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刚刚这名她从未见过的小公公竟然宣她进来。
看眼前的情景,服侍郡主多年的她,自然知道是郡主宣她进来侍候她沐浴。
可是?郡主沐浴怎么会在太子的寝宫呢?
回到月颜宫时,她早就吩咐了下人备好了热水,随时等着郡主用呢?
明月心里一百一千个疑问,却也知道,不能问出口,很多事情,她只能看见,却不能记住,更不能有疑惑。
她自小伴在郡主身边,亦是在宫里长大的,自然知道皇宫的规矩。
压下心里所有的惊疑,明月上前一步,跪在池边,拂起宽大的衣袖,拭了拭池中的水,水温适中。
“郡主,可以了。”
…
当明月看着自家主子换上丝滑明净的天蚕冰绸衣衫躺上了那张…龙床时,惊的目瞪口呆。
一同和明月一起服侍着的四名宫女恭敬的行礼后,悄然的退了下去。
只剩下呆立在那儿的明月和躺在床上已经恬静的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的阮心颜。
“郡…郡…”
“明月姑娘,就和奴才一起在外殿候着吧。”清细的声音压的极低,悦耳至极。
抬头看了眼前的太监一眼,明月微微一愣,被对方的秀美惊艳到了,随即眼中掠过一丝惋惜,可惜是个太监。
明月瞥了一眼床上的郡主,没听到她反对的声音,只能忐忑不安的跟着那名太监退了下去。
月儿悄悄的爬上了山头,夜,也渐渐深沉。
明月偷偷的瞄了一眼另外一旁站立在那儿四名和她一样挂着内侍腰牌的宫女,她们是太子的贴身婢女。
再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太监,瞄了一眼他身上挂着的腰牌,小嘴微微张大,眼中也有着惊讶,竟然是皇宫所有人都得罪不起的内卫?
这号人物,她早有耳闻,却从来没有见过。
听闻当年太子上云中城时,就只带了一名内卫。
莫不是,就是此人?
他是太子身边最为亲近和信任的人之一,在宫中,他的话,代表的就是太子。
莫袂对明月惊疑的目光,视若无睹。
明月猜的没错!
他,莫袂,太监,却是轩辕砚唯一带入云中城的人,别看他看起来清秀斯文如翩翩少年,实际上,他的年龄是两个明月加起来,而且,心狠手辣,残暴至极,是轩辕砚手中的一把厉刃,专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
时间慢慢过去了,明月也终于忍不住的打起磕睡,身子不由自主的倾斜,靠在了莫袂的身上,头如同小鸡啄米。
就在这时,轻盈无声的脚步,莫袂低下身子跪地,明月因为突然消失的依靠,从磕睡中惊醒,背脊莫名一冷,下意识的回头,看着背着光走来的颀长身影,脑子一时还有点没转过弯来,傻呆呆的盯着,眼睛也越睁越大,太子?
轩辕砚无视明月因为震惊而像根木头一样傻站在那儿盯着他的张目结舌,直接迈步进入内殿,随之莫袂以及四名婢女也都欲走入内殿。
“不必了,在外候着。”好不容易把阜国的事都处理好了,已是深夜,颜儿此时定然已经睡了,为了怕沐浴更衣惊醒她,他破例在景琉殿沐浴更衣了才过来。
莫袂眼中飞闪过一丝讶意,恭敬地出声:“是”
内殿内的明珠已经拿掉了,大部份的宫灯已经熄灭了,只留下几盏壁灯,安静,低迷。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轩辕砚黑眸中掠过一丝柔意,在床榻的另一侧,轻轻的坐下。
虽然他坐上床榻的动作,轻柔无比,但还是让向来浅眠的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008养狼
“吵醒你了。”轩辕砚看着她因为初醒,还有些朦胧的眸子,低声道。
阮心颜盯着帐帷,沉默着,良久才幽幽一声轻叹,然后再度闭上眼睛,低低的说道:“舅舅想养虎?”
轩辕砚微愣,但很快就会意过来她在说什么,俊美的脸庞,有着慑人心魄的笑意。
“颜儿担心我驯服不了老虎?”
“不,我是担心舅舅养虎为患。”
轩辕砚手指似是无意识的缠绕着手边的秀发,但笑不语。
阮心颜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双眸幽冷:“颜儿倒是有兴趣养老虎。”
轩辕砚低下头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皱眉不语,好半天才轻叹:“颜儿…”
“你是我舅舅,却想带着我闯地狱,我不惧,但是…”
“我不确定这就是我的爱情。”
她和他一样,骨子里的偏执让他们对自己想要得到,不择手段!
而今,他对她,也许就如同前世她把对钟云山的迷恋错当成爱情,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先得到了再说。
但当那种迷恋过后,也或者说是得到了之后,那种迷恋会淡化,疯狂的心也会冷静下为,会思考,真的爱他吗?
尽管是她不择手段得到的,但钟云山却经不起她的冷静思考。
她不希望轩辕砚走她同样的路,等到有一天冷静下来,突然发觉他对她只是一种迷恋,而那时,恐怕他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她不是钟云山。
她是阮心颜,一个连灵魂都被黑暗染黑的人。
如果牵了手,闯了地狱,却到头他发现,这不是他的爱情,那她陷入了,又岂会任由他抽身?
或者是她发现了他不是她的爱情,她也会抽身,到时,他亦不会任由她抽身。
两个人,必须死一个,另外一个才能活,或者都死!
“所以颜儿想考验我?”
绡纱帐帷挡住了本就低迷的壁灯,却遮不住两人此时脸上的神情。阮心颜淡然:“也在考验我。”
“颜儿想如何证明?”
“五年为限,如果五年后,我依然是你的爱情,而你也是我的爱情时,哪怕全天下人都反对,我也依然陪在你身边。”
“但如果颜儿走出去后,发现我不是你要的,而五年后,颜儿依然是我想要的,那又当如何?”
“那你只能永远是我的舅舅,我是你的外甥女,我不爱的,谁也不能勉强我。”迷暗的光线下,阮心颜宁静的双眼冷酷狠绝。
轩辕砚对她眼中的冷酷视若无睹,修长的手指缠着她的秀发,漫不经心的说道:“颜儿,我不介意给你时间去玩,但…你要的只能是我,五年后,你要神,我杀神,要佛,我杀佛,要魔,我杀魔,然后,我仍然拉着你下地狱,在地狱之火中焚为灰烬。”
听着他如此轻描淡写,却毁天灭地的话语,阮心颜不怒,反而嫣然一笑。
低迷的接近黑暗的光线里,她平凡的五官因为这一抹笑而变的妖治无比,如地狱最绝美的花在绽放,皎洁、妖艳、阴柔,静静的开放,却是血腥的味道。
轩辕砚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低喃道:“颜儿,你是来自地狱的佛,当日,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我的眼中,由黑暗中的魔变成虔诚的佛,带着使命而来,让我成佛,渡我成魔。”
阮心颜低低的笑了,原来她他都看穿了彼此的灵魂,佛,魔只不过是一线之隔。
“不好奇吗?”
以他的深沉,又岂会看不出来她与阮心颜的相差,那是她整整二十八年的黑暗,又岂是短短三年可以铸成的?
“是佛,是魔,你都是为我而来。”
“太过自负可绝非好事。”瞥了满脸铸定的人,阮心颜挑眉道。
轩辕砚笑而不语,是自负吗?不,在她的眼中,他看见了自己。
看着他高深莫测的笑容,阮心颜伸了伸懒腰,再度合上眼睛,嘴角有着难以发觉的愉悦,她喜欢这样不需要猜测的暧昧。
看着她上扬的唇角,轩辕砚眯眼:“颜儿的好心情是因为将要离开?还是因为…我的自负?”
“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是我的答案。”这一刻,她把他当成男人来看,一个自负的让她心情愉悦的男人,这也是个好的开始,不是吗?或许她终将不能成佛!因为她遇见了这个男人!
如果此时有人看见轩辕砚的神情,一定会惊愕于他眼中可以醉溺人人的柔情。
“颜儿,非去养虎不可吗?”五年的时候,很漫长,他已经成了她的魔,这对他来说,是何等的煎熬?他该阻止她的决定,把她藏起来,藏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可是,这样,就不是让他成魔的她了。
“嗯,我还年轻,养些狗啊,虎啊,狮啊的,可以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爱情,她这样也算不算是为爱情而成魔?
原来,人心,本就是不知足的。
前世,她只渴望自由健康的身体,哪怕是当个平凡人,她亦知足。
但现在看来,健康的身体,她有了,也曾经真的知足,她甚至愿意平凡,知足的过一生。
但为何,上天又让她渴望起爱情?
给她的爱情,却又是如此黑暗的?
“那…我们不养虎,养狼好不好?”轩辕砚在她身边躺下,试探道,那只虎虽然他不放在眼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公的。
“养狼?”阮心颜轻笑。
“是啊,养狼,还是只狼崽,多有趣。”最重要的这只狼崽还不能窥探她,所以他不介意改变自己多年的计划。
“改养狼,你牺牲得多大啊?”这个男人啊,还真是舍得。
“怎么会呢?一只老虎而已,让狼吃了,也就吃了,以后我再养。”他不可能留一只公虎伴在她身边,所以别说一只虎,就是一只狮,他也得想办法让人吃了。
沉默了片刻,阮心颜才出声:“好,那就养狼吧!”
轩辕砚眼中掠过满意的笑意,两人云淡风轻的谈话下,是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拉开了序幕!
009不值
夜,黑暗无比,星光,月辉都被黑暗笼罩,天地间,仿佛只有黑暗。
行宫偏殿,华丽,却没有一丝人气,只点了一盏壁灯,微弱的灯光,根本就无法照亮宽敞的内殿,更无法照亮角落里,全身倦缩着,双手抱膝,头埋在两腿之间的人。
低低的轻笑声从他嘴里传出来,在寂静幽暗的内殿越发的苍凉。
倦缩在那儿的秦不值动了动,埋在两腿之间的头抬了起来,稚嫩的脸庞有着嘲讽,还有着入骨的恨。
他知道这一次他输了,不是输给了大皇兄,也不是输给了轩辕砚,他是输给了自己的年轻,如果,如果再过十年,不,五年,五年就够了,他一定不会输的如此凄惨。
他定能斩荆断棘,清除所有的障碍,让昔日给了他痛,苦,恨的人都通通臣服在他的脚下,他的恨,他的痛,要用血来洗清。
他要伫立在天间最高处,而不是今天这个可有可无,连草芥都不如的十皇子秦不值。
不值,呵呵,不值,他的命连在阜国皇室,比蝼蚁都不值。
天色,渐渐亮了,秦不值眯眼,今天就要回阜国吗?
从浩国京城到阜国苍都,走陆路约莫二十几天时间,海路半个月,或许这就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时间了。
他的命现就捏在秦或手中,他对他起了杀心,就算回到苍都,也不会有人救他。
父皇不会,其余几个皇兄,恐怕巴不得他死。
秦不值眼中有着讥笑,看着室内一点一点亮堂起来,他知道,天亮了。
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一个晚上下来,双腿已经麻木的毫无知觉了。
“十皇子…十皇子…”
当秦不值努力坐上椅子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太监小忠推开门,慌乱的冲了进来。
“放肆!”秦不值看着小忠冒冒失失的冲进来的样子,怒斥出声,再怎么落魄,他也有他的骄傲。
“奴才该死。”小忠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惶恐出声。
“什么事?”秦不值沉声问道,一大早,什么事能让小忠急成这样?小忠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服侍的人,他对他没有信任,没有感情,便也不会厌恶。
“回十皇子,浩国太子请十皇子进宫。”
秦不值惊讶的起身,一时忘了腿上的麻木,呯地一声,重重的跌坐回椅子上,急切的出声:“你说轩辕砚请本皇子进宫?”
“十皇子,您的腿…”
秦不值凌厉的目光一扫,小忠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奴才该死,奴才帮您盆热水来敷一下。”
…
金銮大殿上,静的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仿佛能听见。
满朝文武大臣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震惊的魂飞魄散,事实上,不只是他们呆了,就连坐在宝座上的浩国皇帝也愣是半天回不了神。
秦不值想过无数个可能,但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完全呆住了。
反倒是一旁的秦或在听闻轩辕砚的话后,从椅子上跳起来,失控出声:“你说什么?”
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扭曲的可怕,狠狠的瞪着站在一旁的轩辕砚。
轩辕砚微微一笑,对秦或脸上的扭曲视若无睹,平淡的再次重复着他下达的炸弹,炮轰在场所有人的心魂。
“郡主看上了十皇子,不知十皇子是否愿意娶心颜郡主为十皇妃?”
“轩辕砚,你疯了…”
秦或狭长的眸子,此时不再是多情的眸光,射出如同毒蛇一般令人感到阴冷和恐惧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姿态闲适却难掩狂放恣意的轩辕砚。
和轩辕砚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他骨子里面的阴毒,他秦或当然心知肚明,他和他各取所需,各自利用,从来没有所谓的信任可言。
但,他不敢置信,一夜之间,轩辕砚突然改变主意,违背他和他之间的协议?他言而无信,他不奇怪。
他不敢置信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
竟然让轩辕砚愿意把他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他难道忘了,他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打入了阜国内部。
他突然抽身,整盘棋都乱了,损失惨重的不只是他秦或一个人,还有他轩辕砚。
轩辕砚微笑,却未入眼,俊美的脸上尽是淡漠疏离。
俊美的让人痴迷的面孔,一袭黄色锦袍,穿在他身上,比起坐在宝座上数十年的浩帝还要来的狂放、高贵、洒脱、潇洒、淡漠。
这样的姿态,这样的魅力,惊心动魄。
此时,他唇边挂着那抹承载着胜似闲庭信步的自信和悠闲,淡然的看向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秦不值,语气淡定的问道:“不知十皇子考虑的如何?是接受还是拒绝?”
秦或额头上的青筋四起,他知道轩辕砚绝不会是在开玩笑的人,那么,他是说真的,他不顾自己的损失出手保一个本该死的秦不值?
想到自己的损失,秦或恨的气血不停的翻涌,轩辕砚,算他狠,此仇不报,他秦或誓不为人。
瞟了一眼似乎还陷入呆滞中的秦不值,秦或扭曲的面容,稍稍有些恢复,但铁青的面色,足以显示他的心情有多阴霾。
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似乎是忘了十皇弟才只有十岁?难不成殿下就不心疼心颜郡主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
轩辕砚不是在乎阮心颜吗?又为何让她嫁给秦不值?
阜国,是他秦或的地盘,他轩辕砚再厉害,在阜国,也还是他说的算。
他就不怕,这浩国唯一的郡主,下场凄惨!
还是他太小看了他秦或?在阜国,十皇妃的头衔什么都不是!
哪怕阮心颜背后是轩辕砚,他要让她死,在阜国,易如反掌。
“呵呵,十皇子还年轻,郡主虽然有十七了,但因为当年皇姐为了本殿求师,而早产,自小,本殿这个外甥女就体弱,外表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不瞒大皇子,本殿就只有这唯一的外甥女,当然不希望她远嫁阜国,但颜儿却似乎和十皇子极为的投缘,对十皇子甚是有好感。”
他不惜打乱全盘计划,恰恰就是因为秦不值才十岁,五年过后,秦不值也才十五岁,饶是他有天大的能耐和野心,也不会是颜儿眼中的男人。
阜国虽有十位皇子,但真正有作为的,就只有四人,秦或算一个,三皇子秦觉,五皇子秦克再来就是十皇子秦不值了。
颜儿这次前去养狼,要养狼,而且是养一只有野心的狠,自然需要吃肉,而其余三人,就是颜儿需要喂狼的肉了。
是一块肉,在颜儿眼里就不会轻易变成男人。
当这些肉全被狼崽吃了,就算狼崽长大了,他也有能力把他吃掉,而且一根骨头都不会留。
当然,这一切,是他绝对有信心,他的颜儿养一只狼,绝不是问题!
两人,四目,各有心思!
秦不值终于缓过神来,垂下眼片刻,再度扬起时,眸中已经恢复镇定。
看向坐在宝座上的浩帝,一字一句,却紧定无比的说道:“承蒙郡主错爱,不值感动铭心,愿意娶心颜郡主为本皇子的皇妃。”不管轩辕砚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他不死,他相信,他总有机会东山再起。
010护犊
东宫凤鸣殿。
“轩辕砚…”
惊吼声吓跑了皇宫里面所有的鸟儿,在场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吓的嗦嗦发抖,本能的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轩辕画精致的面容有些变形,粉拳紧握,牙关紧紧咬着,浑身颤抖,向来温柔似水的的美眸瞪着轩辕砚,就像是瞪着和她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样,恨不上扑上前去,吃了他。
“画…画儿…”皇后皱紧眉头,紧拉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控的女儿,她相信,如果她不拉着,画儿真的会气的上前去和砚儿打起来。
“母后,您别管,今天他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他没完。”
轩辕画朝着皇后怒吼出声。
“放肆,画儿,有你这样跟你母后说话的吗?”皇帝看着刺激过度的女儿,抬手紧按着眉心,无奈的喝斥。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砚儿没和任何人商量,就径直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了,也难怪画儿如此失态了,砚儿究竟在想什么?他都看不明白了。
“父皇,轩辕砚是您的儿子,这不错,但我也是您女儿,今天这事,他不收回成命,今天女儿就撞死在这里…”
她和阮大哥唯一的女儿,她用命生下来的女儿,竟然嫁…一个才十岁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远嫁阜国和亲,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她和阮大哥为砚弟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到头来,她的女儿还落得如此下场?
心里的委屈让轩辕画崩溃,没形象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的的痛哭出声。
“画儿…”
皇后心疼的把她抱入怀里,然后怒瞪向站在一旁的轩辕砚,厉声道:“砚儿,这件事,本宫不准,你去回了阜国那个什么十皇子。”
轩辕砚敛下眸,沉默不语,现在看来,颜儿离开一些日子,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至少,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一些事情。
看着轩辕砚的无动于衷,轩辕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皇后,扑上轩辕砚,狠力的捶打着。
“轩辕砚,你太过份了,太过份了,我打死你。”
“画儿…”皇后惊呼上前拉架,但哪里拉得住情绪失控的人。
皇帝跳了起来,连忙去扶住爱妻,一时间,一家四口扭在了一起。
看着扭在一起拉扯着的四人,在场所有的资深,或是不资深的嬷嬷,太监,宫女,都惊的目瞪口呆,半天不能动弹,只能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混乱。
“你们在干什么?”
阮心颜还在外面,就听见她娘的吼叫声,再看一路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侍卫,太监,宫女,心里了然。
但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惊了惊,声音不由得放高些许。
皇后听着她的声音,回头,惊讶的出声:“颜儿…”
阮心颜难得的傻了几秒,回过神后,瞥了一眼正在被娘亲捶打着的人脸上的淡定,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
“颜儿…我的颜儿…轩辕砚,我跟你没完。”
轩辕画哭的红肿的眸子看着站在那儿呆愣的女儿,再度哭嚎出声,手上的捶打动作也越发的猛烈了。
看了好半响,阮心颜才淡淡地说道:“娘,颜儿愿意嫁给十皇子。”
“颜儿,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嫁给那个才十岁的十皇子…嗯…你刚才说什么?”
轩辕画睁大眼,手上捶打的动作停了下来,惊瞪着阮心颜。
控制想按头皮的冲动,阮心颜淡然的重复了一遍:“嫁给十皇子,是颜儿自己决定的,不能全怪舅舅。”
“你说什么?”轩辕画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没听错,颜儿自己要嫁给那个十皇子?她疯了不成?
“我说,要嫁给十皇子,是我愿意的,不是舅舅逼迫的。”
阮心颜再次重复一次,轩辕画对阮心颜的母女情,她看在眼里,只能为真正的阮心颜和她都唏嘘不已。
虽然她接受她对她这具身体的情,毕竟这是她女儿,但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不干涉的放任。
前世,她的家人就是如此,给她绝对的自由权和选择权。
“颜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十皇子,他才十岁,而你都十七了,你们相差这么大,现在不会幸福,以后也不会幸福的。”皇后不理解,也不赞同的摇头。
轩辕砚星眸微眯瞥了阮心颜一眼,轻拂了拂被轩辕画扯皱的衣襟,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了下来,全身都张扬着尊贵和霸气。
阮心颜在另一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看着呆站在那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