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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嫁:只疼顽劣太子妃作者:落籽七【完结+番外】
正文第一章雨后初晴,太医院雨后初晴,橙黄的琉璃瓦沿上不住的滴落着透明的水珠子。
宫灯盏盏,宛如恒河里的繁星点点。
夜晚的宫闱里,处处透着压抑的寂寥和端正。
巡夜的侍卫刚走过去,一个娇小灵巧的身影就从树后窜出来,动作伶俐的扑上墙,稍作停顿,待到看清院墙里的状况后,也不怕高,就那么翻入了墙内。
太医院大门紧闭,一股幽然的药香缭绕在鼻息之间。
猫一样的溜到了药房门外,灵巧的女子贼溜溜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捅破窗纸,朝里慢慢的吹出白烟。
待到里面的人倒地出声,她才慢慢的收起竹管,推门而入。
边疆雪域进贡来几株天山雪莲,据说那东西包治百病。
把东西揣到怀里,她把地上的两个药童拖起来摆好睡着的姿势,摆了个鬼脸,关门出去。
月亮已经从乌云后走出来,月色明亮的照在地上。
娇俏的身影正准备翻墙出去,就见头顶的树枝上有鸟雀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抬起明丽的俏脸,就看到一只鸟窝摇摇欲坠的在树杈上歪着,一只大鸟在那旁边有心无力上下的飞着。
“可怜。”黑眸如玉的女孩子叹了句,随即掖了掖衣襟,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往上一窜——
爬到树杈旁,她扶住那歪掉的鸟窝,将它往更安全的地方放好,往实里按了按,里面的几个蛋都完好无损。
大雨过后,呼吸里都是清新的植物香。
她在树上看着那只大鸟朝自己炸毛不断的尖叫,声音清脆的骂了句,“扁毛畜生,本姑娘是救你一家老少呢!”
那鸟当然不懂,看着她动手拿窝,警告无果,直接冲过来要啄她的眼睛。
一手攀着树,她一手又按着窝,看着那鸟真的冲过来,不禁脱口叫了一声,下意识的用手去挥它,结果失去支撑,直接从那高高的大柳树上跌了下去——
正巡夜的侍卫兵到了交接的时候,听到那一声尖叫,顿时提高了万分警觉。
策马为首的戎装男子听到那一声杀猪般的叫唤,清凛的眸子一紧,本已经掉转的马头立刻被狠狠勒住,收势太急,那马惊的高高的扬起蹄子,直接站了起来。
伴随着骏马的一声长嘶,马背上的男人腾空一跃,足尖点在马背上借力,整个人像燕子一样矫健的飞速掠了出去——
聚集过来的侍卫兵还没等看清,那一匹通体油黑的骏马上就已经不见了主人。
从树上跌下来的一刻,叶珈琅想的是完蛋了,这么摔下去,屁股不开花,胳膊腿也难保了…
【开了新文,第一次写古代,一如既往的紧张忐忑…不敢说好,感兴趣的亲可以跟跟。】正文第二章顽劣太子妃然而,下一刻——
坚韧有力的臂膀把她打横抱住,悠然的落了地,熟悉又陌生的清冽气息让少女的脸蛋微微红起来。
侍卫兵一哄而上,在承光帝数度病危、举国震荡的此时此刻,皇宫里出现一只陌生的鸟雀都足够引起众人的惊觉。
将怀里娇小的女孩放下,伟岸高大的男人拂了拂沾了落叶的披风,清凛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跟前个个剑拔弩张的禁卫军,声音淡淡又十足的威严,“退下吧,太子妃夜里睡不着出来溜溜,不要惊动其他人。”
众人这才收起长枪,纷纷打量起眼前这位一身男装打扮的‘太子妃’——
巴掌大的小脸带着犯错后无辜的神色,肌肤好比花瓣一样的柔腻洁白,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也在打量跟前的这些人。她个子很小,尤其在身旁一众身强体壮男人的衬托下,更显得还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孩子。
如果不是她的额心画着象征太子妃的朱红色十字星封印,这个邻家的小丫头完全看不出是未来将是全天下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
众人向戎装男子和太子妃行了礼,正待要退下,就见两盏宫灯先从远处飘过来,随即脚步声纷沓响起。
一眼望过去,那阵仗让叶珈琅顿时脸色发白,往戎装男人身后躲了一半身子,扯着他的披风,“六皇叔!是皇后…救我!”
龙斩夜看了眼那发白的小脸,黝黑的眸底看不出情绪,微微眯起眸子看着远处。
宫人尖细的声音响起来,“什么人在此喧哗!打扰皇后娘娘礼佛!”
叶珈琅缩着肩膀,大气不敢出。
红色凤袍上的金绣在月色下泛着华美的光芒,额头上的凤钗随着步伐而摇动,美艳尊贵的女人一走过来,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所有人都朝她行礼。
叶珈琅偷瞄了皇后一眼,雪白的脸颊看不出多少红润,细长的凤眸上挑,看上去格外的难以企及。可是,那么厚的衣服,那么重的头饰,若是给自己戴上,她非被压死不可。
正愣着,宽阔的大手自披风后将她的手腕扯住,微微一拽,叶珈琅就从龙斩夜宽阔的背后现出了身形。
有些狼狈的站稳,她不得不在皇后的威严目光下蹲身行礼,“是…是姝儿贪玩,有鸟一直叫,打扰了我休息,我一气之下就起来捣鸟窝…”
看着眼前一身男装的少女,皇后秀眉紧蹙,“胡闹!”
低着头,叶珈琅暗暗吐舌头。
始终沉默的男人慢慢开口,声音低沉却格外有力,“太子妃也是记挂着皇后娘娘在沁芳园礼佛,怕那些鸟雀惊扰,所以才捣了鸟窝。”
看了眼华贵逼人的皇后,龙斩夜唤来副将,“夜深露重,护送皇后娘娘回宫。”
被下了逐令的女人面露不快,盯着一直保持行礼姿势的叶珈琅,“去卞嬷嬷那领二十个手板——记着你的身份,是太子妃,不是乡下没人管教的野丫头!”
叶珈琅捏了捏手心,二十个,手要肿了…
皇后临走看了眼始终面色淡然的龙斩夜,一身银铁色戎装衬得他脸色格外冷峻气魄。
她微微眯起眼,“六王爷为我东陵鞠躬尽瘁,必当流芳万古。”
龙斩夜淡淡挑了挑唇,俊逸的面孔下是让人参不透深意的笑,一个礼,“臣自当死而后已。”正文第三章姝儿还不是为了你第二十个手板落下去,叶珈琅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卞嬷嬷面无表情的收起尺子,看着一旁的两位婢女,声音仍旧平板,“给太子妃上药。”
叶珈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吸吸鼻子,“卞嬷嬷何不下手轻些,省得浪费那么多上好的药膏。”
年长的嬷嬷看着婢女给她红肿的手掌涂药,绷着脸,“太子妃将来要母仪天下,切莫再去做些捣蛋顽皮之事,以免坏了皇家的体统…”
叶珈琅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手被一层层包起来,听着卞嬷嬷重复那一番快让她耳朵起茧的说教。
“好了,我知错了——”叶珈琅出言打断,无力的摆摆手,“打也打了,训也训了。食有时,寝有时,我现在是不是该歇着了?”
卞嬷嬷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带着两个宫婢福了一福,“奴才告退。”
听到门被关上,叶珈琅立刻起身,找了一身嫩黄色的裙装换上,跑到镜前把一把乌黑的长发梳理整齐,稍一妆点,镜子里的假小子瞬间变成了明眸皓齿的美丽少女。
吹了灯,她拖着迤逦的裙子往内殿跑去。
朦胧的月亮挂在天上,夜色里飘起浓浓的雾气。
庭院里开着娇艳的牡丹,嫩粉的花瓣上还沾染着晶莹的雨珠。
负手立在阶前的男人除了戎装,身上是素白的衣衫,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白绳束在脑后,秋水般的深眸望着百花深处,那眼睛,藏着无数猜不透的秘密一般。
听到藏不住的脚步声,他觉得喉咙里发紧,咳了咳,淡淡的扯了扯唇角,侧头,盯着柱子后露出的一抹嫩黄。
“领了罚了?”他将双臂端起来,声音里戏谑和责问兼有。
叶珈琅从柱子后探出头,努着嘴,声音带着委屈,“六叔最坏,刚才为什么把我推出来,你知道我最怕皇后。”
“要是被她逮出来,你就不是领二十个手板那么简单。”龙斩夜看着她包的粽子一样的手掌,英挺的眉头微微蹙起,手一招,“过来我看看。”
叶珈琅努着唇瓣,故作不情愿的走到他身前去,他握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温热的指尖传递过来,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心跳加快。
想起刚才自己从树上跌下来,他把自己抱在怀里,那样的亲密,却让她此刻让把脸红到了耳根。
龙斩夜看着她,月色下,她眉间的十字星愈发红艳,和她樱花一般的唇瓣相映衬,格外的动人。
“跑去太医院作什么妖。”他屈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
揉着额头,娇俏的少女努着嘴巴看着他,“六叔好没良心,姝儿还不是为了你。”
【ps,小姝儿和六叔有没有爱?】
——(正文第四章只是不要你生病一边嘀咕他,叶珈琅一边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纸包,慢慢摊开,神色带着一丝骄傲,“六叔不是咳嗽吗,我弄了一朵这东西给你,吃了它,就好了!”
龙斩夜微微眯起眸子,盯着她笃定的眼睛,低头,她手心里捧着一朵洁白泛青的天山雪莲。
神色微微凝滞了一下,他轻嗤一声,“傻丫头,你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天山雪莲可以起死回生,你就用它来给我治咳嗽?”
叶珈琅点点头,不明白他笑什么,“死生自有命,姝儿只是不要六叔生病——好像是煎服,我也不太知道…你应该懂的吧…”
少女浓黑的眸子仿佛一颗光芒万丈的珠玉,她说,姝儿只是不要六叔生病…
很久后,当她毫不留情的用珠钗刺杀他的时候,他看着她被仇恨血红了的眼睛,忽然就想起她曾经娇怯的看着他,说,姝儿只是不要六叔生病…
龙斩夜微微怔了会儿,才慢慢侧头看着她,轻笑了下,“你倒是大方,只怕回头太医院丢了这东西,倒霉的人不会少——”
想到那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药童,叶珈琅搔搔头,有些歉疚,“那我明天去找皇后承认错误吧,就说我一时贪嘴,偷了天山雪莲回来嚼,大不了换只手挨板子,我都锻炼出来了,手心皮最厚。”
龙斩夜望着她,那双眸子干净的像一汪泉水,一眼就望透到她心里去。
他忽然有些自惭形秽,那双眼睛,任何心里有污秽的人望下去,都会觉得羞愧吧…
叶珈琅见他发怔,伸手抓着他的手指,轻轻摇了摇——
她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大司命测算出命格尊贵异常,有助国运,还在襁褓中就被钦点为太子妃人选,满月之后就被送去了东陵的圣雪山清修,她的世界里,世界都和圣雪山一样纯净没有杂质,男女界限对她而言也不甚清楚,现在的举动,在她而言只是一种不加修饰的本能而已。
她软软的触碰让龙斩夜胸腔一阵收缩,几声压抑的咳嗽又控制不住的喷发出来。
叶珈琅急忙拍着他的背,扬起天真的小脸,“六叔,煎了药吃了就好了。我明天去找皇后娘娘领罚,不会连累他人。”
龙斩夜拿她无奈,“沁芳园的太医院还不是给你一人所设,里面的贡品也都是为你准备,你去交代一声就好了,没必要找皇后认罪,一株雪莲而已。”
叶珈琅哦了一声,在他面前她变得笨笨的,放开他的手指,“那…六叔今晚给姝儿讲什么?打海盗?收边关?卞嬷嬷吓唬我,说你在边关沙漠带兵打仗,被围攻断了粮草,你带着士兵杀了一个村子的胡人,吃了一个月的人肉…不可能,我不信六叔是那样的人!”
她自己说,又自己否定,龙斩夜淡淡笑了笑,回身,兀自走回了屋子。
【先发四章,大概要过了年再来填坑。喜欢的亲请收藏吧。大家新年愉快。O(∩0∩O~】正文第五章以后不来找你了!叶珈琅在院子里站了会儿。
夜晚的别院里花香四溢,白衣仿佛还在眼前翩跹而过——
比起想象里五大三粗的武将,龙斩夜更像是个飘逸出尘的侠客。
不知道为什么,宫里的每个人见到他都战战兢兢,可是他对自己又从来都是温和平静。
她十五岁生辰刚过就被接入皇宫,在沁芳园学习宫廷里的各种礼仪。
在这个金鸟笼里,唯一可期盼的就是见识多广的龙斩夜,从承光帝在一个月前被太医断定病危之后,为了维系皇宫内的安全和稳定,也顾不上不合礼仪,皇后和众臣不得不将龙斩夜被请入宫中坐镇。
他是一个能稳定人心的人物,从他十几岁就在边外带兵,手上染的血多了,身上带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深沉戾气,。
可是此刻,少女太子妃却将他当成了一位可以解闷的说书人,搔搔头,叶珈琅转头一路蹦跳着进了屋子。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各个地方的地名、归属。
看一眼就眼花,少女揉揉眼睛,看着身旁眉目冷凝的龙斩夜,“六叔每次都要看好久,东陵在九州里,只是那么一丁点,找都难哦。”
龙斩夜伸出修长笔直的指头,在边缘弹了弹,声音淡淡,“姝儿信不信,早晚九州会只剩下一个名字,叫做东陵。”
立刻点点头,少女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崇敬和信任,“信!六叔武功好棒的。”
龙斩夜挑了下唇角,嘲弄自己竟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指头在她额头上叩了叩,“马屁精。以后见到皇后,不要只想躲起来,礼数做足了,她自然没得挑剔的地方,何况——”
顿了顿,他看了眼她额头的朱红十字星,淡淡道,“你是她儿媳。”
听他这样说,叶珈琅懊恼的捂了捂耳朵,“六叔也知道太子无岚是个傻子!我听说他到现在都还要尿床!他都快二十了!”
看着她满脸显而易见的排斥,他眸子顿时冷了下,神色有几分骇人,低斥,“不得无礼!太子是一国储君,岂容你出言蔑视!”
强烈的语气让叶珈琅吓了一跳,她委屈的看着冷着脸的龙斩夜,他的疏离和严厉让她觉得陌生。
“罢了,你刚入宫,不懂这些。”龙斩夜淡淡的摆摆手,语气不再那么强硬,解释道,“他是你夫婿,你该向着他。”
一句‘夫婿’让叶珈琅心情变得烦躁,望着他伟岸却遥远的身影,眼底慢慢积蓄了泪光,“是宫女私下都这么议论的!我没见过他,也不想见他!六叔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我以后不来找你了!”
话音未落,黄衣少女就转身跑出了门。
途中还用袖子抹了几下眼睛。
看着她走掉,龙斩夜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慢慢的转身,指尖沾了茶水,在地图的一处轻轻抹了个记号。
【咳咳,过年跑去懒散了~今天更一章,亲们春节愉快!喜欢本文的亲多收藏多撒花撒红包哦!O(∩0∩O~】正文第六章全都是你撑着一片寂静里——
黑影像蝙蝠一样从房梁上跳下来,悄然无声的落地。
看着背对自己的白衣男子,来人低笑了几声,“‘六叔根本不知道人家的心情!’哈哈,龙斩夜,你深夜私会太子妃,小心被人扣上个勾.引侄媳的罪名!”
负手而立的龙斩夜微微侧目,瞟了眼来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没想到大司命给东陵选的护国星是那么个小丫头,看样子一点心机也没有——这是什么?天山雪莲?”墨衣身影往前一窜,跳上了椅子,蹲在那里,抓过纸包,“嘿,这不是皇帝刚赏赐给太子妃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被转送给情郎了?这个女人心还真是…”
玄天的唠叨还没完,龙斩夜狭长的眸子扫过来,目光森然,“再废话就滚回边关镇守——我看你是怀念人肉的滋味了!”
一句话让玄天住了口,吃人肉…
想起在边关打仗断绝粮草的那段腥风血雨的日子,他这种见惯杀戮的人也觉得汗毛倒竖。连连喝了几口茶水压住呕吐的意思,玄天摇头,“干嘛好端端提那些!忘了忘了!”
龙斩夜不再说话,只是神色冷透如冰霜——
今晚,他的情绪有些反常。
“说正事。”玄天见他情绪有些莫名奇妙,摆摆手转换话题,“三位宰相,除了石元庆态度不明确,两个明确的支持皇后听政,这一次,还真的说不好就让那刁婆给压住了。”
龙斩夜屈指,轻轻叩着桌面,神色里是霜雪一样的清冽凛然。
“奇怪的皇家。”玄天嗤笑一声,“荒淫暴虐又病入膏肓的承光帝,二十岁还是个傻子的太子,一个有心计图谋的皇后。龙斩夜,可是你撑着整个东陵呢。”
白衣男子只是望着那副硕大的地图,良久,才慢慢道,“随她兴风作浪,傻子和昏君,也不是没有尖牙——”
玄天见他一点也不慌,知道他自有主意,挑挑眉,拍了拍那包珍贵的雪莲,“那属下就告退了——六王爷早些用药歇息吧,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龙斩夜没理睬。
悄无声息的,玄天就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侧头看了眼桌上的雪莲,白衣男子轻轻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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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帷帐下,身子纤细的少女睡了一头的汗。
她自小在雪山上长大,已经适应了寒冷,反而受不住一点点炎热。
小小的手掌握起,拳头微微发颤。
梦里,是皑皑的白雪,一眼望不到边的广袤与荒凉。正文第七章有生以来第一眼黑色的大鸟煽动着羽翼从头顶划过,风雪从未停歇。
月宫门打开的一瞬,她瞧见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男子——
戎装立马,剑尖上犹自滴着热血,连着他乌黑慑人的眸子,一并在风雪中泛着冷光。
因为冷,他的嘴唇紧抿。激战过后,肩头和手臂都渗出艳红的血迹。
风雪卷过,扬起他巨大的黑色披风,远远看去,宛若救世的天神。
月宫门外的血腥被卷进来,呼吸一下子变得艰难。
身后是鏖战过后的惨状,戎装男子面色清明的朝自己走过来,慢慢朝着惊魂未定的少女太子妃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声音穿透风雪,“别怕,我在——”
那声音那么真切的响在耳边,叶珈琅一下子就醒了。
看着头顶的帷帐,她喘息了好一会儿才从那带了吸附力的梦境中醒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龙斩夜。
她在月宫过完十五岁生日,承光帝就下令接她回朝,太子加冠,就是大婚的时候。
大婚,太子…
想到这些,她额头上的汗更加粘腻。
撑着额头,她看着黑暗里发呆。如果那时,将她和月宫上下救于围困中的不是龙斩夜,她还会不会时常梦到当时的场景了?
他为了提防暗箭,一路上带着她同骑一匹马在广袤雪原狂奔,他强有力的臂膀绕过自己的肩头,身上的独特气息将她包围的紧紧的,比月宫里的雪梵花还要清新冷冽。
捂了捂脸,她羞惭自己总是回想那段情景,反而不去在意是谁在她接旨还朝时来刺杀她,如果龙斩夜晚来一步,雪梵花可能就会用她的血来浇灌了。
按了按额头的十字星封印,那是她身份和归属的象征,除非太子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否则这永远也不会消失——那是她被点在额头上的守宫砂。
一个人寂寥的夜,一直没有忧愁的少女太子妃,忽然从心底生出几抹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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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挂的老高叶珈琅才起。
慢吞吞的揉了揉眼睛,才看到眼前已经跪了一地的奴才。
眼生的侍女端着水盆,恭敬的俯首,“太子妃,请梳洗。”
叶珈琅看着这眉清目秀的丫头,“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丫头仍旧半垂着头,“回太子妃,奴婢云姜,刚刚从飞云殿调职过来侍奉太子妃。”
抓过软巾擦手,叶珈琅忽然想起她刚回来的时候,在飞云殿有个丫头失手打翻茶杯,要不是她救下,那丫头就要被打断气了,跟皇后求情时,她随口说了句要了这丫头。
没想到她真的会过来。
不过这丫头透着伶俐,倒是也挺讨人喜欢。
梳洗一番,一直候在门口的卞嬷嬷出现,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说,“今天晚饭之前皇后要检查太子妃背诵宫戒。”
叶珈琅顿时眼前一黑。
【咳咳,不知道这个开头有没有让各位发现萌点?我怕自己写的太琐碎太平淡了==亲们路过,给点意见~】
——(正文第八章情愫傍晚。
拖着沉重的双腿,叶珈琅从飞云殿走出来。
捧着厚厚的一本书,她苦着娇俏的小脸。
刚才她最怕的皇后娘娘亲自检查她背诵宫戒,可是她昨晚做了那个梦之后,就把仅背好的前半部也给忘记了。
结果,她被罚抄十遍全文。
懊恼的把书垫在石柱上,她哀号着重重的撞了几下脑袋。
“好痛!”
她揉着额头,苦着脸,拖着虚浮的脚步走出殿门,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低缓的笑声,然后是几声咳嗽。
她心头一动,想着要不理睬,可是身子还是迅速的转了过去。
墨色华服上的金线在夕阳下闪动着刺眼的光,叶珈琅微微眯起眼,想骂,可是声音出口却还是不自主的带了娇嗔,“六叔笑什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