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个小姨子的到来,二爷也仅仅只是点了个头,表示他知道了而已,其余时候该干嘛便干嘛。除了她们抵达的当天见了个面外,二爷进内宅时,如果远远见到她们,都是避开的。

对于两个小姨子的来意,二爷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也只说了一句,青年才俊倒是有,可他们大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若是她们嫁过去了,可不比在当地找一个便宜。

杨宜也道,“可不是,我爹娘怕是盼着二妞以后不用那么辛苦吧。”

二爷点点头,道,“这事我会帮着留意的。”

“其实二妞的事好办,就算我们在这找不到合适的人,到时和我爹娘说一声也没什么。可堂妹这事可有点棘手了。帮忙吧,隐患一堆。而且我觉得,就算我办得再好,大伯娘也会认为她不够尽心。不帮忙吧,回去后大伯娘怕又有话说了。我倒不怕大伯娘什么,可我总得顾一下爹娘的面子。真叫人左右为难。”依她猜测大伯娘的心思,怕她是想让堂妹嫁到富贵人家家里吧。男子的人品倒是其次,若人品与家世相比,大伯娘恐怕会选家世,当然,有家世有人品是最好了。可她家里的条件毕竟摆在那,想两全齐美,怕有些难度。如今就不知道她这堂妹是怎么想的了。

见她纠结烦恼的样子,二爷对杨秀竹的印象差了一些,“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就是了。”

 

第六十一章

那天,杨威跟着掌柜去外地贩卖货物回来,风尘仆仆地到家时,正看到大伯娘一脸笑容地从自已家里出来,他站住问了声大伯娘好。

“阿威回来了?好好,赶紧家去吧,大伯娘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年氏笑眯眯地说完,便扭着腰走了。

杨威一脸纳闷地进了屋,没多久,便知道堂妹也跟着去了钦州。妹妹近段时间要随童家的队伍去钦州的事他是知道的,可堂妹也跟着去算什么事啊。

看着一脸高兴地说着这个事的父母,杨威有些气闷地坐下。一看就知道爹娘又被大伯父大伯娘灌了什么迷汤。

“爹,娘,妹妹也不容易,你把二妞送去让她操心也就罢了,可把秀竹也送过去算个什么事啊。”人家爹妈还在呢,名不正言不顺的,摆明了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嘛。

杨大勇一拍杨威的脑袋,“说什么话呢,她是你堂妹!”

堂妹再亲也没妹妹亲啊,“别忘了妹妹还是你们亲生女儿呢,你们揽了这个事,她得多难做啊。”

“怎么会难做呢?”林氏脸上的笑容没了,有些不安地搓着手。

杨大勇也不说话了。

杨威叹了口气,他爹娘从来都不是脑子灵光的人,农村出身的他们见识总是短些。自妹妹高嫁后,畏畏缩缩了一辈子的他们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待人处事难免高调一些。而且农村人有个通病,就是家里有人出息后,他们总想拉拔一下亲戚什么的。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自己的爹娘,

只能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分析给他们听,“你想让让大妞帮帮二妞,让她嫁得好些,这没错。可你们想过秀竹的事没有?不管她嫁给谁,只要是妹妹帮她相的,那以后如果她过得不好,大伯娘他们有就有话说了,到时他们要是硬赖上妹妹,于妹妹名声就有碍了。你们别忘了妹妹如今是童家的二夫人,代表的可是童家的脸面。而且到时大伯娘他们真闹起来的话,咱们脸上也不好看吧?”

“那让你妹妹帮她挑个好儿郎就行了。”杨大勇迟疑地道。

杨威冷笑,“在咱们眼中的好儿郎,在他们眼里可就未必了。”

杨大勇夫妇俩想到他们大嫂的德性,有些不确定了。

杨威接着说,“爹,日子是两个人过出来的,并不是妹妹帮秀竹挑了个好夫婿就能保证她会一世幸福。”日子是靠人过出来的,他堂妹那性子,唉——

看他爹那句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杨威不得不泼一桶冷水给他,“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妞已经为咱们家做得够多的了,咱们就别给她揽那么多事了吧。况且她在童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光鲜。对于妹妹,我们既然帮不上什么忙,那就别给她添麻烦。”

杨威的话勾起了两老对女儿的愧疚,是啊,女儿自打八岁后,就没在家里呆了。八岁前,他们夫妻俩也不是挺疼这个孩子,主要是那会太穷,想疼也没那个能力。后来女儿去了童家,每年都给家里捎带东西改善家里的生活。后来嫁人了,嫁妆还是夫家准备的。如今想来,他们这当人爹娘的,真是太不称职了。仔细想想,他们这些年来,还真没为大妞做过什么,又凭什么一味地要求她做这做那的呢?

“阿威啊,这事是爹和娘考虑不周哇。”

“这回事情都发生了,就算了吧。下回,别人家一说几句好话你们就晕头,然后就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了啊。”

杨大勇夫妻俩人猛点头,罢了,儿女都大了出息了,他们也老了,糊涂了。以后想做什么,就让儿子给拿了主意再说吧,别再给孩子们惹麻烦了。

“那秀竹会不会给你妹妹添麻烦啊?”林氏问。

添麻烦?一定会的。

说起秀竹这个人,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乖巧,可杨威知道她不是这样的。秀竹这人,很有上进心,常常会偷偷地学字,偶尔会拿不懂的字来问他,也会和他打听外头的事。他这堂妹长得秀丽,上门提亲的人不是没有,可都被拒绝了。而且他偶尔听大伯提起这是秀竹自己的意思,理由无非是想在家多陪爹娘几年什么的。

杨宜隐约觉得,堂妹是看不上他们,看不上这十里八村上门来提亲的人。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不管准确与否,似乎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懒得去管那么多。可这回,堂妹想借着他家大妞飞上枝头,就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不过最让他气愤的还是自家爹娘待妹妹的态度,看他们刚才说话的样子,真以为这事对大妞来说很简单似的。但现在说开了也好,他爹娘只是不懂而已,这回懂了后,他们就不会那么糊涂了。

而且他堂妹是个狠得下心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样的人,一但认定什么,就很难改变了。看来,他得亲自前往钦州一趟才行。

“爹娘,掌柜近日说,铺子里最近要重新装潢,左右没什么事,我想去钦州一趟。”

此话一出,两老更不安了,他们这下知道自己真的是好心办了件坏事,给儿子女儿惹麻烦了。于是,两人都低下了头。

“明天再出发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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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娘家来了两位妹妹?咋不带出来让咱们瞧瞧?”孙夫人吃了一颗荔枝,柔柔地笑问杨宜。

杨宜挑挑眉,笑道,“你消息倒灵通,连前两日我娘家来了两位妹妹都晓得。”在没了解她那堂妹的性子及没好的法子前,她决定静观其变。

“谁让你那两位妹妹长得那么标致,我们是在长泰银楼那见到的,后来问了掌柜的,才知道是你娘家的人,当时我那大侄子都走不动腿了。”说着,孙夫人捂着嘴直笑。

昨天,她的确是让宋妈妈带着他们去长泰银楼那边打了两套首饰。却不想,让孙夫人他们撞见了。不过,这倒不妨。迟早都会见到的,她可没打算藏着她俩。

“喔,童夫人家里来人了?还是两位娇客?真是的,都不带出来见见,是怕我们瞧坏了不成?”林夫人感兴趣地接口。

“她们是前两日才到的,你们也知道那路多难走,现在她们还没缓过劲来呢。下回有机会,我一定把人给你们带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啊,下回我们要是没见着两位娇客,定不饶你。”

这些夫人们又说了一会子话,见没什么事,便散了。

这种聚会,每月都有那么三两回,或者某家的花开了,请了人来赏,或者某家新得了一个厨子,点心或者某道菜做得特别好,请了人来尝。反正各种名目的都有,大伙聚在一起,可以联络一下感情,混个脸熟,算是替夫君做做外交。以后见面了,办个事也容易。不去还不行,毕竟钦州城就这么大,圈子里的人就那么些。偶尔推开一两次还可以,若都不去的话,消息就太闭塞了,也容易被人排挤在外,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可没有半点好处。

出了林家,想着许久没有见到魏晴岚了,杨宜便吩咐了一声,“去邵家。”

进了邵家,魏晴岚告了声罪后,便捧着吃了一半的饭吃了起来。

杨宜见她挟了一块油腻腻的东坡肉进嘴巴后,再看了一眼她高耸的肚子,有些担忧。她生产之前,苏大夫就说过她肚子大怕生产时会难产,叫她戒嘴,可她就是饿得心慌,少吃一点就觉得头晕,就没忍住,后来果然是难产了。

这会看魏晴岚的样子,不会也一样吧?

“晴岚,你这是八个月大了吧?”

“是呢,八个月多点。”魏晴岚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

好一会,在她啃完一只鸡腿后,叫下人把那些残杯冷炙撤了下去,才不好意思地道,“这几个月不知道怎的,心里饿得慌,看到什么都想吃。”

杨宜听了,忍不住劝,“你还是少吃一点吧,我生大宝那会,就因为他长得过大,差点没去了。”

杨宜难产的事,魏晴岚是知道的,听杨宜这么一说,她倒是知道害怕了,“可是,我真的很饿啊。”

杨宜也知道那种饿很让人忍耐不住,“你尽量少吃点吧,不要老吃那么多肉了,多吃些瓜果蔬菜。这事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怕她不上心,杨宜又叮咛了一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触霉头之事。

傍晚邵涵容回来的时候知道了这事,忙请了大夫来看,大夫看了,也说魏晴岚这胎过大了,建议忌嘴什么的。

这下,夫妻俩人都怕了,魏晴岚也不敢多吃,实在饿的时候,就啃上一根新鲜的黄瓜什么的。邵涵容晚上晚上回来的也是陪着魏晴岚一块吃素。

当一个月后,魏晴岚极艰险地生下一位女婴的时候,邵涵容抱着宝贝女儿,对杨宜甚是感激。要不是她那日提醒,怕他还没察觉妻子多吃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曾一度以为,妻子吃得多胃口好,孩子在里面也会长得好。却也没想到,孩子太大会让母亲在生产的时候很是遭罪,甚至难产。

不过这是后话了,暂时不表。

 

第六十二章

“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不知怎么的,身体不舒服,正哭得厉害——”

某日,杨宜外出归来,甫一到家,杨宜就接到小丫环惊慌失措的禀报。

闻言,杨宜心一紧,根本就顾不得什么,脚步匆忙地往正屋走去。才进二门,小家伙嘶哑的哭声就远远传来。杨宜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去。

“哇哇——”豆大的眼泪从他的眼里流出来,手臂和腿被小家伙抓得红红的,有些还破皮了。

老太太在一旁急得不行,“你们小心摁住他,别让他把皮给捉破了。”

杨瑜及杨秀竹皆是一脸焦急地待在一旁。

“娘,大宝怎么了?”杨宜略有些气喘地问。

听到她的声音,小家伙朝她这边张开手让抱,嘴里转为呜呜地哭泣声,比起刚才的大哭,这样的他更让人心疼。

将小家伙抱起后,杨宜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乖,娘抱着,别哭了——”

注意到小家伙藕节般的小手臂小腿都被捉出一道道痕迹,心疼得不行,见小家伙还想伸出小爪子来捉,立即捉住他的手不让,小家伙痒得直扭,“冬梅,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小瓶薄荷水,你赶紧去取来。”这薄荷水是二爷收集回来的,希望管用吧。

听到这话,杨瑜收住了微微迈出的脚。

“对了,派人去请大夫了没?”

“哎,瞧我这老糊涂的,只顾着焦急了,青娘,快,派个脚程快的小厮去请苏大夫过来。”老太太懊恼自己的大意,叫小乖孙又多受了一会罪。

一听到要请大夫,杨秀竹的心一紧。她没想到,孩子仅是一个身痒就如此劳师动众,真是失策。跟着,她上前微微一笑,“老太太,堂姐,你们不用担心。孩子身痒在我们那常见的,便是小四堂弟,在夏天也常常哭着说身子痒,只要擦些药酒就好了,连大夫都不用请。”

“堂妹,你说是不是?”

杨瑜此刻急得不行,听了她的话,貌似有那么回事,也不深想便点头了。

老太太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的乖孙哪里是那些乡下孩子比得了的?而且大宝才半岁,可不比那些孩子皮实。

杨宜闻言看了她一眼,恰好此时冬梅取了薄荷水回来。

杨宜忙给大宝擦了,许是擦了薄荷水清清凉凉的原因,小家伙挣扎得没有之前厉害了,哭声也歇了。大宝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哭的娃,要不是实在是太难受了,他不会哭得那么厉害的。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用手去抓,

“堂妹,你刚才说的药酒可有带来?”

“带来了,我娘说,这药酒对虫子咬后的身痒很管用,所以来的时候给我塞了两瓶。”

“那麻烦你回屋取来,堂姐在这承你的情了。”

杨秀竹眼睛一亮,眼里迅速地闪过一抹高兴的情绪,她怕被人看出,忙垂下眼道,“堂姐哪里的话,妹妹这就去取来。”

杨秀竹走后,苏大夫到了。

“怎么样苏大夫?好好的,大宝怎么会浑身发痒?”老太太忙不迭地问。

“贵府是不是种了滴水观音?”苏大夫摸摸胡子,问。

“滴水观音?”众人纳闷。

见众人似乎都不明,苏大夫好脾气地笑笑,“滴水观音俗称天荷,经常被人种来作观赏用。刚才我经过池塘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滴水观音,所以就问问。”

杨宜想了想,便走到窗边,推开,指着远处开得正艳的一株植物问,“苏大夫说的可是它?”

苏大夫摸摸胡子,又笑了,“正是。”

“这滴水观音和大宝的病有什么关系?”老太太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立即联想到了一切可能,不过她还需要向苏大夫再确诊一下罢了。

“这滴水观音全株有毒.误食会引起舌头麻木肿大,流涎,胃灼痛,恶心,呕吐,腹泻,出汗惊厥.皮肤接触其汁液,即会发生瘙痒或强烈的刺激;眼睛接触会引起严重的红眼病,甚至失明。”

“我刚才见着的那株滴水观音像是被人摘过的样子,加上孩子又是那样子,猜出来的。”苏大夫只说是他的猜测。

“问问今天照顾小少爷的丫头里,可有人摘过这滴水观音?”老太太寒着声音道,有人想害她的孙子,这决不能轻饶。

最终查出来的确有个小丫头摘过这花,说听到有人说这花开得漂亮,最近小少爷喜欢新鲜的东西,小丫头就想摘来哄他开心,却不想惹了那么大的祸。

不管如何,小少爷都是因为她才遭的罪,那小丫头自然得受罚了。不过也只打了二十个板子,算是开恩的了。

苏大夫说这翻话的时候,杨秀竹恰好拿着药酒来到门口。

听了苏大夫的话,她很是吓了一跳。这天荷(滴水观音的别名)她曾在亲戚家见过,知道它的汁液滴在皮肤上时,会痒痛难耐,水洗也不干净,可却不知道如果那汁液碰到眼睛的话会变成红眼病甚至失明。

她的本意不过是想让堂姐承她这个情,然后对她的事上心些罢了。

这些日子,各种讨好的方法她都用过了,给孩子做衣裳做小点心,可惜她很少能近身,除非杨瑜陪着的时候。这些日子她堂姐一点也没有要带她出去的意思,她真的有些急了。所以在看到那天荷时,她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她知道那小丫头一直都被其他的大丫头欺负,也知道她一直希望能够出人头地,所以才会特意在她不远处满是赞叹地谈论这天荷。又说了前两天一个丫环摘了一朵荷花逗小少爷开怀被赏了的事。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小丫头动了心思,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出。可她真不知道这东西是有毒的,要是知道,她万万不可能去做这事的。不过那丫头没说出她来,真是万幸。

苏大夫开了药,杨宜叫一个小厮随他去医馆拿药,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杨秀竹。

“堂妹,那药酒带来了吗?”杨宜若有所思地看了杨秀竹一眼,这是巧合吗?

杨秀竹紧紧握着袖子里装着药酒的瓶子,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堂姐,真是不好意思,那药酒没了,可能是在来钦州的路上掉了。”她手里这瓶药酒真的很能治天荷引起的痛痒,就是太对症了,她有些害怕。刚才她堂姐那一眼,让她很是不安。

“这样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堂妹你就别太自责了。”杨宜的声音里不无遗憾,不管这事是不是巧合,若那药酒真管用的话,她都想让大宝用上了再说的。

哄着小家伙喝了药,又玩了一会,明明困得不行了,这孩子还是迷瞪着眼睛不肯睡,手紧紧地捉着他娘,生怕她跑了一般。

惹得杨宜好气又好笑,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先将老太太给劝回去。

老太太见孙子没事了,折腾了小半天,也累了,就从善如流地回去歇午觉了。

接着,杨宜又将杨瑜杨秀竹等打发回去。这才抱着孩子回到内室哄着睡了。

将孩子哄睡后,杨宜才出了内室,“这两日我妹妹两人可有什么异常没有?”

“异常的地方倒没有,瑜姑娘秀竹姑娘每日不过是绣绣花赏赏景,有时就来陪陪小少爷。不过,门房倒是收到一个帖子,说是请秀竹姑娘前往湘妃湖赏景的。”

“谁给的帖子?”

“署名是孙少成少爷。”

“孙少成,可是孙成益家的?”

“正是孙成益的侄子。”

“不过秀竹姑娘推了。”

“唔,这事我知道了——对了,秀竹她可有与刚才被杖责的小丫头接触过?”

“这个倒没有。”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晚上二爷回来的时候知道儿子遭罪了,心疼得不得了,晚上推了公务,硬是陪他玩了大半个时辰,可把小家伙高兴坏了,一整晚屋里都是他嘎嘎嘎的笑声。

睡觉时,杨宜把今天的事及对杨秀竹的猜测与二爷说了,“不过这也可能只是一出意外,或许秀竹也是凑巧手上恰巧有治身痒的药酒也不一定。”

二爷一听还有这么一遭,立即道,“这事你甭管,晚点我让人查清楚再说。最好——”想起那杨秀竹是杨宜的堂妹,二爷闷闷地断了话头。

“若这事真与她有干系,也别怪我不念姐妹情份。”与宝贝儿子相比,堂姐妹算什么,若她都不顾及两家的亲情了,她又何必理会?

若这事真与她有干系,再联想到今儿她的表现,那她自导自演这出戏的心思,杨宜也能猜到几分。可这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测,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也知道你为难,要是到时你不想出面,我来处理也是一样的。”对伤害他至亲之人,二爷真的一点好感也没有。

对于杨家姐妹,他们童家也是一心一意地当尊客来招待的,可那杨秀竹却偏偏为了那可笑的心思算计到他儿子身上,真是不知所谓。而且在他看来,不管是为了什么,这都是一种背叛!

她用计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大宝只是一个半岁的孩子。这年头,孩子的夭折率是最高的,他们平时都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生怕他有个头疼身热什么的,一个不小心就去了。

而且,听了那滴水观音竟是全身有毒的时候,他真恨不得灭了那个把花摘给儿子的人!若是杨秀竹真和这事扯上关系,这用心着实狠毒!若她对滴水观音只是一知半解就敢用上,未免也太无知愚蠢了点,看着也是一个害人害已的蠢物!

“今天我让人把池塘里的滴水观音全拔了,又让苏大夫在宅子里走了一圈,把那些有毒的东西全拔了。”那些有毒的东西,长得再漂亮也不能留。再过几个月大宝就会学着走路了,孩子嘛,对什么都好奇,万一碰着什么毒物,他们后悔都来不及。

本来搬进来的时候,她见那些东西都是上一任留下的,以为都是安全的,于是就留下了,她完全没想到有人会种着一些有毒之物来观赏。

这回的事,往好的方面想,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示吧。要是没今天这事,他们一直留着那七八株滴水观音,那才是要命的。

“这些事你做主就好。”

 


第六十三章

仅一日,二爷便从被杖责的那个小丫环嘴里套出了那日的确有人在走廊上赞叹那滴水观音开得好,还说想摘一朵逗小少爷玩儿之类的。她当时的确是在拐角处听了那些话才起的心思。

能在走廊上赏花的,除了童家的几位主子及老太太童宜身边的大丫环外,就还有杨瑜及杨秀竹了。两位女主子身边的大丫环她都认得,她也说了不是她们。后来二爷安排她在暗处听了杨宜姐妹的对话,她确是指出了那天听到的声音和杨秀竹的有几分相像。

看着报告,杨宜纠结的揉着脑袋。若说这一切是杨秀竹指使的,有点牵强。若说她与此事无关,但她前后的表现也太巧合了些,仿佛能预知般,都拿着药酒在一旁等着了。其实杨宜心里也是不相信杨秀竹是完全无辜的,只是觉得那每一步步一环环,虽简单,可却很精准,在对人心对时机的把握上,不像是她一个在庄子里长大的小姑娘能想得出来的。看杨瑜那样子,杨宜怎么也不相信比杨瑜大几个月的杨秀竹会是城府深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