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凯悦的暴躁下,这个游戏有了一个升级版,叫做——找父子。企鹅们会一大一小两只“手拉手”站在一起,汤源他们要找出哪一对是“太极和团子”父子。
整个皇宫最后都要被团子给搞疯了,凯悦一火,气得回去继续批阅奏折,他觉得看奏折都没有找企鹅这么虐的,碧游、大雪狼还有汤源则是叫苦不迭,他们三个有强迫症,不找到简直难受死了。
小雪人还莫名其妙的问雪猿人:“爸爸,喊一声‘开饭啦’企鹅们不就开始扑腾了么?这样不是很简单?”
雪猿人语重心长的摸了摸小雪人的脑袋:“…没事,你几个叔叔都比较傻。”
小雪人阿瑞很纠结:“那要不要告诉叔叔们啊?”
雪猿人:“还是算了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咳…其实,不做游戏的时候还是好的,太极的身体慢慢养着慢慢恢复之后,元神补了不少起来,已经开始有一个父亲的威严了。
汤源教团子读书写字法术,太极就站在桌边督促他,不写偷懒就用短翅膀抽手掌用长嘴叼手心,团子还特别委屈,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边写边委屈道:“最讨厌爸爸和父君了!!你们两个就是雪狼哥哥说的狼狈为奸!”
汤源幽幽道:“你这还叫好的,想我上学的时候,幼儿园三年,小学六年,初中高中各三年,还有大学,除了语文数学还有英语文科理科,你再不好好练字,我就找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给你看看。”
团子握着毛笔,拿眼珠子翻白眼儿,被太极又叼了一口,这一口直接叼在眼皮子上,颇有一种不成器的懊恼鞭策在里面。
团子气得摔了笔趴在桌上哇哇大喊:“不学了,不学了,父君拿嘴巴啄我。”
汤源朝着太极瞥去一个“干得好”的目光,拍拍团子的脑袋:“你父君哪儿是啄你啊,他是亲你啊,只是你父君现在的嘴比较长又比较硬。”
团子抬起头来,天真又泪眼朦胧道:“那父君以前的嘴巴不是硬的么?”
汤源还没想歪:“对啊,父君以前的嘴巴是软的。”
太极黑溜溜的眼珠子突然变得有些沉了。
团子又天真的看了看房顶的横梁,问道:“爸爸怎么知道的?爸爸以前也被父君的嘴巴咬过么?”
汤源:“…”
一直默默卧在角落里的梼杌心想——少年,你从小就这么聪慧,长大了必成大器啊!
晚上的时候,太极当然也不可能和企鹅们睡一个窝,团子自然是抱着太极睡的,而汤源就躺边上。
汤源有时候半梦半醒之间,能感觉到有什么盯着自己看,一睁眼对上一对黑眼珠子,发现是太极,于是闭上眼睛继续睡。
时间在弹指间匆匆而过,很快,妖魔族第一个冬日回归之后的春节就要来临了,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各种红色的装饰品点缀在皇宫每一个角落。
凯悦被团子那个“找父子”的游戏逼得现在处理政务认真多了,俨然有了一副妖魔王的样子,这个春节里需要调度的分派的事情都完成之后,他便抽了时间和汤源商量皇宫里他们自己的春节要怎么过。
汤源道:“还能怎么过,大家聚聚吃个饭呗。”
可真到了除夕那天晚上,汤源才发现,每个人几乎都特别忙,凯悦要出宫接受妖魔们的祝福和膜拜,梼杌、碧游他们得跟着,东华空珐要忙自己府邸的事情没空过来,雪猿人带着儿子也出去凑热闹了,大雪狼在城外要和自己的族人一起过节,就是狐小五他的这个老鸨都忙得脚不沾地。
汤源在日落天黑之后回了皇宫,宫人们在东宫一角小亭子里摆了吃食,说是团子抱着企鹅在那里,汤源回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全部都是企鹅,汇聚在一起,而亭子里汤源则撅着屁股趴在榻上和太极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点什么。
凑得近了,才听到团子似乎是说了一句:“父君,我觉得你这样,略微有点不要脸啊。”
“说什么呢?”汤源走进亭子。
团子立刻一手抓着太极的短翼转头道:“爸爸!”
汤源抱着团子,躺在榻上把团子放在自己胸口,太极就站在他脑袋旁边。
皇宫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中的安静了,他似乎能听到宫外喧嚣热闹声,又似乎能感觉到整个皇宫里都空空的,好像只有他们。
冬日里的风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冷,这么躺着反而觉得很舒服,他看着亭子外的天空眯着眼睛,想着这样安逸的时刻真是太没美好了,什么都不用想。
而这个时候,天空突然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礼花,那个礼花是以前汤源没有见过的,一开始只是一个很小的红点,接着红点朝着四周散出火花汇集成一朵巨大的烟花,而那些散开的焰火又继续散开,接连不断的,最后随着一阵“嘭嘭嘭”声,那朵五彩斑斓的礼花笼罩再整个天空之上。
这就好像一个号角声,接着整个天空都是礼花焰火,喧嚣热闹声更清楚的穿越过宫墙传入东宫亭子内。
黑色的天空如同巨大的黑幕,汤源的眼中倒映着那些五彩斑斓的焰火,静静的空空的躺着,很快,视野突然被挡住了,他的眼中先是映入一个光洁的额头,接着是一双黑色的漂亮的双眸,定定看着他。
汤源就好像没有看见那对眼睛一般,视线越过千万里投射在天空之上,摇摇愿望着,启唇幽幽叹道:“还挺好看的。”
太极站在榻后,看着汤源的眼睛,汤源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太极突然抬起手来一拳头砸在他下巴上:“谁让你变回来的?变回去!别挡着我视线!”
略微有点不要脸的太极默默无语的重新变回了一只企鹅,有点期期艾艾的又有点小心翼翼的似是不甘心的跳到了汤源怀里。
团子将他拉住,自认为小声的悄悄话道:“我说的吧,父君,你这样真的有点不要脸呢!”那个呢的语气还格外重。
企鹅太极吐了口浊气,而这个时候,汤源的两手升起来,一手按在团子脑袋上,一手按在太极脑袋上,道:“新年要来了,春天就近在眼前了啊,真好。”
企鹅那嘴巴凑近蹭了蹭汤源的手腕,团子笑道:“新年要来啦。”企鹅们“咦咦咦”叫唤了起来,似乎也都在说,新年要来了,春天要来了。

第二天早上,汤源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团子和企鹅都不见了,他穿着中衣下床,似乎是听到窗外有什么声音,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令他惊愕的是,新年第一天竟然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东宫外都是一片皑皑白色,而石桌边弥殇花下,有穿着白袍披散着墨色般长发的男人抱着个孩子坐在那里读书。
孩童的声音格外清脆,如同早晨站在枝头的黄鹂鸟儿:“父君这个我会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汤源正听得有些愣神,却又听到孩子清脆的声音转了过来,直接朝着他道:“爸爸,新年快乐!!我想吃烧鹅!”
汤源愣了下,抬起眼来,正对上一对黑漆漆的深邃的目光,有风过,拂雪拂面拂心,他心中一跳,突然想起,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三人一起过年。

很多年之前,当他还是稚嫩的被带到勾陈宫小院子里独自生活的汤圆时,他心中就有这样掩藏起来的热烈的期望,却只能朝着院外太极的寝殿默默道一声——帝君,新年快乐。

汤源撑着下巴站在床边,有点懒洋洋的想——啊,我还没有原谅帝君原谅太极呢!不过,还是要说一声——
新年快乐。
转头对外面宫人喊一声:“让厨房给团子做烧鹅!”
番外1、2
太极近期有点郁闷,原因无他,自从恢复元神变回来之后,他就被一脚踹出了妖魔族。
就算团子怎么拽着汤源的袍角撒娇耍赖都没有,最后团子也被一脚踹了出来。
没办法,太极腾云抱着团子回了勾陈宫,回去的路上,团子撅嘴郁闷窝着,最后闷声转头对太极道:“父君,我这已经是第二次连坐被爸爸一脚瞪开了,我觉得自己人生中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不要再第三次因为连坐被踹开。”
太极嗯了一声,一边欣慰着想着团子竟然已经会活学活用“连坐”这个词语了,一边心情复杂道:“那只要父君一个人被踹开就行了。”
团子转头,特别认真的点头,握着小拳头道:“是的,就是这样。”
一支箭飞过来,直接扎在太极心口。
勾陈宫上下没什么变化,唯一变的就是原先只是一颗蛋的小团子现在破壳了,会满地跑乱喊乱叫了。
空珐对于太极的遭遇表示了深刻的同情,除了同情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表示,每天带着团子吃吃喝喝,太极皱着眉心问空珐,“你说汤源是怎么忍心把团子也轰出来的?”
空珐“啊”了一声,莫名其妙道:“轰出来?不对吧,妖魔皇宫最近事情比较多,他难道不是没时间照顾儿子才扔给你的?”
团子在一边嚷嚷道:“我知道这个叫什么。奶奶说,在人间界,单亲家庭的孩子就是这样的,爸爸妈妈家里两头跑,等以后你和爸爸都各自成家了,我就成了没人要的小白菜!”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太极苦思冥想,把以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空珐在一旁做情圣状,道:“其实这事儿吧,说起来也是个误会,总归我觉得你待他一向真心,只是之前偿还天道搞出了点误会而已…”
太极静静看着他,“说重点。”
空珐搓手:“啊呀,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世上的情人分有缘和无缘,有缘的两人之间再怎么纠葛都不会分开,无缘的两人道路再怎么平坦都不能牵手,有缘无缘这事儿吧,你倒是可以问问月老,虽然月老不管神仙的姻缘,但总归他管姻缘不是?”
太极第一次觉得空珐说出的话很有道理,他便去找了月老。
这一辈的月老早就换人了,不是之前那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儿了,二十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着实幼齿,于是不能叫月老了,只能叫月少。
月少对着上神太极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抬眸,龇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十分乐呵,他道:“不知上神驾临,有什么需要小的干的?”
太极抬手擦了一把月少平日办公的桌子,竟然擦出了一把灰,他揩了揩手指,道:“你这里有管理神仙姻缘的簿子?”
月少诚恳道:“没有。师傅走的时候说,神仙姻缘由天不由人,因此没有。不过,”凑到太极身边,挤挤眼睛:“但小的总觉得,规矩是要变通的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谋哪里有成的可能呢?”
太极把谋事在人四个字在心里琢摩了一番,就看到那月少挤眉弄眼道:“请问,帝君,你这是有对象了来寻姻缘的?还是没对象了来寻对象的?”
太极道:“有。”
月少咳了一声,又道:“恕臣下斗胆,那个过了?”
太极眯了眯眼:“儿子都有了。”
月少瞪眼“哦”了一下,立刻表示了然,接着道:“那我基本懂了,那应该是帝君你虐了别人,可能还不止虐了一两次,于是对方心伤了,就算伤好了,伤疤还留着,我说的是这样吧?”
太极:“差不多。”
月少:“嘿嘿嘿嘿,帝君,我这里有各种套餐,还可以为您量身定做追妻大计,贴心服务,随叫随到,不满意退货,只要998,998!不是9998!帝君要不要来一套?”
太极:“…”
太极最后还是没听那个月少的,虽然月少说了不少办法,比如通过自虐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什么的,但他还是觉得,这种方法其实本质上对汤源是一种间接伤害,不要也罢。
不多最后那月少倒是说了一句话说到太极心坎里去了:“有真心怕什么?真金都不怕火烈,真心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太极当天打包好团子,腾云抱着团子朝着妖魔族赶去,团子用手扯他父君的脸皮:“父君,要是再被踢出来,我就只能站在墙头对你挥挥手了。”
太极横眼看团子:“你还是颗蛋的时候父君就带着你,带了你千年多,现在就这么回报你父君。”
团子叹气,语重心长道:“哎,没办法,谁叫我喜欢爸爸更多一点呢?”
然后,回到妖魔族之后,团子站在城墙上对着他爹挥手,握着小拳头道:“父君加油!我去吃晚饭了。”
太极:“…”
因为这事儿,太极被纳巫大雪狼为首的一拨兽们嘲笑了很长很长时间。
而凯悦有点搞不懂汤源,他是知道鸾鸟一族一辈子只爱一个人这事儿的,但他做事一向没什么花花肠子,他觉得汤源既然不跟太极在一起,那就干脆断掉,重新找个人:“你这样有意思啊?跟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我听说,你过去和冬极的一个神官叫什么邵欢的关系不错?我要不要给你写个请帖,请他来皇宫坐坐?”
汤源斜眼看他:“你挺闲的?”
凯悦说理拿着折子指着汤源:“喔~~我知道了!你故意吊着太极那个骚包!他还拿他当你姘头!”
汤源冷笑,捏了捏手指关节:“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再让我听到姘头两个字,就揍你一顿!”
凯悦夹着屁股飞速跑了。
汤源无所有的耸肩扭头,坐下来继续看折子,门口宫人报,说是团子又偷偷放太极进宫了,汤源毫不犹豫道:“团子留下,另外一个扔出去。”呵呵,就是吊着太极,吊个千年万年的,有本事来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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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悦在天上呆了两天,又蹲不下去了,自从天界和人间界的通道被打通之后,凯悦时不时就想去人间界逛逛,这天,趁着汤源教训团子顺便教训太极的工夫,凯悦终于独自一人偷偷溜去了凡间,为了方便,他还专门变成了一只羽毛青色的小鸟。
凯悦到了人间之后便朝着记忆里王殷成住的地方飞去,他花了好久才辨识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十字路口和很多相似的街道,最后找到地方的时候,翅膀都要废掉了。
他拍打翅膀停在王殷成房间的窗口,透过落地玻璃窗,他看到王殷成坐在书桌边上看书,刘恒坐在一边和他说话。
他觉得很累,但又觉得有点看不够,绿豆般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看了好久好久,又渴又累最后趴在阳台上睡着了。
后来凯悦连着来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变成小动物偷偷在外面看着,他发现王殷成和刘恒十分恩爱,两人时不时就黏糊在一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凯悦在外面撇撇嘴,想着两个大男人恶心不恶心的?
终于有一天,他没忍住,把自己变得和团子一样小,当然,他这个做叔叔的一向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于是在下界之前故意把自己的脸捏得特别圆,装得比团子还可怜的样子坐在房子大门口。
等王殷成一开门,就看到变小的凯悦坐在门口,不说话,昂着脖子一脸气鼓鼓的缩着的样子。
王殷成一眼就认出来:“凯悦?”他赶紧把凯悦抱起来,疑惑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就你一个人么?”
凯悦的脸被自己捏得太肉太圆了,以至于他此刻明明就是个不开心的表情,落在王殷成眼里最多也就是瞪着圆溜溜眼珠子不言不语看着自己的样子。
王殷成看凯悦这样吓了一跳,赶忙关门把凯悦抱进屋,刘恒今天不在家,家里就他一个人,他抱着凯悦从头到尾摸了一遍,没摸出问题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凯悦怎么变小了?这么个小萝卜头,比团子还要小,变小了之后就不能说话了么?
凯悦之前坐在地上,衣服袍角都是泥巴,王殷成便给凯悦把衣服脱了抱进浴室,放水给他洗澡。
凯悦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洗澡,或者宫人给他洗澡,以前妖魔族上一任女王在的时候也并不抱他,她对他寄予了整个族群的厚望,将他当成未来继承人来养育,却并不曾寄予他多少母爱,虽然上一任女王确实将他当成儿子一般照看。
凯悦是第二次用人间界的浴室,心里对那个装着水的泡面桶还是心有戚戚,但是很喜欢自己屁股底下的浴缸,还有那个挤出来滑溜溜揉搓之后却能有许多泡沫的液体。
王殷成家里的沐浴露这么多年豆沙橙香味道的,大人洗出来是大橙子,小孩儿洗出来就是小橙子,一家人都是橙子味儿的,冬天还好,要是夏天空调再一吹,真个家里都是橙香味道。
王殷成是抱着汤源长大的,却从来没带过凯悦一天,心中也一直很遗憾很愧疚,但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可能像小时候去那样照看他,表达父爱的方式就是在一边看着,能帮忙就帮忙。
现在凯悦变成了小萝卜头,王殷成心里有点疑惑又有点着急但又有点开心,凯悦小时候和汤源小时候差别太大了,汤源小时候是个兄控,洗澡最爱和豆沙一起,但很乖很听话,脸上的表情永远是懵懂懵懂的,凯悦却有点顽劣,坐在那里不老实,一副你欠了老子二五八万的感觉,但眼珠子时不时都跟着飘起来的泡泡转,还会低下头闻闻胳膊上的味道,有时候还会偷偷把泡沫往自己嘴巴里送,吞一口吐出来。
王殷成给凯悦洗澡,习得很认真,头发小脸耳朵后面,脖子胳膊后背前胸小肚子,还有两腿之间的小鸡鸡。
王殷成给凯悦洗小鸡鸡的时候凯悦憋着抿嘴去推他的手,王殷成就道:“小时候你哥也是这么洗过来的。”
凯悦就不动了。
洗完之后,王殷成就用大浴巾把凯悦包起来放到床上,从家里翻了件小一点的衣服给凯悦套上,套上忙活了一个凌晨一个白天,趴在床上撅着屁股打了个呵欠,渣渣眼睛眯起来,慢慢困了。
王殷成给凯悦套好衣服的时候他已经快睡着了,他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贴着王殷成的胸口听到一声一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稳稳的,让他安心的,属于爸爸的心跳声。
这是多年以来凯悦不曾经历过的,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从小便奢望这样的家庭生活,想在妈妈爸爸的怀里睡觉,在他们的关怀下长大,他还是蛋的时候和汤源窝在一起,孵出来之后却一直一个人,他从小就寂寞,别人羡慕他高贵的血统和皇族身份,可谁又能明白他心中那些从未与人说过的奢望。
他是羡慕汤源的啊,羡慕到嫉妒羡慕到恨啊,汤源一孵出来就有太极帝君的关爱多年的贴身守护,后来还能在人间和家人重聚,可他孤孤单单在妖魔皇宫长大,从来没享受过汤源曾经拥有的亲情和关爱啊。
凯悦像个小团子一般窝在王殷成怀里,小小的,一点点大,他不能述之于口的,便这样拐弯抹角的表达,他其实特别想问王殷成和刘恒,你们爱我会像爱刘续汤源那样么?其实他的要求也不多的,没有那么爱他也没关系,分一点点给他就好了,他的要求从来不高的。
王殷成哼着民谣哄着凯悦,凯悦很快就睡着了,睡梦里他终于有勇气问王殷成和刘恒:“你们喜欢我么?”
这个梦境是粉红色的,那么美好,他在梦里听到了回答,睡着睡着都笑了起来。
王殷成哄着点点大的凯悦,在凯悦脑门上亲了亲,轻声道:“爸爸这么喜欢你,不比豆沙汤圆少,你是爸爸心里的糯米糕啊。”
番外3
梼杌作为一只凶兽,是由怨气化成的这事大家都知道。
有一天,汤圆带着自家宝贝小团子跑过去问梼杌:“梼杌你有名字么?”
梼杌看了小企鹅以及企鹅他‘娘’一眼:“鲧。”
团子:“…”
汤圆:“哎,不说就不说么,骂人做什么?你有名字么?”
梼杌:“鲧。”
汤圆:“再不说就把你的黑毛染成金色,送到夏威夷去跳草裙舞!!!”
梼杌:“老子都说了!!鲧!鲧!鲧!”
团子努力转着自己的短脖子,朝后面的太极撇嘴道:“父君,梼杌叔叔没有名字么,都不告诉我听,还那么凶。”
太极:“他都说了,是鲧。”
梼杌终于忍无可忍了:“滚!!!”
【梼杌由怨气所化,这个怨气据说就是‘鲧’的怨气,鲧读作gun,第三声】番外4
复活节当天,网络上到处都有人在刷彩蛋,但王殷成和刘恒一向没有过国外节日的习惯,所以这个休息日对他们来说,原本也就是个普通的周末。
豆沙最近又养了一群企鹅,王殷成和刘恒也搞不明白这群呆兮兮的企鹅到底是天界那群,还是地球上普通的企鹅。
而且他们发现,豆沙养企鹅越发有劳模的精神,放着堂堂上市公司的总裁不做,整天站在冰上扔小鱼喂企鹅,那模样看得人也是醉醉的。
王殷成站在圈企鹅的栏杆外,抬手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对刘恒道:“我怎么觉得,汤源和糯米好久没回来了。”
刘恒沉默了一下:“糯米说不定谈恋爱了,至于汤源…不会有二胎了吧。”
王殷成和刘恒面面相觑:“…不会吧。”
而此时此刻,豆沙养企鹅的森林别墅大门口,一个硕大的彩蛋内,两个小肉球在黑暗中相互挤来挤去。
“你给我往那边去一点,你看你占了多大的位置!”汤源一脚踹在凯悦屁股上。
“嗷!”凯悦捂着屁股,一点不示弱拿脑袋顶汤源:“我看你还是滚回天界怀二胎去吧,烦死了,凡人怎么会有彩蛋这种节日。”
“爸说的对,你就是一直不恋爱才会这么偏执,啊,你的腿压到我了。”汤源对凯悦十分无语,要么就变个大一点的蛋,要么就两人靠紧一点,那家伙变成蛋了还要争个底盘,真是叫人忍无可忍。
“快过去一点,你是我哥,你在蛋里让我一点是应该的!”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以前从蛋里生出来之后身体会那么虚弱,肯定是被你欺负的。”
“你快拉到吧,当年要不是老子将你从蛋里推出来,你他娘的早死在蛋里了!”

汤源和凯悦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蛋都快被他们扯破了,而别墅大门口的彩蛋也因为两人的拉拉扯扯挤出了无数诡异的形状。
“门口什么声音?”
终于,随着开门声,门口的彩蛋才彻彻底底安静了下来。
王殷成和刘恒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立着的大彩蛋,两人对视一眼愣了愣,第一反应都以为是大儿子豆沙弄来的复活节礼物。
刘恒朝门内喊了一声豆沙,将豆沙喊了出来,“这是你弄的?”
豆沙捞着袖口,满手鱼腥味,看到门口的彩蛋也是一愣:“不是我,汤源或者凯悦吧?他们送来的吧?”
父子三人站在门口嘀咕了一通,蛋内的两个兄弟已经快憋成肉饼了。
许久之后,却突然隔着一层蛋壳,听到他们的亲大哥开口道:“等着,我去找个锤子,看上去挺坚硬的,里面说不定有好东西。”
汤源一听豆沙要找锤子就憋不住了,身旁挤在一起的凯悦艰难道:“我大哥这一榔锤下来,我们还能活着回天界么?”
汤源心中流泪,说好的惊喜完全没有么?榔捶是个什么鬼哦,他和凯悦在人间界没什么法力,这一榔捶下来还不得进医院住上个把月。
“都是你个蠢货出的主意!”
“那你不也答应了,你和我一样是蠢。”
“蠢蛋。”
“我们一个蛋生的,我是蠢蛋,你也是蠢蛋!”
在天界受这倒霉弟弟的气也就算了,回来还要受气,汤源气得半死,一脚飞蹬朝着凯悦而去。
凯悦被踹中“哎呦”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捏着嗓子喊道:“破!壳!啦!要!生!啦!”
豆沙:“…”
王殷成:“…”
刘恒:“…”
会叫的蛋?
三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三步,接着便看到蛋的外壳裂出一条缝隙,一只仅有巴掌宽的小脚丫踹飞了一片蛋壳,裂缝越裂越长越裂越大,终于,破了一道黑漆漆的大口子。
凯悦:“我先来。”
汤源:“我先!”
凯悦:“当初要不是我把你推出蛋壳,你早翘辫子了。”
汤源:“闭嘴。”
站在门口的刘恒无语道:“不会吧…”
王殷成点点头,“就是你那俩宝贝儿子。”
豆沙最听不得两个弟弟吵架,一吵他就黑脸,他蹲下身,敲敲蛋壳:“我给你们两秒。一…三!”
只听到“嘭”一声,五彩蛋壳粉碎,而缤纷落下的彩色碎末中,两个肉呼呼的小包子坐在地上,朝着三人露出闪亮而惹人怜爱的大眼睛。
豆沙一巴掌拍在脸上,“我还是去喂企鹅吧…”
汤源:“哥哥抱!”
凯悦不甘示弱:“哥哥抱!”
刘恒:“是不是刚刚开门的方式不太正确。”
凯悦转脑袋:“爸爸抱!”
汤源:“爸爸!”
王殷成:“他们两个是怎么把自己运过来的?”
汤源星星眼:“爸爸!”
凯悦肉肉脸:“爸爸!”
王殷成蹲下来,将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抱进怀里,一边用力亲了一下,笑着道:“真是爸爸的好儿子。”