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可以养育出叶珈琅这样灵气可爱的女孩,龙斩夜抬头看着和众师姐妹嬉戏着的丫头,她似乎更适合生活在这不染尘埃的地方。
宫里太险恶,险些埋没了她的天性。
此刻她的笑,他忘了已经多久没见过。
“殿前喧哗,成何体统!”
一声厉喝,所有人一抖。
那声音似远似近,威慑异常。
叶珈琅扬声道,“师父!是我,姝儿回来了!”
灰白色身影蓦地从虚空出现,立在台阶顶端。
眉目沉稳,神色寂静。
那是一张看不出喜怒与年龄的脸,荻夫人,龙斩夜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太紧急,他要护送叶珈琅即刻回宫,没有和月宫的人打太多交道便离开。
她身上似乎穿着道袍,可又不像。
隐居久了,总有那么几分仙人的味道。
叶珈琅揉着眼睛跑上台阶,“师父…姝儿不孝啊,姝儿回来了!”
那灰白身影想要喝止她守规矩,可是到底只是蹙了蹙眉,任由娇小少女冲进自己的怀抱。正文第一四三章你还知道礼义廉耻吗揉揉叶珈琅的头发,看着小徒弟在自己怀里哭得委屈伤心,想必此番去皇宫并没有让她过多少快乐的日子。
恳荻夫人摸摸她头发,言语间难免宠溺,“先别没规矩,请六王爷入殿,帝王舍利不敢怠慢。”
叶珈琅揉揉眼睛,见了师父和众师姐妹,说死她也不愿再走了。
一路迎入龙斩夜,荻夫人亲自引领舍利与长明灯入供奉的神殿。
叶珈琅和一众师姐妹仍旧不得踏入半步,她远远的停住,看着龙斩夜挺拔的身影和师父一起入神殿。{}
神殿高不见顶,烛台绕着一直延伸到很高很高。
大佛闭着眼,含着笑,仿佛人世太平,他一点烦恼也没有。
让大佛坐下是按辈分摆放的帝王舍利塔,荻夫人接过龙斩夜手里的那只,捧到大佛坐下,低声默念了一阵咒文,才将舍利塔放归该去的位置。
长明灯放置好,照亮了那金色的舍利塔。
一代帝王,就此魂寂。
几个人默念经文,短暂的仪式结束。
荻夫人带领两人退出神殿,在殿外的台阶缓缓往下走。
“王爷,姝儿怎会回来?”荻夫人慢慢回头看着龙斩夜。
龙斩夜直视对方,荻夫人已经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在她面前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
他直言,“无岚用姝儿和我交换,我扶他上位,他把姝儿给我。”
荻夫人神色一变,忍着怒意,“无岚姝儿年少不经事,王爷你驰骋沙场生死见惯,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龙斩夜神色淡淡,“我不觉得这是荒唐,姝儿入宫后与我情投意合——夫人可以不理解,但是这已是事实,等时机成熟,无岚颁旨宣布姝儿病逝,我另寻个身份给她,娶她只不过是时机问题。”
荻夫人紧紧盯着他,似乎在剖解他到底有几分真心真意。
龙斩夜与她直视,毫不退缩。
好久,荻夫人摇摇头,“王爷这样做,想必不光是为了给姝儿一个归宿吧…带她回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相求?”
龙斩夜虽不认同她说的自己对姝儿别有用心,但是也不遮掩,“在下来求符凰琚。”
荻夫人冷笑一声,“那是太祖皇帝亲自交与我月宫保管的圣物,宫倾人尽才可交出,王爷怎可提出这样无理的请求?”
“夫人借我们一用就是了,也不是不还。”一直沉默的玄天插嘴,“只是用它打开一下地陵的隔世石,又不是作恶——”
荻夫人脸色骤变,斥责,“地陵是帝王安寝之地,隔世石怎可打开!王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龙斩夜看着她,“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地宫里面不光放置帝王灵柩,还囚着未死的人——”
荻夫人眉头蹙紧。
“我只打开地宫救她出来,能开隔世石的,只有符凰琚。请夫人成全。”
几个人站在台阶上,气氛窒闷。
“师父!”清脆的声音从上响起,叶珈琅把着栏杆,在上面招手,“师父快来啊,我给你带的礼物要被她们抢走了!”
荻夫人蹙眉扫了她一眼,却慢慢的转身往上走,“王爷该知道我月宫是誓死效忠东陵帝王的,除非帝王亲自开口要求,否则圣物不可假以人手。”
龙斩夜神色紧绷。
“至于娶姝儿的事,王爷也请考虑清楚,我不会让我月宫弟子任人愚弄,皇族也不能——”
看着那女人步伐飘忽的上了台阶,玄天搓搓下巴,“啊,看不出是什么武功,不知道她功力到底如何,还是只是练了点轻功来唬人?”
龙斩夜瞥他一眼,“不能硬来,月宫不是撒野的地方。”
玄天看着这地方都是些弱不禁风的女人,却还要低声下气的求,还不如直接用强的来的痛快。
殿上。
叶珈琅护着怀里的东西,看着师父来,急忙递给她,“师父,你不总是腰疼吗,我在宫里拿了这个东西——”
她笑嘻嘻,拿出一块闪着奇异光泽的丝缎,“这是火蚕吐丝织成的,全东陵只有两块,一块贡献给了皇后,另一块就被我抢来了啊!”
荻夫人神色严肃的盯着她,叶珈琅有些发毛,“师父我错了…我不该从宫里拿这么多珍宝出来,可是都是大家需要的,尤其是这火蚕丝,对抵抗寒气很有用的…”
“跟我进来。”师父扫她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要挨训了。
“跪下。”指着殿前的蒲团,荻夫人厉声斥责。
驾轻就熟,叶珈琅跪在地上,自己认错,“师父我偷拿了火蚕丝是不对,可是反正宫里人也用不着,丢着浪费,我才…”
“混账!”荻夫人怒气翻腾,“你心里还有没有礼义廉耻四个字!师父教你做人学礼,你都就饭吃了?”
她咬咬嘴唇,礼义廉耻,想必不是火蚕丝了吧,龙斩夜挑明了他们的关系?
她忐忑的看着师父。
“你和丈夫的叔叔在一起,还这样堂而皇之的回月宫,嫌丢的人不够吗!”荻夫人从一旁拿了荆条,“我今天不替先帝和无岚殿下打你,我就愧对东陵先祖愧对月宫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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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四四章天上地下,永不相见叶珈琅咬着嘴唇,那粗糙的荆条打在手臂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看她不吭声,荻夫人以为她执迷不悔,加重力道抽下去。
恳“逆徒,明天我亲自送你下山,回去和殿下请罪,你想胡来,除非师父死了!”
叶珈琅抬起泪眼,“师父!我不回宫了,我不想回去!我不和龙斩夜在一起,我也不回宫,我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在月宫里侍奉您老人家可以吗!”
“混账!”荻夫人大怒,“你是正式册封的太子妃,你说不回就不回?你把无岚殿下当成什么人了!”
荆条左右打在手臂上,疼的钻心,她哭着,“师父…是他不要我的…是他用我换了龙斩夜的庇护的…”
荆条顿了顿,荻夫人看着她哭的伤心,“殿下有他的苦衷,你不该就此记恨他,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殿下一日没有一统山河,你就要尽自己全部努力去帮他实现!”
叶珈琅看着师父,原以为她会心疼自己的,她还幻想,如果她知道自己在宫里很苦,是不是会很心疼的收留她,保护她再也不用回到那黑暗的地方去。
让看着她眼底的失望和迷茫,荻夫人停下惩罚她,叹息,“姝儿,这是命——大司命说,你和无岚殿下有三世姻缘…”
“他胡说…”叶珈琅哭着打断,“什么大司命,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如果真知道那么多天机,为什么不早说出谁是阻挡帝王一统的人!他早说早除掉,东陵岂不是造成了天下霸主!他就只会胡言乱语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我和无岚有三生姻缘有什么打紧?他娶了别人又有什么差别!”
“啪!”
荆条抽在她脸上,荻夫人气得直发抖,“混账东西,这种话你也敢说!大司命岂是你我凡人可品评质疑的!”
“他是害人精!”叶珈琅就要骂,若不是那个人胡说八道非要钦点她做太子妃,她一辈子都在雪山上自由自在。
什么身份尊贵,什么有助国运,与她何干,她一个小女人,懂什么天下大事!
“我替你父母打死你!”荻夫人落下荆条,“我竟然教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弟子!你认也得认,不认也要回去!立刻收拾,我这就送你下山回宫!”
“我没有父母!”叶珈琅咬紧牙关,浑身剧痛,她不要回宫,死了也不回!
握着荆条的手直发抖,管不了她了,说一句顶一句!
扔了荆条,荻夫人举起手掌,掌心有强烈的气息蕴集。
这样打一下,她怕是连命都难保了。
这样也好,叶珈琅闭上眼,死了就都结束了。
掌风剧烈的袭来,却在落在头顶的一刻消散成风。
她一颤,睁眼,看见黑色锦袍的一角。
看到龙斩夜的一瞬,她只觉得委屈愤恨,自己的一切苦难,都是因这个男人而起…
龙斩夜将叶珈琅拉起来护在身后,随即放开荻夫人的手腕,朝着对方一拱手,“冒犯夫人。姝儿已是我的人,还请夫人善待她。”
荻夫人压住怒火看着龙斩夜,“六王爷搞清楚,这里是月宫,她是我入室弟子!就算她嫁人了,是皇家的太子妃了,她也要尊敬的叫我一声师父!教训弟子,还轮不到他人插手!”
龙斩夜不退让,“在下再提醒夫人一次,姝儿已不是太子妃,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夫人可以教训弟子,但我不会容忍他人伤害我的女人。”
看着两个人要动起手来,叶珈琅扯了扯龙斩夜的衣角,无力的摇头,“不要说了,龙斩夜,我和你回来,就没打算随你再离开,师父打死我,我也是月宫的人,无岚就快对外宣布我病逝,我也没牵挂了,你走吧,我们之间就此恩断义绝。”
他冷哼一声,早料到她回来就会和自己翻脸。
他勾着她脖子,捏着她下颌,“断不断不是你自己做得了主,你认为我会答应留你在此吗!”
荻夫人见龙斩夜与她举止过密,一掌袭来,龙斩夜裹着叶珈琅在怀里,一转身,用自己的背硬生生受了那一掌。
叶珈琅看着他脸色一白,紧张的抱着他手臂,疾呼,“六郎!”
叫的荻夫人脸色又一沉,她上前扯住叶珈琅手臂,“六王爷也听到,我徒儿说与你恩断义绝,符凰琚万万不可能给你拿去,王爷最好立即下山去,再扰我月宫清净,休怪我与你动手不留情!”
叶珈琅回头看着脸色铁青的男人,他走了,师父才能静下心来听她解释,况且,她本来也打算就这样和他分手。
狠了狠心,她看着他,“下山吧…龙斩夜,我嫁给无岚的那天,就已经不爱你了…我对你,只有恨!”
她打了个呼哨,飞翼立刻在殿外低吼。
她擦擦眼泪,“随它走吧,我们就此永别,你们的争斗再与我无关,天上地下,我们永不相见!”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被师父拖入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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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亲不满无岚和姝儿四年夫妻没有实质发展,咳咳,虽然不现实,但是其实那样写不写都对情节没有太大影响,所以就虚幻了一把。况且,姝儿还会回到无岚身边,三世姻缘不是瞎说的~~明天继续~大家周末愉快。ps,求花花。这个月的最后四天了,要帮我留在鲜花榜上哇~哼(ˉ(∞ˉ唧】正文第一四五章他为了什么不肯走脱去外衣,纤白的手臂上伤痕累累。
沾着药膏,荻夫人手指毫不温柔的落下去,“永远的不听话!我的徒儿那么多,就你让我最操心!”
叶珈琅皱着眉,疼的吸冷气,“师父…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真的不想回宫了,我不会和龙斩夜在一起了也不行吗…”
涂了药膏,荻夫人扔给她一身新衣服,“穿上,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启程下山。”
她咬住嘴唇,红着眼眶,“师父要逼我去死吗…我宁肯死也不回去!”
恳荻夫人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打的主意我不知道,你想赖在月宫里,躲过风头了,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了——”
叶珈琅跪在她跟前,郑重磕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师父不知道,我在宫里差点被承光帝赐死了,兜兜转转,我也经历了很多,再也不想过勾心斗角的日子了,雪山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荻夫人绕着她走了一圈,逼问,“姝儿,同我讲实话,你知不知道六王爷来月宫,是为了要拿走符凰琚开地宫。”
叶珈琅抬头,“我并不知道…符凰琚,不是先祖押在月宫的圣物吗?开地宫干什么?”
“地宫里有未亡人——这是他的原话,你可知,里面是谁?”
叶珈琅摇摇头。
让“讲真话,你是不是要帮他骗为师?”厉声逼问让人心头一颤。
叶珈琅再度摇头,她怎么可能骗师父…
问了一番,荻夫人警告她不许耍花招,休息一晚就带她下山回宫去。
她开始后悔回来这一趟了,逃到别地方还有一线生机,回来被师父亲自押送,哪还有逃走的机会。
师父走后,她在屋里躺着发呆。
两位先前和她很要好的师姐偷跑进来,她转头,挤出笑,“三师姐,五师姐。”
两个人坐在她旁边,看她脸色难看,抚了抚她的脸颊,“姝儿,师父打你了?”
她还从未挨过这么狠的责罚,身上到处都疼,想着师父狠厉的下手,她不禁有些眼睛发胀。
“姝儿别难过了,师父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三师姐拉着她的手,“是因为什么打的这么狠啊?跟你一起回来的六王爷?”
“六王爷还好,另外那位就讨人嫌了!”五师姐皱皱鼻子,“看就不是好人!”
“那两人还在宫外呢,赶也不肯走,晚上风雪一刮起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叶珈琅一颤,他还没走?这会儿都要天黑了,雪山上一到了晚上,就连她也不敢在外逗留。
没有阻挡遮蔽,寒风一夜就会把人冻僵。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不肯走,是她,还是能打开地宫的宝物?
两位师姐又叨咕了几句,她也无心听,无非是众师姐妹如何想念她,师父如何想念她…
她看着外面一点点暗淡下来的天色,心里面愈发焦急。
月亮终于爬上来。
风雪开始加重。
裹着斗篷,露出一双眼睛,玄天冷的发抖,“被你害死了——刚才就该让我大开杀戒,竟然被一群女人赶出来了,真是丢脸,现在想动手也进不去了!”
龙斩夜静坐,调息身体抵抗寒冷,可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
太冷了,这冷简直叫人绝望。
“她师父不许你们见面,也怪你勾.引人家小女孩,我看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符凰琚没要到,连女人也赔了。”玄天边跳动边取笑他。
龙斩夜仍旧闭目不语,风雪没落到他身上,就已经化成了蒸汽。
他身上有一层无形的气息护着。
他很静,脸上也带着笃定和沉稳,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里。
后半夜,玄天眉毛上挂了霜,缩成一团,嘀咕,“我没有打仗战死,没有和敌人火拼拼死,我竟然被一群恶婆娘关在门外我冻死…”
龙斩夜慢慢张开眼,这时,一只泛着紫色光芒的白虎幽然落地。
那虎伸出舌头舔了舔玄天冻僵的脸,随后朝着龙斩夜甩了甩脑袋。
“它是不是要吃我的头?”玄天缩着脖子,“告诉它老子好几个月没洗澡了,都是泥,臭死了…”
龙斩夜起身,扶起没有知觉的玄天,“放心,兽类闻得出你是真的臭——它叫我们骑它到背上。”
巨大的白虎驮着两个男人也丝毫不费力,腾空一跃,御风而去。
月宫巨大,临近悬崖的宫墙有个不为人知的破口。
那是叶珈琅溜出去时候必经之路,走了这几年,也没有人补上,可见这里是多么隐蔽。
从白虎背上跳下来,随着它进入破口,立刻就感觉到风雪停歇,一片鸟语花香。
捧着热茶,素衣的叶珈琅梳着两个包子一样的发髻,声音冷淡,“喝了暖暖身子吧。”
玄天瞥了她一眼,那发髻真滑稽。
他冷哼了一声,对她始终没有好态度,“你师父赶我们出去,你又叫我们进来,被你们耍着东陵的英雄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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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四六章看不到你,我就大开杀戒叶珈琅扬手要泼掉热茶,玄天急忙拦住,“喂,我又没说不喝,别浪费!”
说着一饮而尽,茶虽然暖了身子,可是竟然有股怪怪的味道。
龙斩夜看着她不管自己,伸手握住她手腕,“姝儿,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和我回去。”
她别过脸,“你不拿符凰琚了吗?我就说你不会只为了带我回来看一眼就跑一趟。”
他没有解释,只是拉过她抱在怀里,轻拍她背脊,“如果你师父执意困着你,我不会坐视不理。和我走,我不想伤害你在意的每个人。”
她推他,用力的推开,“你有妻妾有孩子,我算什么!我受够了!你走吧!天亮后快走,不然被师父发现,我们都要遭殃!”
龙斩夜不撒手,盯着她,“你知道我说到做到,你不随我走,我不介意夷平月宫。”
恳叶珈琅握紧手掌,一旁的白虎感受到龙斩夜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杀气,急忙用尾巴卷住叶珈琅的腰带到自己背上。
伏在白虎身上,叶珈琅看着他,“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拿符凰琚吗?”
龙斩夜对着她眼睛,直言不讳,“救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她抿了抿嘴唇,问了句傻话,“和我比呢?”
他动了动深暗的眼珠,“无从比较,她是我的恩人。”
白虎焦躁的拍拍地,她咬咬嘴唇,“你们在这躲起来,不会有人来。明早天亮就走吧!”
让白虎驮着她腾空而起,龙斩夜的声音从后传过来,“明天天亮,看不到你,我便大开杀戒。”
她一颤,回头看着他,凛然的神色,墨色眸底透出寒冷的杀意。
她揪着飞翼脖子上的毛,浑身发冷。
他不是开玩笑,可是她真的没打算和他离开回王府。
咄咄逼人的师父和明早就要大开杀戒的龙斩夜,她脑子里乱极了。
看着叶珈琅走掉,玄天咳了咳,“早就这样有魄力不就好了!害我差点冻死!咦,这水味道真怪,里面泡了什么啊!”
蹲下去,玄天打开叶珈琅留在地上的铜水壶——
“吱!”
一个黑影嗖地窜出去,拖了一地水渍,瞬间就不见了。
玄天吓了一跳,呆了半天,才指着消失的那黑东西,“那是不是只老鼠!”
龙斩夜扫他一眼,无声的表示同情。
玄天立刻扑到一旁狂吐起来!
死丫头,竟然给他泡老鼠喝!
他不就是对她态度恶劣了点吗!
至于用箭射他之后又弄这种恶心的东西折磨他吧!
龙斩夜看他吐得狼狈,噙着笑抬头,圣雪山的夜空,果然天幕如同金粉般灿烂迷茫。
她想留下,可是他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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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月宫一点声音也没有。
轻巧的身影一路溜过来,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才推开神殿大门。
长明灯刺眼,舍利金塔端重异常。
巨佛端坐,笑容安然。
她仰头看着佛祖掐指摊开的掌心,里面有剧烈的黄色光芒散射开来。
那是符凰琚,先祖送到月宫来的圣物。
她内心剧烈矛盾着,拿了给龙斩夜,他应该就会立刻去开地宫了,月宫上下虽然人数不少,可是以修道为主,会武功的除了师父和几位师姐外再无其他人。
可即便是这样,龙斩夜和玄天加在一起,连千军万马也敌得过,别说是月宫里一群不会武功的女人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月宫上下血流成河,那样不用师父动手,她可以自行了断了。
可把符凰琚给他,师父也会一掌劈死她吧?
她站在空阔的大殿里,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飞翼。”她手一招,下一刻就已经被白虎驮起来。
飞翼越到半空中,她一伸手,就从佛祖手心里拿走了那块黄色的宝玉。
她终究是中毒太深,他就算是要自己的命,她怕是最终也会给他。
天刚刚泛起银白色的光芒,叶珈琅就赶到月宫最远角。
男人盘膝坐着,似乎在休憩,却更像是在等她。
叶珈琅收住白虎,看着龙斩夜,这张脸,是她的魔咒梦靥,这辈子都无从逃脱。
“拿了符凰琚,我就要留在月宫赎罪,带我走,你就不能拿走符凰琚。”她漠然开口,“龙斩夜,你只能从月宫里带走一样。”
男人慢慢睁开眼睛,薄唇上挑,轻吐,“姝儿,这两样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