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空!”
她还没回答,旁边森冷的声音传来。
叶景深几大步走到顾琼琳身边,抓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一带。
顾琼琳脸色沉去。
“呵,这位莫非就是你那个小白脸软饭王男朋友?”周潜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嘲讽似的笑了。
眼前男人身上的妒火,烧得那叫一个旺盛,再加上他那张丝毫不逊色任何一个明星的脸,周潜自然而然地将他与顾琼琳传说中的小白脸男朋友联系起来。
“男朋友?”叶景深重复了一句,猛然转头看向顾琼琳。
两年而已,他从未想过她会另结新欢。
心里还有些自以为是的信心,他总觉得她仍旧爱着自己,他慢慢磨,总能将她追回。
可如果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这猜测让人发慌。
“难道他不是?”周潜见了叶景深的反应,狐疑又好奇地看向顾琼琳。
顾琼琳摇摇头,他捏着她手的力量正在逐渐加大,就如同他心头不断攀升的怒火。
“那他是谁?凭什么替你作决定?”周潜声调一扬,脸上写满看好戏与挑衅的表情。
“他是…”顾琼琳揉揉眉心,有点头痛,“姐夫!未来姐夫。”
话说到最后,她脸上扯开艳丽却讽刺的笑,如愿以偿地看到叶景深变了脸色。
手被他箍得更紧了,她也不挣扎,因为她知道挣不开。
已经提醒过他不要自取其辱了,他偏要不管不顾地缠来,顾琼琳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她永远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怎样才能淋漓尽致地折辱他。
然而,意料中的愤怒并没出现,她只看到叶景深幽暗的眼眸里,有些让她陌生的阴蛰。
“原来是姐夫。”周潜笑得更加暧昧,“放开她吧,我看她不太想和你一起。”
“周潜!”于琪的喝止声传来,“这位是元周国际的叶公子。”
她和刘助理正朝这里走来,还没完全靠近就已听到了两人间的对话,为免节外生枝,于琪及时出声。
周潜眉一跳。
元周国际是叶家的产业,而叶氏是本地有名的家族,眼前男人姓叶…
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原来是叶公子,失敬。”周潜收敛态度,朝他伸手。
叶景深没回应。
“我有话要和她说。”他吩咐道,眼中看的人却仍是顾琼琳。
刘助理立刻会意,道:“二位,我想再多了解了解这出剧以及于导接下去的计划。”
“好的,刘助这边请,我们去茶室聊,周潜你也来。”于琪含笑点头,带着刘助理往外走去。
周潜回身,将手里的水扔回给顾琼琳,这才跟着于琪走去。
水瓶被他捏得有些温度,只是还没等顾琼琳有更多感觉,那瓶水已被叶景深抽走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身边围的人离去,声音远去,黯淡光线下顾琼琳脸上大块阴影,看不清表情。
手还被他紧紧抓着,手腕上一圈挣不开的灼热。
她沉默着。
“顾琼琳,最后再和你说一次,不要叫我姐夫!”叶景深俯到她耳边,似耳鬓厮磨般呢喃着,“你知道的,我和瑶琳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也没有任何关系。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顾琼琳撇开头,视线所及的范围里,工作人员各自忙碌着,只拿异样的眼神偷偷打量她,就连于琪也忍不住在走后回头又看了她几眼。
这要被打上某种标签的节奏让她心情烦躁起来。
“拜我所赐?”她收回眼,不正经地开口,“叶大少这是寻仇来了?”
脸上的妆容和身上戏服,让她像戏里的绿绮,而不是顾琼琳。
“说吧,你男朋友是谁?”叶景深不受她的影响。
两年不见,他已不同往昔,怒意被收敛,多了让人捉摸不透的气势,面目虽没改变,却和她记忆里的男人,不一样了。
“看来那巴掌没打醒你。你既然不是我姐夫,和瑶琳没有关系,那就和我更没关系了。我真好奇,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顾琼琳眸光流转,额角的波浪刘海透出的复古情怀,让她像个穿梭于名利声色间的交际
“身份?以你追求者的身份可好?”叶景深另一手按到她腰间,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叶景深,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脸皮能厚到这种境界。”顾琼琳抬头,伸手轻轻一拍他的脸颊,笑着开口。
殷红的唇、弯去的唇线,桃花似迷人的笑,可眼角平顺,她的笑未达眼底。
“现在看出来也不晚。”叶景深也笑了,眼眸半眯,危险又蛊惑,“顾琼琳,别逃了。这两年我不找你,不是因为我找不到你,而是我给你时间。告诉我,你真有男朋友了?是什么人?带出来让我见见。”
温柔不再,他浑身上下都是掠夺的气息。
未遇顾琼琳,他以为自己是温柔优雅的,直至她逼出了他另一面。
可很不幸,他遇到的是顾琼琳。
“叶少这么神通广大,还需要问我?你大可去查,我顾琼琳的裙下之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想追,那就追吧。”顾琼琳伸手在他西装胸前的衬衣上划着小圈子,被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磨人的靡音。
叶景深呼吸一促。
她含笑的唇,冰冷的眼,以及凉薄的语。
和他记忆里的女孩…也不一样了。

第49章 女王之路·安排

夜色茫茫,片场外的道路一片冷清,路灯的光芒将树影拉得老长,梅雨季节这城市潮冷难当,扑面而来的气息是雨水掺杂着泥土的味道,并不好闻。
顾琼琳身上套了件长卫衣,卫衣帽子兜到头上,毛线围巾裹在帽子外面,她一只手握成拳头缩进袖中,另一手却不得不暴露在冷风中。
她拎着一袋重物,手在灯光下显出霜冷的颜色,指上被勒出红痕,她偶尔会用拇指搓搓其他指尖,想搓出些温度来。
拍完戏收工,她并没赴周潜的约,和叶景深匆匆交谈之后,她便卸妆换服,然后从另一头的出口离开,但她知道,叶景深现在就跟在自己身后。
那道灼烫的目光,一直都停在她身上。
两个人间的相逢,总是针锋相对,他步步逼来,她半步不让。她摸不准叶景深到底想怎样,但要她相信他的爱,她情愿这辈子孤独终老。
她想她应该找时间赶紧把驾照考下来,就差个路考,过了她就能拿到小本,她计划着买辆二手车,这样她出行就方便许多,也不会再出现今晚这种状况。
可二手车再差也要个三、四万元,又是一大笔钱,她如今手里存款为零,还要想办法先凑另一笔钱,处境着实有些艰难。
一边走一边想着,她倒是把身后跟着的人给抛到脑后。
她身后,跟着一部车子,与她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以极缓的速度驶着。
叶景深坐在车后座,车窗被摇到最低,他的视线穿过窗口,落到路边快步行走的顾琼琳身上。她的行事作风,他已摸得清楚,可摸得清楚与能够靠近,却是两回事。
他怔怔盯着她的背影,看到她身形一颤,脚下大概是绊到什么东西,一个踉跄,手里袋子落到地上,她急忙蹲下身去拾东西。
涩意涌来,他不待车子停下,就按开车门,可下车那一瞬却还是僵在了座位上。
片场的针锋相对,他在她眼里看到的厌恶,实实在在地砸在心头,他装出多少的霸气狂妄,心里就有多少的痛,因为他不知该用哪一种方式让她回来。
“先生,你要下车吗?”刘助理踩了煞车,稳稳停下车子。
叶景深缓缓关上车门,道了句:“不下,继续开吧。”
前路之上,顾琼琳已经捡起袋子,继续前行。
他从怔忡之中回神。
“刘诚,查清楚这两年她身边出现的男人,越详细越好。”他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吩咐着。
“好的。”刘助理继续发动车子。
“还有周潜的背景和底细,也查清楚。”叶景深声音低沉着开口。
“是,先生。”刘助理点头,从倒后镜里打量了自家老板一眼。
今晚他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看出来自家老板这是发大火了。他所熟悉的叶景深,不论何时脸上都会挂着笑,哪怕只是客套虚伪的笑,表现出来的也都是温和优雅那一面,可现在,叶景深脸上一点笑都没有,在片场时更是沉冷如冰,与平日大厢径庭。
这两年,叶景深已经开始接触自家生意,楚家那头,他慢慢放手,即便是帮楚瑶琳,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来保护,他教她的,更多是手段和方法,很多事情他已不再亲自出手替她处理了。
刘助理跟他的时间不长,两年而已,但这两年间,他没见过叶景深像今晚这样,明明白白的怒火,哪怕克制压抑着,却也喷薄欲出
“新阳光广场最近是不是有场国际婚纱秀?”叶景深想了想,又道。
“是的,夏季婚纱秀,再过两周。新阳光的负责人和我们的品牌总策杨京已经将整个活动布置妥当了,上周三的例会他们报告过,您已经签字批过。”刘助理很快回复。
“我要亲自挑主秀模特,通知他们重新安排。”叶景深说着,头忽然探出了车窗。
顾琼琳开始小跑,朝着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子。
他就快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啊?”刘助理迟疑地转头看他,“可是这场活动已经找好公关公司,秀导与模特早就确定下来…”
叶景深只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是,我马上去安排。”刘助理忽然收声,点头干脆应下。
挡风玻璃外,顾琼琳已经奔到路边车子旁边,车上走下来个男人,替她开了车门,刘助理见状再次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叶景深,他脸色已又沉去。
车里的男人,叶景深也认识,是宋远楼。
宋远楼一下车便笑着给她扔了袋热乎的糖炒栗子,顺手接走她手里的袋子,放到车后座。顾琼琳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从袋子里掏出一颗栗子,三两下剥好,却没放进自己嘴里,而是递给了宋远楼。
宋远楼笑着接下,塞进自己嘴里,这才替她开了车门。
两个人间的熟稔,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叶景深按在窗上的手用了死力,出口的声音却仍旧平静:“星光商场今年的宣推计划,代言人的试镜安排在什么时候?”
“好像…是这个月。”刘助理犹疑着开口。
这些小事,根本不需要叶景深亲自过问,他一向只问结果,今天忽然问起来,又是如此细节的东西,刘助理一时半会也记不清楚。
“不要跟我说好像,明天把计划书送过来。”叶景深声音再度冰去。
刘助理看到顾琼琳上车,车门关起,他有预感,未来几天老板的心情都不会好了。
“好的。”他应了一声,又迟疑道,“夫人替你约了后天和俞家小姐吃饭、听音乐会。”
叶楚联姻早就不可能了,加上这两年叶景深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叶景深的母亲这半年来开始见缝插针安排他和名媛见面。
“知道了,吃饭的地点你安排吧,音乐会就算了。”他淡淡开口。
宋远楼已经驱车驶离,车窗紧闭,他们看不清车上的人,只剩些虚影引人猜想无限。
“我们还要跟上去吗?”刘助理看着渐远的车子问道。
“不用了,回去吧。”叶景深靠到座椅背上,车窗缓慢关上,他有些倦怠地闭了眼,不再开口。
今天,已经够了。
车子加速,与顾琼琳在岔路口分开。
“今晚谢谢你。”顾琼琳看到后视镜里已经没有紧跟的车子,她松口气,剥栗子的动作也利落起来。
“跟我还客气?”宋远楼笑笑,伸手打开车里音乐。
轻缓悠扬的音乐响起。
“治疗方案定下来了吗?还需要多少钱?”宋远楼开口问她。在顾琼琳的朋友中,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还是他不小心发现的,因为她从未对人提及过这些艰难。
沉重的话题让顾琼琳剥栗子的动作一滞,低垂的眉眼看不清神色。
“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打算做半相合造血细胞移植,加上术后恢复,四五十万吧,现在差二十来万,不知道他等不等得到。”顾琼琳抬头,把手里剥好的栗子塞进嘴里,没什么表情。
“我手上还有些钱,你拿去吧。”宋远楼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从她眼中看不出情绪,“再不够,把我小老婆卖了,还能再给你凑个五六万。”
宋远楼的小老婆,就是他正在开的这部车。
顾琼琳笑了,往他嘴里塞了颗剥好的栗子。
“算了吧,你这小老婆人老色衰,哪卖得了五六万。钱的事,我自己再想办法。”她说着,话锋一转,“我手上的戏快结束了,你那有什么赚钱的路子介绍给我?”
“有部戏在找女主背替,报酬倒是挺好的,就是要下冰泉泡着…”宋远楼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这戏实地取景,准备将剧组拉去源山雪地冰泉,有一幕戏是女主在冰泉中沐浴,遇到男主,天寒地冻,泡下去一个弄不好就要肺炎,女主角的扮演者是当红花旦严冰,她自然不可能亲自下水,因此剧组花高价找替身,只是这钱不好赚,合适的背替一直没找到,否则剧组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调高报酬。
“还是不要了,容易病。”宋远楼趁她没开口之际,马上截住话头。
“帮我搭个线,我去试镜。”顾琼琳不以为意开口,她收拾了手里的栗子壳,全都丢进塑料袋里。
这景况,她没得选择,好不好她都要挨着,只希望…南松可以撑到那一天。
人生这条路上,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就面对他的生死。
总感觉朋友会陪着她成长和老去,却未曾想过,年华尚好,前路已尽。
而她能做的,也只是竭尽所能帮他。
一如他当初所给予她的一切温暖,于那漫长黑暗中透来的唯一阳光,陪她走出那段苦不堪言的时光。

第50章 女王之路·南松

凌晨三点,顾琼琳坐在书桌前,一页页翻看着相册。
不知是不是因为宋远楼送她回来的时候提到了南松,让她失了睡意。
相册有些残旧,照片微黄,可仍掩不住相上的人青春年少,眉目如歌。
那是属于她、夏晴空和南松的年华。
南松是谁?
南松是个喜欢穿黑白蓝三色t恤的男人,也是喜欢水户洋平多过樱木花道和流川枫的男孩,会在课间操时翻墙溜出校外给顾琼琳和夏晴空买红糖锅盔的汉子。
他和夏晴空都是顾琼琳的发小,从少时一路同长同行。
他也是顾琼琳少女时代曾经暗恋过的少年,从初中到大学,一共十年。
顾琼琳不知道自己哪年哪月哪天爱上他的,又在哪时哪刻哪分哪秒不爱他了。
她只记得,那一年星空之下,她和南松陪夏晴空慢跑,他曾向她们许诺,等她们都出嫁之后,他才结婚。
“肯定是我先给你们当伴郎,否则你们去哪里找像我这么有义气酒量又好的男人为你们顶酒?”
那是他的原话,彼时他少年意气,神采奕奕,未染病痛,夏晴空还未出国,顾琼琳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她们豆蔻年华,满腔风花。
顾琼琳又翻过一页相册,这一页的照片,是四个人的合照。
苍白简陋的病房,她、夏晴空和南松,围在顾霁的身边,甜甜笑着,脸上没有半点悲伤。她记得那天,顾霁胃疼入院,还未查出胃癌,顾琼琳陪着打点滴,晴空与南松跷了课来看她们,给她带了红油抄手,给顾霁买了粥,他们在病房里呆了一下午,说学校里各种笑话逗她们开心,给顾琼琳讲解习题,陪她做作业,直到病房的探视时间过了,他们才离去。
那年,顾琼琳高三,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可她却要面对一场无声无息的战斗。
顾霁胃癌晚期,顾琼琳缩在小病房里,每天都像活在地狱中,医院时刻都在上演生离死别,她惶恐得觉得哪一天自己就会变成这些生离死别中的主角。
这段时光是她人生中充满恐惧的日子,而南松和夏晴空则是这无边黑暗里的一线阳光。
她清楚得记得,南松偷偷将寒假的补习费给了自己,又打了整个寒假的工,将打工所得的钱与春节拿的压岁钱一并交到她手中。
高三下学期开学那天,他是瘸着进的学校,因为他爸知道了这事,暴揍了他一晚上,差点没把他给打残。
而夏晴空则日日给她补课,替她陪在病房里照顾顾霁,彻夜的陪着,再苦再累她都没提过一声,从来都只给她笑脸。
他们救不回顾霁,却拯救了顾琼琳。
相册的最后一张,是学校的毕业照,满脸稚气的学生整整齐齐站着,像定格的青春,掀开后就是未知的明天。
上大学时,他们分开。南松与夏晴空进了凤城大学,顾琼琳则去了s大。中间的故事磕磕碰碰,夏晴空出国,南松失意,而她告白被拒,遇到了叶景深,一切就像注定好了似的。
那个时候,顾霁已经过世。
她过世的时候,顾琼琳连买墓地的钱都凑不出来,只能将她的骨灰寄存在火葬场,一年360元的寄存费。每年生忌死忌,顾琼琳回不了凤城,都是南松代替顾琼琳去拜祭。
直到两年前,顾琼琳离开楚家,手里攥了叶景深付的一笔报酬,她才够钱买到一处风水普通的墓地,将顾霁骨灰迁葬其中,仍旧是南松陪着她打点了一切手续。
于顾琼琳而言,南松就像是楚瑶琳生命中的叶景深,除了爱情之外,他给她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多到她每次想起那段岁月,首先想到的不是生离死别的黑暗,而是他和夏晴空的笑。
多发性骨髓癌,一年多的折磨,南松早就不是昔日英挺少年,甚至撑不起一把雨伞的重量,但他仍旧是她心头最重的人。
他想出国去找晴空,她就成全他;他不想让晴空知道他的病,她就保持缄默…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替他凑齐那笔钱。

s城的雨季绵长,会从二月份一直持续到端午前。
虽是春天,但倒春寒来的时候,甚至比冬天还要湿冷。
顾琼琳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季节,租来的房子阳台见不着太阳,衣服晒都晒不干,旧楼里阴阴的,到处一片潮湿。
“啊——徐宜舟,我那条小黑裙呢?”
尖叫声在屋子里响起,顾琼琳无头苍蝇似的在大厅和房间进进出出。
那是她在一年多前做秀时,厂商送的一件奢侈品牌洋装,也是她手里最贵的一条裙子,虽然不是当季,但胜在款式经典,耐穿且不易过时。
“你嚷嚷什么?”徐宜舟从房里出来,手里提着条裙子,“知道这裙子贵,拜托你就别乱扔,挂在角落里差点长霉!拿去!给你洗好烘好熨好了!”
同租两年,徐宜舟早就摸透了顾琼琳的脾气了。
“宝贝儿,姐爱死你了!走走走,快换衣服!”顾琼琳接下裙子,一手抱向徐宜舟就要亲下。
徐宜舟推开她:“去哪里?”
“请你吃饭!”顾琼琳冲她挤眉弄眼,“山顶的半城餐厅,豪华自助,去不?”
“半城?你疯啦?一个人千把块的价位,就吃个风景!你把这钱给我得了,我给你煮去。”徐宜舟瞪大眼,诧异看她。
顾琼琳贼兮兮一笑,揽了她的肩,道:“怕什么?有人送我餐券了。你陪我去一趟吧,听说今晚那里边有个小酒会,赵树明导演会出现,我想找个机会在他面前露个脸,听说他的新电影正在筹备中,想找些新鲜面孔。我身边没有搭桥牵线的人,只好我自己上了。”
大概是因为上次叶景深出现的关系,剧组的人如今疯传她被叶公子看上要包养的事,这戏她还差几个镜头就结束了,制作人特地找剧务给她送了些福利过来做人情,这餐券就是其中之一。
刚好顾琼琳得了消息,赵树明执导的新戏即将开始选角,她要是能找个机会在他面前混个脸熟,到时候选角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刷掉,哪怕只是小配角,她也满足了。

半城餐厅位于s城市中心的半城山上,半城山是s城的地标景观,从山顶可以俯瞰大半个s城的风景,山上建有避暑山庄之类的休闲会所,而这半城餐厅是这半城山上最出名的餐厅,一共三层,一楼大厅是自助餐,对所有市民开放,二楼是大型宴客厅,用来举办宴会或时尚活动;三楼则是私人会所,能进去的人非富则贵。
就观景和环境而言,三楼自然是最佳地点。
一楼自助餐厅很宽敞,但餐位并不多,沿着玻璃窗一圈摆开,保证每位客人都能欣赏得到夜景,厅中灯光并不亮,每张桌上都亮着青瓷台灯,餐厅正前方是钢琴演奏台,此时已有人在上面弹奏,演奏台下方则是个小舞池,晚一点客人用罢晚餐,则可以在此互邀共舞。
“刘助理,我想在一楼用餐,可以吗?”甜美的声音响起,俞家的大小姐俞恩言停在了旋转楼梯前。
家里安排她和叶景深见面,吃饭地点是半城餐厅的三楼。她见过叶景深一次,对这男人有些好感。三楼虽是私人会所,空间隐秘,格调更高,但比不上一楼可以邀舞,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手段,所以她临时改了主意。
刘助理思忖片刻才开口:“我想叶先生很愿意听从俞小姐的意见,不过他现在人已经在楼上等候了,要不您先在这里稍候,我去请先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