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题:女人在你心中,是什么?
母亲,妻子,女儿。
看着这伍子昂这份简洁、诚实又敏锐的答案,楚晚幽目光落在了第一题,一双迷离的眸子?
脑海中想起自己赐他龙灵草的时候,想起了长孙衍而复杂的心情,那种复杂在落入他人的眼中,是迷离吗?
赖情调查过伍子昂,他的身体情况用医学名来说,就是先天性心脏病,正因为这个病,他常年足不出户,博览群书,再加上自己本身的智商,确实是个人才。
对于他,她该要录用吗?必须入朝为官在朝堂上看见,只有她了。
伍子昂如果入朝堂为官,对傲人,对朝堂,对百姓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
伍子昂这份答案得第一名,是无可置疑的,但他的目的也让她有些迟疑。
夜色正浓,楚晚幽对着案桌上摊开的圣旨迟迟下不了笔。
思索了好久,楚晚幽才终于下了笔。
皇榜一出,吸引的不只是应试考生,凑热闹的书生学子,甚至是老百姓,都好奇不已。
“状元,伍子昂。”
“榜眼,刘东全。”
“探花,叶翰。”
钱安岚从皇榜上出来,看着身边的叶翰微微拱手:“恭喜叶兄。”
这个结果还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他原本以为以叶翰的才华,就算不得状元,也会是榜眼,但没想到排到了探花。
叶翰盯着皇榜,淡淡转身,他有些好奇,伍子昂究竟是如何回答这些问题的,甚至连这位刘东全都在他之上,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题本身就没有答案的,见仁见智,批阅的人才是最关键的,所以根本无从比起。
不管怎么说,他入朝为官了,他也如愿以偿了,他终于可以让娘和如儿离开那座吃人的牢笼了。
伍府,伍大人脸都笑僵了,对着前来恭贺送礼的人,自从皇榜贴出后,他府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朝中官员,京城望族,甚至媒婆,统统上门,让他烦不胜烦,心里想着昂儿的坚决,头也痛起来了…
金銮殿上,楚晚幽看着跪在殿下的三人,朗声道:“本宫需要的是有所作为的辅臣,希望三位卿家,为瑞丰国百姓谋福扯,为皇上分忧。”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楚晚幽微微一笑,淡然说道“退朝。”
差不多历经一年的科考终于落了幕,而她也如愿以偿,选得几股新鲜血液冲击朝堂,相信经过一段时间,他们三人都能成为脊柱之才。
回到后宫,她看着早已经在那儿等着的赖情,眸底的笑容加深。
楚晚幽牵着傲人,走到软榻上坐下来,帮他解开头上的沉重金冠,换下身上的朝服,穿上轻便的衣服,淡淡的说道:“宣他们去御花园。”
“是”
她原定的目标是三成,李泽术已经压了一成,有钱安岚和杜承宇的加入,再降下两成不是问题。
御花园,赏花亭。
看着站在的两人,楚晚幽淡淡一笑:“杜公子和钱公子都是聪明人,本宫的心思想必两位公子心里也有底。”
杜承宇微微拱手:“还请太后明示。”
钱安岚也上前一步:“还请太后明示。”楚晚幽看着装糊涂的两人,平抬手,身后的太监呈上两本手册,楚晚轻扫过一眼,轻轻的放在了石桌上。
“这是本宫的诚意,希望两位不要让本宫失望,本宫静待两位公子的成果出来。”
楚晚幽站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钱安岚上前一步,把写着他名字的册子拿起来,翻开一看,神情有些复杂。
娘的恶梦终于可以停止了,钱平山虽然他对他有养育之恩,但他终究是他的杀父仇人,也是娘和姨娘两个弱女子一生的恶梦。
在外人眼中,福安国是瑞丰国三个了附属国中最富有的国家,钱平山是世袭城主,掌管着福安国所有百姓的生死大权。
但没有人知道,他不能人道,如今的钱家子嗣包括他自己都不是他生的,他娘和姨娘都受尽他的折磨和屈辱。
他长大后,在世人眼中是他的嫡出长子,不可能被他藏着掖着,但是他娘和姨娘,还有弟弟妹妹他们,却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用她们威胁他。
附属国虽然不能养兵,但是身为城主,手里有八百精兵,专门用来镇压福安国百姓和守护城主安全的,而且钱平山是世袭的城主,背后有朝廷撑腰,与福安国相邻的城,就有兵力五千,随时都会增援钱平山。
所以,他必须要得到朝廷的支持,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进京的机会。
他以性命试探这位太后,刻意的引起她的调查,他坚信她必定有过人之处,才能成为瑞丰国的天…
现在有了这道手册,他可以调动邻城的五千兵力去救娘她们。
这边钱安岚心情复杂,杜承宇看着册子里面的内容,同样心情复杂,他不禁真的要怀疑,她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杜家想要出头,确实需要依附她,上次为安平郡主选婿是假,招揽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而今她如愿以偿了,伍子昂入朝为官,叶翰也入朝为官,就连钱安岚都被他收服,就连杜家也成靠向了她。
秋凉爽意渐渐袭卷,京城一栋幽静的宅院。
李泽术看着楚晚幽脸上的歉意,微微一笑真诚的说道:“恭喜你。”
她说的对,和她做朋友,确实很不错,只要是她认定的朋友,她重情重义,这次,她专程为了如今商场上的事情来知会他一声,是在表达她的歉意,她尊重他这个朋友,而她的心意让他感动。
“秋试让你谋得三位栋梁之才,帮你分忧,还招揽了两个经商人才,为你效力。难道不该要恭喜吗?”
京城杜家和福安国钱安岚如今正为因为私怨而大打出手,互拼价格,此事正闹的满城风雨。
楚晚幽淡淡一笑:“这还得谢谢你的鼎力相助。”
如今他已经成为瑞丰国大商人,如果他站在那些商人一边,坚持不降价,就算杜承宇和钱安岚闹的再厉害也不是长久之计。
再说,她让杜承宇和钱安岚出面进行第二波的调控,对如今已经是瑞丰国主力商人的李泽术来说,也是一种冲击,他的利益受到了不少的削弱。
李泽术看着她眼里的感激,淡淡一笑,瑞丰国确实需要打压商人,才能让百姓喘口气,她的手腕很高明,让商人有苦难言,只能吃哑巴亏。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懂得把握时机,如今古帝在从力兴建皇宫是关键,楚帝明显是未来的君王,经济雄厚的古国一旦与瑞丰国合并,甚至有可能会吞并祥云国,这眼睛可以看见的暴利让商人渴望,所以暂时愿意忍下这割肉这痛,否则这些商人不会这样好说话。
正因为这样,杜家才会心甘情愿为她效力,依靠了一棵大树,他日才好乘凉。
“你不做商人可惜了。”李泽术压下心里的波动,平静的说道。
楚晚幽笑笑不语,她曾经就是专抢别人地盘,什么生意都做的商人。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似乎什么都懂,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一个女人有着经纬之才,得天独厚。
和她相处这么久,慢慢的真的成为了朋友,对她,他慢慢有了了解,她是个矛盾的人,从某方面来说,她很无情,甚至连人命,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她又很讲道义和情义。
楚晚幽轻笑出声:“被你这样一说,我好像成神了,如果我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就好了,可惜,我也只是普通的人。”对情义的执着是她最大的缺点。
李泽术看着她,迟疑了片刻,他问道:“你和古帝之间,是因为福伯吗?”她是福伯生命里唯一的亲人,如今为了福伯而孤寂,恐怕福伯地下有知,也会不安心的。
楚晚幽愣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转淡。
“逝者已逝,我相信福伯绝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晚幽,你的幸福不是我,所以我希望看到你幸福,既然爱他,为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如今的古帝不需要我说,你也看到他的改变了。”李泽术真心的说道。
楚晚幽神情有几秒的恍惚,但很快就回神,她眼神平静的问道:“什么是幸福?”
李泽术诧异的注视着她。
楚晚幽似乎陷入了某些记忆里面,声音缓慢迷离“外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不是我们的幸福,对我和他来说,能够不成为仇人,不需要拼个你死我活,就是幸福。我们之间有着斩不断,切不掉的牵扯,这就是幸福。我活着,他也活着,看着傲人长大成人,这就是幸福。”
楚晚幽抬头看着远方,微笑着说道:“我不恨他,就是他的幸福,他不恨我,就是我的幸福,在不在一起,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她和他对感情的懦弱退缩而错过的,如今再追究又有何意义?那只会是无尽的怨恨。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怨了,不恨了,心沉淀在心里最深处,不同样也是一种幸福?
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的话,李泽术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懂她和古烨之间的感情了。
京城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赖情陪着继祖,神情却有些落寞,对什么事都没什么心情似的,完全不似以前古灵精怪的俏皮。
余继祖挺着肚子,时不时的看着赖情,知道她又在为平王伤神了,赖情的辛苦,她看在眼里,虽然她很想劝赖情放弃,但是她也懂得爱情,就如晚幽所说,感情的事,劝解是没用的,只能靠自己想通,就比如她,曾经她也困在宫清僕的感情里,暗自伤神。
那时候,任何人劝解安慰都是没用的,她是在遇见弄竹后,才走出宫清僕的情锁中。
所以,她也希望赖情能和她一样。
但赖情在感情这方面就如一头倔牛一样,让她很是担心,却又什么忙都帮不上。
“余、继、祖,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给我回去。”背后传来一声怒吼声,接着一连窜的话,
余继祖缓缓的回头,苦着一张脸:“老板娘…”府衙不能去了,除了皇宫就是府里,连客栈她娘都不让她呆了,她闷死了。
“别叫老娘,你挺个这么大的肚子,还敢跑上街来?你想干嘛?抓贼?弄竹进宫了,你就有恃无恐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是不是?”余半香看着余继祖那颗已经凸出来的肚子压低声音怒吼出声。
四个月身孕的人了,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看见贼就抓,活蹦乱跳的,还离谱的和人交手,还让不让人省心了。“娘…我哪敢啊!娘,消消气,消消气,我不是陪赖情来逛的嘛,她心情不好。”最后一句,余继祖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没想到赖情耳尖的很,立马就为自己平反。“喂,余继祖,你少拿我当挡箭牌,明明是你找我来陪你逛街的,你赖我头上,你家那个死男人早就看我不顺眼,每天一看见我就用那张冷眸瞪我,你别让我和他打起来。”如果打得过他,她就把他打趴下了。
“还有,你安平府,我根本就进不去,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火,弄竹竟然禁我的足,不让我踏进安平府半步,你也不管管,你这个没用的女人,嫁给他后,就被那个像女人一样的男人吃的死死的,屁都不敢放一个。”赖情噼哩啪啦的吼叫出声,说有不满就有多不满。
余半香看着赖情的愤怒,心里也忍俊不禁,她那个女婿确实有点不近人情。
余继祖嘴角抽搐:瞪向赖情,你也太不讲道义了。
赖情皮笑肉不笑:如果是死弄竹,我就替你扛下来,反正我看他不顺眼,气死他,我高兴,但是是老板娘,你就自示多福吧。
“老板娘,我先走了,您赶紧把继祖带回去,等一下她又跑到府衙去了。”话音一落,人就开溜了。
“喂,赖情。”余继祖无奈的回头,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余半香看着继祖这样子,轻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继祖,娘知道让你什么都不做,你闷,但是你不是一个人,你快要成为娘了,你不能这样横冲直撞的。”
“知道啦,娘。”余继祖点点头。
“嗯,你一个人在府里无聊,我送你去皇宫。”这样在弄竹眼皮底下,再说还有太后在,她也放心。
“好。”余继祖斜瞄了一眼她娘,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暗自哭,呜呜呜,还要近五六个月这种闲的她发疯,闷的无聊的日子。
赖情一个人无聊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看着天空发呆。
两个月了,除了授课,他就呆在他的偏殿里,而她每次去,都被拒绝,就算授课的时候看见他,他对她是客气有礼却生疏无比,打定主意不想看见她。
赖情心情有些低闷,她真有那样差吗?虽然她长的不漂亮,但是她也不丑啊!
为什么他就不喜欢她呢?那个飞舞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弹琴,会下棋,长的好看…
但她现在是祥云帝的妃嫔了,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难不成他就这样过一辈子啊?
“派人出使瑞丰国?”宫清僕惊讶的出声。
“凤血刀曾经欠老祖宗一个人情,你去向她讨这个人情。”
宫清僕皱眉:“大皇兄以为楚晚幽会同意?”
宫清隽微微一笑:“当然不会同意,但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表现出柔弱的一方,楚晚幽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义,但是这件事事关她的儿子,她当然不会选择帮我们,派人出使的目的是要告诉古烨,我们有动静了,然后由他去猜,以古烨的性子是宁杀错,不会放过。”
宫清僕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郑重点头:“大皇兄心中既有计划了,那好,一切就如大皇兄所言。”对付古烨,也只有大皇兄了。
古烨大力兴建皇宫,瑞丰国装聋作哑,沉默不作声,那祥云国也只好采取主动了,只是大皇兄真的有办法对付古烨?
宫清隽缓缓的眯起了眼,眼中精光乍泄…其余的,就慢慢的等待,他相信,他会等到时机成熟的。
祥云国派大臣出使瑞丰国的消息一传开,挑动了所有人的敏感神经。
“太后,这祥云国这个时候出使瑞丰国,这恐怕目的而来…”
金銮殿上,朝中大臣们也因为这则原因而议论纷纷,古帝大力兴建皇宫,这其中缘由,人人心知肚明,无论是古国还是瑞丰国,都知道这皇宫是谁的。
无形中,瑞丰国也因为个事实而不知不觉的把瑞丰国和古帝联系在了一起,而今这样的时刻,祥云国出使瑞丰国,对他们来说,就是来者不善。
楚晚幽端坐在上面,眉头轻拧,人都已经出发了,眼见着快要入边境了,更何况两国相交,也没有理由把人家拒之门外,想到这里,她沉声道:“吴大人。”
“臣在。”
“你和禁军统领连夜赶去边境,把使臣安置在驿馆,弄清楚祥云国出使瑞丰国的来意,禀报给本宫。”
“是,太后。”礼部吴大人恭敬的出声回道。
伍子昂眉头微皱,祥云国在这个时刻前来,有所图是定然的,只是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楚晚幽看着底下的人交头接耳,微微眯眼,如果她没猜错,祥云国怕不是来讨要人情了。
秋风乍起,凉爽沁心,傍晚时分,气候分外怡人。
御书房里,楚晚幽以指背抚摸着案桌上早被她搁置很久了的凤血刀,神情肃然,如她所料,祥云国的来使并没有进入京城,听到她明确的拒绝后就返回了祥云国,祥云国看似平静无波,但她相信,绝对不会平静。
讨要凤血刀的人情?
那是素女答案祥云国祖先的,并不是她的,当初她并没有满口答应素女帮她偿还,如今她拒绝也不为过。
想起素女,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她和龙战之间千年的情仇,现在他们是否早已经忘却所有,转世为人了?
轻轻的闭上眼睛,楚晚幽全心全意的感觉到凤血刀的脉动,心里很是奇怪,无论她如何努力,凤血心法最高层,她怎么也无法进入,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最高心法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进入了,又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但想归想,如今她的武功,放眼这个世界,恐怕也只有古烨能与她一战,所以对于这永远是空白画面的最高心法,她就是想要努力,都不得要领,执念也没以前那样强了。
“参见皇上。”外殿传来的声音让楚晚幽回神,她把凤血刀收好,走出内殿。
“娘,你来。”傲人看见楚晚幽出来,拉着她的手就往走。
“傲人想带娘去看什么?”
不知不觉,又是秋末时节了,过了这个冬天,傲人就快要三岁了,时间真的是一晃而过。
傲人拉着他娘来到御花园凉亭,继祖正坐在那儿,弄竹正喂着她吃点心。
楚晚幽看了,会心一笑,弄竹也只有对继祖才会柔情。
“娘,你看。”傲人跑过去,小手还抚上了继祖的肚子。
楚晚幽挑眉,有些意外,傲人什么时候和继祖的肚子这样感兴趣?
“嘻嘻,皇上,这里面是妹妹哦,到时候嫁给你做娘子好不好?”继祖拉着傲人的手放在她肚子上慢着,嘻笑出声。
弄竹听到继祖无心的话,身体有些僵硬,不会吧,她是不知道小主子的特殊,知道了,他保证她再也不敢说了。
“妹妹?娘子?”傲人歪着头,眼中有着好奇。
楚晚幽走进凉亭,看着继祖快五个月大的肚子,微微一笑。
“娘,这里是妹妹吗?”
楚晚幽轻笑出声:“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弟弟。”
“不会,是妹妹。”继祖一口咬定,说是女儿。
站在一旁的弄竹听到继祖的话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自从怀孕开始,她就以为自己的眼睛能看穿她的肚皮,一口咬定是女儿。
女儿,儿子,他无所谓,但他就不明白她那套说法,什么她娘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她生的也一定是女人。
不过,刚才听到这女人口无遮拦的话,从现在开始,他希望是个儿子,千万别是女儿,虽然他的命交给主子和小主子,他都会,但是把女儿嫁给小主子,他想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是妹妹?”楚晚幽也有些好奇,好像继祖不只一次说过她这孩子是女儿呢?难道她家也跟古烨的家族一样,有一种神秘的遗传?
“因为我娘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所以我生的也必定会是女儿。”继祖耸肩说道。
楚晚幽啼笑皆非,反驳道:“不一定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何古家会是特殊?
弄竹看着楚晚幽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知道她在想什么。
古家十数代就只出一个子嗣,对于他们四君子来说,并不是秘密,弄兰的医术堪称一绝也无法找出原因,但大家后来猜想,一致认定是古家的血锁造成的。
古家四长老在主子未掌权之前,地位崇高,那是因为他们正是血锁的继承人。
严格说起来,四位长老,并不是古家人,但却与古家血脉相息,永远不会痛背叛主子,就是因为血锁,血锁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也无从追究。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赖情呢?这段时间没见她进宫?”
余继祖摇了摇头:“赖情最近心情不好。”
楚晚幽沉默,只能轻叹一声,情字扰人!
秋末时节,天气染上了凉意,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晨雾慢慢褪去,绿叶花草上面布满了如珍珠似的露珠,在朝阳下映得五光十色,如似血红的玛瑙,更像夜空璀璨的繁星。
宫清平身着素衣坐在凉亭里面,看着似锦朝霞,怔怔出神。
脚步声传来,让他神情有些无奈,赖情似乎是打定主意缠上他了,宫女太监也拦不住她了。
赖情在他对面坐下来,看着他穿着单薄,关心的说道:“天气凉了,你应该多穿件衣服,我去给你拿。”说完,人就进了内殿。
宫清平无奈叹息一声,这些日子,他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她,无论他如何拒绝,她就是听而不闻。
内殿,赖情拿起一件衣服,脸上有些苦笑,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他在她心里就像是生了根,发了芽。
她怎么努力都清除不了他。
如果可以,她也想潇洒的放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厚着脸皮缠着他了。
拿着一件薄披风出来,赖情欲帮他穿上,宫清平率先一步,退开了,让她的手扑了空。
赖情若无其事一笑,把衣服递给他,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沉默不语。
宫清平心里有些懊恼,他并不想伤她,他只是不想她陷的太深,他很清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种滋味有多痛苦。
他不值得她对他这样,更不值得她喜欢他。
“我…”
赖情抢先说道:“对不起。”她知道他说的会是什么,她不想听到他说对不起,他没有错,错的是她,是她斩不断自己的情丝。
这几个月来,她只要有时间就来找他,她知道,他打扰他了。
宫清平低下头,对这样的她,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呵呵,打扰你的清静了,我先走了。”赖情笑笑,转过身,脚步沉重的往外走去,眼眶的酸涩让她想流泪,自从遇见他后,她好像变的都不像是自己了。
看着她黯然的背影,宫清平眉头染上了轻愁,眸中有着歉意。
楚晚幽看着赖情宛如游魂一样无意识的走着,甚至都没有看见她站在门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