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真没见过这条小锦鲤鱼这么闹腾过。
那激动的模样就像被下了油锅。
林昭然看了小锦鲤一眼,然后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水,头发上滴着的水她管不了了,“四姐姐,如果你真喜欢它就应该为它着想,活在这窄小逼仄的小水池中,哪有在侯府的双心湖自在呢?”
林蔚然双手环胸,“那也是它的命。而且你别忘了,当初你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将它给了我的。它如果真想留在侯府留在双心湖,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从湖中跃起。”
还自在呢!你倒想让它跟你回去,可你看它怕你怕得像心脏病发一样,不对,像是羊癫疯发作。这都看不见吗?自知之明呢?
被迫得病的的小锦鲤:……
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林昭然气愤,“四姐姐,这不过是一条鱼,比不上侯府锦衣玉食养育你十五年,你都不肯割爱吗?”
林蔚然瞅她,“你能代表整个侯府吗?”
林昭然咬唇。
“既然不能,就免开尊口。”说她三观不正也好,忘恩负义也罢。
如果侯府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仗着不对等的养育之恩这样对她予取予求,是不是她每得到一件好东西,侯府的人来问,她都得双手奉上?那她日子也不用过了。


第62章
因为讨要小锦鲤不成,林昭然与林家人闹得很僵,她饭都未用直接回了厢房,还将点墨支使出了林家。
整个林家,林蔚然和林则然是最不受影响的人。
林父呢,静静地吃着碗里的食物。
林大哥一贯地大大咧咧,凡事不过心。
林小弟还小呢,根本不知道今儿那顿争吵会对以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此刻全副心神都被散发着食物香味儿的饭菜所吸引。
林大嫂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看到林蔚然和林则然都是镇定自若地用着饭,然后她整个人就定了。
林母整个人很难受,面露愁容,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呆着的话肯定是唉声叹气的。
如果可以,她真想让林蔚然将那小锦鲤给了林昭然算了,这是他们林家欠她的不是吗?况且只是一条鱼而已,真喜欢以后再买一条就是了。可是一和蔚姐儿对视,在她清清明明的双眼之下,她这嘴就张不了了,唉!
点墨早早就等在村口,等着他们侯府的人从镇上来接人。她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望眼欲穿,才等来几辆马车。她眼睛一亮,认出其中有他们侯府的马车。
点墨连忙招手,马车如愿停下。
帘子一撩出来一个人,“你怎么在这等?”
听到熟悉的声音,点墨连忙抬头,见到来人,她先是惊后是喜,“世子,你怎么来了?”
赶车的阿文接过话,“世子是来接四小姐的。”
“那咱们快去吧,对了,后面那辆马车也是咱们侯府的吗?”看着不像啊,但说它不是吧,它又紧缀在他们几辆马车身后。
阿文抽空往回看了一眼,“不是咱们侯府的,可能是同路吧,一路从鹿渭镇跟着过来的。”
闻言,点墨不再管它。
而此刻被他们议论的那辆马车,也在讨论他们。
杨昶撩开马车帘子探头看,“怎么会那么巧,前面那几辆车也是去的枣林村吗?”
方琰也顺着看了一眼,“看他们都在村路口那调头了,看来是的。”
杨昶自言自语,“不知道他们到枣林村干什么?”那马车虽然没有放标志,但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并非枣林村的人能用得起的。
方琰:“没累够啊,管别人那么多闲事干嘛?”
杨昶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叹了口气,“也是。”
方琰他们也没想到,没到半个月他们便再次次登了林家的门。
既到了枣林村的路口,离林家就不远了。他们话音刚落没多久,就到了林家大门前。
几辆马车依次停下,惹人村里人的目光,这些日子,林家门前的马车络绎不绝的,就没断过。特别是经过了罗村长将县丞大人和府城主薄大人请来对付林家都无功而返一事,枣林村的村民们意识到林家怕是真的要起来了。
这些百姓们的小心思,林溯风等人没管。
马车刚一停下,点墨跳下车就冲里面大喊了一声,“小姐小姐,世子来接你了!”
林溯风来了?
她叫那么大一声,林家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林昭然冲出厢房,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咋见林溯风眼眶都红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感动过,她第一次感谢林溯风能来接她,给她做足了脸面。
林溯风走进林家的院子,就看到林昭然冲了出来。嗯?林昭然的模样有点不对,还有林家众人的反应,感觉气氛有点僵,这是怎么了?
“世子来了?”林蔚然打招呼。
林溯风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方琰他们也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这下轮到林则然意外。
“我们是听说了刘县丞来枣林村的事。”说着方琰看了林溯风林昭然一眼,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刚才点墨那声世子他们都听到了,应该是南阳侯府的人无疑了。
杨昶一上来就是一通埋怨,“好你个林则然,姚金炭的事你瞒得可真够严实的!”
而他们上次来竟然没发现,难怪方琰表哥唐颂说他们后院的西南角是一处火场火光冲天呢,他们先前应该就是在那里烧制姚金炭的吧?
“没想瞒你们,当时你们没问,我也忘了说。”当日是真没想起来说。
杨昶的埋怨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下可好了,以后要买姚金炭就方便了,近来我娘一个劲地发愁呢。你们家的姚金炭太火爆了,简直是一炭难求——”
太夸张了。
方琰扯了杨昶一下,给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别说了。这些事私下说就好,在大厅广众之下不像样。
林溯风看着林蔚然笑了,“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姚金炭,如今在府城中都是被热议之物,许多人却不知道它是自出一个女子之手,这个人正是他之前的妹妹林蔚然。
林蔚风叹息,他不知道当初让林蔚然离府是对还是错,现在看来,这决定明显是侯府损失巨大。
林昭然容不下她,家人为了照顾林昭然的心情,默认了她的某些做法。
他们就该牢牢捏着林蔚然啊,即使她有一飞冲天的能力,那也得带着侯府。
可惜啊可惜了。
林蔚然淡也笑,“很多事情我自己都没想到呢。”
林溯风和林蔚然说话时,杨昶好奇地打量着林昭然,被她察觉之后狠狠瞪了回来,这人是林则然的同窗兼好友,还姓杨,应该就是上辈子的短命鬼了!
林昭然面色不愉地走过来,“大哥,我行李放好了。”
这是提醒他他们该启程了呢,林溯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让他们寒暄几句都不高兴,只会将关系弄僵。
林溯风明白,有她在,也不是修补关系的恰当时机,于是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启程了,告辞。”
“慢走。”
临出门前,他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对林蔚然说道,“有空回侯府看看,老夫人很想你。还有四弟,今年也下场了,不过没有你二哥幸运,爹说让他多打磨两年。”
林蔚然点头,“再说吧。”没说回,也没说不回。
林蔚然和林则然领着林家众兄弟一道目送他们离开。
往屋里走时,林小弟拉过她的手,示意她慢一些。
林蔚然意会,没一会,姐弟二人就落在了后面。
林小弟悄悄地说,“姐,我看到你将家里的极品姚金炭给了那陈掌柜。”
“所以?”
“家里的极品姚金炭已经没有了,要不要我再烧几窑?”
问这话时,林小弟眼睛亮晶晶的。
林蔚然抚额,她看他是技痒了才对,“暂时不需要,等需要,姐再找你。”
“好吧。”林小弟耸拉着脑袋。
林蔚然强迫自己狠心,“不许私下开窑烧制,听到没?”
“知道了。”声音拉得长长的,有气无力的,显然还是不开心。
林蔚然拉着他往回走,初冬的太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母出来倒灶灰,正好听见女儿对小儿子说,过两天闲了给他做好吃的。然后小儿子整张小脸都亮了起来,然后开始追问要做什么好吃的。
林蔚然想起家里有些黄豆,近来不知道怎地,总想喝点豆浆吃点嫩豆腐,一想到这些竟然忍不住口水直流,不若就做那个吧?
这里的豆子他们通常是放进锅里煮熟了当粮食来吃,不如何进行加工。她隐约记得豆腐的出现要到宋朝?似乎还是某个道士炼丹得出来的副产品。所以,她想喝豆浆想吃豆腐都得自己做。豆浆不难,将豆子泡一晚,用研磨研一研,再烧热几趟就差不多了。豆腐也不算难,工序她都记得,这得感谢她小时候住农村时隔壁家是做豆腐的,她又和那家的姑娘玩得好,经常去他家买豆浆喝,顺便看人家做豆腐,人家也没怎么防备她一个小孩。看的次数多了,工序也就记得了,只是没经过实验而已。
林母看着一双儿女,突然就想开了很多,不那么难过了。
今天昭然或许只要一条鱼,明天呢,如果她要烧制姚金炭的方子,她是给不给?还有,万一有一天,昭然再次看上了蔚姐儿的东西,难道要让蔚姐儿再次拱手相让吗?如果那东西是蔚姐儿的夫君呢?
林母不知道,林昭然现在的未婚夫曾是林蔚然的。当然这是一笔乱帐,也说不清谁对谁错。
此时的林母终于意识到,昭然看上的东西要的东西,她注定负担不了。她的情绪她也负担不了,她是想她平安喜乐,但是她没那么大的能力。到了最后,昭然终归是要失望的,这一步,只是在今天提前了而已。
林则然和方琰杨昶两位同窗在堂屋说话。
村子里要比城里更冷一些,林家本身就是烧炭的,此时更是不吝啬炭火。林父贴心地给他们烧了一个炭盆,让他们围着烤火说话,还在上面架了一个水壶,方便泡些茶水喝。
“……这次我们前来,除了担心你们被刘县丞等人为难,以及恭喜你成为贡生之外,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并征询你的意见。”方琰缓缓地述说着他们此行的来意。
“什么事?”
“章元敬也考中了,不过他名次略差,在解榜榜尾。”章元敬是他们的同窗,和他们也算是玩得比较好的。
林则然哦了一声,神色有些淡。
杨昶急急说道,“不过我们听到一个消息,说他出事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回林则然终于动容了,“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不清楚,所以我们来问问你,咱们是不是应该去一趟长淄镇?好歹同窗一场。”
长淄镇?刚回到屋里的林蔚然顿住了脚步,宫令箴给她的信中说的也是去的长淄镇吧?太原府晋阳县长淄镇,她心中隐约有所猜测,如果有机会去证实一下就好了,林蔚然想。
林则然犹豫,林蔚然看在眼里,于是说道,“二哥,你想去就去吧。”
林则然看了过来。
林蔚然肯定地点点头,她知道他在担心刘县丞他们去而复返,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她点头,是敢肯定短时间内家里不会有事的。
“那行,咱们走一趟长淄镇!”林则然最终拍板。
太原府
陈掌柜亲眼目睹了林家如何智斗县官和府官的一幕,加上得了两框极品姚金炭,有些不解其意。于是他回到镇上将炭妥善放进吉祥炭铺并作了一番交待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连夜去了府城。
沈夫人一直在关注事态的进展,
那于成明是太原府府衙的主薄,正是杨太太夫君杨怀德的心腹,杨怀德乃太原府别驾。于明成与杨太太亲自出马,却阴沉着脸归来,一看便知是进展不顺。
她已经得知了杨太太等人铩羽而归的事,但具体情况未知。
所以陈掌柜一到府城,沈夫人就亲自接见了他。
陈掌柜将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了一遍。
杨家的手段并不算太高明,但是对付一般的乡下人,是完全足够了。即使加上林蔚然离开了侯府失去了侯府庇佑的养女,也能手到擒来。但是他们错估了林蔚然的实力,更不知道宫令箴隐在其身后,她并不是一点底气都没有,所以他们吓不住她,这心理战的效果自然就事倍功半。只能说,这杨家轻敌了,唔,也不算轻敌,杨太太亲自去了,还有杨怀德的心腹于明成,这阵仗对付林家已经很可以了。总不能一开始就杨怀德亲自出马吧?太掉份了。
沈夫人也早就料到杨家这一役注定踢到铁板。倒是林家,不,是林蔚然的做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竟然弄了这么样一个鹿渭镇全部山头的灌木砍伐资格证?”
思及宫令箴,沈夫人就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杨太太他们回来,恐怕第一时间就要将林家以及林蔚然的底给仔细地摸一摸的,加上宫令箴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意思,想必查到宫令箴身上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举是未雨绸缪,也是震慑。因为林蔚然不可能将宫令箴挂在嘴边的。
同样是扯着虎皮做大旗,这手段高明呀。
陈掌柜还提了林蔚然在杨太太他们离开之后请他去林家喝茶,并交给他两框极品姚金炭让他放在吉祥炭铺限量售卖一事。
“她这是要做什么?”
沈夫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林蔚然这是要作死吗?好不容易杨太太他们生了退怯之心,灭了一些欲望之火,她这两框炭如同火上浇油,这是生怕他们真的息心死心了似的。总觉得她这么做别有深意。
一时间,她心思百转,但思索了良久,都理不出什么有用的头绪,于是揉了揉眉心,“按她说的做吧!”
沈夫人发现她是猜不出来林蔚然的心思,不由得苦笑。罢了,她且看看吧,反正有那宫令箴护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此时的沈夫人并不知道,她这一撒手,直接引发了太原一个世家的衰颓废,又见证了一个农门的崛起。


第63章
沈夫人所料不差,杨太太他们回到府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摸林蔚然的底细,他们一定要弄清楚她手上的砍伐资格证哪来的!
他们兵分两路,于明成回去太原府府衙向杨德怀汇报,顺便查一查林蔚然手上的鹿渭镇全部山头的灌木砍伐资格证是什么时候签发出去的,是经了何人之手。
而杨太太则从南阳侯府,准确的说应该是向李氏打听林蔚然在侯府蝗的交友情况,看看谁是最有可能帮了她的人。
因此,杨太太派了心腹丫环冬娟进去南阳侯府拜见李氏,“……事情就是这样。”
自此,李氏得知了杨太太他们去了鹿渭镇枣林村却无功而返一事,于她而言不蒂于晴天霹雳,她不可置信地道,“你们杨府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还有那林家,就一乡下人家,一个镇长就能将他们压得死死的,你们竟然连这么简单容易的事都做不好,我真的是要重新考虑合作的事了。”
冬娟等她发泄够了才说,“奴婢知道您的失望,我们太太也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她手上竟然有那份关于鹿渭镇全部山头的灌木砍伐资格证,这是阻止我们拿到姚金炭秘方的一个大障碍。所以杨太太还让奴婢问问您,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着林蔚然?”
李氏一愣,“有人在帮她?”
冬娟眼中闪过一抹讽刺的鄙夷,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吗?不过她微微低垂着头,声音不变,“是的,如果没人帮她,您觉得林家有可能拿到那鹿渭镇全部山头的灌木砍伐资格证吗?”
确实如此,可是是谁在帮她呢?
“不知闺阁千金中,谁和她玩得最好,且又有这个能力打通太原府府衙太守的关系拿到这个资格证?”冬娟说着话引导她。
李氏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很确切的答案来,她以前对林蔚然算不上多关心,极少关注她的交友情况。
于是她不确定地道,“她似乎和周家的周颜玩得不错。”
周家啊?“还有吗?”
李氏摇了摇头。
于是冬娟告辞,回去复命。
晋阳县外的官道,南阳侯府侯上的四辆马车在官道上奔驰着。
其中一辆,林昭然和林溯风二人对峙着。
他们昨天从林家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冬天天暗得快,抵达晋阳县的时候已接近申时末,加上风大似有下雪的迹象,便在晋阳县的客栈歇了一晚。
次日一早才重新出发,而林昭然没有料到的是,第一天兄妹二人相安无事,第二天出发没多久,林溯风直接上了她的马车。
她大哥林溯风此刻进了她的马车,说她完全不必走这一趟的,她这一趟来得很违和,不像她的性子。
“原来在大哥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啊?”林昭然嘴上开着玩笑,小脸却是冷冷的。
林溯风看了她一眼,眼中意思分明,别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林昭然仍旧是那一套说辞,“我就单纯地想在出嫁前回来看看他们,出嫁之后,怕是都没机会了。”
“既然你不想说,那便不说吧!我只想告诉你,做什么之前三思,别给南阳侯府的名声抹黑。”林溯风说完就跳下了她的马车。她说与不说林溯风都不在意,他只希望她做事三思,别犯蠢,污了南阳侯府的名声,毕竟这南阳侯府以后是由他来继承的。
林昭然看着林溯风离去,脸上虽然笑着,心中却是一阵气闷。他哪里知道她的苦衷呢,小锦鲤她想要回来,烧制姚金炭的技术她也想要,还有就是受她大嫂怀孕一事的刺激,她不由得联想到林蔚然身上,这么多的事,她怎能不亲自来一趟呢?
说起来,这些必须竟然完全围绕着林蔚然发生的,如果没有她,自己一定能活得更舒心!
一想起林蔚然,再对比刚才林溯风的态度,哪像是对妹妹啊!
她想到在林家那几天,林则然几兄弟对林蔚然的好,虽然不怎么表现出来,但兄妹间的那种默契却流于言表。还有她大嫂,那么挑剔绵里藏针的一个人,竟然会于细微处,处处照顾着林蔚然。林父林母就更别说了,待她的好远远超过了当初的自己在他们身边的时候。
再想想自己,回到侯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与府中姐妹不甚亲密,林溯风与林蔚然的关系也是淡淡就罢了,她那四弟林溯月待林蔚然也比对她这个亲姐要好,她都走了,他还帮她安置了景华园的那个小皓子!但有一点让她宽慰的是,府中的长辈待她极好。
马车走出去十多里地时,林昭然所坐的马车变故突生,先是其中一个车轮坏了,颠簸得很厉害,导致整个马车的平衡被破坏。
林昭然被颠得七魂八素,点墨稳住之后忙冲外面喊,“阿文,你能不能好好驾车,这马车颠得厉害,小姐都难受了!”
大冷的天,阿文额头冒汗,声音发抖,“已经尽力了小姐,好像是马车出问题了。”
阿文的话刚落,马车车轮经过一个坑洞,砰的一声,高高颠起。然后林昭然主仆撞到了马车车壁上,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整辆马车车体开始散架。
“小心!”
啊——
林昭然主仆二人从车上滚下,点墨死死护着她。
这场变故让侯府的所有马车都停了下来。
阿文吓得从马车车辕下来就直接跪在地上,“四姑娘恕罪!四姑娘饶命!”变故发生得太快了,从意识到车架出问题,还来不及停下检查,整个车体就散架了。
马车停罢,林溯风第一时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到林昭然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心里松了口气。刚才他警告归警告,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也不想她出事就是了。
“阿文你是怎么回事?出府前你们都不检查车驾的吗?”点墨一边将林昭然扶起,一边质问。
阿文等人有苦难言,怎么可能没检查呢?出府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哪知道四姑娘的车驾停在林家两三日,出来就成这样了,他不敢说是林家人使坏。
“行了,都闭嘴!”
点墨还欲再说,却被林昭然制止。
“你们,去看看那马车是怎么回事!你去另一辆马车将衣裳换一换吧。”林溯风后面的话是对林昭然说的。
她这么一摔,纵然有点墨护着,也受了一些皮外伤,衣裳也被地上的尖石头或者树枝给划破了。
林昭然点点头,让点墨扶着她去了。
等林昭然换好衣服从马车下来时,阿文他们也将那辆散架的马车检查完了。
“如何?”林溯风冷着脸问。
回话的是一位赶车经验丰富的老车把式,“看不出来有人为刀具破坏的痕迹,不过马车衔接是薄弱之处,或许是这辆马车损耗过度了吧?”
后面这话,老车把式自己都不怎么信,马车解体是有这样的原因,但侯府的马车他们都是知道的,几乎每两年换一批新的,用的还都是好材料,几乎不可能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林溯风和林昭然也不信,但是检查不出来,不信也没办法。
“前面有个茶楼,咱们先过去看看。”天很冷,站在外头一会,他们就觉得受不了了,况且现在也快到饭点了,这样的天气就想吃口热呼的。
林溯风开口自然是无人反对,还剩下的三辆马车每辆留下一人看守,其余人跟着去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