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裕丰气得脸发白,“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温静娴连忙拉着他的手,“裕丰,算了,这也不是教育女儿的地方,回家后让心碧去管她吧。”
展惜情也冷冷嘲讽,“就是啊爸,人家亲妈都不管,你管有什么用?有些人穷得要疯掉了,就能什么道德是非全都不顾,为了钱让她做什么都肯的。”
看了眼这一家三口,演戏装好人的,道貌岸然的,刻薄始终的,每个都让她牙痒痒,展念初很想转头走人,刚要转身,梁震东就从公司门口走出来,大声叫她,“小初!这里!”
展念初看到他,放回车钥匙,讪讪的说,“什么事?快说吧,我赶时间。”
梁震东看见展家人都到了,跟他们打过招呼,拉着展念初,“先上楼,这事比较复杂。”
一行人一起上楼,展念初心里已经有些预感了,展家全家都来梁震东的公司,又要叫自己到场,再看看梁震东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到了楼上,梁震东带着所有人进了会议室,秘书小姐泡了上好的茶,展念初摆弄着杯柄,听着展家人和梁震东叙旧,有些不耐烦,抬头说,“直接说正题吧,我很忙。”
梁震东坐在她旁边,低头想了想,才说,“小初,是这样的,你画给尚先生的那幅画,通过了。”
他的语气让人高兴不起来,展念初看着他,“是吗?那很好啊…”
梁震东点点头,似乎接下来的话就无从开口了,等了会儿,对面的展惜情抱起手臂,不耐烦的说,“那幅画通过是通过了,但是,是以我的名义通过的——这里有张十万块的支票,你拿去吧,算你的报酬。”
展念初没听懂,侧头看着梁震东,“什么意思?什么以她的名义?”
有些结巴,梁震东解释着,“是,是这样的…那幅画会如之前说的那样,在广告中被采用,报酬仍会单独结算给你。然后…那幅画会捐赠给一家慈善机构,那边很喜欢你的画,而那家慈善机构的会长,就是展先生接下来要合作的对象,所以…”
展裕丰看着脸色难看的展念初,直言,“这个合作案对我而言很重要,陈会长看中你的画,也是你的荣幸。”
展念初坐在那儿摆弄着茶杯,想了会儿,才恍然似的说,“哦——你的意思是,你的合作伙伴看中了那幅画,你就顺口承诺可以给他,请问你有这个权利做主吗?那是我画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擅自更改作者署名按在你女儿头上?亏你们说的出来,这种行为难道没人觉得很无耻吗?”
梁震东按住她的手,低声示意她别冲动,一想到他们都是一伙的就来气,展念初踢了他一脚,凶狠的说,“别碰我!”
梁震东垂着头说不出话。
一直沉默的温静娴忽然起身,给她鞠了一躬,谦卑又恳切的说,“小初,你别怪你爸爸,其实他是为了维护你,当时大家都去看尚先生病重的女儿,听说他在找人给女儿画画像,就一起看了些作品,陈会长看中了你的那幅,你爸爸很骄傲的说是他女儿画的,结果陈会长很高兴的说希望能拿到他们慈善会里去展示,你的画受肯定你爸爸多骄傲啊,可是后来,尚先生说要办个答谢宴会,特意要求你和你爸爸一起出席,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特殊,你的身世…你爸爸真的很为难,家丑不可外扬,小初,就当报答你爸爸养了你那么多年,这幅画的署名权给惜情吧,你也不想你爸爸被人翻出家丑让人笑话吧?”
展念初坐在那儿忍不住笑,“说的真是声情并茂,都是为了我…那我先谢过展先生了。但是那幅画,是我一笔一笔画出来的,谁敢改署名,我就告谁侵权!”
展惜情拉住妈妈坐下,瞪着她,“你以为要不是爸爸从中说话,你的画可以被选中?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没有摊上光明磊落的父母——”
拳头紧握,展念初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随你怎么说,如果靠展先生才被选上,那么那画我不交了,请梁先生帮我拿回来,毁了也好,当垃圾扔了也好。你们要讨好陈会长,本事那么大自己去画,还需要靠我这个身世不堪的人?”
梁震东拽住她,“小初,你别冲动,画已经交了,尚先生也已经认可这件事…”
“梁震东,你们一伙的是吗。”展念初拿开他的手,浑身透着冷意,“是不是我要说不同意你就说,这只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这事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的权益…”
“我还是那句话,改成猫狗我都同意,但就是展惜情不行,还是那句话,谁敢碰我的画,我就跟谁没完!”她拿起手袋,看了眼在场的人,“还有,别总拿我的身世嚼舌头,我的身世怎么了?你们又好多少?第三者和有妇之夫生的女儿,有高尚到哪去吗?别一个个装的自己很伟大,大家早就划清界限,拜托离我远点,我看了恶心!”
从会议室出来,她气得手还在发抖,一群混蛋…
走到电梯门口,身后哒哒的急促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有人叫她,她知道展惜情肯定出来。
回过头,一个巴掌就招呼上来,展念初冷笑着握住她手腕,丢开,“这世上有资格打我的,只有我父母,展惜情,小时候被你欺负就算了,现在,我这张脸你打不起!”
咬牙切齿的盯着她,展惜情冷冷睥睨她,“给有钱男人做了情妇就了不起了?整天招摇过市,请问,伯母知道你的这些事迹吗?哦没关系,知道了也不要紧,你们家没有家教可言。”
展念初等电梯,“男未婚,女未嫁,你怎知慕景深不是拿我当结婚对象交往?”
“就凭你?你到底了不了解那个人?”展惜情鄙夷的笑起来,“让我告诉你吧,他在国外有结婚对象了,也就这两年会结婚吧——你真好笑,跟了个男人连他的背景都不清楚,他会娶你?等下辈子还有可能。”
展念初摆弄手指甲,“那又如何?在一起快乐就够了,结了婚的还可以离,你还是操心自己吧,我只要抓住他到比赛终了,就算成功。”
展惜情冷冷一笑,“你就继续做梦吧——不过你最好聪明点,那幅画署名权你可以不让,你妈不在乎女儿在外面做了什么丑事,我想,慕景深的家里总不会不管吧,他的女朋友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打个电话去,说有个女人大言不惭的说要跟她未婚夫在一起快乐就够了,你说闹大了,慕景深要你还是要她?”
“随你开心,欢迎打电话。”用力按了几下踺子,电梯总算来了,展念初头也不回的进去,电梯合上,她才颓废的往旁边一靠。
叶秘书不是说慕景深没有女朋友没有未婚妻吗,是展惜情说谎,还是叶秘书说谎?
但无论如何,那个男人都不会是自己的…
下了楼,刚出门要去取车,就看见熟悉的身影正走进门,两个人在大门口擦身,梁君涵似乎想叫住她,她快速走出门口没给他机会,相对走过的一瞬,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楼下车很多,她恍恍惚惚的想不起车子停在哪儿了,低着头走,身后车子猛按喇叭也没听见,直到手臂被磕了下,她趔趄着摔在地上,司机开车门骂骂咧咧了几句,有人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才回过神,怔怔的盯着满脸紧张的梁君涵。
给她擦了擦手上的脏水,梁君涵摸摸她的手臂,“怎么样?伤到没有?痛不痛?”
展念初怔怔的看着他,恍惚就觉得他还是最疼爱自己的男朋友,心里酸楚一阵阵往外涌,眼泪噼啪落在他手上。
分手的时候也没有哭,这会儿却怎么都止不住,展念初呆呆的看着他,“好几次睡着的时候我都惊醒,想起你要娶别人了,我就告诉自己,那肯定是个梦…你告诉我,这个梦会不会有一天醒过来?”
低头看着她的手,梁君涵仔细的擦着上面的细小伤口,声音有些压抑,“小初,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
“所以呢?你今天来,也是要劝我放弃那幅画,送给你心爱的未婚妻吗?”她眼底蓄满了泪,可怜至极的看着他。
“那幅画…”他攥着她的小手,有几分贪恋,“小初,画是要送给伯父的生意伙伴的,改个名,其实…”
收回手,展念初匆匆擦了把眼泪,“好,如果连你都这样劝我,那我听你的。”
梁君涵惊异的看着她,她眼睛肿得厉害,带着哭音的笑,“以前一直抱着幻想,你还是爱我的,你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现在看透了,在你心里早就没有我了是吗?”
她笑得越来越难看,“既然你开口了,那幅画就给你们当新婚礼物吧…祝你幸福。”顿了顿,她摇摇头,有些绝望,“以后别跟踪我也别找人查我了,你未婚妻知道了来我那大闹,也许在你们眼里我只是贪慕虚荣的跟着有钱人,但是有爱情又怎样,还不是不堪一击。我早该看透了。”
看她低着头不管不顾的往马路中间走,梁君涵吓得伸手搂住她,“小初!你想干什么!”
她挣扎,“不用你管!”
一辆车擦着她开过去,梁君涵拖着她回到路边,气得把她狠狠搂在怀里,凶狠道,“你疯了吗!”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展念初忽然搂住他的脖子,踮脚凑上去吻他,刚一碰上他怔了下,马上就推她,可是她铁了心要这样做,像发怒的兽类一样不管不顾,尝到她的泪水,他手臂渐渐放松了力道,许多甜蜜的记忆涌上来,从抗拒到迷失,梁君涵控制不住思念,急切的抱着她亲吻。
要是他没有开口劝自己该多好,她会开心他心里还有自己,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展惜情放弃她,除了心死,还有难以克制的恨意滋生,她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善良女人,谁欺负过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记一辈子,尤其这些人,怎么可以把她踩得鲜血淋漓之后开心快乐…
她不准…
分开梁君涵,她将痛苦的眼泪洒在他胸口,“梁君涵,我恨你,你结婚去吧,我也会嫁人,我一点都不会记得你。”
推开他,她哭着走掉,边擦眼睛边咬牙切齿,“我恨你,我宁愿从来没爱过你…”
不用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什么样,展念初上了车子,掏出镜子给自己的肿眼泡上了层粉——不得不夸奖自己一句,演技逼真自然,到后来自己都忘了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在座椅上靠了会儿,狂涌的心绪才平静了下来。
展家人的态度她习惯了,不生气,梁君涵的行为也伤透她的心,她也没感觉了,只是梁震东的倒戈让她失望,在她的世界里,朋友和敌人的界限就在于是否和展家人同一阵线,现在,和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两兄弟,都成了敌人。
人生要是可以选择性删除就好了,她会毫不犹豫的删掉和那家的所有瓜葛,就算他们有钱有势。还要删掉对一个男人十几年愚蠢的爱情,如果可以退回去重来,该多好…
大门口,梁君涵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看着开走的车子,他一阵阵的发呆。
在一起那么多年,几乎没见过她哭,可刚才,她流了那么多眼泪,他的衣襟到现在都还潮湿着…到底这样的放弃值不值得,他也一直在问自己,又何尝不希望这是个梦,快些醒来就好了…
大门口,梁震东看着大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瞥了眼旁边气得脸发白的女人,语气冷冷的,“你如愿以偿了?给你抢到了荣誉又如何,你再去惹她,当心作茧自缚。”
展惜情咬着牙,“别教训我了,你为了她敢和尚先生闹翻,怎么没种去追她,让她别再打君涵的主意!”
“管好你老公。我当然会追她。”梁震东转头离去。
上了车,他却又叹口气,要怎么解释这次的事情,这一次,自己真的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九千字更完,明天见~】
章节目录094如隔三秋
2012-1-200:41:08本章字数:4879
入春以后天气好了许多,但是早晚还是会很冷。
坐在车里,展念初看着远处的江面和灯光,电台里放着忧伤的音乐,听的人更心烦,伸手换个台,里面却吵闹的听不进去。
喝了口啤酒,她吸吸鼻子,想哭,但是又不愿意让自己养成爱掉眼泪的毛病,只好借着苦涩涩的啤酒一起咽进肚子里。
江面上的景致十分漂亮,从旁翻出随身的素材本,她拿起铅笔在纸上随意的画起来,立交桥,车流,半朦胧的月…
画到一半,她有些意兴阑珊,有时候想一想,这条路走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想成名,要么有慕景深那种超越常人的天赋,要么有展惜情那样大把的良好机遇和人脉,而她尴尬的一样也没有。学了这么多年,别的也不会做,这次要是又不济输了比赛,不用展惜情说,她也不想再画下去了,一事无成的感觉真的不好魁。
坐了许久,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她心里很乱,对未来的茫然感愈发浓烈,一幅给病重的孩子画的画展惜情都要抢,那金鼎奖呢,慕景深说不会出手左右赛果,那展惜情就不会从其他人那下手吗,其他人又会像慕景深那样公正不偏颇吗?
越想越灰心,到现在从他那除了床上那点事什么也没学到,又不能给比赛上保险,有时候也会疑惑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靠在座椅上一直到晚上,肚子有些饿,她正要离开,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瀑。
一直没有接电话,想也知道会是谁打来的,她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却诧异了下,接起来,那边人不快的质问,“去哪了?”
屈膝坐在座位上,她如实回答,“在江边。”
“跑到那干嘛?”
“老师,越洋电话很贵的,你想催我回家喂你的猫,我知道,我这就回去。”
“等你喂,早饿死了。”慕景深嗤了声,听到她声音哑哑的,问道,“怎么这副动静?”
“没事。”展念初伏在方向盘上看着外面的夜色,“老师,你现在在哪里?”
“伦敦。”
“我没去过伦敦呢。”听见他的声音好像格外亲切似的…展念初耍赖似的说,“老师,让我听听伦敦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站在酒店阳台上,慕景深竟然也应了她,举起手机给她听了会儿,道,“有什么区别?”
“嗯——排气扇的声音有点大。”
慕景深闻言笑笑,转个头拉开拉门回到屋里,展念初伏在那儿心情郁结着,“老师,报纸上说那个博物馆之夜还有好几天呢,你去这么早要做什么啊?”
“见朋友。”
“老师,你去过贝克街吗,福尔摩斯还在吗…”在的话,可不可以告诉她,谁是她的父亲,她是谁一不小心带到世上的小孩…
“…”沉默了下,慕景深蹙眉,“你今天话特别多,出什么事了?”
展念初被他戳破掩饰,撇撇嘴,想轻描淡写的说,可是一开口就哽咽了,“被人欺负了…”
想到伤心处,她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抽泣了会儿,那边始终没动静,估计他是被自己吵得烦了,连忙擦擦脸,“我没事啦,我马上回去…”
那边的男人沉吟了片刻,看看时间问她,“证件在身上吗?”
她拽出纸巾擦鼻涕,“我都放在家里了…”
“给你一小时回去拿,然后你直接去机场。”
展念初不解,“去机场?要接人吗?”
“少废话,叫你照办就照办。”慕景深皱眉头,挂下电话,他转头打给秘书。
听着传出嘟嘟忙音的手机,展念初不懂他要弄哪出,但叫拿证件就拿吧,听话总没错,于是开着车子直奔家而去。
妈妈不在,省去了编谎话的过程,拿齐全东西,她又驱车往机场去,路上梁震东打电话给她,为了惩罚他的背叛,她将他设成了来电拒接——虽然日后总难免会再见面,可是就是想让他难受,至于为什么他会难受,这不在考虑范围内。梁家,展家,都没有好人。
机场的路途有些远,在车上坐得腰酸背痛,总算到了那边,一进去她就看到温柔的漂亮的熟面孔。
叶蓉萱微笑走上来,“展小姐,跟我去办一下登机手续。”
“登机?”她讶然。
“是的,慕先生在伦敦等你。”
被叶蓉萱领到柜台,展念初还是有些状况外,不是说忙正事不带她去吗,而且她还有课啊,这样三五不时的旷课,很找死啊…
办好手续,叶蓉萱递给她一个简便的背包,“这里面是飞机上用得到的东西,时间紧迫准备得不是很充分,很抱歉。”
展念初接过背包,广播已经开始催了,她飞速过了安检准备登机,看着停在外面的那架客机,这会儿她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将要去异国和慕景深汇合——
也不是没分开过,也不是没出过国…可是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紧张兴奋呢…
登了机,展念初翻出手机来给慕景深打电话,他大概在忙,第二遍才接,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支吾了下,“老师…我去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她翻着背包,里面有御寒的毛毯和外套,还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影音播放器,心里有些暖,她抱着背包,笑的傻傻的,“老师,谢谢你…”
那边没人理她,安静了好一会儿,空姐开始提醒大家关手机系安全带,她捂着听筒转过身问,“老师?你挂了?”
“你才挂了。”
她干笑两声,暗忖,老师你的攻击性好强…
“好吧,要起飞了,我要挂了,老师,伦敦见。”
“嗯,乖乖睡一觉。”
“好…再见。”
慕景深没回答,直接挂电话,她捂着手机慢慢关掉,心里的阴霾无声消散——就当散散心吧,放寒假也没有休息过,有这次‘公费’出游的机会,没道理不好好把握。
飞机起飞,展念初晕机的毛病仍然没变,胸闷的厉害,她随手往包里一摸,里面竟然还有她爱吃的巧克力和牛肉干,这样也叫准备不充分吗…坐在那儿嚼起来,顿时舒服了不少,城市的灯火渐渐消失,飞机飞入云层之上失重感觉总算没那么明显了。
裹着毯子,耳朵里塞着耳机,夜航的飞机安静的在云层中穿梭。旅程才刚刚开始,可是她已经体会到快乐。
经过了一夜的飞行,飞机落地,是当地的凌晨三点,展念初睡了那么久已经精神了许多,下了飞机只觉得浑身舒坦,本以为这个时间慕景深最多派个秘书来接,谁知道一出通道就看见他笔挺耀眼的站在一群魁梧的老外中间,气势仍旧高人一等。
算起来分别还不到24小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再见到他就有种如隔三秋的感觉,她扁着嘴朝他飞扑过去,紧紧搂着他脖子,树袋熊一样不撒手。
看到的人都笑,慕景深拍拍不知是在哭还是在撒娇的她,“好了,先回酒店。”
展念初从他怀里离开,脸红得没法见人,低着头朝他伸手,“刚才包里的牛肉干被没收并罚款了,你要给我报销。”
慕景深重重打在她手心上,理都不理就走,不过据说她被没收了零食,慕景深上车前给她买了一份快餐。抱着食物袋,展念初快步跟在他身后,遍地外国人外国声,能这样跟在他身后,感觉好安全…
上了车,展念初自动自觉的钻入他怀抱,找舒服的位置躺好,边啃薯块边喃喃地说,“老师,其实我好怕坐飞机,小时候我跟家人去旅行,结果途中飞机故障,空乘都给旅客发纸笔写遗书了,虽然我还小,可是也能感觉到害怕…到现在一想起来还会觉得心有余悸。”
抚摸了一把她的长发,慕景深声音带着几许疲倦的沙哑,“那这次不怕了?”
“怕啊…”她搂着他的腰,“但是有你在这边嘛…”
“意思是我比死神可怕?”
她呵呵一笑,吮了吮手指,装傻不回答。
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他眼角带着柔软的笑意。
【TT今天就更这些,嗓子不舒服,估计要跑医院…】
章节目录095许愿
2012-1-2023:46:03本章字数:4484
凌晨时分的酒店里稍显安静,从机场回来后慕景深收拾了一下就休息了,看着他歪在枕头上睡着的样子,展念初不忍打扰,只好悄悄的爬起来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她刚在飞机上睡了长长一觉,这会儿精神的很。
酒店套房超大又超豪华,符合他一贯奢侈腐化的风格。无聊的四处翻翻看看,还好没有撕开的套套包装这种东西,电视里放着深夜节目,不太懂国外的幽默感,她实在没意思,就拿了画册坐到床边给睡着的男人画像。
刚画了几笔,那灵敏的男人就发觉有人盯着自己,将手背搭在额头上,慕景深低声阻止,“别乱画。”
展念初哦了一声,往后挪了挪椅子,仍然飞速的描绘他的脸庞——好俊的一张脸,剑眉星目,薄唇恰到好处的完美,一切都那么有型,外表十分的具有杀伤力,不过脾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