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陆衍泽觉得星空的步子跟不上了,看着前面有公共避雨棚,拉着她就跑了过去。
停在底下,两个人都狼狈不堪。
星空的头发全湿了,雨水顺着脸上往下淌,那么凉,她摸了一把,发现源源不断的流着,这才发现自己是哭了。
她知道他要走,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
她不能回沈之曜那里去,她也不想回家,她厌烦死了那个没有生气的圈子,这几天和陆衍泽在一起,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个年轻人,还应该有这样的快乐。能有个人撒娇,有人哄她,像疼爱女儿一样的呵护她…
她想,可能是自己,就是亲情太缺失了吧…
雨声沙沙的,星空看着外面流动的世界,觉得有些冷。
“走吧——”星空握了握手心,冷冷的,“我自己回家。”
陆衍泽呆了一会儿,突然把她扯回来。
紧紧的搂着她,他闷声,一字一顿,“听我说,记住我的话,我今晚和父母在一起,陪他们。我待会儿就送你去酒店住,你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下午的时候,你去码头等我——星空,我怎么才能做到把你丢下…你记着,明天在码头等我,在三点之前,我一定会赶过去,我带你一起走,我不回日本了。”
星空窝在他怀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不回去,伯母怎么办?”
陆衍泽搂紧她,“我今晚和妈妈把事情交代一下,我放不下她,但是我也放不下你…”
星空额头上一热,是他温柔的落下一吻。
她抱着他,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正文第八十章他还是走了?
第二天一早星空就出发去了码头。
天空仍然在下着蒙蒙细雨,她穿着昨天的雨衣,坐在石敦上不住的看表。
海风粘腻,带着腥气,但是她觉得好快活,她要离开了,和陆衍泽一起。她想着以后的生活,她不要念书了,她可以自己做点什么,她学过不少东西,钢琴,外语,可是她讨厌做那些,她想,让陆衍泽多画几幅画好了,她要让他养着。
兴奋的在原地直转悠,她不停的看表。
竣沈之曜,她要永远的摆脱他了。公司她根本就没有兴趣,他要就给他,她只要离开,只要自由。
伸懒腰,拥抱广阔的大海,星空头一次觉得,人生何其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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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医院。
陆衍泽把被子给满子盖好,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沉静的睡容,心里面发誓,“妈,等我安定了,我再想办法接你,这一次爸是真的动怒了,他回去一定会处理好,你忍一忍,不出半年,我一定接你出来。”
从病床底下拿出双肩包,陆衍泽看了满子一眼,出门离开。
一路有些兴奋,他大步的跑向电梯。
到底底层,电梯叮一声,他握紧背包带,抬头往出走。
冰冷压抑的气氛顿时扑来,他心头一跳,抬头,就见黑压压的人围在门口,似乎已经等他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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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坐在码头,雨越下越大了,雨衣有些不堪重负,好几个地方都破了口子。
看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扯住雨衣,举目望了望四周,看到附近的咖啡馆,她提起行李袋快步跑了过去。
这个时间和天气,人不多,店里放着轻音乐,大叶片的绿色植物摆在座位旁边作为屏障。
她看着窗子外面,雨丝从玻璃上纵横交错的留下来,切割了外面的海景。
她点了一杯咖啡,看着袅袅的热气,她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
时间逼近两点三十,她只听到门上的铃铛忽然一响,她跳起来,心头咚咚的打鼓——她还没这么盼望着见到一个人呢。
及至那人擦着她旁边过去了,她才跌回椅子里,竟然是认错了人。
她叹口气,喝了口冷掉的咖啡,心头隐隐带着不安。
两点五十分的时候,星空听到店里的电视被打开了。她握紧了杯子,抬头看着画面不停的被切换,脖子有些痛,她忽然听到电视里有人说了句“小泽男”。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店里的人被她吓了一跳,她几步走过去,看着店员,“请你倒回去!看小泽男的那个频道!”
店员拨回去,诧异的看着她。
电视里是一则新闻,在机场,很远的镜头,画面里的女人声音细细的,她说,“传说级的日本黑帮教父小泽男意外现身,由于安保工作非常严密,所以在他离境时记者才无意中捕捉到这个镜头——小泽男身边带着的是一直鲜少露面的三姨太和三子小泽和也,进来风靡亚洲的天才画家Mr.z就是这位三公子…”
星空一直仰着脖子,直到肩颈变得僵硬,直到那新闻已经播完。店员看着她傻傻的不动,有些紧张的问她,“小姐…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吗?”
星空看着那变了的新闻,神色很迟滞的问了店员,“刚才是不是说,小泽男的三儿子也一起走了?是不是我听错了?还是新闻播错了?”
店员看着她,“没听错…是说三儿子和也,也一起走了。小姐,你没事吧?”
星空脸色发白,她喏喏的哦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忽而爆发一样的抢到柜台前,抓起电话来,颤抖着手去拨号,拨了好多次才拨对号码,却听着听筒传出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星空放下电话,觉得脸上发凉,她摸了一下脸,转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雨很大,她走到码头,站在那里,看着已经三点过去的时间,原定的那趟船已经开离了码头。
雨打在脸上,连视线也变得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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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很快。皮肤黝黑的少年打着伞,还是有一半的身子被雨淋湿了。
踩着路灯,弘萧飞快的往码头跑去,他心里想着,应该不会还在这吧?这么大的雨,再傻的人也不会等了。
他觉得陆衍泽叫自己这么远跑来实在是有些多余了,不过那家伙,实在不够意思,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码头已经关闭了,他看着那边逐渐暗下来的灯光,正嘀咕着白跑了一趟,眼睛一扫,忽然就看到隔绝码头入口的大门底下,缩着一团小小的身影。
他蹙着眉头跑过去,看着将脸埋入膝盖、浑身湿透的单薄身影,心里闷涩,急忙把伞递过去,蹲下来看着她,“沈星空?你怎么不找个地方躲雨呢!”
星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声音抖得不像话,看着弘萧,“船都开走了…我还能去哪…”
弘萧看着她身上的雨衣都破烂了,身上薄薄的T恤全都黏在了身上,急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肩膀上,拉着她的手,“我先带你离开这儿,雨太大了,你这么淋下去会生病的。”
星空脸都没有了血色,却大力的挣开他,缩在那里,不停的说,“不走!他还没来呢!他说一定会来的!”
正文第八十一章要的就是你沈星空!
星空跌回地上,背后撞得剧痛,但是她没有太大的感觉,她缩在那里,冰冷的雨水不及她冰冷的内心——
谁跟她说,放不下她,一定会来找她?谁给她打礼物,对老板说,我女朋友想要?
他给她找粉色的雨衣,跟她一起躲雨…
她咬住嘴唇,低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竣弘萧看她这样,心里头不好受,有些恼火的踢了一脚大门,咒骂着,“妈的,死陆衍泽!这混蛋!沈星空我跟你说,他是个混球!他不值得你这样,你知道迟浩是他的学弟吧?也不光是学弟,我们这一帮自小都是一起玩泥巴长大的,阿泽有一段父母不在身边,身体还不好,那阵子都是迟浩的父母照顾他,所以他非常的感激尊重迟家人,迟浩的事情发生没多久,陆衍泽那混蛋就回国了,我就猜到他没安好心,我没想到他真的来接近你。你别等了,他已经上飞机了,那混账给你留了一封信,我去医院柜台取过来的,你要看的话跟我去咖啡厅避避雨,我看不得你这样子!”
星空被雨淋得有些迟滞了,抬头看着弘萧,幽幽的流了满脸的泪。
咖啡厅的店员在不停的擦地。
溯星空擦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擦干,她咕咚咕咚的喝干了一杯水,才艰难的打开了那封信。
弘萧看着她冻得鼻头发红,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如果说之前他也因为迟浩的事情而对她有几分嫉恨,但是此刻就这样看着她,任谁也不舍得对她说出一句责备的话来。
星空把信摊开,看着那几行草草的字体,他的字不好看,他的普通话说的也很烂…
她眼前又有些模糊,她使劲的碾了碾信纸上的褶皱,好半天才低头去看。
“本来打算再跟你玩一阵子,但是家里边催得紧,我没那么多空陪你瞎闹了。”
星空的手抖了一下,喉咙发干,她抓过弘萧的杯子,咕咚又喝了几口,眼睛里面已经有了泪意。
“我还是会一直记得迟浩的手,他妈妈告诉我,他好几次都想过要自杀,我不知道你听了之后是什么感觉,反正我听了,是很想替他出一口气的,沈星空,被人打入地狱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把信放下,抬眼看了下弘萧,只觉得呼吸艰难,胸膛里仿佛有无数钢针再刺,动一下就痛得难受,放下了一会儿,她又重新举起来,透过模糊的视线去看。
“游戏结束了,你真蠢的可以。”
弘萧看着她用信纸挡住脸,手剧烈的抖,肩膀也抖,他担心的按住她的手臂,“沈星空?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星空缓缓抬起脸,苍白的皮肤上全都是泪痕,她呜咽着看着弘萧,“骗人的…不是这回事!这信是假的!我不信!”
弘萧看着她那样子,隐隐担心,“你们俩真是要我的命了!陆衍泽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你,他在日本都有定亲的女人了,我又没骗你,他就是已经跟家人上飞机了,他叫我来跟你说一句,以后做人小心点。我虽然不赞同他的做法,但是今天的局面就是这样了,你还是回家吧,你的二叔呢?”
星空猛地把信撕碎,狠狠的丢在地上,咬住牙不肯哭泣,“我不信!我就等着他,他不来我就等死在这里!”
桌上的咖啡被她猛地起身带翻,她把弘萧的外套丢在地上,飞快的跑了出去。
弘萧急的跺了跺脚,看着星空重新回到大门口等着,他急的骂了句,掏出陆衍泽留给他的纸条,回身去柜台打电话。
星空缩在门口,浑身已经没了知觉。
她蜷缩着,觉得全世界都离自己远去。
她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可是心口却仿佛被挖走了一块一样,痛的让她没法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码头处突兀的照过来车灯,她不动,也没力气动。
车门被拉开,一身窄身黑西装的男人疾步的走下车,身后的阿进也跟不上他,雨伞悬在那里,大雨瞬时就把两个人淋湿。
一路走到大门外,沈之曜的神色冷清的有些吓人,看着缩在那里的星空,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抽痛。
咬牙,他带着恨意的俯身,按住星空的脖颈,叫她抬起头,他的手有些抖,看着她那副苍白虚弱的样子,低低的怒吼,“沈星空!你还要胡闹到几时!”
星空哀哀的看着他,憋住到了嘴边的哭泣,硬硬的说,“是你吧,沈之曜,你不让他来找我对不对?你逼他说了那些话对不对?你是不是看着我死掉你就开心了?”
沈之曜呼吸有些粗重,强硬的把她打横抱起来,大步的往车子走去。
星空拼命的踢蹬双腿,狠狠的抓他的脸,“别碰我!沈之曜!我再也不让你碰我!”
沈之曜绷着脸,粗暴的把她丢进车里,星空的头砰地一下撞到车门上,顿时起了个大包。
她只是闷哼了一声,仍旧怒视着沈之曜。
他回手关了车门,勾住她的脖子把她拉了回来,用力的按在自己胸口,低头,一字一顿,“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要跟着我,做我的女人。这话我不是随便说的,小星,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前座的司机和阿进都听到了他的话,两个人表面上都没有任何的波动,但是却都在眼神里泄露了震惊。
星空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胸口,把泥水都蹭到他衣服上,哑着嗓子哭喊,“你疯了!我不要跟着你,沈之曜,你一定是疯了!我是沈星空!我是沈星空!”
沈之曜把她死死的箍在怀里,神色冷硬毫无一丝犹豫,咬牙吐字,“我要的就是你沈星空!开车!”
正文第八十二章前提是,我真的把你奸了
夜航的飞机在黑夜中行进。
歪在座椅上,陆衍泽翻着自己的背包。
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捏出那个准备好的礼盒,呼吸有些急,胸口起伏不定了好一会儿,他才打开了盖子。
里面是两张纸,他拿出大的那张,打开,是一幅素描。
竣他给她画过画像,是初次见面没多久,他画了她的样子,马尾辫,虎牙,酒窝,美丽的大眼睛仿佛一杯醉人的佳酿…
他觉得喉咙有些苦,摸了摸,那时候他是带了说不清的心情来的,见到她,有怨恨,也有惊艳。也许用惊艳这个词并不准确,她不艳丽,她是纯洁的,他看着她那么干净的样子,心里面邪恶的念头不知怎么就扑灭了。
他喜欢看着她笑,喜欢看着她跟自己耍赖撒娇,他带着她跑到海边去,抱着她睡觉,和她一起散步,吃饭,就那么平淡的细节,可是他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溯放回去画像,他拿出了另一张纸。摊开,是一张结婚申请表格。
他知道她十七岁,他说,等你一年。不是别的,他是真的想和她永远在一起,让她只为了他笑,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把他的名字都签好了,他想在一起走之后,给她看他的礼物,他还要跟她说很多肉麻的话,他想告诉她,米饭爱勺子,陆衍泽爱沈星空…
闭上眼睛,他仰头靠在座椅上,脸上的悲伤久久不散去。
满子悄无声息的坐在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叹息,“阿泽,你是不是舍不下她?”
陆衍泽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满子轻轻靠在他肩膀上,“阿泽,我从来没见过沈之曜这样,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年轻多了,但是我都没见过他这么决然过。他是要定了沈星空了…你和我都没法子,你和她断了也好,沈之曜答应会帮我们在小泽家立足,我们有了靠山,往后的日子会顺利很多——你也答应了爸爸,要好好学习经营,妈妈以后靠你了…”
陆衍泽依旧靠在那里,闭着眼。
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爸爸的人把他堵得正着。小泽男早就盯紧了他,爸爸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若是敢走,码头的那个女孩,马上就会被炸成碎片。
他知道爸爸没有半句虚言,在那里挣扎着,满子就随后而来。
陆衍泽看着妈妈,就知道了是谁告的密。
满子一方面怕他出走吃苦,一方面又忌惮于沈之曜和小泽男两方的压力。她和沈之曜交换了条件,只要让沈星空和陆衍泽断了,她就能得到他的扶持和帮助。一直到陆衍泽成功的登上继承人的位置。
陆衍泽看着窗外的夜色,握紧了拳头。他受不了满子跪在他面前哀求的样子,写了那封信,他知道星空一定恨透了他。
可是现在的他没办法,他不够强大,他头一次知道,权势对一个男人的重要。
他发誓,一定会夺回沈星空…
这辈子,早早晚晚,会夺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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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往回开,没有回酒店,也没有停顿,直接连夜开回了沈家。
星空冷的直哆嗦,沈之曜也不肯停下来,他把她的湿衣服三两下扯掉,用自己的大外套裹住她,紧紧的,仿佛要挤掉她肺里的空气一般。
星空浑身直发抖,鸡皮疙瘩一排接一排。
沈之曜搂着她,看了看浓重的夜色,冷冷的命令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再给你两个小时,我要看到沈家的大门。”
司机收到命令,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箭一样的飞驰。
星空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就是冷着脸,抿着唇死死不发一言,以示抗议。
沈之曜也不理她,按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一寸。
他既然已经挑破,他就不怕全世界知道他要她的决心——
他唯一要等的,就是她敞开心来接纳。
雨一直下着,在沈之曜的催促下,司机将车子开到急速。
凌晨三点多,终于回到了沈家。
沈之曜把星空抱起来,从车里下去,大步往楼上走去。
阿进跟在他身后,看着星空和他角力,步伐有些乱,问着,“先生,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小姐看样子不太好…”
沈之曜斜他一眼,冷冷打断,“死了算我的!都给我滚开!”
星空趁机咬在他胳膊上,他也没理会,只是绷紧了肌肉,让她根本咬不动。
星空被他一路带到了卧室——他的,他一脚踢上门,砰地一声,她的心随之一抖。
“沈之曜!”星空闻着他卧室的气味,慌乱的捶打他,叫着,“放我下来!你别乱来!我会告诉爷爷的!”
沈之曜才不理她,径自抱她进了浴室,星空脚刚一着地,身上的外套就被他一把扯掉了。
她吓得急忙双臂叠在胸前,蜷缩着身子大叫,“你这是强.奸未成年少女!你会被枪.毙的!”
沈之曜坐在浴缸边放热水,薄薄的唇角不屑的挑起,冷哼一声,“去告吧,随你——前提是,我真的把你奸了。”
星空心里一跳,转身就要往出跑,沈之曜手疾眼快,一把拦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来,三两下剥光了她的内衣和裙子,直接把她丢进了热乎乎的水里。
星空狼狈的跌进去,扑腾了几下,呛了一肚子水,挣扎着露出头来,骂他,“你这个疯子!疯子!”
沈之曜立在一边,看着她在水里扑腾,淡淡的勾起唇角,飞快的脱掉衬衫和西裤,他长腿一迈,也跟着进了大大的浴缸里。
第八十三章我会抹掉他留在你身上的记号
星空看着他也进了浴缸,吓得护住胸前,不停的朝他撩水,叫着,“你出去!”
沈之曜被她吵得烦了,眉头一蹙,手一伸就把她扯了过来。
星空惊呼着,整个人都被他拽了过去,她撞在他胸口,被他转过身子,后背贴在了他炙热的胸口。
她绷直了身体,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和紧绷。
竣沈之曜抓过淋浴,用大手耙了耙星空的长发,打开热水冲洗着,一边轻揉一边在她耳边低低的安抚,“不要动,你的头发脏死了,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这么腥。”
他素来有洁癖,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她又脏又臭的身体,一直抱着她一晚上…
星空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除了恐惧和羞愤,还有剧烈的…罪恶感。
溯他是她叔叔,他们竟然在一个浴缸里共浴,他和她肌肤相贴,在她耳边低喃…
她觉得胸口一阵阵激流往上涌,她很想起身跑出去,但是她不敢,她被他制住,她还光着身子…
沈之曜冲掉她头上的泡沫,闻了闻,这才缓和了脸上的严厉,伸手过去按住她下巴,扳过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蹭,声音沙哑,“小星,变得很香…”
星空觉得脊背一阵酥麻,整个人犹如被闪电击中。
咬住嘴唇,她猛地回过头去,往前拼命的划啊划,哭着,“求你了…别这样!”
沈之曜眸底又暗了暗,随手把淋浴喷头放到一边去,靠着浴缸,回手拿了一包烟,拆开,点燃,一气呵成的淡定和冷漠,吐出一口烟,他看着对面只露出小脑袋的星空,严肃的问,“你跟我讲实话,这几天你和那小子在一起,发展到哪步了?沈星空,敢骗我,我叫你付出代价。”
星空瑟缩着,咬了咬嘴唇,想到陆衍泽,她心里就痛得厉害,咬牙看着沈之曜探究责问的眼神,她不禁来气——都是他搞的鬼!都是这卑鄙的男人做的好事!
星空咽了咽口水,带着报复的快意,含着笑,挑衅的说,“该做的,都做了——”
沈之曜动作一滞,那目光仿佛要烧穿星空的身子一般。她抱紧了肩膀,闻着潮湿空气中的烟草味,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和他的对峙中一点点的流失掉。
沈之曜也不恼,缓缓的,仿佛可以用慢动作来击溃星空的心理防线一般,慢慢的把手里的烟头按在水里。
滋地一声,烟头发出响声,彻底熄灭。
星空咽了咽狂跳的心脏,沈之曜已经把眼睛抬起来,闪着幽暗的光芒看着她,邪肆的挑起嘴角,一笑,“真的?该做的,都做了?”
星空退无可退,双手绞紧,咬牙,“做了!”
星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浴缸里的水猛然间沸腾翻滚,下一秒钟她就觉得自己的唇狠狠一痛,温软的热流强势的进入口腔,她大脑一空,反应过来就去抵挡沈之曜,他早料到,一只手就把她反拧住,倾身上前,直接把她压倒在浴缸边缘。
星空重重的磕在浴缸上,后脑剧痛,两只手被他拧住,她无处支撑,身子在水里滑动着,只是靠着沈之曜在她快要被水淹没时给点力量把她提起来。这种感觉坏极了,星空好几次都感觉自己的耳朵里进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