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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
“演了些什么啊?”
“懒得告诉你。”
“不要那么小气呀。”
“你自己不去看,怪谁。”
“我爸爸他烦着要带我出去转一天,老人家难得有这样的要求,我做小辈的当然要满足满足他啊。”
“…你跟你爸还真是亲啊。”
“那是当然。”特别自傲的神色,“我在家,就跟爱的天使一样。”
“…隔夜饭都冲出来了。”
“你别不信啊,我妈有时候还为了我和我爸爸吃醋呢。”
“吃什么醋?为谁该打你而争风吃醋么?”
“怎么说话的呀这是,不信拉倒。”
宁遥突然沉静了下来,看着男生有些不爽的脸,拍拍他的胳膊: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
“别用一副大婶的口吻来说话。”
“…死人!”
“改天有机会带你见我爸妈吧,让你见识一下‘爱’。”
“…我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草啊?我也想见见你父母,怎么就把你收拾成这样一个人!”
“秘密哦。”
“秘你个鬼啊。”
“啊,我去上课了,拜拜。”
“拜拜。”
“改天再请我吃炒面吧。”
“…放屁!”
男生已经跳过栏杆,重新跑回了走廊。欣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
是因为先天的个性因素,还是后天的家庭环境,他们变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同一样的事两个人去对待,也会是不同的结果。同一句话两个人分别去说,也会是不同的效果。同样的路,一个朝着南去,鞋子上染上花朵的颜色,一个却会望北,风吹过林海,发出好像哭泣的声音。
这样鲜明的差异,有没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在回到家后,对父母说着“今天吃什么,快饿死了。”,一个打开房门后,对这空旷的房间,转身把鞋子脱下提在手里。
宁遥咬住嘴唇。转身朝体育仓库走去。
算算时间的话,自己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来这里了。用手抠抠,能够挖掉面积不小的一块白石灰。指甲里卡满了白色的粉末。
似乎是因为最近测验频繁的关系,这面墙上的字也比往日少了许多。墙边的野草已经可以用“长势喜人”来形容。已经掩盖了一部分靠近墙角的书写。
宁遥抱着腿蹲下身。
虽然这次会突然想到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要发泄什么,可从满墙的字中看见了之前隐约的痕迹,“王子杨最讨厌”,有些目不忍视,于是抓过石块,把那几行字给刮掉了。
画出了新的浅灰色的痕迹。
呆了片刻后,之前促使自己来这里的冲动似乎已经经不住考验而过早分解。因为不管怎么说,往墙上写“陈谧”两个字,似乎永远比写一百个“王子杨”来的艰难。
完全不知道该些什么。难不成傻到留一句“陈谧加油”?他又不是写不出稿的弱小编辑。
因为对方还留在自己所不知道的世界里。而一旦写上去,如同魔法时间到限,意义就变成孤单而空洞的虚像。关于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黑夜来临,头巾瞳孔的沉沉的失落,却无法打捞,只能让他们慢慢积累,变成厚厚的淤泥,才能在上面盛下平稳的池水。
算了吧。
宁遥就要站起身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墙角一个熟悉的文字组合。她迅速的低头看去。
“王子杨是世界第一大贱X。”
完全陌生的自己,和人身攻击式恶毒的表达。让宁遥在最快的时间里反应到,这不是自己会写的话。绝对不是。
是现在这行小字上来回扫几遍,突然一阵头皮发麻,宁遥陷在一种无法理解的愤怒中,极端的不能控制。
太过用力的铲除每个笔画的缘故,墙面在这里现出了突兀的坑坑洼洼。可宁遥还是没有停手,知道在整个过程中逐渐恢复冷静后,才感觉到呼吸的急促。可情绪还是愤怒。这样急红了脸的,就是愤怒――
这行字是谁写的?
谁写的?
写着行字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中伤?
你是什么人?
躲在背后偷偷摸摸。
轮不到你来骂。
你才是大贱X。
轮不到你这个大贱X来骂她。
除了我以外,谁也不许骂她!
第六章
1
学校举办运动会,停了两天的课,所有学生都被赶出教室,以班级为单位分割了整个操场。高中生原本千篇一律的作息突然有了迥然的改变,新奇和闲适让每个人都处于兴奋的极端上。虽然在操场的各处依然进行着各项比赛,围观的人也不少,但更多的则似乎以平日完全不可想象的姿态,在操场的看台后方,跑出校门去买吃的,或者偷偷的躲在学校大楼的哪个角落里,是被老师发现了又要喊着南方女方家长来羞辱的隐晦举动。
广播里有一次报道着最新的“赛况”的时候,宁遥在教室里看书。因为外头做了太长的时间,虽然已经入秋,可还是细细的出了一层汗,卞和不少人一起溜回了教室。想到以往这个时候总是被老师的授课声所控制的教室,现在完全脱离了过去的样子,成了空荡荡的盛满日光的地方,放肆睡觉到打呼噜也没问题,宁遥就会从心里爱上名叫“运动”的东西。
赛在耳朵里的耳机传来钢琴声。朝后看,有几个男声拼过几个凳子就躺着了。其实未必会很舒服吧。只不过因为有了“肆意妄为”的基础,好像怎么做,都是舒服的。
写在黑板角落的“值日生:林思思,徐韵怡”,泡在光里。
于是几乎可以从黑板擦或者只剩个萝卜头状的粉笔上,感觉包围着自己的时间,完全停滞了。
还是懒散在一角的自己,脱离了流动的时间,全然静止着。
这样或那样。
王子杨被老师喊去做运动会宣传,所以宁遥彻底空下来,只不过一个人东晃西晃,总是无聊的。书翻几页,基本看不下去。挣扎一会儿,就又走了出去。
可以从楼到尽头看见整个操场的全貌。
风从下而上的吹过自己的脸。
在一个非常平凡的时间,非常平凡的地方,自己用一种高中生固有的玩世不恭而百无聊赖的心情,看着操场上热闹的年轻学生们。
变成了不同计划里设定的人。
初中时,宁遥总是盼望着,假以时日,可以变成像王子杨那样的女生。虽然这话绝对不能说出口。可并不妨碍它在心里越掘越深。当时自己的世界只有那么大,像昆虫永远不会想要买台苹果电脑一样,它会希望的,只有翅膀能够变得更漂亮。
那是宁遥在各个角度下搜刮着关于王子杨的细节后在心里草就的“养成计划”。不断的将自己所不及王子杨的地方留意着,同时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统统得在自己身上实现。
爸爸妈妈一定没有想到会把女儿生成个矛盾体。可这类教育的失败也许在很长时间都不会得到明确体现。
因而对于在初中时已经发现难以有更大改变的宁遥来说,“高中”这个字眼,是怎么打击也不会变质的,如同遗失的水晶鞋那样美丽的东西,只要把脚轻轻伸进去,就是穿着蓬蓬裙的某国公主。与那个在头发上别满黑色铁法卡的潦草女生彻底告别。甚至可以直露的去喜欢谁,同时又被那个谁喜欢。像日剧中所演的那样,男生在说出“我会用魔法让天空挂满彩虹”后,走去亲吻女生。
每次看到住在同一幢楼的高中女生,脸上带着一种明显外示于人的冷漠经过自己身边,她们周身就像是有着区分彼此的磁场,举手投足都在光影变幻间轻巧的扎归根开放时,宁遥都会瞬间产生弱者对强者,丑小鸭对天鹅般有些可笑的憧憬。
完全的,彻底的迷信。
不知道供的是哪儿来的神。
而转眼间,宁遥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
变成了不同于计划里设定的人。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没有变成计划中设定的人。
那些从小就一直游走在自己身体里的主题音乐,继续以这个原始的旋律循环往复。对于王子杨的心情在两头极端中依旧如此诡异。而所有的“大鸣大放”“恣意张扬”,还是在失效的口诀里化成“安分守己”。唯一有所改变的,也许只是许多秘密的个性,背包过得更紧,藏的更深。
还有。那个会使用魔法的男生。出现了么。
一个人影冲宁遥边招手边跑了过来,宁遥眯起眼睛,认出女伴的脸,也冲着她挥了挥手。过了一会,王子杨站在楼下,冲宁遥问着:
“帮我看看曾萄在教室吗?”
宁遥摇摇头,“没见他。”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
“来帮忙,来帮忙。”王子杨蹦蹦跳跳。
“…哦。”宁遥跑下楼去,“什么事啊?”
“我好像拉肚子了,你帮我去顶顶。”
“拉肚子?要紧么?”
“也还行。”
“我帮你顶什么?”
“哦,帮我写报道啊。”
“报道?!我不行,我不行。”
“没什么难的,都是一句话,你听听广播里放的什么就知道了。我先上厕所去啦!”
“喂…”好像无法拒绝,宁遥又补充一句,“真痛的很严重的话,还是要去医务室看看啊!”
“我知道――”朝脑后摆着手,王子杨窜进了卫生间。
又回到操场上,
自己班所在的方块阵已经散的不成形。也不见老师在哪里。宁遥找回原来坐过的位置,一边竖起耳朵听广播里都放些什么。
“来自高一(4)班的报道:我班的李秋平同学在800米跑竞赛中不畏艰难,勇于拼搏,跑出了第三名的好成绩,她的运动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高三(1)班特别通讯员报道:虽然王建强同学在跳高比赛中未能夺冠,但你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冠军!”
宁遥笑起来。
连走个形式,也能走得这样有趣。
过了一会儿,广播又响起来:“高二(3)班的萧逸祺同学马上就要参加跳远决赛了,在此全班同学住他取得好成绩。”
笑得岔气。
太不协调了。
宁遥超不远处的跳远决赛场地看过去,即将开始的样子。里三圈外三圈的挤满了人。没有多想,她也站起身,穿过两个班级,钻进人群。
在背上别着“215”号码的男生,还和人嬉闹个不停。好像是为了刚才那条报道的关系,想到这里,宁遥忍不住又笑起来。不过,看他手长脚长的样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也难说,一副没神经的样子。
果然在第一轮里,成绩只不过是中游。宁遥稍稍有些失望。
好像冲着他一贯的形象,就应该轻松获胜似的。
但在第二轮中,立刻窜到第一的位置。动作不仅干净,还异常凌厉。
吓人一跳。
很快那边的角落传来了女生齐刷刷的加油声。
“噗,亲卫队?”宁遥撇撇嘴。
男生在跳完这一轮后从宁遥前面走过去,朝不远的同伴同学喊:
“胖子!你的鞋不合脚!”
说话的对象回敬道:“别他妈挑三拣四了。谁让你自己今天穿上军靴!”为加强说明意义,还跺了跺脚上的束带式男士军靴,“你以为我穿你这个就舒服?”
2
从广播里听到,似乎首第一条的成绩影响,最终只拿了第二名的萧逸祺,被通讯员写成“对此深表遗憾,将在课后请本班同学吃和路雪以弥补”宁遥飞快的皱起眉头。
显摆什么呀。夸张。
过了大半天,王子杨才回来。一听宁遥一条报道没写,就抱怨起来:
“这有什么难得呀,等会儿班主任知道又要说我。”
“我不行,我不行啊,那东西还没写完,肯定被自己恶心死了。”
“唉唉,干嘛那么认真呢。”王子杨拍过一边的男生,“我们班现在积分第几名?”
“好像第八吧。”
“啊?又退了一名?”
“怎么,刚才还第七?‘全校’第七?”宁遥很困惑,看不出平时萎成那样的班级,还能拿到第七的位置。
“是啊。”
“我们班级男生有那么厉害?”
“厉害什么呀,还不都是女生拿的名次?”
受到侮辱的男同学们齐齐冲王子杨和宁遥怒目道:“放屁啊――”
两个女生抱着笑成一团。
宁遥很喜欢这般日子。也是等日后,当她走出学校,成为一个有足够年纪和阅历的人之后,不断回想起的时光。如同一个已经走入冬天的人怀念自己遗失在秋天里的麦穗。普普通通的温柔,却带有瑰丽的伤感。只不过当时的她还不能完全的察觉到,只是和王子杨靠在一起,闻着她身上不知是洗发水还是洗衣机的味道,晕呼呼的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十七岁时的时光,缓慢到甚至可以令棉花糖长久的维持最初可爱的模样,而不会逐渐凝固成一块发黄的糖块。
“肚子好点了么?” 宁遥扶过王子杨的肩。
“还行。”王子杨吧笔咬在嘴里,宁遥心一动就开玩笑的抽了下来。
“怎么会拉肚子?”
“大概是吃坏了。”
“恩。自己也要当心点吗。”
“对了对了,刚才在厕所里听见他们说胡亦琴和钟天超,他们两人,那个哦!”
“好上了?”宁遥一脸的“哇呀呀呀,大八卦。”
“是暗示啊。我们胡班长多厉害啊。”
“老师知道么?”
“知道有怎么样。一俊遮百丑。”
“呵呵…”老师的势力往往能超过所有学生承受的范围。
王子杨挑着宁遥腿上的某个角度,干脆躺下来:“我爸妈一起去外地了,家里每人。我晚上上你家吃饭去啊。”
“…啊,好啊!”像是为了不流露出抵触而飞快回答一般“没问题的。”
“好久没去过你家了。”
“是列。初中时你老是来。”
“你也不成来我家吗。”
“那是你硬拖我去的好不好?!”
王子杨很粘人,这一点宁遥非常不习惯。比起随时随地和谁在一起,宁遥对独自一人的情况更受用。可王子杨不同,她是无论上厕所还是逛街都要和宁遥一起去的标准小女生。因此感觉无比厌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拒绝的宁遥,就在如此重中的反复不断理,一天天的排斥着这个朋友。
忍不住的要期待如果生活里没有王子杨的日子。
却又想不出具体会是什么摸样。
晚上父母对王子杨这个突然到访的熟客表现出莫大的欢迎。在饭桌上,二老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子杨蛮长时间没来了哦”“长得更好看了”“子杨成绩那么好,考名牌大学一定没有问题”“宁遥你要好好学学她”。王子杨笑着说“哪儿有”“哪儿有”,一点也不拘束。
宁遥往嘴里扒两口饭,看新闻说到哪个国家了。
这样的女生,走到哪儿也招人喜欢。
那么,自己作为讨厌的那一个,算不算过分。
吃完饭,两人便进了宁遥的房间,王子杨很喜欢管宁遥借各种书,最后搞出属于宁遥的书,只有王子杨看过这种十分不合逻辑的怪现象。而每次王子杨提着她的书离开时,宁遥的妈妈总会说“看人家王子杨多好”。即便是仅仅冲着这一句话,宁遥也非常非常不愿意的把书借给她。
自己不是用来陪衬的。不是配角,只有在王子杨的生活里充当一个不情愿的绿叶。
可最后连妈妈都说:“你认识的那些朋友到都很好,都比你强。”
宁遥当事人的牙齿发酸,才没有叫出:“你自己没本事生出他们那种人来!”
想到这里就有些不甘的宁遥,看到好友又在书橱面前张望的样子,有些冷漠的上去拉过她 :
“好了好了,没什么书。”
“我看看而已嘛,有什么新书?”
“都说没什么书了啊。”宁遥想起来,“你上次管我借的阿加莎的书还没还哪!”
“啊…哦…下次给你带来吧。”
两人靠着床,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王子杨不是的勾过宁遥的胳膊,宁遥半真半假的喊着“放开啦”,想要挣脱。但是王子杨又挤啊挤的挤过来,说着“我肚子又不舒服了”,宁遥赶紧去摸,听她说“因为此话太多了”,就想要一把把她推开。
从王子杨的说话哩,闻到了和自己嘴里一样的,刚才妈妈做的菜的味道。
原来她们可以是关系亲密到这种底部的朋友。
宁遥手停了下来:
“我这又有了本新的阿加莎的书,你要不要拿去看。”
3
运动会结束的那一天,已经主见精神涣散的人群将“体育精神万岁”的口号铲除的豪无立足之地。加上结束的气氛总没有开始的那一刻让人充满期待,于是整个操场都在校长的讲话中恹恹的沉默着。宁遥拖着自己从教室里搬来的凳子,看班主任站在队末因为总分还是在第二天掉出前十名变得异常阴冷的脸,心里默默的喊了一声“见鬼”。
不过全校二十五个班级,除了金前十名以外的,毕竟还有十五个班主任会因此脸色难看。于是当宁遥去化学老师办公室交作业时,很自然的听见了以下的句子:
“你还有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
“你把比赛当成什么?玩啊?游戏啊?”
从背后几米外传来源源不断的斥责,让宁遥感觉这里的气氛压抑,有些微的尴尬。
“连运动鞋也不穿?你还有没有想过自己要比赛啊?”
“萧逸祺,你平时不好好上课,一天到晚跟女同学玩来玩去,现在是比赛,居然连运动鞋也不穿了,你行的啊,你越来越自说自话了啊,可以啊,回去后,你叫你家长写封信来,就说他儿子以后怎么样都与学校没有关系,以后你想怎么做,我都不回来管你。”
宁遥抬眼扫向站在几个隔间外的男生,因为是背对自己,只有那欣长的身影,在整个空间里略显突兀。和他面前矮出两个头的小个子老师站在一起,看起来很明显的强弱关系。事实却正好颠倒。宁遥回忆着,他们三班似乎差几分就能进前十。也就是说如果萧逸祺得了第一的话…
可,不是这么简单计算的。
但老师在气头上,就当你自己倒霉吧。
宁遥冲化学老师道别,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外头有人进来,撞在一起,她不由得“啊”了一声。
听见骚动。男生回头望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宁遥便走了出去。
在课堂上,想起王子杨曾经问自己和萧逸祺究竟是什么关系。
怎么回答的来这。
好像每次都说,没什么关系啊。
然后王子杨就跳过眉毛,反复着“没什么关系?哦――”将话题重新改变。
其实宁遥知道她想说什么。在她的心里,同样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只是,它们都是可能性,很远的地方乍看之下是镜面,光亮刺眼,走近后,却只是水面的反光。很容易就在考察后,被完全否定了。
不是镜子。
是水面。
虽然他替自己瞒过王子杨,不惜顶下“骂女生的下流胚”的罪名。虽然他抵来凉汤,想看一个小闹剧那样饶有兴趣的为自己解辣。虽然他蛮不讲理的逼着自己请了炒面,同样的硬拽着自己去喝冰品。虽然每一桩举动,都足以说明它的吸引力几乎随处可见。连应当视萧逸祺为大敌的王子杨也没有在随后的对他流露出过多的厌恶感。
曾经宁遥非常惶恐王子杨和萧逸祺出现在同一场合是会不会爆发出什么尴尬的争执。可大大出乎她意料的确是王子杨采取了十分平静的态度。好像毫不放在心上。
究其原因,是因为这样的男生。谁想要去正正式式讨厌他,也会自己对自己笑笑说,算了吧。
所以,他对人产生吸引力,吸引着光线纷纷靠近,而那些让你以为是镜面的部分,却只是动荡不定的湖水。往上浮一只纸船。也会很快被打翻。他待人好,不是因为他喜欢你,只是他享受着自己的潇洒和体贴,只是本性使然。就像一首欢乐的乐曲,无论往里面填什么悲伤的词,也不会改变它轻盈的本质。
歌词左右不了的音乐。
女生左右不了的男生。
在宁遥和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已经很清楚的摸到了这样的真相。
那是的萧逸祺没有丝毫的难堪,而是习惯性的伟笑了起来。
如果自己在她心里占哪怕稍微重要一点的地方,都不会是这种表情。如果自己对他而言有哪怕一点点特殊的意义,他也应该新的尴尬。
但他特别简单的微笑了。
一阵风过去,银杏树叶子又掉了一片。秋正在不断的带走它们。宁遥把头在外的视线收回来,发现老师的板书已经走到了黑板的低端,赶紧补回来。
象有些叶子的离开对树而言没什么意义那样。在男生不愿被别人看见的那些“别人”里,显然没有自己的名字。
宁遥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自己在这个发现后,止不住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