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寒?”进入落霜宫后,地上的血渍让他的心慌乱起来,应天宇望着陌寒脚下那触目惊心,范围不断扩大的血迹,眼底露出了害怕,“御医。”
此时,李得胜已解开了御医手脚,嘴上的绳子、棉布,对于太子的行为,御医本是想问什么,却在见到眼前的情形时,面色瞬间毫无血色。
第五十七章 永不相见
“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医治?”应天宇猛然大喊。
“是。”御医也像是昏了头,左右四顾,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半响才拿过应天宇手上治病用的布包,对着李得胜道:“李总管,麻烦去烧些热水来。”
“好,我马上去烧。”李得胜匆匆离去。
一股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散不去。
陌寒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也感觉到了双脚,裙上的粘湿,目光一缩,死的念头从脑海最深处投射了出来,她要死了吗?呵呵,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烦恼也没了,但是,她还不想死,她不能死,她要一个答案,她要听皇帝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见陌寒只是痴望着血迹出神,应天宇出手点了陌寒的昏穴,忙令御医上前诊治。
夜幕广阔,无边无际,却是灰蒙蒙一片,像是要将人都囚在这一个网里。
朱公公屏息望着站在未央湖旁的皇帝,不敢出声,皇帝站在这里已有三个时辰了,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湖面,一声不发,像是一座雕塑,无声无息的令人忐忑,这里是未央湖的最里面,皇帝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这里,因此选了一个最为偏僻也最为黑暗的地方。
二个时辰之后。
朱公公双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不敢出声,春天的夜里越发的森冷,像是要冷入你的血液里面,朱公公时不时地打着寒颤。
“回去吧。”皇帝终于开口,夜色之外,皇帝的脸惨白如雪,憔悴而悲绝,像是一个易碎的人般,身上满是孤绝与落寞。
“是。”朱公公送了口气。
“李得胜呢?”似乎这才注意到了身边的人竟不是平常的李得胜,皇帝皱眉问。
“禀皇上,李公公还在落霜宫里服侍娘娘呢,要奴才去唤他吗?”
落霜宫?皇帝的身子一凛,目光里是恨是怒一时难以分辨,声音冷如铁:“谁准许他去那里的?”
“这个…”皇帝一时发怒令朱公公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硬着头皮道:“奴才不知。”
“去告诉李得胜,从今往后,没有朕的旨意,连只苍蝇也不许飞进落霜宫。”皇帝眼底的恨意陡然闪现,额上更是青筋直冒。
“是,奴才这就去。”
“慢着,”望着湖面,皇帝咬牙恨声道:“你告诉苏陌寒,这辈子,朕不会再见她,这是朕对她最大的仁慈。”
朱公公一怔,才嚅嚅的道:“是。”便匆匆离去。
“苏陌寒,朕可以原谅你一切,却决不能原谅你与宇儿对朕的背叛。”对着天际,皇帝任恨弥漫了全身。
夜风刮过,湖面荡漾开了一圈圈的水纹,向四周散去。
落霜宫。
“御医,怎么样?”李得胜与应天宇的身上已忙得满头大汗,见御医从陌寒的身上拔出了银针,忙问道。
“太子殿下,娘娘总算无事,但是流血过多,怕会昏睡个几日。”
一听御医如此说,二人都轻吁了口气。
“可是,”御医叹息,“恕臣无能,从此后娘娘怕无法在怀上皇子了。”
“什么?”应天宇与李得胜相视了一眼,脸色一白。
“臣无能。”御医下跪。
“怎么会这样?”应天宇满目酸楚的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陌寒,倒是李得胜,惊诧过后,未觉得如何,毕竟陌寒主子已有了小须王,况且现在的皇帝对娘娘,哎…以后娘娘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小皇子的身上了。
“起来吧,你己经尽力了。”应天宇苦笑,是他害得陌寒如此,若没有前夜的一切,陌寒此刻怕还会是在幸福之中。
“是。”御医起身,对着李得胜困惑的道:“李公公,娘娘怎么出这么多血呢?宫里的奴才们呢?都上哪去了,怎么就只有你一人呀?”
“洒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得胜摇头。
御医一怔,“娘娘发生了如此大事,皇上知道吗?”
“洒家昨夜一直找不到皇上,还没来得及禀报呢。”
御医点点头,“我这里带的药材不是很多,娘娘身子虚,得好好补补才是,得快快上奏皇上,从药材库里领上等的补品出来。”
“是,御医,今晚委屈你了。”
御医摇摇头,对着像是失了魂的应天宇道:“太子殿下,麻烦您怎么让老臣来的便怎么送老臣回家吧。”
见应天宇依旧望着陌寒出神,李得胜心头略微觉得怪异,道:“殿下,老奴代娘娘谢您了,但这里您不能多待啊,况且时辰也不早了,若是让人发现御医来过落霜宫便不好呀。”
他连这样望着她的机会也没吗?应天宇苦笑,“走吧。”
“咦,这不是太子殿下吗?他背上背了什么?”刚从未央湖过来的朱公公眯眼望着刚从落霜宫出来的人儿,见他几个起跃便消失在了白花林,忙擦了擦双眼,望着远去的背影,确信自己没看错,喃喃的道:“怪事,太子殿下来这里做什么?”猛的,他目光一动,难道陌寒娘娘与太子?唔,不会的,陌寒娘娘刚生完小皇子,哪可能?
“朱福,你在嘀咕什么?”李得胜本想出来送送太子殿下,没想到却见朱福在门外嘀咕什么,心中一惊,佯装不动声色的道。
“总管,奴才方才见到了太子殿下从这里出去。“
“你看错了,太子殿下来这里做什么?又不是东宫。”
“奴才确信没看错。”见李得胜面色不善的望着自己,朱公公也是个过来人,陡然明白了过来,忙道:“总管说的是,奴才确是什么也没见着。”
李得胜点点头,道:“洒家身边这内务府副总管的位置也空悬的久了,现在看来你倒挺合适的。”
“总管?”朱公公面上一喜。
“明天这位置就是你的了。”
“奴才朱福谢过总管。”朱福忙跪着叩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总管,是皇上叫奴才来找你的。”这会这朱福自是对李得胜亲得很,恨不得将心也掏出来给他了,一一将皇帝说的话给道来,临了还道:“公公,这废后一步得势,您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呀。”
听朱福如此说,李得胜心中怒火高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朱公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洒家做事向来都有洒家的目的,你应该听说过着陌寒主子的外公可是圣城第一大富翁吧?”
朱福眼珠一转,“奴才明白了,敢情总管是想在废后面前捞些好处?”
“何止是好些,”李得胜从怀中摸出了一颗小指般大的夜明珠送进朱福怀里,“记住了,只要这陌寒主子生龙活虎,你侍候周到了,好处可是多着。”这朱福的心思并不是很坏,但在宫里待久了,心眼就会有四五个,他也不得不防。
朱福摸着怀里的夜明珠,眼底贪心顿显,尽管这珠子微小,却价值不菲呀,“奴才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去内务府拿些补品来给主子炖些好吃的。”
“是,奴才这就去。”
第五十八章 遇见
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皇上真的对陌寒娘娘铁了心吗?娘娘可是刚生完小皇子呀,李得胜摇摇头,‘这辈子,朕不会再见她,这是朕对她最大的仁慈’,这句话,他不能对娘娘说,娘娘已经伤心至此了,他怎能让娘娘在绝望呢?想到这里,李得胜关上了落霜宫的大门,匆匆朝御书房而去,毕竟他是总管,是要常在皇帝身边服侍的。
二个月后,天已入夏。
景仁宫。
“一,二,三…五十…”苏晴柔的脚边已散落了一些花瓣。
“娘,您渴了吗?喝口茶吧。”应天临捧着茶走至母亲面前,可爱俊美的小脸透着关怀。
“天临哥哥,你娘怎么了呀?”应天临身旁的小女孩,已是当朝相爷古楼生的女儿古琴安凤眼眨了眨,不解地望着柔妃,奇怪了,前些日子她来景仁宫玩时,柔妃娘娘还好好的呀。
“不知道,娘这个样子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应天临叹了口气,小脸上透着些许的早熟。
“那快叫御医来看看呀。”
“看过了,可娘还是这样子。”
“爹爹说皇宫里的御医是天下最好的,看来爹爹骗安安。”琴安稚声粉嫩。
“古相没骗你,但有些病是天下最好的大夫也治不好的。”
“那是什么病?”
“御医说是心病。”
“心病?是心出了毛病了吗?”古琴安睁大了双眼,小手抚着胸口,稚声道:“爹爹说心是身体最重要的东西,不能生病的,一生病就会好痛好痛。”
应天临耷拉下了小头,又是叹气。
此时,只听得柔妃突然道:“二个月了,已经二个月了,皇上还是没来,呵呵,还是没来,不过那落霜宫也好不到哪里去,陈妃,我咒你不得好死,迟早你也会被打入冷宫的,哈哈哈。”说到最后,柔妃突然狂笑起来。
“怕怕,安安怕怕。”古琴安一见柔妃突然疯了似的笑,忙溜下了石凳藏至应天临的身后。
“娘,您清醒了?”应天临见母亲狂笑,脸上出现了欣喜。
“临儿?是我的临儿,临儿真乖,临儿是不是一直在娘的身边陪着娘呀?”一见儿子,柔妃脸上露出慈爱。
应天临点点头,开心地抱住了母亲,“娘,今天太阳好好哦,我们去御花园玩玩吧。”御医说娘要多出去走动走动,一直闷在宫里没病也会闷出病来的。
“娘不去了,你让春儿陪你去玩吧。”柔妃抱起了儿子坐至膝上,低头望着儿子越发俊俏的容颜,猛的,她的瞳孔一缩,突然推开了应天临,恐惧的道:“你,你,你怎么长得这么像她?不,不,你不是我儿子,不是,你是苏陌寒的儿子。”
“天临哥哥?”见自己最喜欢的天临哥哥突然被推倒在地,手臂又被地上的小石子划出了一道血痕,古琴安一慌,忙跌撞跑过去扶起他。
“娘,您怎么了?我是临儿啊,我是你儿子啊。”
“不是,你不是,我儿子长得应该是像我的,可看你,哪里长得像我了?我儿子呢?临儿去哪了?”苏晴柔慌乱地望着四周围,陡的跑出了景仁宫,“我要去找我儿子,我要去找我儿子。”
“娘”
“天临哥哥等等我,哎呀,呜呜”古琴安欲追上应天临,哪知却被地上的花草绊倒在地,大哭起来,正在宫内做着活的春儿一听哭声忙跑了出来,却见到这场景时,心中一惊,忙扶起古琴安,“安安小姐,跌到哪里了?不痛不痛,乖哦。”
“呜呜~~~~我要天临哥哥,我要天临哥哥。”古琴安边哭边道。
“好好,我们去找二皇子,安安小姐不哭了哦。”春儿哄着,望着空无一人的小院,暗忖:奇怪,柔妃娘娘和二皇子去哪了?
落霜宫。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李得胜刚端着晚膳进入寝宫,便见陌寒站在了床边望着沉睡中的小须王出神。
“我己经好多了,小胜子,最近这段日子辛苦你了。”陌寒心中感激。
“娘娘这是说哪里的话,快躺下吧,您身子虽已康复,但还是要多休养一阵的,幸好已入夏了,要不然起码还得躺上一个月呢。”李得胜忙将晚膳放在桌上,扶过陌寒坐上床。
“再躺下去,这身子骨就要烂了,我想出去走走。”
“这天都黑了,白花林里阴气重,您还是明天再去吧。”
“我必须出去走走,我真不想再躺着了。”陌寒淡笑道。
“这个?”李得胜只得道:“那再怎么的,您也要先把晚膳吃了吧。”
“好。”陌寒点头,坐下开始吃饭。
李得胜黯然的望着正吃着晚膳的陌寒主子,这儿个月来,娘娘的话极少,每天都是平静地望着床顶出神,也只有他来时,嘴角才会有淡淡的笑意,他不知道娘娘在想什么,但他却感觉到娘娘心里极苦,四年前的娘娘,虽然被贬入冷宫,虽然满心的怨恨,却还是有着生气的,不管是恨是怨,都有着朝气,但现在的娘娘,他觉得在娘娘的心里对皇帝应该是恨到极致的,但二个月下来,却平静的出奇。
片刻之后。
“吃好了。”陌寒将空碗交给李得胜。
望着原本满满的饭碗变得空无一物,李得胜苦笑心里又有些安慰,自娘娘昏迷前来开口叫饭至今,每一碗盛的满满的饭她都吃得颗粒无剩,换作从前,娘娘的恨会使得娘娘几天不吃饭。
“怎么了?小胜子?”见李得胜望着空了的饭碗出神,陌寒不禁奇道。
“噢,没什么,奴才也该告退了,娘娘,你若出去走动走动一定要早点回来,虽说入夏了,但毕竟还是春末,潮气也重的,特别是不能去湖边吹风。”
“好,我知道了。”
“那奴才告退。”
“去吧。”
御书房。
“什么?柔妃不见了?”正在批折子的皇帝怒望着眼前的朱福。
“是的,当二殿下来告诉奴才时,奴才带了内务府所有的人前去寻找,但已经一个下午了,还是不见柔妃的人。”朱福擦去了脸上的汗珠,道。
“临儿呢?”
“二殿下心中挂念柔妃的安危,也不知去哪找了。”
皇帝沉吟了片刻,起身,“朕去看看。”
白花瓣已尽数落于地上,与泥同化,但还有零星的花儿长于树上,点缀了这样一个清冷的月夜。
陌寒漫无目的的走着,绕过这棵白花树,又停在那棵白花树下张望天空,时不时的还蹲身捡起地上的白花瓣儿,又丢于地上,看样子明明是在玩儿,但她的目光却是那么的空洞。
望着白花林里唯一通往皇宫的宫道,她知道路的对面有御林军把守,但迟早有一天,她会走出这里,她要去问皇帝,为什么要如此待她?
湖风清凉,吹过白花林时哗哗有声,陌寒缓走至到了未央湖旁,却在见到湖旁的人影时,一怔。
第五十九章 跳湖
“苏晴柔,你在这里做什么?”似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陌寒的目光闪过丝复杂。
“我是来找你的,突然发觉这湖好漂亮。”苏晴柔幽幽一笑,目光无神。
“你怎么了?”察觉到了苏晴柔神色不大对劲,陌寒走近她,月光下,苏晴柔憔悴毫无生气的模样令他一震,“你——”
“你说,如果我长眠在这个湖底,我应该能瞑目了吧?”苏晴柔突然轻笑,笑声在林间回荡,无限凄凉。
陌寒皱眉望她:“你在疯言疯语什么?”
“姐,你说我们值得吗?”
陌寒微怔,这一声姐不知为何令她心头一涩。
“姐,姐,以前我就一直想这么叫你,可你眼底对我的排斥让我害怕,你一定不知道小时候的我有多喜欢你吧,不,我是喜欢加羡慕还有嫉妒你,我从小生长在妓院里,受尽了苦难,当我知道了父亲是当朝的相爷时,我可开心了,当我知道我有一个漂亮的像仙子一样的姐姐,我好兴奋啊,可在我见到你的时候,看到了鄙视与恨意,呵呵~~~~~”苏晴柔大笑起来,“我好自卑,可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我要取代你的位置,可是,你娘竟然上吊死了,死了?父亲心中愧疚,没想到对你却更加宠爱了,而我,虽然成为了相府里的二小姐,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了,却天天受着下人们的排挤和白眼,最后母亲抑郁而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那我母亲的死是谁之过?”陌寒清淡的道:“好好的一家人被你们硬是拆散,死的死,恨的恨,愧疚的愧疚,好好的一个家没了。”
“那是你们自找的,谁让你娘那么想不开,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的,是她自己清澈。”苏晴柔怒喊。
陌寒望着湖面,依旧平静,“有一点你想错了,我与娘并没有鄙视你和你的母亲,我娘自始自终恨的是父亲,而我虽恨你的母亲,但更多的确是排斥,是父亲用情不专背叛了母亲的爱。”
“我知道,我就是因为太知道,所以才更加的恨你,为什么你要那么的分明?如果你恨我,用尽所有欺凌我,我便不会受丫头护院们的排挤和白眼,相反会受到他们的同情,你是相爷千金,为什么不蛮横无理?为什么非要去恨父亲而不是恨我?为什么?”苏晴柔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泪珠如雨。
陌寒别过了脸。
“我以为进了皇宫,一切便都过去了,可是没有,皇上宠了我二年,最后还是被你夺了去。”
“如果可以,我宁愿一切回到原地。”陌寒声音冰冷,皇帝,这个男人…她恨。
“如果可以,我宁愿在妓院当个婊子。”苏晴柔喃喃,“也好过在苏家,在皇宫受这样的苦,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望着水底的倒月,苏晴柔笑得开心,她要解脱了,“姐,你说我们值得吗?”
“什么?”
“姐,你说我若是你的同胞妹妹,那该多好,那样你会疼我,会爱我,会保护我,我们会亲密无间,从小嬉闹着一起长大,我们会很幸福,是吗?”
同胞妹妹吗?应该是吧,陌寒苦笑,今夜的她是怎么了,怎么苏晴柔的一句话也让她像起这些有的没的呢?
“姐,皇上不要我了,呵呵~~可他也不要你了,老天还是公平的,是吧?”
陌寒面色一白。
“受宠的一年感觉怎么样?很得意吧?可惜啊,皇上宠了我二年,却只宠了你一年,我还是赢了你,嘻嘻——”
陌寒面色越发苍白,这一年,这一年…脑海里回放着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陌寒闭上了眼,任痛苦爬遍全身,身子微颤起来。
“看见你痛苦,我心里好舒服呀,你很恨皇上吧?嗯?”苏晴柔在她的耳旁悄悄的道。
“苏晴柔,我恨谁不关你的事。”
“噢,不关,不关,你恨谁都不关我的事,我只要看到你的痛苦我就很开心了。”
“疯子。”
“姐。”苏晴柔激动的目光平静了下来,望着湖面出神,半响又道:“姐,下辈子让我做你的亲妹妹,好吗?”
望着苏晴柔眼底的渴望,陌寒冷声道:“这辈子你如此恨我,下辈子恐怕结不成亲姐妹吧。”
“能的,这辈子的恨,我才不想带到下辈子呢,要带也应该是你,到下辈子,换你像我这般恨,好吗?”苏晴柔目光一动,望着白花林里正往这边走来的那道明黄,突然展颜笑了。
“你在疯言疯语什么?”陌寒正欲转身离去,哪知苏晴柔突然抓过了她的手推向自己,而她的后面,则是未央湖,这模样就像是陌寒要推她下湖般。
陌寒一怔,叫道:“小心,不要放手。”
“姐,我不恨了,换你恨我吧,我知道这恨你会带到下辈子的,呵呵。”苏晴柔说完,放开了陌寒的手,也打开了陌寒欲拉她的另一只手,整个人跳入了湖中。
“娘亲——”
“柔妃——”
“娘娘——”
不同的声音响起,明黄的影子迅速的从白花林跑了过来,“来人,快下去救人。”
“是。”太监们迅速跳下湖。
“娘,娘——”应天临哭喊着,若不是春儿抓住了他的小身子,这会怕已然随着母亲跳入了未央湖。
而皇帝,则是冷冷的望着满脸惊骇的陌寒。
“为什么,为什么要推我娘入湖,我恨你,我恨你。”应天临的小手突然打向陌寒。
“二殿下。”春儿忙拉过应天临的小身子。
“不是我,不是我推她入湖的。”陌寒紧望着皇帝散发着血丝的双眸,有些慌乱的解释:“真的不是我,我,我怎么会推她入湖呢?”
‘啪——’
皇帝扬起了手。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凝视。
左脸痛楚火辣难忍,陌寒的目光呈现空洞。
“滚——”皇帝沙哑的开口。
陌寒擦去了嘴角的血渍,抬眸,脸上毫无一丝的感情起伏,“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间你就变了?”冤枉她没关系,打她,也没关系,她只想知道一年来的感情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来人。”皇帝恨望着陌寒。
“奴才在。”
“赶废后入冷宫。”
“是。”
就在二个奴才走至她的面前时,陌寒死寂的开口:“我自己能走回去。”赶?她是疯子吗?是牲畜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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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死了,奴才们最终并未捞到她的尸体,未央湖太深,湖底水草蔓藤,奴才们都说柔妃的尸体是被水草给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