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突破女孩子勾心斗角间的那点从容的恶毒了。几乎可以嗅到完全不善的气味。
是谁。
一路像福尔摩斯,或者江户川柯南,希望从平日的观察里能够捕捉到这个犯人的蛛丝马迹的宁遥,盘算了半天也没有太明确的目标。
应该说,以王子杨的个性,太容易受人嫉恨了。甚至没有这样的人的话,宁遥才会感到吃惊。
可目标那么大,谁也不像是其中的真犯人。
“呀!好久不见!”
宁遥惊得跳远一步:“…不要吓人啊!”
萧逸祺呵呵的笑:“见到我就这么吃惊么?”
“…是啊是啊,吃惊你的脑子又长成猪样了。”
“喂喂,不要乱说。”
宁遥看看他颇难得的正经穿上校服:“你参加了唱诗班吗?”
“哈哈哈!!唱,唱诗班?”男生乐不可支。
“不然穿那么笔挺干什么?想要面见上帝似的。”
“哦呀?这个。”男生抓过自己的领结,“帅吧?”
“帅…”
“呵,我也是顶替别人的位置。”
“什么位置?”
“植物小组和外校的交流活动!”
“植物…小组…”学校里还有这种玩意儿?
“恩,朋友是组长,因为对方学校多是美眉,所以迫切恳求我加入以震军威。”
“…”
“对了,你有空么?”
“有时有空,不过,你想干什么?”宁遥警觉起来。
男生笑得好是特别纯良,“请和我们一起讨论大自然。”
因为对方一句“想当初我还救过你”,以及配合着做出被抛弃小媳妇的嘴脸,宁遥硬生生把骂人的话打碎吞进肚子,被萧逸祺带进了人数寥寥的“校内植物兴趣小组”。因为引进 “暂时”新组员把萧逸祺大肆夸奖的滋长,更不断向宁遥表示感激。
“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没有办法…”
“啊,不不,我也有兴趣来看看…”
胖胖的男生笑起来:“那就好,萧逸祺就跟摆设似的,有你的话,还能跟对方交流交流。”
“我哪儿有。”萧逸祺直笑着抗议。
“你少来了,你连水仙和大蒜也分不清楚!”组长似乎不能容忍这样的无知,无比气愤。
“…水仙不是大蒜开的花吗?”宁遥有些不明白他的句意。
空气里静静的掠过一阵集体性的沉默。
等到前去迎接的一位“临时组员”将来自他校的“植物兴趣小组”引到操场边时,宁遥看着姓洪的组长不断的用袖子擦汗。
“他很紧张啊。”宁遥回头问萧逸祺。
“是啊,多出一个认为‘水仙是大蒜开的花’的组员,他能不紧张么。”
宁遥青一阵白一阵:“我只是缺少某方面的知识…难道要做全才?!”
男生笑着,转而看向正在走近的时机人的队伍:“哇,有几个超正!”
宁遥撇撇嘴。
“你们到时候就什么也别说啊。”担心着,最后叮嘱一句,理好袖子的洪组长迎向来客。萧逸祺和宁遥冲着他露出“放心吧我们就是两哑巴”的笑容,送他安心上路。
“喂,万一别人问到我们学校的树啊花啊怎么办?”
“树上不都挂着标牌吗!”
“那花呢?”
“…就说都是‘野花’。”
宁遥看着洪同学全然不知自己走在灭亡之路上的愉悦的脸,叹息一声。
不过等到“交流”活动真正开始,宁遥发现自己完全不必有这样多担心,她和萧逸祺就是两陪衬,跟在队伍后面效仿着“三只刺猬轮番出现扮演百人兵团”的著名寓言。而那个洪组长早已他多到令人咂舌的植物知识,将外校的“同行”们吸引进他的话题里。
萧逸祺冲不时回过头看自己的两个女生微笑着,又对宁遥大谈感想:“这是什么学校来着?我当初怎么没考进这学校?”
“你就是天天在背上刺字,刺成黑社会老大也五体投地的花纹,也考不进那地方。”宁遥对他那花花公子的摸样十分反感。
“我们学校的树木种类除了香樟,枫树,银杏外,还有槐树也不少。”洪组长的话在宁遥和萧逸祺说话的空隙溜了进来。宁遥很诧异:
“我们学校还有枫树?”
“有啊。”男生反而对宁遥的不了解更吃惊,“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
“…我又不会逛每一个地方。”
“体育仓库那种角楼你都回去得到,还说呢。”
宁遥脸色有点难看,“…你说什么呢…”
“枫树,我知道在哪儿啊。”想要转移了话题,萧逸祺低头问,“要带你去看么?”
“现在?”
“不然什么时候?”
“…没关系么?”
“他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男生指着兴致高昂的洪组长,好像很落寞的样子。“我们还是离开这伤心地吧――”
“…行…”
原来学校里却是会存在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角落。后来宁遥细细想了想,也许在春天的某个时候见过那几棵枫树,因为当时他们的颜色没有什么特别,大概看过就算了,逐渐的忘记了曾和它们见过一两面吧。
不过入秋后的枫树。像是彻底爆发出的红色。真的没有看见过。
“一直没来过这里?”萧逸祺看着宁遥一直没合住的嘴。
“是啊…完全想象不到…”
完全凭空想象不出的植物。自己每一个十几岁的日子里,好似都没有湍急的成分。有的也只是单薄的感情迎风颤抖。好像什么都这样,远离盛放而又和凋落无关。
可真的见到枫树。不是擎天的嘎达。不是覆盖的辽阔。也不是香味逼人。只是红透的颜色,想血锈住那样不艳不妖的颜色,层层的铅结着,而心思也在这中间卷轴起来,充满了无数细碎的小折痕。
“好可怕。”
“可怕…?还是可爱?”萧逸祺想,这是怎么用词的。
“可怕…”
“可怕什么?”
“不知道。”宁遥冲他笑,“就是觉得…恩,说不清。”
“你是看过什么鬼故事适合枫树有关的么?”两人绕着树,走过一圈。
“那倒没有。”枫叶离自己很近,可以伸手就碰到,“到时看过一个爱情漫画。”
“爱情…漫画…”男生流露出一脸“你们这些女同胞啊,没救了”的遗憾表情。
“很好的爱情漫画。”宁遥跳起来想去才采一点的那片叶子。
“说什么了?两人在枫树下自杀殉情?所以枫树是红色的么?”男生举起手替宁遥窄了下来。
“…你比琼瑶阿姨还要强大。”宁遥转折叶子还带有绿色的柄。细微的不知道是不是风数的味道散开。“是青梅竹马的两个男女生啊。女生一直想要抱湖南省,等有一天,她突然发现男生已经长得那么高大,早已经不需要自己保护了。”
“哦。怎么?”
“说不出什么太强的剧情。就是两个人在枫树旋转的落叶里,发现了彼此的心情。”
“旋转的树叶?”
“是啊。”宁遥推了推树干。两三片叶子像带有生命的离枝的蝴蝶,悠悠的转了下来。
“最后他们两人怎么样呢?”
“最后啊…”
3
“忘记了。”
“什么记性哪。”
宁遥吐吐舌头,确实记不得后来怎么样了。她看着地上铺的厚厚的叶子,边蹲下身去捡保持完好的,在她抱着膝盖眯眼寻找的时候,听见了下雨一般的声音。
两片红色的叶子,打着旋蹭过自己的肩膀。
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宁遥抬起眼睛。
在那边遥着树干的男生对她说:“别捡地上那些,我给你摇点下来。”
带着暧昧的弧度,不断扑落的叶子,红色斑驳的路面。
宁遥没有发现自己停顿的动作,只是眼睛茫然。虽然没有发怔的夸张,却动不了了。
一片叶子等待着细微的风声,沿着自己的额头飘过去。眼睛跟不过去,哑然在那里。
像是追不上的海里的生物,只有不断的沙沙声如暗流在空中旋转。扶过自己的鼻尖。
宁遥举起一片叶子冲萧逸祺摆了摆,男生在那里挺温和的笑起来。
干燥的深秋的天。枫树并不清澈的味道。这样一来,好像什么都带上早点,模模糊糊,在枫叶中传递着的声音,也充满了不真实感。光的另一面男生哑哑的影子,眉目含糊,好似很平常,却因为这样的时间地点,和在空中旋转的落叶,让宁遥觉得有什么事情变得与众不同了。

“最后他们两人怎么样了呢?”
“最后啊…”
呵。忘记了。
等到两人想起应该归队了的时候,已经过去半天了。宁遥跟在萧逸祺身后边跑边找,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有个人影闪进体育馆仓库后面。
是那面“墙”的地方。
她看了眼男生浑然不知向前的背影,掉转了方向。
宁遥最初也只是期望。可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好运至此。她躲在侧门后,一直等到那个女生离开,在去到那面墙前时,一眼就看见了那行新多出的字句:
“王子杨超级大骚X”
一怔不可压抑的愉悦从宁遥心头缓缓升起。
那女生宁遥认识。应该是三班的文娱委员吧。似乎和王子杨经常会因为各种学校活动而碰面的样子。却很少挺王子杨提起。这就说明,两人的关系还不熟。那么王子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女生,似乎还需要好好探查一番,不过八成不是嫉妒,就是自己喜欢的男生喜欢王子杨之类的无聊老套八卦吧。
总之,暂时不必揭穿。
过后几天,宁遥一直向王子杨旁敲侧击着关于那个女生的事情。首先弄明白了。对方叫谢怡。确实是文娱委员。
“她怎么了?”王子杨很好奇。
“啊?我就是听说三班的班花是文娱委员什么的,我想看嘛。”
“班花?”王子杨有些刻薄的笑起来,“他们班除非就她一个女生。”
“怎么,你跟她不太好?”宁遥抓住话题。
“谁跟她不太好了。是那谢怡自己一天到晚的拿眼横我,莫名其妙。”
“她干嘛啊。”
“就是不知道嘛。好像是前个月起越来越明显了。”
“一个月?”
“是啊,就是我推上了前的一个礼拜,还和她一起开过会,那时还觉得没什么呢。”
“…哦…”
“宁遥――”王子杨靠了过来。
“干嘛?”
“我跟她如果哪天吵架,你要帮我哦。”
“…我帮她。”
“…你这人,专说假话。”
“你才是,有些事明摆着的。还非得要我说,多无聊。”
一旦注意到某个确定的对象后,连宁遥也能感觉到谢怡的不善之意,最明显的是一次宁遥和王子杨下楼梯,和对方及另一个女生擦肩而过后,宁遥很清楚的听见一句“骚货”。王子杨不只是没听见还是装聋作哑,宁遥也不吭声。
但是,能够彻底确定了。
王子杨被个把人讨厌,那是实在正常不过的事,连自己这个朋友都会忍不住想要找个洞,朝里面不断的骂出脏话,更别提其他人。只不过,宁遥并不能阻止别人的念头里除去这一部分,有时候她甚至会有找到同盟般的幸喜。但如果对方并不动作,把什么都分时称安然无恙的状态,不会让王子杨察觉到而愤怒或伤心时,宁遥也一样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一旦,女生在暗中的比拼摆到台面上要高成鱼死网破的结果,宁遥绝对不容许王子杨被他人诅咒或欺负。
能够这样做的,一定只能是自己。
别的谁也不可以。
初中时宁遥便因为她的保护者姿态而常常受到他人取笑,不过王子杨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变成了宁遥的专属物品。别人可以欣赏,可以触摸,可以放在手里打量,却不可以愤怒的把她砸碎。最后能够这样做的,只有主人,厌恶或想放弃,才可以。
因此一贯很平和又低调的宁遥,也会突然现出她异常激烈的状态。肃然进了高中后,因为女生明显都懂得伪装自己,所以宁遥一直没有因为王子杨和谁正面起过冲突。
可这次,那个叫谢怡的女生的所作所为,已经明显超出了宁遥承受的范围。
只缺少一个导火索。
4
周五那天,王子杨被喊去为校庆活动做彩排。宁遥听到这个消息就给自己上了跟弦。
尽管她不太清楚会发生什么,可又在一阵的兴奋中预感要出事。
于是在同班女生冲进教室喊着“吵起来了”时,宁遥几乎没有太过吃惊,只是拉过秩序混乱的女生让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宁遥你去呀!王子杨和别的班的女生吵起来了呀!”那女生十分强调“王子杨”。
“你先把出什么事告诉我啊。”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注意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吵起来了,好像就是因为一个道具放在那里,结果王子杨说本来预备在这里的,那个女生不同意,就突然吵起来了。”
“和谁啊?”一边有人问。
“我也不太清楚她是那班的。”女生想想,“反正不是三班就是四班。”
宁遥拍拍她的肩“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恩!宁要你去看看那。”
说完以后才感觉,好像无论自己或别人,都习惯了把王子杨交给自己拜托了一番似的。这么想着,有些莫名的得意,宁遥跑出教室们,却没有朝礼堂去,而是赚到了三班门前。看见萧逸祺,走过去拍他的肩:
“喂。”
“呀哈?”男生很惊讶,“你转班了?”
“谢怡是哪个位置?”
“啊?”
“谢怡,你们班的吧?”
“是啊…”男生朝前三排第四个位置指了指,“不过,你找她的座位干嘛?”
宁遥走过去,终究还是因为在陌生的班级里收到一致的注意而有些紧张,不过她飞快的从座位里抽出谢怡的书包。连带着一些课本也掉了出来,却没有注意到,迅速的冲出前门跑下去。
立刻停到了萧逸祺的喊声:
“宁遥,你干什么――”
干什么。打击报复呗。
等待了礼堂。因为两个女生吵架,谁也没有去韩老师,大家一半看戏一半着急的停了手里的活站在或远或近的地方旁观。
王子杨每次都会碍着面子的缘故。狠话不敢在众人面前说。因此在宁遥走进大门时,仿佛处于弱势地位。走进了,宁遥便从王子杨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上察觉了她眼里亮亮的东西。
“你妈把你生成这种德性,我才觉得丢人呢。”因为略感占了上风而得意洋洋的那为文娱委员,配合着话语,斜斜的瞥着王子杨。
宁遥在这个时候爬上舞台,随后甩出大半力气,将那女生的书包朝她脸上扔过去。
“卷铺盖滚吧。”
周遭的人几乎都在散了一地的书本和文具里闷住了,王子杨险要柔过眼睛来确定宁遥是真是假。
叫谢怡的女生显然是最摸不着头脑几乎要被砸晕过去的。但她很快跳起来,冲宁遥大吼一声。
“你干什么!你怎么骂人?”
“我就是骂你啊。”宁遥瞪住她,“骂你不行?你清高你圣洁你妈把你生成这种德性你妈是土星人还是火星人?”
王子杨已经倚过来,宁遥感觉自己的手被她拉住,更是停不下来:
“你没有骂过人?对,你是不骂人。你不都把那些话写墙上了么?”
与对面的女生脸发青同时进行的,是王子杨的手快速的捏紧了。宁遥心里猛地察觉到什么,却没有来得及去想。
“你放屁!”女声好似要打过来。
宁遥站上去一步:“我放屁也不及你的嘴臭,那种话你也敢写,真是心灵的写照情怀的描摹啊谢怡同学,我等下就领这里所有人去看看,不是你写的也没有关系,你也可以感受一下世界上有比你更该骂的人!”
“宁遥…她怎么了…”王子杨嗫嚅着问。
“她啊?嫉妒你卷跑了她男朋友吧。”宁遥猜的,不过估计八九不离十。
“你胡说!根本不是!”
“哦…不是这个?那就是别的咯?!”宁遥盯住对方“总不见得是王子杨扶谁过马路你没扶到,还是王子杨捡了钱包交给警察叔叔你没捡到吧?”
不少人嘻嘻哈哈哈的笑起来。女生没了面子,一下子在临界点上爆发了:
“不不,不是我没扶到谁过马路,也不是我没捡到钱包啊。我是没本事伤了脚,装出瘸子的样子让人接送啊。我是没本事没完没了的请人到加里玩哪。”
非常浅显易懂的挖苦,却突然想起凹进一根木刺,扎得宁遥某个地方,一下子没了进去。在血管里碰出一连串的刺痛。
“你说什么啊…”王子杨也听明白了,立刻冲出来,“你跟陈谧什么关系啊。”
“我哪儿会跟他有关系。”
“…那你骂她干什么?”宁遥赶紧续过思维。
“我是替我姐!!”
晚上,在萧逸祺推荐的炒面馆里,宁遥和王子杨各端着一碗牛肉面。这里的生意依然热闹,与往常所不同的只在于,是非常喜爱吃面食的两个女生,都吃的异常文雅。
宁遥筷子落下来,每次都要放掉一半。
吃不下去。
胃口好似被放光了气的袋子,明明空着,却因为束口太紧,而装不进任何东西。
宁遥默默的看了一眼王子杨,她比自己吃的更少。看见宁遥的视线扫过来,王子杨笑起来:
“你真是吓死我了。”
“什么?”
“宁遥好凶哦。”
“…很讨厌么。”
“不会。谢谢你,”王子杨拍了拍宁遥的手背。
“…我也知道这是超级丢脸的是,”宁遥无限痛惜的样子,“我一定嫁不出去了。”
“我养你呀。”
“神经病。你是女的。”
“有什么关系。好朋友嘛。”
宁遥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你觉得…”
“什么?”
“谢怡她姐姐应该是…谢莛芮吧。”
王子杨没有应声。一筷子一筷子的插着面条。
“怎么了?”宁遥看她。
“宁遥你…好像很喜欢谢莛芮吧。”
“…哪儿有。再说了,什么叫很喜欢,什么叫不很喜欢啊,不都是朋友吗。”
“…那你觉得…陈谧是不是跟她特配?”
5
王子杨是――
大小姐。漂亮。娇蛮。惹人厌恶。行事自私。
她每天都会在楼下等宁遥,从来没有想过宁遥是不是也愿意。从来都要和宁遥一起去吃饭,也不管宁遥有没有足够的胃口。从来宁遥到哪儿她也要跟到哪儿。宁遥做什么她全要问清楚。没有饭吃的时候就直接跑到宁遥家,借宁遥的书,评论她的海报。往往说的都是同一句话:“你怎么喜欢这种啊,啧啧。”
宁遥和她认识了六年,
六年?还是七年?
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种流行彻底毁灭,让一片海洋有推进大陆,让很多任何人和事都在风云中流散,让一个人失去照片上在他前后左右的所有的脸。
可六七年里,王子杨却一直在宁遥身边。好像是哪个齿轮出了故障那样,意外的一直在身边。连讨厌她,对她在内心不断滋长的厌恶,都已经如同珊瑚礁,成了地图上固定的坐标。
如果哪天突然消失,会让来到这里的旅行者摸不着头脑。
而谢莛芮――
喜欢。不熟。
喜欢,可是不熟。
她没有王子杨漂亮,也没有半点近似王子杨的脾性,宁遥每次见到的都是成熟于自己,瑰丽于自己的脸。声音好听,动作里是分辨不清哪科哪目的味道。
似乎长自己两岁。
知道的只有这些,只能说出这些。
明显的喜恶分布里,仿佛是急于摆脱前者,踏进后者的世界般的心情。
可是之前就说过了,女孩子的事,从来不能以表面的现象来轻易丈量,不然,就是是最精确的尺,也会随后在截然相反的结果前丢尽颜面。
明明会发生很自然的事,让一切循着人们的“理所当然”而走。可终于在那个地方发生了致命的意外,条理裁决不了的,规则定夺不出的,惯例比对不准的,落在地上的纸团变成白色的牵牛花。真正的花朵。所有的魔法都在它面前哑然无声。
宁遥摸过王子杨的额头说:“我觉得陈谧是喜欢你的吧。”
“可谢莛芮真的和他超熟啊。”
“那又怎么样?”宁遥埋头吃面。
“而且我觉得…陈谧似乎挺喜欢她的。”
“朋友的喜欢吧。”
“那你怎么知道他对别人就不是朋友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