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吗?】
几秒之后就有了回复:【嗯。】
【哦。】
【你呢?】
【正做梦呢。】
【哦。】

乔茉靠在床头,默默地挠墙,他俩,好无聊啊。在她羞愧不已的时候,他的电话打进来。
“嗯?”夜色中他的尾音还要翘起来。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乔茉继续挠墙。
“你在医院了?”
“…”他迟疑了一下,“没。”
“怎么啦?”她问。
“….容姨晚上出院了…”
“这样啊,那你回老宅了?”
“咳咳。”某人的回答明显慢了几拍,“也没。”
“为什么?那你现在在哪儿?”
“….”那边沉默片刻,“…外面。”

乔茉举着手机走出来,轻轻关门,然后下楼,边走边问他:“为什么不回老宅啊?”
“建斌!”那边的回答带了点火气,“晚上…..他打电话给我…然后他就和容姨说了。容姨出院于是也没通知我去…”
乔茉明白了,他滞留到这个时间没回去,建斌误会他搞定了,然后通知了容姨,然后大家集体认定他已经搞定了。于是,他很面子的回不去了。

“哦,这样啊。”乔茉轻笑着说,“那你不要在外面待到太晚哦,随便找个地儿赶紧休息吧。”
那边幽幽地回答,“嗯。”
“晚安。”乔茉说。
“晚安。”

乔茉把手机揣在睡衣口袋里,站在他的车旁,敲敲车窗,和他打招呼,“嗨!”

她裹紧衣服钻上车,歪着脑袋看着他。宋行楚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轻轻嗓子,“嗯…”
“宋行楚,”她一本正经的打断他,“你说咱俩冷战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绝食,不晕倒,不假装车祸,你弄得凄风楚雨一点,我才好找个台阶下嘛。你那么傲娇那么强硬,我要怎么对你呢?你看,你犯了错,我不发火我会很没有威严。我发火了,你要负责灭火啊,可是你呢,尽干添油的事。”

“咳咳。”他握拳虚掩的咳嗽。
“对了,就是这样,装装可怜博点同情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像现在这样。”
“嗯?”他不解。

乔茉挽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偶尔也干点这样蹲在楼下不敢上去的事儿,让我感动一下,这样多好…”
她把脸转过去,靠在他衣服上,像只小猫一样,蹭蹭他。

宋行楚拍拍她的脸蛋,“如果你这么想,开心的话,那就是这样的。”
乔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嗯?”
“我在想,我晚一点上去,你可能不大忍心赶我走…”
“宋行楚,你真阴险!”
“不客气。”

乔茉大气地让宋行楚回到了宋行楚的房子里。然后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出现了,他要睡在哪儿?以及穿什么睡?
乔茉看了看勉强只能将对折的宋行楚塞下的沙发,以及衣冠楚楚,正摆出香水男模的表情,冷傲地看着沙发的宋行楚。权衡利弊之后她表示,“你还是睡床吧。”

宋行楚的脸上有一丝得逞一闪而过,让乔茉忽然觉得,他早在准备只有一间卧房一张床的房子时,就已经为今天的局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乔茉回房拿了一套自己的大睡袍递过他,“今天你就先将就将就吧。”
宋行楚嫌恶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粉色织物,态度坚决,“不要。”
“不要,你要穿什么?”
“…不要。”
“那好,你就光着吧!”乔茉没好气的说。

宋行楚将她拽进怀里,“我不介意,如果你也不介意的话…”
乔茉闷笑,“不好意思,今天不只咱俩一块儿睡床。”
“嗯,是 ,还有你姨妈…”他郁郁。

宋行楚去洗澡的时候,乔茉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等着他,心情热烈地如同小媳妇。
一天,两天,三天,到底几天没和他一起睡觉了?乔茉咬着唇自觉算不清楚了。应该不是很久,也不至于就这么想了吧,她觉得有点羞愧,感觉为广大妇女同胞抹了黑,但一想到孙佳怡说,夫妻相处之道就是平衡协调,如何协调呢,那就是一方想牛掰的时候,请另一方自觉装孬。孙佳怡说我男人不发威的时候,我就折腾啊折腾,他就哄啊哄啊,等他不耐烦了,吼一嗓子,行了啊。我立马打住。这,就叫配合。

两人躺在床上,乔茉希望还是保持一点间距,宋行楚不以为意,“可是,连枕头都只剩一个了,怎么保持间距啊?”
乔茉想想也是,算了,都怪她下手太狠了。
她沉默不语,他于是提议,“摆个你最喜欢的造型如何?”
“啊?”她浮想联翩。
他了然一笑,把她捞过来,“我胳膊给你睡,你枕头给我睡。”

乔茉腻在他怀里,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是她的背,接下来是她的腰,再然后….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面,在她的皮肤上流连。

她就像一只被他安抚的猫咪,舒适地轻微的哼哼。停止呦喂的指令传到牙齿附近就信号全无了,她在想,叫不要,叫他停,还是叫他,不要停?

宋行楚忽然深吸一口气,将她推远一点,眸色暗墨,幽深地能溺死人,“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乔茉软绵绵地答,“…哦。”

一分钟以后,她的头回到了他的胳膊上,五分钟以后,她又被推得远远的。宋行楚有些暴躁地看着她,她无辜地回瞪他。

他的手指在她的扣子上轻轻摩挲,“第几天啊?”
“中间时段,量最多的,你懂的。”她的手指在他的下巴上缓缓描摹。

“哎~”
“同哎~”
“…我还是到外面睡吧。”
“不要。”

“是啊,要不了,还不如不要….”
“嗯,不然我们聊天吧。”

“聊什么?”他心情很坏。
“谈恋爱啊,什么都可以聊的,比如你喜欢什么,我喜欢什么的。”

“那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敷衍道。
“宋行楚,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吃煎蛋啊?我看你从来不让容姨给你煎蛋吃啊?”乔茉问出了一个盘桓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咳咳,”他轻笑,“第一个问题就这么没营养。”
“快回答啊。”

“嗯,”他再次确认,“你确定你想知道?”
乔茉点头。

“你做的菜只有这个能吃嘛。”他一脸无奈地回答。
乔茉默默咬牙,“既然这么不喜欢我做的菜,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叫我做菜,你故意整我啊?”

为什么?宋行楚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母亲不是不擅烹饪,而是根本不会。他能说他带她出来住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嘛 。就像他学生时代去过的一个朋友家里那样,小小的房子,女主人在厨房做饭,喊一嗓子,去买把葱啊,每间房间的人都可以听到,假装听不到的男主人被女主人赶出门去时,小声嘀咕都逃不过女主人的耳朵。那样市井的平凡的带着浓浓人间烟火气息的生活,一直是他向往中的生活。

他莞尔,“嗯…每次我点很复杂的菜,看着你神情严肃的手忙脚乱,就觉得很开心。”
还有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看见你像个蠢笨的小动物,掉了这个,忘了那个,转来转去的苦恼模样,只有我可以看见,只有我能够拥有,我觉得很幸福。

 


47、开始(已修) ...
乔茉听到他的回答哑然。这位爷儿果然不知道媳妇是用来疼的,他根本以为媳妇就是用来取乐的嘛,从生理到心理的愉悦他就好了。
宋行楚不等她再发问先开口,“乔乔喜欢我什么呢?”

乔茉森森地笑,“你还有什么啊,有钱,英俊呗。”
宋行楚无言以对。

乔茉接着说,“说起来,我记得小时候好像看见你和一个头发长长的女生一起弹钢琴。秋天,下午,树叶落下来,从窗外飘进来,落在她头发上,可是你们没去管。钢琴声像水一样在流畅,琴声停下来的时候,你伸手帮她摘掉那片树叶,你们相视一笑,真美好。嗯,就是那次,让我看得怦然心动。”

“对我吗?”他很感兴趣。
“不是,是对钢琴。我小时候上兴趣班都是我爸让我去的,唯有钢琴,是我自己要求学的。虽然也就弹儿歌的水准…”她忽然醒悟地问,“那个女生是叶晚嘛?”
“不好意思,她应该是我的钢琴老师。”他摊手。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怎么不继续了?”语气里满是挑衅。
乔茉窝在他怀里,“爷儿,我肚子疼。”
“要吃药还是要去医院?”他担心地看着她。
“都不要,”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要你揉揉。”

宋行楚拿捏着力道,试了一下又试了一下,“可以嘛?”
乔茉悄悄想,这是什么待遇啊,咋这么飘呢?,翻身的农奴做主人这首歌该怎么唱。

“乔乔,“他问,“你其实,嗯,很不据小节的嘛?”他小心措辞。
“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你完全不做家务吗?我上来两次,两次家里都像垃圾场一样啊。”
乔茉脸红,心想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有洁癖啊。也还好吧,哪有像垃圾场那么夸张。她闷声答,“我,其实很宜室宜家的。”

宋行楚沉默,不予置评。
乔茉没有底气地补充,“喂,我把你伺候的和爷儿一样,难得我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还不能随性一点嘛。”
“…嗯,随性。”他轻笑,对她的用词感到格外有趣的样子。
“我不宜家宜室吗?那你喜欢我什么?”
“你自己觉得呢?”
乔茉肯定地回答,“当然是因为我美艳动人啊。”
宋行楚哈哈大笑,乔茉问,“你笑什么?难道我不美艳?”
“美!很美,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

“宋行楚,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你想喝水吗?”

“不对,你还没有说过你爱我。”
“热牛奶好不好?”

“对了,你现在没有再派人跟着我了吧?”
宋行楚沉默了几秒,捏着她的手说,“你性格太强,脾气太坏。表面上对我言听计从,骨子里全是阳奉阴违。我不给你买车,你自己买,我不让你开,你偏要开。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接到电话,心里有多害怕。”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进怀里,“以后听话点,好不好?”

乔茉心里温意流畅,小声喏喏,“我哪有那么不听话…”
“听话?”他用呵哄的语气柔声问。
他温柔的时候真的很杀,乔茉呆呆地想,“…听。”某人被蛊惑,傻傻应道。
他拎起她的小爪子放在嘴边啄了一下,以示奖励,“乖!”

“我想去上班啦。”乔茉可怜巴巴地说。
“无故矿旷工外加殴打老板….”

“我什么时候殴打你啦。”乔茉拧他。
“噢!噢!你看啊,就是这样。”他叫道。

乔茉改怀柔路线,“那我贿赂你,行不?”
他撇了一下嘴,“目前你哪有什么可以贿赂的。”

“我喜欢你穿黑色的衣服,”她摆出痴迷的表情,“爷儿,你真帅!”
“准了,”他挑眉,“上班!我喜欢你穿白色的。”

“握爪,闵晓也说我穿白色的好看,特清纯是吗?”
“….白色让人有破坏欲。”

“您真YD。”
“不客气。”

“其实,你喜欢我什么啊?”
“严格来说,应该是猪油蒙了心吧。”

“我还是更满意你喜欢我美艳如花这个答案。”
“那好,美艳如花。”

“爷儿还有需要需要奴家改进的地方吗?”她想到他说过的要求,如果你能更乖一点,更听话一点,做的菜更好吃一点,主动一点,热情一点,两人运动中适度加大自身运动量,我会觉得更完美一点的要求补充道,“说以前没说过的要求。”

宋行楚认真思考,慎重提出,“不许叫我叔!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乔茉瞠目结舌,想了半天的严肃要求就这样啊,“没问题,”她轻咬嘴唇,作出清纯无辜的诱惑状,压低声音说:“叫叔不是更有角色扮演的感觉嘛?”

宋行楚转开脸,“别惹我!”

“宋行楚,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会追女孩嘛?”
“不知道,要不我试试吧。”

“你都这么老了….我还这么为难你,真不好意思。”
“那么算了?”

“你别想。”
“…”

我小学的时候,喜欢皮肤黑黑跑步很快的男生。中学的时候,流行折千纸鹤,摆蜡烛围成个心形什么的。再练级下去,我觉得会蹲下来帮女生系鞋带穿鞋子的男生好萌啊。”

宋行楚越听面色越沉,手上力道都不由自主地加重,“然后呢….”
“女生在不同的年纪会欣赏的男生是不一样的,我嘛,肯定早就过了这些阶段。追求更高境界的啦。”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谢谢。”
她接着说,“不过你要是主动做一点,我也会欣然接受的。”
“….”

第二天一早,建斌将容姨准备好的行李箱带过来。
经过乔茉身边的时候,他压低声音说,“嫂子,牛!”
乔茉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佯装听不懂他的挪揄,“什么牛?红牛还是蒙牛?”
宋行楚衣冠楚楚地走出来问乔茉,“一起?”
一起?那是上班还是谈恋爱啊。乔茉苦恼,“不要,我要低调。”

宋行楚出门,留下建斌,“你送你嫂子去。”
路上建斌连连感叹,“嫂子,你觉得你低调吗?”
乔茉别过脸不理他,拿出手机做短信状,“闵晓今天休息吗?”
建斌说,“嫂子,您今天从头到脚,从耳环到鞋跟,整个儿就是瑞丽搭配,无懈可击。”
“建斌,你现在灵光多了。”
“嫂子高见。”建斌停好车,“嫂子,谢谢你这么明理,不折腾老大了,老大最近辛苦啊。”

乔茉回到阔别多日的办公室,李姐看见乔茉神色如常,分拣文件,记录电话,一样一样指挥她去做,完全无视她之前的无故旷工。
说起来李姐现在才是她得直接上级吧,又这么照顾她,猜测的归人家猜测的,到底乔茉自己还没和领导说过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午休的时候,她泡了两倍果茶,放了一杯在李姐面前,小心措辞,“李姐,我和宋行楚,嗯…你知道吗?”
李姐微笑地看着她,“宋董的电脑屏保就是你的照片,我怎么不知道。”
乔茉低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MSN的头像一闪一闪,宋的头像在晃动,乔茉点开。

宋:【过来。】
乔茉悄悄看了一眼赈灾淡定喝茶的李姐,一手支额回复。
小麻雀:【不去!】
宋:【扣工资!】
小麻雀:【你潜规则我!你白日宣淫!】
宋:【你目前的状况,我淫得了你嘛?你不来,我不给你啦。】
小麻雀:【什么。】
宋:【算了….】

乔茉一进他的办公室就看见他办公桌上的玫瑰花和装在瓶子里的千纸鹤。
“你…”
“建斌告诉我,上淘宝,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买到。”宋行楚坐在椅子上说,“满意吗?”
“你上淘宝?”乔茉看着他,“你用什么名字注册了淘宝?哈哈,你匿名了吗?”
“…”

乔茉乐呵呵地从董事长的办公室捧着玫瑰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姐只瞄了一眼就继续淡定地喝着茶,乔茉暗想,姜,还是老的辣…
宋行楚的电话在她插好花后的一秒到。

“花和礼物都收了,不知道晚上我有没有荣幸能请到乔乔和我一起吃饭呢?”宋行楚站在床边,看着外面,感觉严冬里泛出了春意。
泡妞和泡老婆的本质区别就是,不用做饭!乔茉内心雀跃,故作疑虑,“我今天约了闵晓…”
“我注册淘宝用了本名,还不会匿名购买,我今天已经很糗了,乔乔。”
“宋董,追求女生是需要毅力的….”
“嗯,去吗?”
“去!”

建斌强烈推荐的地方,据说是容姨的一个老朋友开的,私房菜,地点在普通的住宅区。28楼的最高层,宋行楚站在窗边等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
她坚持不肯同出同进臣信,宋行楚一个人先到了这里等着她。暮色沉沉的城市,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亮接连出现。

他望着楼下,忽然嘴角上翘,电话这时响了。
“喂,我到了,哪一栋啊?”乔茉举着手机,茫茫然地看着每一栋都长得一样的高层建筑。
“就在你前面了。”他急切地说,“我都看到你了,你抬头,能看到我吗?”

乔茉抬头,想了想又说,“爷儿,你不是说28楼吗,我能看见你才怪!”
“也对。”

“你看见我了嘛?”
“是啊。”

“那你告诉我怎么走啊。”
“东南方向….”

“宋行楚!”
“哦,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快说,不说,我走了。”
“转左….然后转左…...再转左。”

“…..什么啊?”
“乔乔,你穿的这条裙子,转圈的时候真好看。”

 

48、番外1上 ...
困。累。但是又渴。
乔茉在迷迷糊糊似醒非醒之间挣扎,到底要不要起来喝水。她烦躁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身侧的人很快感觉到了,“怎么了?”
怎么了?他居然有脸问!
乔茉翻身,将脸埋在枕头上,小声地哼哼,“我渴…”
当然渴。被人当成鸡蛋在油锅里,反复反复再反复的煎炸,必定得焦的吧。

前几天和闺蜜们去看姜大叔的让子弹飞。黑暗中,孙佳怡笑着小声说,哎,你说的把老宋留校考察的意思也和这一样吧——只同床,不入身?
闵晓抓着爆米花正往嘴里塞,听到她的话,直接喷出来,有好几个直扑前排一位光头大叔的后脑勺。乔茉憋着一口气说,当然,丢什么也不丢人。

结果,还是丢人了!还丢了好几次!乔茉叹气,嘴角弯着叹。
“来。”他扶起她。
床头的灯调制最弱的微光。她微闭着眼,几缕汗湿的发垂在额前,脸颊红润,唇色鲜艳。他看着她喝水,声音里有得意的意思,“乔乔,你怎么这么让我有成就感。”
乔茉将水杯往他怀里一塞,恨恨地说,“臭流氓。”

黑暗中,他的手还过她的腰身。她蜷缩着身体,如婴儿一般蜷曲在他的怀里。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睡了嘛?”
“嗯?”
“…乔乔,谢谢你。”
“谢我什么?”
“全部。”

乔茉想了想,“你客气起来,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总觉得有点阴谋的感觉。”
“…”他不出声,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哎呦,”她掐他的手,“你咬我干什么啊,本来就是。我觉得有点亏,好像你也没做什么就让你过关了…”

“你觉得太平静了?”
“嗯哪。”
“那就对了。”
“啥?”
“我让你生活得鸡飞狗跳,我就太失败了。”
“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你不招人,人要惹你啊。谁让我男人优秀得抢手。”
“不敢当。”
“应该的。”
“那好,你记得啊,真有人惹我的话,你得罩着我。”
“…我说,我怎么又觉得自己跳进一坑里呢,还是自己给挖的。”

“乔乔,你小时候…为什么不喜欢我?”有人的声音里藏着费解。
这个问题,真是,大哥,人家现在人在你怀里,心在你手里。还纠结小时候,干什么啊?谁记得啊。
“是这样的,”乔茉随口胡诌,假意分析道,“是这样的,我认为我小时候就喜欢你,相当的喜欢。
但是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想要脱颖而出让你记住多不容易啊。所以我一见你就嚎啕大哭,这样帮助你加深印象。你看,我对你的一份心意,真是源远流长,日月可鉴啊。
不过,很遗憾,你完全没有接受到我发出的信号。”

宋行楚哈哈大笑。乔茉趁着他高兴问道,“你能告诉我,那天你和知越聊啥了吗?”
“就聊聊你啊,我和他说,兄弟,对不住啊,这个我得自己收着,你得再找一个。乔茉也不是特别漂亮,再找一个和她差不多漂亮的,估计没什么难度。”
“切,不信。”乔茉嘀咕,等了一会儿,身后还是没有声音,“然后呢?”
“他回答,再找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不难,再找一个和你一样二的,不容易。”
“没一句真话。”
“那你还问。”
“…”乔茉(╰_╯)#
“行了,别琢磨了,真的差不多就这些。”
“那…”
“快点睡吧,你明天不是要去送嫁?”

接下来的日子里,孙佳怡出嫁了,婚礼热热闹闹。而且是过于热闹,孙佳怡在婚礼之后就病,天天在医院挂水,连蜜月旅行都去不了。马尔代夫双人行,乔茉上旅行社和人磨嘴皮子,嘴巴都说干了。不给取消就是不给取消,不能更改就是不能更改。
孙佳怡在病床上抬胳膊都没力气,说,乔茉,要不你和闵晓谁有空谁去吧,反正别浪费了。

乔茉晚上回来就和宋行楚说:“给建斌开点假吧,老孙真是去不了了,让建斌和闵晓去玩吧。”
乔茉在厨房忙活,宋行楚在她旁边转来转去。
乔茉说:“你别在我跟前转悠啊,我分心,一会儿菜该糊了。”
宋行楚于是笑,直接说,“咱婚礼的话…你上次说想去意大利,我看行。”
乔茉咦了一声,“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宋行楚伸手揉她的脑袋,“我怕你和孙佳怡一样累出病来。”
“我看行。我和你说,现在就流行把原配玩成地下党,这叫情趣啊。再说了,时间一长说不定我又能回设计部上班了。”
“你定吧。”

“老孙的婚礼虽然累人,不过,婚礼上听他们交代初恋经过,还有,还要交代初吻和初夜,哈哈,也蛮有意思的。你不是听着也一直乐。”
“…”
乔茉歪着脑袋看他,“噢,我知道了…”宋行楚转身欲离开。

“那个不是必须项目,你不要怕啊。”乔茉宽慰道,“我们可以要求司仪不能问恋爱经过以及相关时宜。”
宋行楚忍无可忍,“小白痴啊你,没有恋爱经过以及相关时宜,那婚礼上还剩下什么项目?”
“…说的也是。”

乔茉举着锅铲在他面前眉飞色舞道,“你也别遗憾啊,至少,将来,我可以告诉女儿,你妈初夜完全不疼,因为你爸喂我吃止疼片了。”
宋行楚额角多了好多黑线。

“不过,我一直还有一个疑惑….”乔茉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天我实在喝的太醉了,你能告诉我,你做了几次吗?”
宋行楚:“…”

吃完饭,宋行楚拿着掌上电脑,乔茉拿着遥控器。宋行楚看着看着就把乔茉拽过来,抱在怀里,乔茉于是窝在他怀里继续看她的偶像剧。

剧中男主深情地对着女主表白,一口气都不带喘的背完几千字对白。乔茉唏嘘不已,扯着宋行楚的袖口说:“多不容易啊,谁说学习不好的才混娱乐圈,你看人家背那些一准儿把自己雷得够呛的台词,一集下来,比我小学语文课本还长呢。”
宋行楚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笑笑,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剧中男主继续表白,在说了N个我爱你,很爱,非常爱,真的爱,叠来叠去的爱之后,终于表白完毕,女主哭得稀里哗啦,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男主和女主开始腻腻呼呼。
乔茉拽拽宋行楚的耳朵。
宋行楚看看她,她一脸可怜巴巴,哀婉动人的小媳妇样。他伸手托着她的脑袋,狠狠在她的唇上蹂躏了一番,再问:“又怎么了?”

乔茉努着嘴,手指不老实的一下一下抠他的衬衣扣子,“哎,你好像没说过你爱我,你爱我吗?
宋行楚:“还行。”
乔茉:“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宋行楚:“尽力。”
乔茉:“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宋行楚:“也不是不行。”
乔茉:“来生来世非我不娶?”
宋行楚:“这个…再说吧。”
乔茉:“宋行楚,你丫的到底爱不爱我?”乔茉觉得怄极了,脸颊泛着红,皱成一个小笼包的状态。
宋行楚亲亲她的嘴巴,站起身,“等着,我去给你洗樱桃。”

 


————完————

 


番外

在美丽的地中海有一只上帝留下的长靴子,那就是意大利。而波西塔诺是意大利南部阿玛尔菲海岸里最漂亮的小镇。

长长的海岸线逶迤在湛蓝的地中海上,和它呼应的是天空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蓝。绚烂的阳光撒向海面,宛如蓝绸光洁的海面乍现出点点金光。顺着海边向上,是不规则的石板小路,藏在悬崖和树木中的碉堡样的房子。

不知名的野花在那不勒斯热情的阳光下肆意绽放,似乎一切都会融化在地中海的迷人海风中。

舒澄就觉得自己醉了。她趴在吧台的一角,望着长吧台的尽头,靠窗方向的那个男人,她陶醉的忘乎所以。这是一个中国人开的小酒吧,老板娘美艳动人,此时正悄悄的和舒澄咬着耳朵。
小酒吧里的人不多,舒澄却把声音压得很低,“婉姨,你说他是中国人吗?”
“我不知道,他说英语。日本韩国新加波都有可能。”
“八嘎的思密达,小日本和韩国棒子怎么可能出产这么优良的品质。我想去泡他…就他了!”舒澄眯着眼睛准备放手一试。
婉姨明显吃了一惊,“那阿扬可会打他的。”
舒澄翻了一个白眼,“谁管他。婉姨,给我两杯啤酒。”她说着站了起来。可能她的动作太大,木质的吧台椅发出耗子一样的吱吱声,也可能她身材高挑,东方人的相貌引起他的注意,坐在窗边的男人,这时转过头,看着她的方向,哦,不,是看着她。

舒澄当即晕眩了30秒,她缓缓地转过身,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双手合十,语速极快又语无伦次地兴奋道,“婉姨,你看到没,你看到没,他看我嘢,他看我嘢!!!!!!”
婉姨也有点不在状态,慢吞吞地回答,“是吗?好像是看我吧…”

舒澄对着婉姨做个鬼脸,“才没有,你想太多了。”她说完举着两杯啤酒走过去。

那个男人穿着粗毛线上衣,休闲长裤,低敛眉眼,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身侧的椅背上,一手心不在焉地轻点着台面。他的身后开着一扇窗,背景中的地中海在夜幕下变成幽深的墨蓝。舒澄走到他身边,他抬起头。他的视线淡淡扫过她,舒澄立刻想掩面而逃,他的双眸里似乎闪烁着笑意,却是比地中海的海水还要深不可测的幽谧。这时舒澄的眼前华丽丽的出现了在玄幻仙侠里面才能出现的十六个大字“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舒澄调整了一下呼吸,“你好,能请你喝杯啤酒吗?”她把啤酒杯往他面前一顿,说的是中文,顺便用力挺直腰板,让胸部更加饱满。
男子没出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啤酒,含蓄地缓缓摇了摇头。

搞什么?不理解?不是中国人吧。舒澄琢磨着,改用英文又说了一遍。男子嘴角略微勾起,什么也没有说,目光却挪到了她的身后。舒澄顿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还来不及回头,领子一紧,已经被人拎起来了。

靳柯扬把她转过一个方向,对着她龇牙咧嘴,“你他妈敢背着我偷…”
舒澄被他拎在本空中,不舒服之极,双手在空中扒拉,一双腿也胡乱蹬着,“放我下来,偷什么偷,我干什么干你屁事。”
“你是我媳妇!”
“放屁!”
“你放屁!”
“你!”
靳柯扬手臂一伸,把她打横过来,一只手圈在她的腰部,另一只手一扬,照着她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闭嘴,疯女人。”
“你。打。我。你丫有病吧,我要破处干你屁事,我要艳遇干你屁事,你谁啊你,你大爷的。”
靳柯扬恼羞成怒,“你当着其它男人的面把破处两个字说这么大声,干什么?”他几乎在吼了。舒澄忿忿地看着他,“妈的,我刚刚有你这么大声嘛?”
靳柯扬的眉毛几乎要扭在一起了。舒澄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那人不是中国人,他听不懂什么是破处的…我刚刚和他说中文,他没反应。”

再没反应,他俩的动静也够大的了。靳柯扬和舒澄同时看了那男人一眼,男子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靳柯扬哼了一声,一手夹着舒澄往吧台后的一个门走去。

夜,更加沉。酒吧里光线幽暗,在忽明忽暗的镭射灯光下,又一个女人来到他身边,坐下。
妖娆的身姿依靠在吧台前,慵懒地用手指拨弄着长发的发尾,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一个人?”女人问。
他微笑,“是。”
“无聊吧?”
“现在不了。”
“请我喝杯酒?”女人眼底眉梢挂着娇柔,媚态婉转。
“可以,不过,你准备请我什么?”
女人一寸一寸地接近,几乎鼻尖相触,她踮起脚尖,绕到他耳侧,轻声说,“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
他搂着她的腰肢,轻轻抚弄她的长发,“好。”
女人霎时变了脸,有点小恼火地指出,“宋行楚,你怎么这么好泡?一点都不矜持。”
“你要问那边的那位小姐,她肯定和你的观点不一样。”

吧台一侧,婉姨憋着笑安慰道,“我看那个女的一般,真的,不如你…”
舒澄咬着牙,转了一个圈,猫在地上,抓狂地扯头发。他们说的是中文!那个男人是中国人!她舒澄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靠!

靳柯扬一把把蹲在地上的舒澄拽起来,手上抡着个酒瓶子说,“站起来,等着,敢耍我马子,我好好cei他。”
说完他用意大利语又招呼了几个本地小孩。一人手里一个酒瓶子就朝宋行楚走去。

靳柯扬抡着酒瓶子走到宋行楚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随即将酒瓶子抡在肩膀上扛着,摆出了一个很是醒目的造型,“喂,你丫的听得懂中国话,是不是?我的妞没她漂亮吗?”他说着,一手虚空点点乔茉。
“忒没眼光看了吧你小子,刚刚为什么不泡我的妞?”
乔茉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的意思是,让他去泡你的妞?”

靳柯扬怔了一下,“他敢!”

靳柯扬回头看了一眼,舒澄巴巴地看着他,他又有点小膨胀了。于是亮开嗓子吼道,“欺负我的妞,就是欺负我。妈的,老子今天得好好收拾你。”
他说完,“啪”的一下就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酒吧里一阵喧哗。

趁着乱劲儿,宋行楚站起来拉着乔茉就往门口冲去。

乔茉被他拉着一路狂奔。蜿蜒的白色石阶在地中海的星空下泛着光,轻柔的海风顺着扬起的裙摆飞舞。白天时他们经过的悬崖边的数家餐厅,雪白的遮阳伞,雕花的铸铁阳台,阳台围栏上悬挂的一丛丛无名的紫色花束,随着他们的喘息,一个又一个的被他们扔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