不禁开心的想大笑,一想到莲儿,他突然非常想见到她,很想很想。

于是,他开始寻找出口。

亮光?阴兀看着前面一处越来越亮的光芒,不禁有些奇怪,也只是一瞬间,那亮光就覆盖了整片黑暗。

阴兀的脸也在此时变得一片惨白,不,他不要看到这个,他不要,这是一间石室,就在他的面前,一个小男孩子举起了手中的小刀,刺向了手拿尖钗的妇人,鲜血在男孩的手上漫开。

“不。”阴兀大叫,那是沉睡在他记忆中最大的恐惧,他不想触及,也不想看到,他要走出这个梦,走出这里,但他的双脚却有自主似的,竟然向着那妇人迈进了一步。

也就在这时,画面一转,一个男人举起男孩的手朝自己的额头一击,小男孩的手上已干的血渍又充满了鲜血。

“住手,住手。”阴兀无力的喊着,因为他知道那小男孩身上凝聚了那男人一身的内功,但他也知道他怎么喊也没用,挽不回局面。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狠心,为什么选择我,我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你们,为什么?”阴兀伤痛的朝空中大喊,但没人回应他,甚至连回音都没,在这么大空旷的空间里,只是他孤单一人。

只见那小男孩木楞的将男人与女人的尸体整齐的放在床上,他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当他即将走出石室门时,转头,望着床上的一男一女,双眼中突然涌现出无限的恨意,紧接着,他便昏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阴兀会觉得天地要合在一起时,那石室的门突然打开,进来四个小孩,那四小孩一见到倒在地上的小男孩,纷纷大叫:“少主,少主。”

“鼓电,金雷背起少主。”稍长的男孩果断的下令。

“齐风,快看,堡主与夫人。”四人中唯一的女孩指着床上的二具尸体。

“怎么会这样?”齐风皱了皱小眉,道:“你们先扶少主出去,弹雨,你跟我来。”

“好。”

阴兀笑了,疯狂的大笑,好久好久,他才喃喃自语:“这世上会有这样的父母吗?竟然迫使自己的亲身儿子杀了他们?哈哈~~~这是为什么?”是的,为什么?这是二十年来一直困着他的疑问,他的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全部的内力传给自己后用计让自己杀了他。

他快速的跑起来,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忘了这一切,他曾说过,要与莲儿一起重新过日子,以前的事就随风去吧,他相信只要有莲儿在,他会忘记这一切重新生活,因此他闭上双眼开始跑,疯狂的跑,他必须跑出这里。

“兀儿,我和你娘都没有死,我们都活着。”

“兀儿,我是你的母亲呀,兀儿。”

“无伤,快来见过你的哥哥,他是你二十年见曾谋面的哥哥呀。”

这声音,阴兀停下了步伐,艰涩的转头看着声音来处,一个披着银发枯瘦如柴的男人,一个美艳的少妇,一个与自己长得相似的男子,他们都专注看着自己,眼里写着重逢后的兴奋。

他虽瘦,虽憔悴,但他知道他是父亲——阴阳。

她的美丽依旧,慈爱依旧,他的母亲——柳幽情。

“爹,娘,你们没死?真的没死?”阴兀突然开心起来,思绪开始混乱,他突然转身看着身后,刚才他看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但现在,他们明明完好如初的站在这里,张开怀抱等着自己,那个肯定是梦,肯定是梦。

“他不是我哥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阴兀的想法,他的目光突然看到了一双带有敌意的眼,心开始往下沉,他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但这人,这说是他弟弟的男人却活生生的证明了他与他们相隔二十年的事实。

“啊——”阴兀抱住头,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仿如一把利刺,刺着他全身,被淹没的恨意如潮水般涛涛而来。

他们还活着,他们真的还活着,阴兀抱住头,他们竟然能用那满脸的慈爱,满脸的笑容来拥抱自己,难道他们忘了他杀了他们的事实吗?不,应该说,难道他们忘了逼使自己的儿子去自己父母亲的事实吗?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待他呀?那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苦又算什么呢?自己的内疚,自责,深深的无力感在他们的笑容里是如此的讽刺,阴兀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宁可不出去,他不想出去面对这一切,他好累,让他在这里吧,他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

不,阴兀突然抬头,他一定要出去,莲儿还在外面等着他,对,他一定要出去。

邪爱 37

“兀,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别怕。”风莲哭着抱住了依旧陷入昏睡中的阴兀,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或许她该找他们好好谈谈了,从他断断续续的喊叫中,风莲的心不禁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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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情难掩心中的激动,低头看着床上的阴阳,紧握着他的手,二人的视线紧紧缠绕着,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对不起,阳,让你受苦了。”南宫情难过的道。

“这苦算什么,能让我再见到你已是老天的恩赐了。”阴阳虚弱的笑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当上了这魔域宫的宫主?”

南宫情苦笑道:“当年南宫秀骗我说你走了,丢下了我,我听后很痛苦,正想一死了之时,不料竟已怀了无伤,无奈之下只好接受她的提议,当上魔域宫的魔主,后来,我要去找兀儿,哪知,在此时南宫秀却强逼我吃了‘忘情丹’,我记得她最后对我说的话是,用二具尸首替代了我与你,放在那石室里,她要我一辈子都无法与亲人相聚,呵~~要不是你与兀儿的出现,恐怕我会一辈子都无法记起。”

“情儿。”阴阳深深的叹息,他此时已不恨南宫秀,还该感谢她才是,毕竟是她救活了自己与情儿,虽然她害他们二十年不见,害他生活在一个不见天日的世界里,但现在,他与情儿又聚在了一起,他已不怨了。

就在这时,‘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风莲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一见到她,床上的阴阳勉强的支起身子,他苦笑了几声,该来的总要来的。

“风姑娘。”南宫情对着她笑笑,“兀儿还好吗?”

风莲看了她一眼,此时的南宫情哪里还看得出半点的冷傲,全身上来都散发着温柔,跟自己先前见到的她简直叛若二人。

“我来就是想知道你们以前到底对兀做过什么?”风莲冷冷的看着这对刚刚重逢的夫妇,他们的儿子沉在昏睡里,他们却在这儿你情我侬的,风莲心里说不上的古怪,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只有彼此而已。

“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们能对他做什么?”南宫情一脸的奇怪。

风莲将目光转向阴阳,从阴兀到魔域宫里开始,南宫情一脸的疑惑她看在眼里,知道南宫情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么只有阴阳。

“是我对不起兀儿。”阴阳闭上眼。

“阳?”

阴阳对着妻子摇摇头:“情儿,让我说,这事恍在我心头也二十年了,打从知道自己还活着开始,对兀儿,我每时每刻不在内疚中度过。”

“二十年前,我从外面赶回来时,你整个人都没了气息,胸口还插着把刀。”阴阳抚摸着妻子乌黑的发丝,二十年了,她还是当初那个美艳动人的女子。

“兀儿的身上都是血,”闭上双眼,阴阳再度睁开时,深深吸了口气,“还记得当你毒发时会发疯的事吗?”

南宫情点点头。

“我没有在你毒发前赶回来,当时正好兀儿在旁边侍候你,当你毒发时,用头上的金钗伤了兀儿,兀儿为了自保,不小心将刀插进了你的胸口。”阴阳看着妻子,她已是满脸的泪痕了。风莲捂住嘴,兀,他肯定很自责吧,然而接下来阴阳的话,更是令风莲只觉头快爆炸了。

“我看到你已无生还的可能,顿觉活着没什么意义,便将全身的功夫传给了兀儿,让兀儿把功夫聚集在手掌之际,将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额顶,之后,我便失去了知觉。”阴阳苦涩的道来。

“不,”南宫情看着丈夫心里一沉,似乎一下了无法理解丈夫的话,“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懂。”

“情儿,对不起,我把全身内功传给兀儿,就是想让他杀了我。”阴阳痛苦的喊道,他,他也不想那么做,只是他也没办法了呀。

南宫情呆了,她没有料到从丈夫竟然会做这样的事,他,他怎么能这样做,兀儿当时才十岁呀,兀怎么会受得了,怎么受得了,她用尽全身心的爱去爱的兀儿。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风莲吼道,只有把全身的力量给吼出来,她才不会将自己手中的毒粉给撒出去。

“死有很多种方法,你为什么要让你自己的儿子杀了你?”风莲的心仿佛能感受到当时阴兀的伤害,难怪他总是闷闷不乐,喜怒无常,才十岁的孩子受了这样的打击,不疯已是万幸了。

阴阳抬起头,看着无声哭泣着的妻子,颤抖的道:“因为情儿说过,她不要我为她自杀,如果自杀了,佛祖会让我下地狱,那么我与她便无法相遇,相守。”

“哈哈~~”风莲大笑,泪挥如雨,“所以,你选择让兀下地狱吗?”天哪,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父亲,为了遵守与妻子的承诺,竟然这样狠心对待亲儿子,风莲只觉心中被戳了个洞,很深很大,无论怎么填都无法填满的洞口。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呀。”南宫情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兀儿当时的恨,怨,苦,她突然了解了,那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恨呀。

“哐啷”一声~那是杯子被打破的声音。

只见南宫无伤笔直的站在门口,那破碎的茶倒在他的脚下,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直视着自己的母亲与父亲,竟然说不上话来。

沉默中交杂的哭泣声是这个屋里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咦,你们都在做什么?”

“兀。”

“兀儿?”

所有人都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人——阴兀。

阴兀看了南宫情,阴阳,南宫无伤三人一眼,在见到风莲时,突然如小孩子般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说道:“你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要兀儿了呢。”

“不,我怎么会不要你,在这世上,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风莲心痛的反抱住他,她发誓,从今后,她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如果谁再让他受苦,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

“兀儿好高兴哦,那我们走吧。”说完,便拉起风莲的手要往外走。

“兀儿,你要去哪里?”南宫情哽咽的道。

“你是谁呀?谁让你叫我小名的,不许你叫,只有莲儿才能叫。“阴兀嘟起嘴,完全的小孩表情。

所有人都是一怔,带着无法相信的眼神看着阴兀。

“莲儿,我们快走吧,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回去找齐风他们玩去。”阴兀睁大双眼,天真的看着风莲,见她只是一味的望着自己,不作声,不禁扯着她的手,摇恍道:“好不好吗?”证气中完全的肯求。

他的大眼中没有半点的悲,喜,怒,笑,只是天真,无邪,以及对自己浓浓的依恋,风莲轻轻抚摸着阴兀的脸,不听使唤的泪珠纷纷掉下

一看到风莲的泪水,阴兀大惊失色,那表情仿佛是天踏下来般,“莲儿,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去打他。”

风莲摇摇头,使尽的摇摇头。

“阴兀,你在搞什么?”一旁的南宫无伤虽然震惊于阴兀的行为,但其内心却不信这如三岁孩童般的动作会发生了这样一个男人的身上。

“哇,”突然,当阴兀一见到南宫无伤时,大叫一声,躲到风莲的身后,一手指着南宫无伤喊道:“莲儿,这人跟兀儿长得好像哦,兀儿讨厌他。”

“你?”南宫无伤一时气得说不上话来,什么意思?长得像他又不是自己的错。

“兀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阴阳咳了几声,早已体力透支的他忍住身心的疲惫与疼痛,看着阴兀。

当阴兀一看到阴阳时,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依偎着风莲更紧了,他悄悄的在风莲耳边道:“莲儿,那人是谁呀,兀儿好怕哦。”

一旁的南宫情早已是泣不成声了,阴兀那陌生的话语令她痛不欲生啊。

“莲儿,我们回堡里吧,我讨厌这儿。好不好吗?”阴兀抓着风莲的衣角,满脸的肯求,

“好,我们走。”风莲擦干泪水,对着阴兀微微一笑,看他的表情像是完全忘了他们似的,如果他选择忘却这段不堪的记忆,那么就让这些事没有发生过吧,或许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好。

“风姑娘,你们,你们要走了吗?”南宫情看着他们二人,眼里的愧疚,依恋,害怕,很是繁杂。

风莲没有转头,只是冰冷的声音仍会传达了她对他们不能原谅的恨意:“这一生,我希望你们不要走出魔域宫一步,我不想在江湖上看到你们,甚至是听到你们半点的消息,如若不然,鹰堡会动用所有的势力杀了你们。”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便牵着阴兀的手离开了这里。

背后传来阴阳的忏悔声以及南宫情干声的哭泣。

她没有在跟他们开玩笑,她真的会杀了他们,尽管他们是兀的父母,但凡是伤害兀的人她一个也不会原谅。

邪爱 结尾

终结

“爹爹,放得再高点,要跑得快哦。”在一大片宽广的绿草地上,二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与一个修长身材,英俊笑脸的男子一起追跑着放风筝,一旁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美妇。

“爹爹好棒哦,风筝放得好高呢。”一个孩子一见风筝飞上了天,抱着父亲的大腿开心的说道。

“好了,怀儿,宇儿,让爹爹休息一会,都玩了一个上午了,先来吃会点心吧。”一旁的美妇幸福的看着这一幕,嘴角总是情不自禁的上翘。

虽然阴兀忘了所有的一切,但至少没忘她,或者她该感谢上苍让兀忘了那段痛苦的记忆,以致于他们现在能够这么幸福的在一起。

“吃点心罗,吃点心罗。”二个孩子一听要吃点心了,哪还管什么风筝,便争先恐后的跑到母亲这边来。

“爹爹,你快来一起吃呀,怀儿把最好的挑出来给您。”

“爹爹是大人,不喜欢吃点心,爹爹,宇儿说得对不对?”

二双明亮的小眼眼崇拜的看着父亲,他们的爹爹好棒哦,什么都棒,而且对他们好好哦,每晚他们都要和爹爹娘一块睡觉,每天他们都与爹爹一块练功,一块儿玩,呵呵~~他们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了。

阴兀将风筝收了起来,看着摇着小手的双胞胎儿子,还有一脸爱意望着他的妻子,他的胸口被这温情堵得满满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