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看着他,只好走过去。
沈之曜拉过她的手,把链子交到她手里,“牵着它,它不会咬你。”
星空硬着头皮接过链子,看着那巨大的家伙,还是想往沈之曜身后躲,皱着脸,“你为什么不养点娇滴滴的宠物犬…”
沈之曜揉揉她的头发,“不是养了你?娇滴滴。”
星空脸红着,吐吐舌头,“我才不是宠物犬…”
沈之曜笑着,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带着它,我们饭后散步。”
星空皱着小脸,紧紧的挽着沈之曜,小心翼翼的带着那只庞然大物往前走。獒犬倒也听话,跟在她后面走着。
沈之曜忽然觉得这画面好温馨,一家人就是这样。
他笑着,拿了飞盘,给狗狗解开链子,丢出去给它接。
星空看着他逗狗逗得开心的笑,忍不住出了神。
这男人,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雪白的牙齿可以去拍广告了,他很干净,干净的让人不敢靠近,他眼角还有浅浅的笑纹,有了那个年纪男人该有的一点点沧桑和成熟——其实,他很完美…
看着星空失神的样子,沈之曜拉过她,抱着她的腰,轻轻的吻她的耳朵,“看什么呢?”
星空看着不远处的工人,急忙推他,“会被人看到…”
沈之曜哼笑,抱紧了她,“早晚全世界都会知道,丫头,你的担心很多余。”
星空看着他毫不介意的样子,有点不明白他的自信来自何处。
沈之曜的狗见他迟迟不丢飞盘,跑了过来,整个站起来扑到他身上…
他也笑着,和他的爱犬在院子里玩到一起。
星空拿着他的外套,看着他和狗疯跑,觉得他的笑容真年轻,真有感染力…
疯的满头大汗,沈之曜有些吃不消了,叫工人把狗牵回去,走过来看着星空。
把外套递给他,星空给他擦汗,“会感冒的,快进屋吧。”
沈之曜看着她,眼底笑容如星,拽过她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星空躲不开,只好闭上眼任他乱来。
初冬的夜晚习习的风带着冷冽和清新,星空和他在一起度过,离开前的最后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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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沈之曜要赶飞机。
起床时,看着星空还在自己怀里睡着,他低头看着她颤抖着的睫毛,她跟着自己,其实并不踏实,他知道的。
他一动,星空就醒了。
她揉着眼睛,沈之曜把被子给她盖好,俯身吻了她一下,“我这就要去机场,你再睡一会儿。”
星空看着他宠溺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流连,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手腕。
沈之曜笑了下,拇指擦着她脸颊,“乖,我后天就回来。”
星空看着他,坐起来,搂着他的脖子。
沈之曜一挑眉,拍着她后背,“怎么了?”
星空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沈之曜揉揉她头发,小女孩,心思让他琢磨不透。
星空抱了他一会儿,才松开手,揉揉眼睛,“你路上小心,快走吧。”
沈之曜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她,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小星,要不跟我去?”
星空连忙摇头,低头揪着他领口,“不去,我又不是离不开你,你去工作,我才不要当小尾巴。”
沈之曜笑着,拧了她鼻尖一下,“好,小尾巴在家留守,我去去就回。”
星空躺回去,看着他去洗漱,换衣,两个人就跟情人一般亲密,走到今天这一步,像梦一样。
她低低的叹息一声。
沈之曜离开的时候又和她缠绵了一阵子,她虽然不习惯,但是还是一一接受了。
星空穿了衣服,走到窗前去看他的车子开走。一直到看不见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从柜子底下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第一三三章谁欠谁的,都到此结束
早上的狗群很激动,星空也找不出哪一只是昨晚牵过的,几只獒犬在笼子里上窜下跳,吓得她都想丢下食盆跑掉。
硬着头皮,她一一的喂它们吃饱,想着,也算为沈之曜做点事情。
喂过了狗,差不多快九点。
她简单的吃了早餐,爷爷的车就过来了。
竣司机把她的行李送上车,她和家里的佣人交代了几句,就要上车。
刚要关车门,就看到了站在很远地方的阿进。
星空想了想,不要让他难做,沈之曜若是知道他没有阻拦,说不定会迁怒他,她没说什么,缓缓的关上了车门。
溯车子驶出沈家,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搬去爷爷家小住,他们私下里还说,真是一天也分不开,先生出差,小姐一个人就呆不住了。
星空靠在爷爷的肩头,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沈家,心里面竟然丝丝的抽痛。
沈信阳看着她,“你这丫头,催命一样的着急走,这会儿是什么表情,又舍不得了?”
星空努努嘴,“我舍不得爷爷你啊,没有你护着我,以后我闯祸了怎么办?”
沈信阳搂着孙女,叹口气,“小星啊,你这些年也没自己出去过,你能行吗?要不别去了,爷爷也不放心你自己在外地,你真要是病了不舒服了,谁照顾你啊?我看别去了,司机,调头——”
星空急忙制止司机,看着沈信阳,有些恼,“爷爷!你怎么比我还善变!人家中学就离家在外的不知道有多少,我都几岁了,又不是笨蛋,生病了不会去医院吗?”
沈信阳看着她,“自己去医院多可怜,我一想到我的小星自己在医院打点滴,我就觉得很心痛!还是调头,不去了,展德的大学多好啊,你就留在这里算了!”
星空哭笑不得,叫他,“爷爷,明明是你鼓励我出去独立的,怎么你变卦这么快?在你们身边,我一辈子都不能自立,永远都想靠着你们。”
沈信阳不说话,有些生气,“你这死丫头,翅膀硬了,非要往出跑,你二叔这还不知道,知道了不得来教训我才怪!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帮着你骗他,那小子,发起火来连我都没辙!”
星空想着他回来后看到自己不见之后的样子,心里面有些刺痛,抿了抿嘴唇,“他应该不会理我了,他生气到极致,就是再也不管我。”
沈信阳看着她,“你二叔说你说的没错,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恩,他这些年把你当女儿那么疼爱,我都自愧不如,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对他一点也不好!你个臭丫头!”
星空觉得爷爷的比喻很可笑,摇摇头,“他那不叫疼女儿…而且,我的回报,也足够巨大了…”
她失去的东西,这辈子都找不回了…
沈信阳看着她有些伤感的样子,没有想得太深,只是拥着她,送她一路往机场走去。
星空弄好了手续,和爷爷分别。
沈信阳倒是比她紧张,好几次都要跟她一起去,星空安抚他激动的情绪,反倒没什么空闲去感到紧张和忐忑。
一直陪她,到广播催促开始登机,沈信阳才放开星空,叹口气,让她一切小心,照顾好自己。
星空朝他挥挥手,也朝这些让她烦乱的旧事挥挥手,转身走入登机口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掉了泪,心里想着,沈之曜,你应该再也不会来找我了吧?那么,我欠你的,你欠我的,我们都没必要再记着了,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
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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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曜在飞机上就感觉到心里面慌慌的,以前某个时刻也有过这种感觉,结果就发生了让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
他有些坐卧不安,一旁的Amanda看他这样,按住他的手臂,叫他,“老板,你怎么了?”
沈之曜揉揉自己的额头,叹口气,坐回去,“可能昨晚没太睡好。”
Amanda笑着,“是甜蜜过度了吧?老板,小星小姐还小,你这样会吓坏她的。”
沈之曜瞥她,“擅自议论上司的私事,你胆子不小。”
Amanda看着他,微笑,“有一个身心健康的老板,是员工的幸事之一。”
沈之曜枕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哼,“没见过不让老板揩油的秘书,早晚辞了你。”
Amanda笑着,露出浅浅的梨涡,“我有保护神,你不敢。”
沈之曜抿了抿嘴唇,没理她。
Amanda看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阳刚俊气。
她的笑容有些落寞,“我羡慕她,她走了这么多年,还是深深的扎根在你心里面。”
沈之曜用手又揉了揉太阳穴,心里面乱的厉害,他冷淡的哼了一下,别过脸休息,“别自作聪明,我早忘了…”
Amanda撇撇嘴,看着他,逐渐的失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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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机上下来,沈之曜就开了手机,没有短信,未接来电都是生意上的人。
没有她。
他心里面也说不清是放心了还是更失落…
总之不太舒服。
回到酒店,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最后还是把电话打了回去。
佣人按照星空给的话答复沈之曜,说她回爷爷那住几天,等他回来去接她。
沈之曜还有些纳闷,那丫头怎么会跟佣人说,叫他去接她?
他想起走前的早上她的表现,很反常,说柔情不算柔情,说依恋又不算依恋——
他眸子一下子冷下来,他握紧了手机,合上,心里想着,大概是没有必要打去沈信阳那里问了。
正文第一三四章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三天后,沈之曜离开伦敦回国。
Amanda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冷气压,和来时几乎是判若两人。
她和他说话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触动了他的那根导火索——
他的情绪很隐忍,从不轻易发怒,不轻易发怒就更让人害怕,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这男人身上有种让人很忌惮的东西,是邪气?她说不清,只是觉得,他发起狠来,全世界都敢摧毁。
竣他和平时一样,工作一丝不苟,跟着客户参观工厂,聊天,打球,一切有条不紊,有条不紊的让人害怕。
虽然他一点异常也没有,但是她知道一定出什么事了。
临上飞机前,她提醒他买礼物,他没说话,当时的神色很复杂,眼睛里有灰暗的落寞,也有炽热的愤怒。
溯她没敢多说话,这男人,让她感到心疼。
他其实很孤独,很压抑,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体己的人。
下飞机后,沈之曜把客户送的东西都给了她,厂商给了几瓶特配的香水,非常的罕有,她试探的问他要不要带回去送人,他冷冰冰的站在一旁看着服务人员把他的行李装上车,上车前对她说了句‘不要了’就走了。
她看着其中一瓶蓝宝石瓶子的香水,上面点缀了金色的星形饰物,一看就知道是他去之前就要求做的,她握着,心里面沉甸甸的。
车上。
司机看着闭目靠在座椅上的沈之曜,问道,“先生,老太爷叫你过去吃晚饭,要先回去送行李还是直接过去?”
沈之曜没有反应,司机小心翼翼的从镜子里看他,他脸上没有表情,却有种让人胆怯的感觉。
好半天,他淡淡说,“先回家。”
回到沈家,沈之曜很累了,按部就班的洗了澡,换了衣服,他从房间出来。
在走廊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走去星空房间。
她屋子有些冷清,虽然什么都没变化。
他打开她的衣柜,里面的衣服也没动多少。
他在她房里没多停留,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多一秒,就会失控的砸了这里。
下楼去,他看见阿进站在客厅里等他。
沈之曜莫名的腾起一股火,他走下去,冷冷的盯着阿进。
阿进的表情很紧绷,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有些艰难的说,“对不起先生,我失职了,我没有看好小姐。”
沈之曜看着那鼓鼓的信封,冷笑了一下,咬牙盯着他,“怎么个没看好她?是那晚没冲进来和我打架,还是前几天放她跑掉了?”
阿进垂着眼睛,说不出话。
沈之曜突然发火,抓起信封朝他砸过去。厚厚的钞票从里面飞出来,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沈之曜狠狠的咬字,“于先进,我对你的恩情,你就用这几张钱还上了?”
阿进没法看着他,视线落在别处,肩膀剧烈起伏,“阿进欠你的这辈子也换不上,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命给你。可是对不起,先生,我不能再跟在你身边了…”
沈之曜冷笑,“你一个莽夫,你离开我能干什么!”
阿进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认真的说,“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都会念着先生的恩情。”
沈之曜很气恼,他挥手打落茶几上的杯子,觉得一肚子的火要发,他冷笑不止,高声的骂着,“都***没有心肝,一个个的都没有心肝!滚,滚了就别再叫我看到,于先进,你真他妈有出息,你为了个女人就忘恩负义,你还真是出息大了!”
阿进闭了闭眼睛,别过脸,艰难的说,“对不起,沈先生,有需要我还会为你赴汤蹈火…”
沈之曜冷笑,“不敢劳烦。你今天走,我们就恩断义绝,往后别叫我再看到你——”
“你保重,我走了。”好半天,阿进才轻轻地,却很深沉的说了一句。没有敢再看沈之曜恨极的样子,他转过头,快步的朝大门外走去。
身后依稀传来玻璃砸碎的声音。
他心头仿佛被硬生生撕下来一块肉,枪林弹雨的那些日子一下子呼啸着涌上脑子,那是他永远的噩梦。
是沈之曜将他从噩梦中拉出的,他从跟着他第一天的时候就想,这辈子他的命只给一个人,那就是沈之曜,他要他去死,他都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想,沈之曜骂的的确是对,他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就忘恩负义。
他记得是他刚来沈之曜身边吧,那时候他才不到二十岁,受尽了人世痛苦,觉得世界上也没有什么美好可言。
直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和先生一起去接星空。
他看着小女孩抱着玩具熊从屋子里走出来,穿着小公主的纱裙,那么漂亮,长头发是带了羊毛卷还是怎么的,像洋娃娃似的。
漂亮的他心都疼了。
他一直偷偷的注视她,她那时候还小,小的让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会是一个乖巧的洋娃娃,不会走远,也不会靠近。
直到那一晚,是沈之曜骂了她,她好伤心,趁着沈之曜出去,她偷喝了一大杯红酒。
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醉了,他扶她回房间,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她。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她,脸蛋红红的,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她抱着他脖子不松手,他急的满头汗,不敢用力,哄着劝着,她就是不放开。
她是喝醉了,抱着他说醉话,不停的叫他,说阿进,秋沫说你好帅的,我也觉得你很帅,可是你是我的保镖,你不可以喜欢她,她喜欢你你也不行喜欢她,听到没有,你是我的!
他看着她那张霸道的小脸,当时就呆掉了。
然后星空就踮起脚,认真的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她笑嘻嘻,说,盖了章,你以后就不准喜欢别人,只准喜欢我。
他记住了她那时候的样子,眼睛很黑,黑的像墨玉一点。她仰着小脸,把笑容展露给他看。
他后来听到流行的一首歌,那首歌的那句,听得他心头都颤了,“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可是他知道,他不可能是她的王子…
从沈之曜的眼神里就能清楚的明白,这女孩,他不是当成侄女来养育的,他和他一样,在默默的守护她。不同的是,沈之曜在等她长大,而他阿进,没有任何的目的,他只希望她平安快乐就够了。
她也忘了那晚的事情,第二天早上起来,因为偷喝酒被沈之曜又一通臭骂,她心情也差,一看到他,就拿他出气。
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小女生能有什么坏主意,无非是自得其乐的一点小恶作剧,他无所谓,看着她能稍稍心情好些,他也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持续了多久,是从什么时候发展为自己都害怕的感情的,他不记得了,也不敢回忆。
他只知道,看着她出落的愈发让人不敢直视,她一举一动都会让看到的人迷失了眼神,他的心里面那种失落的感觉愈发浓烈。
他有些害怕,怕她真的长大了,飞走了。
陆衍泽出现的时候,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看着星空为了稚嫩的爱情或喜或忧,他心里怅然又心疼。他希望星空能走出来,但是他知道,能帮她的不是自己。
直到沈之曜出手,看着他用强硬的方式把星空占为了己有。
那时候他站在门外,心里面痛的无以复加。虽然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跟着沈之曜,她一定会幸福,那个男人一定会护她周全。
时至今日,他知道星空已经不需要他了。
陆衍泽或是沈之曜,他们都是星空生命里的男人。
他能为她做的,都做过了。
他其实不敢再待在没有她,却充满她回忆的地方。
所以今天,他选择了忘恩负义的逃走。
从沈家大门出去,一直沿着冬夜的街道走着。
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有时候,最悲凉的其实不是从未得到,也不是得到了又失去,而是看着自己心头的人,连想得到的心都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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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三五章她的绝情,让人心灰意冷
沈之曜到了老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他开饭。
沈信阳看着他样子有些疲惫,叫他到身边坐着,沈之曜也没有说话,坐在那里喝水。
沈之媚和儿子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看出沈之曜心情不太好,随便说话可能会惹祸上身。
沈信阳等着他来问星空的事情,但是没有,他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连问一句都没有。
竣沈信阳最后憋不住,照实说了,看着沈之曜,“阿曜,星空去念预科班了,要她去大学里感受一下气氛,明年回来参加高考,我们家的孩子,肯定是好样的。”
沈之曜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大发雷霆,淡淡的放下杯子,抬眼看着沈信阳,嗯了一声,“她都自己决定了,可见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沈信阳急忙说,“怎么不重要呢,星空可尊敬你这个二叔了,她走的时候还跟我担心呢,说怕你生气不理她,那孩子就是想出去看看,受了挫折说不定明天就跑回来了…”
溯沈之曜冷淡的勾起唇角,轻轻哼了一下,“随她自由,我不干涉就是了。”
沈定堂觉得喉咙有些干,喝了口汤,心想,星空说的还真对,她二叔气到极致,就是不再管她了。
这两个人,明明是叔侄,怎么赌气起来,这么像…情侣呢?
沈信阳捏住筷子,眉目间有忧色,抬头看着沈之曜,忽然问,“阿曜,上次不是说,有想结婚的对象吗?带来给我看看吧,就算等几年再结婚也没关系,让爸爸早点看到未来的儿媳妇,让我放放心。”
沈之曜低头夹菜,仍旧是淡淡的应声,“好,我问问她的意思。”
沈信阳笑了笑,心头的压抑散开了一些。
这样挺好,该分开的人就是要分开各过各的。
吃过了饭,沈之曜也如往常一样,陪着沈信阳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聊他的身体,也聊些不着边际的话。
总之毫无异常。
沈之曜起身告辞的时候,沈信阳看着他,忽然发现少了些什么,才问,“阿进呢?他怎么不跟着你了?”
沈之曜拿了大衣,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他说,“都走了。”
沈信阳眉头蹙起来,看着他走,心里想着,果然还是生气的,不知道星空再回来,两个人还能不能跟正常家人那么相处了。
星空走后的三个月,从没有和沈之曜联络过,她偶尔会打电话给爷爷,说些生活的琐事,几乎是报喜不报忧的,说是学会了拿同学的电炉子偷着煮方便面,说是和新同学处的非常愉快,谁也不知道她是大富之家的孩子,她现在和普通同学一样,上课,下课,一起做学生应该做的一切简单琐碎的事情。
沈之曜有几次回家吃饭的时候,沈信阳骄傲的说,他的孙女,就是这么棒的,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他觉得老人家真是容易满足,学会煮方便面罢了,他冷淡的没有反应,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把烟从盒子里拿出来,放进嘴里的时候才发现叼反了。
一直到临近过年,星空也没有说要回来的事情。
十一月离开,一直到二月份,她连一个字都没跟他说过。
绝情的让沈之曜感到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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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寒假早就放了。
学校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很少的学生还留在学校里。本该萧索的冬天里,天空却格外晴朗,太阳很暖和,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从教导处回来,白羽绒服的女孩提着两只水壶,纤瘦的胳膊显得有些吃力。
爬到了五楼,展蓝推开门,看着窝在被窝里睡觉的某人,放下水壶,过去拍了鼓鼓的被窝一下,“懒猪,几点了你还睡?”
小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星空揉揉眼睛,嗓子发哑,“我头痛…展蓝,我好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