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这些卑劣的手段,到底为了什么?”叶景深却没放过她的意思。
“放手!放手!”她顾不上回答,越来越明显的异样在一点点吞噬她的理智,他的靠近让人发疯,温热的气息蛊惑着她,叫她忍不住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怎么?你也会害怕?顾琼琳,你的爱情,卑劣低下,叫我如何爱你?”他手往回一收,将本已侧身退后的她重重拉近。
顾琼琳身体早已绵软,无力抵抗地被他拉入胸前,与他贴身而站。
他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夸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除了那些异样的滋味外,怒火狂扫而至。
“我为了什么?”她忽然直起身体,眉眼一勾,惧色化成媚意,再无顾忌地踮脚仰头,“为了你啊!”
叶景深一愣,她的唇已然印来。
这一吻,夹着狂烧不止的怒火与难以遏制的欲/望,肆无忌惮的贴上他的唇。
她的技术不好,两片薄唇微启,牙齿在他唇上胡乱咬着,力道深浅不一,时轻时重。
他心脏狂跳,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因为她,唇间又痒又疼,她的手攀在他颈上,将他的头扯下来,他俯望的眼里全是意乱情迷的她。
想拒绝或者推开,手却似乎没了力气。她身体的重量几乎都挂在他身上,软绵绵地粘着,他手臂环上她的腰,想将她抱开,却在触及她腰枝的一瞬间忍不住心头一颤。
“顾琼琳…”他咬牙切齿叫她的名字。
她眼里和耳边早就看不到听不见现实的一切,他说话,她便将小舌钻入他口中,他猛地闭嘴,可尝到的却是无法言喻的甜。
…
房外,程雪霏挽着楚新润从二楼尽头走来。
他们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缓缓同行着,轻声聊着家里的事。
程雪霏穿了身做工考究的暗金纹改良旗袍,束出玲珑身段,往楚新润身边一偎,温柔婉约又带着几分媚骨。
“妈那边,你多费心了。”楚新润温和地说着,眼神却直视着正前方走廊,并没留给她半点温柔。
程雪霏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十六年,他从没正眼看过她一次。
不过无所谓,她不在乎。
“新润,你晚上真要宣布瑶琳和景深订婚的事吗?”似乎想起了什么,程雪霏忽然转了话题,有些担忧地开口问。
“嗯,已经给他们很多时间了。再说只是订婚而已。”楚新润对她的担忧不以为意。
“可瑶琳那孩子很抗拒这事。再加上…我瞧琼琳和景深之间…”她欲言又止。
楚新润眉头一皱,脚步缓了下来。这是她第三次跟他提及叶景深和顾琼琳间的事,这让人非常不悦。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你别再提这事。叶景深和瑶琳的婚事,势在必行。”他抛下一句话,截断了程雪霏的欲言又止。
程雪霏乖乖闭嘴,安分守己地陪着他走着。
靠近楼梯时,楼下一群年轻人走上来,冲到了大客房前,有人一把打开房门,高声叫道。
“瑶琳姐,下来玩…”
这叫声到一半嘎然而止。
楚新润路过房门,脸色骤变。
众目睽睽之下,顾琼琳贴在叶景深胸前与他缠吻…
…
冰冷的唇染上他的酒意与热度,火一般灼心起来。
叶景深脑中一片空白,酒精让他的意识和理智混乱,而她则让他疯狂。
衬衫的扣子被她笨拙的解开,纤长的指抚上他的胸口,自制力彻底崩溃,十六年未曾动摇过的心,似乎在瞬间被改了方向。
“叶景深,你爱我吗?”她呓语着,像个正在做梦的孩子。
可没等到她想要的回答,入耳的却是另一种声音。
“砰——”
门被人重重撞开。
楚新润已迈进了房间里。
“把门关上。”他进入后头也没回,语气森冷地吩咐程雪霏。
虽然没有正式宣布,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叶景深是楚新润心中女婿的最佳人选,是他给自己的掌上明珠挑选的最佳保护者,然而今天,这一切都被破坏殆尽。
程雪霏转头,让围在门口的人散去,才紧紧关起了门。
茶几上的骨瓷杯里还剩了小半杯茶,楚新润端起便朝着顾琼琳的脸泼去。
“你母亲怎么将你教得如此不知廉耻,和自己的姐姐抢男人?楚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暴怒的喝声炸雷般响起。
“新润,别生气。孩子还小,慢慢教。”程雪霏见状忙上前扶他,却被楚新润一把甩开。
连带着,那空掉的骨瓷杯子被他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叶景深先回了神,他伸手将她重重扯开,眼里的迷色褪去,只剩下满目阴霾。
发梢的水滴滴答答地落着,他的手将她的手腕箍得死紧,虽然身体仍旧绵软着,然而这些异/变让她一醒。
“顾琼琳,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似刀刃。
话毕,他松手。
顾琼琳眼前景物浮动得像幻觉,身体失去了支撑,她顿时落到地上。
“我真是小看你了!先前以为你只是回来争抢财产,如今看来,你心大得很,连亲姐的男人也要勾引!众目睽睽之下,你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楚新润仍旧暴怒无比。
刚才那番景象,传出去他的脸面全都丢光,而今就是他想瞒也瞒不住。
她坐在地上,垂着头,耳边充斥着嗡嗡作响的杂音,其实她听不太清晰,但她知道自己前所未有的狼狈着,并被人狠狠地踩在上面,所有的骄傲都被踩得粉碎。
手边是莹白的骨瓷碎片,尖锐的边缘闪着刺眼的光。
她手倏尔一伸,抓起了最近的瓷片,往自己的小臂上狠狠刺去。
“你干什么?”叶景深站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然而他的怒吼终究是晚了一步。
“啊——”程雪霏被她的举动和涌出的血液吓得叫出声来。
便是楚新润也愣住。
她只是需要一点可以让她清醒的力量而已。
缓缓扶着沙发站起,她抬头,湿漉漉的脸庞上挂着诡异的笑,抓着瓷片的手举起。
尖锐之处对准了楚新润与程雪霏,裂片之上还滚着她的血。
“滚!”她只说了一个字。
“你…”楚新润又怒又惊,一时间竟找不到可说的语言。
“老爷,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把孩子逼急了会出事,我们让她冷静一下。”程雪霏压下心头惊讶,强作镇定地劝楚新润。
“滚出这里!”顾琼琳将手中瓷片再递近一步。
她眼眸里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让人恐惧。
“你!跟我出来!”楚新润怒火被压下,脸色晦暗地盯了她一眼,却朝着叶景深冷冷一语,这才转身,拂袖而去。
叶景深对他的要求置若罔闻,他眼睛正死死盯着顾琼琳手臂上已画出一道长线的殷红血迹,血顺着指尖落到地面,溅出一朵又一朵小红花。
触目惊心。
“你的手…”他的怒火被这鲜红的血液浇灭,眼里除了她便别无他物。
只是还未等他急切伸出的手抓到她的手臂,尖锐的瓷片再度划来。
“你也给我滚!”顾琼琳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同他废话。
染血的瓷片僵硬地划在两人之间,将他们本就毫联系的世界彻底划断。
一步之遥,他再也无法靠近。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他被拦在她的世界之外,钝痛的心有了一丝后悔。
只是,晚了。
“再说一遍,给我滚!”顾琼琳的声音透着寒意,眼里的疯狂又重上几分。
叶景深的手握成拳,眉头拢成结,她眼里的疯狂执拗毫无退却之意,他终于妥协,迈步出门。
房间安静下来。
听到门被人带上的声音,顾琼琳手一松,瓷片滑落,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踉跄着走到门边,将门紧紧反锁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厕所。
无力地趴在马桶边上,她将手指伸入喉间催吐,无以复加的恶心感涌上,她“哇”一声吐得天晕地暗。
如此催吐了三次,她确定自己胃里空无一物了,才起身走到洗手台前,镜中的她,眼里一片通红,泪水打湿脸庞,分不清是因为吐的关系,还是因为痛。
身体依旧难受,没有减轻半分,她咬咬牙进了淋浴房。
“哗——”
冷水倾覆而下。
她虚弱地扶着莲蓬杆子,身上衣裤未脱,垂着头站在冷水下面。
冰意包裹了身体,手臂上的伤刺痛,血液融到水,颜色浅去,她狼狈到了极点。
心跟着麻木。
…
不知多久,幻觉消失、燥热被平息,她再度领会到脚踏实地的感觉,这才关了水,出了淋浴间。
意识与理智全部恢复,心里只剩下森冷的怒意。
一身衣服湿粘在身上,头发一缕缕纠结着挂在脸颊上,她毫不在乎。
重重开门,她仰头而出。
叶景深和楚新润正站在楼下,不知在谈什么,抬眼看来时,只见到站在栏杆前俯视他们的顾琼琳。
她一边俯望,一边讲电话。
电话是拔给徐宜舟的。
喉咙被胃酸蚀得刺疼,她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割喉,声音沙哑低沉得不像是自己的。
“舟舟,我手上有些事没处理完,暂时不搬,你等我一个月。”
她改主意了。
她不走了!
第36章 伪公主·反击
要宣布的订婚消息并未如愿宣布,楚新润的这个生日,过得很糟糕。
然而终究还是过去了。
三伏天到,城市的医院里排满了做三伏灸的人。
冬病夏治,这是这两年越来越盛行的一种中医疗法,楚家已经连着三年都请当地最有名的中医师来家里做三伏灸了。
顾琼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视着楚家进进出出的人,自顾自地玩着手机游戏。
那天过后,楚瑶琳哭着向楚新润认了下药的事,惹得楚新润大发雷霆,被罚关禁闭七天。
只是纵然事实证明,那天的事与顾琼琳无关,但顾琼琳亲口说的“爱”,仍旧是笼罩在楚新润心头的阴霾。
而那天的缠吻落进了外人眼中,就算有一千张嘴,也只是越描越黑的局面,所有的伤害与流言已成,顾琼琳亦不接受毫无意义的道歉。
她留下,自然不是为了还自己清白这种无谓的事…
楚瑶琳关禁闭几天,顾琼琳都没理过她。
叶景深去楼上看完楚瑶琳下来,就看到垂头玩手机的顾琼琳。
周天已过,她并没有走,不仅没走,她甚至一反常态的乖起来,每天都按时去启润上下班,下了班也不再呆在启润,而是回了楚家。
这样的听话带着让人摸不透的异常。
只是,他已顾不上思考她留下的原因,看到她呆在楚家,他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竟如此在乎她的存在。
“这个游戏我也有,我们来比一局?”程正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圆胖的脸蛋微抬着,傲慢地开口。
顾琼琳正在玩的是款赛车竞速类游戏,闻言头也没抬地道了声:“好。”
她在楚宅呆了这么多天,就算没什么感情,程正也习惯她的存在了,此时见到她在玩手机游戏,便凑了上来。
这款赛车游戏可以联网对战,程正驾轻就熟地与她联上网,坐在她身边,开始竞技。
叶景深站在楼梯看去,顾琼琳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低垂的眉目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微勾的嘴角写满好胜,手捧紧了手机,手臂轻震…
手臂…他眼眸一收。
她手臂上裹着的纱布还没拆,狰狞的伤口被掩盖,殷红的血色被抹去,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可他还记得…她狼狈坐在地上时的模样,与最后她站在栏杆上俯望他们时的眼神。
心口钝痛又起。
他欠她一声道歉。
可这声道歉,他不知要如何出口。
“我又赢了。”顾琼琳开口,声音清脆。
她已经连赢程正三局了,弯腰低头玩得脖子都酸极,她把手机丢到腿上,挺背伸了个懒腰,便看到了叶景深。
叶景深视线撞上她的眼眸,换来她一笑。
冷冽嘲讽的笑。
“再比一局!我一定会赢你!”程正跳下沙发,攥着手机不甘心地开口。
“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也赢不了我!”顾琼琳漫不经心地回答,眼里满满的不屑,也不知是对着程正,还是因为叶景深。
程正脸色猛地沉下,眼神阴蛰无比地盯了顾琼琳三秒,骤然间发飙将手机用力扔到了地上,然后发泄似的不断踩踏起手机。
“踩死你,我踩死你!”他嘴里毫不留情地骂着,仿佛被他踩的不是手机,而是顾琼琳。
十岁的孩子,出口的话像淬了毒的剑,满满的恶意。
顾琼琳皱了眉。
“阿正,够了!”叶景深见状急步上前。
顾琼琳一见他过来,就先站起来,转身欲离。
程正却忽然停了动作,趁着她背过身去时,伸手重重推了她一把。
他虽然只有十岁,却长得壮实,这一推用了死力,与成人力量无异。
顾琼琳不妨被他推得身体倾去。
“小心!”叶景深声音响起,他伸手想要扶她。
顾琼琳却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拂开了他的手,任自己的身体撞上沙发扶手,手肘磕在木扶手上,白纱裹住的伤口一阵刺疼传出,她皱了眉,低声痛哼一声。
“顾琼琳。”叶景深心似被铁丝缠住,心脏跳动收缩间都是莫名痛意。
她情愿受伤,都不愿意再和他有一分一毫接触。
顾琼琳很快站直,对着他还是笑,没出声只做了一个口形:“滚!”
叶景深蓦地握紧拳。
她已转身,脸上的笑一收,换上怒容:“你为什么推我?”
程正在她身后笑得邪恶:“你活该!谁让你赢了我!”
“道歉!”她朝他开口。
“你做梦!”程正朝着她仰头,做了个鬼脸。
顾琼琳脸色越发沉重,眼里露出和他一样,甚至更加阴蛰的疯狂来。
“道歉!”她加重了语气,朝着他逼近。
程正在这大宅里长大,从小到大都被楚家老太太宠着,而楚新润对他放任不理,除了母亲程雪霏,没人敢对他大声一点,养成了霸王似的脾气,横行无忌。
只是这时候横的遇上个恶的,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见了顾琼琳眼里疯狂,不禁有些惧意,朝后退了一小步,撞上茶几尖角,圆胖的身子一个不稳,跌到了地上。
“道歉!”顾琼琳仍旧居高临下地说着。
虽然摔了,程正却没哭出声,甚至连叫都没叫一声,只狠狠盯着顾琼琳。
“奶奶和妈妈说过,楚家是我的。等我成了楚家的主人,就把你们通通赶出楚家!”他咬紧了牙开口,眼里是不属于十岁孩子的偏执。
“程正!”程雪霏恰巧下楼,见状忙飞奔下楼。
听到程雪霏的声音,程正表情忽然一僵。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琼琳在他脸上见到了一丝真正的恐惧。
程雪霏已跑到了程正身边,将他扶起,上上下下检视了一番,在看到他手背上一道被划破的伤口时终于变了脸色。
“啪!”她不问缘由地朝着程正的脸甩下一个耳光。
“刚才那句话,是你可以说的吗?”程雪霏素来温柔的声音尖锐起来,像疯了一般。
这一掌毫不留情,程正的脸上立刻多了五道痕迹。
程正眼眶红去,却忍着眼泪,整个人微微抽搐着,咬紧唇不敢哭出声来。
顾琼琳没料想她的激动,眉头皱起。
“阿正做了什么事,让你生气了?”程雪霏甩完一掌,情绪似乎才冷静下来,转头又是温柔的模样。
“他推我,我要他道歉。”顾琼琳简单直接地道明原因。
程雪霏闻言转头。
程正又是一缩,因为程雪霏又抬起了手。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成功甩下。
叶景深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打了。一个巴掌的教训够了。”
程雪霏看了瑟缩的程正一眼,扬起的手终于缓缓放下。
然而就在叶景深松手之刻,程雪霏的手却以及快的速度再度甩过程正的另一张脸庞。
“啪”一声脆响,还伴随着程雪霏的厉喝。
“我让你呆在房里读书,谁让你一个人偷偷下来的?给我回房去!”
程正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落,然而仍旧没敢开口吭半声。
与刚才的阴狠模样相比,面对程雪霏时的程正,显得十分恐惧。
叶景深与顾琼琳都沉默起来。
程雪霏却转过头,唇边的笑仍旧温和。
“对不起,我代替阿正向你道歉。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带他回屋了,他还有许多功课没做。”
“他的手受伤了。”顾琼琳没再执意要求道歉,而是指着程正手上的伤口道。
“一点小伤,我会帮他处理的。多谢关心。”程雪霏笑着点点头,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她说完便牵着程正转身上楼。
顾琼琳望着他们的背影,思忖起来。
程正一直以来都被程雪霏照顾得很仔细,在这大宅里,他所有的私人用品都由专门的一个佣人负责,一应碗筷杯盘,他从来都是独一份,用后也由专人收拾妥当。
初时她只觉得他们有些洁癖,可是久了,观察程正的生活习惯,却又不像有洁癖的孩子,她心里早就存了疑心。
程雪霏将程正看得很紧,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带着,就算她没空,也会安排人专门盯着,很少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程正一个人跑到大厅的情况。而今天是医生上门替楚新润与老太太做三伏灸的时间,程雪霏忙着照顾他们,无暇顾及程正,才给了他这个机会溜下来。
程正长到现在,几乎不曾单独与人接触过。
他们在隐瞒着某些秘密。
而这秘密对顾琼琳而言,本不是值得她费力挖掘的东西,然而…他们惹怒她了。
楚新润那样的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亲手扼杀过,又怎会让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下自己的骨肉。
顾琼琳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孩子是楚新润的亲骨肉!
让她想想,这孩子受了伤需要上药,以程雪霏的个性,怕会有些小动作,她想去看看呢。
如此思忖着,她刚要走,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落进了叶景深掌中。
手臂裹着的白纱里隐约透出一点殷红来,刚才她磕到扶手时把伤口一起磕到了。
他正皱了眉看她手上伤口。
“伤口裂开了,要重新处理一下。”他晦暗难明的眼眸里,有些生涩的疼。
顾琼琳抽手,他抓得紧,她抽不回。
她便笑了。
“叶景深,你知道吗?这世上爱情从来都不公平。你眼中视如珍宝的人,可能在另一个人眼里不值一文。所以,就算你在我心里再珍贵,在她楚瑶琳心里你也依旧是堆垃圾。我只要这么想想,就觉得痛快!痛快到忘了你给我的羞辱与伤害。”
也痛快到她想哭。
有些话,她不吐不快,说完了,一了百了,她不再和他有任何牵联。
微哑的声音没什么波澜起伏,却像剑一般刺入人心。
叶景深的呼吸蓦然重了起来。
“放手吧。你不爱我,这是事实,我在你心里是堆垃圾,这也是事实。我祝你十六年感情最终可以得偿所愿,但不管结局如何,你们的未来,都不会有我顾琼琳的存在。”
仿佛淌着鲜血的话语,说的时候却像盛放的花,艳到极致。
他的手松去,顾琼琳很快收回自己的手,转身跑离。
叶景深看着消失,背影由近转远,明明本是触手可碰的距离,转眼就成了苍穹遥星。
光芒可辨,星影难触。
顾琼琳没空理会他,她在二楼尽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用来处理程正手背伤口的所有医疗用品,都被程雪霏的贴身佣人焚烧殆尽。
看来,程雪霏真的很不愿意留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给别人。
而程正,便是她这次留下来的原因之一。
虽然瑶琳咬紧口下药的事无人帮助,但在这宅子里,有能力、有动机做这些事的,除了程雪霏母女,还有何人有利用到瑶琳,又将时机掌握那么好?
姐妹反目?想让楚新润将她赶出楚家,又或者将她从继承人名单中踢走?
她们做这么多事,却连楚新润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简直可笑。
游戏已然开场,她不好好陪她们玩一轮,怎对得自己所承受的那番屈辱。
第37章 伪公主·谋划
自从程正与顾琼琳闹了一场后,程雪霏看管他就更加严密了,而楚家老太太终于“病好”,愿意从屋子里出来见客,每每在楚宅里碰到顾琼琳都免不了一顿嘲讽。
本来顾琼琳与叶景深的事情发生后,她曾想将顾琼琳赶出楚家,奈何被楚新润压了下,母子二人如今水火不容,各自小动作异常频繁,不外乎为了启润和楚新润遗嘱的订立争来斗去。
顾琼琳对此通通无视。
启润和楚家财产不在她的目标中,他们争得天昏地暗,哪怕将她的名字写进继承人中,都与她无关。
手上的伤已经彻底长好,她的小臂上留下一条粉红伤疤。
从启润出来的时候阳光正盛,她撑着伞遮阳一边朝外走着,一边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疤。
等这里的事情了结,她要去趟美容医院把这疤痕给除了,看着真是碍眼。
她低着头,脚步匆促,直至视线范围里出现了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