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平不忍听的闭上眼,温润俊朗的脸庞上浮现的是愧疚和担忧。
冯雨眉头紧皱,她翻遍了整个木屋,都没有发现解药的踪影,难道公子把它带在身上?
不,不会的,以公子的谨慎,他不可能会把解药带在身上,虽然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很多事情她了如指掌,但唯独这凤血毒和解药,公子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冯雨左右环视着四周,难道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暗格?她起身围着木屋转着,时不时的伸手敲探着…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个时辰后,太阳西下,她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解药之类的药瓶,失望的起身,冯雨走出木屋,站在木排上,怔怔的看着前面的瀑布,缓缓的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公子在安乐郡主离开前,都做过些什么?
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木排下的清澈的湖泊,公子除了木屋就是这木排,还有就是这湖泊了,难道说解药会在下面?公子有时候在湖泊里,会有很久一段时间不见踪影,难道说?这里有机关?
冯雨心呯然一跳,盯着下面平静的湖泊,迟疑了一会儿,她小心的潜入水里。
湖水比她想像中还要深,虽然站在木排上看,这湖泊里面的水清澈见底,但下到水里后,才发现这水很深,如果解药是在湖泊下面,这湖并不大,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找得出来。
她努力看着,这湖里除了众多的奇形怪异的石头,她并没有发现什么暗格之类的?解药究竟在不在这里?
原本耀眼的余晖渐渐消散,眼见着最后一道夕阳光都快要隐没,冯雨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失望的探着头,飘浮在水面上,心里有些沮丧,看着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她正要上岸的时候,目光不小心瞄到了与湖泊相连,接着瀑布水的另外一小湖泊。
沉思了半响,她从干净整齐的石块处爬了过去,上面的瀑布倾泄下来,水声哗然,溅起白色的水花,冯雨一进入这个水里,心里大惊,她感觉有一股诡异的吸附力。
抓住石块,冯雨眼底划过一丝惊喜,这个湖泊里面有玄机?难道解药会在这个下面?
她盯着水花四起的湖水,她看不见这湖有多深,也看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有着什么?但刚才那一股吸附力让她知道这湖与外围的湖不一样,如果解药真在这里,那她必须要小心谨慎。
仔细查看了好久,冯雨决定不管如何,都要下去看看,她深吸一口气,探下头去,顺着这股旋涡探到湖底最深处。
越往里面,冯雨的心里就越惊讶,这看似小小的湖泊,却见不见底,比外面的湖水还人来的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雨只感觉自己的视线慢慢的变黑,在湖水里什么都看不到,她知道,天黑了,虽然她习武,但在这水里,视线模糊,又没有一丝光线,她知道就算有解药,也很难找到。
她决定明天白天再来找,正当她想要转身的时候,却似乎看见前面有一丝光线…
弥漫着的硝烟,断壁残垣,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两国士兵在战场上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枪戟,刀光剑影,四周皆是尸横遍野,天地间仿佛下起了血雨,身穿盔甲的士兵们视死如归,一阵风吹过,带着咸咸的腥味,这是血肉的腥味。
高高挂起的是敌对双方的战旗,“宫”和“古”字依稀可见。
血红的晚霞渐渐消退了,但地面上的血流成河却一时无法如血红的夕阳一样消退,它们还在无声的提醒着世上,这里的战争还只是开始。
古烨冷冷的看着眼前与古国相邻的边关城,这里是祥云国与古国的主护脉,宫清僕亲自领兵对战,而他与其说是攻城,还不如说是不计代价杀戮。
“主子,四位长老命令您即刻回京。”默言、默语两人相视一眼,神色凝重的说道,长老阁已经是第三次下令了,第一次是请,第二次是传诏,现在是命令了。
主子再不回京城,过不了两天,想必长老就会亲自前来了。
古烨眸子越发的冰冷,流露出寡绝的杀戮,手中的战旗挥舞,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黑云一样向敌方攻去。
他不可能睁睁的看着傲人死,但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宫清隽的威迫。
所以,大家都死吧!
而在死之前,他要让所有的人都陪葬…
冯雨顺着光线游过去,上面的水声离她越来越远,光线离她却越来越近了,而且让她诧异的是前面的水很浅,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里,这里竟然会是一个山洞,水也只有到膝盖那样浅,而且发光的竟然是一块镶在石壁上如鸡蛋大小发着月色光芒的石头。
她盯着那颗如鸡蛋大小的石头,打量着四周,光滑的墙壁,根本就没有藏物的地方,那解药在不在这里?
她伸出手,下意识的轻敲着四周的墙壁。
叩叩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的清晰,四周静的让冯雨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敲了很久,她惊喜的发现离石头有一尺的墙壁的声音不一样。
这里有暗格!
既然有暗格,就一定会有开关,冯雨伸出手,一寸一寸的摸索着,但她摸遍了整个墙壁都没有发觉开关。
她把目光放在了发光的石头上面,想了想,她伸出手触到了石头上,她刚才敲着空洞的墙壁上出现一道门,门上面还有一道暗格。
冯雨看着那道门,里面很暗,这里通向什么地方?
但此刻她没空去想,她上前看着暗格里面放置的两瓶精致的药瓶,一个红瓶,一个白瓶,哪个是毒药?哪个是解药?
冯雨皱眉,但下一刻,她感觉自己刚才碰触到了那个石头的手指开始有些发麻,仿佛血液里有蚂蚁在噬咬她一样,让她惊骇的回头瞪着那颗看起来无比漂亮的石头,那上面有毒!
来不及细想,冯雨从红瓶和白瓶中各拿出一颗,揣入了怀里,本想快速离开,但想着药丸会在水里溶化,她回着看着道暗门,这里一定是通向外面的通道。
麻痛感从手指间很快就到了手臂,冯雨心里暗叫不好。
她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
不容许她细想,她进了暗门,暗道很潮湿,也很暗,手臂上的麻痛慢慢的向她的身体弥漫,冯雨惊喘一声,她只能运功护住心脉,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出暗道。
不过,幸好,暗道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光线,身体里面的麻痛过去了,她正感觉不安的时候,身体仿佛有一股力量溶化她五脏六肺一样的痛楚向她袭卷而来,那毁天灭地般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的喊叫出来“啊…”
凄厉的痛苦声在寂静的暗道里,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冯雨拿起一块手绢塞入自己嘴里,不让自己痛喊出声,她本能的朝着光线跑去,拼命的跑…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痛,痛的她想立刻去死。
看着前面有些眼熟的石室,她手指狠狠的抓住墙壁,在石壁上抓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跑了,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移进。
她的嘴里不停的冒出血,五脏六肺被噬的痛让她的脸都有些扭曲,这样重要的解药,难怪公子可以不需要派人保护,因为他知道就算有人背叛了他,也没办法走出这里。
她背叛了公子,下场只有死,她知道,如果这样能帮到楚主子,她死而无憾。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必须要把这解药送出去,能真正的帮助到楚主子。
那个她生命里与她毫无关系,却给了她一个家的主子…
暗道里,被她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冯雨努力爬着,看着近在咫尺的石门,她发现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用头重重的撞着,
石室内,赖情听着外面传来的重击声,震惊的与宫清平交换了一个视线。
慢慢的起身,走到石门的地方:“谁?”
听着熟悉的声音,冯雨绝望中生出一丝惊喜,是她,真的是她,这是不是说是天都在帮她?
但这道石门,只有外面的人才能打开,里面的是人无法开启的。
当冯雨费尽全部的力气把石门打开一条细缝的时候,赖情在里面也帮忙把沉重的石门拉开。
冯雨血肉模糊的倒在了石门上,让赖情惊呼出声。
“你…你是谁?”
“…郡…郡主…冯…冯雨…”冯雨痛的面容扭曲,随着她吃力的说话声,嘴里的血也不停的喷涌出来。
“冯雨?是你?你怎么会这样?”赖情惊骇的出声,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她。
冯雨猛的摇头:“不…你…解…解药…我怀…”冯雨说的断断续续的,但解药两字却让赖情听清楚了。
她惊喜的上前:“你的意思是说,你拿到了解药?在你怀里?”
冯雨重重的点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楚…楚主子…”可惜最终她想说的话却无法说完,双眼一直,身体倒在了地上。
赖情后退一步,脚软的让她无力站起,她紧紧的抓住石门,坐在地上,呆滞的看着冯雨。
床上的宫清平挣扎着起身,从床上跌落下来,吃力的爬了过来,看着赖情的样子,他担忧的叫道:“情儿…”
赖情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一样,只能呆呆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冯雨,心,不停的收缩膨胀着,让她无法呼吸,胸口处涨着窒息的痛楚。
宫清平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冯雨,看着她还因为死前而绽放的笑容还挂在她的脸上,虽然血肉模糊,但并不吓人。
她为了晚幽,不惜背叛大皇兄,不惜一死,这样的感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赖情吃力的起身,走到冯雨身边,伸出手从她怀里拿出那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两颗药,她知道这肯定是冯雨不知道哪颗是解药,哪颗是毒药才两种都拿了。
“我去给楚姐姐送解药。”赖情把布包包好,放入自己怀里,回头看着宫清平,平静的说道。
宫清平注视着她脸上的平静和视死如归,心,突然痛了,为赖情而痛,他点点头:“我等你!”
赖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石门外,泪,无声而下,也许这就是我们的之间的结局,冯雨让我有了第二次选择,上一次,我选择了你,选择了孩子。
而这一次,我选择了向楚姐姐赎罪,冯雨震憾了我的心,哪怕楚姐姐不原谅我,能死在她的刀下,我亦如冯雨这样死而无憾。
楚晚幽疲惫的半倚在软榻上,精致的面容因为垂敛着的眼睫浮上一层阴影。
宫清隽的聘礼中有半颗解药,只要她接下,傲人就可以醒…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但古烨心里的煎熬,她明白,他心里的痛苦,她懂。
他不惜发动战争,无疑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他的痛。
这样的爱,太沉重,也太深沉。
为人父母,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送死,这种痛,她和他都无法负担得起,他在告诉她,他不惜玉石俱焚…
弄兰和弄梅从内殿中走出来,相视一眼,最后由弄梅上前一步说道:“弄梅有要事奏禀。”楚晚幽蓦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身子坐正:“是不是有办法解毒?”
弄梅黯然的低下头:“属下和弄兰想不出办法,但或许长老阁有办法。”
楚晚幽眼睛一亮,燃起一丝希望:“长老阁?”
弄梅点点头,但随即黯然的说道:“不过这只是属下的猜想。”
她低下头迟疑了很久,才似是鼓起勇气缓缓的说道:“古家的少主从出生起,就必须得送进长老阁,由四大长老亲自训练,这不仅是为了让少主学有才能武功,也是变相的保护少主,以防出现像今天这样的状况。”
楚晚幽手边的动作停顿,却没有出声。
“古家的祖训数百年来,代代相传,无人能违背,但主子自掌权以来,就强势的把长老压制,长老阁淡出古家,几乎成隐蔽形式生存了,当年四位长老淡出古家之时,就说过,长老阁可以退出古家,但关于古家血脉传承,长老阁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小主子竟然由您所出,这是天意,长老阁也无话可说,所以对于您和主子之间的恩怨情仇,长老阁不会插手,但按古家祖训和长老阁的存在意义,小主子本该送入长老阁训练,但主子为了你,违背了祖训,以命担保,倘若小主子有丝毫闪失,主子以死谢罪。”
楚晚幽缓缓的抬头,注视着弄梅。
弄梅凝重的抬眸,直视着楚晚幽,继续说道:“而如今,小主子命悬一线,主子不顾一切发兵祥云国,这是长老阁不会允许的事情,长老势必得出山,主子很危险。”
楚晚幽喉咙发紧,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弄兰轻叹一声,上前一步补充道:“古家的祖规,您有所不知,四位长老本是古家先祖的家臣智囊,当初古家先祖为了防止这四位得力家臣有异心或是背叛古家,于是下了血锁,让他们的命运完全附属在古家的血脉上,古家生,他们生,古家亡,他们亡,而为了表示对这四位家臣的信任,古家先祖立下家规,关于古家子嗣传承的问题上,就算是家主违背祖训,长老也有权出面制止,数百年传承下来,就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但无论主子如何强势,长老被逼隐世,但长老阁还是存在的,更何况主子为了您,对长老做出了承诺,现如今局势变成这样,长老阁四位长老一定会出山。”
楚晚幽垂下眼,没有人看清楚她在想什么?
弄梅和弄兰相视一眼,继续说道。
“主子的武功高强,但主子的武功是长老所教,四位长老各有所长,且功力深不可测,万一…”弄兰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很清楚。
楚晚幽垂下眼,如果她接下宫清隽的聘礼,对古烨来说,是最残忍的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爱她,还有他的尊严,他一生狂妄冷酷,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威迫?
与其说他是不顾傲人的生死,还不如说他是在以死证明他的爱。
这次,她想和他一起努力,不努力,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
大东带着大批的禁军包围了客栈。
冯云慌乱的闯了进来:“公子,不好了,瑞丰国派出大批的禁军包围了客栈和驿宫。”
宫清隽站在窗外,面无表情的看着大街上的禁军,并没有回头。
“公子…”冯云焦急的上前。
宫清隽缓缓的回过头来,眸瞳深不可测,心里的震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
古烨为什么为这样选择?而她又为什么会这样选择?他们真的可以置楚帝于不顾?
“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如果三天内,你不交出解药,那么…我血洗祥云国。”
门,无声的开启,楚晚幽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房间里面的宫清隽,淡淡的说道。
宫清隽并不慌张,他缓缓起身,走上前:“这就是你的答案?”威胁他?
楚晚幽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不仁,我不义,傲人是我的儿子,为人父母,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儿子,但是,活着固然重要,如果我因为逼迫而嫁给你,这一生他都不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因为这会是他无论如何都洗刷不掉的屈辱,他一生有再大的成就也不会有意义,既然生不如死,还不如死,有整个祥云国百姓为他陪葬,包含你宫家整个皇室,鸡犬不留,就算是死,我也相信傲人不会怪我这个娘亲。”
如果他傲人真的死了,她和他爹自当去陪他,生,并不可怕,怕的是生不如死。
宫清隽眯眼:“你威胁我?”
“威胁?不,你知道的,我会这样做的。”楚晚幽缓步上前,立在他面前一寸之隔,掀开眼帘平静的注视着他,立在他面前身形如山,产生的压迫感就连宫清隽都有些心惊。
“那古家呢?古家就此断绝,古家会同意吗?”在她这样惊人的气势下,宫清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镇定的问道。
“这不劳你费心,你祥云国与古国交战已经吃力,只要我一发兵,你祥云国什么下场,你是聪明人,你明白的,而我说过,我的傲人如果有测,整个祥云国陪葬,杀光你宫家每一个人,我说到做到,话已至此,你自己想清楚,我,等你的答案。”楚晚幽冷冷的说完,迈步走出去。
看着她优雅挺直的背影散发出来的森寒冷戾的酷厉之气,宫清隽心里突然有些慌,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不了解她。
“晚幽…”
楚晚幽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宫清隽垂下眼,声音低沉的问道:“为什么不能爱我?”他对她的爱少吗?不,他对她的爱不比古烨少过,为何她从头到尾无视他对她的心意?
楚晚幽回眸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不是不能爱,而是我根本就不爱”爱了就是爱了,就算明知道会伤,会痛,也甘之如饴,不爱就是不爱,对她的情再深,再重,她会感动,却不会也无法以爱回报,因为心自有定论。
“是吗?”她从来不曾爱他?宫清隽深受打击的后退一步,手撑着桌子。
“就算不为你的子民着想,也要为你宫家着想,何必连累无辜的人?宫清隽,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一道悠远低沉的声音从远处由近而远,宫清隽回神,看着门边,她已经没有了踪影。
“公子,杀出重围吧?”冯云插出剑,凝重的说道,公子如果前几天出京了就好了。
宫清隽缓缓的坐在桌前,垂着头,让冯云看不出来他此时的神情。
“退下。”他需要好好的想想。
“公子…”冯云焦急的出声,现在事态确实不妙,这里是瑞丰国的地界,公子不能再身处危险之地了。
“退下。”宫清隽语气一沉,威迫感十足。
冯云迟疑了一会儿,恭敬的回道:“是”然后走到门边,把门带上,守候在门边。
宫清隽缓缓的抬头,俊朗的脸庞透露出一丝不甘,怎么会这样?他还是没有看透晚幽吗?
这一次,他输了吗?
楚晚幽走出客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股不安感,她交代了大东一声,自己骑着快马出京城方向而去,听了弄梅和弄兰的话后,她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古烨,她要去见他,告诉他,她不会因为傲人舍弃他,就如他不会因为傲人而舍弃她一样,天下之大,她和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救傲人,她相信,他会和她同心协力,一起努力求傲人。
经过一夜的撕杀,古烨站在高高的战车上,看着祥云国即将被他攻破主边关,神情间却没有丝毫的欣喜。
“攻城,杀!”高昂清亮如天际传来的声音穿透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让人精神一振。
刹那间,喊杀声惊天动地,黑魈军带着雷霆之姿挥境。
经过六天七夜的交战,祥云国与古国的最大的边关城被古国攻下,祥云国不得不弃城,被迫后退。
尝到了胜利的黑魈军也把这数天数夜恶战的疲惫一扫而空…
古烨看着乘胜追击的黑魈军,黑眸中掠过一丝欣慰,抬头望着天,喃喃的出声:“晚幽。”“你这样轻轻的唤我,我如果没来,根本就听不见。”
楚晚幽立在他身后,看着他难掩疲惫的眸子,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数天未眠未休,攻下了祥云国的主防线。
古烨身体微僵,缓缓的回头,看着站立在他身后的人,眼中划过一抹惊喜,上前一步,紧紧的把他拥在怀里:“晚幽”
楚晚幽笑中带泪,伸出手回抱着他,靠在他怀里:“我来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你,因为我爱你。”
古烨身体一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东方的天际已悄悄泛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晨雾缭绕,时而如龙,如而如虎,变幻莫测,数条如鬼魅一样在晨雾中穿梭而过,速度之快,让肉眼根本就看不见。
此时的天还是刚刚亮白,触目之处,也慢慢的披上了一层朝霞,晨雾也慢慢的散开来。
远处有一景,金灿灿的在朝霞的光芒下更为耀眼。
雄伟高大的宫殿建筑,上面金色的琉璃瓦配合朝霞的颜色,异常炫目多彩。
如烟一样的身影以闪电之势,在宫殿上方盘旋了片刻后,向前方飞去。
祥云国与瑞丰国交界的郊外。
一匹健骑在荒道疾速的奔驰着,路面是凹凸不平的,蜿蜒而崎岖,迤逦于丘陵与荒原之间,此刻,是黎明的前一刻,月光即将隐退,却仍极尽馀力地照射着丛林的灰绿、一块块的黄色土脊。
赖情勒紧马缰,突然感觉自己肚子一阵抽痛,让她惊骇的瞪大眼,这几天她没日没夜的骑着快马赶路,但因为是官道,较为平坦,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但现在看着前面那一条还望不到边的山路,恐慌袭卷了她全部的知觉,孩子,她的孩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阵一阵的抽痛让赖情痛的全身冒汗,腿间的湿润让她全身僵硬,比身体上的痛楚还要来的尖锐钝痛从她的心脏传出,身心的巨痛让她连勒紧马缰的力道都使不出来,只能任由马在颠簸的山路上奔跑着。
而随着马的奔跑,她眼前一黑,身子趴在了马背上…
当赖情醒过来的时候,她倒在草丛中,幽幽的睁开眼,映入眼底的是蓝天白云。
她挣扎着坐起来,全身刺骨阴冷的痛楚让她脸色发白,冷汗直冒,看着草丛间那一滩血迹,她陡然变色,尔后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